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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我的死亡Flag將于何處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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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五 10月 01, 2021 11:38 am

第39話

在太陽完全下山了的時候、終于到家了的佑得知哈洛特來訪後、立刻決定與其見面。哈洛特沒有事先預約便來訪問是一件很稀奇的事。但同時也代表事態說不定已經嚴重到了這一個地步。

因爲已經相當地晚了、打算留夜的哈洛特換上了浴衣。

「好久不見哈洛特君。今天這是怎麽了?」

「有事要盡快跟你說」

不喜歡說廢話的哈洛特毫無前兆、這麽說道。

佑也擺出了一副在聽的樣子。

「那麽、說來聽聽」

「一周前左右我會因爲騎士團的任務、出去遠征了。遠征的地點在貝魯特斯(べルティス)森林」

「那還真遠啊」

貝魯特斯森林位于國境附近。只是來回就要花上一個月。

要是至少那附近有飛船的降落場的話、來回時間也可以大大地縮小。【咖喱:原譯爲空船,統一爲飛船】

「但是作爲你第一個任務、不會太危險了一點吧?」

「表面上我的只是放哨的任務。但是恐怕最後會發展成與星詠族的戰鬥吧」

「什麽!」

對哈洛特輕松說出的話、佑一不小心的大聲叫了出來。

會變成騎士團與星詠族的戰鬥、哈洛特是這麽說的。那最壞說不定會發展成民族糾紛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這種事被說出來了、會驚訝也是沒辦法的。

「那是真的嗎?爲什麽會變成這樣……」

「王國的上層有內奸。那個家夥做了准備、打算引起戰爭」

輕言淡語描寫的內容是可怕到令人無法相信的事情。

但是、說這些話的不是別人、而是哈洛特。他會毫無根據說出這種瘋言瘋語是讓佑無法想象的。

「……爲什麽他要做出這種事?」

「他的目的是爲了捕獲星詠族。也有會做出人體試驗和解剖的危險性、不管如何、被抓住的星詠族大概不會有些什麽善終吧」

「簡直毫無人道、這可不是一件可以無視的事情。當然如果你說的都是事實、的話」

的確、要是沒有可以令人信服這件事的證據佑——皇家是無法行動的。

只是聽聽這件事的規模和關系到的人、便能知道單單只是對這件事探頭探腦便已經冒了相當高的風險。雖然一邊說著人道一邊這麽說可能有些卑鄙、但是根據場合必須得把視而不見當做一個選擇放在視野裏。

「叫我交出證據什麽的、是不可能的。物證一個都沒有」

「那麽哈洛特君到底怎麽得知這個機密的呢?」

這是當然會提出的問題。一般情況下是不可能會輕松地得到這樣的情報。

自從以前起、哈洛特便有著一個謎一樣的情報網。大概這次也是靠著那個得到這個情報的吧。

佑做出的這個假說是正確的。

「奇菲爾特(ギッフェルト)、知道這個名字嗎?」

一瞬間、佑無法理解哈洛特到底在說些什麽。那並不是因爲他從來沒有聽說過奇菲爾特這個名字。

與這相反、奇菲爾特的名號大到這個世界上沒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是森羅萬象無所不知。被這麽傳頌道的、可以得到任何情報的厲害的情報屋。

但是、他同時也是作爲一個非常神秘的存在而被認識著。

「如果只是傳聞的話我倒是聽過。要是交出相應的代價的話、會告訴你這個世界上的任何情報……這樣一個妖精」

聽到佑的發言的哈洛特沈下了臉。就像在說真是啊(譯:やれやれJOJO裏的名言)一樣、搖了三次頭、這麽回答道。

「你是笨蛋啊、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妖精啊。嘛、雖然他的確是個怪人、稱之爲妖精也不爲過就是了」

「等等哈洛特君。讓我確認一下……你和「那個」奇菲爾特見過面嗎?」

奇菲爾特是個不明真假的東西、他的存在早就歸在都市傳說之類的了。你認識他嗎、一般這種話都是不會擺著一副正經臉去問別人。

但是佑面前這位抱著手的少年是無法用「普通」來認識的。

「啊啊、是有怎麽樣?」

怎麽可能、佑心裏這麽想著。但是心裏又有著一個終于理解了的自己。要不是認識這樣一個人的話、是無法解釋哈洛特那過于強大的情報網。

聽哈洛特的口氣看來雙方還算是要好。哈洛特真是有著一個不可理喻的人脈。

「嘛、這種事無關緊要。趕快進入正題吧」

哈洛特從新說道。

連續說出這種敏感(sensual)的情報竟然還沒有進入正題、佑的頭開始痛起來了。





說出奇菲爾特這個名字之後、佑做出了超出預想的反應。而且還說奇菲爾特竟然是妖精。

差點笑出來的自己、好不容易才忍住。

在這個世界裏流傳著一些厲害的謠言、但是散發這些謠言的正是奇菲爾特本人。在遊戲中他(她)曾近自白過那是爲了提升自己名聲的自導自演的謠言。

『情報屋奇菲爾特』是遊戲裏數次登場、系統和操作方式、如何獲得物品和給出提示這些meta的說明。和做一些跟故事有著基本上無關的雜談的角色。

雖然並不會給主人公小隊一些幫助通關的重要情報、但是會在高等級怪獸出沒的森林和海上浮著的小島、Last Boss的地宮的最深部分出現的、賣點在與神出鬼沒這點的微妙的角色。

順便說一下、樣貌偏中性、特征是帶著一頂膨脹的法國帽子(Casquette)。真名、年齡、性別均爲不明的存在。

哈洛特實際上並沒有見過他、但看來在這個世界裏也奇菲爾特也是存在的。遊戲見過他(她)的次數數都數不清。在某種程度上還是了解這個人的、所以多多少少撒個謊也無傷大雅。

而且看佑現在這個樣子、要是被他追問是如何獲得原作知識的那便把責任全推在奇菲爾特身上就可以脫身。

「你信還是不信這件事都沒什麽關系、但是這是你報恩的好時機」

一旦進入交涉、哈洛特就會以一個令人吃驚的高高在上的視線說話、但是對這件事哈洛特和佑都已經不再感到有違和感就是了。

這也是個問題、但是現在讓話題繼續發展才是最優先事項。

「我待在這裏的期間……3天以內給我准備一個薩裏昂帝國的軍服」

「帝國的?你到底打算做什麽?」

「遠征的時候在甲胄地下穿著。等到戰鬥開始的時候、亮出帝國的軍服的話能使雙方的交戰狀況遲鈍下來」

騎士團和星詠族的戰場上出現一個帝國的人、雙方都會迷惑到底誰才是敵人、哈洛特是怎麽打算的。

雖然穿著帝國的軍服一看就知道是在騙人、但是如果是在戰鬥中的話、還是會有一定的效果吧。

「太危險了。最壞的情況雙方都會向你集中攻擊」

佑的話、哈洛特早就知道了。哈洛特自己本想可能的話、把戰鬥本身、也就是說這次的遠征終止掉。

但是要用計的話、以時間和手段來講實在不太現實。

「不要開玩笑了。他們那虛弱的攻擊連擦傷都做不到」

跟平時一樣說出自信過剩的話的嘴、當然哈洛特也會害怕和感到強烈的不安。

但是不能後退。要是不在這裏做出就算一個人也會把這件事給做出來的樣子的話、就會表現的立場不堅定。這樣的話是無法獲得佑的協助。

在肚子裏、自己要要挾皇家被迫他們幫忙、哈洛特想要爲做出這樣一個狀況。

但這也是、在最差的狀況、無法得到佑的主動幫助的情況下。如果思考將來的話、哈洛特想要極力避免讓佑或者皇家做出一些會留下禍根的事。當然他最上是不會怎麽說就是了。

「……給我一些思考的時間」

佑以一副的神情、含糊地回答道。大概他是猜到哈洛特的計劃的基礎上、才做出這樣的回答的吧。

嘛、本來也沒期待他能速答、哈洛特在心裏想到。與其說在這個點上、沒有打算和他斷結關系已經顯示出佑的人有多好。

雖然不知道他作爲一個領主是不是很相稱、但是作爲一個人來說、哈洛特認爲他是一個非常好的人。繪裏香的溫柔是遺傳他的也說不定。

「我也沒對你抱著什麽期望。要是覺得無視我的話、我也有其他的備案所以隨便你、但是軍服那件事絕對給我趕上。之後的事全交個我來處理就好了」

「我立刻給你准備。但是說實話、這就像要把你送去死一樣、真的讓人不大想做」

「如果這麽想的話、那照你的方法做些什麽就好了。當然在不妨礙我的程度上」

「真是的……阻止不了你啊、哈洛特君。你那年輕的身姿非常的耀眼、但是作爲我將來的兒子讓我感到些許不安啊」

你在說些什麽令人害臊的話、大叔、雖然哈洛特心裏有著這麽辛辣的感想、但是佑說出了「兒子」這個單詞使得哈洛特感到迷茫。

「……你發瘋了嗎?你不打算廢棄我和繪裏香的婚約了嗎?」

「那封信上寫的、要是雙方同意的話、也可以廢棄婚約、這麽提案的不是嗎?那也是一個選擇但是最後的最後、我還是打算尊重當事人的意見」

這是讓哈洛特意外的答案。他覺得佑一定是以繪裏香會廢棄這段婚約作爲前提來思考的、但是看來並不是這樣。

嘛、如果是尊重繪裏香的意願的話、果然這個婚約還是會被取消就是了。

「這件事先放在一邊、這可不是你從初次見面以後、第一次叫繪裏香的名字嗎?當時也是用「繪裏香小姐」這樣的敬語。在我知道的範圍內、這好像是你第一次好好地叫她的名字」

(不不、再怎麽說也沒有那種事……應該吧?)

但是說實話、哈洛特完全沒有對著繪裏香叫她的名字的記憶。一般都是「你這家夥」或者「這家夥」這麽叫她。就算繪裏香不在的時候也只是是以「那個家夥」那麽叫她的樣子。其他人都稀奇地有過叫他們的名字的機會、但是唯一對繪裏香沒有過這樣的事。

說不定是因爲一直想著如何避開她、最後才變成了這樣子也說不定。

從第一次見面已經過了三年。雖然非常的事到如今、但再怎麽說這也太失禮了吧。

「真會說些無聊的話……」

雖然嘴上是這麽說、當著別人還是叫別人的名字比較好、哈洛特在心裏如此從新考慮到。

但是要去實踐這件事、那還是等下次有機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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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五 10月 01, 2021 11:41 am

第40話

雖然無法說是做好了萬全的准備、但是不管如何對計劃留有不滿、時間是不等人的。結果除了請求佑的協力以外、哈洛特並沒有想到任何可以期待對事態産生效果的對策。

即使想要通知大家說這次遠征是一個陷阱、但是沒有確實的證據以上、即使自己所說的是事實、也不會有人會相信的。要是說還能做些其他的事的話、那就只有催促寇迪一群人讓他們保持注意力這種程度。

即使如此做也不會有些什麽太大的意義。

在有著大大小小的岩石到處滾落的岩石地帶、牽著帶著行李的馬的缰繩、以非常緩慢的速度前進。本來因爲心情就很沈重的自己的腳步、因爲險路變得更加沈重、哈洛特如此感覺到。

「放輕松點、哈洛特。你的表情可是比平時還要僵硬五倍哦」

對著、正確來說、比較疲憊哈洛特、跟他並排走的希德像開玩笑一般向他搭話。

寇迪隊伍裏的大家、從遠征的第一天開始、每一天都說著類似的話。大概、他們是認爲哈洛特因爲第一次的任務感到緊張吧。

雖然原因不一樣、但是說哈洛特非常緊張是一點錯也沒有的。

但是令人困擾的是、哈洛特的「不要放松警惕」和「小心周圍」之類的發言、全都被隊裏人當成過分的緊張也引起的瞎擔心。包含羅賓森等人、大多數有著豐富經驗的人們都認爲這次遠征的危險性和緊急性是相當的低。

也不是說他們沒有在警戒周圍和做好戰鬥准備、但是大致隊裏漂浮地是一種從容的氣氛。要是說得難聽、就是有著懶散的氣氛。

「只是你們這些家夥太放松了。要是戰鬥開始了的話、一定都是前幾個死的」

「戰鬥、這是要和誰打啊?」

「哨兵任務是要沿著國境走、那些可疑的人物說不定是帝國的人」

「嘛、也不是沒有那個可能。但是根據情報、最多也不過就是以偵察目的來的三十人左右不是嗎?我們這邊可是有著兩百人以上的隊伍、要是萬一要跟他們戰鬥的話、那我們也是可以輕輕松松地把他們給擊退、這樣不就完了嗎」

首先我們和他們就不會開始戰鬥。哈洛特不是不理解希德想要說的話。

以三十個偵察兵去敵營、和裝備和補給都准備好的敵人戰鬥。這就像是在無謂的浪費戰鬥力而已。騎士團的人們正是因爲理解了這到底是一件多麽沒有意義的事、所以才會做出不會發生戰鬥這樣一個結論。

但是要是從事前收集的情報是正確的話。這次的狀況會從這個大前提起開始崩潰的可能性非常的高。

在原作裏、只是一個有著大量死者的戰鬥。應該認爲對方已經在森林裏埋好了伏兵或者准備奇襲爲好。

而且希德在上次明明遭遇了巣雲(イアリ——クラウド)(譯:35話登場)差一點就死了、他到底怎麽才能保持這樣一個綽綽有余的樣子、這使哈洛特感到疑問。

要是能平安回去的話、就將他的從容打個稀巴爛。(譯:百度的標准翻譯)

一邊想著這樣邪惡的事、哈洛特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向希德叮囑道。

「你要是不想死的話、就在這一個瞬間做好隨時能開始戰鬥的准備。嘛、你這家夥有多少斤兩、我們也都知道」

「是的、是的」

已經習慣了哈洛特那些令人討厭的發言的希德就像一個推不倒的不倒翁一樣承受住了。(譯:原文是暖簾に腕押し、意思是一樣的、就是中文水平不夠表達不出來)

幹脆直接告訴他等待他的未來好了、但是沒有任何可以讓他信服的證據、反而可能會招來他的懷疑的可能性。

要是至少能在寇迪隊的大家的心裏植入危機感的話就好了、結果數日後、哈洛特一行人來帶了貝爾戴斯森林附近的城市。他們決定一邊逗留城市裏、一邊執行森林的中央與郊外的哨兵任務。

(啊——…………我這該怎麽辦啊)

到達城鎮是在傍晚時分、做好了第二天的准備、很早就有了空閑時間的哈洛特在被夕陽染紅的城鎮裏四處仿徨。

因爲時間帶的關系、街上一個人影都看不到。本來這裏就不是一個很大的城市。

正在閑逛的哈洛特抱著無法解答的問題走著。大腦的大部分都拿去思考問題去了的哈洛特在無意識中走進了這個城鎮的小巷裏。

沒多久、哈洛特停下了腳步。

那是因爲他回過神來了。然後發現原來自己迷路了。就連自己怎麽來到這裏、哈洛特都不知道。

到底自己在幹些什麽、哈洛特對自己那麽驚訝。在沒有人影的小路裏、這種想法一不小心被說出口來了。

「……不幹了、不幹了。我到底要打算想這件事想到什麽時候啊」

本來這是一個對自己說的自言自語、從哈洛特嘴裏說出來總而言之有種高壓的感覺。

但是下一個瞬間、哈洛特在數處發現了人影。那些影子是猶如從夕陽溶解出來的、穿著黑衣服的人。仿佛是忍者一般。

被這樣一個令人頭皮發麻的集團的哈洛特、該不會是敵襲吧、一瞬間把警戒心提到最高。

但是于其預想相反、那數十個黑衣人都一動不動。哈洛特本來想就繼續這麽對瞪、但是黑衣人之一走入了哈洛特的視線範圍內、然後將本來遮住她的臉的布、取了下來。

「好久不見、哈洛特大人~」

那是一個與緊張感無緣的慢吞吞的聲音。那是與平常的大廚服不一樣的衣服、但是站在那的無疑是繪裏香的隨從、侑乃。

知道對方不是敵人而是同伴的安心感讓哈洛特將力量從身體裏抽了出來。

「佑派來的啊」

「是的~」

那是經過交涉、哈洛特從佑那裏獲得的援助。哈洛特非常感謝佑按照約束派遣了部下過來。

但是爲什麽侑乃會在這些人裏面。說實話這對侍女的侑乃來說是過于困難的工作。

嘛、被派遣過來所以她說不定是隱藏了實力。的確如果她是隱藏著實力的話、侑乃會被任命爲繪裏香的護衛的可能性非常地高。

「還真虧那家夥允許你來這裏」

「是的~。繪裏香大人說『你就做你想做的事吧』、所以~」

(嗯?)

侑乃的答案和哈洛特的問題有些偏差。哈洛特本以爲是這是佑的命令、侑乃和繪裏香這對主從即使不情願、但也被迫接受、所以才會由此一問。

但是根據侑乃所說、似乎是「侑乃自己想要來到這裏」所以才接受了佑的命令。雖然哈洛特覺得有些奇怪、但是現在他並沒有去細想這件事的從容。

「嗯、算了。那麽、你們這些家夥到底知道了多少」

「大略的知道一些~」

侑乃支支吾吾道。就算附近沒人、但是這也不是能在這種地方討論的話題。

誰知道是不是隔牆有耳。

「那麽我們換一個地方。詳情在那邊告訴你們」

「那麽往這邊走~。我們准備了一間不起眼的房間~」

真不愧是佑的手下、真好用。

侑乃說完了她的台詞之後、其他的黑衣人們反應了起來、再度融入影子裏、消失了。這也就是說領路的只有她一個啊。

哈洛特看向轉過身來的侑乃。在那裏等著他的是一個令人緩和的笑容。

面對那樣的她、拜托請你做好援護、哈洛特在心裏祈禱到。





到達離貝爾戴斯森林最近的城鎮已有三天。一邊完成著後援部隊的工作、表面上保持著和平常一樣的態度的寇迪、在心裏實際上一直在煩惱著。

煩惱的根源是最近加入自己的團隊的少年、哈洛特。

作爲騎士團的NO.2(譯:第二把交椅)同時是寇迪的舊友的副團長、文森特那裏收到了監視哈洛特的這樣一個委托、但是懷疑自己的部下實在不是一件令人舒服的事情。

可惜令他感到麻煩的是哈洛特是一個擁有幾個讓人不可理解的點的存在、這足夠讓人懷疑他。

雖然最開始寇迪只注意到他那壓倒式的戰鬥能力、但是試煉的時候遭遇的與迷一樣的赤黑色的霧的那一戰使他更加懷疑哈洛特。

正體不明的怪物。與那個怪物遭遇的時候從哈洛特的反應來看、他顯然是知道那種怪物的。

哈洛特本人堅持說他不知道。即使他在言語上和態度上都裝作是第一次看見、但是哈洛特當時很明顯地展現給寇迪們、與赤黑色的霧的戰鬥的方法。

跟文森特的委托無關、如果寇迪不是從最開始就懷疑哈洛特的話、他當時的舉動說不定就不會被寇迪特別注意到。

雖然哈洛特采取的並不是對騎士團不利的行動、但是如果他知道那赤黑色的霧的真面目的話、爲什麽會選擇采取這麽一個繞圈子的辦法。

(赤黑色的霧、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有那個東西的知識、這麽想的話、果然還是有些不對)

寇迪並沒有發現任何正當的理由。

本來赤黑色的霧到底是什麽東西、寇迪們也不知道。要是至少能知道霧的真面目的話、那還是有找出哈洛特行動的意義的可能性的。

但是現在已經不是說這種悠哉的話的時候了。不管是哈洛特對騎士團團員使用的戰鬥方式還是那個迷一樣的怪物、哈洛特了解很多平常人無法知道的事情。

當寇迪知道要把那樣的他帶來參加這次的遠征任務的時候、非常明顯的動搖了。而且在遠征開始之後、開口閉口都是「做好迎擊的准備」這樣一個有如宗旨一樣的發言。

簡直就像「知道」有這個必要一樣的。

而且到達這個城鎮之後、寇迪注意到空閑時間經常看不見他的身姿。

寇迪無法抹去這個令他討厭的預感。周圍的團員都認爲那是因爲哈洛特對第一次任務感到緊張、但是寇迪知道哈洛特不是一個那麽膽小的少年。

就算內心感到非常的害怕、但是絕對不會把這個恐懼表現出來。

只是知道這一點、哈洛特固執的發言煽動了寇迪的不安。

應該就算來硬的也讓他說出他知道的事嗎。但是寇迪也不認爲哈洛特會就這麽坦白、當這件事關系到性命的危機的時候、作爲一個擁有部下的人、寇迪認爲即使使用一些強硬的手段也是無可奈何的。

(但是呐、哈洛特不也是我重要的部下之一嗎)

這是寇迪不可動搖的意志、同時也是他會煩惱的原因。

在這數月間、和他有著近距離的接觸、這才使得寇迪理解到哈洛特並不是一個像他外表一樣那麽邪惡的人。雖然他抱負著一個秘密、但是直到如今並沒有做出對騎士團不利的事情。

寇迪認爲、自己想要相信哈洛特。作爲一個長官他的想法是當然的。

但是想要相信和相信、這是兩碼事。無條件的信賴就和盲目一般愚蠢、而且也有文森特的委托、這並不是一件可以糊弄一下就解決的事情。

寇迪深深地歎了口氣。

寇迪現在已經到了一個單獨思考是無法解決問題的情況下了。

幹脆給哈洛特打個招呼然後「呀呀、哈洛特君到底在隱藏些什麽呢?」這樣從正面直接問過去、這會怎麽樣呢。

如此明亮、透明的問發說不定會讓哈洛特一不小心說出什麽情報來。

不不、這不可能——吧。寇迪對自己的突發奇想吐槽到。

但是與自己性格不合的人推心置腹的談一談也不失爲一種好辦法。要是在哨兵任務裏會發生什麽事的話、已經沒多少時間了。

如此想到打算前往哈洛特那邊的寇迪、在這個身份盡是中隊長以下的人住的房間裏、傳令以要把門打穿的氣勢敲到。

「哨、哨兵任務中的部隊正在遭受不明身份的對手襲擊、前來報告!有大量的負傷者!請盡快派出救援!」

以傳令爲契機、各隊隊長迅速地行動起來了。在這當中最快采取行動地便是寇迪。寇迪打開了、包含哈洛特他們將近有二十位團員住在一起的房間的門、一秒都不浪費(譯:原文直譯是間發不放、中文不好所以不知道能不能這麽說)、斬釘截鐵道。

「是工作的時間喽。各自拿起自己的裝備到外面集合。還有羅賓君」

「在、在!」

「哈洛特君到哪去了?」

「本來他是在這裏的、但是剛才去了什麽地方……」

太晚了。大概他已經前往現場了吧。

寇迪用直覺這麽領悟到。

「寇迪隊會服從馬利克隊的指示。我去找找哈洛特君所以這裏拜托了!」

「分、分隊長!? 」

甩開想要阻止自己的羅賓森的聲音、寇迪首先前往馬棚、像馬棚的管理人確認。一問結果發現並沒有人借出剩下的馬、而且馬的總數也沒有減少。

什麽權限都沒有的新人團員是無法借出緊急用的馬、哈洛特大概是這麽想的吧。

也就是說哈洛特靠自己的雙腳走向了貝爾戴斯森林了。如果騎馬去追的話、應該是追的上的。

從馬棚借出馬之後、寇迪以直線最短距離往森林騎去。在那之後不過五分鍾、寇迪的視線便捕捉到了哈洛特的背影。

但是再怎麽說他的腳力也是令人驚歎的異常啊。追上他花了比預想還要長上不少的時間。

「你這麽急到底是要去那裏啊?哈洛特君」

「……你這家夥、那些家夥怎麽了?」

「羅賓君們嗎?我把他們的指揮交給了別的隊伍」

「回去。那些家夥的隊長是你這家夥」

「你這麽說的話、你也應該回去。既然都要回去、要不一起走?」

「我拒絕」

拒絕回歸。哈洛特是打算單獨采取行動。

這會招來什麽樣的結果哈洛特特的話不可能沒有理解。無視長官的指示並且擅自采取單獨行動。

而且還是要介入戰場、這樣的話處罰是免不了的。這已經超出了寇迪可以包庇的範圍。最壞的情況下、哈洛特有被開除並且投入獄中的可能。

即使如此也必須前往的理由、他有這樣的一個理由嗎。

哈洛特這一名少年是絕對不會彎曲自己的信念的、他是擁有這樣一個強大的意識的人。

用言語說服大概是不會成功的。

有個倔強的部下真是辛苦啊、寇迪苦笑到。

「你要是能乖乖的跟我回去、對我來說是幫了大忙哦?」

「你真煩。趕快給我回去」

「是、明白了、我也不能就這麽視而不見不是嗎。你也不想被關禁閉不是嗎?」

嘛、這是如果你這之後還活著的話。

看向哈洛特的雙眸就算不想知道也會理解。那是一雙准備衝入死地的有覺悟的人的眼睛。

往往有著這樣的眼睛的人經常會做一些亂來的事、寇迪也看過這樣的身姿好幾次。在他見過的人裏有不少都已經往生了。

「……」

「閉嘴?讓我這麽說吧」

雖然文森特似乎對哈洛特抱有懷疑、但是寇迪和他不一樣。當寇迪第一次見到哈洛特的時候、寇迪從他身上看到的,是挑起下一代的騎士團的哈洛特的身姿。

這件事、可以說是寇迪的任性。他將理想強壓在了哈洛特身上。

寇迪和文森特說不定無法創作出來的未來、寇迪擅自期待起了哈洛特。

即使如此、正因如此寇迪不希望哈洛特死去。

寇迪深深地吸了口氣、那就像在說自己即使靠意志也不會退下。

他從鞘裏把劍給拔了出來、自己也自覺的認識到這不像自己的風格。

寇迪和平時一樣輕浮的笑著、然後宣言道。

「想要通過這裏就打倒我吧!……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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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7:39 am

第41話

寇迪•魯吉阿爾這個人的評價,即使是恭維也實在稱不上好。若只看年紀輕輕就擔任上騎士團分隊長這個職務這點倒還很完美、因爲這聽上去就仿佛正行走在精英道路上一般。

但是實際上,由于「那絕對稱不上認真務實的工作態度、以及那與生俱來粗枝大葉的性格」這兩點互相結合的緣故,在同僚中也有對他感到不快的人存在。

這樣的他,與在多方面都滿受贊譽的副團長文森特互稱摯友。其原因,與兩人的出身有關。

他們在同樣的鄉下小鎮出生長大、換言之也就是所謂的青梅竹馬。

無論哪邊都在很普通的家庭成長,在被大自然包圍著的小鎮中度過了自由自在的童年。

而這份平穩,在兩人七歲之時被打破了。

小鎮被沒當上傭兵的土匪襲擊了。糧食與財物被掠奪、被殺害的人或是被誘拐的人也很多。

但是事態並沒有僅此平息。也許是被血液或是糧食的氣息引誘過來的緣故,從因土匪襲擊而被破壞的防禦牆那裏,湧入了大量的野獸。

在無法如願以償地進行正經防禦的狀態下,防禦住野獸們的侵略,是不可能的。

在被土匪及野獸輪番襲擊的小鎮中擴散開來的,是十分濃密的血腥味以及人們的悲鳴、各處都有血紅的火焰熊熊燃燒。真的就好像是深淵地獄一般。

雖然文森特與寇迪因運氣好僥幸生存了下來,但他們失去了家人、小鎮也已是完全失去了其原本的機能。

留存于兩人心中的,僅有失去了一切的失落感。就這樣,成爲了孤兒的兩人,除了在悲傷中生存以外,別無他法。

但是,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會橫死路邊的。不,這對當時的寇迪而言,曾是一種選擇。如果自己死了,就能到家人身邊……他並不是沒有這麽考慮過。

而令他放棄這個念頭,選擇繼續生存下去的原因,是留存于身邊的文森特……是這個膽子小的、動不動就哭的、無論發生什麽都會躲到寇迪身後的、寇迪唯一的摯友。

即使自己死去,寇迪也希望文森特能夠活下去。

但是,如果自己死去,這個典型的弱小少年是不可能生存下去的吧。

嘛,不過即使有寇迪在身邊,兩個人也還都只是孩子而已。生存下去的可能性也是很低的吧。

即便如此,寇迪也無法選擇抛棄文森特不管一死了之這個選項。

因此,他向文森特如此問道。

『就這麽死去的話,真的是輕松得不得了啊、你要怎麽做?是橫下心尋死呢、還是說想要繼續活下去呢?』

『……我想、活下去。死掉什麽的……太可怕了啊……!』

這就是文森特的回答。即使是陷入到這種困境之中,他還是覺得死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老實說,文森特並不是十分理解這份感情。若是想要逃離聳立于眼前的絕望,最簡單的手段就是死亡了。

但是這家夥覺得這樣就好。寇迪明白了、正因爲這位少年是無可救藥的膽小鬼,所以才能站在弱者的角度,知曉何爲疼痛。

現在想想,在那種狀況下,仍舊促使文森特渴望生存的原因,說不定就是文森特內心的強大。如果沒有這份強大,兩人也許就會在那個時候選擇死亡了吧。

不過雖說寇迪與文森特就此攜手振奮起來,但這絕對算不上什麽美談。

他們是既無依靠也無後盾的孩子。因此,爲了生存,他們不惜一切手段。

爲了釣魚他們使用了前幾天還在故鄉小鎮中的屍體、沒有吃的便去田地裏偷采、爲了賺錢甚至還進行了如盜賊一般的行動。在苟延殘喘逃至的貧民街上,雖說是自我防衛,但也確實殺了人。

對他們而言,這種事情和屠殺野獸已經沒有什麽區別了。

就這樣,兩人在充滿殺氣的每一天拼死奔跑。然後在十歲左右開始模仿那些傭兵、自願奔赴戰場或是進行野獸的討伐。

爲了能夠做到這種程度而努力的寇迪、以及曾是一名膽小鬼的文森特,都因此變強了。變得面目全非、用這種詞彙來形容兩人說不定是最准確的。

特別是文森特,他好像是有著用劍的天賦。每經過一次戰鬥,他的能力都會提升很多。

但是,他們就好像只是爲了活著而耗費每一天、無法爲任何事物滿足。真的是極差的生活方式。

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文森特已經變得既不會哭也不會笑了。寇迪並不想看到自己的摯友變成這個樣子。

