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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我的死亡Flag將于何處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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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四 9月 30, 2021 9:41 pm

第19話

哈洛特與佑結下合作關系的那晚。

那被深厚雲層遮住月光的夜幕之下地面深陷黑暗之中,如同要逃離這樣的黑暗一般,有一個房間被明亮的燈火壟罩著。

在這房間裏由坐在上座的佑開始、妻子曆與女兒繪裏香、佑的近侍鬼龍院、穿著沒有葬汙的圍裙如同表達這是她的注冊商標的郁乃共計5人,都保持著沈默。

像是要纾解這凝聚的緊張感一樣,宅邸之主佑開口說話。

「那麽、有什麽要報告的嗎?郁乃。」

「是的、有必須要跟老爺以及繪裏香大人說的事情。」

郁乃如此說道、雖然是平靜的聲音,然而這不是她平常說話的緩慢語調。

「繪裏香也有?」

「正是如此、這是因繪裏香大人的命令而動的。」

這話說完,除了郁乃以外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了繪裏香。她發現如此後深深地下了頭。

「對于隨意指使他們行動的事情我十份抱歉,父親大人。但是有個必須被查清的事情,所以借用了郁乃的力量。」

「必須被查清的事情是跟哈洛特有關嗎?」

「是的、父親大人知道有謠言說哈洛特大人將傭人及其孩子殺害了嗎?」

「嗯,斯托克斯領的街上一直有這樣的報告傳回來。」

僞裝成商人以及旅人並潛入斯托克斯領的密探們、都打探到了母女殺害事件這件事情。

似乎厭惡斯托克斯家的領民非常的多。

「……然而出現了這情報是假的的可能性。」

「假的?所以說謠言中被殺害的母女還活著嗎?」

「爲了確認真假所以才與郁乃等人合作弄清。」

然後就是現在,郁乃在這裏要傳達出了調查的結果。

現在全員都看向了郁乃。全部的人都在等著她將要說的話。

對此郁乃沒有故弄玄虛的開始說了。

「這次事件的謠言是假的。本該被殺害的傭人克拉拉與其女兒柯蕾特現在都還存活著。」

聽聞報告後,佑眯上了眼、而繪裏香低下頭,雙膝上放置的手用力握緊成拳。

她的心被罪惡感給包覆了。

雖然看到繪裏香變得如此、報告仍得繼續。

「現在她們居住在布羅休村裏面,那是巴拉克子爵管轄的小村莊。花了相當多的時間才從本人那獲得證言。」

「花了相當多時間?」

「因爲她們沒有改名所以很簡單的就問道她們的所在地點,然而她們很頑固地拒絕談論當時發生的事情經過。」

收到了先行同伴的報告的郁乃自己到達了現場。實際來說雖然沒有到趕走她的程度,然而。

克拉拉也是完全不想討論有關真相的態度。

但是郁乃也不能「真是沒辦法呢~」就掉頭離開。

在與克拉拉交談的時候她發現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她對哈洛特抱持著許多感恩的感覺。

哈洛特主張自己把她們殺掉了,並隱瞞她們還活著的事情。即使知道這會有他殺害了她們的謠言出現也沒有試圖鎮壓這些謠言。更加上本該被他所殺的母女倆對哈洛特感到感恩、到底是爲什麽。

想到此,郁乃心中有個假設出現了。如果這個假設是正確的,那麽就有能讓克拉拉動搖的妙計。

同時也是對哈洛特與克拉拉兩人感受的踐踏。

但是就算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也好,郁乃也沒有選則。就算會讓她感受到痛苦也只能繼續說下去。

『哈洛特大人背負著殺人的汙名、就算是現在也肯定被人如此認爲。因此哈洛特大人現在被自己的領民們所敵視,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是他已經非常憔悴了。

我並沒有想要將真相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但是如果你可以說出真相的話,哈洛特大人就會在暗中獲得理解者的幫助。請把它想成是可以幫助他的方法怎麽樣呢?』

這些稍微被誇大的詞語立即獲得效果,聽聞郁乃的話後克拉拉手捂著嘴、臉色蒼白。

她的眼中滲出了淚水與痛苦,在經過數分的沈默後她將那天開始發生的事情全部表明了出來。

然後感到後悔。她所能做的只有被強迫進行對話。

「……她說了些什麽?」

「事情的始末是5個月前左右、一切的開始都是克拉拉差點誤傷了哈洛特大人。」

從這開始就是郁乃從她那聽來的話語正確無缺的傳達給房間內的全員。

在那之後哈洛特的父母激怒的要將其給斬殺。

哈洛特說著要拿克拉拉當魔法實驗台的謊話並把她關入地牢。

這是爲了制造出制訂救出克拉拉計劃的時間的手段。

爲了不讓自己女兒孤獨一人而讓自己與女兒會合。

馬車及居家用品、還無償的給了許多周轉用的金錢。

現在被汙名纏身的他恐怕也是爲了確保自己等人的安全。

「……她流著淚如此說著。」

聽聞著郁乃的報告,所有人都失去了話語。

那高傲的態度背面哈洛特有著堅強與溫柔,同時也知道了他所抱持的痛苦。

知道這點的克拉拉雖然是爲了幫助他,但是無視于他的感受將事情一切說出的她肯定也很痛苦。

突然繪裏香握住了拉門、而背後的佑喊住了她。

「繪裏香,你要去哪裏?」

「……我必須向哈洛特大人謝罪才行。什麽都不知道、都不嘗試著知道,卻感情用事的大罵他,甚至還甩他巴掌。雖然說一定不會被原諒的、但是至少……」

該誠心誠意的對此謝罪才行。

然而這份想法被佑給阻止了。

「這是不行的呢。」

「爲什麽呢?」

「他爲了守護于此用盡全身。現在這些秘密被我們知道了、我們該采取的行動是保密下去而不是共享這秘密。

本該互相信任保密的情報被其他人所知道的話,哈洛特會爲了避免泄漏其他情報而更加警戒,這只會讓他更加孤獨下去。」

如果這麽做的話會有把一直以來孤軍奮戰的哈洛特更加趕往孤獨的危險性。

哈洛特的話會做些什麽吧,盡管那是一條荊棘的道路。

在那面具之下、他可能會受到很多傷害、有時可能還會落淚。

「繪裏香想要道歉的心情自然能夠明白。然而那真的是對他感受到內疚嗎?又或者只是想要獲得原諒呢?」

「嗚!」

所以佑才制止了她。盡管是對著女兒用著不合理而嚴厲的話語。

繪裏香能夠明白佑所說的話。但是腦袋能接受這些。可心靈、感情、理性無法這樣將此接納下來。

「那麽該怎麽做才好?無法改正錯誤、無法爲此謝罪的我還有什麽能做的!? 」

如此叫喊的繪裏香的姿態如同與其年齡相應的孩子一樣。

一直表現得像個大人的繪裏香表現出孩子般的行爲,雖然不該如此但是佑還是對此微笑了。

然後站了起來朝繪裏香走了過去、對著只到自己腹部高固的繪裏香的投溫柔的撫摸著。

「你就成爲能夠支持著哈洛特的人。他很優秀、但是又太優秀了,這力量會使他孤獨的。」

這是與哈洛特進行對話的佑的直覺感官。恐怕哈洛特自己所見的世界跟常人所見的世界是不同的。

否則的話他不會說出「除我以外的人也都是不可能理解」這樣的話了。

當他用感歎的語氣如此地說著的時候,他一定已經明白了他的未來會如同佑所擔心的那樣。然而不知是幸以或不幸,哈洛特此有著忍受孤獨的力量。

就算他要走的道路是極其危險、他也不會停下來並一直繼續地走下去吧。佑從哈洛特身上感受到了這樣子的強烈意志。

「如果還想著如何爲自己的作爲償還的話、不要祈求原諒。當他想要做些什麽時守候著他、支持著他、更接近他,成爲能真正理解他的人吧。」

「更接近哈洛特大人、成爲真正理解他的人……」

「這會非常的困難吧。哈洛特很優秀的緣故、他可能需要協力者、但可能不需要同伴。1人完成許多的事情並相信他的獨斷行事繪裏香有辦法陪伴這樣的他嗎?」

首先很顯然的哈洛特自己在遠離著繪裏香,佑不認爲他會毫無理由的就這麽做。

會如此對待繪裏香一定有他的理由吧。

這代表不管繪裏香對他如何盡心盡力可能都不會有回應。

這也將是個殘酷的道路。

「……」

在這裏輕松的斷言「做得到!」、繪裏香就只是個思慮淺浮的孩子。

因爲那多少只是自我中心、而繪裏香能理解佑所說的話後含著怎樣的痛苦。

看著懊惱的咬著自己嘴唇的繪裏香,佑閉上眼蹲了下來,用著溫柔的聲音說著。

「沒有必要這麽快的就給出答覆,看著他的身影學習著後再決定就行了。不過關于扇他了一巴掌的事情還是道歉的好。」

繪裏香意志消沈的樣子並小聲的說了聲「是……」後就回自己的房間去了。今天看來是無法吸收更多的話語,要用心的整理判斷一番。

繪裏香及之後跟著離開的郁乃離開後,佑露出了苦笑。

「跟決定婚約的時候一樣,這次也陷入了郁悶之中。」

「但是理由完全相反呢。」

對面的曆發出了如鈴聲般的輕笑。

與2個月前雖然表現的很平靜但是應爲與不想結婚的對象訂下婚約而內心沮喪的繪裏香。

即現在因爲傷害了對方而感到後悔,更至想被對方給認可的。雖然這份心情她自己沒有注意到。

「孩子好好的在成長著呢……」

「你在認真的說些什麽呢?這不是你第一次感受到孩子的成長吧。」

「是自己的女兒所以就更加的感慨。說來鬼龍院、伊月給了怎樣的答覆呢?」

「明早就會回來。」

在聽完鬼龍院的話後陷入無言的佑苦笑了出來。

「是他的話就會這麽說呢。」

「因爲那孩子很愛繪裏香呢,不過就算是訓練跟他戰鬥會不會對哈洛特來說太過火了?」

「也許沒問題的。從郁乃的報告知道哈洛特也有著相當的實力。應該不會一面倒才對。」

然而佑怎麽想都不認爲伊月會輸。不管如何讓他們兩個對上感覺十分有趣、仿佛眼前能看到那少年衝動點臉的。

「你露出很壞的表情喔。」

「沒這回事。我只是心情雀躍的看著擁有美好未來的孩子們而已。」

「老爺你還真像個像個孩子。」

「沒錯。」

「嘛、男人不管哪個年紀都還是個孩子。」

看著笑嘻嘻並互相點頭的佑與鬼龍院,曆呆然的歎了口氣。

不知道這段時間大人們所展開的行動的哈洛特,雖然出現了些意外但還是一切順利。

他享受著棉被的觸感與味道並沈睡了。

隨後迎來隔日早晨。

擺出絲毫沒有任何好心情一般冷冷表情的哈洛特與佑、曆以及繪裏香三人一起吃著早餐。

在吃完早餐一段時間之後。

「對了、哈洛特。有關你昨天說的,淮備好了合適的對手。」

在喝著飯後綠茶的佑如此說著。

哈洛特皺了眉。

「昨天說的今天就成、手段不錯。」

「只是剛好有實力不錯的人就在附近、詢問之後對方就答應了而已。」

「那麽他是誰?」

「等待會面也是種樂趣。雖然是早上才剛回來不過早點去找他如何?」

「不必多說。地點也淮備好了吧?」

看著無法壓抑自己的急促的哈洛特,佑勾勒出了層笑。

「當然。會用馬車來移動所以可以讓你淮備一下?」

還沒聽完佑的話哈洛特變站起並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和服——旅館的浴衣不適合戰鬥所以要換掉。

「昨天也是,哈洛特很平靜的正座著呢。」

「在侍女說明前就能穿上和服。也能很好的使用筷子,對皇家的文化有很深厚的理解呢。」

「這麽說來也知道有關于櫻花的事情呢。」

皇家一家驚異地看著空著了的哈洛特的座位。

然後幾十分鍾後,穿著平常裝扮的哈洛特的身影出現在馬車之中。一起乘坐的有佑與鬼龍院、以及不知道爲什麽也在的繪裏香。

坐在哈洛特旁邊的繪裏香看起來非常難受。這份心情哈洛特能夠理解。

毫無疑問她看起來十分厭惡。不過佑可能有某種考量吧。

得出這結論的哈洛特沒有多說多馀的話並持續感受著馬車的搖晃。

之後過了一段時間後到達的是一個巨大的武道館。

在下來馬車之後所見的就是個有10米長的大門。給予所有所見之人壓迫感,進入這樣的門之後。

入眼所見是個廣大的空間並有許多設施排開立于此地、就算不用使勁地聽他依然能夠聽到打鬥喊叫「咚!」的聲音。

哈洛特被帶到的是有著莊嚴氣息並有2層樓高的道場。

走著與外觀相同的木制階梯登向二樓並由正門玄關進入了道場之中。

由格子狀的窗戶透入了微弱的太陽光讓其有些微暗的感覺這房間如同是個休息室一樣。

在房間的一角有著可以讓數個大人行躺的塌塌米空間。

本來還發著許多聲音充滿活力熱鬧的休息室在佑與繪裏香出現後一瞬間就陷入安靜,在之後的瞬間所有人都保持著低頭行禮的姿態。

「突然造訪我很抱歉。稍微借用一下下面的道場。伊月有來了嗎?」

「是、今早有看到他。」

佑平靜地問著道場內的人、被問話的人們也仰慕的回答著。信賴關系是有眼可見的。

在看過這樣的景色後跟著走在前面的鬼龍院哈洛特一行人來到了1樓。

在那有著劍道場。那裏有著兩個比賽用的賽場並且沒有天花板。

二樓設置了觀賽席、或許是因爲佑的訪問之類的在上面觀看1樓在做什麽的人越來越多。

但是那些觀衆對哈洛特來說根本不重要。他的視線已經集中在一點上了。

在劍道場的中間有名少年在揮舞著竹刀。比哈洛特年長約12、13歲的少年沈默的重複揮舞著。

他有著讓自己盯著他看的力量。

「伊月。」

當佑呼喊他的名字後那個少年停止揮舞並看向哈洛特等人。

純正日本人的黑發黑眼。比哈洛特高10公分、爽朗端正的臉就算搬到哈洛特原本的世界也是偶像級的。

這令人驚豔的美少年開口說出他的第一句話。

「喔喔!繪裏香!一段時間不見你更漂亮了呢!」

無視了佑、他衝到繪裏香前面並握住她的手開始認真地稱贊著她。繪裏香看向伊月的眼神中帶著滿滿的困擾。

「爹、莫非這家夥就是我的對手?」

「你想說的話我懂不過他確實有著實力。放心吧。」

「首先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伊月•皇。繪裏香的哥哥。」

「哈洛特•斯托克斯」

「就這樣?是不是哪裏搞錯了?不是還有更重要的還沒說嗎?」

伊月將手放到哈洛特的左肩上。

「你是繪裏香的婚約者對吧?我的!驕傲的!妹妹的!」

被伊月右手按住的肩膀感覺到那手正陣陣的握緊著,哈洛特發現了。這家夥絕對沒錯是個重度妹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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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四 9月 30, 2021 9:44 pm

第20話

說起來繪裏香有一個哥哥呢,哈洛特現在才如此想到。要說爲什麽至今爲止都忘記了的話,那是因爲伊月(イツキ)不止和本篇沒關系沒在故事中登場,在遊戲裏邊甚至連名字都沒有提及過。

但是冷靜下來考慮的話,如果繪裏香是獨女,她嫁入其他家族就會使得皇家幾乎斷絕。如此一來,既然皇家在這種情況下如此輕易地同意了婚約,沒有想到有這樣一個兄長的存在就是哈洛特的失誤了。

不過這本身到並不是什麽大問題。但是作爲兄長的伊月竟如此的重度妹控倒是實在沒有想到。

而當上了正「夫夫夫夫」的浮現出黑暗的笑容的伊月的對手也是一件十分麻煩的事。

「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來吧,和我戰個痛快」

那眼睛正如同注視著獵物的肉食性野獸一般。雖然是面對完全陷入了不講理的仇恨,完全沒有能讓人想要和他對戰的樣子的伊月,哈洛特還是用這是爲了得到貴重的實戰經驗來說服了自己。

「別隨便碰我!雜魚」

雖是普通的想著「肩膀很痛所以能請你放開手麽」,而且也不想要引起紛爭就是了。

但是只要還是這張嘴巴,哈洛特就無法避開陷入險惡的氛圍之中。哈洛特都快相信禍從口出這句俗語是寫在神典上的至理名言了。

「幹勁十足也是件好事。那就快點准備准備吧」

雖是被伊月那深沈的笑容敗了興,但現在穿著的如同英國少年一般的衣服確實是不方便行動。于是也就聽他說的去更衣室換上了准備好了的服裝。

這是上身全白的棉衣,下邊則是深藍色的袴,就如同一個弓道選手一般。

看見了換好衣服回來了的哈洛特,佑和伊月等在二樓的觀衆席坐著的幾個人都一瞬屏住了呼吸。

雖然不過是個身高140厘米高的穿著幹淨,嶄新道服的少年,從他的行爲中感受不到一丁點的天真爛漫。哈洛特散發著的是一種能令肌膚都感到刺痛的威壓感。

「武器就是這個麽?」

和伊月手裏握著的一樣,從牆上取下了一柄竹刀。

爲了抓住手感而輕輕的揮舞時卻感覺到了幾乎輕到令人産生沒有重量一般的錯覺。伴隨著『咻咻』的空揮聲,哈洛特把竹刀自由自在的揮來揮去。


那是能夠讓觀看者瞪大眼珠的銳利而又華麗的劍舞。看見了那個,伊月也『嘿诶』的小聲的感歎了一下。

雖然已經聽說過了但實際目睹到哈洛特的劍術後也是『絕不能大意』的改變了注意。

對于伊月而言那是這是拐走可愛妹妹的可憎對手,但是年僅10歲卻已經鍛煉過了的人也只能給與其率直的稱贊了。

同時也『如果是他的話一定能好好的享受一場戰鬥『的燃起了期待。

說起劍術伊月是十分優秀的,幾乎可以說是一個天才。

所以現在他和年齡更大的男人對戰也完全不會簡簡單單的輸掉,相對的,面對同一個世代的孩子是有著無論如何都不會輸掉的實力差。

如果說他對這完全沒有任何不滿,那也是謊言。他內心深處也在追求著年齡和實力都相近的對手。

而現在,很可能變成符合那樣的一個對手出現了。如果哈洛特不是繪裏香的婚約者的話,伊月甚至會想要張開雙手歡迎他吧。

「簡直就像根木棒啊」

哈洛特揮舞一通竹刀後的感想僅此而已。

雖然是這樣說,但是對于至今爲止一直拿著鐵質的劍來持續鍛煉著的哈洛特來說,竹刀也只能像是沒有重量一般了。

「那麽,准備好了麽?」

「別問些愚蠢的問題,快點開始吧」

對于佑的確認哈洛特以十分不遜的態度回覆了。

(哈洛特)他是十分緊張,甚至可以說是在害怕了吧。

伊月是在原作沒有登場的角色,而且還是在如同RPG一般劍與魔法還有怪物理所當然一般存在的世界生活的人類。在這種世界之中被稱作強大也不可能會平凡的吧。

通常來說的話在現代的日本愉快生活人類是不可能取勝的吧。但是哈洛特相信著這幅身體。

雖然對這張總是反複著辱罵和挑撥的嘴巴十分苦惱,但是本來的自己絕對不可能做到的技能和動作都能實現的高水准身體一定是一件強大的武器。

閉上眼睛,在那黑暗之中在原作中與哈洛特的戰鬥鮮明的浮現了出來。第一次玩的時候令人感到辛酸的壓倒性的速度和技巧。

而現在自己正持有著的身體總有一天也會成爲那樣的吧。

而且能憑借自己的意志來控制這幅身體的話——『完全不覺得會輸』。

在哈洛特的雙眼中從未有過的強烈的光芒正在燃起。那閃耀的雙眼正凝視著正對面的伊月。

看見兩人都進入沈默之後,佑來確認了規則。

「武器是竹刀。對于頭部和面部等關鍵部位的攻擊和魔法的使用都是禁止的。沒有時間限制。決定勝負的是某一方戰鬥不能或者宣布投降。這以外都和實戰一樣。這樣沒有問題吧?」

「並沒有問題」

「這和實戰一樣?真是寬松呢」

「……算了,今天就那樣的條件上吧」

雖然這不如說是個值得感謝的提案,但哈洛特表面上還是不情願的接受了。佑則暗中舒了一口氣。

那理由是因爲他對伊月的實力有著正確的評價。那和有著實戰經驗的士兵比起來也毫不遜色的劍術,若是沒有某種程度的限制,哈洛特有很高的幾率受傷的吧。

即使是哈洛特本人希望的舞台,若是讓貴族的長子,而且還是給予了援助的其他貴族的孩子受傷也不是什麽好事情。

雖然沒有說出口伊月也還是理解的父親的擔憂。如果可能的話他是想要全力奮戰的,但是想到互相的立場那是十分困難的吧。那就在可能的範圍以內盡情劍鬥吧,伊月這樣考慮到。所以他說出了並不期望的台詞。