「果然在那時候死去才比較幸福的吧。」到了這種時候,寇迪開始考慮這樣的事情。

就這樣,在兩人作爲傭兵進行活動的第三年,在某個戰場上,由于注意力不集中的緣故、寇迪負上了十分嚴重的傷。雖然並不是即死的傷痕,但已經不可能繼續戰鬥下去了。

不過在戰場之中,這種道理可講不通。抓住了好時機的對手揮起了劍。

對這一刻的寇迪而言,躲避這一斬的力量、或是意識,都已是不存在的東西了。

他用空虛的眼瞳望著那逐漸揮下的劍、僅僅等待著自己的命終之時。而就在那劍即將到達寇迪頭部的瞬間,兩道劍光一閃而過。

第一道劍光切落了對手的兩腕、第二道則是連發出悲鳴的空閑也不給便切斷了其酮體。

文森特一邊沐浴著那從對手酮體處噴濺而出的血液,一邊回過頭來。明明只是被血染紅的摯友而已,但不知爲何,寇迪卻有種陌生的感覺。

文森特一言不發地將肩膀借給了寇迪,並將他從前線送至了安全圈。到了這裏他才總算是開了口。

『沒事嗎?寇迪』

『嘛也沒那麽嚴重……不過這還是第一次啊、被你這家夥守護什麽的』

『……這麽一說的話、這樣啊……真是意外、還真不壞呢。』

『唔?什麽不壞?』

『是「守護自己的朋友」、這件事情啊。』

『……』

『即使是如此般汙穢的、沾滿了鮮血的雙手,也可以守護他人嗎……』

文森特這麽說著,握緊了自己的拳頭。這是在喜悅呢,還是在後悔呢。推想文森特的感情這種事情,寇迪是做不到的。

「但即使如此、如果守護某人能夠成爲文森特生存之道標就好了」、寇迪的腦中閃過這樣一個想法。

『那就試著去守護一下如何~?』

『诶——?』

文森特露出了許久不見的傻帽臉。

那真的十分搞笑。寇迪勉強忍住自己的笑意,在腦海構思自己的語言。

『若是加入到騎士團裏,那你能守護的,就不只我一個人、而將是好幾百人、或是好幾千人了哦?』

『但是、像我們這樣的流浪兒是不可能進入騎……』

『這倒確實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呢。不過,這要是跟我們至今以來一直努力生存下去的辛勞相比,可是連屁都不如啊』

『寇迪……』

『話說文森特啊、你這家夥已經比老子強了啊。說白了,你的強大已經有點吸引人了啊』

『你、你被我吸引住了嗎……』

『這種事情怎樣都好啦。總而言之,如果有你這種程度的強大,出身什麽的完全不是事啊。大概。』

『……』

『給我選吧,文森特喲。你是要繼續現在的生活,還是一念發起以騎士團爲目標?』【M星:一念発起:用在下決心皈依佛教之時,也指下定決心完成某事。】

『……這就仿佛是那個時候一般呐』

那個時候,應該是指在被毀滅的小鎮前選擇是生存下去還是直接死去的那個時候吧。

現在回想起來,從那時起到今天已經度過了整整六年的歲月啊。

『寇迪,我想改變。改變這強者蹂躏弱者的世界。』

『改變世界、呢。這可又是個大舉動啊。』

『啊啊,只有我一個人是做不到的。如果沒有你的力量,這估計只能是夢之物語了吧。』

『騎士團什麽的可不符合老子的身份哦?咱又不適合站在別人上面、而且還是個懶鬼呢。』

『就算真是那樣也沒關系哦。我想和你一同,以「創造出一個絕不再出現如我們一般的孩子的世界。」爲目標啊』

『……這還真是如死一般的難啊』

『所以就算不馬上回覆我也沒關系。先把這場戰爭結束了再說吧。』

在將寇迪運送到救護員那邊後,文森特又立馬向前線那邊進發了。

呆呆地看著那份背影,寇迪開始在腦內反複咀嚼、平常不怎麽說話的摯友第一次述說出的那份夢想。雖然被告知「希望你能與我一同前往」,但文森特有著即使自己不在身邊也能完成目標的實力。

不過,文森特想表達的肯定不是那個意思吧。

這家夥竟然帶著那種超級認真的表情說出要改變世界這種事情……一想到這裏寇迪又不由得開始笑了起來。

他咯、咯、咯、地笑著,每笑一次傷口就會跟著牽動一次。即使如此,他也沒有停止笑聲。

『和那家夥在一起的話、在這如糞便一般的人生中,說不定也能或多或少地有些正經的事情做呢……』

沒有讓任何人聽到的那份低喃、以及文森特返回戰場時的那份背影,直到現在也毫不褪色地銘刻在寇迪的腦海之中。





(我竟然將那家夥的背影和哈洛特君的身姿看重了什麽的……即使把嘴撕裂也說不出來啊。)

這就是寇迪如今立于哈洛特面前的理由。

雖然並沒有任何稱得上是根據的東西,僅僅只是一時的直覺而已,但是寇迪確確實實地感覺到了。哈洛特身上,有著文森特的面影。

說不定,這個少年能夠將那荒誕無稽的夢之物語繼承下去。

啊啊,我真是太差勁了。無論再怎麽羅列理由,自己也都沒有考慮哈洛特的心情。我只是單方面的期望能夠得到幫助而已。

擅自地做出擔心,擅自地賦予期待。

想要將自己的、以及摯友的夢想托付于哈洛特的雙肩之上什麽的,實在是太自私了啊。即使被揍飛了,也沒法抱怨什麽吧。

隨著那高昂的金屬聲,兩人的劍撞擊到了一起。

雖然寇迪也帶著一些「想看看哈洛特認真時的水平」這樣的想法,但真的對峙上時,哈洛特的實力還在預想之上。鋒利的斬擊與速度,魔法的交換使用。就算拿當時與哈洛特同年紀的自己與其對比,也都是哈洛特占上風。

明明是在戰鬥之中,卻能用翻跟頭的方式回避攻擊、並以那個姿勢變換,將手放于地面以倒立的狀態進行踢擊。雖說做著很荒謬的動作,但戰鬥技術確實有所升華。

真的是不知道會從何處發起攻擊的戰鬥方法。十分難對付。

雖然話是這麽說,但在這種地方被立馬打飛是不行的

在短兵相接之時,寇迪向哈洛特問道。

「雖然有點突然,哈洛特君。你啊,有稱得上是將來的夢想的東西嗎?」

寇迪自己也覺得自己提的這個話題毫無條理。

但是哈洛特卻以哈洛特的方式毫無動搖地回複了寇迪。

「我僅爲我自己而活。僅此而已。」

僅爲自己而活、真是簡潔明了的回答。

和選擇了守護某人的道路的文森特完全相反。

但是不知爲何、總覺得兩人有種相似的感覺。

「那麽還有一個問題。你有稱得上是摯友或是夥伴的人嗎?」

「那種東西對我而言是不需要的」

寇迪後退一步,躲開了哈洛特的中段踢擊。

無論哪邊都欠缺了關鍵性的一擊,難以分出勝負。若不抱著負傷的覺悟拿出真本事的話,估計是無法獲勝的吧。

「這是作爲人生的前輩發出的忠告。如果有想做的事情,還是有一個可以將自己的後背托付出去的存在比較好。一旦有事情發生,便可以成爲你的支柱。」

「那是弱者的理論!」

他並沒有否定。說到底人類本就是弱小的生物。所以才會群聚,尋求互相的羁絆。

人類就是這樣,十分弱小。

正因如此,支援他人,被他人支援,才能增強羁絆。

但是哈洛特將這點舍棄掉了。他並不信任除自己以外的人,想要獨自變強。

這也太過孤獨了。在得到如今這份強大之前,他究竟舍棄了多少常人能夠得到的東西呢。寇迪無法想象。

哈洛特選擇了步于與自己和文森特不同的荊棘之路。也許,他才剛剛走到這條路的中央也說不定。

雖然不知道哈洛特想做的事情是什麽,但他一定是不會停下來的吧。直到生命耗盡爲止。

即使境遇有所差別、即使目標完全相反。

宛如與世界對抗的那個身姿,與其貫徹著的、那無論如何也要改變世界的意志,都與文森特的身影重疊在了一起。

既然如此,不助其一臂之力可不行。

『要以創造出一個絕不再出現如我們一般的孩子的世界爲目標』

因爲,這是那一天寇迪與文森特一同許下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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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7:42 am

第42話

爲什麽寇迪追上了我?隊員哈洛特溜走的緣故。

爲什麽非得與寇迪戰鬥?他要憑武力硬把我帶回去。

架起劍的哈洛特自問自答著。

總之一切的一切,都是哈洛特自己造成的。可以說是自作自受。

緊急事態下采取了任性的行動,所以被阻止也在料想當中,但追兵是寇迪,這是所想之中近乎最糟糕的展開。

然後最大的問題是,寇迪不在羅賓森他們身邊。如果他們被卷入戰鬥,寇迪在附近的話,興許還能有所救助。

但現在這狀況真是一點都不讓人滿意。想要擊潰羅賓森他們的死亡Flag,卻反而讓它強化了。

在這分秒必爭的時刻,決不能在這浪費時間。

快點通過這再前往和郁乃預定的合流點,現在正是要做這事的時候,但寇迪並沒有輕易地答應。

不僅是依靠速度優勢發起的進攻,就連瞄准死角的必中攻擊也被一一防下,就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樣。

而且太過專注進攻,防守出現空當的話,馬上會被還以猛烈的一擊。雖然回避還是能做到的,但稍不留神就危險了。

說到底是限定角色,有著能進入主人公隊伍主力名單的實力。

更麻煩的是寇迪手持的不是原作的專用武器,而是騎士團規格的長劍。和哈洛特所知的戰鬥方式相差甚遠。

原作中寇迪用的是柳葉刀和弓箭的二刀流,這兩樣相當異色的裝備。這種組合真的能用于實戰嗎?雖然有著這樣的疑問,但在遊戲中能瞬時更換裝備,所以從近到遠全範圍都能進行攻擊。

現在的寇迪用的是長劍,和牽制程度的魔法。只是那樣的話,聽上去似乎比遊戲中更容易打到,但哈洛特的攻擊都被完美地化解了。完全找不到攻略的頭緒。

恐怕寇迪貫徹了防禦而沒有要進攻的意思。這樣做來爭取時間的話後援部隊很快就會趕到。

那樣的話哈洛特就被「將軍」了。

即使用最大速度逃跑,但有著馬的寇迪很快就會追上吧。

那麽果然還是要在這打倒他。而且要盡可能地快。

按耐不住急切心情的哈洛特釋放出魔法。

「『雷戟閃破(トライデントブリッツ)』!」

伴隨著轟然的雷鳴聲,三條閃電急轉直下向寇迪襲去。

對常人而言,肯定會被這雷擊嚇壞。但寇迪也不會傻到任由毫無策略的單一魔法將他吞噬。

「『Flame Column(烈炎柱 フレイムカラム)』!」

盡管如此哈洛特還是持續用魔法進行攻擊。

這次是腳邊出現巨大的火柱。然而這也被寇迪向後方跳躍躲過,他的身影消失在火柱背後。

沒過多久,身影就像被火柱吞食殆盡那樣完全消失了。

「啊,好可怕。『風之牙(ウィンドファング)』」

寇迪以輕松的語調詠唱出魔法。

原本不可視的風之牙,纏繞著火焰以貫穿的勢頭向哈洛特迫來。攻擊速度較以往有顯著提升。

面對這魔法,哈洛特只能采取防禦對策而不是回避。

通稱『R Guard』。

按下手柄的十字左鍵和方塊鍵進行物理防禦的同時再按下R鍵,這樣做後便能通過持續消耗MP來防禦魔法攻擊。

當然,實際手上並沒有拿著手柄,這也不是同時按鍵就能簡單放出來的技能。

是使用魔法的感覺的延長(魔法を使う感覚の延長だ)。外表是用魔力形成的盾。

那面盾出現于身體前方。

炎之牙撞在盾上,發出咔咔咔聲響並破碎四散。沒能對哈洛特造成傷害。

然而那攻擊就像是爲了讓哈洛特停下腳步那樣,寇迪瞬時將守勢轉爲攻勢。

劍嘯破空,實爲豪劍。那威力毫無疑問在哈洛特之上。

哈洛特被寇迪勢將對方斬落的魄力所壓迫,不由得向後退去。寇迪緊接著追身砍來,攻守完全切換了。

起初認爲寇迪沒有進攻的意思,但還是猜錯了。寇迪並不是在等待援軍,而是在盤算著如何打倒哈洛特。

是有著不會輸的自信嗎?事實上,哈洛特到目前爲止還未看到勝利的契機。

寇迪並沒有天真到只想憑速度取勝,他漸漸逼近哈洛特。

(這樣下去會輸……!)

哈洛特如此判斷到。

爲了保持距離,哈洛特做好了受傷的覺悟,並沒有選擇避開攻擊,而是正面接住,借勢故意被彈飛。

「呃……」

盡管用劍接住了攻擊,但那威力令肩骨吱吱作響。

即使那樣,哈洛特還是想方設法調整好姿勢,使出渾身之力將劍揮下。

「『大地斷罪(グランドパニッシャ——)』!」

翻卷起來的地面,以夾擊之勢朝著寇迪襲去。

只是沒有驚人速度的魔法很容易就會被躲過去。但這事哈洛特早已了解。

哈洛特連續釋放大地斷罪。不在乎能否擊中,只是爲了不讓寇迪靠近而一味地亂放。正因爲看到了這一幕,寇迪調侃道。

「躲這麽遠是討厭我嗎?真是受打擊了呢」

「閉上你這張滿口胡言的臭嘴」

受到持續釋放魔法的影響,視線內揚起了大量塵埃。附近一帶的地面被翻挖得凹凸不平,都不能正常行走了,立足點也變得雜亂無章。這樣一來,哈洛特唯一的優勢——速度也得不到發揮了。

親手放走勝機的愚策。真是不利的賭博。

下次再縮小距離的話,勝利的天平將極大地傾向寇迪。

所以要阻止與敵人的近距離接觸。但縱使能保持距離,在沒有致勝招的情況下,只會消耗體力,讓形勢越來越差。

對哈洛特來說即使可能性再低,也要在這讓寇迪無力化。

但數回的劍擊聲後,哈洛特的劍終于落在了地上。果然現在的哈洛特是贏不了寇迪的。

「……這樣,就結束了吧?」

「……是啊」

只是,那是在「一對一」的情況下。

「——是我的勝利!」

身陷窮途末路的哈洛特做出如此勝利宣言。寇迪聽完後,放下手中的劍,兩手高舉以投降的姿勢看著哈洛特。

在寇迪身後,三名黑衣人現出身來,爲首的郁乃用小刀頂著寇迪的脖子與後背。

「不應該是『我們的』勝利嗎~?」

「少廢話。我只是把最後讓給了你而已」

「我覺得哈洛特大人應該學學如何率直地誇獎別人~」

正如郁乃所說的。繼感謝與和善之後,哈洛特實在是該學下誇獎方面的話語。

看著互損的兩人,寇迪歡快地笑出聲來。

「怎麽了?腦子徹底壞掉了嗎?」

「不不不,『不需要夥伴』之前聽你把話說得這麽明確,還真以爲援護的存在完全從腦袋中剔除了呢。做得不賴嘛」

對哈洛特來說那是在預想之外。只是在被問到「有朋友嗎?」時不耐煩地回了句「沒!」而已。雖然像是自己被捉弄了,但是就結果而言並沒有什麽問題。

「連續釋放魔法來讓視線變差是爲了不讓我察覺她們的存在?」

「理由可不止這個」

中途大放魔法胡亂攻擊的意圖是讓郁乃她們察覺我處于戰鬥之中。

事前計劃是穿著黑衣的人尾行巡邏隊,若有異常立刻聯絡,在預先定下的地點合流,然後就變成這樣的對策了。

由于預定合流點離這並不遠,于是就用魔法來代替狼煙。

雖然運氣成分占多數,勝負只能聽天由命,但也多虧了郁乃他們是相當的實力者,總算是成功了。

「快點把這家夥給綁了」

「不會對你亂來的,請乖乖就擒哦~」

「是是。真是過分的待遇呢」

「要不把他手腳綁了扔在這?」

「這點就饒了我吧!我可沒興趣成爲怪物的餌食!」

如所說的那樣寇迪毫無抵抗地就被捆綁起來。

姑且拿掉武器,再用繩子把被席子卷起來的寇迪吊在樹枝上。這一帶貌似沒有大型怪物棲息著,高度沒弄錯的話就不會馬上陷入險境。

再過一會,後援組的騎士團應該就會通過這附近了。

爲了更容易被發現,將馬栓在樹旁。這樣就不會被看漏了。

「滑稽的姿態。和你挺配的」

「特地抓住了我,就這樣扔在這好嗎?這樣就不得不抓緊時間了,真的行嗎?」

寇迪保持著被吊起的狀態,滿不在乎地說出這些話。

說他滑稽,看起來還挺像的。

「你這家夥還有別的任務,就給我在風中搖一會」

「任務?」

「既然是分隊長,那麽就將那職責貫徹到最後。我們走」

浪費了頗多的時間。哈洛特向寇迪抛出了段意味深長的話後,匆匆忙忙地趕往預定的合流點,然後再前往貝爾迪斯森林。

再次騎上馬,從這開始騎行大約2小時。終于到了森林入口。

哈洛特向先行偵察的黑衣人打探道。

「現在是什麽狀況?」

「騎士團與秘之集團,應該是哈洛特大人所預想的假扮成星詠族的薩裏昂軍,他們間的交戰早已開始了。雙方死傷者已達多數。」

死傷者多數。這話語讓哈洛特倍感沈重。

如果我能再做得好點或許就能讓他們免于一死。無以言表的後悔之情猝然湧現。

哈洛特將這份心情藏于心底。

『以一人而言,即使再優秀也有著他的界限』

再次回想起常被繪裏香灌輸的箴言。有著原作知識,所以未來一成不變,這種自負必須早點扔掉。

因爲哈洛特並不是能痛快地背負起他人性命的高尚之人。

「同樣,扮成騎士團的薩裏昂軍也在與星詠族交戰」

「哈,糟糕極了。騎士團與星詠族的交戰情形如何?」

「騎士團對星詠族的誘導進行得很順利。不多久就能侵入星詠族的生活圈了」

「該怎麽辦呢~?」

「按計劃分兩組行動。我在薩裏昂軍與騎士團面前現身。在我吸引他們注意力的那段時間進行偷襲並捕獲他們」

「了解」

「剩下的人迂回到星詠族那邊。你們有沒有把我所說的都裝進腦袋?」

「當然喽~」

接下來只能期待各自的行動了。如何跨越這一戰將會很大程度上左右著哈洛特的未來。

不,不僅是自己。寇迪小隊、萊納他們、還有黑衣人他們也會受此影響。

「……聽著」

哈洛特小聲說道。

全員的目光彙集過來。哈洛特回以堅定的眼神

「你們受命于佑來到這裏,然後那家夥把生死大權交給了我,是這樣吧?」

「是,沒錯」

全員點頭道。

沒人提出異議,幹脆了當地接受工作,真是了不起的職業操守。「讓我背負了這麽重的擔子啊」,如果能活著回去的話,一句也好,一定要把這怨言清楚明白地抱怨給佑聽。

「就是說你們的性命握在我手上,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

「爲哈洛特大人而死,是這樣嗎?」

「你們是蠢貨嗎」

將那回答斷然拒絕。

然而由于意外的出現,黑衣人臉上浮現了困惑的表情。

那麽就該讓他們徹底明白。抑制住懦弱的心靈,把以往毒舌時的自信拿出來,臉上浮現出猛禽般的笑容。

「你們的性命全都是我的所有物。全員給我聽著,沒我的命令不許隨便死去。給我把這句話刻在心上。」

然後,哈洛特到這個世界以來最大的戰鬥將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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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7:45 am

第43話

「和老爺說的一樣呢」

兵分兩路朝著星詠族村落前進的途中、一同前往的同僚不經意地說出心聲。

「啊啊。能夠侍奉老爺真是太好了」

該說是霸道嗎、還是傲慢呢。

根據事前從別人身上打聽到的傳聞、他們就算能輕易地將生命交到哈洛特手中、也無法認同少爺吧。

不過在最後的鼓舞就可以知道、哈洛特只是個無法和別人坦率地對話、充滿溫情的少年。要不然也不會做出這種事。

接受緊急召集後、想起了下達這道命令的那天。

他們的主人佑在溫順的外表下說出的卻是要介入一場預期會發生的大規模戰鬥。

風險高的任務已經做過好幾次了。所以並沒有討厭這道命令。

但這並不像老爺的風格、大家都這麽覺得。也許察覺到那些、佑說出這次任務的緣由。

『關于這次的工作、表面上是騎士團與星詠族的紛爭、但背後有薩裏昂帝國的存在。打算將騎士團和星詠族一齊擊破』

『……帝國軍的意圖是?』

『如果不論正確性的話有帝國意圖捕獲星詠族的情報』

如果真的話那對國家是一件大事。一旦忽視紛爭就會擴展到國內。

但無落如何都無法抹消那股違和感。

『如此嚴重的事態不應該派我們無名者而是派正規兵才對』

『這次的情報缺乏證據無法展開大規模的行動。其實連你們都不應該派遣。我也不希望你們和皇家的因緣就此斷了』

『即使如此也要我們冒險向危險前進是嗎』

在黑暗中、究竟是爲什麽、我問。

佑給我的回覆是一個苦笑。

『……雖然不是什麽值得誇獎的事情、但我想幫哈洛特分擔一些事情』

哈洛特。我聽過這名字。

是皇家潤女繪裏香的未婚夫。

決定好婚約後就開始收集有關哈洛特的情報、所以多少耳聞那名少年的事迹。能坦率地祝福這場婚約的人不怎麽多。

『爲什麽要在這裏提到他的名字』

『哈洛特爲了阻止這場戰爭打算一個人奔赴戰場』

『……實在太過無謀、阻止他』

『那孩子不會住手的。因爲他一直以來、都孤獨一人、不斷地戰鬥』

佑傷心地說著。那身影就像是在譴責自己力量不足一般。

佑是賭上皇家的存亡來支援哈洛特。但已知道哈洛特品行的人來說實在是難以接受。

『爲什麽要做到這種地步?』

『……這其實應該當做秘密。原本我打算就這麽帶進墳墓裏、但是對要將性命交到哈洛特手中的你們還是知道會比較好——只不過、我接下所說的內容絕對禁止向他人提起』

房間裏的氣溫一口氣下降。會有這股錯覺是因爲佑正放出沈重的威壓感。

就連好幾次在死亡裏走過的他們也留下冷汗。

『我們向老爺宣誓忠誠』

『謝謝。好了、你們有人聽說哈洛特殺了仆人的事迹嗎?』

『有所耳聞』

擔任過間諜的他們都曾耳聞哈洛特的惡行。其中殺害仆人是最爲惡劣的事情。

那作爲一大反對婚姻的理由。

『其實他沒有殺害仆人。而是從雙親的手中庇護了那名仆人、並且爲了拯救她背負上殺人的罪名。多虧哈洛特無償提供的資金那爲仆人和她的女兒至今仍平穩地生活著』

佑突然透露出令人難以置信的事實。

哈洛特是在3年前殺害仆人、在他還只有10歲的時後。那種年紀的孩子真的能作到這件事嗎。

『如果那是事實的話爲什麽會變成這樣?只要公開就能讓反對婚約的家夥閉嘴』

『那並不是哈洛特的希望。他以她們的安全爲最優先、果斷地散播「被殺了」的謠言。對那孩子來說、自身的稱贊和名聲都是身外之物』

所以佑才決意將這個事實帶進墳墓裏。

僅僅10歲的少年能作出這種決斷、光是想想心裏覺得的煩悶。

被什麽都不知道的人們給鄙視究竟是多麽的辛苦。即使如此他也打算貫徹自己的意志。

『……還有、瘴氣的對抗藥與LP農法的開發、也是哈洛特提供的』

『真的嗎?』

這讓全體人員不得不驚愕了一番。

佑曾經突然下達的任務、收集指定的材料制作出對抗藥。都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獲得救贖。

用劃時代的手法開發出LP農法。多虧此農法對皇領的經濟回複有很大的影響是誰都清楚的事情。

皇領的民衆異口同聲稱贊佑。真不愧是我們的領主大人。

在那裏哈洛特•斯托克斯的名字連影子都看不見。一切的功勞都由佑來接受。

『啊啊。他不打算上自己的名字出現在舞台上。爲了防止雙親知道自己是開發者被用來榨取利益。也許是想到被拯救的人就會減少了』

舍棄掉原本會降臨在自身的好評、即使被冠上汙名也不要求回報。

就只是爲了守護某個人、拯就某個人、不斷地抹殺自己。這就是哈洛特•斯托克斯這位少年的本質。

『掌握到這次情報的哈洛特。明明就像是在走獨木橋般危險、還是向我拜托爲他准備好薩裏昂帝國的軍服、打算一切由自己收拾』

『……』

佑想要替哈洛特分擔的理由、他們理解了。

要說的話哈洛特是皇家、聖至是皇領的救世主。有還不清的恩情。

那位少年、這次又爲了防止國家紛爭一個人奔赴戰場。

『哈洛特只是個孤獨。不擅長拜托別人、有些笨拙的少年而已。雖然他的口德和態度確實是不怎麽好、但其實比誰都還要溫柔。我想要守護那孩子』

佑就像是爲自己的孩子著想般。

那麽實現那麽願望、正是自己的使命。因爲不只是佑這位男子、還有皇這塊地、都還有很多沒有還給他的恩情。

『我已了解詳情』

一絲的混亂都沒有全體人員低下了頭。

這次的任務伴隨著極大的風險、但誰也沒有反對。





脫下騎士團的铠甲穿上薩裏昂帝國軍服的哈洛特、在茂木的樹林間飛馳。在惡劣到無法稱爲道路的道路上高速奔走。

追著他的黑衣衆們。要是不使出全力就追不上哈洛特。

(如果剛才能讓士氣稍微提升一點就好了……)

斜視著他們、哈洛特出現了這種想法。

到了現在我有自己還是太天真的自覺。但即使如此也要盡可能讓他們活著。

嘛雖然說最容易遭受攻擊的是哈洛特。

抵達那裏之前再次在腦中將情報整理一次。

薩裏昂帝國軍隊大約有150人。其中與騎士團交戰的人大約100。剩下的50人攻擊星詠族。

原本預料的人數至少有5倍以上、但實際比預料中的還要少、這是我第一個浮出的感想。這次派遣過來的騎士團團員總數有兩百多人。應該要避免數量上的不利。才對

但這裏是王國的領土。想秘密地讓大量的軍隊入侵太過困難了。

這樣一想就覺得真虧他們能讓如此多的兵力入侵。

加上在森林裏巡邏的騎士有120人、並且分爲15人左右的小組行動。加上只要清楚巡邏的警戒路線就能巧妙地誘導各個單位。

這樣的話就算數量上有些不利也能顛覆那個劣勢。用奇襲就更容易辦到。

而且要是羅賓森們戰死就會進入原作路線裏的騎士團毀壞。幕後黑手尤斯特思會抓到星詠族、造成「星詠族集體攻擊騎士團」這既成事實。

讓騎士團毀滅的必要性低。

就哈洛特來看羅賓森他們只是運氣不怎麽好罷了、說不定不用按照劇本上死去也行。

理想狀況爲在後援部隊到達之前決出勝負、不過應該不可能吧。

那裏就只能讓回歸戰線的寇迪來努力了。

「……快到了」

怒吼和悲鳴傳達到哈洛特的耳裏。隨著前進不斷地擴大、直到清晰地烙印在耳裏。

首先追上了一個小組。

「各自散開。在我吸引注意力時搜索周圍」

「是!」

說出了解指示後黑衣衆的身影消失在森林裏。這個集團隱密行功力遠遠超過哈洛特。

哈洛特負責吸引敵方的火力就是最能派上用場的地方。

臉的下半部、裝備上覆蓋住嘴巴和鼻子皮制面具。要是暴露身份可是會有很多麻煩的事情接踵而至。

原本想戴上面具將整張臉遮起來、但是視野變狹小會妨礙回避只好廢棄。

深吸一口氣、向地面注入更強的力量使速度提升。

爲了特意宣示自己的存在、哈洛特向天空釋放魔法。雷電發出轟鳴聲將路徑的樹木全數摧毀接著消散在天空。

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同僚被雷擊剝奪意識、我在他們面前獻出身影。

那裏只有騎士團的人。薩裏昂軍的士兵們隱藏住身影、准備發動遠距離攻擊。

此手段大概也是爲了消除數量上的劣勢。

「做、做什麽!? 」

「餵、那裏!」

其中一名騎士指著某個地方大喊。順著那道視線會看到哈洛特站在樹枝上以仁王立的姿態俯視著騎士團。

見到這一幕騎士團們拔出劍來、提高警戒心。

但是、還是不夠。這樣無法讓他們認定敵人爲薩裏昂帝國。

哈洛特因此拔劍、醞釀出反派的感覺。

「歡呼吧、利夏爾王國的騎士喔。你們這群家夥將會成爲帝國繁榮的基石」

「帝國的繁榮、……難不成又打算發動戰爭嗎!」

(诶、還有這種解釋啊?)

現在哈洛特全身穿著薩裏昂帝國的軍服。然後說出的台詞就像是要發動侵略戰爭來擴大領土一般。

如果再把薩裏昂帝國准備攻擊星詠族和騎士團的陰謀暴露出來究竟會變成怎樣啊。

冷靜地思考後才發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一個不小心就會點燃利夏爾王國和薩裏昂帝國的戰火。

至今才想到這種可能性、令人留下冷汗。

但是都到了這裏已經沒有退路可言。

而且唆使薩裏昂帝國的家夥並非他人正是尤斯特思。要是讓一連串的事件暴露、會有泄露尤斯特思有參與的危險。

雖然我覺得那個天才不會讓火燒到自己。恐怕暗地裏在薩裏昂帝國也有牽線就算在王國裏發生什麽大事應該也有應對的方法。

所以沒問題的、哈洛特鼓舞自己。

「接下來就要死的這裏的你們沒有知道的必要。全員、准備」

就像是真的指揮官般、向潛伏的薩裏昂帝國軍發出指示……一切都是裝的。

對薩裏昂軍來說哈洛特的存在也是個謎。突然間就出現的指揮官。

不過看起來是帝國軍人、也表明對騎士團的敵意。很明顯是敵對關系。

再加上少尉的勳章在他的左胸閃耀。無視就等于違反命令。

要是潛伏著的他們如此思考的話就是哈洛特的勝利。

「攻擊開始!」

接著哈洛特、完美地整握了勝利。

隨著命令發出、周圍一齊飛來弓箭。薩裏昂軍隊實行了哈洛特的命令。

騎士們各自抵擋、回避弓箭。幸好、他們之中沒有出現死亡者或中傷者。

而且這樣就能掌握薩裏昂軍士兵的位置。

之後黑衣衆按照作戰捕捉薩裏昂軍的士兵。

(拜托了早1秒也好早點結束吧!真的!)

爲了賺取時間保持適當的距離、謹慎地發動魔法避免被擊中、哈洛特在心裏如此懇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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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7:50 am

第44話

我遭到騎士釋放出的魔法直擊——只是看起來像那樣、哈洛特向後一跳隱藏身影。

從對面聽到「幹掉了嗎!? 」。這不是立了標准flag嗎。

我壓抑想立刻現身咄嗟道「哼、就這種程度嗎」的衝動、現在不是做那種傻事的場合。

「一群慢吞吞的家夥、還沒結束嗎?」

整理荒亂的呼吸、還是一如往常的口吐惡言。

雖然至今的攻擊都用R防護罩防住、但也不是完全無傷。要說爲什麽這已經是第4組了。

因爲要讓跟隨的六名黑衣衆專心捕獲帝國士兵、所以哈洛特得一人不斷地和十五人小隊戰鬥。

騎士團並不怎麽強。一對一戰鬥100次我有自信勝利100次。

不過他們一個一個都比羅賓森他們還強攻守兩方的連系也相當熟練。要是沒有和同寢的寇迪隊成員進行多人戰鬥的訓練可能馬上就被急墜。

要是能攻擊的話就會有不同的結果、但現在的哈洛特貫徹回避與防禦所以很難避免受傷。

「哈洛特大人、目標捕獲完畢」

等待已久的報告終于到達。

連續戰鬥的黑衣衆們很明顯也受傷了。看見那副樣子、不由得把原本想說出的話給吞下。

彼此都拼上全力行動。加上他們我這個走後門的家夥不一樣。

「……趕緊撤退吧」

這之後要對捕獲的士兵們、進行完全不開心的拷問時間。

雖說是拷問但哈洛特並沒用什麽特殊的交涉技術、也沒有訴諸暴力。

單單是驅使原作的知識、表現的就像是從別的士兵取得情報、威脅他們吐出更多的情報。

沒有時間一一拷問被捕獲的士兵適當的選幾個就行、利用這個手法九人裏會有五人招供。大概是怕自己被其他的夥伴出賣。

如果已經有背叛者存在自己對背叛的抗拒感也會下降、畢竟事關性命。

但說真的他們招供的內容大部分我都知道所以無所謂啦。重要的是要把內容當做證言、畢竟有證據會比較好。有了這些帝國士兵的證言就能避免王國被誣陷迫害星詠族。

那樣就能達到目標、讓尤斯特思的計劃延遲。

不過有個壞消息傳達到如此打算的哈洛特那。

擔任傳令的黑衣衆撥開草木衝過來。

「緊急情況!確認到敵人的增援。數量有200、星詠村開始遭到攻擊!」

「他媽的!那邊的戰況如何!? 」

怒罵展開行動的帝國軍、哈洛特努力地保持冷靜聽取戰況。

朝星詠村前進的黑衣衆們包含侑乃在內共有十一人。他們收到的指示爲協助星詠族和薩裏昂的士兵作戰。

「現在勉強可以抵擋但撐不了太久!也許增援中有一流的師團長!」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原本那些人數就不可能擊倒薩裏昂的士兵、他們只是在哈洛特到達之前爭取一些時間罷了。本來就很勉強、出現增援就更無法堅持。

而且連一流的師團長也出現、從這點來看那只部隊極有可能是本隊。特別在中隊裏配置一名師團長——階級應該由中將少說也由少將來率領。

說不定這也是尤斯特思唆使的吧。我的心中浮現不好的預感。

那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但現在沒有時間考慮這些事。

「你、帶我到那裏。其他的家夥保持不會被甩下的距離作爲別動隊將騎士團引出戰線」

騎士有100名左右。減去負傷及戰鬥不能者後大概就是這個數。

可以的話真想把隱藏的薩裏昂士兵全被排出避免腹背受敵。但一個不小心郁乃他們就會全滅。

最糟時、甚至需要羅賓森他們後援隊的戰力。

自己的視野還太天真、爲什麽也做不好的自己感到憤怒。然後對意料之外的發展感到焦躁。

爲了將一切變換爲力量哈洛特踢向大地前進。





郁乃一直以來有一個疑問。

那是在3年前、繪裏香接觸到哈洛特的想法時。那時哈洛特並沒有注意到繪裏香躲在房間裏、這件事。

就連經過鍛煉的自己也能發現沒有理由發現不了在同一個房間的繪裏香。畢竟就在前幾天、黃昏時自己一下子就被發現了。

不可能沒有發現。再加上繪裏香所聽到的內容可是不能被別人所知的事情。所以郁乃認爲哈洛特是意圖透露出這件事。

但是她搞不懂哈洛特的企圖。而且對哈洛特的猜疑心更加濃重。

說不定讓郁乃産生對哈洛特猜疑心這點就是他的目的、現在我才想到。正因爲郁乃對哈洛特的行動感到懷疑。佑才會在進行這個任務前說是那些事吧。

恐怕連哈洛特也想不到會暴露吧。

而且在那裏聽到「星詠族」這個單字。那是憾動郁乃的最後一根稻草。

同時的、至今在哈洛特的言行中所感受到的疑問全部串成一條線了。

他可能知道郁乃的出生、以及過去。從生下來就被抛棄、不被當人的那段生活。

哈洛特無法用常識來衡量。要是真的是如此郁乃不得不驚訝。

如果是在知道一切的份上將自己引導到這裏的話?

(也許該謝謝他呢……)

郁乃現在、可以擡起胸膛說自己很幸福。畢竟要是沒有被皇家伸出援手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只是對人生還有一個遺憾。

雖然對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價值、雖然只是工作、但是我想找到住在星詠族的家人、爲了取得食物她被毫不猶豫地被賣給人類。甚至到現在郁乃還負債累累。

就結果來說、那個隱居的村子毀掉算了。

郁乃只能得到微薄的報酬金、與下一個任務。印象裏死在手中的人甚至有比自己年幼許多的孩子。

郁乃沒辦法否定最差勁的家夥這句辱罵。那點程度的自覺還是有的。

住進皇領後會利用閑暇的時間探望孤兒院的孩子、爲了保護住在那裏的孩子給予各式各樣的協助。那也只是郁乃想要贖罪罷了。

但即使如此郁乃心中的罪惡感還是沒有消失。也許一生都要抱著這股罪惡感活下去、這就是被他人販賣、汙穢的畜生罪業。

但是騎士團與星詠族的襲擊計劃憑空而降、還有哈洛特企圖阻止這件事。

如果沒有懷疑他就不可能知道這些事。這樣還不如裝作沒聽到。

不斷地向佑乞求、使盡一切辦法得到增加派遣人員的許可。

繪裏香知道郁乃的過去、察覺到那份危險的心情要她作出一個承諾。

「一定要回來」

繪裏香的一句話讓一切的苦勞化爲烏有。

令人有這裏就是自己的歸宿。這種實感。

(那兩人也許意外地很相似呢。)

在朦胧的意識中與郁乃用大腦如此思考。

活著回去後緊抱住自己的繪裏香。

讓自己不再輕易赴死的哈洛特。

真的非常抱歉沒辦法遵守和他們兩人的諾言。

繪裏香一定會哭吧。

無法想像哈洛特的反應、會吐出諷刺嗎。某種意義上是理所當然的反應呢。

恐怕哈洛特在3年前、從郁乃産生猜疑心的同時就掌握到有關襲擊事件的征兆。我有這種感覺。

郁乃大概也是布局裏的其中一個旗子吧。

那麽至少在最後發揮旗子的作用。那也關系到想嘗還的過去。

激勵自己、像四肢注入力量忍住疼痛瞪視著對手、但是左手已經連動都動不了了。

「怎麽回事、那個反抗的眼神?看來你無法理解狀況呢」

壯碩的男子全身包裹著用黃金打造的絢麗铠甲。和戰場格格不入的寶石裝飾在上頭。

而且周圍站滿男子的部下。

相對的則是郁乃和一名黑衣衆。其他的夥伴都已經敗下陣。戰況壓倒性地絕望。

男子扭動脖子發出聲響並向這裏走來、他慢慢地拔出背在背後的大劍。

「只不過沒有被我的魔法喪送變成屍體別太囂張了。雖然不知道你是哪裏的人、別做無謂的抵抗趕緊去死吧」

原本不斷用擅長的魔法攻擊的男子、現在爲了給予單純的斬擊改變了武器。

被砍到的話一定受不了。而且並非幹淨俐落的斷面、而是會變成分不清楚骨肉的一團肉渣。

「……那可不行~。抵抗到最後可是我被賦予的使命呦~」

「自作聰明。那就在這裏回歸塵土吧」

說完就揮下的大劍。充滿威力的一擊。

但是攻擊並沒有到達郁乃的身上、因爲有某人用宛如瞬間移動般的速度闖入大劍與郁乃之間。

被保護了、郁乃沒辦法立刻理解這個事實。只能呆然地、說出那道背影的名字。

「哈洛特……大人……」

在千鈞一發的時刻。作爲弱者的盾牌、那副身影、正是所謂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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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7:59 am

第45話

「像蛆一樣一個接著一個湧出到底煩……」

突然間、男子停下他的台詞。盯著哈洛特——正確來說是盯著哈洛特的服裝。

深紅的軍服毫無疑問是薩裏昂帝國的軍服。

「你這家夥、是薩裏昂兵吧?爲什麽要妨礙我」

「呵、在這種情況下還當我是夥伴別逗我笑了好不好。看起來很大只但沒有腦袋的樣子」

哈洛特先行使用「嘴炮」導彈。一直以來、無論何時都不會改變的那份傲慢、現在則反映出他的可靠。

男子哼笑了一聲太陽穴抽搐了起來。

不放過這一瞬間的破綻、哈洛特衝向男子、朝著頭盔踢出強烈的一擊。

雖然幾乎沒有造成傷害、但是男子沒想到會突然間踢過來連退了好幾步。

「那些家夥是死了?」

哈洛特將視線從那些家夥移開盯著郁乃看。那些家夥指的是倒在地板上的人們。

「生死不明。但是肯定有重傷者在……」

狀況危急到分秒必爭。但是四周還有敵兵包圍、生存的機率基本上爲零。

不知是否理解到這點、哈洛特的反應十分簡潔。

「這樣啊」

僅僅三個文字。

但是那傳達出哈洛特的沈著冷靜、以及明確的怒意。

哈洛特將手頭的回複道具丟在郁乃面前。無論是治療傷手的、還是回複魔力的、兩者兼具。

「你這家夥會用治療魔法嗎?就算把那些全用完了也繼續治。死掉的家夥給我打醒」

「請別說這麽亂來的話呀~」

郁乃用一如往的輕松語調回答並觀察起哈洛特的全身。

無論何處都有撕裂傷、深紅色的軍服上甚至有凝固成黑色的血液。

絕非輕度的傷口。即使如此也不打算將回複道具使用在自己身上。

還不快動、沈默地表達出這種主張。拯救夥伴、沈默寡言的溫柔。

「不是說了沒有許可就不准死嗎、我可不記得我有發出許可」

真是個嚴厲的上司呢。能夠工作到令哈洛特滿足的人才應該不存在吧。畢竟是對他人嚴厲、對自己更加嚴厲的斯巴達化身啊。

盡管情況危急、郁乃還是從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

「還在睡的家夥立刻給我醒來。如果打算一直待在我的腳下那我就讓你永眠」

「那麽就趕緊……雖然想這麽說、撤退的難度太高了」

敵將率領的士兵數粗略估計不下30。帶著多名負傷者突破這個包圍網在現實裏不可能實現吧。

如此判斷的郁乃沒有錯誤。

但那是在沒有規格外的存在的情況下。

「我本來就沒有期待你們工作到那種地步。那些不堪入目的雜兵有我一人就足夠」

哈洛特若無其事的斷言。

他說了要一人對上超過三十人以上的敵兵。不只是郁乃、在現場的全體人員都在懷疑自己的耳朵。

「別得意忘形了小鬼!做到的話就放馬過來!」

男子對那句妄語憤怒了起來。就算隱藏起容貌根據聲音和體格還是可以知道稱爲哈洛特的家夥還只是個少年。

自己率領的部下怎麽可能會輸給一個小孩。

那是正確的主張、理所當然的大意、以及適當的自負。

但那同時也是致命的傲慢。

「啊啊、我正打算那麽做」

說完那句話之後哈洛特的身影就從郁乃的視野裏消失。接著、沈默的金屬聲不斷地從森林裏發出。

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會看見已經好幾名士兵倒下。

但是那裏沒有哈洛特的身影、這次又從別的方向出現沈悶的金屬音以及短暫的悲鳴。

雖然草木擋住視線也是原因之一、但即使去除掉那點郁乃的目光還是追不上哈洛特。

包圍郁乃他們的士兵一個接著一個倒下。

郁乃只能呆在原地眺望那副光景。

難得哈洛特都挺身爭取時間了。自己得完成自己的使命才行。

被劍砍傷的人、遭到火焰焚燒的人。郁乃拼命地治療痛苦的夥伴們。

其他能夠使用回複魔法的兩人也讓他們喝下乙太並施以應急處置、想辦法讓他們能夠一起行動。

原本壓倒性有利的戰況開始反轉、敵將焦躁地怒吼。

「不過就一個小鬼在幹什麽!快點殺了他!」

「動、動作太快了!無法捕——啊!」

一名士兵說話說到一半就被打倒。腹部的铠甲被擊碎、倒在地上失神地抽搐。

經過鍛煉就算是用劍也能漂亮地擊碎铠甲。正因爲不使用斬擊、對人體的內部的傷害很大。

很快地只剩下十名敵兵。原本絕望的局勢哈洛特用不到一分鍾就顛覆。

對友方來說是拔除黑暗的英雄。但對敵人則是奪去性命的死神。

戰況大幅傾斜、敵軍的將領焦急地做出行動。

「化爲灰燼吧!『火爆破』!」

火焰的風暴猛烈地飛散。在射程裏不只有的哈洛特、還有應該是友軍男士兵們。

好像有誰發出了「诶」一聲。

但那已經是無法確定的事情。因爲有可能發出疑問的敵兵、全體都被卷入火焰的風暴裏。恐怕沒有任何的幸存者。

「……你這家夥、是打算做什麽?」

即使是令人措手不及的奇襲哈洛特還是回避掉火爆破一邊在距離男子不遠的地方降落一邊提出疑問。

聽到那個聲音令郁乃冒起冷汗。宛如骨髓都要化成冰一般的錯覺。

並非高亢的怒吼、而是平靜低沈甚至令人感到沈重。郁乃宛如看到暴風雨前的甯靜。

「無能的棋子什麽事都做不好。所以把他們和你一起埋葬罷了。把沒用的家夥當做誘餌是有什麽問題?」

「不、十分合理。將無能的家夥舍棄是非常正確的判斷。畢竟要是被他們扯後腿就麻煩了」

哈洛特稱贊男子的非人道手段。對那感到意外並非他人正是敵將本人。

雖然說出那段話、但是哈洛特鄙視地看著比自己還要高一顆頭的男子。

「我並不打算否定。但這只代表你這家夥的氣量也就這種程度。怨恨自己的無能吧」

爲了就出瀕死的夥伴而賭上性命的哈洛特。

爲了擊倒一名敵人而犧牲夥伴的敵將。

誰擁有王者的風範、一目了然。

無論何處都桀骜不遜、還不斷地汙辱自己、卻只能處于下風地看著哈洛特。男子的忍耐到達了界限。

「看來你很想死呢!賭上帝國少將、『魔導師』利賽魯多之名就按照你這家夥的希望慢慢地把你折磨死」

「哈、這塊頭還真不適合魔導師之名呢。那些無謂的肌肉全是裝飾嗎?揮著大劍還比較像樣。嘛、不過無論是哪個、你好像都不會用腦子來戰鬥」

但是哈洛特對男——對利賽魯多的怒氣視若無物。繼續用辛辣的言語挑撥。

原本一觸即發的緊張感。變換成一片的靜默、但隨即彼此的殺意開始交戰、將沈默破壞殆盡。

利賽魯多自稱爲少將。極爲擅長使用魔法、毫無疑問是位和階級相輔的實力者。

滿身創痍的哈洛特究竟能不能勝過對手。那份不安在郁乃的心中擴散。

如果知道這場戰鬥的結果郁乃就算要亂來也會阻止哈洛特吧。

但那並不會實現。

郁乃僅僅能、看著哈洛特被殘酷的命運給重重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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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8:01 am

第46話

擋住襲向侑乃的斬擊的哈洛特、心裏想著總算是趕上了、松了一口氣。但是正當他感到安心的時候、進入哈洛特的視線裏的是讓人心痛的受傷的黑衣人的姿態。

然後周圍漂浮著血的氣味。

是誰制造出這種慘狀是一目了然。

那便是准備斬殺侑乃的穿著惡趣味的甲胄的高大男人、和疑似他部下的薩裏昂帝國的士兵們。他們便是傳令口中所說的增援吧。

當理解這件事的那一個瞬間、dokan、哈洛特的心跳變得格外的高昂。那並不是因爲哈洛特認爲自己說不定也會變得和黑衣人一樣而感到恐怖與不安。

他有一種自己身體裏的血像要沸騰一樣的感覺。哈洛特感到非常的氣憤。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件事、哈洛特的說出令人討厭的話的嘴的狀態比平時還要好、當然、他也沒有堵住自己的嘴的打算就是了。

在這個時間點上他已近無法做出冷靜的判斷了。幫助侑乃他們。將眼前的敵人全滅。哈洛特只在思考這兩件事。

而且令他對利賽魯多的憤怒到達最高點的是、利賽魯多專門將自己的同伴變成焦炭的那一瞬間。在這幅光景面前、哈洛特很自然的被「殺了他」這樣一個意志給支配了。

這到底是一件多麽異常的事、平常的哈洛特的話應該會察覺。

但是現在的哈洛特已經沒有關心這種事的從容了、而且哈洛特並沒有抑制他想要殺掉利賽魯多的這個感情。

再次挑釁對方、哈洛特一蹬便接近利賽魯多、打算決出勝負。

雖然是全力的踏步、但是那是過于單純的直線移動、哈洛特也相當血上了腦袋。

就像等待已久火焰的旋風襲向了哈洛特。爲了避開直擊而強制改變方向的哈洛特、但是在他回避路線上再次飛來冰槍。

哈洛特用劍將冰槍給彈開。

魔法的發動非常的快。毫無間隔的一個接一個的放了出來。瞄得非常的准、威力也非常的高。

背負著魔法師這個稱號看來不是假的。

不知道對方的劍技能不能與哈洛特對抗、但是看著哈洛特的動作然後用魔法攻擊似乎是可能的。對方跟自己拉開距離大概也是因爲這個理由吧、但是反過來說、想要縮短距離似乎是相當困難的。

雙方都有擋住對方攻擊的手段、但是雙方都沒有能進一步擊敗對手的決定性的一擊。

哈洛特衝向了利賽魯多的懷中、利賽魯多也拿魔法來迎擊。哈洛特再次選擇回避行動、雙方的距離再次被拉開了。

那麽用魔法來攻略對方如何。

如此思考的哈洛特切換用魔法來迎擊、但是毫無效果。對方似乎比自己還要精通魔法。

應對魔法似乎是對方的拿手好戲。

雙方都無法有效的給予對方有效的傷害。

這樣的話就只能長打(譯:象棋用語、長打是指雙方在對局過程中,出現的循環往複的走法)。而且比起比較擅長接近戰的哈洛特、魔導師的利賽魯多更加占據優勢。

更何況哈洛特已近經過過度的戰鬥、已近累積的不少疲勞和傷害。相對來說、利賽魯多是做好了完全的狀態。

哪邊比較不利這是非常明了的。

而且還有一點。哈洛特還有一個很大的弱點。

利賽魯多停止了突然的攻擊、面向不肯罷休的哈洛特做出了一個發愣一樣的表情。

「你打算持續多久這個勝負早已分出的戰鬥啊?憑你這家夥是無法打敗我的」

「亂吼吧、肉丸子。看我砍下你的項上首級」

「真是固執的小孩。沒辦法」

Niyari。利賽魯多臉上浮出了醜惡的笑容。哈洛特有一個討厭的預感。

利賽魯多放出的如雨一般的冰柱。而那攻擊面向的不是哈洛特、而是襲向正在給同伴治療的侑乃他們。

「可惡!」

哈洛特一邊怨恨地吼道、一邊使用名爲『沙塵風暴(Dust Storm)』的魔法將冰柱之雨給吹開。漏掉的冰柱也被哈洛特以高速移動一一用劍斬斷。

但是、單是這些還是不夠。大量的冰柱降了下來。

飛舞的鮮血染在了侑乃的臉上。

臉上被染成朱紅色的侑乃做出了一個像是在看什麽讓人不敢相信的東西的表情。哈洛特確認侑乃沒有受傷之後、將插在自己右肩上的冰柱給拔了出來。

大量的血滴了下來。

哈洛特感到了激烈的痛苦。平常的話、自己絕對做不出這種事。

但是哈洛特已近無法關心這種事。就像在燃燒自己身體一樣、憤怒的火焰推動起了哈洛特。

利賽魯多、殺了『那家夥』。

只是這一個想法、已近變成了異常般的執念。

說不定、這是這麽一回事、哈洛特在心裏已經找出了答案。

(啊啊、原來如此——你一直在我當中啊、哈洛特)

大量的失血、殘留的那少許的理性的思考、哈洛特呆然的想到。

來到這個世界的最開始的時候、因爲驚訝無法動彈的身體行動了、自己完全沒有想要說的話從嘴裏講出來了、都是因爲……

(全部、都是因爲你在啊)

所以嘴才那麽。所以才忠實地再現了遊戲裏的行動。

在好的方面和壞的方面、說不定自己持續地、經常受到原作的哈洛特的影響。平澤一希這個平凡的人類能適應這個世界、說不定也是因爲原作的哈洛特。

那麽最後、現在保持的這個自我意識到底會怎麽樣呢。他是會被原作的哈洛特給吞噬掉、還是翻過來一希會將自己的人格覆蓋在哈洛特身上。還是說一希和哈洛特的人格會混合在一起制作出一個新的人格。

(這種事我也不知道、現在完全無所謂)

就算思考也無法得出答案的事情、現在沒有去思考的閑情。本來就沒有證據證明這個假說是正確的。

但是、如果、自己當中真的有哈洛特的話——

(把你的力量借給我、哈洛特•斯托克斯。你不也因爲讓自己負傷、讓自己計劃無法照想象的發展、對那家夥感到火大不是嗎!)

這便是哈洛特•斯托克斯這個人。超級自我中心、自以爲是、自私自利的可惡的家夥。

就算是自作自受、傷害他高高在上的自尊心的家夥是絕對不會原諒的。不把將自己弄到這般地步的利賽魯多殺了、哈洛特是不會停下來的。

「哦、果然無傷是有些困難、但是竟然能接下那個攻擊。小鬼啊、你要是現在悔改、我也不是不能讓你變成我的部下」

就像確信了自己的勝利一樣、利賽魯多如此提案到。要是不是這樣的狀況的話、還是有思考的余地的、但是事到如今哈洛特絕對不會變成他的部下。

「要成爲你的部下、我還不如死了。能讓我服從的就只有我自己。」

「……真是個愚蠢的家夥」

哈洛特的視線開始模糊、呼吸也沒法調整。要是不一直全身用力的話、現在大概已經倒下了吧。

只能在下一個攻擊決勝負。

往背後一看、哈洛特發現因爲治愈魔法而能夠靠移動的人數增加了。

「你們這些家夥給我退下。留在這裏只是妨礙我做事」

「但是……」

「我不會說兩遍。更何況如果你們的身份暴露的話、佑會困擾」

被哈洛特指出這一點、侑乃他們淡然無聲。他們說不定正在將對哈洛特進行支援和皇家的名譽放在天平上估算吧。

這種事、根本想都不用想。

「……謹遵玉令。但至少請接下這個」

臉上浮出苦色的侑乃做出了這樣的決斷。

在她臨走之前、侑乃使用僅剩無幾的魔力對哈洛特使用了治愈魔法。然後輕聲說道「雖然對繪裏香大人感到非常抱歉……」。

光是治個傷就已經非常抱歉了、繪裏香不會說了些什麽類似「就把他扔在那」的話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一定相當討厭自己吧。

嘛、即使如此也可以。這才是因該對哈洛特•斯托克斯的態度。

(……所以、拜托你。如果有哈洛特《你》的力量的話)

直到如今的成功率不過是2成以下。完全不是實戰可以使用的完成度。

侑乃的治愈魔法讓哈洛特的身體變得更加輕巧、哈洛特感到背上被人輕輕一推。

我還不想死。但是如果要輸給利賽魯多、那還不如死了。

哈洛特衝了出去。對從還未堵上的傷口流出的大量的鮮血毫無關心。

這是第幾次突擊、哈洛特已經不記得了。將利賽魯多的冰冷的視線從正面接下、即使如此哈洛特還是衝向了自己的對手。

爲了迎擊哈洛特而釋放出來的魔法、哈洛特往前方一躍、跳過了攻擊。但是那裏冰柱再次從天而降。

在無法自由移動的空中。這樣的話是無法回避這個攻擊的。

沒錯、那是如果「在空中無法移動」的話。

在遊戲中不知道見過多少次。自己操作的角色也不知道到底使用過幾次。

要點在于在空中想象一個存在但是看不到的立足點。

哈洛特的身體在空中不自然的、向一個不可能的方向傾斜。如果利賽魯多不是眼睛出問題的話、哈洛特在虛空中踹了一腳。

因爲這一腳的加速、哈洛特躲開了冰柱了空襲。然後哈洛特再次、就像在什麽都沒有的空中踹了一腳、再次加速。

『空中突進(dash)』

多麽一個無聊的名字。就跟字面上一樣是一個在空中加速的技巧。就像在空中衝刺一樣、是一個在連接連擊(combo)裏不可缺的技術。

要是時機算錯了的話、那就會衝進對方的攻擊裏、要是好好使用的話那邊既能連接連擊又能用來回避的技術。

並且在哈洛特•斯托克斯的戰鬥方式(style)裏是一個絕對不可欠缺的技能。

以最快速度上突然踏步改變方向。骨頭發出吱吱嘎嘎的響聲、肌肉發出buchibuchi的破碎的聲音。

哈洛特咬緊牙關、一邊發出不成聲音的聲響、忍受住襲向全身的高負荷。

在空中的不規則多次加速。即使是經驗過數次戰場的利賽魯多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脫離常規的光景。

完全不是一個可以反應過來的速度。

哈洛特的速度使用了比一瞬間還要短的時間便使哈洛特奪取利賽魯多的背後。

利賽魯多轉身的時候已經太晚。哈洛特的劍早已揮向了往利賽魯多方向。

在哈洛特手中産生一個命中的觸感的同時、利賽魯多的右腕飛了出去。就這樣將刀一轉、切斷利賽魯多的甲胄、剛打掌、然後以回旋踢讓利賽魯多的身體浮空。

哈洛特的猛攻還沒有結束。

往上挑斬、在利賽魯多完全浮空的狀態下讓他接下個雷鳥、利賽魯多被吹飛了數米。哈洛特用空中突進一瞬間縮短拉開了的距離。

然後斬擊、拳擊、踢擊連續攻擊。

利賽魯多華麗的甲胄已經不複存在。被打碎、被染滿泥土、染上了鮮血。然後穿著甲胄的本人比甲胄還要破破爛爛。

花費的時間不過十幾秒。在這段期間利賽魯多已經挨了50擊以上。

利賽魯多被打到已經可以稱作爲高空的高度。然後在比他還要高上一些的地方、哈洛特在那裏、用上了全身的力量在對方的腹部踢下了一記鳳仙腳。

「去死吧」

Gokia、留下一個什麽碎了一樣的聲音、利賽魯多往下掉。不放過一個瞬間、哈洛特也追了下去。

發出一聲悶響落地的利賽魯多。和在他旁邊著地的哈洛特。

安靜地、哈洛特能聽見的只有一個已經不能稱爲自己的呼吸的不流暢的喘氣聲。

然後在他的視線旁邊的利賽魯多的手指biku的動了一下。

受了那麽多的攻擊竟然還有氣。即使說是瀕死但是那是讓人驚訝的耐打(tough)。

看來他的肌肉不是白鍛煉的。

但是、他還活著。還沒殺掉他、不殺了他不行。

在朦胧的意識中、哈洛特用力的握著他的劍、向利賽魯多刺去。剩下只要將劍刺向他的腦袋就行了。

「哈、哈洛……特……?」

那是聽慣了的聲音。那是自己試圖拯救的人的聲音。

哈洛特轉身看到的是染上困惑之色的羅賓森、希德、和艾琳的臉。寇迪也在他們的附近。

看來這次出的力不是白費。一知道他們沒事、支撐哈洛特身體的力量就消失了。

但是爲什麽他們會知道那是自己。回答這個疑問的事從哈洛特耳邊垂下來、搖搖晃晃的面具。

(啊啊、在戰鬥中、壞了嗎……這樣當然會知道是我啊……)

滿身創傷的哈洛特沒有想到。

現在自己穿的是薩裏昂的帝國軍服。騎士團和星詠族的戰鬥當中自己踏入的事情。

他將自己的姿態顯示在他人面前的意義。

「你、你到底在做些什麽……?」

寇迪很罕見的動搖了。已經沒有開玩笑的余力、哈洛特直率的說道。

「……這家夥是、薩裏昂帝國的少將、利賽魯多……這事的襲擊是、帝國做的……從星詠族那裏、收……手……黑幕、是——」

在這裏哈洛特到了極限、失去了意識、無法給予利賽魯多最後一擊、像咽了最一口氣一樣、哈洛特當場崩落了。





Gon、Gon被演奏出又重又厚的聲音的機器包圍的像研究設施一樣的房間。在那裏坐著一個正在非常感興趣似的讀著報告書的男人。

並沒有做出任何整理、男人的白色的長發一直垂到他的背上、他瘦弱的臉頰給人一個種非常不健康的印象。他的肌膚跟頭發一樣、像是從來沒有曬過太陽一般蒼白、不知道是不是沒有吸取正經的睡眠、浮在他眼睛下的黑眼圈非常地顯眼。

總結他的外表可以理解這個男人的生活裏健康的生活是非常的遙遠的、但是他的臉像笑歪了一樣。

「呼、雖然這是的計劃失敗了……但是至少確保了標本(sample)所以就這麽算了吧。但是讓我注意的、果然還是這個少年……」

失敗的可能性基本上是零了。但是這個世界裏叫做不確定要素的確多多少少是存在的。

成功的可能性不管再高也絕對到達不了100%。

所以說失敗了、這個事實不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問題是爲什麽失敗了。

這次的不確定要素(irregular)。哈洛特•斯托克斯、不過一個13歲的少年。

史上最年少的騎士團入團者。第一次任務就違反軍規逃亡。然後本以爲失蹤了、再次發現他的時候竟然穿著薩裏昂帝國的軍服。

但是無法認爲他是單純的背叛或是間諜(spy)。因爲發現他的時候、他正在了結一個帝國士兵、似乎是這樣。而且還是少將階級的人物。

哈洛特的目完全不明確。唯一明白的是他這次在騎士團被襲擊之前便察覺了這件事。

暴露的可能性是非常的低、本來是這麽認爲的。但是哈洛特不知道在哪裏獲得了情報。

而且還是相當正確的情報。到底他有著個什麽樣的情報網啊。

「……的確是一個讓人感興趣的少年。哈洛特、你會變成我的力量嗎?還是會擋在我的面前呢?」

室內被充滿了男人的笑聲。安靜的、但是養育著狂氣的笑聲。

就像想要掩蓋住這件事一樣、kon、kon、的敲門聲響起了。

「所長、到時間了」

「……現在就去」

就像帶上了面具一樣、男人的臉上的表情一瞬間被無表情給代替了。感到非常缺乏生氣。

但是看慣了他這樣的臉的助手的眼裏映出了不同的身姿、助手不可思議的問道。

「出了什麽好事嗎?今天的所長看起來非常高興的樣子」

「……嘛、我找到了讓我感興趣的研究對象」

「這是好事、但是現在的研究也進入了瓶頸、請好好地工作哦?尤斯圖斯所長」

「啊啊、我知道了」

尤斯圖斯•弗洛英多將他失去光芒的瞳孔(譯:大概是指失去興趣而不是失明)、像是看向遠方一樣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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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8:03 am