「我讓你先出一擊吧,拼盡全力的攻過來就是了」

伊月並沒有想要看低哈洛特的意思,這是作爲不能使出全力的自己讓哈洛特使出全力來試探他的能力。

對于如所說的一般希望真劍實戰的哈洛特他只能說出了這近乎于道歉一般的話語來促動他。

「……」

而哈洛特卻也意外的沒有對于伊月那充滿余裕的態度表示什麽反應,不過是右邊的眉毛稍微吊起來了的程度而已。

這是可能是因爲他足夠冷靜到了不會被言辭行爲所促動,但也可能是由于出離了憤怒到達了安安靜靜的憤怒吧。

作爲佑等人則是退到牆邊的代替,一個肩幅很寬的男人站到了拉開距離互相凝視的伊月和哈洛特中間。

確認了兩人都已經進入臨戰狀態之後高聲的宣告了模擬比試的開始。

「雙方准備……開始!」

在那聲音發出的同時被讓給了先攻的哈洛特衝了出去。這本身到是如同想象的原因,但是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想的是哈洛特的速度。就像是身姿都消失了一般的速度踏了出去,一瞬間就靠近了伊月。

「什!? 」

發出了驚愕聲的並不只是伊月,大多數觀看著這場比試的人都要麽和伊月有著同樣的反應要麽因爲懷疑眼睛而發不出任何聲音。但即使是在場唯一親眼目睹過哈洛特的速度的侑乃(Juno)也是和其他人一樣的反應。因爲那速度和動作的流暢度和一個月之前比起來是有著段位的不同的。

雖然是完全被突入了空虛之處而且毫無對應手段,還是條件反射的采取了防禦的體勢也是只有是伊月才有可能做到的事情。

但也不過如此而已了。竹刀相互撞時『Shiiinnn』的聲音在道場中回響。在那殘響之中,隨著『Gaxia』的聲音一柄竹刀落在到地板上。

經過了一瞬之間的交錯,空手驚訝的站著的是伊月。

不管是誰都失去了聲音,緩緩的放下竹刀的哈洛特宛如嘲笑一般的說:

「真正互相殘殺的場合的話你已經死了。太好了呢,我並不是認真的~」

即使是這樣諷刺意味的發言,伊月也只能把它聽做是失望導致的感言。

忍受的悔意,伊月用力握緊了依然殘留著竹刀被彈飛導致的鈍鈍的麻痹感的右手。

「……啊啊,你說得很對。我對于低估了你這事謝罪」

伊月胸中湧起的悔恨的感情並非是朝向哈洛特的,那是對于並非大意而是無意識的看低了哈洛特的可恥的自己。同時想到哈洛特對于自己失望的理由也同時理解了。

(他也是在尋求著能夠全力競爭的對手的吧,就和我一樣)

伊月想象著若是顛倒一下立場的話的情況。如果哈洛特就像自己一樣的讓手,自己也不能忍聲吞氣的吧。

哈洛特可能將他的不平和不滿放在了他剛才的那一擊上,另一方面也正是因爲這憤怒他才沒有使出全力。

伊月的動態視力姑且算是能夠捕捉到哈洛特的劍的。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哈洛特是故意在伊月采取防禦姿態之後配合著把劍的軌道變化將自己的竹刀打飛的。

明明可以就那樣擊打手或者身體卻沒有的原因也是因爲這是在間接的「你也給我認真起來」的傾訴抱怨吧,伊月是這樣解釋的。

但只有一部分,只有哈洛特是故意瞄准他的竹刀是正確的解釋。那不過是因爲看起來不過10歲但是心理年齡都快20了的哈洛特沒有那種勇氣去擊打一個年齡還不大到能夠稱他爲孩子的人。

雖然他已經有了受傷的覺悟但對于讓對方受傷還是十分躊躇的。這次的對人戰鬥雖然就是爲了克服這樣的意識的第一步,但是對手是個小孩子的果然還是不行。

「那麽這次是我這邊的請願了,請一定和我真正的一較高下吧!」

「你是白癡麽。從最開始這場比試的不就爲了那個麽?」

哈洛特沒有一丁點的猶豫的如此說道,快到伊月都感覺有些沮喪了。畢竟哈洛特無論如何都想要在這種弱肉強食的世界生存下去,所以沒有任何迷惘的必要。

「……啊啊,那也是啊」

「如果還有幹勁的話趕緊撿起你的武器。那種程度的時間我還是會等的」

「謝了。但是下次我想要先手可以麽」

撿起在地板上的躺著的竹刀,伊月用一種和之前都不一樣的不正規的調子向哈洛特搭話。而聽見那些的哈洛特則是歪了下嘴角,似乎有些高興的回應道。

「哼嗯,放馬過來。如果你能跟上我的速度的話呢」

「我會給你看看的」

因爲那便是對渴求的真劍勝負的哈洛特的禮儀啊。

在那即將重新開始比試的場合下,緊張感更是提高了一層。感受到了那種氛圍的佑正准備插嘴便感到了來自哈洛特和佑雙方的視線。

「「我們知道」」

那是一起在抱怨一般的眼神。

不需要提醒也會在保守條件的基礎上全力的決勝負的。所以說不要阻止我們。

感受到了這樣的話語的佑一陣猶豫之後收回了已經踏出的右腳。然後像確認一樣的伊月向哈洛特露出了和之前不同的他本來所有的柔和的笑容。

「接招!」

這兩個字成爲了再開的標志。

他們幾乎同時開始了行動,但即使如此果然還是哈洛特更快。

然而伊月卻如同宣言一般的取得了先手。

哈洛特的速度已經淩駕于伊月之上了,但是他在知道的基礎上集中的話就不會眼睛錯過哈洛特的身姿。

然後伊月從第一次對上眼的時候就在想哈洛特的速度會不會不止是直線的假說,而根據便是哈洛特自身渴求這戰鬥經驗。

這恐怕意味著哈洛特自身是缺乏戰鬥的經驗的。也就是說,一個缺乏經驗,也就是未成熟的人會能夠自由自在的移動或是能夠在移動之中混入攻擊。

伊月如此的推測正中了靶心。他瞬間預測了哈洛特可能的移動地點然後朝著虛空發出了的斬擊作爲反擊擊中了出現在那裏的哈洛特。

「呲一!(Tsk)」

面對那就算是決出勝負也不奇怪的一擊,哈洛特憑借他超人的反應速度防禦了下來。但是,因爲這樣腳步也就停了下來。

這也就是伊月所瞄准的一點。爲了不讓勝機逃走他傾注的攻擊著哈洛特。

不管哈洛特如何對于速度有著自信,在這互相擊打的近距離他也沒有能力如同開始一般的衝刺。而即使他打算拉開些距離,伊月也會減少間隔空間來阻止他。

單純比較劍術的勝負的話,有利的一方是伊月。

哈洛特幾乎就如同一個新手一般,再加上不能使用他雙腳的速度,他的劍速明顯的下降了很多而伊月對于應付哈洛特變爲了直線的攻擊也沒有任何困難。

相反的哈洛特由于眼睛實在太好了,他對于每一個佯攻都有反應。因爲他還並沒有培育出像是「讀懂」戰鬥一樣的能力,他的身體被他優秀的動態視力牽來引去。

在這種情況下,勝負的天平慢慢的向著伊月那邊偏了過去。瞄准伊月身體的一擊被豎立的竹刀防禦了下來,然後就那樣最大限度的對著刀颚互相推擠。

終于哈洛特的腳步完全的停了下來。

「到底怎麽了啊?變成了防禦戰的一方呢」

「你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而且痛苦了呢!」

「那可以說我們互相都是啊」

比賽力氣的話還是身高高了10裏面的伊月要有利。押回竹刀的同時向後彈回,哈洛特的體勢有些崩壞的那一瞬間,伊月一下子沈下了身體。

哈洛特的直覺明白這一招是躲不開了。就算想要用竹刀防禦,在上半身向後方傾倒的狀態下也無法好好的防禦下來。

在竹刀被打落之後陷入無防禦狀態下追擊就是他能做的全部了。

(得手了!)

哈洛特試圖用右手握著的一柄竹刀頂住瞄准左側的斬擊。要防禦住加上了全部體重的那一擊是不可能的,防禦也不過是些無用而空虛的掙紮。

伊月把那竹刀擊飛了—— 本來應該這樣的。

「诶??」

在比試之中無意識的露出這樣的聲音是因爲無論哈洛特的體勢如何崩壞,被彈飛的竹刀的抵抗也實在太弱了,伊月陷入了簡直就像是在空揮一般的錯覺之中。在那之上,哈洛特在竹刀互相碰撞的一瞬間把竹刀從手裏放開了。

被打飛的竹刀悠然的在空中飛舞所導致的一瞬間空白的時間,一個致命的在戰鬥中意識和目光都遠離了對手的間隙。

「糟糕了!」,就在伊月這樣想的時候他的右肩受到了衝擊

『剛打掌』

原作中登場的,用掌擊給予傷害的新手級打擊技能。本來的話是和通常攻擊組合起來使用的技巧,單獨使用並不能打到敵人的。

但是若是個無防備的對手的話就可以如同字面一樣的打到了。

「咕唔!(Guu)」

伊月無法承受掌擊的衝擊向後翻倒了過去。

在背部被打倒在地板上之後,立即起身重整體勢的伊月接下來所看見的就是哈洛特手握本該落下的竹刀指著他的脖子的樣子。

「到此爲止」

告知勝負的裁判宣告響徹了道場。

于是道場回複了安靜,唯一能聽見的只有哈洛特和伊月急促的呼吸聲而已。

一個人向上看一個人向下看。

一個對稱的而且顯而易懂的構圖,和哈洛特依然保持著那險惡的表情相對,伊月接受了自己的敗北。

輸了的話果然還是會感到悔恨。在開始比試之前完全沒有想到會輸給年少3歲的少年更是增舔了他的悔意。

但是與那不同的是現在至今爲止未曾得到的充實感確實十分令人滿足。一直期望著的東西終于是得到了,像是這樣的感覺浮現在了伊月的心中。

(這就是能互相切磋琢磨的對手麽,原來是這樣的東西啊。雖然是輸了但是感覺不壞啊。)

這不止是不壞甚至還十分清新的感覺啊。

「啊啊,累了。能借我一下手麽」

「我不覺得有那麽用力的把你打倒到不能站起來。因爲是溫室裏培育的所以體力不足麽」

對著嘴巴依然不停說著壞話卻把手伸了出來的哈洛特,伊月用微笑回應了。

「我會從基本開始重新鍛煉過來一次,所以之後再戰吧」(伊月)

「哼嗯,我不會輸給你兩次的。這次欠的一定要還回去啊。」(哈洛特)

「那是指……」

對于伊月贏了而說著的哈洛特,但伊月並不能理解那些發言的意思,而哈洛特也以「笨蛋」不爽的默念回覆著。

「你真是連輸贏規則都不能好好記住的鳥腦袋啊。事前已經「武器限定于竹刀」這樣明確的宣告過了吧。你覺得最後把你打倒的那一下掌擊像是竹刀的攻擊麽?」

「……」

聽完哈洛特的說明,不只是伊月連觀看比試的人全員都失去的言語。確實如果這樣說的話這是哈洛特違反規則輸了。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對于哈洛特那如此精彩的表現加以咄嗟的人,至少在現在在場的人之中,對于他的勝利這個事實保持著異議的人並並不存在。

除了一個人,勝利了的哈洛特本人除外。

「庫,哈哈……」

作爲結果而言,如同當然一般說出那些話的哈洛特顯得是那樣的正直,克制,甚至是純粹。看著這樣的哈洛特的伊月不由得笑了出來。因爲這樣,哈洛特的不爽又更加增高了一層。

「有什麽奇怪的麽」

「不,只是覺得你還真是強啊」

「令人不爽的家夥,我要拔了你的舌頭」

「不要說那些可怕的事情啦」

這樣的無所謂的一問一答也讓伊月高興得不行。

把臉向突然感覺到了視線的方向就看見了一臉憤恨表情的妹妹,而那是什麽意思根本就沒有思考的必要。

(哎呀哎呀,看起來立場交換了呢。哈洛特君可能還真是擁有吸引他人的魅力呢)

自己是在嫉妒妹妹被他人帶走了,但注意到的時候確實妹妹在嫉妒自己。在這種微妙的情況之下伊月也變得越來越笑得停不下來了。真是這樣做的話能讓哈洛特真正的生氣麽還是他會忍下來呢,伊月的腦袋裏的某個部分在在考慮著這樣的事情。

(哈洛特君是對手同時也是義弟麽……那樣的將來或許也不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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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四 9月 30, 2021 9:45 pm

第21話

比試前露骨的露出敵意的對手竟然在想著那種事情,哈洛特即使是做夢也不會想到的吧,但是即使如此哈洛特還是對于伊月散發氣場的突然改變感到了驚訝。可能是因爲得知了自己的勝利而十分開心吧,如此的得出了一個完全偏離的結論。

(話說最後還是是輸了。「我沒覺得自己會輸」是啥啊!? )

而且與小孩做對手都還是違反規則輸了,這比普通的輸了還有更加的令人同情啊。該不會這幅高性能的身體在回收flag的能力上也十分出衆吧……

哈洛特爲了把腦袋裏邊出現的最糟糕的預想抹掉來回晃了兩三次腦袋,然後爲了呼吸點新鮮空氣來把低沈下來的心情回複而走向了道場外,並非進來時的正面玄關而是從更衣室側面連向道場背面的後門走到了外邊的青空之下。

一邊讓流了汗的身體沐浴著舒適的微風一邊在漂亮地鋪滿了的白色石板路上光腳向前走著。從修在一個小山丘上的道場的大門那裏向外望便是皇家【女主家族】的城鎮的一角。

在山坡下展開的是和古代日本酷似的城鎮景象。並排的建築物全都是木質的而且也沒有能夠遮擋天空的高樓。方方面面都洋溢著自然的感覺,桃色的花瓣也如同要爲它們染上顔色一般搖曳著。雖然這並非是哈洛特所熟識的風景,但是即使這樣也毫無疑問是能夠直接激發日本人的鄉愁的景色。

也許這就是原因了吧。

從來到這世界到現在的約有五個月了。爲了不讓內心屈服而不由得想起來不太多想的生活過的故鄉,回過神來視野已經被雙眼滲出的淚水模糊了。簡直就像是崩潰的信號一般,哈洛特的心一波接一波的受到了感情的衝擊。【心が折れ曲がらないように考えないできた故郷を思い出し 這句用法沒見過怪怪的英翻又跳過了這裏不能參考,所以我姑且是按照沒看過小說的日本人朋友的解釋翻的,不是很確定】

遠離了故鄉的孤獨感,對于等待自己的未來所懷有的恐懼,時常努力振作著來保持著的緊張感,在盡管如此也背負著無盡的不安要素的積累之下産生的心累。就算如何喜歡和遊戲相似的世界,樂趣也都是有限度的。不得不什麽都不懂的作爲一個如果按照曆史發展【指遊戲劇情】一定會死的角色生活下去所引起的內心的不安也非同尋常。

各種各樣的感情都湧了起來並在哈洛特心中翻滾。無法忍受那樣,眼角終于不由流下了淚水,臉頰也留下了一道淚痕。

本來的話應該是對于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不講理的情況哀歎甚至痛哭不已的吧。但是並沒有那樣而是安靜的流下眼淚是出于原作的哈洛特的自尊心極其之高的緣故吧。

那不如說是死都不願意認輸的人格是絕不會陷入到哭泣的事態中的,但這也正說明了現在哈洛特是被逼到了何等的困境之下。

「……絕對不會認輸的」

即便是如此也只能說出這樣的話語。不過是想說泄氣話而已卻將倔強貫徹到了如此地步也是相當的厲害了啊,哈洛特腦袋裏邊還殘留著些許冷靜的部分考慮著這樣的事情。如果沒有這如同鋼鐵一般的精神的話,哈洛特說不定早就已經崩潰了吧。

就這樣沈浸在感傷中來回看著櫻花花瓣飛舞著的街道,不久他的心也慢慢的沈靜了下來。

正想著是時候回道場了而轉過身來的時候卻聽見了喚聲。

「哈洛特大人」

那聲音讓胸中産生了悸動和激昂。但那當然並非是源自于戀愛之類的事情。那是和萬萬沒想到的對手接觸而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原因。

像鏽了的螺絲人偶【ブリキ人形】一般回過頭來,在那前方毫無疑問的是繪裏香的身姿。

但是哈洛特完全無法推測出繪裏香是想著什麽來到這裏的,又是爲了什麽出聲叫住自己的,因爲自己應該是被她徹頭徹尾的討厭了啊。

嘛,畢竟被討厭了什麽的這樣的自我認知是錯的啊。要說爲什麽她這樣特意的來追哈洛特的話,那是因爲被伊月「他好像很失落的樣子,你去寬慰寬慰他怎麽樣啊?」的推動了。

真要說的話,繪裏香並不覺得哈洛特看起來像是失落的樣子,她甚至感到哈洛特和伊月的交談飄散出來了一種不錯的印象。

但要說的話從伊月那像是察覺到了哈洛特的心情一般的口吻中感到了莫名的悔恨,等注意到的時候已經向著哈洛特那邊走了過去。

不過好好想想的話這也是個極好的道歉的時機。雖然單靠佑的意向還不能傳達誤解已經被打消了,但是她仍然應該要爲了扇了哈洛特耳光的事情去道歉。而就在立馬走近哈洛特的時候,繪裏香卻看見了。

哈洛特向上望著天空,雙眼都被右手覆蓋掩藏著,然而指縫間流出的淚水在他的臉上劃過了一道淚痕。


驚呆了的繪裏香的腳步停滯下來了。瞬間便理解了自己看見了本不應該看見的東西。

哭泣的理由也是,在那眼淚中的感情也是,繪裏香都不能好好的推測出來,因爲她並沒有了解哈洛特的事情到了能夠做到這樣的程度。

一聲小小的絕對不會認輸的嘟哝傳達到了在哈洛特流下眼淚的衝擊性的光景前喪失了言語的繪裏香耳中。

哈洛特,作爲一個和自己同年紀的少年,一直都在這樣戰鬥著麽?

一直都是強氣的不適當的笑的他也會在別人不知道的地方流淚,大概都是將那樣的內心潛藏起來和大人們交鋒的吧。

僅僅只是強大是不夠的,僅僅只是頭腦聰慧是不能夠取得勝利的。沒有絕不屈服的靈魂的話是不能像他那樣痛快的擺脫逆境的吧。

啊啊,父親說的原來都是真的啊,繪裏香這時才初次感受到了心痛。然後也注意到了自己之前的想象都是錯誤的事情。哈洛特是無論何種困境都不會被挫敗,輕松跨過困境向前前進的人類,他的自信則作爲平時的傲慢表現了出來,就是這樣想象的。

然而不可能僅僅只是強大。哈洛特也是和自己差不多歲數的小孩子,當然也擁有著柔弱的部分。他的周圍沒人注意到這種當然的事情也只是因爲他表演出的那徹徹底底的桀骜不馴的虛像罷了。他身邊沒有能夠向其展示柔弱姿態的人,所以他不得不那樣做啊。

觸及到了那樣的哈洛特的境遇的繪裏香心中翻轉不已,不想要讓自己選擇了孤獨前進的哈洛特孤身一人,她正想著這些對哈洛特的擔憂。

(……這可能就是父親大人所談及的想要成爲「能真正理解哈洛特大人的人」的心情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應該要做些什麽就很清楚了,已經沒有迷茫了。

就算現在還沒有那個資格也好,還有不足之處也好,總有一天一定要成爲支撐那個傷痕累累的背的人給你看!

今天就是將那份決意銘刻于身的開始之日。就在如此決定的時候,繪裏香頓時覺得心中的堵塞物消失了一樣。

所以繪裏香才能夠不需要任何努力的將他的名字從口中喚出吧。

被喚到之後哈洛特慢慢的回過了頭來,眼睛中充滿了懷疑。

確實繪裏香認爲考慮到他的心境的話,那樣眼神也是能夠理解的。但是繪裏香已經堅決地起誓不會再對那樣的態度畏怯了。

「剛才真是場極佳的比試啊。即使是在疏于劍術的我眼中,哈洛特大人也是能理解得到的強大。」

「你們兩兄妹一齊都想要在傷口上撒鹽麽?」

「絕非那樣。比賽是輸了但是勝負是贏了啊,不就是這麽一回事麽。」

「原來如此,所以你是找吵架的麽?」

那場比賽是哈洛特違反規則輸了。若是那句話成立的話,那就是比賽輸了勝負也輸了的意思啊。

覺得這帶著燦爛的笑容的混合技能更能襯托出嘲弄的感覺。

「真是的十分抱歉,說得過火了。」

看來繪裏香也認識到了那一點的樣子。

但是比起那種事情,哈洛特如何都不能理解爲什麽繪裏香能如此自然的和自己接觸,而且現在的對話也不像是她的風格。

「哼嗯,想要說些無聊的戲言的話就去找那個傭人一起玩吧」

「請稍等一下」

繪裏香的擋住了想要盡快離開這個地方的哈洛特的路。

無法理解繪裏香的想法的焦躁感使得哈洛特煩躁起來,口吻也變得更加嚴苛。

「躲開,我沒有和你混在一起的時間。就算有我也全部攪碎」

「那樣的話就沒辦法和哈洛特大人好好說話了啊」

「啊啊,那樣剛好啊」

「可惜的是並不會變成那樣。至少現在,請把您的時間交給我吧」

哈洛特感覺至今爲止都表現的娴熟端莊如同花一般的繪裏香形象,不知爲何現在就像是在大地布滿深根的巨樹一般完全無法撼動。簡單來說就像撬也撬不動一樣。

這是原作角色的壓力麽,哈洛特在那壓力之下「碛」的咋了下舌,不爽氣場全開的說著。

「……有事的話趕緊的弄完」

「十分感謝」

這樣說的繪裏香彎下腰深深的擺出了行禮的姿勢。

「對于前日真是十分抱歉。腦袋充血雖是因爲被投以了蠻不講理的話,但在這基礎上揚起手扇人是錯誤的行爲。我想要就此謝罪」

「蛤,你專程來這裏就爲了說這個?浪費時間」

話語都十分不留情但是這都是僞裝而並非真心,哈洛特是故意的去激怒繪裏香,而那樣的反應也是正常的。一般情況下應該不會再次想道歉的,像那一樣這樣子來道歉正是因爲她是繪裏香吧。