第47話

在執行完任務回來的人中,負傷者不在少數,裏面也有需要長期進行療養的人在,但即便這樣,光是沒有出現戰死者,就可以說是萬幸了。

于是乎大家都在傳,這個結果是哈洛特賭上性命才換來的。

用侑乃的話來說,爲了掩護自己一行人逃跑,哈洛特遍體鱗傷地向帝國軍的少將挑起戰鬥。而聽到這番話的繪裏香,立刻就被想要火速趕往哈洛特身邊的衝動所驅使著。

想要親眼確認他平安無事,並且想要向他道謝。

但這並非哈洛特所樂見的吧,或許只會覺得困惑不已。

可即便這樣,光是他救下了皇家的人、尤其是救下了侑乃這一點,繪裏香就無論如何也想當面對他訴說自己的謝意。

不過,即刻就采取行動可不行。

因爲只有當時就在現場的人,才會知道哈洛特在執行任務時身負重傷。繪裏香想要確認哈洛特是否平安,這件事本身沒有任何不自然之處,但也至少要等到騎士團回到王都後再說。

特地不遠千裏趕赴還在遠征中的騎士團處,只會引發他人對自己的疑心。

因此繪裏香搶先一步來到王都,在那兒等待著哈洛特的歸來。

她是在一個月之前,下了如此決斷,並到達王都的。而距離騎士團結束遠征回到王都,早已過去了兩個星期了。

「……今天或許也見不上面呢」

繪裏香的臉上,只剩下沈痛的表情。

伫立在她身旁的侑乃也是,平時那柔和的微笑也早已沒有了蹤影,她受傷較輕,所以依舊擔任著繪裏香的侍衛。主仆二人現在,都陷入了沮喪之中。

自騎士團已經遠征完並回來了這事被公開那天起,繪裏香就一連好幾天跑去騎士團本部,申請和哈洛特見面,卻一直沒有被許可。繪裏香曾害怕過他會有個什麽萬一,但從對方的語氣上來看,哈洛特似乎還活著。

這一點讓她感到放心,但關于拒絕她的申請的理由,她仍是完全沒有被告知,只能就這樣空等下去。

遠征的時候,哈洛特穿上了薩裏昂帝國的軍服。根據侑乃的推測,或許是這件事暴露給騎士團知道了,然後變成了麻煩事。野狼:サリアン,Saryan,薩裏昂)

確實,看到身爲王國國民、騎士團一員的哈洛特穿著帝國軍服的話,就算事實上毫無根據,也會對他起疑心呢,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恐怕他得花大量的時間來自證清白吧。

想象著哈洛特的苦惱,繪裏香今天也拜訪了騎士團的本部。

「又過來了啊……」

看到繪裏香,以及身爲護衛的侑乃,門口的衛兵擺出一張厭煩的臉。

這兩個星期以來,每天他都會被繪裏香懇求著要見上哈洛特哪怕一面。繪裏香倒也沒有長時間地糾纏著他不放,但不管怎樣,對方還是會很爲難的吧。

帶著這樣的歉意,繪裏香向對方打了個招呼,然後傳達自己的來意。

「貴安,勞裏先生。可以拜托您讓我探望一下哈洛特大人嗎?」(野狼:ロウリ——,Lawrie,勞裏)

「哈啊……都說了多少遍了,不允許和他進行會面」

今天也吃了個冷淡的閉門羹。

就算在這裏無理取鬧,在哈洛特看來也只會覺得她沒有禮貌。更何況他,勞裏也是職責所在。

可就在繪裏香准備退下時,有個男人從一旁出現,插嘴說道。

「哦呀哦呀,發生了什麽?」

聚焦了在場所有人的視線的那個男人,一邊浮現出只能說是嘿嘿傻笑般的表情,一邊向著這邊走近。

「是寇迪啊,有什麽事嗎?」

「哎呀~,因爲勞裏君看上去像是在欺負著那位我見猶憐的少女嘛……」

「怎麽可能會有這種事情!」

「開玩笑而已,玩笑」

被稱呼爲「寇迪」的男人大笑著。

在看著他那樣的舉動的同時,繪裏香心想著「他就是哈洛特的上級麽?」,然後觀察著他的樣子。他的表情和服裝,甚至身上纏著的氛圍,都顯得很緩和。

由于連藏起身影的侑乃都能被他搭話,所以本來應該對他保持警戒的,但現在他似乎沒察覺到侑乃。而侑乃也說過,只要不在他面前說話,應該就不會暴露,因而不那麽提防他,問題也不大。

在她仔仔細細地考慮這些事情時,和勞裏的對話告一段落的寇迪,轉過身面向著繪裏香這邊。

接著他說出了令繪裏香意想不到的話語。

「嗯那你要進來嗎?」

寇迪這般說著,然後指了指騎士團本部。這也就意味著她被允許進入其中了。

「餵寇迪!」

「這樣好嗎?」

「當然了。畢竟你,是哈洛特君的婚約者對吧?」

「在立場上,我和他之間確實存在著那樣的關系。但爲什麽您會知道?」

「因爲我是哈洛特的上司嘛。而且他也整天炫耀自己有個女朋友——」

「雖然有些失禮,但您是在撒謊吧?」

「啊,是的」

繪裏香直接打斷了寇迪的胡說八道。雖然她沒有惡意,但她不覺得哈洛特會大肆宣揚這種事情。

而被強行打斷的寇迪也老實地承認了自己是在說謊。

「不過嘛,我是他上司這事確實是真的,難得來一趟,不多聊會麽?雖然前提是你得有想打聽的事情啦」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寇迪大人」

對此繪裏香也心知肚明,于是也不糾結,承了他的好意。而勞裏則是說著「要是發生了責任你自己承擔哦」,假裝事不關己。

如此這般地,繪裏香和侑乃就這樣被寇迪帶到了接待客人用的地方。接著,他留下句「我去准備茶水,在這等著哈~」,就離開了,過了都將近十分鍾了,他也沒回來。

就在繪裏香坐在椅子上,想著寇迪也是時候回來了時,有人敲了敲房間的門。

她剛准備說話,門的另一邊就傳來了某個令她始料未及的人的聲音。

「進來了哦」

這個聲音的主人,繪裏香已經等他等了很久了,而他在看到繪裏香時,身體則一下子就僵住了。他的神色依然冷靜沈著,但表情和態度上意外地帶了些焦躁。

「聽聞您受了傷,不過現在看上去並無大恙,這實在是再好不過了,哈洛特大人」

「哈,是不是覺得很可惜?」

哈洛特剛一恢複過來,就立刻開始口吐挖苦之言,一如他平常的作風。

不過可以的話,繪裏香還是希望他能夠比在皇家宅邸裏和自己進行最後那番對話時,更精神些。

「您說笑了,絕無此意」

「哼,也罷。有什麽貴幹啊?」

哈洛特在繪裏香的對面處坐下。光是他沒有回頭就走,繪裏香就覺得自己做得很不錯了。

她重新端正坐姿,用不讓外人聽見的、略顯低沈的聲調,說道。

「小女子此次前來,是爲了確認您的平安,以及就這一次的事情向您道謝」

繪裏香向旁邊的侑乃使了個眼色後,侑乃無聲而又迅速地低下了頭。

而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的哈洛特,則是歎息著。

「多此一舉……」

「實在是萬分抱歉,明知會讓您感到爲難,但小女子無論如何都想和您見面,並向您訴說這些話語」

「……」

哈洛特只是一直沈默著。

擔心也好,感謝也罷,都是繪裏香自身擅自而爲。哈洛特沒有義務要接受這些,實際上她也不覺得對方會這樣做。

但這樣也好。光是親眼看到哈洛特平安無事,她就覺得自己來王都這趟算是不虛此行。

原本的話,她是不想給哈洛特添亂的,但內心的感情卻占了上風,然後因此而感到自我滿足,還光是能讓哈洛特聽到自己說話,就高興得忘乎所以了,也是沒誰了。

而相對于內心的喜悅,作爲立志要成爲哈洛特的支柱的人來說,她覺得自己還遠遠不夠成熟,于是有些失落。

「要說的就這些嗎?」

「不、不是的、那個……沒什麽、要說的了」

對于站起身來的哈洛特,她下意識地想要拉住對方,卻又放開了手。現在的繪裏香,無法再對他多說些什麽。

她自己內心是這麽想的。

忍住低垂下頭的衝動,繪裏香死死盯著哈洛特,不讓自己從那個自己一直追趕著的存在、那個背影處逃開。

「那麽就到此爲止吧。我沒有那麽多閑工夫理會你」

「能爲小女子于百忙之中抽出空閑來,實在感激不盡」

「能明白的話就別來煩我了。下一次不要通過那個奇葩男人,直接走正規手續找我」

「好的,小女子會那樣做的……诶?」

下一次?這是在說,繼續來見他也是可以的嗎?

爲什麽?他不是應該唯恐避自己不及麽?

哈洛特只這一句話,就讓繪裏香的思考陷入了極度的混亂之中。她腦子裏不斷湧現出的是疑問,都沒有機會感到高興。

而哈洛特卻像是對那樣的繪裏香的內心活動了如指掌,同時准備將她內心的疑問全都一掃而空那樣,向繪裏香那兒伸出右手,然後放在她的小腦袋上。他並沒有做出撫摸的動作,只是用手輕輕一碰。

第一次觸碰到的那只手,帶著融融的暖意。

「你的智慧多少也派上些用場啊。值得表揚呢——繪裏香」

之前在宅邸裏時,她曾祈求哈洛特,去試著依賴某個人。她也曾希望哈洛特能夠做回他自己。

這樣的想法即使微不足道,也能成爲他的助力吧。

絲毫不顧沒能做出任何回答的繪裏香,哈洛特徑直離開了接待室。直到房門「啪嗒」一下關上,她才回過神來。

「……剛才,喊了我的名字?……!」

她心髒激動得砰砰直跳,體溫也上升到都讓她懷疑會不會有熱氣從頭上冒出來了。

觸碰到哈洛特的手了,是他主動來觸碰自己的。

還第一次被他喊了名字,不是「你」,而是,「繪裏香」

她一邊用雙手捂住嘴,一邊當場低下了頭。

唯獨她現在那比晚霞更紅的臉,和喜極而泣、眼淚順著頰邊而下的樣子,她怎麽都不想讓別人,尤其是讓如同她姐姐一般的侑乃看見。





「久違地見一次面,明明可以再多卿卿我我一會的,男人太快會被討厭的哦」

等候著快步從繪裏香身邊離開的哈洛特的,是謀劃了剛才那一切的寇迪。

然後他絲毫不發怵地說出了上面那句話。

在精神層面上,哈洛特和寇迪是同年齡段的人,但肉體層面上,他完全就是個孩子,並不是可以談論黃段子的對象。

于是作爲回禮,哈洛特一腳踹向對方股間,堪堪要踢中時,卻很可惜地被防禦住了。

「是你丫幹的好事?不要多此一舉」

「我是覺得你應該好好和她說說話啦。將近兩個星期了,小繪裏香一直在門口請求和你見面哦。很值得贊賞不是麽?」

所謂的「兩個星期」,指的是哈洛特他們從遠征部隊回來一直到現在這段時間。雖然也有看他有沒有出事這樣的動機,但就爲了道個謝而做到這種地步,只能說畢竟是繪裏香。

要是全世界的人都能像繪裏香那樣的話,這個世界肯定會充滿了慈愛吧,雖說哈洛特死掉的概率也會暴漲就是了。

「看著那樣的小繪裏香,我啊……」

「你可以閉嘴了。而且說起來,我現在是需要避嫌的被軟禁之身,不能輕易地外出」

「話是這樣,但今天就要下達裁決了哦」

「……我可沒聽說呢」

「這個嘛,畢竟我現在才說嘛」

這一次哈洛特瞄准對方的臉踹出一記高踢作爲問候,卻也被對方誇張地躲了過去。

哈洛特不禁咂舌。

「這種大事應該事先通知我的,你這蠢貨」

「用不著氣成這樣吧。審議所有好好做出解釋,你不也一個人幹倒了帝國的少將了。更重要的是,就結果而言,騎士團的傷亡程度被你大幅度地降低了,所以哈洛特君肯定會減刑啦」

倒不如說會表彰你的不是麽,這麽說著的寇迪始終是那麽樂觀。

而相對地,說到哈洛特的話,他只覺得寇迪那番話簡直是立了個好大的FLAG。

(餵你個笨蛋快住口啊,這種完全不予減刑的FLAG——)

就在他腦袋裏湧現出這樣的吐槽的那一瞬間,那不可思議的回收率被施展了出來,他立下了一個FLAG。

突然從背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餵,你」

「……你誰啊?」

「我是審議所的人。哈洛特•斯托克斯就是你沒錯吧?」

「啊啊」

「……我倒是聽說你正被軟禁著?」

「有公務在身,很快就會回去」

「不用了,沒那個必要了」

對著來到走廊准備回去的哈洛特,來自審判所的那個男人這般宣告道。

接著他從懷裏取出用繩子綁成圓柱形的羊皮紙,向著哈洛特攤開,並展示給哈洛特看。

那兒寫著的,是即將到來的絕望。

『哈洛特•斯托克斯。此人有身爲他國間諜的嫌疑,並且在得知帝國軍的襲擊行動後,刻意不上報,對本應獲救的同伴見死不救。對于此等叛逆之人,需處以斬首之刑』

「這是審議所的正式判決。期限是一星期後。從今天起,你必須被關在審議所的地下監獄裏,跟我來」

才跨過九死一生的鬼門關,結果等在後面的,又是一個特大號的死亡FLAG。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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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8:06 am

◇◇第三章◇◇

第48話

阿斯提斯街在利夏爾王國的西北方,不是一個很大的街道,雖然只有鄉下的規模,但是景色優美,被各種綠色植物包圍著就像處在綠色的海洋當中,在晴朗的日子裏,可以在湖的前面看到在一個非常美麗的土地上有一座數千米的山脈。

在這樣的阿斯特街角落的一個餐館,時間剛過中午一點鍾,就算是這樣的時間點店內還是有稀稀拉拉的一些客人,一位少女語氣惡劣地說道。

「真是的,是什麽不讓我們通過啊!」

這位少女坐在櫃台上,雖然沒有喝醉,但是從剛才開始一直重複著那句話,看到少女的身姿參觀的老板向少女發發出聲音。

「看起來很生氣呢,這位小姐」

「我當然很生氣」

明明大老遠的地方來到這裏,但是現在卻只能滯留在這裏喝酒。

阿斯提斯在利夏爾王國的西北方,不是一個很大的街道,雖然不是鄉村,但是綠色植物的數量絲毫不亞于鄉村,景色優美,被各種綠色植物包圍著就像處在綠色的海洋當中,在晴朗的日子裏,可以在湖的前面看到一座延綿數千米的山脈,一眼望過去風景非常的秀麗。

在這樣的阿斯特街角落的一個餐館,時間剛過中午一點鍾,就算是這樣的時間點店內還是有稀稀拉拉的一些客人,其中有一位少女生氣地說道。

「真是的,爲什麽不讓我們通過啊!」

這位少女坐在櫃台上,雖然沒有喝醉,但是從剛才開始一直重複著那句話,看到少女的身姿參觀的老板向少女發出聲音。

「看起來很生氣呢,這位小姐。」

「我當然很生氣!」

「明明大老遠的地方來到這裏,但是現在卻只能滯留在這裏喝酒。」

「禁止外出嗎?」

「我想到那裏去。」

少女看向窗外,看向山脈的象征吉蘭雪山,用手指著那座山的山頂回答了。

「啊!? !? 你想去吉蘭雪山嗎!」

「是啊,怎麽了?」

「我勸你還是停下來吧!你有什麽目的嗎?你難道不知道那座山上有魔物加德曼嗎?」

「知道啊,所以才被禁止入山了,爲此雇傭了那幫家夥,可是那些家夥…………!」

想起來,憤怒又湧上心頭,吉蘭雪山的海拔超過4000m,1000米以上一直到峰頂常年被冰雪所覆蓋,是利夏爾王國最高的山,登上去是非常困難的,在雪山上常有許多強大怪物橫行。

所以以護衛的名義雇傭了五位傭兵,當順利的到達阿斯提斯街之後,把要攀登雪山的事情和他們講了,結果就像蜘蛛的孩子一樣全部都逃走了。

證據表明,這是非常危險的行爲,但是不能理解,在旅途中並沒有什麽危險的事情發生而且已經預付了報酬的一半了,然後他們居然就這樣把錢拐走逃跑了,雖然不覺得這是他們逃跑的原因,反正各種各樣的原因現在少女——莉法(Lifa)很生氣。

「啧,甚至這個街道最強的人也拒絕了……」

莉法像是自暴自棄了一樣,用毅力支撐著自己,不停地咒罵著。

看到這些店主的臉上露出了苦笑,只有住在阿斯提斯街的人才能理解吉蘭雪山的危險以及可怕,那是一座非常危險的山,也難怪沒人和小姐一起去。

「如果想要攀登吉蘭雪山的話沒有其他辦法,必須要得到騎士團的許可哦。」

在進入山之前,把山的入口封鎖的騎士團們會做出是否可以入山的判斷,但是在沒有足夠的戰鬥力的情況下是不允許進入的。

因此莉法雇傭了傭兵,但是在進入山之前全部都逃走了,所以莉法被禁止入山。

到此爲止已經沒有任何辦法入山了。

「到底還有什麽方法可以入山啊……」

莉法突然伏在桌子上趴了下去,就在這時候店門隨著門上鈴铛叮鈴鈴響聲被打開了,片刻之後有人發出了尖叫聲,感覺到發生異變的莉法回過了頭向店門口看去,第一印象是黑色,一個被冰冷的氣氛包圍的表情平靜的青年站在那裏,店裏的客人從遠處觀望著青年並小聲的在說些什麽,氣氛感覺上不是非常的好。

「誰啊?」

周圍的人小聲地交流著,莉法向店主詢問道,但是這時候關于這位青年的情報從其他地方傳了出來。

「他是哈洛特,是這個國家首屈一指的劍士,擁有著騎士殺手這個異名,他以前小時候也被別人稱爲惡童哈洛特之類的。」

「嗯……你是?」

「我只是一個毫不起眼的旅行者罷了。」

灰色的頭發,蜂蜜色的眼睛的中性的外表和聲音,帶著巨大的黃色的帽子非常引人注目,年齡看起來和莉法差不多,分辨不出到底是少女還是少年。

「比起這些事情,哈洛特在這個國家臭名昭著非常的有名,你居然不知道嗎?」

「真是遺憾呢,哈洛特的惡名並沒有傳入到我所居住的村莊。」

正確地說莉法所居住的村莊因爲變化者的原因,被孤立著,所以想這樣子的外界的傳聞幾乎沒有。

由于貪婪地追求著自己的興趣,除了自己興趣之外的事情都沒有聽說過,騎士殺手這種讓人感覺到危險的異名也是第一次聽說。

對于莉法來說這種事情怎麽都好啦,重要的不是這個而是另外一個。

「那個家夥是這個國家首屈一指的劍士嗎!很強嗎?」

「可不是嗎,就算是以騎士團的精銳數十人爲對手也可以讓輕松甚至是無傷戰勝,已經可以和現任騎士團的團長比肩了。」

「所以說現在那個人是這個國家最強的人之一呢。」

莉法的眼睛裏閃爍著強烈的光芒,這麽強的話就可以得到吉蘭雪山入山許可了。

「餵,餵,這位小姐你不會……」

看透莉法想法的店長想要阻止,但是那樣的聲音並沒有進入到莉法的耳朵裏,莉法猛然地站了起來,走向哈洛特在哈洛特的面前停了下來,站在了哈洛特的面前。

對于身高有一米八的哈洛特來講,身高只有一米四的莉法只能擡頭仰望,但是莉法絲毫沒有畏懼的樣子。

「稍微等一下,可以嗎?」

「……你是誰?」

「我是莉法,你是哈洛特沒錯吧?」

「…………」

哈洛特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什麽都沒說,但是臉痛苦地扭曲了,從之前別人講的話來看的話是很出名的人吧,所以是討厭別人叫他名字嗎?帶著那樣的疑問向哈洛特發出聲音。

「哈洛特有事情委托你,當然報酬會給的哦。」

「委托?」

「沒錯喲,希望你明天可以當我的護衛一起去吉蘭雪山!」

胡桃色的頭發綁成了辮子,襯衫以紅色爲基調,穿著格子花紋的超短裙,然後穿著過膝長靴,穿著像這樣小聰明滿分的服裝,還有就是最大的特征就是那件能到膝蓋的白大褂。

莉法•古德裏奇。

自稱天才發明家主人公團隊的蘿莉擔當,哈洛特遭遇了原作的角色,不僅遇到了而且還有贈品被原作角色雇用爲護衛。

(只是吃個飯而已,爲什麽會變成這樣)

莉法不是阿斯提斯街的人而是帕伊斯村的人,不清楚她爲什麽會在這種地方,不過哈洛特在工作中,並沒有聽莉法委托的必要,但是目的地居然是同一個地方,都是吉蘭雪山。

明明年齡只相差三歲,俯視著莉法卻有像大人和小孩一樣的身高差距,用著和她體格不相配的眼神堂堂正正地凝視著哈洛特,頭頂的兩根呆毛也自豪地在那裏豎著。

「哼,像你這樣的小女孩還想攀登這座雪山,真是可笑。」

「我可是有15歲了啊!」

這些還是知道的,雖然隨著年齡的增長,雖然身高在內的各種各樣的部分都都發育不良的傾向,但是她出生了十五年,已經十五歲了這個是事實。

遊戲對莉法的設定就是這樣。

「你大致有什麽目的?那裏可不是什麽小孩的遊樂園。」

「冰龍西烏德的生態數據,可能的話我想取得樣本。」

不僅是哈洛特店裏的客人們全都啞口無言了,冰龍是吉蘭雪山的主人,簡單的說就是一個boss級的怪物,可以輕松地虐殺這一帶的所有的傭兵和騎士。

在遊戲裏如果平均等級有20級的話,能夠普通地戰勝吧,但那終究是集體挑戰的情況下,在一對一的情況下莉法會有死亡的危險,這麽說來,本來一個人去雪山山頂找冰龍已經夠可疑了,而且吉蘭雪山的遇敵率是非常高的。

在這種意義上不得不說委托哈洛特護衛自己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我不記得我有義務聽你的請求,不是嗎?」

「我不會強迫你和我一起去喲,不行的話我會在找到其他人之前一直跟著你」

「我不覺得你是個會簡單自殺的人,你爲什麽要去呢?」

「即使是一個月甚至是半年我都會一直粘著你,我有不得不去那座雪山的理由。」

真是意外的頑固啊,如果哈洛特把她踢掉的話就算是幾個月也會繼續尋找可以和她一起去的人吧。

但是這很困難,因爲現在還是在遊戲開始之前,本來主角們會在帕伊斯村遇到莉法,如果不在的話恐怕會造成和遊戲的劇情産生巨大的差距,在遊戲中她擁有調和的技能,在她成爲隊友之後就可以使用調和了。

如果不在的話,就不能進行道具的制作和武器的加強等一些技能了,最糟糕的話,連皇家領地發生的瘴氣和尤斯圖斯的計劃都無法阻止,她的魔法知識與科學的知識在故事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

讓莉法在阿斯提斯街上被困住恐怕不太好。

那麽在做自己的工作的同時解決她的委托之後趕緊讓她回去吧。

「哼,那麽可以,如果你答應我的要求的話,我就把力量借給你。」

「真的!? 太棒了!」

也不問是什麽要求,莉法就手握著拳頭高興得把手舉了起來,真虧她之前沒有被麻煩找上門,哈洛特歎了口氣。

在我們說話的時候,有人突然插了進來。

「真是有趣的話題啊」

出現了和莉法一樣在遊戲中熟悉的聲音,有著巨大帽子的黃色的連衣褲,胸部用繃帶卷了起來,(這段不知道什麽意思就跟著原文自己編了)肩膀上背著單肩背的背包。

應該說是美少年還是美少女呢?可以說是端莊的臉上露出了笑嘻嘻的笑容。

「如果你願意的話,希望你能帶我一起去。」

不知不覺地站在我們旁邊的情報屋的奇菲爾特這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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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8:14 am

第49話

和哈洛特見面的第二天,莉法站在騎士團管理的出入雪山的大門前,當然,哈洛特以及一個性別不明的人物也在一起,聽說那個性別不明的人物叫做艾露(Eru)。

哈洛特從我們這向前走了三步,從胸中拿出一張羊皮紙遞給阻擋自己的騎士,起初知道對方是哈洛特露出敵意的騎士們,看到羊皮紙後臉色瞬間就變了。

莉法不知道上面寫著什麽,但是騎士們絲毫沒有掩飾他們那憎恨的眼神,以嚴厲的目光看著哈洛特進入山裏面。

但是哈洛特一點也沒有在意他們的眼神魯莽地走向雪山,就好像知道通往雪山的路一樣。

眺望著那樣的哈洛特的背影,被騎士厭惡到這種程度的哈洛特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呢?這樣的疑問湧上了莉法的心頭,從昨天飯店的反應和艾露的話來看的話似乎是相當有名的人,擁有著「騎士殺手」這個別名,冷靜地思考了一下,這不是相當危險的人嗎。

莉法的目的是記錄冰龍的生態數據,但是現在對哈洛特這個人産生了興趣,沒有人能夠阻止抱著好奇心的莉法,走著到處都是積雪的山路向哈洛特開了口。

「餵,哈洛特你爲什麽會被稱爲騎士殺手啊?」

「只是四周的雜碎擅自稱呼著而已」

「契機是五年前的那個事件嗎?」

艾露擠進了對話,聽艾露的口氣好像是知道哈洛特過去所做的事情,哈洛特像是說著閉嘴一樣對著艾露怒目而視。

在瞪艾露時散發出的氣息,擁有著就算是平常很自負的莉法也打了寒戰的震撼力,這也許就是一種叫做殺氣的東西吧,但是哈洛特卻什麽話都沒有說。

旁邊披著白色外衣的針樹林裏的深處傳來了可怕嘶哄聲,魔獸白狼成群地出現了,沃爾夫們已經進入了戰鬥的狀態,沃爾夫的毛皮像新雪一樣白而順滑是一種非常美麗的魔物,但是與外表相反的是白狼是一種非常凶猛並且非常危險的魔物,如果有一只的話並不怎麽強,但是白狼是群居魔物,通常都是一大群,如果遇到一大群白狼那是相當危險的事情,所以要特別小心。

莉法在腦袋裏冷靜地整理了一下情報。

辛虧在事前有對吉蘭雪山怪物的分布有做調查,莉法右手伸進白色大褂的內側,把什麽東西從大褂內側拿了出來,只見莉法的手指間多了三根試管,並夾在各個手指之間,隨意的向沃爾夫群扔過去。

投擲地非常的粗劣也不知道有沒有砸中魔物,玻璃制造的試管啪的一聲掉在地上碎裂了。

下個瞬間,隨著一聲巨響出現了非常大的爆炸,爆炸的火焰迅速地吞噬了狼群,帶有血腥味的狼的肉片四散地飛了起來,一個瞬間就結束了蚱戰鬥,狼群全部被炸成了碎片。

「威力馬馬虎虎吧。」

心滿意足地莉法用力的點著頭,這本來是對更大型的魔物像是冰龍而開發的武器,小型怪物的話只要一擊就死了。

「第一次看見的魔法呢,你是怎麽做到的?」

「哼哼,這可是企業機密,這可不只是一個魔法而已,只和你們說了哦!」

莉法雙手插在腰上自豪的說著,也不知分類到魔法裏面適不適合,這可是莉法的自信之作,並沒有感覺到艾露欽佩的樣子。

哈洛特也此毫無興趣,哈洛特對莉法的魔法說了一下感想。

「那種程度的玩具說到底也就那樣吧。」

「你……你……你說什麽!!」

自己最自信的作品被別人稱爲玩具,簡直不能忍啊,但是就在莉法打算對哈洛特發火的一瞬間,視野被強烈的光所覆蓋,忍不住閉上了眼睛,有什麽東西從莉法的身旁走了過去,緊接著從背後傳來了一陣悲鳴聲。

一瞬間閃光消失了,回頭看了下看見了白狼,…………它被燒焦了,已經死亡了,看來是打算從背後夾攻,莉法沒能察覺到,如果沒有哈洛特的話莉法現在就已經死在這了吧。

「就算擁有卓越的攻擊手段,在戰鬥中大意的話那就連三流的人都算不上,如果你再次像這樣子做出送命生命的話,不要指望其他人會來救你,希望你能記住。」

「唔…………」

說完這些後,哈洛特轉過身,繼續踏上去雪山的道路,雖然說的不好聽但是確實沒有錯,哈洛特的話分量非常的重,不過莉法因爲哈洛特對于她攻擊很卓越的評價也很坦率地高興著。

他到底經曆了多少事情,這就是他走過的人生的重量嗎,真是坎坷,如果普通的話下去的話是不可能得到「騎士殺手」這種異名的。

「想知道嗎?他的過去。」

艾露用哈洛特聽不到的聲音在莉法耳邊輕聲說道。

說不在意那是騙人的,當然非常在意。

「這麽說的話,嘛……」

莉法含糊不清地回答了艾露。

普通來說的話,肯定是有興趣的,無論如何都不會覺得尋常的哈洛特的過去,對于過去的他,都是從別人那裏聽說的而內疚,好奇心和倫理觀不停地在莉法腦內搏鬥。

「關于他我可是知道一個非常重大的秘密哦。」

艾露說與哈洛特有關的趣事和傳言非常的多,但是是否真實又是另外的事了,莉法不知道哈洛特被卷入的事件那個事件已經被詳細公開了,也就是說在這個國家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只是爲了補充關于那件事別人不知道的細節罷了。

「猜測的比率相當高啊,艾露不是哈洛特的好友嗎?」

「不對哦,我和哈洛特昨天和你一樣是初次見面。」

艾露這麽斷言到,但是還是有殘留的疑問。

「那爲什麽要和我們我一起去雪山?」

「嘛,有很多理由啦,從以前開始就對他很感興趣了,這是能直接和他交流絕無僅有的機會。」

「就帶著這樣的動機到達了這樣的危險地帶!」

「說實話我也沒有想到會被允許和他一起通行。」

哈哈哈,沒有什麽力氣的笑聲。

和傳言的不一樣,艾露並不會戰鬥也沒有武力,傳言艾露是猛獸結果是食草獸嗎,稍微移開眼睛的空隙就有可能會被吃掉。

「那種事情的話,要聽嗎?」

(哈洛特今後幾天也會在一起,聽了也不會怎麽樣吧?)

輸給自己好奇心的莉法爲了能讓自己接受想到。

提到哈洛特這個人就不能不談到的是「曆史上最年輕的騎士團成員」,在當時是著名的天才少年,不過那個時期非常的短,在入團幾個月後進行首次任務的時候,他的上司發現他違反命令臨陣脫逃了,還發現哈洛特有著是帝國的間諜的嫌疑,因爲有人看見哈洛特穿著帝國的軍裝。

因此哈洛特最後被判下來死刑……本來已經准備等死了。

這時傳出了一些聲音,哈洛特是斯托克斯家族的長子與他是皇家長女的婚約者,又是騎士團的成員,特別是皇家,皇家是一個極負盛譽的名門貴族,而且還幫哈洛特說情希望能減刑。

次後,重新審議的結果是哈洛特被轉移到一個研究所,在那裏他們把哈洛特當作實驗小白鼠進行各種實驗,他作爲實驗體的報酬是可以免除死刑,因此哈洛特因爲作爲實驗體的原因活了下來。

「這就是一般人所知道的哈洛特的形象嘛?」

「什麽嘛,那家夥沒那麽壞嘛。」

太陽快要落山了,在往上爬已經很困難了,今天也只能這樣了,于是在周圍紮了營地,准備在營地的內部紮帳篷。

在哈洛特搭建完了帳篷,去搭營火的這個間隙,艾露和莉法在其中一個帳篷壓低著聲音說著話。

順便說一下,艾露和莉法是在一個帳篷,莉法好像完全不在意一樣,明明連艾露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而且還給恩人——皇家的臉上抹黑,哈洛特被重新審議後就把婚約給廢了。」

「這已經是,最差勁的人渣了!」

艾露在說著哈洛特的本性,莉法用含著輕蔑的聲音的嘴巴砸了咂嘴,不過只是聽到這裏有著的反應也並非毫無道理。

但是,在這種情況艾露的嘴停了下來。

「現在聽我的說明,你現在知道爲什麽哈洛特會被如此厭惡的原因了嗎?」

「說是這樣。」

「但是疑點太多了,有很多不能理解的地方。」

「不能理解的地方?」

「嗯,沒錯,這才是我對他産生興趣的理由。」

審議所做出的判決是艾露最先想的事,哈洛特是大貴族的長子,像這個樣子把他處以極刑非常的意外。

「哈洛特所犯下的罪行說白了,只是敵前逃亡啊,那是首次任務巡邏活動中發生的突然的實戰,膽怯的新兵也不會罕見。」

「那應該是哈洛特被帝國給看上了吧?」

「還有,正確的話是間諜『嫌疑』,事實上並沒有能證明哈洛特是間諜的證據。」

「那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哈洛特那個時候穿著帝國的軍服,完全不知道理由。」

「如果是帝國的間諜,絕對不會穿著帝國的衣服。」

「那麽如果明確的判決文件只注明了『嫌疑』的話。」

太奇怪了,而卻對犯下了罪的刑罰太重了,即使判決判定真的是間諜的話,即使是事實的話也太急切了。

「斯托克斯家雖然不是曆史悠久的名門貴族,但是影響力絲毫不會低于其他貴族,那個家族的長子僅僅進行兩周的審議做出了死刑的判決,這有可能嗎!? 」

「那倒是……」

「如果真的是間諜的話,比起殺死,應該先把間諜所知道的帝國的情報全部審問出來,連這都沒有做就被判處死刑,我從來沒聽說過」

這是史無前列的事情,仿佛理由只是次要的,艾露認爲從最初的審判開始根本不成立,判決發生了改變的原因只有……

「奇怪,爲什麽艾露知道的那麽詳細的啊?真的是初次見面?」

「是真的拉,但是旅行者啊,認識很多人哦,聯系也很廣泛,可以從各種各樣的人聽說各種各樣的情報。」

爲了獲得正確的情報,也有許多手段。

有時冒充旅人、商人、貴族或報社記者,准備了虛僞的官銜等一些道具,爲了靠近對方也有許多的門路。這次哈洛特的居所也是從同業者的信息網中找到的。

「嗯,有從哈洛特的熟人那裏聽來的故事之類的嗎?那應該就是真的沒錯了。」

「有啊,那時記得是和哈洛特的上司聊到了當時的事情吧。」

艾露是在三年前見到的他,哈洛特的上司,哈洛特的極刑的決定的時候,在騎士團內的比誰都早抗議的男人,寇迪•魯吉阿爾,忽然就想起了他當時那比誰都悲傷的表情。

在酒館裏遇到的寇迪醉得非常厲害,就算如此在他面前提出了哈洛特的名字,他也抱著可能會死的覺悟告訴了我真相。

「因爲工作的原因他是我見過最傻的傻瓜……正義感爆棚像豬一樣猛跑的笨蛋……只考慮自己的傻瓜……他僅僅只是個笨蛋而已。」

用著自己握著酒杯相反的手數著笨蛋的種類的寇迪,一口氣把酒喝完後說道。

「啊,啊,最後的最後是不顧自己的傻瓜啊。」

他口中的故事就這樣落下了帷幕,這就是哈洛特•斯托克斯這個男人的跌宕起伏的半生的色彩的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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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8:18 am

第50話

——五年前

羅埃澤曆九三三年,王都阿馬齊格。

哈洛特被斬首的判決已經下來了,被審議所和地下牢獄逮捕的數小時之後,寇迪的身影出現在了文森特的辦公室。

「爲什麽哈洛特會被處刑!!」

向著辦公室的主人詢問道,對著那張什麽時候都不險峻的臉。

對于寇迪的詢問文森特的臉也是愁眉苦臉地扭曲著。

包括考克斯團長,這是除了我以外一致的判決,甚至還沒有確認哈洛特是不是間諜的事實,而且這個判決也太重了,根本不合常理,確實哈洛特有點可疑,有點是間諜的嫌疑,而且這次的判決跳過了很多階段,很難說這是共同的決定。

「…………也就是有審議官這裏面有人動了手腳。」

「恐怕就是這樣了,只有找出那個人物阻止哈洛特的處刑了。」

文森特作爲哈洛特的長官也覺得,哈洛特沒有做值得被處刑的罪。寇迪也傳達了事件的情況。

嫌疑是不可能消除了,但是可以站在反對處刑的立場。

「期限只有一周嗎……」

由于時間不夠充裕,在此期間也沒有什麽時間試探黑幕和了解其意圖了,而且就算找出了黑幕也未必能停止處刑,但是如果什麽都不做的話哈洛特就會死,也只能努力做些什麽了。

于是爲了哈洛特寇迪他們就積極的行動了起來,第二天事態進一步惡化了。

處刑決定後,哈洛特的惡評在騎士團內,以及市井和瞬間傳播傳播開來,而且這次審議內容充滿了惡意,絲毫沒有任何證據,就憑沒有什麽根據的東西想殺了哈洛特,寇迪確信了,處刑是妥當的像空氣一般傳播了開來,變成了那樣的話,哈洛特的未婚妻應該也聽到了哈洛特的惡評。

「連日的突然拜訪非常抱歉。」

說完低下了頭,這是哈洛特的未婚妻,她再次拜訪寇迪的理由是很清楚的,肯定是哈洛特處刑的真僞和來曆不明的關于他的惡意流言吧。

老實說,寇迪也沒有完全了解情況,有很多地方也不清楚,但是哈洛特被判了處刑這是事實,但是如何向哈洛特的還是孩子的未婚妻繪裏香傳達這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來客和昨天一樣,暫且和昨天一個客房,隨從的女性卻一句話都沒說,繪裏香進入了客房坐在房間角落裏的陣取上。

與寇迪相對而坐,寇迪立刻發了話。

「今天有什麽事嗎?是不是在外面聽到了什麽謠言……?」

「我想知道哈洛特現在的狀況,以及審議所的判決。」

「…………我直說吧,情況相當不好,盡管如此你還想繼續聽下去嗎?」

「拜托你了。」

繪裏香完全不猶豫的回答道,已經做了最壞的設想也說不定吧。

在這種年齡就有這種覺悟了,真了不起啊。

「首先斬首的判決是事實,這樣一來六天後哈洛特會被處決。」

繪裏香聽了寇迪的話,閉上眼睛想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吐了一口氣,睜開來的眼睛沒有絲毫動搖,而是筆直地看向寇迪。

「…………這樣下去的話,有什麽可以推翻現狀的手段嗎?」

眼前的少女非常的冷靜,從從寇迪的言辭裏捕捉到了想掩蓋的本意,不愧是哈洛特的婚約者啊,真是率直的思想。

「不要做太期待啊,這可是幾率相當低的賭博啊。」

「沒關系,就算只有一絲能救到哈洛特的可能性,我也要抓住。」

不了解這個絕望的情況,但是也沒有接受不是嗎,在接受了全部事實的基礎上,並沒有動搖繪裏香只考慮著如何拯救哈洛特,寇迪看著周圍的氣氛,誰也沒有問道,就這麽直接說也可以吧。

「一般的判決是可以再次審議的,但是這次審議並不是普通的審議。」

事情經過寇迪毫不掩飾的傳達著,判決太過匆忙,審議中絲毫沒有去管哈洛特的發言和行爲,就好像爲了死刑而進行的判決一樣,聽到這些隨從的臉漸漸僵硬。

「……這是哈洛特現在的情況,結論是肯定有人想要殺掉哈洛特。」

「誰!」

「很遺憾,不知道。」

寇迪擺著束手無策的姿勢,頭左右地搖來搖去,雖然說很殘酷,但是真的完全不知道。

「我們必須用剩下的時間打探出來,雖然不能保證哈洛特一定能得救。」

說白了現在幾乎沒什麽辦法,現在從棋盤上扭轉乾坤的是幾乎是不可能的,女仆不是不知道吧,她雖然感到悲傷和絕望並沒有屈服于這些。

「那麽現在必須行動起來了,那麽寇迪先生,這次審議判決的是誰呢?」

「咦?啊,審議所一共有六個人分別是騎士團的團長、副團長,遠征部隊的隊長的三個人,其中反對死刑是副團長。」

審議所收集了審議員的意見,他們在討論的結果上做出了判決,這九個人是所有審議員裏權力最大的,雖然這是重大的審議,但是僅僅兩周就做出了判決這也太異常了。

「那寇迪先生您站在哪個立場呢?」

「老實說我的原則是不做沒有勝利把握的事,不過我也做好了戰敗的覺悟了。」

看著困擾的寇迪的苦澀的笑容,小姐露出了小小的微笑,是得到了信任嗎?

「那麽有一件事能拜托您嗎?能給我處刑贊成者的名單嗎?要有名字職業,以及充分的經曆經。」

「那個的話可以幫你准備……」

「那就拜托您了,您登船的手續已經辦好了,之後我會向您指示。」

繪裏香好不迷惑地指揮著,隨從也低著頭快步離開了,寇迪也說了一下「等一下」回到房間拿一些東西,拿著審議員的名單回到了客房給了繪裏香。

「好的,給你這就是你要的東西,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我很不甘心,但是我沒有讓事態好轉的力量,這個名單我只能考父親向這個名單裏的人施壓,讓他們撤回判決,再次審議。」

在王都的人大多數都知道皇家的現任家住,皇家的影響力不是其他家族能比的。

就算皇家的名聲很大,但是判決並不是那麽容易就被顛覆的。

「還有審議員的交際也要同時調查,在判決前分別和那些人進行了接觸,只能盡可能的調查了,已經沒時間追尋謠言的來源了……」

「那裏我負責吧,居民也有自己的情報網,而我可以利用,街上的消息也是很靈通的,我們可以利用不是嗎?」

在日常的循環中,在工作中以休息的名義,順便去了各種各樣的店打聽消息,與其他騎士相比,寇迪與王城居民的關系非常融洽。

「副團長正在試探著團長,已經向團長扔出了誘餌,多少都會得到一些情報吧。」

文森特肯定能入手情報,寇迪非常信賴著文森特。

感受到了這份信賴的繪裏香點了點頭。

「話說回來,文森特和團長怎麽樣了啊?還有關于謠言的事是部隊的隊長次傳出來的。」

最後分別確認各自的分工。不在的文森特也埋藏在那家夥那裏,應該不會出現什麽問題寇迪判斷到,總之現在在這裏哈洛特救出同盟成立了。

之後一個星期就不能正常睡覺了。

「那麽失禮了,很棒的合作,謝謝,寇迪先生」

「啊,稍微等一下」

寇迪提醒了一下顯得心情無法抑制的繪裏香,雖然是多管閑事,但是這樣就行了吧。

「不要著急,著急也沒有辦法,即使最後什麽辦法都沒有了幹脆就直接闖進審議所好了,但是現在還有時間,有著更多可以思考的空間。」

「如果這樣的話,寇迪先生,你會被騎士團開除的吧。」

「如果變成這樣的話我就去當你們家的護衛吧,我可是對我的劍術很有自信的啊。」

「呵呵,這樣啊,我也會和家父商量一下的。」

和性別與年齡無關,被繪裏香笑容的樣子吸引住了,繪裏香燒稍微放松了一點。

聽到哈洛特的狀況的時候,表情雖然很平靜但是雙手握緊了拳頭而雙手泛白,拼命地忍受著失去哈洛特的不安與絕望,肩也微微地顫抖著。

看著那樣的她,擺脫了這些感情,爲了救出哈洛特必須冷靜,救出哈洛特的道路很細而且極其不穩定。

「就是這種感覺吧,那麽就拜托你了。」

「好的,那就謝謝您了。」

繪裏香慢慢地行了禮,離開了客房,寇迪目送著那漸漸遠離的背影。

「……真是堅強的孩子啊。」

房間裏只剩下寇迪一個人,說出了這句話,力量和戰鬥能力是外在的強,而靈魂是內在的強。

對她來說哈洛特是相當重要的人吧,那樣可愛的人在絕境中都能冷靜的努力思考著,不,應該說正因爲在絕境中嗎。

哈洛特也是,繪裏香也是,絕對會救出來的,那樣的想法湧上來了,就算被騎士團開除了也正合我意,不能在殘酷的現實中逃避了。

「讓孩子的努力有價值,這就是大人的作用……嗎。」

這難道這就是做父母的心情嗎?突然這樣想的寇迪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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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8:20 am

第51話

雖然在那種無關緊要的地方切身體會到自己真的變老了,但寇迪現在沒有空爲這種事而深受打擊。

目送繪裏香離開後,他立刻行動了起來。

首先是與遠征隊的隊長進行接觸。不過就算這麽說,他和那個中隊長也不是特別熟,這讓他有些苦惱。

于是這裏他盯上了一個人,雖然這人和他是上下級關系,卻也是他的友人,更何況這個人還和身爲中隊長的菲涅剛相互認識。這個人就是同樣擔任中隊長一職的沃爾什。寇迪向他尋求了幫助。(野狼:フィネガン,Finnegan,菲涅剛,愛爾蘭姓氏,意爲「芬恩的後裔」;ウォルシュ,Walsh,沃爾什)

說是幫助,也不過舉手之勞,因爲他只是拜托沃爾什將菲涅剛約出來,並在他常去的酒館那兒見面罷了。

被指定了這種條件,讓沃爾什有些驚訝,但酒錢全被寇迪給包了,他便沒有過問太多,答應了下來。他大概很信得過寇迪的人品吧。

姑且得到了對方承諾,于是寇迪准備動身離開,卻在走之前被人喊住了。

「寇、寇迪分隊長……」

叫住他的是羅賓森、希德、艾琳三人。這三個平時總是吵吵鬧鬧的,現在卻很罕見地,一臉鑽牛角尖的表情。

寇迪基本能猜到他們在想啥,但他還是裝起糊塗,向對方問道。

「嗯?怎麽了?」

「……哈洛特要被處刑,這是真的嗎?」

希德戰戰兢兢地說道。而寇迪肯定了他的猜測。

「確實是那樣呢」

「……!」

三個人齊齊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雖說時日不長,但曾和哈洛特待在同一個部隊裏的他們,現在心裏也是五味陳雜吧。如果只是哈洛特被下達了處刑的判決的話,他們說不定會高聲反對吧。

但是這三個人都看到了。他們看到了不顧渾身的創傷、將帝國軍的少將血祭的哈洛特,以及那個時候他對著敵人所露出來的那雙冷酷無情的眼睛。

那雙眼睛裏甚至沒有寇迪等人的存在,唯有純粹的殺意寄宿其中。會在身體中印刻下對那雙眼睛的恐懼,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特別是還沒多少實戰經驗的羅賓森他們。

「……我真不希望哈洛特死掉。但那天的事情我根本忘不掉啊……」

「那個時候的他根本不是我們所知道的那個哈洛特……」

「分隊長,真正的哈洛特是哪一個呢?」

這三個人大概都各自在迷茫著今後該如何面對哈洛特吧。

平時的哈洛特,和在貝爾提斯森林時的哈洛特,若是同時將這兩者都看在眼裏的話,會感到混亂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種事情我怎麽知道」

但是,寇迪的回答卻是這個。

他答太過敷衍了事,以致于那三個人都只能無言以對、瞪大著眼。

而寇迪仍像是說給他們聽那樣繼續傾吐著話語。

「哈洛特是怎樣一個人,這不是才和他相處了幾個月的我們所能揣測得出來的。不覺得太膚淺了麽?」

他的言辭尖銳得可說是絲毫不加掩飾。

可他的眼神是認真的。

「我們現在只能根據自己的所見所感來進行判斷。如果我讓你們對哈洛特見死不救,你們能接受他被處刑嗎?如果我讓你們幫助搭救他,那麽哪怕惹火燒身你們也能一直貫徹到最後嗎?」

這裏不管是勸他們看開,還是勸他們去反對,只要他們受到了自己的影響,就總會有後悔的時候。

而最關鍵的是,羅賓森他們是騎士。他們必須有需要自己貫徹到底的正義。

「你們該怎麽做?這個問題的判斷基准,不是你們該不該相信他,而是你們願不願意去相信他哦。千萬別忘記了這一點~」

說完後,趁著羅賓森他們一言不發的期間,寇迪轉身離開了這裏。

剛才那些都是他的真心話。爲了不將那些還未下定決心的人牽扯進來,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至于能不能傳達給他們,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這樣也好,寇迪這樣想著,然後將心情轉換了過來,畢竟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提前去做准備。

告別羅賓森他們後,寇迪向著沃爾什他們即將到達的、自己常去的那個酒館走去。他得去懇求店主幫他某個忙。

這也不是什麽很困難的事情。只是拜托店主瞅准空隙往酒裏撒包藥而已。當然了,不是要投毒。

他打算給對方下的,是有輕度的自白劑功效、對身體無不良影響的藥。原本的話是打算用藥效更低一些的來代替現在要用的,但他的目的是趁對方酩酊大醉時用,這樣說不定能讓對方吐露點什麽情報出來,所以藥勁強點也沒所謂了。

只是,就算和寇迪再怎麽熟,店主應該也不會輕易點頭答應這樣的委托的。雖說畢竟這內容太過可疑了,不敢點頭也是很自然的,不過這裏寇迪打算用極度機密的內部調查作爲借口,強行蒙混過去。

最終,在寇迪巧舌如簧的哄騙之下,店主還是屈服了。

這之後,他假裝在城市內巡邏,然後四處尋找熟知王都內的傳聞的人,和擁有情報網的人,向他們收集關于參與了對哈洛特的審議的人的情報,像是這些人身邊有沒有發生什麽變故、他們和誰見過面之類的。他調查得很詳細,不放過一點蛛絲馬迹。

隨著他這樣來回奔走,天色也漸漸黑了。

寇迪先回了部隊宿舍一趟,將那引人注目的盔甲脫下,換上城內常見的質樸服飾後,才又來到了酒館。他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坐下,等待著沃爾什他們的到來。

過了不到半個小時,他所等著的人就出現了。沃爾什有一瞬間和他對上了視線,接著就心照不宣地,將菲涅剛帶到了背對著寇迪的位置處坐下。

這樣一來,寇迪就能夠偷聽到他們倆的談話了。

在他豎起耳朵集中精神期間,漫無目的的談話仍在繼續。

像是,這樣兩個人一起喝酒真是好久沒有過了啊、最近一直被老婆管啊、怎麽還沒生個孩子啊、亂說這麽多你也趕緊結婚吧怎麽樣啊,等等等等。

可是與平和的氛圍相反,他們喝酒的速度特別快,或許是平日裏積累下了不少不滿吧。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後,菲涅剛連說話的語調都變得很奇怪了。

想著應該是時候了,寇迪向沃爾什打了個手勢,然後和他同時起身離開座位,一起向櫃台走去。接著他們和店主三人,就在櫃台那說起了悄悄話。

「他醉得有夠厲害的,我們的計劃可以開始了哦」

「等等,計劃是指什麽?」

沃爾什立刻就插嘴詢問他來龍去脈,畢竟寇迪當時只跟他說,讓他邀請菲涅剛來這家店喝酒,而沒有提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哎呀也不是什麽難事啦。只是想問他點事情——前提是他喝下了這個呢」

寇迪從懷裏取出一包用紙包著的藥粉,將其打開,然後倒進店主放在櫃台上的那杯啤酒裏。

白色的粉末無聲無息地溶解在了酒裏。

沃爾什似乎想明白了那是什麽玩意。

「餵餵,這個……」

「現在什麽都別說,讓他喝下去,啊,等會麻煩你處理下周圍的閑雜人員」

「哎呀呀」

店主邊歎息著,邊離開櫃台,向著三三兩兩地坐在座位上的客人們走去,並告知他們今天店裏有事要早點打烊。

這會對營業額産生些影響,不過寇迪用日後將同事和部下帶過來照顧生意這個條件,和店主達成了協議。

「做到這個份上,你是想打聽些什麽?」

「我的部下被下達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判決,即將被斬首。所以我想要從與那場審議有關聯的人嘴裏問出真相」

「就算你問出來了,也無法推翻審議所的判決」

「這我非常清楚,我只是想再掙紮一下」

這裏要是行不通的話,就不得不考慮一下繪裏香那半開玩笑一般的提案了。

不管用什麽樣的手段,都要將哈洛特給救出來,寇迪的決心就是有這麽堅定。或許沃爾什也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他並沒有嘗試說服寇迪放棄。

「也有可能會惹出特別麻煩的事情來哦,你要是假裝什麽都沒看到的話,還可以就此脫身哦」

「哈啊……我不可能放任你就這樣一頭紮進去的,關于這場審議,我可以旁聽嗎?」

「哎呀呀,關鍵時刻還得靠朋友啊」

「果然還是回去比較好麽?」

「玩、玩笑而已啦!」

可以的話幫手還是越多越好啊,因而寇迪坦誠地告訴了沃爾什自己到底想要他打聽些什麽。

在他們這般對話期間,店裏逐漸變得只剩下他們四個人。喝得酩酊大醉的菲涅剛卻對周圍的情況渾然不覺,只是繼續一點一點地往杯子裏倒著酒。

刺探工作已經准備妥當。

沃爾什用手接過那杯摻了藥的啤酒,將它擺在菲涅剛面前。

「給你咯」

「……謝了」

菲涅剛緩緩地看向啤酒,絲毫沒有起疑,他抓起杯子,一口氣喝掉了三分之一。

這之後,估摸著藥物要生效了,沃爾什便開始向他發問。

「說起來,這段時間你也夠受罪的呐。」

「……受罪?」

「你不是遠征的指揮官麽?真沒想到會發生那種事啊。」

「你說那件事麽……」

菲涅剛很是低落地喃喃自語著,他應該很不願意回想起,那場發生在貝爾提斯森林、死傷者衆多的變故吧。

光是這樣,就讓菲涅剛陷入了沈默,但在醉意和藥物的作用下,現在已是最好的時機了。

「話說,有名新兵似乎因爲叛逃罪而要被處以極刑來著,那家夥幹了什麽事啊?」

「我也沒親眼見到,不過報告書上說他違反長官命令,陣前逃亡。並且他穿著帝國的軍服,讓人懷疑他是間諜。」

「哼。忤逆長官、陣前逃亡,新兵的話倒也不算罕見,不過居然還有間諜嫌疑呢。而且極刑的話,那就說明事情大致屬實咯?」

「這個……」

菲涅剛欲言又止,他用力的撓著自己的腦袋,藥物的效果讓他的目光漸漸變得呆滯。

「並不是這樣的……但是,有人跟我說,那家夥,哈洛特太危險了。所以,要是不、殺了他、妻子、幸西娅的性命就……」

似乎並不是醉了。

菲涅剛說話的語調開始變得不安定。

「有人跟你說?是誰?『危險』是什麽意思?而且說起來,跟你老婆沒有半毛錢關系把?」

「……啊啊,沒有關系……但是,這樣還是不行,哈洛特活著,會很糟糕。我應該反抗的,但孩子就快要生下來了……所以,哈洛特他……」

菲涅剛的樣子越來越奇怪,他說話支離破碎,周身發著一種異樣的氛圍。

正當寇迪想著藥效是不是強過頭時,菲涅剛突然站起身來。他坐的椅子被他這麽一帶,向後倒了下去。

緊接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怪聲。菲涅剛邊發出只能這麽形容的尖銳聲音,邊跑動起來,然後他跑動店裏的木頭柱子跟前,兩手緊緊抱住那根圓圓的柱子,用頭撞了下去。

他邊發出怪聲,變拼盡全力地撞著。接二連三的來了幾下後,菲涅剛的額頭開始流血了。

這時才終于回過神的寇迪和沃爾什,連忙過來阻止他突如其來的自殘。

「等等等等啊……!」

「你在做什麽啊!? 」

兩人分別架住他一只胳膊,將他給制止住了。可即使這樣,菲涅剛仍在繼續發出怪聲,同時腦袋猛烈的左右晃動著。

即使被寇迪和沃爾什這兩個腕力強勁的人摁住,菲涅剛還是持續抵抗了數分鍾。

但菲涅剛的抵抗一下子停住了,他突然失去了意識。

看到他的身體失去力氣向後仰,寇迪急忙確認他的脈搏和呼吸。

「……還活著麽?」

他深深歎了三口氣。

「總之先治療吧。」寇迪說著,示意店主拿出店裏常備的布匹和繃帶。這裏並沒有能使用治療魔法的人在。

總之今天已經沒辦法在詢問了。他的外傷看著很輕,但腦袋內部怎樣並不知道,因此住幾天院會比較好。

店主走後,周圍暫時迎來了沈默。而沃爾什忍受不了這份沈默,開口問道。

「剛才那是怎麽了?」

「……不知道,至少只有藥效是沒法解釋這種情況的。」

給菲涅剛喝下去的藥,並沒有致幻、致人錯亂的作用。按道理,就算它就著酒一起喝下去,也不會出事的。

「剛才菲涅剛,怎麽看都不正常哦……」

「是啊,就宛如『被惡魔附身了』那樣呐。」

惡魔,看到菲涅剛才的行動第一反應,就想到了這個詞。

但自己無意中說出來的這個字眼,讓寇迪感受到了某種陰森森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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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8:22 am

第52話

「……似乎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可怕!那是啥?」

聽了艾露的話後莉法像是雙手抱肩似的發抖了。確實是個令人不快的故事吧。

嘛,不過正因如此才讓莉法知道吧。

借此讓莉法不完全地又強烈地把圍繞著哈洛特的狀況印在腦海中,因爲她是個好奇心旺盛的人。

「那麽後續呢!? 」

如艾露的意圖那樣緊咬不放。似乎艾露讓莉法來了興致。

「今天就到這裏吧,再不睡覺的話望哨時要打瞌睡了。」

「哎~……」

「而且明天也要登山與怪物作戰喲?必須好好地休息。」

「明白了喲……」

盡管多少有點鬧情緒,還是那樣說了的莉法goron(ゴロン)地躺下了。不久後便開始發出睡眠的呼吸聲。

說過好幾次了,艾露並沒有對莉法表明性別。明明有性別不明的人在身邊,稍稍有點無防備過頭了呢。

雖然有著那樣的一幕還是迎來了第二天。

昨晚的對話起效了嗎從早上起莉法就一直重複著把視線偷偷瞟向哈洛特又偏開的行爲。

非常忙碌,恐怕是好奇心和自制心在互相爭鬥吧。

當前的哈洛特盡管察覺到了仍然無言地毫不停滯地前進著。

哈洛特的目的地似乎在山頂,盡管聽說有冰龍住在山頂附近,他的腳步仍然毫無迷茫。

因爲偶爾遇到的怪物也幾乎是領路的哈洛特一人消滅的,所以艾露和莉法真的只是在登山而已。

雖然一帆風順但是不閑聊的哈洛特和無法找到與那樣的他搭話契機的莉法,以及興趣盎然地觀察著這兩人的艾露,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是無法忍耐那樣的氣氛,還是應該說是從莉法那裏投來的視線嗎?哈洛特冷不防地停下腳步回過了頭。

然後開始盤問起了莉法。

「餵。」

「什,什麽……?」

「從剛才開始就很煩啊,如果有什麽事就說,沒事的話就別老偷看,令人不快。」

高壓的措辭。一般人的話早被那個氣勢壓倒了,但是莉法的反應卻與之相反。

簡直就像在說正好似的反問了,艾露覺得光這樣就很不簡單。

「那我就直說了哦。你似乎被處刑了的事情是真的?」

哈洛特的銳利視線刺向了艾露。

嘛,在昨天還是對哈洛特的事情毫不知情的莉法卻在今天提出了這樣的問題,是誰向她提供情報的根本無需思考。

「……了解到什麽程度了?」

並沒有問是從誰那裏聽來的,而是了解到哪裏了。那是對莉法的問題的肯定。

與此同時也表明如艾露所料想的,這個話題還隱藏著更深層的秘密的可能性更加高了。

如果只是承認的話,就應該沒必要介意到底了解到哪裏才對。反過來說就是有不想被知道的,還想隱藏起來的事情。

哈洛特的回答是對莉法到底了解了多少的確認,同時也是對給予她情報的艾露的牽制吧。爲了確認她是否查明了不方便讓他知道的真相。

似乎沒有注意到那樣的意圖的莉法把昨晚從艾露那裏聽來的話原封不動地說了出來,聽著那些話的哈洛特至始至終擺著一副不高興的表情。

「——嘛,就理解到這裏喲。」

「大致上一致。如果明白的話今後中止那個不快的視線,否則就把你雙腿的腳筋切斷丟在這座山上。」

「你的思想很可怕耶……」

把莉法的話聽到最後的哈洛特盡管警告了她但是也簡單地承認了。

雖然不能說是完全接受,但是從聽來的惡行來考慮哈洛特似乎真的會那麽做吧,于是莉法作罷了。

但是一直注視著哈洛特的艾露並沒有看漏他瞬間的微小反應,一共兩次。

第一次是寇迪的名字出現的時候,第二次是「被實驗體」的稱呼被發表出來的時候。

從那個反應來看哈洛特恐怕已經察覺到奇怪的地方有違和感了吧,然後在這之上沒有糾正的肯定了。

如果是那樣的話,也行會由他來接觸艾露也說不定。

艾露對于到底能從哈洛特那裏引出多少的情報非常的期待。那種興奮感很接近于在迷宮的深處沈睡的寶箱前的寶藏獵人的心情。

即使在艾露內心最激昂的時候,在前方領路的哈洛特也沒有停下腳步,之後在稍過正午的時分。

三人到達了吉蘭(Giran)雪山的山頂。

「到達~!」

莉法發出了像是忘記了自己的目的似的喜悅的歡呼聲。

吉蘭雪山的山頂目光所及之處皆是岩石的表層,基本上很平坦。雖然現在是雪少的季節,如果到了冬天的話岩石的表層都會被雪所覆蓋。

然後在平坦的山頂中心有個直徑200米左右的火山口。

無視品味著登山的成就感的莉法,哈洛特接近了這個火山口。在意著哈洛特想做什麽的艾露便緊隨其後。

哈洛特窺視火山口的內部後,發現斜坡很緩,找到落腳點很多的部分便縱身跳了下去。

哈洛特發出tan(タン),tan,tan地節奏順利地下降著,因爲是休眠火山沒有落入岩漿的危險嗎,一轉眼間就下降了100米以上。

到達火山底部的哈洛特取出了一個像是機器似的東西。雖然因爲是遠眺所以不是很清楚,哈洛特把機器安裝在了火山口的中心處。

僅僅數分鍾便完成工作的哈洛特像來時一樣輕松的跳躍返回了。

「厲害的運動能力呢,看來我(ボク:男性自稱)似乎是無法模仿了呢。」

「哼,是這樣嗎。」

「于是,你做了什麽?」

「與你小子無關。」

受到了冷若冰霜的回答。嘛,並沒有覺得會輕易地告訴我呢。

是他所屬的研究所正在進行的什麽的觀測裝置吧,艾露試著摸了摸底。

「說起來你小子……」

哈洛特的銳利的眼神眯得更細了,會在這裏被詢問剛才的違和感嗎?