這份溫柔當然正是她的美德,她總是充滿善意的看待大多數人。事實上,即使玩家時代她也是這樣對待哈洛特的。

但是對于現在的哈洛特而言,他只能覺得那過分的溫柔簡直如同劇毒的獠牙。那是一旦被咬傷一次便會導致致命傷的存在啊。

真是自顧自的展現溫柔啊,就在哈洛特這麽想的時候他開了口。

「你的道歉沒有價值。不如說在像那樣強勢的叫過之後舌頭都還沒幹就那樣道歉,你真是個笨蛋麽?首先啊,你的那份溫柔就是基于善意之上的欺瞞。性質惡劣到讓人想吐的那份友善也太超過了啊。雖然像是小醜一樣跳舞那是你自己的自由但是不要打攪我,不要進入我的視線內,像眼睛進了渣滓一樣的令人不愉快啊。」

用比原作哈洛特更加惡劣的口吻,將由繪裏香那裏積存的憂憤一口氣噴了出來。吐出了毒言之後他也就取回了冷靜。

完全說過頭了啊,而且還是遷怒一個少女啊。

和之前完全不同意義上的想要哭啊。

就用著道歉的姿勢沐浴了怨言的繪裏香一點也沒有動搖。

是讓她哭了麽,還是說讓她生氣了麽?

就在哈洛特驚慌的觀察著的時候,繪裏香安靜的挺起了身體。

她既沒有盈滿淚水也沒有發怒。雖是被這樣的中傷了她卻也一點都沒有失落。在她臉上的只有接受了哈洛特全部的謾罵,仍然如同繪畫中所描繪的聖母一般溫和的表情。

繪裏香對于哈洛特可能會對自己的道歉展示如此態度的情況早就有了覺悟,因爲她知道哈洛特是一個強大又嚴格的,卻又和自己不一樣擁有著真正的溫柔的人。

可能罵向自己的言語中並沒有包含謊言吧,繪裏香她對于自己對哈洛特而言是完全不重要的存在這種事不用說也知道的。

(我還所不足的地方還太多了啊。面對困難的命運的強大也好,呵責弱者的溫柔也好。)

從最開始就搞錯了啊。僅僅只是伸出手來並不是溫柔。

關注,放任,即使什麽都不做也都是溫柔的一種,爲了那個人,爲了能讓對方成長。

但是要想實際采取這樣的話,堅持相信對方下去的堅強也是必要的。能夠支撐哈洛特的也應該一定是這樣的人吧。

所以無論哈洛特的言辭是多麽苛刻的對于自己不成熟的指責都要接受,並且以此爲食糧來成長,而這才是想要成爲能夠真正理解他並且支持的他的存在的第一步啊。

「……哼嗯」

哈洛特像是失去了興致一般的離開了這裏。

向著那消失于道場中的小小的背影,繪裏香贈與了一句諾言。

「『請等一等』,這樣的話是不會說的。但是我一定會追上您的,絕對不會讓您孤身一人的哦。」

她的低語隨著櫻花的花瓣一同乘著微風,消散在了青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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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四 9月 30, 2021 9:53 pm

第22話

「那個老爸,還有多久才會到啊?」

坐在由兩匹馬牽引的公衆馬車上,一名少年一邊隨著馬車顛簸一邊眼睛閃閃發光的問著坐在隔壁的父親。他那坐立不安的樣子看來沒到目的地前是很難平靜下來的。

對此,少年的父親以壓制少年的語氣回答著。

「很快就到了,給我安份一點」

「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說『快到了』,我都聽膩了」

「對于萊納你一直問『還有多久』我才真的聽膩了啊」

在那名父親對面用體育坐方式坐著的金發少女,不滿的對著紅頭發的少年如此說著。

被兩人如此告誡的少年、萊納,他之所以會處于這種狀態也是有原因的。

「這可是第一次來都市耶?難道不覺得非常興奮?」

萊納從小生活在三面環山的小農村布羅休,至今最遠也只有去過鄰近的農村或小鎮。

但這次不一樣,這次是自他出生以來第一次離開自己居住領地。

「雖然說是城市,但也不過就是德爾菲特(城市名デ兒フィト)而已。又不是去王都就這麽興奮,還真是個鄉下來的」

「不過布羅休的確是鄉下農村啊」

「我不是那個意思……」

吵吵鬧鬧的兩人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因爲這輛馬車原本就載滿了人,旅客們也各自隨意的交談中,因此自然沒有人會特別在意他們倆。

不過其中有個看似過著良好生活、下巴留著胡子的壯年男性聽到了剛才的對話後,向萊納的父親開口搭話。

「你們是從布羅休來的嗎?」

「是啊。您知道布羅休啊?」

「那是位在巴拉克子爵轄下領地角落的村莊對吧?」

「真虧您知道這種小村莊啊」

「因爲我跟那家夥的關系很不錯啊」

男子一邊說著,一邊用右手擺出握著酒杯喝酒的姿勢。這個動作讓人很快的理解了他的說法。

「是因爲酒的關系啊」

「沒錯!說起『貝魯的酒窖』在這裏可還算是小有名氣的喲」

男子發出了『嘎哈哈哈哈』這種很符合其外貌的豪邁笑聲。

巴拉克子爵以非常喜好喝酒而聞名。『每天都會拜訪城內的酒家並喝掉足以用來洗澡的份量的酒』的這種傳聞,在他的領地內是衆人皆知的。

根據他,也就是貝魯的說法,在巴拉克成爲子爵並統治那片領土前,也住在貝魯經營酒窖的那座城市裏。似乎是從那時候開始就很喜歡貝魯釀的酒,因此即便成爲了貴族後仍定期向他買酒。

雖然就販賣的金額來說是很穩定的交易,但巴拉克領距離這裏很難稱得上距離很近。因此他現在正趁著販賣酒給領主的同時,順便擴大自己在巴拉克領的銷售通路。

因此雖然他還沒拜訪過布羅休,但腦袋中已經記住這個村莊的名字及地理位置了。

「不過說到布羅休,你們還真是旅行了好一大段路啊。你們的目的地是德爾菲特嗎?那裏並不是個適合帶小孩來觀光的城市啊」

海洋都市德爾菲特,一如其名是一座面海發展起來的都市,魚業與貿易非常興盛。

城市與海相連接的部份大半都是港口,往來的船只非常多,城內完全沒有用來享受海水浴的沙灘。但如果是離港口較遠沒有船只通行的海岸的話,倒也不是沒有可以戲水的沙灘,只是那邊會有怪物出沒。

雖然港口也有客船可以搭乘,但從萊納等人的行李來看,完全不像是要享受三個月海上生活的樣子。那麽就只剩下享受海港捕獲的新鮮魚貝類這個選項了。

「我不是來觀光而是來參加鬥技大會的!」

對于貝魯的疑問,萊納一口斷言著。

德爾菲特海洋都市——換個說法就是魚夫的城市,有很多對于自己身手很有自信且血氣方剛的男人。

正因爲這個精神使得德爾菲特自古以來每年都會舉辦一次鬥技大會。

雖然表面上的理由是爲了祈求豐收及海上行船的安全,但真正的由來其實只是將那些爲了發泄平日郁悶而暴走的人們聚集起來而已,而這個充滿暴力的娛樂跟居住在德爾菲特這座城市的居民相性非常好。

隨著參加者一年比一年多,鬥技大會的規模也不斷的擴大。

從開辦數來不過20年光景,城裏就已經出現了專用的對戰舞台,而如今這個鬥技大會不光只是德爾菲特而已,連居住在周圍城鎮的人們也紛紛踴躍的報名參加,俨然成爲了這座城市的一大賣點。

一邊想著『差不多又到了這個時節了啊』的貝魯,看了看充滿熱情的萊納後開口問道。

「鬥技大會啊,是小鬼你要參加?」

「怎、怎樣啦?那個反應是?」

「也不是說小鬼你很弱啦,只是德爾菲特的鬥技大會可都是動真格的啊。要小心別受重傷啊」

「沒問題的,我可是會獲得優勝的!」

「哦,這口氣還真大啊」

「不過這家夥打算出場的是13歲以下的分組呐」

萊納的父親將手放在他頭上粗魯的摸著。

看著一邊抗議『停下啊——!』一邊將父親的手揮開了萊納,那親子間的互動不由得讓人微笑,但貝魯並沒有在萊納身上感受到能獲得冠軍的『強者的氣場』。

就在萊納正跟父親吵鬧的時候,他的衣服下擺被人拉了一下。

「怎麽啦?」

「已經看得到德爾菲特了喲」

「欸、真的嗎!? 」

話都還沒說完,萊納就將整個上半身從馬車的車窗探了出去,而德爾菲特的街道隨即映入眼簾。

雖然宣稱直達天際是有點過于誇張,但仍能看到不少蓋得很高的建築物。自己搭乘的馬車所行經的大路兩旁,有著數量衆多的露天商店在此營業,路上行走的人們也非常多。

雖然還沒正式進入城內,但光從遠方眺望就能感受到這座城市的活力。一想到走進那座城市裏後可以聽到或看到非常多新鮮的事物,讓萊納的心情雀躍了起來。

在一旁的少女雖然一臉不感興趣表情,但她也忍不住頻頻透過窗戶偷看著。

「哦——好厲害——!」

「萊納、安靜一點!另外這樣很危險所以快點進來!」

「沒問題的啦!嗚哇、那是什麽啊?」

抵達了期待已久的德爾菲特後,讓萊納的心情持續高漲著,結果即使到達城內淮備下馬車時,萊納的心情仍非常的興奮。

最後當他親自踏上德爾菲特這座城市的土地時,他的心情來到了最高點。

「好多人啊!建築物好大啊!還有鐵制的船耶!」

「那個只是船的銅像!」

萊納就這樣一一喊著眼前所見的東西,毫不掩飾自己對于中央廣場噴水池中心放置的巨大船只紀念物所感受到的興奮感。

對于少年的舉動,城裏的人們紛紛掩嘴偷笑或是露出欣慰的微笑看著他。萊納完全沒注意到周圍的氣氛就這樣持續興奮著,而一起同行的兩人則感到非常的羞恥。

「暫停一下、萊納,你太過興奮了!不快點去進行出場登記的話」

「那個之後再說!我要先去海邊一趟!」

「啊……又來了!」

一刻也靜不下來的萊納完全不給人阻止的機會,抛下這句話之後就跑走了。

他的背影很快就混入人群之中看不見了。

「真是的,一直都是這樣一刻也靜不下來呢……。出場登記就交由我來處理吧,至于那家夥就拜托你了。一旦找到他後就拎著他的脖子來這個噴水池集合吧」

「嗯,我知道了」

這邊別無選擇只能兵分兩路。

至于萊納這個少年如果放著不管的話,直到他玩累了爲止會不斷的到處亂跑,現在爲了看海而跑向港口方向,但之後會跑去哪就不知道了。如果這裏不趕快追上去的話之後會更麻煩。

唉,像這樣歎了一口氣後,她開始用小跑的速度不斷穿過人群間的縫隙。這是身材嬌小且身手敏捷的小孩才辦的到的事。

不過跟萊納同鄉的少女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麽龐大的人潮。結果跟拐彎處出現的人影撞了個正著。

「咿啊!」

碰撞而受到了想像以外的衝擊而屁股著地。對方似乎正在走路因此沒有受到什麽傷害。但這只是自己這麽覺得而已,因此爲了確認對方是否受傷而一口氣站了起來。

「對、對不起!沒有受傷吧?」

「嗯,沒事」

那清爽的聲音穿過了周遭的吵雜聲傳到了少女的耳裏。

雖然聲音本身就非常引人注意了,但是當她親眼看見聲音的主人後不由得吞了一口氣。

(好、好可愛……!)

那是沒有絲毫扭曲,非常率直的感想。

修剪到齊肩的黑色亮麗長發,如瓷器般白裏通透的肌膚,與發色相同具有濃厚東方迷人色彩的雙眼。

與年幼外表相反散發出成年氣息的少女,如果要給『美少女』這個詞彙一個具體形象的話,她的容貌毫無疑問足以用來說明。

「你才是沒受傷吧?但不知道爲什麽好像呆住了……」

「欸?……啊、非常抱歉!什麽都沒有!那個,你真的沒有受傷嗎?」

萬一不小心讓這樣的美少女受傷的該怎麽辦啊。這個黑發少女雖然有點讓人敬畏,但也有著一股楚楚可憐的感覺讓人忍不住想抱住她。

「請不用這麽擔心,因爲有她即時抱住我,所以我並沒有摔倒」

「她?」

因爲注意力都被少女給奪走了所以沒注意到,少女的背後是一位年約20出頭,有著栗色頭發並穿著女傭服(原文是「割烹著」,就日本式的女傭服,跟女仆裝不同)的女性等候著。

應該是仆人吧。仔細觀察的話黑發少女身上穿的是從沒見過的華麗服裝啊。這毫無疑問有著貴族身份吧。

「話說回來你不是有急事嗎?」

「啊,是這樣沒錯。但是……」

就心情而言是打算繼續追萊納,但如果沒有好好道歉就離開則會感到很別扭。

感受到她內心的掙紮後,少女露出了讓人看了就安心的微笑。

「請別在意我的事情。倒不如說我們能在這相遇是一種緣分」

「相遇的緣分……」

「如果能強化我們之間的關系的話,總有一天能再度相會吧。因此當我們再度相遇的時候……是呢,屆時希望你能成爲我的朋友」

「朋、朋友?」

因爲這個完全沒預料到的提案使的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你討厭這樣嗎?」

「這這、這怎麽會!倒不如說像我這樣的人真的可以嗎……」

「如果我們能再次見面的話,就表示我們之間的緣分是真的,那麽彼此成爲朋友也是很自然的不是嗎?」

「是這樣子……嗎?」

「嗯,所以你現在心中的想法等到我們彼此再會的時候要說給我聽喲?」

「好、好的!」

說實話其實不是很了解她所說的話,但卻不知道爲什麽接受了。

說不定這是因爲她擁有的魅力所導致的吧。

「那麽讓我們在某處再會吧。走吧,侑乃」

「是~」

就這樣黑發的少女跟她的隨從優雅的走入了人來人往的街道中離開了。

在那之後少女再度展開捕獲萊納的工作,但等到她逮到人並抓回到噴水池時,太陽也已經開始低沈了。

如果是平常的話她會持續對著惹麻煩的萊納不停的碎碎念,但是這天跟不可思議的少女相遇的經過充斥著她的內心。

她心中的感覺很難好好用言語來形容,只能說就像是感受到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般,心中充滿了不安以及高揚的心情。

就這樣抱持著其妙的感覺來到了第二天早上。

因爲今天是鬥技大會舉行的日子,因此一直非常有活力的萊納,今天整個人充滿了3倍以上的活力帶頭衝進了會場,而在那等著她的是衝擊性跟昨天不相上下的相遇。

不,正確來說不是相遇而是再會。

包含萊納在內13歲以下的大會參加者都被聚集在專用會場旁的房間,等待著輪到自己上場的時刻。

比賽開始後等著萊納出場的她,眼前出現的人物讓她不禁懷疑自己是否看錯了。

雖然有著跟記憶中不同的名字,但是自己從三年前的那天開始就從未忘記過他的身影。

自己絕不可能認錯救命恩人的樣子。雖然身高長高了,臉也變得更加精悍了,但他身上仍留有跟那天相同鮮明的影子。

偶然間他的視線捕捉到了少女的身影。那顯現著強烈意志鮮紅色的雙瞳與記憶中那天一模一樣。

視線交錯,令她不由得停止呼吸。兩人視線交錯的時間僅僅只有一瞬間。

隨著他的視線轉移開後,她好像才想起了累積在肺部的空氣,將那些空氣一吐而盡。在此同時金發的少女——柯蕾特•阿梅萊路,像是咀嚼般念著再度相見的少年名字。

「……哈洛特、大人」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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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四 9月 30, 2021 9:54 pm

◇◇第二章◇◇

第23話

「不要從上面硬上,左右分散迎擊!」

「從平日裏一派甯靜安詳的景色的廣闊草原的一角延展開來的是、將那空氣都撕裂開來的鳴響的怒號。」

聲音的主人是以白色爲基調包覆著全身的甲胄、對著遵從自己的40人左右的士兵們不間斷的發出命令的疾馳著的健碩的男人。不過,亨赫德的咆哮簡單地就把那個消去了。

咕哦哦哦哦哦哦——的重低音嘶鳴著,令地面震動以至于身體的中心都搖動起來。

身長5米身高超過2米的鉛灰色的巨體,比什麽都突顯的是作爲特征的名稱的由來的頭部那裏既長且粗的不優雅的角。亨赫德是以岩石一般硬質化的角以及頭部作爲武器進行突進的狂暴的怪物——monster。

有著鐵甲包覆的巨大的看起來是犀牛一般的眼睛。

雖然是雜食性的,但是並不會自己主動捕食包含人類和monster在內的其他動物。不過領地意識很強,這附近擁有對抗亨赫德力量的monster並不存在,慢慢慢慢地其活動範圍就擴大到人類的生活圈周邊了。

現在他們和亨赫德對峙並打算將之討伐的理由就在于此。

作爲最大威脅的突進,以一軒家程度來說是可以輕易破壞掉的威力。人類正面對抗的話是無法活下去的吧。

因此采取了左右夾擊的方式來解決它,但是亨赫德也爲了不讓對手得逞而來回甩動著長長的角和尾巴用以威嚇士兵們。

隨著一點點的受傷動作也變得遲鈍起來,于是隨著戰鬥的延長同伴的士兵們的受傷狀況變得顯眼起來。

萬幸現在招致戰線崩潰程度的重傷著還沒有出現,但是以現在的狀態繼續戰鬥終歸是會出現死者的。

該如何是好——擔任士兵的隊長職務的男人開始思索起來。霎時間,就在近旁的小小的身影連聲音都沒有發出地穿過去了。

「請、請等一下!很危險的!」

即便被發覺了的男人制止,少年也沒有停下腳步。頭也不回的對那個男人宣告道。

「在這之上的時間是徒勞的。給個信號讓全員退下。純粹就是礙手礙腳。」

冷淡的語調令男人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們這些士兵的雇主海登•斯托克斯的兒子哈洛特•斯托克斯將腰間懸挂的一口劍拔出來。

與渾身鐵甲加強保護的士兵不同,哈洛特穿著七分長的夾克、緊身的革制短褲、長及小腿一半的靴子的一身輕裝,以如此伫立于亨赫德面前。

士兵們退下去、突然之間四面八方的攻擊都停下來的情況下,亨赫德的視線盯緊了哈洛特。

對著用著毫無滯障的腳步泰然縮短著距離的哈洛特,亨赫德發出低低的哼哼聲。于是哈洛特的表情終于發生了變化。

「越是膽怯的狗越是狂吠不止,是這樣說的吧~」

毫無恐懼或緊張,只是嘲弄著。他的眼裏完全看不起亨赫德這一存在。

著或許是挑釁也說不定。

再度高聲咆哮起來的亨赫德對著比起自身來說小得多的存在發起突進。巨體迫近而來,可是哈洛特一動不動甚至連揮劍的架勢都沒有擺出來。

而後就在二者之間只剩下幾米的距離的那一霎那,哈洛特向前而出。

緊接著,锵(king)地高亢的聲音在空中鳴響著。聲音的真面目是相互交錯的一瞬間哈洛特的劍和亨赫德的角激烈碰撞而來的聲音。

勝負已定,與剛才不同,懷著苦痛的神色的亨赫德的悲鳴以及從根部切斷的作爲自身象征的角。

「似乎這家夥的角是鍛冶屋都在收集的是吧。雖說是微不足道的小錢去把它回收起來。」

「……」

被場面震懾,全員噤聲不語。

苦悶地呻吟著亨赫德,哈洛特連一瞥都沒有給予,單純只是因爲一開始它就不存在與哈洛特眼裏的緣故。

不過雖是相當令它痛苦的一擊卻並不是什麽致命傷。亨赫德向彎曲的四肢注入氣力站起來了。

它的眼睛裏充滿了怒火。憤怒的嚎叫3次的凶猛的衝撞過來。

「那、那個是!?」

士兵中的一人發現亨赫德的變化而音調升高。巨大得像是要環繞在周圍,其表面出現黃金色的光。

那是魔法陣。

可以使用魔法的monster大致上分爲2個種類。不是先天就長于使用魔法的種族,就是各種各樣的種族當中爲了變得更加強大,長長的成長過程中後天變得可以使用魔法的monster——這兩種之一。

這頭亨赫德是後者。證據就是擁有如此出類拔萃的力量。

咕嗚——地兩只前腿升騰起來,像是要將大地踏碎一般的氣勢踢擊地面。以那爲起點向著哈洛特一直線地割裂大地疾馳而來,地面揚起塵土。

『Grand Punisher』(遺憾的是grand、ground都是グランド,也可以猜成是地面執刑者,不過這裏還是正經點譯爲大執刑者好了)

Although it had an exaggerated name, this intermediate level magic was an earth system magic which would turn over the crust as though to trap and crush the target to death. It’s power was high but since the the attack was linear it would be easy to see through it and if some distance was taken, it wouldn’t be hard to evade it.