這樣想著的一刹那,連問答的空閑也沒有,響起了像是切開兩人的氣氛的尖叫聲。

尋找莉法的身姿後馬上就找到了。但是問題是她正與巨大的、纏著冰之铠甲的龍對峙中。

那個是冰龍。

敵人嗎、還是說是認知成食物了嗎,冰龍對莉法緊追不舍。她以一紙之隔避開了,接著投擲試管引起了爆炸。

盡管攻擊命中了,但是似乎無法造成傷害,這樣下去的話莉法會輸吧。

突然看向哈洛特,他正雙手挽著胳膊伫立著,似乎正在觀察莉法與冰龍的戰鬥。

「不去幫忙嗎?」

「沒有從最初就借出力量的打算,到極限爲止讓她一個人去戰鬥就好。」

「真嚴厲呐。」

從艾露的角度來看只有莉法的火力的話是無論如何也打不倒冰龍的。介入幫助是遲早的事情,如果從莉法的危險來考慮的話馬上出手幫助不是更好嗎。

「……連這種程度的對手都手足無措的話真是不成體統啊。」

「那是什麽意思?」

聽到了哈洛特的嘟哝反問但是沒有回答。他正以一副認真的表情注視著莉法的戰鬥。

似乎現在問什麽都沒用而放棄了的艾露把視線轉回莉法。姑且,爲了在緊急的時候介入幫忙而做起了准備。

一邊回避著冰龍的爪子與冰之吐息,她一邊繼續向冰龍投擲試管。但是那個並沒有爆炸,透明的液體只是弄濕了冰龍的身體而已。

重複了幾次這樣的行動的莉法,接著朝自己與冰龍的正中央附近投擲了試管。于是即刻,白色的霧擴散了。

剝奪冰龍的視線使它眼花嗎?這個目的很好地實現了。冰龍因爲濃霧的原因迷失了莉法的身姿,開始東跑西竄。

不放過這個間隙取得了距離的莉法放出了詠唱完的魔法。

「這樣就結束了喲——!『frameburst/火焰爆裂』!」

仿如流星似的火球向著冰龍傾瀉而下。然後在那個直擊的瞬間,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與大爆炸。

與艾露所知道的火焰爆裂的威力完全不同的一擊。確實那個魔法是由無數的火球傾盆而下,最終引起爆炸的火焰吞噬對手的魔法。

但是應該沒有如此威力才對,莉法究竟做了什麽?

高高升起的火焰,完成了那個的莉法氣喘籲籲地同時正凝視著那個火焰的深處的伏在地面的冰龍的影子,這次肯定給予了相當大的傷害吧。

但是那個影子抽搐了一下就開始行動了。擡起脖子站起來的冰龍,向著晴空咆哮了。

「不會吧……這樣也打不倒嗎……?」

充滿絕望感的莉法的聲音。她以全力挑戰了,盡管如此也無法打倒冰龍。

沒錯,這裏就是她的極限。

冰龍張開翅膀,展翅飛向空中。從火焰中飛出來的那個身體被刻上了幾個絕對不輕的傷痕。

但是,盡管如此冰龍還殘留著戰鬥的意志與力量。

不斷上升的冰龍,難道就這樣逃跑了嗎?——突然那個巨軀掉頭了。

從上空的垂直下落自由落體,即使在下落的途中也通過翅膀獲得推進力加速。

目標當然是莉法,力竭的她無法應付那個攻擊。

如果直擊的話會死,即使只是掠過,掠過的身體部分也會缺損吧。

那樣的被稱爲一擊必殺的攻擊,與gakin(ガキン)的沈重的聲音一起被阻擋了。

以相當快的速度下落的冰龍被彈飛,削掉了山頂的岩石表面的同時倒下了。

這個光景不光是莉法,連遠處的艾露也瞪大了眼睛。不,正因爲確實地在遠處的把發生的事情一覽無遺才無法相信吧。

從上空襲來,似乎足足超過1噸的冰龍的巨軀。哈洛特只用【兩柄】劍的斬擊就將其打落了。

疲勞,恐懼,震驚。由于那些而脫力的莉法當場癱倒在地。

「……真麻煩呐。」

哈洛特漏出了那樣的呢喃。如果追隨他的視線的話,那裏有著另一頭向這邊飛來的冰龍。

也許那個咆哮是爲了召喚夥伴的東西也說不定。

一般來考慮的話現狀非常的危險,盡管如此哈洛特還是毫無半分逃走之意。

右手上的握著的是柄寬幅的長劍。藍色的劍劃過擁有相當重量的深灰色的劍身,翡翠色的水晶被嵌進了劍的根部,護手則是似乎形象化了猛烈燃燒的火焰。

相對的正在左手上的是柄纖細的黑劍。爲了讓人感到鋒利度而去掉了多余的裝飾,沒有比這更適合哈洛特的了。

用肩膀扛著右手的劍,左手的劍就這樣放松力量保持下垂,哈洛特用視線緊緊捕捉著一邊呻吟著一邊直起身的冰龍與飛向這邊的冰龍。

不久後兩頭龍並排而立了。發出了向那個挑戰的話就好像令人覺得是放棄生命似的威壓感。

哈洛特對那樣的冰龍斷言道。

「等候你們的只是死,放棄抵抗老實地被殺吧。」

對方是怪物,應該無法理解哈洛特的話吧。

盡管如此冰龍們正在發怒著,是因爲被弄傷了身體嗎,還是因爲自己的領域被侵犯了呢?

但是那個憤怒也沒能持續多久。

似乎有種劍閃而過的感覺。說是感覺是因爲雖然無法實際看到,但是那個停頓的一拍被確實的證明了。

早就破破爛爛的冰龍的頭掉了。輕易地,無抵抗地。

仿佛就像被小孩子毀壞的簡陋的玩具一樣。

被切斷了脖子,一邊從斷面噴出赤紅色血液,一邊倒下的同伴冰龍。冰龍向著那個背上站著的哈洛特吐出了吐息。

在如果中招的話會使人瞬間凍結的那個放出的瞬間,哈洛特的身姿就消失了。接著便響起了吼叫聲。

如果觀察的話冰龍的右眼被斬裂了。

在什麽時候?連考慮的時間都沒有,接著左邊的三根爪子被全部斬飛了。

像是忍受不了而逃向天空似的張開翅膀向上飛了數米的時候,翅膜被切得零零碎碎而落回了地面。

哈洛特毫不停頓,只殘留下殘像地盡情地給予攻擊。

這已經不是可以被稱爲戰鬥的東西了,是壓倒性的強者愚弄弱者般的殘虐行爲。

連能確保一覽無遺視野的艾露也無法用目光追逐哈洛特的速度與軌道,正沐浴在極近距離的斬擊下的冰龍肯定正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受著傷吧。

這就是叫做哈洛特•斯托克斯的存在。

惡童?騎士殺手?史上最年少加入騎士團的天才?

他不是那種輕率的言語能夠形容的存在。

picha(ピチャッ)地,什麽東西黏在了臉上,突然返回自我。

右手擦掉的那個是冰龍的鮮血,擦拭的手正微微地顫抖著。

艾露至今爲止用自己的雙眼見過好幾個被稱爲強者的人,是直至今日也在各地被誇大的傳頌著的,比傳聞還厲害的猛者們。

但是就連那樣的他們都黯淡無光的,不得不讓人覺得是人外的實力,簡直就像散布死亡的災厄。

艾露,以及莉法也肯定,此時此刻,正畏懼著哈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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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8:23 am

第53話

二頭冰龍被瞬秒。目睹了這般脫離現實的光景後,艾露和莉法唯有啞然以對。

可是哈洛特本人,對于剛才的戰鬥,似乎完全感覺不到疲勞、恐懼或是興奮。他帶著和之前一樣的冰冷表情,向早已全身癱軟的莉法問道。

「你在做什麽?」

「诶?」

「你不是要采集冰龍的生物樣本麽?我覺得那個屍體是最合適的」

「——說得對呢!」

聽完哈洛特的話後,莉法只是震驚了一瞬間,便立刻很有氣勢地站了起來,卷起袖子,勇敢地朝冰龍屍體處接近。

不管是從滿血複活的速度,還是從毫不害怕、膽大包天來看,她或許都是個很有她自己特色的大人物呢。

而在離那兩人不遠處,艾露多少算是把身體的顫抖給處理好了。畢竟那份恐懼感,是在大腦理解了它之前,就本能地刻印進身體了呢。

要想壓抑住它,實在是有夠辛苦的。

「我也聽說過傳聞,但你這實力跟傳聞簡直天壤之別啊,嚇到我了哦」

艾露假裝平靜地向哈洛特搭話。

但這番話讓哈洛特臉一歪,擺出一副蔑視表情。

「你居然還說得出這種話?你不是明白的麽,傳言這種東西,毫無可信度」

「你在說什麽呀?」

艾露揣著明白裝糊塗,還摻了一點點發自真心的感興趣。

從至今爲止的情報來看,哈洛特是知道自己很了解莉法以及他的事情的。他肯定不會只當艾露是一偶然路過的旅行者。在此之上,爲了試探哈洛特是怎麽看待自己的,艾露故意很強行、很顯而易見地岔開了話題。

但哈洛特的回答卻足以讓艾露吃驚了。

「不要跟我玩這種多余的花招,奇菲爾特」

哈洛特很輕易地,就用平淡的口吻,將艾露的真實身份給說了出來。

自己並沒有這樣報上名號,也沒有泄露給他任何可以用于推斷的情報。

也曾懷疑過是不是在套話,但哈洛特一臉的確信。

「……你說的奇菲爾特是指那個?你覺得像我這樣的小孩子會是那種大人物?」

「奇菲爾特是你們的族群名稱。只要是屬于那一族的人就有資格報出這個名號,沒錯吧?」

一陣比剛才還要猛烈的衝擊襲向了艾露。哈洛特完全說中了。

奇菲爾特不是個人之名,而是一族統稱。不論男女老幼,只要是那一族的人都可以這樣稱呼自己。

他們各自取得情報,然後在整個族群內進行共享。而在這件事情的基礎之上,所炮制出來的,純屬虛構卻又實際存在的偶像,便是情報販子奇菲爾特了。

這是爲了不讓這一族的存在被曝光所繼承下來的規矩。對這一族的人來說,這可以算是他們最大的秘密。

爲什麽他會知道這個?就算和其他的奇菲爾特有舊交,艾露也不認爲那位奇菲爾特會向他公開到這種程度。

但艾露心裏也清楚,所謂世上無絕對。事實就是哈洛特知道了,所以肯定是不知從哪被泄露了出來。

「不過嘛,這種事情怎樣都好,反過來你對我又了解到了什麽地步?」

哈洛特繼續著剛才的對話,就仿佛奇菲爾特的秘密只被他用來引出對話一樣,但對艾露來說,這實在是讓人如坐針氈。一族的秘密被握在他手裏,要怎樣使用就只在哈洛特一念之間。

這威脅方式實在是有夠陰險毒辣的。這種狀況下,自己要是說謊,還暴露了,後果會怎樣,這種最糟糕的預想在自己腦海中一直揮之不去。

「如果我說,我跟莉法說的那些就是全部了,你會相信我麽?」

「不會」

哈洛特立刻就這樣斷言道。

也確實是這樣呢。艾露教唆莉法時准備的說辭,是自己覺得審判所的判決很可疑,然後去找尋真相。這是在事實的基礎上構造出來的虛僞的真實。照實說,這就是個謊言。

王都的審議所可是位于國家機關的最上層處。正常來說,是不會因爲名門貴族的反對就推翻已經下達的判決的。

而就在爲探尋內部信息而事先做准備的那個時間點上,艾露其實就已經大概窺探到這場判決是有多麽詭異了。

但只是這點程度的話,是不會讓艾露這般留心,並追查到這般地步的。這其中,最大的要因當屬「實驗體」這個字眼。

在對外用的托辭上,是哈洛特爲某個實驗提供協助,以此免去處刑。

在王國的某項重大科研項目裏,哈洛特承擔著重要的任務,因此至少得到了一個可以償還罪責的「效勞者」的立場。

(或許我有些太過冒進了啊……)

看到實驗體這個字眼令哈洛特有些動搖,便以爲自己離被隱藏起來的真相不遠了,然後才利用了莉法。

可等待著自己的結果,卻是怎麽都料想不到的反戈一擊。

不過,艾露又轉念一想,的確一族的秘密被人知道了,是個威脅,卻又由此得知了「哈洛特知道這個秘密」這個情報。要是一直這樣被蒙在鼓裏,說不定遲早會陷入到無可挽回的狀況之中。

現在的話,自己還是可以爲了避免這樣的未來的到來而四處奔走的。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快點回答」

哈洛特的再度詢問,讓艾露下定了決心。

對于哈洛特,艾露到底了解多少。這問題問得稍微有些具體,但大致是能推測到哈洛特想要的回答的。

恐怕他想知道的,是自己是否了解他被稱爲「實驗體」的理由吧。

而這一點上艾露是了解的。

這情報很難讓人即刻就相信,但在親眼見證了哈洛特的強大後,艾露頓時明白到,就算這不是真的,也離真的不遠了。

哈洛特會殺掉已經知情的艾露嗎?他若真要這樣做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不過基于他理解了奇菲爾特這個組織的全貌這個前提,艾露認爲他是不會做出這種輕率舉動的。

即使是機密到不得不封住知情者的口的情報,也能獲取到,這便是奇菲爾特,艾露的本質。一旦在內部傳開了,就沒有任何手段可以防止其繼續被擴散了。

這算是互相握著對方把柄的狀態呢。那麽只要將這些點出來,就存在著妥當收場的可能性。

「……看樣子也沒辦法再繼續隱瞞下去了呢。正如你所擔心的那樣,我知道某些你不希望被別人知道的事情。而說到這些的話,該怎麽處理這些情報,我還是有點茫然啊」

來吧,考慮一下吧,艾露又補充了這麽一句。要是這能讓他收斂一下想要殺掉自己的心思,讓他明白這會有一定的風險,那就不失爲一步妙招了。

「爲什麽你,不惜削減性命也要獲得那樣強大的力量?『那般非人道的武器被開發出來』這種情報,要是處理得不好,我們也會遇到很大的麻煩的哦?」

對哈洛特來說,對原作的了解,在這個世界裏是一個壓倒性的優勢。有了原作知識,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會對哈洛特特別有利。

雖然也遭遇了不少預料之外的事情,但讓他可以一只想方設法地折掉通往死亡的旗幟的,都是拜對原作的了解所賜。

可這種作弊式的技能或許會在兩個人面前行不通。

一位是瘋狂的天才科學家《Brave Hearts》的最終BOSS,尤斯圖斯•弗洛伊德。

而另一位,則是擁有有關于遊戲的系統情報以及元知識的情報販子,奇菲爾特。

特別是關于奇菲爾特的,還是個未知數。到底他所擁有的情報僅限于這個世界範圍內所收集到的呢,還是其實奇菲爾特可以從比原作那個世界更高的某個次元處向下進行俯視呢?

雖然不知道是敵是友,但若是哈洛特身上的某些秘密暴露了,也同樣會很危險。

要是能成爲同伴,那自然讓人放心,可接觸時還是不得不小心爲上,這是哈洛特的內心想法。

現在的情況是這人不知基于什麽原因,才會在哈洛特執行尤斯圖斯指派的任務途中和他相遇,也不知爲何會提出要和他同行,事情的進展太過突如其來。

老實說若是只有他和奇菲爾特兩人獨處的話,他當時或許會拒絕吧,但有著名爲莉法的緩衝帶的存在,而且自己也想要預先了解一下莉法在現在這個時間點上的實力。

另外哈洛特還有個企圖,就是在此之上,從細微處,看透奇菲爾特這一存在。

于是乎就在剛才,奇菲爾特說出了決定性的話語。

哈洛特持有的那把埋入了水晶的劍。艾露對著那個由尤斯圖斯所開發出的東西,說它是「以性命爲代價獲取強大力量的武器。」

這件事再讓哈洛特內心感到驚愕之余,更多的還是有些敬佩。

(奇菲爾特,絕非浪得虛名啊……都追查到這種程度了麽)

這便是,那個尤斯圖斯再說了「雖說沒必要吧但也要以防萬一」所鋪設最後一道防禦線。

那是尤斯圖斯爲了讓哈洛特可以自由地爲己所用,而僞造出來的,用于欺騙國家高層的情報。

以哈洛特一邊消減自己生命,一邊協助研究的形式得到妥協後,處刑最終還是被免除了。

但即使死的是犯罪者,玩弄人命的行爲也是沒法公布于世的,因此只有極少數的一部分人才會被告知,這所謂的「真實情況」。

就算奇菲爾特是特殊情報收集團體,能把手伸到包含武器開發在內的,這種國家層面的機密情報上,這份力量很顯然,在這個世界裏無人能出其右了。

尤斯圖斯害怕、躲避著這群人的追查,畢竟一旦雇傭了這樣的人,要想自己蓄謀已久的造反不被發現,就會變得異常艱難了。

不過這只是哈洛特一開始的設想而已,他也沒自信過剩到覺得可以自己一個人做這種事情。

現狀是,除了尤斯圖斯的命令外,哈洛特難以用個人的名義來自由采取行動。

正因爲這樣才會有幫手的存在。而要是有奇菲爾特的情報網絡的話,那幫人的活動效率也很有可能會高上不少,哈洛特說什麽也想要把奇菲爾特拉攏過來。

「……是嘛,已經深入了這裏了麽。」

他用談論重大事情的語氣重重的傾吐著話語。營造出這樣的氛圍只有,可以看到奇菲爾特——艾露的臉色變得有些鐵青。

在遊戲裏這人並不會露出這種表情的類型,不過現在哪怕其態度上能多重視那麽一點點,對哈洛特來說都是個好事。

「你所入手的這個情報,在這個國家裏只有屈指可數的人才會知道。而既然你提到了,那麽我也無法沈默下去了。」

「……那麽你要殺掉我嗎?」

「啊啊,這是最直接了當的方法了吧。」

聞言,艾露不禁摒住了呼吸,臉上的鐵青之色也增了幾分。

「但這方法太蠢了,是下下策,連考慮的必要都沒有。」

「诶?」

「你的能力還有利用價值。歸屬到我手下然後將其發揮出來吧。」

「……難道說是在遊說我?」

「聽不到的話也只能說明你耳朵不正常了。」

「是歸順于你,還是拒絕然後迎接死亡,這麽一個選擇題麽……」

艾露嘴裏嘟哝了一句完全不能置若罔聞的話,畢竟就算艾露真的拒絕了,哈洛特也不會對其有殺心。

不過嘛,確實,他這種措辭方式,會被那般誤解也是無可反駁的,但他並不打算用這種究極的壓迫方式會面來破壞他在艾露心裏的形象。

「就我個人而言,我對你是死是活沒有興趣,想要拒絕的話就隨你。」

「……嘿诶~這要是事實的話那我豈不是全無拒絕你邀請的風險了?你是說真的?」

「不,你弄錯了,拒絕我的邀請這件事,本身對你來說就是一個無法忽略的風險。」

「我完全看不出來呢。」

「那麽我就讓你看出來吧。你不想要【星之記憶】嗎?」

艾露臉上的表情至此已經完全不成樣子了。

驚訝和猜疑,摻雜了各種各樣的感情在內,難以言表的變幻不定著。

「爲、爲什麽會知道那個……難道說連下落也……?」

「對于現在的你,我無可奉告。」

總不能說是因爲自己熟悉原作吧,不過看這個反應,即使是奇菲爾特,也做不到對這個世界進行一個整體客觀的把握,並非是一個作弊般的存在呢。

那麽對哈洛特而言,接觸起來多少要容易些了。

「那麽,你會怎麽做?是要向這奇菲爾特的夙願更進一步,還是要眼睜睜地放過這個好機會呢?」

「……不明白的,還有疑點都太多了,要我相信你把,是實在做不到……但是,確實我們爲了追求那個,會不惜一切代價。」

「那麽就用你的眼睛來確認我的話語是否真實吧,在這期間,我的信用和你的信任,都是不需要的」

說到底照著原作的劇情走的話,艾露十有八九會最終入手【星之記憶】的。他不過是以恩人的態度自居罷了。

而不可能會知道這些的艾露,則是在短暫的沈默之後,答應了哈洛特的條件,當場單膝下跪,低垂著頭。

「我願將我的……不對,將奇菲爾特的力量托付于您。如何使用皆在您一念之間,哈洛特大人。」

「比起值得表揚的態度,我更要你的成果,我之所求只有這個。」

哈洛特俯視著恭敬行禮的艾露,同時以平時那種飛揚跋扈的態度這般說著,心裏卻「這樣都行?」地樂開了花。

奇菲爾特加入到自己這邊的陣營中來了。只要能和哈洛特對原作的熟悉結合起來,就算要去鑽那個尤斯圖斯的空子也絕非空談了。

自原作劇情開始還有數個月。用于反攻的基礎終于打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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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8:25 am

第54話

「等下!你對艾露做了什麽!? 」(野狼:エル,艾露)

一個聲音插入到哈洛特和艾露之間。

看樣子是已經收集完冰龍素材的莉法,正穿著到處都染上血迹的白大衣向著這邊衝了過來。在莉法的眼裏,她大概是覺得哈洛特在欺負著艾露吧。

哈洛特只用了右手,就將莉法給制服了。他用的是俗稱「Iron Claw」的招式,一把把她那小小的腦袋給抓住了。(野狼:アイアンクロ——,Iron Claw,就是一只手罩住對方面門,然後提起來,動漫裏挺常見的)

「呀啊!? 」

突如其來的衝擊和疼痛,讓莉法發出了怪聲。

渾身浴血的人猛地朝著這裏逼近的景象實在是夠刺激,讓人不禁想要退避三舍。雖說同樣沐浴著冰龍血的哈洛特可能並沒有資格說著話呢。

一直抓著手腳亂蹬、不停抵抗的莉法也不是個事,于是他還是放開了手。莉法一從Iron Claw的招式中解放出來後,就立刻拉開距離,對哈洛特采取恐嚇。

宛如一只貓咪那樣。

哈洛特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重新切換了開關,這樣他就能將戰鬥所帶來的興奮感迅速壓制下去。

所謂的「開關」只是哈洛特圖省事才這麽叫的,雖然有點劇透,不過這是原作裏的哈洛特爲了更好地運用自己的力量而創造出來的意識切換。

話雖如此,卻也並非是要中斷平澤一希的意識。就感覺上而言,是將沈睡在自己體內的、原作裏的哈洛特的意識推到表意識來,是一種精神控制技術……本人是這麽認爲的,但在理論層面上他還是搞不清楚。

這雖然只是哈洛特的個人看法,但從來到這個世界後的幾次經曆來看,他開始認爲,自己的內心應該還沈睡著原作裏的哈洛特的人格。

當察覺到自身所處的環境時,讓還跟不上變化的身體動起來,讓話語從嘴裏說出來的是誰?

和利賽魯多戰鬥時,從內心深處湧上來的殺意是誰的感情?(野狼:リッツェルト,利賽魯多,參考45話的版本)

因此本應與和平聯系在一起的哈洛特所得出的結論,就是「自己身體內存在著原作裏的哈洛特人格」

爲了驗證自己提出來的假說,他用了各種各樣的方法,嘗試了無數次。時而消除自身的意識,令自己變得無我;時而將自己置身于生死攸關的危險戰場中。

在原作中的那名爲「戰鬥事件」的殘酷戰場中,早晚一定會變得必不可少的,他帶著這種心思提前對這份力量進行修煉。

作爲結果而言,哈洛特學到了名爲「開關切換」的新技能。但這是意味著自己的假說沒錯的證據麽?亦或只是自己對精神層面的操控能力上升了呢?這一點他搞不清楚。

他只知道開關切換可以將自己感受到的恐懼,交給戰鬥本能來處理,並讓自己的戰鬥能力顯著地上升一個台階。特別是,就算是賭上性命的戰鬥,他也不再覺得膽怯了。

錘煉得比原作更甚的身體和技藝、讓自己對適合自己的戰鬥方式了如指掌的知識、原來的哈洛特所持有的鬥爭本能,單從強大這一點來說的話,這已經是哈洛特•斯托克斯這個個體最好、最理想的形態了。

現在的哈洛特可以說已經與之相差不遠了。

非要說這樣強行切換開關有什麽負作用的話,也只是原本就只會吐些粗鄙文字和煽動性話語的嘴巴變得更加遭人恨了而已。切換狀態下的哈洛特,其毒舌程度基本是照著原作的標准來的。不太想讓別人看到這樣子啊。

「冷靜點啦莉法。我並沒有被做什麽啦」

艾露對一直在恐嚇著的莉法看不下去了,于是用冷靜的語調向她說道。

「那,那你爲什麽是跪著的啊!? 」

「啊啊,這個是因爲我成了他的——成了哈洛特大人的部下啦」

「诶……?」

艾露這句話讓莉法不禁發出了呆呆的聲音。哈洛特也是同樣的心境。

剛才,艾露說了自己變成了哈洛特的部下了。他還說了,因爲這樣他才會膝蓋著地,跪了下來。(野狼:前面好像沒說艾露性別來著,我就這樣寫了……)

只看這句確實是沒錯。但哈洛特想要建立的,是奇菲爾特一族向他提供協助,而他同時也幫助他們尋找『星之記憶』,這種徹底的give and take的關系。

可是回想起之前的對話後,確實在說話方式上,雖不至于是主從關系,可也是哈洛特站在上位的情況。這或許是因爲他還沒完全切換回來,所以給外人的威壓感也比平時要高特別多。

雖說是因爲太過高興而忽略了,但剛才名字被加上「大人」二字時他有感覺到不太對勁。

(話說爲什麽艾露會答應下來?不是會斷然拒絕成爲我的部下麽一般來說?)

本想找個同伴,現在卻變成找了個部下。

他從未設想過自己真的能位于奇菲爾特之上,而且說到底,他也不覺得自己能使喚得動身爲奇菲爾特一族的艾露。

「別搞錯了。我說的只是讓你隸屬于我罷了」

「屬下知道自己現在還沒有得到您的信任。所以屬下會用接下來的行動來贏得的」

不對啊。哈洛特想說的並不是這個。

不僅加上了原作中從未使用過的敬語,就連自稱也改了。已經不是感覺不對勁而是讓人覺得可怕了。

「部、部下是怎麽回事?難道說被威脅了……!」

「並沒有這回事。我只是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莉法總算回過神來了,她開始追問艾露的本意,可艾露直截了當地否定了她的猜想。毫無疑問事情就如同艾露所說的那樣。哈洛特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會覺得問心有愧。

並且接下來莉法會用什麽樣的眼神看著自己,他也一清二楚。

她最先懷疑的,應該是自己用了什麽手段進行威脅。真是那樣的話,自己就會被當成特別人渣的混蛋了。

不過嘛,這也只是正確地向她傳達了關于哈洛特的不良評價而已。盡管正因爲沒必要被莉法討厭,才顯得這麽做很可悲,可是她總會成爲繪裏香的夥伴的,要是到時候莉法跟她說自己其實是正經人,把她的誤會給解開了,那就麻煩了,于是哈洛特也沒辦法做出否認。

「要想得到我的信任的話,就先把你那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態度給改了」

「有這麽糟糕麽?雖說屬下是想擺個忠臣臉呢」

「啊啊,夠嚇人的」

「那還真是夠失敗的呢」

艾露「哈哈哈」地笑著,輕易地就回到了一直以來的那個樣子。

也許那個態度是爲了調戲哈洛特才用的也說不定呢。還是說是爲了和星之記憶相關的情報才擺出了這多余的謙遜態度呢?

不論這家夥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雖然想要糾正一下其對于部下的理解,但相對于這個,現在更重要的是下山。天空很晴朗,可溫度很低,根據體感推測的話,恐怕要接近零度了。

話說莉法穿的是迷你裙,至于艾露倒是厚了點,卻也只有一件工作服,胸口也只纏著白布。他們這樣不冷嗎?

不過嘛在原作中,繪裏香也同樣是僅僅穿著和服和木屐這種只會讓人覺得她在小瞧登山的裝備,翻越了滿是暴風雪的大山。而考慮到主人公隊伍裏的人全都穿得很薄的話,這裏就沒必要一個個地去吐槽了,畢竟這也是遊戲特有的做法。

「繼續留在這裏也是浪費時間,趕緊回去吧」

「也好,話說哈洛特你這之後要回王都嗎?」

「沒錯」

「王都麽,要去的話差不多得花兩年吧」

「你去王都做什麽?」

「你問我做啥,當然是要跟著哈洛特你啦」

「什麽?」

艾露仿佛很理所當然地想要和他同行。哈洛特本打算立刻就拒絕,不過轉念一想,又作罷了。

早已被騎士團開除的他,回到王都後只能在某個研究所裏度日。並且尤斯圖斯就在那間研究所裏。

要是能將艾露引見給尤斯圖斯的話,是不是能有機會得到些情報呢?

哈洛特熟悉原作的劇情,因此尤斯圖斯會用什麽樣的方式進入到什麽樣的階段、會在這階段中引發什麽事情,他都大約能估摸得到。但他現在不知道計劃進行得怎麽樣了,很難從根源上來進行破壞。就算他做到了,他也恐懼著這會導致劇情大幅度偏離原作,那麽他最大的優勢——對原作的了解就派不上用場了。

于是這裏哈洛特時常想著的是如何後發先至,也就是迅速地對尤斯圖斯所引發的事件進行防守反擊。(野狼:カウンタ——アタック,counter attack,防守反擊)

實際上采取行動的是身爲主人公的萊納他們,而暗地裏對他們進行支援成了他今後的戰略方針,爲此他需要切實地聚集到可用的人手。而這一次比較走運,他拉攏到了艾露。

若是借助艾露的力量,說不定可以探聽到尤斯圖斯的計劃到底進行到了哪個階段。

「從現在起,我們來往的機會會變多的,我得預先確認一下哈洛特的據點所在呢」

「哼,隨你便吧」

的確以後見面次數會變多,所以這家夥說的話也有道理。而且,艾露的話,就算讓其和尤斯圖斯碰上面,也不用擔心自己的情報會被泄露呢。

他比較在意的是艾露對自己到底了解到了什麽程度。

從他進入騎士團開始到現在這一連串的動態都被掌握了,可在這之前的事情這家夥又有多了解呢?考慮到奇菲爾特的實力,就算連柯蕾特和LP農業法都查到了也沒什麽好不可思議的,但也不見得就是這樣。

他覺得,自己真要封口了,反而會讓對方起疑,然後將這些事情給暴露出來。

他正一個人「嗯嗯~」地煩惱著,中途一直靜靜旁觀著的莉法,很突然地這般宣告道。

「人家也要跟著一起去!」

這太過不可思議的發言,讓時間仿佛都靜止了。

哈洛特很不明白爲什麽莉法也要跟著他們一起來。

「不要就著性子來啊,你那腦袋故障連篇得該修一下了」

「什麽啊,艾露可以我就不行麽?」

自己的嘲諷被輕易地忽略了,但實話實說的話確實是那樣。莉法不成爲萊納的夥伴,故事就進行不下去了。

在不受劇本束縛的這個世界裏,倒也有莉法沒有遇到萊納這條線可以選,而選了之後自然主人公的隊伍的戰鬥力就會變差。特別是主動承擔了解決正發生在皇家領內的瘴氣這一任務的,就是莉法。

她要是過來這邊,受害程度會比哈洛特預想的要更大,得想辦法避免這個的發生。

「廢話,我不需要你的力量」

「我才不是想著要當你的部下呢。我是擔心艾露,所以才說直到王都都要跟著你們。這之後我會回到自己的村子裏的」

莉法這麽說完,便「咿~」地對他龇牙咧嘴著。

看樣子哈洛特只是會錯意了,對莉法來說,要求同行也非是她心甘情願。

不過假如說到底只是跟去王都的話,問題也不算大。而且她一個人回去難保不會被卷入意外事故以致身死,所以就確保莉法人身安全的方面來說,也是個好事。

「你在擔心?擔心這貨?」

「嗯嗯,是哦。我怎麽會可能放心地把艾露交給哈洛特你這樣的人呢?」

你丫的是艾露什麽人啊?