But against Grand Punisher, Harold charged from the front.

然後眼見土壁就衝擊而來在這之前躍起。左右兩腿分別交替踢擊著從兩側襲來的土壁,就如同在空中疾馳一般奔走。

衝破大概10米左右的距離的哈洛特最後高高躍起。足以俯視亨赫德巨體那樣程度的高度。

吧唧吧唧地、哈洛特手握之劍纏繞著雷電。

「胡鬧就到此爲止吧。」

讓人産生刀身也許發光了的錯覺程度的纏繞著電氣的那把劍,哈洛特沒有絲毫迷茫揮了下去。

「『雷鳥』」

霎時,與炸裂聲一起劍放出的雷之巨鳥像是要將亨赫德吞噬一般襲擊過來。

寄宿著如同要把看見之人的眼睛燒盡一般的熱量的雷鳥刺穿了那個巨體。

哈洛特翩然落地,隨即亨赫德姿勢崩塌轟然倒地。巨體全身上下都是燒傷和炭化的痕迹,各處焦煙升騰。

保持著橫臥的姿態抽搐了一下,亨赫德的生命活動完全停止了。

「這樣這裏就沒什麽事了。趕緊收拾好。」

毫發無傷,一汗未落就將強大的monster幹掉的哈洛特把這當成理所當然的樣子回到了馬車上。像是在說角的回收和屍體的處理就交給你們了一樣。

啪嘡地關上馬車門的哈洛特的身姿消失與視野,籠罩在他們身邊的氣氛終于緩和下來。不謀而合的一齊大大的吐了一口氣。

「1班去回收角,其余的班去處理屍體。利索的幹起活來!對于麻煩了哈洛特大人動手的我們來說,正是恰如其分的工作啊!」

爲了讓遲緩下來的氣氛繃緊,隊長風馳電掣地嚇著命令。被下達相對輕松的工作的第1班的新兵尚未完全相信自己眼睛所看見的光景,向前輩詢問道。

「哈洛特大人是那樣強大的嗎?」

「是啊,說起來你是第一次看見呐」

那樣的話看見剛才的光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也是無可奈何啊,被訊問的士兵阿裏亞斯苦笑起來。

「大約3年以前哈洛特大人便即自願前往討伐遠征。那個時候就有了相當的實力了,現在的話就像你看到的那樣啊」

「但是沒關系嘛?即便再怎麽強他也是斯托克斯家的嫡子萬一受傷了的話……」

「嘛、包括隊長不知多少人會人頭落地的吧。物理上的」

一邊作出砍頭的姿勢一邊這樣說道。

滿不在乎的語氣和內裏的內容完全不相符啊,新兵的後背僵硬起來。

「這不是完全不是沒關系不是嘛。」

「並不是這樣啦。總有一天你也會明白的。」

不必怯懦也無需不安的如此斷言,阿裏亞斯輕拍起新兵的後背。

當初哈洛特表明參加遠征的意願之時雙親也面露難色。對于溺愛兒子的父母來說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在眼前稍微展示用劍之道魔法之器,就降下來應允的許可。迷戀憧憬他優秀的才能的同時,向外人展示這份英勇的話斯托克斯家的名聲也會高漲的吧——含有這樣的考慮。

就這樣哈洛特遠征的同行的許可下達了,最初與monster戰鬥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剛開始的時候苦戰也有過絕不算小的傷也受過。

不過哈洛特把受傷的事情向雙親瞞了下來。嚴重的時候骨頭裂開這樣的傷也受過。與此無關地就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一如平常行動舉止。數日後前往皇領傷好之前是不會回來的。

其中意味著的准確的心事除了哈洛特以爲其他人是根本無法得知的吧,在這背後有著得到救助的生命。

原本,討伐遠征就是與危險相伴于左右的。雖然像這次遇到的亨赫德這樣的強敵很少見,但是在戰鬥中身受重傷甚至死掉也絕不算什麽稀奇的事情。

不過,哈洛特同行的這次遠征重傷者急劇減少,死者至今爲止一人都沒有出現。

哈洛特把大多的monster打倒也是一部分的原因不過,他一邊在言語上否定著士兵們一邊卻在保護著士兵這也是相當重要的因素。致使骨頭裂開的傷也是在庇護就要被monster殺死的士兵的時候承受的。

這次也是在那以上的時間消耗會出現負傷者的可能性很高,如此判斷才會出手這件事是昭然如揭的。

這份關懷令他們有些高興,然後也有些後悔。

被自己這些人不保護不行的哈洛特反過來保護了。而且他還是個孩子啊。

因此有很多士兵揚言總有一天要變得能夠保護哈洛特那般強大。以此爲訓練的動機的大有人在。

(與這周邊出沒的monster的戰鬥經驗積累好了。可以的話想要遠征到更遠更遠的地方,要是沒有出現負傷者的話,越是山野之地遭遇之前尚未遇見的monster的可能性越大,真想早一點獲取數據(data)啊)

即使是這樣說的哈洛特,其行動原理是高效率的賺取爲了在各種各樣事件中幸存下來的經驗值,除此之外兼顧救助士兵們的生命。

順帶一提隱藏自己的傷情是因爲暴露給雙親的話恐怕會禁止再遠征同行。

像這種感覺的,在各種各樣的事情各種各樣的人們感覺的差異的重疊之中,走過的3年間給哈洛特帶來了巨大的變化。

其中最大的變化是戰鬥能力的提升和精神層面的成長。拜持續拼死戰鬥所賜,現在獨自與複數的monster對峙也可以毫無恐懼與之交戰,並兵不血刃將之盡數屠戮。(處亂不驚毫發無傷)

由于太過英勇地投身于戰鬥,在領民間成爲了戰鬥狂(berserker)一般的恐怖象征。

即便如此也有一個,不是哈洛特自己而是其周圍引起的變化。造成這個變化的最大功勞者是佑•皇。他的盡心盡力使得LP農法終于可以搬到台面上,在附近都已經實施了。

往返2周的遠征結束回到斯托克斯的宅邸的哈洛特就像是治愈疲勞的時間都很可惜一樣跟隨佑一同乘坐馬車飛奔至皇領。對此,對雙親用迷戀著繪裏香來蒙混過去。

這個婚約解除的時候,那兩人會有怎樣的表情一想起來胃就難受起來,隨他去吧順其自然好了。

「交涉情況怎麽樣了?」

「事情進展很順利。快要就可以開始正式的普及作業了」

對著板著臉的哈洛特,佑笑容滿面地回答道。事情進展順利,也就是說一如計劃當中的那樣,斯托克斯家對眼前握有的利權感到滿意。

所謂利權是指,在使用LP農法之際,與農戶之間的契約金予以免除且使用費予以削減,其後依據收貨量返還相應數額的應繳納稅金的一部分給斯托克斯家——這樣的事情。

這樣斯托克斯領的農戶就會以更少的負擔來推行LP農法。更短周期就能收獲的LP農法盛行起來的話,比起其他領地其他國家就更加有利了。相對的收益的上升使得拖欠斯托克斯家賦以的重稅得以能夠支付得了。

對于海登來說,應該是判斷沒有強行對LP農法的實權出手的必要性,因爲什麽事都不用做稅收就自然而然的上升了。權利的共有化等到哈洛特和繪裏香正式結婚之後來推進也不遲。

「至今爲止事情簡單的就好好地進展了啊」

雖然作爲策劃的主謀者不太好說,我的父親真是作出了相當無謀的選擇啊——如此歎息道。

「伊月給你有傳話」

「又是比試嗎?」

「啊哈哈,嘛,慣例的那個也有就是了但是,這次還有一件事呢。德爾菲特那裏舉行的鬥技大會不去參加嗎?——這樣說著的邀請哦」

聽到德爾菲特、還有鬥技大會這樣的詞句想起來了。在《Brave Hearts》的原作中德爾菲特的鬥技大會獲得優勝的那個事件(event)。

(那是人類的敵對角色普通做法那種的。又不是要真的相互厮殺……)

那就意味著那是新的獲取對人作戰經驗的絕佳機會。對于現在的哈洛特來說那就是引誘自己最佳的餌食。

「……有趣。那就參加好了。」

就這樣哈洛特的鬥技大會的出場就決定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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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四 9月 30, 2021 10:23 pm

第24話

反正也不是煩惱了很久才做出來的決斷、街頭巷尾流傳著的哈洛特變成戰鬥狂的傳聞也未必是錯的。

雖然危險性很低、但是對戰鬥這個概念的抵抗變得越來越薄弱。可那是因爲如果不這樣的話是活不下來了、以結果來說變成戰鬥狂這件事是不可置疑的。

「話說回來你身體方面沒什麽問題嗎?我聽說你在這次的遠征裏和一個巨大的角頭獸(horn head)戰鬥了」

「又是那件事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打從討伐遠征回來之後每次見面都在這麽問、從哈洛特的聲音裏可以聽出他是打心底覺得對方很煩。

但是從佑、于其說從皇家的角度來看、以前本以爲哈洛特來訪、但他竟然負著重傷到來。遭遇到這種事情、即使知道哈洛特很強但還是會擔心。更何況明明是那樣的重傷、哈洛特竟然想用「擦傷」這種借口糊弄過去、這使佑更加擔心。

特別是繪裏香、表面上說些什麽「這是哈洛特大人自己做出的選擇」和想要尊重本人的意願、並沒有表現的非常的擔心。但是自從那日起、繪裏香就開始練習治愈魔法了。所以她實際上是處于一種非常坐立不安的心境。

在繪裏香的治愈魔法開始成型的時候、哈洛特也開始不再受傷了。從結果來說繪裏香從來沒有治療過哈洛特的傷。但即使如此、繪裏香還是從來沒有怠慢過、日日鑽研如何將治愈魔法的效果提高、這應該是她對哈洛特的奉獻的真心的表示吧。雖然哈洛特一直沒有發現她的苦心。

「你認爲我輸給一只只是長得大一點的雜魚嗎?你還是先想一想再說話吧」

「以哈洛特君年齡段的人會這麽說、本身就是讓人驚訝的一件事哦」

「你這家夥的兒子這種程度的角頭獸啊」

對最近滿十六歲的伊月獨自打倒了一只角頭獸應該也沒什麽難度。他是在哈洛特同年代唯一一個實力與哈洛特不相伯中的對手。

這對伊月來說也是一樣的、也正因如此兩人經常切磋、保持著互相競爭的關系。

他伊月在原作裏只是被表記爲兄長、連名字都沒有登場過。即使如此他還會非常強。恐怕還有很多跟伊月一樣、哈洛特還不知道的強敵吧。

壓倒性有利的原作知識也說不定在那裏會成爲絆腳石、在現在這個階段有了這樣的認識對哈洛特來說已經算不錯了。

這麽想的話、不惜冒著高風險跟皇家搞好關系似乎是正確的選擇、哈洛特是這麽想的。

最重要的懸而未決的事項、與繪裏香的關系自從三年前起、一點進展都沒有。非常明顯的與她保持距離、對話也保持在最小限度。

像婚約者之類應有的事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這樣子立旗(flag)什麽的才不可能發生呢——)