哈洛特一邊感受著自己那低得不行的信用等級,一邊堪堪將快要說出口的吐槽給忍了下來。

艾露偷偷地看著走在自己斜前方的哈洛特。

與其說是面無表情,不如說他是一臉的不爽。他倒也不是刻意做出一副這樣苦大仇深的樣子來,而是這表情對他來說是默認狀態吧。或許那凶惡的眼神也是讓他看上去顯得很不高興的其中一個原因吧。

離開吉蘭雪山已經有三天了。這期間艾露有見到過的他的表情,就只有像那樣的一臉不爽,以及逗莉法玩時的皮笑肉不笑。

正因爲話少,才更顯得哈洛特的嘴巴遭人恨,都到了只讓人覺得他常常在全力地大嘲四方的地步了。

看內在還不怎麽好說,但只從外在來判斷的話肯定不能說是好脾氣的人呢。艾露自認比起常人來已經算是足夠怪的人了,可這家夥在不好的意義上,是遠遠領先艾露太多的存在。

要不是有提供關于星之記憶的情報這個條件在,當時哪想得到自己會跟著來呢?雖說一旦發現是假的,自己就會立刻毫不含糊地銷聲匿迹了。

僅僅只和他度過了一小段時間,艾露都有這種感覺了。

那從他平時的言行,就更能可想而知他身邊的人是個怎樣的心情了。

周圍釋放出來的,是大量的敵意、厭惡和蔑視。

場面理應很安靜的,但艾露直到現在都能仿佛幻聽到自別人處而來的破口大罵。

這便是艾露(他)對哈洛特所在的『星體研究開發所』的評價。(野狼:アストラル,Astral;)

艾露身旁的莉法之前一直很有活力,現在身體卻縮成一團,直到幾個小時前,她還在因人生中的第一次搭乘飛空艇而興奮不已呢。

按道理比常人要更堅強些的莉法,卻對並非是針對自己的感情害怕到這種程度。不過艾露也是,強行壓抑著哪怕一會也好,想要加快步子、早點離開這裏的衝動,很有意識地放慢了步伐。

這個研究所裏的人對哈洛特的惡意都強烈到了這種程度了。

可即使沐浴在這樣的感情之中,哈洛特也絲毫不爲所動。

他既不害怕這種仿佛能將他戳得千瘡百孔的惡意,也沒有對抗似地顯現出怒意。他臉上看不到一丁點的退縮或是厭煩,也沒有努力消除表情、假裝意識不到的舉動。

全不在意,這個詞最適合表達哈洛特現在的狀態。

(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才會變成這樣的呢……)

不管是友好還是敵對,人是很難無視其他人對自己的關注的。而當這種關注變得極度強烈,甚至數量還很多時,就更是這樣了。

他淡漠得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沒有作爲一個人所應有的感性。

若事情不是那樣,而是他出于某種理由而有意爲之的話,那抛開好壞不說,至少很值得欽佩。

突然間哈洛特駐足不前。眼前已是走廊的盡頭,那兒有一扇白色的門。

一陣機械式的敲門聲後,過了數秒,門「咔啦」一聲地被打開了。

出現了一位看上去三十多歲的男人。當搞清楚敲門的人是哈洛特時,頓時他就皺起了眉頭。果然哈洛特被畏之如蛇蠍呢。

「……什麽事?」

「不要問些人盡皆知的事情你這低能兒。還是說不惜做到這種程度也要炫耀你的低能麽?」

(一開口就是這種被討厭也是情理之中啊)

這嚴酷的待遇完全是自作自受啊。毫無同情的余地。

不過就似乎根本不在意周圍這幫人的看法的哈洛特而言,同情或許是不需要的東西呢。

被嘲諷的男人一瞬間臉就氣得通紅,眼睛裏也帶上了火氣。真是一語就能看出他正暴怒著。

可即便氣得直發抖,對于哈洛特的話,男人還是勉強地應付過去了。

「所長正在進行實驗。報告的話之後——」

「我的報告優先程度是最高的,你就連這個也忘了?那就跟他說我要走了。哪怕記性連幼兒都不如,這你總能辦到吧?不過嘛真要做不到,我也不會強求的」

緊接著這種足以讓人覺得不爽的挖苦就蹦了出來。聽到這個以後艾露就確信了,哈洛特在逗莉法玩時相當地嘴下積德了。語言的尖銳程度完全是兩回事。

而說到那個男人的話,臉已經黑得讓人懷疑他會不會被氣死了。就在兩個人之間的險惡氛圍來到最高點的時候——

「我覺得口角之爭可分爲有意義的和沒意義的兩種。你們覺得你們將要做的是哪一種?我猜會是沒有意義的那種」

一陣平穩得讓人不敢相信是人類發出來的聲音,從房間內傳了出來。

那是個一臉要死的樣的白發男性,他身體瘦長,同時背有些駝,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印象。而在他的五官當中,那雙毫無生機的眼睛格外引人注目。

那兒站著的是,尤斯圖斯•弗洛伊德,一位代表著王國最高科研水平的科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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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8:27 am

第55話

通過尤斯圖斯(Justus)的調停而平安無事的艾露一行人就這樣被招待到了招待室。被帶到的是難以想象被稱爲研究所的印象的,地板以及牆壁、連天花板都是統一木質的詳和的空間。

房間的整理與掃除也很周到,南側被設置著同是木質的日光室,雖然少數但是五彩缤紛的花朵正被培育在那裏。

該怎麽說呢,與尤斯圖斯的外在印象毫不相稱,這是艾露的直率的感想。似乎莉法也是這樣想的嗎,正在旁邊(擺出一副)出乎意料的表情。

但是如果思考一下的話就會發現尤斯圖斯只是這個研究所的最高負責人而已。如果不是從事建築物的設計或則室內設計的話,與研究沒有直接關系的接待室的管理難以想象會自行處理。

如果是那樣的話,被加上了是根據原先的一直管理著設計理念的人的喜好而被完成的就是這個房間吧。

「edo(えっと),茶杯放在哪裏來著?」

「給我老實坐著,你小子泡的紅茶難喝得要死,是給人喝的東西嗎?」

如果考慮到直屬的雇主的複雜因素的話,對應該在其面前擡不起頭的人,哈洛特也照樣口不留情。

但是如果注意到的話,他已經在說話的同時手法娴熟地把茶壺與人數份的杯子都准備好了。那個對艾露和莉法來說也是個意外的光景。

「誰說讓你喝了?我可是只打算招待他們呐。」

「哈、想把守財奴的姿態暴露在客人面前,仍舊是個醉狂的人啊。」

「如果要那樣說的話,在任務途中順便拐騙女孩子的你也沒什麽區別呐。難道說是現地妻嗎?」

「我怎麽可能會喜歡以及迎娶這樣貧寒相的女人啊?」

「也就是說如果是豐滿體態的女性的話就會考慮啊,要不要賭一下你的未婚妻是否會認可你娶妾?」

「沒想到明明是個科學家卻只能得到這種飛躍性的結論,還真是可笑至極呐。一直以那樣極端的看法來判斷事物,你所擅長的星光體(アストラル體=Astral體)什麽的研究也可想而知了。」

「一直受到那個研究的恩惠的是誰呐?注意發言啊,不懂禮儀的《Rudeness/無禮者(ル——ドネス)》。」

「你小子還是擔心一下正朝著癡呆惡化的自己吧。與那家夥的婚約廢棄了的事情要說幾次才能記住?」

連視線相交都沒有的被展開的舌戰。兩人只能啞口無言地旁觀著可以稱作語言暴力的對話。無止境的爭吵已經反過來讓人覺得『這兩人不是很意氣相投嗎』。

雖然如果只是聽對話的話完全是互相敵視的爭吵,但是意外的是哈洛特和尤斯圖斯之間並沒有殺氣騰騰的氛圍。雖然理所當然毫無親密的氛圍,但是與正互相敵視無關的,兩人讓人感覺像是正在進行事務性會話般的對話著。

真是不可思議的距離感。

在這樣一來二去的時候,被泡好的紅茶被哈洛特端出了。

艾露與莉法坐在兩人坐的沙發上,尤斯圖斯坐在其對面,而哈洛特則獨自坐在遠離他們的靠窗的位置上。

「嘛算了,那個乖僻的男人就丟開不管,你們——那麽說來還沒問過名字呢。」

「我,我叫莉法•古德裏奇(Lifa Goodridge)。」

「我是艾露,能遇到有名的弗洛伊德博士真是榮幸之至。」

「尤斯圖斯•弗洛伊德(Justus Freund),不必如此拘謹。」

即使被以一副沒有半分笑容的無表情說出那樣的話,一般來說也無法回答『是,知道了』。

嘛,對艾露來說多少有些自己超出了普通範疇的自覺。

「感謝關心。」

「于是你們爲什麽來這裏?難道是『被哈洛特邀請來的』這種會遭受天崩地裂的事情是不可能的吧?」

「啊啊,那個被邀請的人是莉法。」

艾露用手肘頂了一下莉法的手臂,以那個爲信號她開始述說了起來。

「我因爲對魔力的研究很感興趣,所以自己也在努力學習著。因此拜托在阿斯提斯(Asutisu)相遇的哈洛特,想與博士見上一面……」

「因爲對他也久聞大名,當然也包括在誰的庇護下。」

「原來如此,他能同意那樣的委托也是實屬罕見呐。」

「關于那個,大概是莉法的稱作研究……的東西並不尋常吧,他似乎對她的關于星光體的運用的構思很感興趣。」

「嚯……」

像是在接續莉法的話似的艾露如此說明著,其視線被仿佛在說『蹩腳』似的繃著個臉把嘴附在茶杯上的哈洛特吸引了。(F:不味い看著像一語雙關,但是因爲是哈洛特自己泡的紅茶所以應該不是•難喝•的意思吧?)

商定的設定是暫留在阿斯提斯的朋友關系的艾露和莉法在街上偶遇哈洛特,然後因爲知道他與尤斯圖斯有很深的關聯,所以強行地拜托他把他們帶來的感覺。

對艾露來說是爲了得到哈洛特認可的初次工作,莉法則是以履行懇求哈洛特一起去吉蘭雪山的時候被交換的「如果接受條件的話就幫忙」這種交換條件的形式。雖然的確不可能從那個時候就設想到了現在的局面,但是從特地在這裏出手來看的話,對哈洛特來說此次面談有相應的價值吧。

艾露得到的指示是一邊爲了讓莉法不露出馬腳而進行補充,一邊從尤斯圖斯的言行裏盡可能的獲取情報,但是只是籠統地留意著全部的事情的話還是解決不了任何事情。

雖然指定的是關于尤斯圖斯進行的魔力——被稱爲星光體的物質的研究相關的事情,盡管如此對于艾露來說獨自嘗試仍是一件艱巨的任務。

是理解這一點嗎?事前從哈洛特那裏得到的是「沒有對你有過度的期待,有成果的話就賺了。比起這個要小心的注意不要讓我與吉菲爾特(Giffelt)的人有關系的事情被察覺到」的話語。

連那個哈洛特都如此警戒著,也就是說那個叫做尤斯圖斯的男人是個相當麻煩的男人吧。

重新思考以哈洛特爲中心卷起的五年前的一連串事件,艾露覺得有個連審議所都可能操縱的絕對黑幕正潛伏著。

或許尤斯圖斯就是那個黑幕,或則是在其附近的人也說不定。

假如是與如此的人物敵對的話,想在事先得到所有關于尤斯圖斯的已知情報是艾露的誠實的心情。並沒有獲得情報,或許是連哈洛特也無法這樣做,果然他正身負著什麽重大的秘密吧。

無論怎麽想哈洛特都明顯不是一個普通人。

(嘛,現在比起這種事還是先專注在眼前的事情上吧。似乎是個無法放松警惕的對手呢。)

修正偏離了軌道的思考,艾露爲了讓內心不被探查而鐵壁的,盡管如此還是浮現出自然的笑顔地進行與尤斯圖斯的內心的互相探查的挑戰。

「但是真虧你們能知道哈洛特的事情呢。」

「大概是某處的陰險小人隨意來回吹噓的成果吧?」

「還真不知道有那樣的人啊,是與只會真實的敘述關于你的事情的我完全相反的存在啊。」

「啊啊,多虧了那人去哪裏都被沐浴在煩人的視線下真麻煩呢。」

「你有那樣的纖細的功能還真是讓我驚訝啊,說不定是能留存在人類史上的大發現呢。」

真敢對我隨意開口啊,哈洛特在心裏憤恨不平地想著,那個感情無法掩蓋地從表情以及言語中滲透了出來。

不用說,把哈洛特的惡評流傳出去讓印象惡化的不是他人就是尤斯圖斯。是稱作『讓其處于孤立無援的狀態而容易地束縛在身邊』的計謀吧。想要幫助只有不好的傳言的人的奇特之人是不可能出現的,現階段尤斯圖斯的意圖非常成功。

因此哈洛特托他的福陷入了領受騎士殺手這種極其危險的異名的困境。

加上從正住著的研究所的職員給予的評價也非常不好。一方面,在他們看來就像是有個忘恩負義也無妨的殺人鬼在自己身邊也是無可奈何的,哈洛特也多少有些過錯。

直截了當地說就是哈洛特對赤裸裸地展現敵意的他們膽怯了。然後如果說後續如何的話,就是變成了爲了過日子而在除了自己的房間以外的研究所內常時開啓開關了,不這樣做的話就無法保持平靜。如果要說理由的話,人類的敵意、惡意比與強大的怪物對峙更加使人害怕。

因此哈洛特的毒舌加劇惡化,從而陷入了進一步讓職員們反感的惡性循環裏。理所當然的,其結果就是現在的狀態了。

「不過,我對哈洛特感興趣的所謂的星光體的運用有點在意呐,能說給我聽聽嗎?」

「是,我在研究能否用科學的輔助來提高依靠個人資質的魔法的使用的泛用性——」

莉法親自開發的科學與魔法的混合技術,重要的是爲了隱藏那門技術還正在構想的階段轉移向實用化的階段而欺瞞住尤斯圖斯。

這樣做的理由有好幾個,最大的理由是爲了從尤斯圖斯那裏得到技術或則創意來強化莉法的力量。因爲與冰龍的戰鬥中感到攻擊威力不足,因此判斷有強化的必要。

本想之後把她與萊納他們歸攏到一起再暗地裏插手的,這種方法更有效率吧,但是術業有專攻。

早晚會加入主人公隊伍的莉法當然不得不與尤斯圖斯戰鬥吧,那時候攻擊手段被知道的話會不利吧,即使那只是紙上談兵的理論。

但是即使是尤斯圖斯現在的時點也難以想象會把與莉法戰鬥的可能性的放在心上,而且即使知道了對手是莉法也難以馬上推敲出對策。

那個時候被萊納他們妨礙的計劃的修正也完成了吧,(F:追われる=おわれる,作者這裏錯字了吧)而且哈洛特打算從背地裏介入手段高明地消化掉原作的事件。幾乎沒有處理修正計劃以外的事情的時間吧。

正因如此在知道風險的前提下,把莉法帶到研究所了。雖然是設想之外的事情,但是也可以說是個絕好的機會。

「……嗯,能理解哈洛特爲何會感興趣了。」

話告一段落了嗎,聽著莉法展露的技術論的尤斯圖斯漏出了那樣的感想。順便一提雖然哈洛特也在聽著,但是因爲專業術語太多,從途中就開始左耳進右耳出了。

雖然莉法從外觀來看像是一個孩子似的少女,但是其頭腦時而開發出抗體藥,時而看穿並阻止尤斯圖斯的計劃的意圖,是個被稱爲天才的優秀的人。那樣的天才們的會話平庸的哈洛特是不可能跟上的。

「那個,因此怎樣?有什麽能改善的地方嗎?……」

「有幾個不實踐一下就不能說清楚的在意的部分。雖然告訴你也無妨,但是我也是處在相當忙碌的立場。」

尤斯圖斯把視線轉向房間的時鍾,差不多要到時限了吧。

雖然沒有得到建言的莉法「是,是這樣啊」的沮喪地回話了,但是接著尤斯圖斯說出了令人意外的話。

「但是確實那個構思和著眼點很出色。如果你方便的話就暫時逗留在這裏好了。有時間的話再進行各種各樣的討論吧。」

「诶,這樣好嗎?」

在想『糟糕了』之前,莉法上鈎了。不,在這之前沒想到尤斯圖斯會削減自己的時間來接納莉法。畢竟是那個對人淡薄的尤斯圖斯啊。

莉法提議的技術論是如此的觸動了他的琴弦吧。

但是如果變成長期逗留的話風險會變大。如果漏出任何一個馬腳,從那裏順藤摸瓜的話哈洛特他們身負的秘密會有暴露的可能。

「等等莉法,如果做了那樣的事情的話回村的時間會遲到,我們撒謊遠行的事情就會敗露喲。要是被叔叔知道的話,不受到嚴厲的訓斥是不會了事的,明白嗎?」

艾露在那樣的絕境中插嘴了。不是很清楚是現在的這個瞬間忽然想到的嗎?還是預先准備好的嗎?令人驚奇得自然的把無法長期逗留的虛假的理由列了出來。

雖然莉法一開始也是一副在說什麽呢的不明真相的茫然若失的表情,但是在正確把握事態後臉色稍微蒼白了。從旁人來看宛如正在想象艾露說的叔叔的嚴厲的訓斥而膽怯的樣子。

「是怎麽一回事?」

「我們出生在小村子裏、大部分的村民靠種地或則養殖家畜過活。因爲是這樣的村子,執著于科學的莉法該說是稍微有點不合群嗎?家人對她『快停止那種假冒研究者似的事情』的嚴厲地說教了。」

艾露正在說的是原作中正環繞著莉法的環境其本身,這不是謊言。

雖然對爲什麽艾露會知道感到疑問,但是莉法毫無驚訝,以難爲情的表情低下了頭。也就是說,是莉法在這幾天裏自己說出來的吧?似乎在僅僅數日裏兩人的友誼已經加深到連這種赤裸裸的對話都能進行的程度了。

「此次雖然是到阿斯提斯爲止的遠行,可是撒了謊對家人說要去王都觀光,因此難以長期逗留。」

「嗯。那麽,寬限是幾天?」

假如是哈洛特的話會什麽都不想地立刻回答「沒有」吧。

但是,艾露並沒有那樣回答。隔了幾秒後,以奇妙的表情回答道。

「兩個星期就是極限了。」

「嘛,就這些嗎?但是和我想的一樣。你很聰明,如果當場『沒有時間』的否定的話就會覺得很奇怪了。」

哈洛特遲了一步才理解了這句話,然後驚出了一身冷汗。

從剛才的話來計算艾露他們從村子去阿斯提斯以及去王都爲止花費的移動天數的差,沒有寬限的話會很奇怪,而且與哈洛特在阿斯提斯相遇後是一起搭乘飛船來王都的。鑒于哈洛特花費在任務上的時間和到歸來爲止的天數的話,那就很清楚了。

而且普通的考慮的話,只有小村子裏的少女二人出門是不會使用飛船這種高額的移動手段的。即使好一點也是乘坐馬車,最壞的情況是徒步移動。不管是那個,與飛船的速度相比判若雲泥。

以那樣的狀況順路去王都,無論經過王都還是返回村子是否是正常的路線,假如以阿斯提斯的距離來考慮的話,與當初的預定産生大幅度的余裕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假如比預定晚了的話,那麽從最初就不會請求與尤斯圖斯相見吧。無論准備了什麽樣的理由,他們在這裏的此時此刻,沒有時間上的余裕的事情是不可能的。

哈洛特認爲艾露的謊言是滴水不漏的,完美的。

但是對尤斯圖斯來說,何止是被拒絕,反而給予了暫留確定的過量情報。

而且最後的一句話,那是完全地在懷疑艾露他們的暗示吧,這下不能貿然行動了。

「回去的時候也會安排停留在離你們的村子最近的鎮子的飛船,那樣的話逗留的日數還能延長吧。」

那樣的尤斯圖斯的提議,對哈洛特來說宛如聽到了死刑宣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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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8:30 am

第56話

在研究所用地裏有個庭園。在庭園的中心設有石造噴水池,從水池分支出來的水路將澄澈的水潺潺流出。

對于那些水的流動以及花壇的百花爭豔不屑一顧,坐在長椅上的哈洛特把緊扣的雙手放在膝上眺望天空的遠方。雖然雙瞳裏映照著青空,但哈洛特的雙眼並沒有看著任何東西。心情只有沈重的「後悔」兩字。

(太得意忘形了……)

名爲艾露的原作角色成爲了可靠的友方,無法否認自己因此而感到得意忘形。

對方可是尤斯圖斯啊。是最終boss啊。

明明決定好要謹慎行動的,可是一旦到了情勢有利的時候卻草率行動,真痛恨自己的愚蠢。

最糟糕的是可能成爲王牌的艾露被徹底懷疑了。要是艾露被盯上的話即使是單獨行動都有可能受到限制。

這樣一來確保有力人士和萊納他們強化就會回到原本的速度。要是因爲被懷疑使得監視變得更爲嚴格的話,說不定會變得比起預期的還要更糟。自我厭惡的激流在哈洛特的胸中激蕩。

一個人影從無精打采的哈洛特下方接近。哈洛特的視線雖然依舊朝向天空,卻隱約能察覺那是誰的氣息。

「可以坐在旁邊嗎?」

「……既然要問那一開始就別坐」

「可是,這邊也不是哈洛特的指定席吧」

直截了當打斷哈洛特挖苦的艾露就這樣坐在一旁。話雖如此兩人之間仍空著能夠再坐下一人的空間。

兩人就這樣誰也不開口,靜靜的讓時間流逝。

雖然想說在如此人煙稀少的地方兩人獨處會不會又要被懷疑了?但是又馬上想到反正也已經來不及了。尤斯圖斯的那番話毫無疑問是在威脅的說著「我盯上你了」。

既然如此幹脆正大光明的主張「只不過是在閑聊」的話說不定不會被追問呢。在如此視線廣闊的地方的話不管是誰接近都能一清二楚。也不必擔心被偷聽。

在哈洛特考慮著這些事,艾露總算開了口。一開頭就是道歉。

「非常抱歉。剛才不光是沒得到預期的結果,還給了他趁虛而入的機會」

哈洛特沒能對那番話立刻回應。

艾露沒有必要道歉。不如說在那樣的情況下能不犯下致命錯誤就了事,就是多虧了艾露的支援。說到底艾露是處裏情報的人,這次被分配的職務並不能說是適才所用。

錯的是判斷錯誤的自己,這樣的感受非常深刻。總之目前完全就是在自我厭惡中。

「少臭美了。已經說過我對你不報有任何期望了吧」

「……這樣啊,說得也是」

「你要把那當作是自己的錯而覺得有責任就隨你的便,但是別對此念念不忘影響別人。要是還有可能陷入這種狀態的可能性話現在馬上把自責的念頭給我丟掉」

「這是在鼓勵我?」

「你覺得有可能嗎?」

「也是呢。但是,嘛,既然是這樣的話就轉換下心情吧」

艾露雙手往上伸個懶腰。也許是錯覺,他的聲音和臉色變得輕松了些。

哈啊的一聲,大聲的喘了口氣。然後繼續擺出一臉有些困擾的表情。

「問題是,雖然我這樣就恢複了,但是莉法可就不一樣了」

「你說什麽?」

「似乎是在後悔反射性接受尤斯圖斯的邀請這件事喔」

這真的就是怪錯人了。同意莉法同行,而且說了好多次只帶到研究所爲止的就是哈洛特本人,她只不過是被利用、卷入了而已。

就算以莉法的立場來看,比起哈洛特,尤斯圖斯那邊更爲利害一致。實際上變成那樣會很困擾所以至少要避免這點。

從表情上感覺到哈洛特一副難以理解的樣子,艾露歪了歪頭。

「有那麽令人驚訝嗎?扯到朋友後腿的話可是會相當介意的喔」

「……我可不記得和那家夥變成朋友了」

「哈洛特的朋友不多呢,大概啦」

艾露帶著像是看見什麽令人吃驚的東西的眼神這般說道。對此哈洛特無法反駁。

說到朋友最先想到的就是伊月吧。雖然最近見面的頻率也變少了,但是目前並沒斷絕密切的往來。交情將近八年。

但是除此之外就想不到符合條件的人了。

五年前和萊納在武鬥大會戰鬥之後也不是能夠稱爲朋友的關系。和羅賓森、希德、艾琳以及騎士団得同期生們也是類似的關系。打從離開騎士團以來一次也沒見過面。

和宅邸傭人千比起來在精神年齡上雖然是哈洛特更爲年長,但由于實際年齡有差距而使得朋友的感覺相當薄弱。然後和繪裏香更是水火不容的關系。

就結論來說哈洛特的朋友只有伊月而已。再次審視就會發覺除了人際關系薄弱之外交友關系也相當狹窄。基本上不管是由自己或是對方接近都會只會受到言語攻擊,所以會這樣也不是沒有道理。

哈洛特爲那樣的自己辯護,從口中說出酸葡萄的話語。

「單純互相勾結的關系是不需要的。尤其是朋友」

「這點應該是因人而異吧。對莉法而言似乎就相當重要呢」

以目前爲止一路上不斷被嘲諷的結果而言,自己有沒有被哈洛特當成朋友還是一個迷,所以也不是不能理解那份的心情。話雖如此若是以草率的心情去安慰哈洛特的話,就會演變成在那張嘴上火上澆油吧。

光從艾露的話聽來感覺似乎有些沮喪,所以哈洛特想要委婉的表達他並不在意。

因此目前必須不得不先把這些擺一邊去。

「哼、那種事怎樣都好」

說實在並不是怎樣都好,但因爲有事要想先跟艾露說所以硬是改變了話題。趁現在不太需要擔心會被誰聽到的時候傳達會比較好吧。

「比起這些,來談談要交給你的工作」

「說吧」

察覺到氣氛的艾露將坐姿改正。

想要交給艾露作的有兩件事。但是,在那之前必須說明哈洛特在任務的空閑之余私下募集成員組成的集團。

「把你的力量運用在活用我所建立的組織上吧」

「哈洛特的組織?」

「就是名爲『弗列裏』的傭兵集団」

在原作中是辭去騎士團的寇迪募集流浪傭兵所設立的組織。從護衛、戰爭、怪物的討伐到尋找寶物都能做,是個近似于萬事屋的組織。

但是由于哈洛特的諸多行動,目前寇迪仍隸屬于騎士團。豈止如此寇迪還比原作更出人頭地。

原本存在著得到弗列裏的協助來通關的場景,但是卻從寇迪辭去騎士團這個大前提就開始崩壞。那樣的話弗列裏的設立將會不複存在。也就是說這恐怕會對原作的進展造成障礙。

所以哈洛特就自行設立了弗列裏。所幸由LP農法産生出的利益一部分以佑和哈洛特的名義好好的留著,所以並沒有被初期費用的資金來源所困。

「要我來運用那個集團?我從來沒做過戰鬥指揮喔」

「那些由現場人員來做。要交給你的是弗列裏是否采取行動的判斷許可權限。另外,要如何行動也是」

「……要給新人的我那種權限,認真?」

可以理解艾露會想要這麽說的心情。畢竟這大概又是一個難以說是適材所用的指示。

但是能看得出來艾露有能夠勝任這份職務的能力。艾露是能夠以衆多情報將狀況正確的、廣泛的而且深入掌握的人。盡管戰鬥指揮和軍師的職務很困難,但還是能夠在組織的營運上發揮他所擁有能力。

更何況在人員不足的哈洛特陣營中,並不存在看上去比艾露更能指揮的人。要是艾露沒能偶然成爲同伴的話,哈洛特也會不得不讓傭兵裏的某人擔任這個職務吧。不管是哪個,名爲負擔過重的不安都相當的大。

「組織的行動方針是由我來決定,必要的指示由我這邊發出。處裏指示以外的工作細節以及我無法抽身時指揮弗列裏就是你的任務」

「跟我說得這麽簡單。這不是責任重大嘛」

艾露說著呀勒呀勒,歎了口氣。

嘴裏說著責任重大的同時表現出的反應卻沒多大。豈止如此還聽得到他刻意小聲的說著「難道說,我被相當信任……?」。

理所當然艾露那遊刃有余的嘟囔被無視了。

「順帶一提弗列裏的成員有?」

「有十四人,但是還不夠。幫我在你們的情報網裏選出優秀的人」

「可以是可以,那錢呢?選出傭兵要是沒有相應的錢會有困難喔」

「雇用傭兵這種程度的小錢就按要價支付」

這不是在開玩笑,哈洛特名下的資金早已膨脹到連這點程度對他而言都不值得一提的額度了。要是不用等待死亡flag和世界崩壞的未來之類的話現在應該會馬上隱居過著自在的生活吧。

不過說到底嘛,要是沒附身在哈洛特身上,大概就不會去開發LP農業法以及重整皇家了,想要賺那麽大一筆錢也會很難。

「還真是大方呢。那筆錢到底是從哪來的?」

「沒必要跟你說得這麽詳細」

「可惜。嘛、反正內容我知道了,還有我想要親眼看看那個弗列裏到底是什麽樣的感……」

說到一半停了下來,然後艾露像是在傷腦筋一般呻吟著。而他的視線是往研究所的建築物方向看去。

說得仔細點,恐怕是到剛才爲止和尤斯圖斯一起的接待室那一帶吧。話說得如此含糊,可想而知後面有多吃不消。

由于剛才的會面導致艾露被認爲是需要注意的人這點不會錯。尤斯圖斯十分謹慎,難道會讓對方在自己身邊肆意妄爲嗎?

沒辦法樂觀到那種程度。畢竟才剛因爲得意忘形吃了苦頭。此時被警戒的話,就應該要先觀察後再展開行動。

「如果有策略能夠鑽那家夥監視空子的話,要現在馬上去嗎?」

「還請容我拒絕。嘛那個方法會再慢慢考慮,不過我這邊也有事要拜托」

「……說」

「首先是關于和弗列裏的接觸,我想要一個人去。爲此我想要能夠證明是哈洛特使者的物品」

「說說理由」

「這是爲了混淆尤斯圖斯的眼線所必須的喔」

一個人行動較爲不顯眼,艾露應該是打著這樣的算盤。

確實和哈洛特一起會因爲其惡名而相當顯眼,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副有什麽企圖的樣子。現在也是這樣吧。

「所以希望能事先傳達我會一個人去弗列裏這件事。要是能順便把我的容貌、年齡、性別之類全都隱瞞就幫大忙了。姑且是因爲想要隱瞞奇菲爾特的事,所以不太想要提供多余的情報」

「不是想要宣傳奇菲爾特之名嗎?」

「那頂多只是爲了情報收集還有提高身價的應用而已喔。因爲私事而被得知名號的風險很高」

「嘛、能順利讓工作進展的話就好」

能理解艾露所說的,並沒有拒絕的理由。要是因爲拒絕要求而演變成交涉決裂的狀況也很令人困擾。

如果在合理範圍內就盡可能答應艾露的要求。艾露雖然認爲自己似乎是變成了部下,但實際上在哈洛特這邊看來已經是「成爲夥伴了」的狀態。

但是這樣的話在原作中會對萊納一行人報上名號,是因爲和身爲一族的利益有所關連。說不定是支援萊納他們就能知道找到星之記憶的方法

也就是在遊戲系統上硬是套上合理性的各種解釋嗎。

「幫大忙了。還有最後一個」

非常深入思考時被艾露的話給停了下來。

這不是現在應該要考慮的事。

「還有啊。真是厚臉皮的家夥」

「別這麽說嘛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希望你明天中午能空出幾個小時的時間」

真的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明天,不如說接下來暫時都沒有任務的預定所以基本上是閑得發慌。時間要多少有多少。前提是沒有「大意的話就會死」這種聽起來特別危險的前提的話。

「不是無聊的事情吧?」

「當然是重要的事啰。對我們的今後而言呢」

艾露浮現出意義深遠的笑容。對于包含在其中的意義,哈洛特沒能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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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8:34 am

第57話

在庭園和艾露討論完的隔天,哈洛特在太陽尚未升起且有些昏暗的黎明時段起床。

在自己的房間內迅速准備完成後,從四下無人的研究所無聲無息的走到屋外。手中握著和冰龍戰鬥時使用的兩把劍。

在距離研究所有段適當的距離後,哈洛特以看不見的敵人當成對手,感受那股氣勢,盡情的揮舞那兩把劍。

而且不光是劍,還更進一步在斬擊的間隔中夾帶拳擊和踢擊等打擊技。

這是在將近八年的時間裏幾乎每天都會做的自我訓練。和剛開始的時候比起來威力、速度、斬擊都可以說是到了相當懸殊的程度。是能將眼前所見之人壓倒,野蠻而流利的剣舞。

說得明白一點,這只不過是在練習掌握遊戲裏的combo技而已。對哈洛特而言這感覺上是個兼具實用性的興趣。

不過正如「堅持就是勝利」這句話所說,就算考慮到哈洛特擁有很高的身體能力,這依然是本人的努力所帶來的結果。若不是這樣的話,瞬殺兩條冰龍就不會是能夠如此輕易做到的事了。

發揮無窮盡的體力,一口氣進行兩小時不間斷的訓練。在結束時變得滿身汗,即便如此,那驚人身體也依然保有十分充足的余力。

衝澡後洗去汗水的哈洛特,在開始慢慢出現職員的研究所內旁若無人的闊步前進。當然開關早已切換完畢。

拜此所賜才能對一如既往刺過來的敵意視線毫不畏懼,順利的抵達目的地。

抵達的是具有開放感的研究所內部餐廳。牆壁的角落鑲著一面玻璃,剛升起的朝陽從那兒穿近來照耀著餐廳內部。

這個餐廳除了白天和夜晚之外,在清晨時也提供給通宵的職員使用。

打從置身于研究所以來哈洛特就是這裏的常客。毫無例外,食堂的工作人員也厭惡著哈洛特,不過因爲已經感到放棄了倒是沒什麽大問題。

哈洛特隨意點完菜單後,將取得的早餐拿到窗邊的雙人座位,在他的固定位置坐下。順帶一提,現在的時間人相當少所以沒那麽引人注目,但是到了擁擠的午餐時段,哈洛特周圍的座位經常會空著。再加上哈洛特還要時不時沐浴在惡意的視線裏甚至是背地裏的閑話。

用正常的精神說不定會變得無法再次踏入餐廳,但是有了切換開關後這也成不了什麽大問題。

哈洛特的邊緣化正穩健的沿著惡化的路途一直線前進。

當哈洛特一邊進行非常悲哀的自我分析一邊吃飯的時候,有個吵鬧的集團進來了。其中也有莉法和艾露的身影。集團大約十人,除了莉法和艾露以外都是男的。

兩人周圍的是這個研究所裏相對年輕世代的人。話雖如此最爲年輕的男性也有二十多歲,和莉法相比差了十歲以上。在哈洛特思考著「說起來莉法是幾歲來著」這種無所謂的問題時,莉法一行人來到餐廳中央附近,坐在可坐二十人長桌的座位上。

距離哈洛特稍微有些距離,這距離雖然聽不到交談聲,但卻能清楚的看見他們的身姿。

恐怕是想要增進關系之類而聚集的人吧。時不時能察覺從男性們傳來的企圖心,不過在男女比例九比一的男人堆裏這也是無可奈何的。莉法雖然外觀年幼而亮眼,但以這個世界的基准來看,交往當然沒問題,即便是結婚也不會被人從後方指指點點。

不過在哈洛特看來完全就是個中學生,言行方面偶爾像個小學生,所以圍著她的成年男性們就成了一幅洋溢著犯罪氣息的景象。

話說回來,另一邊的艾露是男是女仍然不明,若是男性的情況下,周圍的男人們會表現出什麽樣的反應實在是令人相當感興趣。

想著這些事時,哈洛特突然和艾露對上了眼。只見艾露一瞬間浮現出笑容並微微點頭。

哈洛特和艾露之間的關系並沒有好到有能夠使用眼神交流的默契,關于這個動作應該是在說「我會盯著點的,你放心吧」的意思吧。畢竟哈洛特昨天才事先囑咐過艾露「避免和尤斯特斯的接觸,盡可能讓莉法獨自一人」。

針對哈洛特的不安,那個動作或許還包含了「沒事的」的意思在內。

基本上因爲艾露的高規格,那方面還頗受哈洛特信任。因此哈洛特也擡了擡下巴表示「知道了,所以給我專心在你那邊」。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意思傳達到了,艾露加入了衆人的暢談之中。

對艾露而言那應該也是收集情報所需要的時間。

綜上所述,哈洛特回到自己每次必點的餐點上,將吃慣的食物一言不發的往嘴裏送。

不到十分鍾盤子就空了。正當哈洛特站起來要離開餐廳時,不知爲何周圍開始騷動,而且還是以哈洛特爲中心。

哈洛特確實是被厭惡到了極點,但是他對于這種反應卻完全摸不著頭緒。心想「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而停下腳步的瞬間,後方傳來了聲音。

「把我們擺一邊是要上哪去呢?哈洛特」

在那裏的是艾露。旁邊被拉著手的莉法也在。還帶著些許不快的表情。

那剛才的那群人怎麽了呢。往兩人原本坐著的位置一看,男人們的充滿憎恨的視線正看向這裏。

「兩位美少女被可恨的家夥奪走,離他們遠去」也許他們都是這麽認爲的。和平常比起來是在不同意義上的恐怖,所以哈洛特就把這些當作沒看到。

「我要去哪跟你們無關吧」

「有啊。昨天說了要抽空對吧?」

「那是在說上午」

現在比起說是上午,用清晨更爲恰當。用時間來說就是約七點半。

會把這個時間點稱爲上午的人非常罕見。說不定艾露就是那些罕見的人。

「之前聽過了,哈洛特基本上很閑對吧。所以才想說要早一點」

「就算是這樣,你也沒有理由不先問過我」

「那就對不起啦。難道說接下來有事?」

「……」

完全沒有。而且還閑到就算被問說「要不然現在開始去旅行」都可以作伴的程度。

不如說自己還想要主動提議去皇的溫泉泡澡。身爲日本人的心時常在追求著泡澡。

「要是可以的話就拜托了。而且這是第一次的三人約會,我想時間多一點會比較開心」

「約、約會!? 」

莉法突然大聲的叫了出來。拜此所賜在遠處圍觀哈洛特一夥的職員們也聽到了那衝擊性的單詞。

就在那瞬間,從衆多單身職員那傳來了殺意的波動。說不定有一天會喊著「和塵埃一同消滅吧!」襲擊過來。雖然能想見得到一對一接近戰不可能會輸,但要是化身維修羅的集團以多打少的話,一個不小心被他們給滅了也是有可能的。會忍不住讓哈洛特的心髒停止吧。

(……不對!現在不是想格鬥遊戲的時候!)

因動搖而不斷錯亂的思考總算是扭正了。不過能讓哈洛特動搖到這種程度,可見艾露所放出「約會」一詞的威力之高。

從莉法也很驚訝這點看來,這應該是艾露的獨斷吧,不過艾露不會是在這種場所不小心做出引人注目言行的人,應該是看准了什麽才投下了三人約會這種虛假的炸彈。

可是在場能理解這點的只有哈洛特一人而已。

從旁看來,就是一位全場一致討厭、人類底層的差勁人渣,在兩位美少女陪侍下一同前往街上的情景。難保不會出現被「這下必須在莉法和艾露遭受毒牙之前去救他們!」這種義憤所驅使的人。

爲了避免被卷入麻煩事,哈洛特企圖戰略性撤退。

「啊、哈洛特。我們會在正門那邊等你唷——!時間是——」

對著哈洛特離去的背影,艾露繼續得意地對著衆人大放厥詞。艾露的追擊毫不留情,不過也因此讓哈洛特明白了這是在故意引人注目。但既然要這麽做,至少希望能事先跟自己知會一下,關于時間的事情以及其他的事情啊。

畢竟這種狀況就是個刻意制造出來的麻煩。

如此這般哈洛特從一早就被削去大半的精神,然而艾露指定的時間馬上就快到了。哈洛特將背後靠在研究所正門口的某個門柱,雙手抱胸板著臉等待人的到來。

「呀啊、久等了」

等待的其中一人——艾露就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出現了。在那爽朗的笑容面前,完全湧現不出想要抱怨的心情。不過比起笑容,哈洛特更希望艾露能說明爲何要那樣做的理由。

由于餐廳的事似乎早已傳遍研究所,到現在還是有憎恨的視線從四面八方飛來。雖然感覺不到生命危險,但也相當令人郁悶。

不過哈洛特最爲在意的是舉止可疑的莉法。

「早、早上好……」

首先,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打招呼時也沒有和哈洛特對上眼,而且還聽得出聲音因爲緊張而顫抖著。

根據以上要素哈洛特得到了一個答案。

(難道說,這家夥會這麽沮喪是因爲被尤斯特斯給釣上了?)

確實之前哈洛特有說過不要讓對方有機可乘。莉法因爲沒能做到這點而對哈洛特感到歉意,同時也害怕挨罵。

雖然事先聽艾露說過了,但是卻沒想到會沮喪到這種程度。那縮小的身姿簡直就是被訓斥的小孩。

哈洛特踏出一步,莉法嚇得跳了一下。

無視莉法的舉動,哈洛特靠近後將左手放在莉法的頭上。接著用力一把抓住。Iron Claw又再度降臨。

「好痛好痛好痛!」

看著痛到快暈過去的莉法大約三秒之後才將左手放松。

不出所料,恢複自由之身的莉法瞪著哈洛特。

「你幹什麽啊!」

「既然醒來了,那就走吧」

完全不把抗議當作一回事,哈洛特率先走進了門。

跟在身後的莉法邊走邊發出抗議,但她的話全被當成了耳邊風,而艾露看著這樣的哈洛特,苦笑著在他耳邊斟酌適當的措辭。

「這樣就和那件事抵銷了吧?……大概」

大概是多余的,不過哈洛特對于艾露能夠正確掌握自己的言行到這種地步感到有些驚訝。

從莉法的性格看來即便哈洛特在口頭上原諒,她大概也會難以釋懷吧,所以哈洛特才會突然做出那樣的舉動。說到底是因爲哈洛特判斷過如果要自己用說的方式去安慰或勉勵的話,不知道會跑出什麽樣的粗暴言語,所以才會那樣做的。

這是從外表非常難以理解、哈洛特風格的關心方式。雖然平常基本上是行不通的。

在那之後,莉法在中央街道上都一副不情願的樣子,不過一到了被稱爲王都門面的主要街道上就一口氣恢複了心情。而且還一邊「哇啊——!」的大聲歡呼一邊跑來跑去。完全就是鄉下人來到大城市的模樣。說不定是把剛才失落的心情給忘得一幹二淨了。

在艾露微笑的注視著那身影時,哈洛特用其他人聽不到的聲音對艾露說道。

「這出鬧劇是怎樣?」

「我認爲既然被懷疑的話,那幹脆試著反過來先一步引人注目」

這是大概是以艾露的方式思考過後的結果,但是看不出這到底有什麽意圖。

在衆人的視線下做出那種事的話,不光是哈洛特,連莉法和艾露在研究所內也會變得非常醒目。或許這是爲了讓尤斯特斯難以行動所做出的牽制。

但是能想到的也就這樣。沒涉及到原作知識的話就是如此。

「話說回來,哈洛特,昨天拜托的『能夠證明是你的關系者的物品』准備好了?」

艾露突然改變了話題。順帶一提莉法正在販賣古怪雜貨的店鋪裏專注的盯著展示櫃看。對此,哈洛特心裏想著「原來還是有女孩子方面的興趣啊」這類失禮的事。

「拿著這個就會被認做自己人」

說著說著,哈洛特就拿出了一個銀制鑰匙。上面刻著某種花紋,也就是弗列裏的象征圖案。委托的並非王都的工匠,而是在任務中途休息的小鎮裏的工匠。這個鑰匙是不惜用這種迂回的方式所制做出來的逸品。

哈洛特順便也把理應只有自己知道的內容,以及以艾露成爲組織的指揮爲主旨的親筆信也先交過去。

「這是進入秘密基地的鑰匙?」

「徒有外表的裝飾而已」

這是爲了讓弗列裏的人能順利確認而制做的,所以並沒有作爲鑰匙的功用。

不過就算到第三者的手上,大概也會因爲鑰匙的形狀而去尋找能夠使用這把鑰匙的門吧。鑰匙的造型這部分就變成了讓人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誤導的形式。雖說講白了就是結果論。

順帶一提目前組織裏的成員也被授予帶有相同圖案搭配的腕輪或銅幣。由于這些是凝結了洗練技術的手工藝,因此花了不少錢,不過大致上令哈洛特相當滿意。哈洛特是「凡事都先從外表開始」這種傾向的類型。

拿到無法使用的鑰匙後艾露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不過姑且是接受了的樣子。

「哼——嗯。話說最重要的秘密基地在哪?」

哈洛特一語不發,拿出另一張紙。上頭記載著的場所理所當然不會是被稱爲「尤斯特斯腳下」的王都。話雖如此要是距離王都太遠的話在緊急時會難以迅速行動,在小村莊聚集人群又會過于顯眼。

遠到讓尤斯特斯的影響力難以涉及的程度,和其他地區相比又要有發展且人口較多的地方。弗列裏的根據地就在那。

「別犯了搞丟之類的錯誤啊」

「了解。那關于工作的事就先告一段落,一起享受觀光的樂趣吧」

「我應該沒有去的必要吧……」

畢竟住了五年以上幾乎沒有不知道的地方。

哈洛特不由得歎了口氣。一想到僅僅只爲了說這些事而演變成這樣的事態,頭就痛了起來。

對此艾露的笑臉絲毫不變。

「別這麽說嘛。就算對我們來說是個毫無新鮮感的街道,對莉法……喔鬥」

對向而來的男性輕碰肩膀使得艾露一個踉跄。雖然還不到會跌倒的程度,但哈洛特還是瞬間抓住那纖細的肩膀撐住艾露。

是相當奢華的身體。艾露的正確年齡即便是官方也沒定下來,用外觀判斷的話約在15、16。到這種年齡的男性有可能這麽纖細嗎?

雖然目前爲止完全沒有留意,但哈洛特卻突然想到了有那麽一回事。在某種意義上,艾露是原作角色中謎團最多的人物。

「謝謝。意外的溫柔呢」

「別開玩笑了你個蠢貨」

溫柔,哈洛特面對這許久沒聽過話語感到害羞,一下子就把手放開。看到這個舉動的艾露偷偷的笑了。

哈洛特爲了隱瞞害羞,走向像是迷路的小孩般慌張四處張望的莉法那兒,看著她防止她走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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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8:38 am

第58話

對于莉法來說,王都的生活滿滿的都是新鮮和刺激。在王都之中,有好多只是待在自己村子裏的話是一輩子都看不到的東西,以及自己從未經曆過的體驗。

置身于富足的環境之中,她似乎情不自禁地把自己所處的現況給抛之腦後了,但之所以還是沒能打從心底裏享受這一切,是因爲她覺得自己那不經大腦的言行給哈洛特添了麻煩,爲此她感到很是自責。

這種情況只要趕快道個歉,消除兩人之間的隔閡,就可以了,但每當自己和哈洛特對上眼,就會和平時一樣,對他那挑撥式的態度産生反應,然後針鋒相對回去,結果一直沒抓住機會,就這麽拖到了現在。

于是乎她就這樣,還帶著不少心結地,來到了她在帝都滯留的第三天。這一天,她和尤斯圖斯首次進行了交談。

整個過程不到一個小時,但也足夠使莉法明白,尤斯圖斯這個人到底有多麽優秀了。

他有著和自己不一樣的視角,有著自己想不到的點子,對于自己那深信已經很是完善的研究,也能一個一個地找出可以改進的地方。這感覺仿佛是把她那伸長的鼻子給重新折斷了一樣,可相比起不甘心和難爲情,考慮到能讓自己發明的魔法的完成度更上一層樓,她更多的是樂在其中。

不過即使是這樣,也沒能讓莉法的心情好轉回來。

「哈啊……」

「怎麽了?沒什麽精神呢,小莉法」

此時已是太陽即將落山的時候了,就在她待在兼作休息用的自由活動室裏消磨時間時,一個當時也正好在場的男性向她開口問道。他就連名字也沒被莉法記住,唯有那給人的感覺還算不錯的笑容,稍稍在莉法腦海裏殘留了點印象。

這位男性像是非常理所應當似地,在莉法的正對面坐了下來。

「並不是這麽回事啦……」

「似乎是剛才所長先生聽了莉法所構思的技術論後,指出了比她預想中還要多的不足之處,所以才讓她有些失落吧」

「真是不留情面啊,尤斯圖斯所長也……」

坐在旁邊的艾露若無其事地加入到了對話當中,雖然並沒有說中,但要是能讓別人不至于做些多余的詢問,倒也算是得救了。這幾天,莉法已經開始厭煩于和這裏的職員們說話了。

「不過這樣的話就沒什麽好擔心了啊,我之前還以爲你肯定是被那家夥粗暴地對待了」

理由是那個,他們不管遇到什麽大事小事,都會把鍋往哈洛特身上甩,拼命貶低他。

他們的惡意,來自于哈洛特的言行舉止,以及關于哈洛特以前做過的那些殘暴行爲的道聽途說,換句話說就是哈洛特自己造的孽。莉法並不打算幫著無視了這些的哈洛特說話。

的確哈洛特是個性格上很剛愎自用,一開口也滿是諷刺、挖苦和嘲笑的男人。會被討厭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對于莉法而言,哈洛特並不僅僅是這樣而已。

他能夠爲了自己那不過是口頭約定般的願望,就冒著危險和冰龍戰鬥。甚至當遇到了兩頭冰龍同時出現的非常事態時,他也好好地遵守了承諾,絲毫不理會這種換成無情無義之人的話早就一開始就丟下她逃跑了的狀況,毫不猶豫地救了她。

一個旁若無人、我行我素的人,會忠實地遵守那種約定麽?至少莉法不這麽認爲。

或許他的行動是基于對之後的某種得利的期望吧,可到頭來也只是爲莉法的研究添磚加瓦,而他本人看起來則是沒有從中獲得任何好處。

「嗯~,對我們來說,因爲並沒有被他做些什麽,所以也生不起什麽危機感呢」

「那樣可就太掉以輕心了!還是別靠近那家夥比較好哦!」

男人在努力地向他們訴說著哈洛特到底有多危險。對他來說,這就是事實,他會覺得自己是在關心著莉法他們吧。

可這些話只會讓莉法覺得不知所措。

男人依舊在痛罵著哈洛特。而艾露一邊聽著,一邊向他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才會讓你說到這個地步?」,試圖探詢哈洛特的過去。但莉法並不怎麽想聽到這番對話。

想著這些事情,她漸漸地情緒越來越低落,或者應該說,心情越來越差了。

「……抱歉,我要回房間了」

莉法只丟下了這句話,也不管那兩人說了些什麽,就當場離開了。她就這樣一直不回頭地回到被分配到的那個房間中,橫躺在床上,用被子把全身都蓋住,包括頭部。

這是莉法的習慣。

被母親嚴厲地責罵時,研究陷入停滯時,一旦遇到了諸如此類的不開心的事,莉法就會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一團,一個人待在黑暗之中,讓心平靜下來。她一邊用手抱著雙膝,一邊橫臥著,腦袋裏,對于自己的行動的後悔、對于哈洛特的疑問之類的思慮一個個浮現,但她輾轉反側,怎麽苦思冥想都得不到答案。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了。回過神時,莉法發現自己就著這個姿勢睡著了。大概是睡了很久吧,出了不少汗,襯衫貼在肌膚上,讓人不怎麽舒服。

她一邊「嗚嗚~」地念叨著,一邊慢吞吞地只從被子裏露出個腦袋出來。看向窗外,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似乎睡了很長一段時間啊。

「起來啦?」

順著聲音的方向,她翻了個身,然後發現艾露坐在那兒,僅僅就著床頭燈的燈光,在讀著一本精裝書。這時艾露「啪」地一下合上書本,取來放置在桌子上的托盤,向著莉法走去。

托盤上裝著的是三明治和沙拉。另外,艾露還將水壺裏的冰水注入杯子中,然後將杯子遞給莉法。

「感覺怎麽樣了?我稍微准備了點吃的,要是不夠的話,就去一趟食堂吧?」

「不用了,這些就夠了。謝謝你」

由于感覺沒那麽餓,所以只有這些也足夠了吧。莉法先是一下子喝下半杯冰水,隨後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艾露帶著無比溫柔的眼神,在旁照料著她。這視線讓人多少有些難爲情。

「怎麽了嗎?」

「你似乎有很多煩惱啊,所以我想著要不要和你談一談。雖說可能是我多此一舉了」

看樣子是被艾露察覺到自己的心事了。不過嘛這事她原本就不打算藏起來,准備說給艾露聽的。

一想到這,莉法便開始一點一滴地說著自己內心的想法。

「艾露你啊,是怎麽看待哈洛特的?」

「你是指,他是不是就如同傳聞中所說的那樣麽?」

「嗯」

艾露很正確地把握到了莉法想要知道的東西,或許也有可能是因爲艾露也在考慮著相同的事情。

「我不是特別懂他啦。雖說嘴巴很欠,性格也不能說是討喜,但也沒冷酷到給人以慘無人道的殺人狂的印象。用哈洛特的話來說,就像是有人在四處說他的壞話」

「聽你這麽一說,他好像還真說過這個」

是這個導致了哈洛特形象的巨大反差麽。真要是這樣的話,那麽哈洛特也許還真的不是什麽壞人。

可是正當她的心思往這方向上傾斜時,艾露又將其拉了回來。

「不過正所謂無火不生煙啊。那個性格的話,即使到處惹是生非、招人怨恨也不稀奇啊。所以才說不懂他……或者該說,我們對哈洛特知之甚少,僅憑手上的情報難以做出判斷啦」

「可是,艾露你不是挺了解哈洛特的麽?」

「那也只是知道關于他的流言而已哦。審判所的那件事也是這樣,他的情報似乎被隱藏起來了。雖說這應該是基于本人的情況吧,但也相應地意味著他身上的秘密可能很多」

「哈洛特的秘密……」

在沒有得到確證的情況下,僅憑一些證據就對他處以刑罰,這很有可能是某人事先布下的安排。然後在此基礎上,仿佛順著劇本走那樣,他被免去處刑,接著被迫置身于研究所之中,過著小白鼠一般的生活。

光是從艾露嘴裏說出來的,就已經有許多不可思議之處了。舉個例子:哈洛特爲何會身穿薩裏昂帝國的軍服;在詢問參與了對他的審議的人的過程中,那個人突然精神錯亂,然後意外喪命。這些至今仍是個謎。

有這麽多事情以哈洛特爲中心,因他而起,那麽他使勁隱藏著的到底是何等驚天動地的秘密,實在難以想象。

「或許你很難不受周圍人的影響吧,但該怎麽做,還是得靠你自己去看、去判斷。這可是待在哈洛特身邊的人才有的特權哦」

「……嗯,確實是呢。謝謝你,或許我稍微能打起點精神來了」

「能這樣就再好不過了」

聽艾露這麽一說,莉法覺得確實是這麽一回事。原本她就是個不會在意周邊人的看法,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人。她曾被人否定過當發明家這條路,也曾被人勸阻過,但她還是貫徹了自己所做出的決定,走到了現在。

而她對人的評價和對事物價值的判斷也是一樣。在她心中,有著一個明確的基准。事情本應該是這樣的,可爲什麽扯到了哈洛特,她就會這麽地迷茫呢?

(難道說這個,是我的願望,我不希望哈洛特是個壞人麽……)

莉法的心中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個想法。

被周圍疏遠、排斥。沒有同伴、沒有知己的孤獨。這十分不可思議地,和在村子裏被當成怪人對待的莉法的境遇,出奇地相似。

是從哈洛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麽?所以才會下意識地覺得,哈洛特是正確的話,那麽自身的正確也能得到證明,也說不定。雖然很不像樣,但這麽想來後,也算是能夠接受了。

哈洛特是怎樣的一個人,他的本質莉法還沒有看透,她只捕捉到哈洛特外在的部分,還沒有深入地了解他的內在。

思及此,莉法頓時有些坐立不安了,這也算是她的天性吧。她三下五除二地就把眼前的三明治和沙拉吃了個精光。

「我吃飽了」

「用不著吃這麽著急吧?」

「我想和哈洛特見個面」

「現在麽?」

看著慌慌張張地准備動身的莉法,艾露邊苦笑著邊指了指鍾。鍾上面顯示的時間已經快接近淩晨時分了。哈洛特應該也已經睡下了。就算還沒睡,這個時候去找他,也是很沒有常識的。

並且她更多的是驚訝于自己剛才居然能一直睡到這個點。

「這個時候去果然還是有點不好吧……」

「私通的話倒是蠻合適啊」

「才不會做啦!」

「不會阻止你的啦,悄悄地哦?」

「這方面的擔心是多余的!」

莉法一邊對著艾露的挪揄吐槽,一邊放棄了現在去找哈洛特的想法。雖然因爲已經是這個時候了,所以就這樣繼續躺了下來,但畢竟直到剛才都睡得很香,因而沒那麽容易感覺到困意。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她都是靜靜地,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就這樣,直到天空開始泛白了,睡魔也依然一次都沒有襲來。對于因專心搞研究和開發而常常熬夜的莉法來說,這是早已司空見慣的景象。

反正也睡不著,于是莉法打算轉換一下心情,去呼吸一下黎明時分的新鮮空氣,並且去散個步。她靜靜地,沒有吵醒睡在旁邊的艾露,徑直離開了房間。

老實說,像這樣一大早開開心心地去散步,對于莉法來說也是個新鮮事。莉法住的村子很小,並且爲了生計忙著搞農業和畜牧的家庭有很多,總之一句話,早上很緊張。甚至還有在黎明前就起床幹活的。

要是在這段時間裏出來的話,本來就在村子中被孤立的莉法,自然會變得更顯眼。因此她可以正經外出的時候只限于太陽下山以後。

在這裏不用被迫過那樣的生活,她可以順著自己性子在研究所內四處晃蕩。

走著走著,她聽到了一陣很微弱的破風聲。像是被那聲音引誘一般,莉法被引導著離開了研究所,去往某個隱蔽處。

在那兒她看到的,是隨心所欲地操縱著兩把形狀各不相同的劍的哈洛特。

那個瞬間,甚至可以說,她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哈洛特揮劍的樣子,宛若曆經千錘百煉的舞蹈,會讓一切看到的人都對其癡迷。在他打倒冰龍的那個時候,自己倒是離得很近,整個過程都看得清清楚楚,但當時相比起其他的念頭,她更多的,是對擁有著超出常人理解範疇的強大的哈洛特抱持著畏懼。不過現在回過頭來看,就能明白他戰鬥的姿態是多麽的美妙。

她還是第一次從用于戰鬥的力量中感覺到了美。

她已經不知道在哪看了多久,即使對象是她最優先要找的人,她也只是愣愣地看著他。

結果直到哈洛特揮完那一套劍舞,莉法也沒能回過神來。哈洛特將那兩把劍收進別在腰間的劍鞘內。

這舉動仿佛一個信號,仿佛一個看得正起勁的表演落下了帷幕那樣,一口氣把莉法拉回到現在中來。這時她才終于回想起自己最初的目的。

這麽大清早的,周圍也沒有其他人,想要說些不願讓外人聽到的話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哈洛特似乎也結束了他的訓練,所以現在去向他搭話,也不會妨礙到他吧,幾乎就在莉法這麽想著,然後剛踏出一步時,哈洛特毫無顧忌地,直接脫掉他的襯衫,露出了他的上半身。就他本人來說,大概並不是想脫給別人看,而只是單純被汗弄濕了襯衫,感覺很不舒服,所以才脫了吧。他應該不覺得會有人在看著。

可是對于莉法來說,這簡直就是個突然襲擊。都不給她驚歎的余地,他所露出來的上半身就深深地印刻在她的腦海裏了。

哈洛特很高,從衣著上給人一種身材纖細的印象,但他的肉體卻沒有一點點多余的贅肉,那強韌與柔軟共存的肌肉,讓人感受了一種肉體美。這是一具如同雕像般性感、卻也很魁梧的肉體。

這是一具對于在戀愛方面毫無經驗、不懂男女之事的莉法來說,太過于有刺激性的異性的裸體。

心髒砰砰狂跳,不用照鏡子都能感覺自己的氣血在上湧,毫無疑問,自己的臉現在肯定早就紅透了吧。

正背對著這邊的哈洛特還沒察覺到莉法的存在。這裏爲了雙方好,莉法是應該姑且先離開,給自己個緩衝的。

她想得很明白,可她沒法從哈洛特那錘煉到幾乎完美的肉體上移開視線。她的腳就像是被死死地釘在了原地一樣,沒辦法自由地活動。

于是乎終于,哈洛特回過頭來了。

首先是雙方對上了視線。那深紅的瞳孔宛若要將莉法射穿一樣。從相遇以來,這好像在說著「我對你丫毫無興趣」的眼睛她已經看過了無數遍,可爲什麽呢,今天這眼睛卻像是個無底洞,她無法從中掙脫出來。

她什麽話都說不出來。明明直到剛才心中還有千言萬語,可不管是早上的問候,還是對于偷窺的辯解,她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心髒砰砰直跳,呼吸變得急促,光是站著就已竭盡全力了。

而發覺到莉法在場的哈洛特,動作卻沒有一絲停滯,這與那樣的莉法形成了鮮明對比。他將脫下來的襯衫挂在右肩上,朝著莉法走去。

到底會怎麽樣,會被做些什麽,莉法現在腦子亂成了一鍋粥,什麽都思考不了。

哈洛特終于迫近到眼前了。但即便如此,他依舊沒有停下腳步,而是在從莉法身邊走過的瞬間,在她的耳邊輕聲細語。是因爲剛才經曆了劇烈的運動麽?哈洛特的聲音還寄宿著熱氣,衝擊著她的鼓膜。

「偷窺是你的性趣麽?真是符合天才發明家作風的出衆性趣呢」

他一如既往地挖苦著,卻讓莉法的脊椎陣陣發顫。這感覺和恐懼、惡寒不一樣,是種全新的未知體驗。

哈洛特只說了這麽一句後,就若無其事地當場離去了。而留下來的莉法一下子軟了腰,癱坐在地。

這不正常。自己的身體出現了從未體驗過的異常。但原因她並不知曉。

不過有一點她倒是很清楚,就是這段時間暫時是沒辦法直視哈洛特的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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