一不小心就會呵呵呵的笑出來一樣、故事正在朝著哈洛特預謀的方向發展。

在皇家的領地裏發生的正在擴大瘴氣、這個狀況不允許有任何大意。但這件事必須等主人公一行人來解決、所以哈洛特沒有辦法出手。即使如此因爲抵抗藥和投入的試驗版LP農場、狀況比原作要好上許多這件事是不可置疑的。

雖然是這麽說、絕對不能大意。如果思考即將發生的事情的話、問題還是堆積如山、離原作開始還有五年。在可能的範圍下、將死亡flag的芽給驅除掉才行!哈洛特從新地如此決意。


在一個一邊二十米左右、用石頭打造的正方形的擂台上、兩人的劍激烈的交錯著。

其中一個少年已經過了成長期、應該稱之爲青年了吧。將近一米八的身高、有這混了些茶發的黑發男性。他那平常會被評價爲溫柔、好青年的臉露出了非常嚴峻的表情。

這個青年的對手是一個個頭比他小、大約一米六左右的特征是有著深紅色眼睛的少年。他那比青年還要深、還要濃厚的黑發跟隨著少年激烈的動作、正在搖擺著。與他激烈的行動相反、孕育著冷靜的銳利的目光看穿了對方的劍術。

關系非常親密的兩人在有時見面的時候、經常就會像這樣爲了確認互相的成長、用劍來交手。(譯:有些語死:這句話就是說兩人很少見面、但是見面時經常對打)

「哈、哈……嗯、這種程度的話、參加大會應該沒有什麽問題吧」

離開了哈洛特的劍的攻擊範圍內、伊月一邊調整呼吸、一邊放下了劍。

「我才沒有會被你這家夥擔心的理由」

「實力方面的確是這樣。但是在使用模型刀這點上沒有什麽問題真是太好了」

「不要小看我。我還沒有貧弱到拿起這種程度的重量就會叫苦」

同年代的出場者大概擋得住哈洛特的劍的人基本上應該沒有吧、伊月是這麽認爲的。

如果硬要說有問題的話主要是看哈洛特能不能對對手手下留情這一點、但看見哈洛特有著如此技術、這樣的擔心也是杞人憂天。

「那麽今天差不多就到這裏吧。因爲預計明天早上出發嘛」

(又是馬車啊——。德爾菲特因爲是附近所以沒辦法、但是好想做飛船(譯:原文是空船、但是飛船說起來暢順點)啊)

飛船是在遊戲裏登場的、有著像船一樣的外表、木質的可以在天空飛翔的交通工具。與海上航行的船不一樣、船身的兩側長著像翅膀一樣的東西、桅杆(mat)和船尾都裝著螺旋槳(propeller)。

重視設計的幻想感爆表的交通工具。但同時、那樣的外形能不能安穩的飛行還不清楚。

動力應該可以說使用『結晶』這種打倒怪物就會掉落的礦石、應該無法從科學和物理的角度來說明這件事吧。

順便說一下結晶在調和的時候、在制作和強化武器或防具的時候是非常有用的。

「啊啊、還有在大會上的登錄出場的名字要不要改一下?出場的人大部分都是市井之徒、要是在那種地方出現的話、你的父母不會不高興嗎」

「誰知道呢。說不定會『把那些劣等種給我打垮!』這樣高興的大喊」

不管怎麽說、他們都不會有些什麽正常的反應。

要是這樣的話、改個名字隱藏身份的話、即使雙親知道大賽的優勝者的名字的時候、也不會變成麻煩事吧。

「隨便用個假名」

「那麽一邊旅行、一邊想吧」

之後、哈洛特以『Mr.羅德(lord)』這種讓人質疑伊月給人命名的品味的名字站在了大賽的舞台上。

在完全不知道這樣的未來正在等待他的哈洛特、災難不僅僅只有這些。

在數日的旅行到達尾聲的時候、到達德爾菲特的當天晚上。

爲了准備第二天就會開始的大會、在他們將要住宿的旅館入住,然後被伊月拉出去、帶到了一個飯店去吃晚飯。但不知道爲什麽在那裏、哈洛特看見了繪裏香。

下意識身體就硬直了。

「不好意思繪裏香、我們來晚了一些」

完全沒有在意僵硬了的哈洛特、伊月龍華端坐在了繪裏香在了桌子後面。就像要求說明一樣瞪著哈洛特與繪裏香、但繪裏香比他早一步說出了忠告。

「兄長大人、我可是聽說我們兩人一起吃飯才來的哦?」

「的確如此、『有時間要不要兩個人一起去吃飯?』我的確是這麽問的」

「……的確是這樣」


察覺到了伊月的計謀的繪裏香呆呆地低語道。

簡單來說伊月是以「要不要(和哈洛特)兩個人一起去吃飯」的意思邀請繪裏香去的、只是有預謀的省略掉了括號中的四個字、使繪裏香誤會。

「要是我同席會打擾你們的話、要不我先走了?」

「留在這」「請您留下」

哈洛特和繪裏香的聲音重合在一起。

如果現在伊月現在離開的話、哈洛特必須和繪裏香面對面的一起吃飯。說白了這打根本就是地獄。

對繪裏香來說這不是一件討厭的事情。但是她知道哈洛特想要疏遠自己、不想給哈洛特添麻煩、這個思想占大部分。

但就算這麽說、現在飯局裏坐下、之後看到別人的臉就回去、這種失禮的事繪裏香還是無法做到。即使這是因爲自己被別人設計也是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考慮到自己妹妹的性格、伊月的臉上只有早就料到這樣的表情。

「……爲什麽這個家夥會在德爾菲特?」

「爲了以防你在鬥技大賽上受傷、所以想帶一個能用治愈魔法的人同行。但是偶然家裏的人大家都有別的事、所以沒辦法只好請繪裏香了」

真的是偶然嗎、這件事非常的可疑。

同樣被騙的繪裏香沒有反駁、從這點看來似乎這件事是事實、但是總覺得有些什麽。哈洛特認爲這是被人設計而形成的狀況。

「我才不會受傷呢」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譯:原文是指「有備不擔心」但說實話聽起來不舒服所以改了改);沒聽過這樣的谶語嗎?所以我才叫上了繪裏香」

「我可是聽說不會與哈洛特大人有需要以上的接觸」

「互相見個面這種程度是必要的、我是這麽判斷的。這樣的話要是出什麽事情的時候、便能跟順暢的行動、不是嗎?」

要是被這麽說了的話那就沒辦法了、繪裏香也沒有接一句話了。

結果被伊月給算計、三人一起吃的晚飯。在那之間、哈洛特和繪裏香之間始終沒有産生對話。要不是伊月擔任中介的話、兩人從始至終大概一句都不會說吧。

這種對哈洛特來說簡直就是折磨的感覺、持續了一個小時以上。

在吃完午飯的時候、哈洛特的精神已近達到了疲憊的頂點。在吃完晚飯之後、哈洛特以搖搖晃晃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本來繪裏香還想念一念伊月的、但是不知道伊月是不是察覺了妹妹的這種想法、似乎和哈洛特一起回去了,已經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雖然多虧了哥哥的計劃、繪裏香很高興、很久沒和哈洛特待在一起這麽久了。但是在那之上、她害怕給哈洛特添了麻煩。本來繪裏香打算除非哈洛特受傷、要不絕對不會讓哈洛特知道自己來鬥技大會了。

結果竟然是這樣。

這次只好多花點時間、給伊月嚴重注意一下是好、一邊這麽想著、繪裏香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雖然和哈洛特同一家旅館但是因爲不是同一層樓、所以不用擔心會和哈洛特不小心碰見。

打開自己房間的門之後、繪裏香發現侑乃和平時一樣、沒有什麽存在感的歡迎繪裏香。

「歡迎回來繪裏香大人~。看起來您相當的累啊~」

「你看到了啊」

「不要看我這樣、但我還是您的護衛哦~。伊月大人和哈洛特大人都比我強所以並不是很理解我的存在意義就是了~」

跟強弱無關、繪裏香需要一個護衛;但是繪裏香也不是不懂侑乃想要說什麽。那兩個人頻繁的交手所以測量兩人實力的機會也不少。但是最近因爲動作太快所以看不清楚的事情越來越多了。

特別是哈洛特的讓人懷疑是不是瞬間移動一樣的速度。可以對付這種攻擊的伊月也不尋常。

「話說回來您有和哈洛特大人提前關于柯雷特大人的事嗎~?」

侑乃說出了白天偶然在街上遇到的少女的名字。

柯雷特•阿梅萊路。

因爲各種情況本應該形式上母女倆都已經被殺掉的她、爲什麽會在德爾菲特。根據時期來考慮、大概是來參觀鬥技大賽的吧。

「不、我瞞過去了」

「果然還是說不出去啊~」

「啊啊、我們本來不應該知道她還活著這件事的」

要是讓哈洛特知道皇家的人知道柯雷特和她的母親克拉拉還活著的話、會招來沒有必要的猜疑心。

哈洛特即使背負汙名也打算保護阿梅萊路母子。絕對不能玷汙他這個想法。

不知道什麽時候、等哈洛特自己告訴大家這個秘密之前絕對不能觸碰這件事。

但即使如此、繪裏香也無法什麽都不說。

所以繪裏香當時才對柯雷特那麽說了。

下次見面的時候、希望和你能成爲朋友。

繪裏香看見柯雷特的時候感覺到了一件事。那便是她不是一個可以成爲哈洛特的同伴的人。

柯雷特應該也知道。在危機中感受到的哈洛特的強大與溫柔。因爲那樣的他才得救、現在也還在被他保護著。

與她再會的時候哈洛特不得不把秘密給公開出來。到那個時候、在和她正式的做朋友吧、繪裏香是這麽想的。

一定能成爲很要好的朋友。

「今天可以休息了。侑乃、你也回你的房間去吧」

「明白了~。晚安、繪裏香大人~」

「啊啊、晚安」

侑乃離開房間之後、繪裏香換成了睡衣、滅掉了房間裏頭的燈光、然後躲進了床上。與平常的被褥不同、這是繪裏香不習慣的彈簧的觸感。

與皇家府邸的床比起來、無法安心的睡覺。

因爲沒有辦法好好地睡覺、所以繪裏香繼續思考剛才在想的事情。

如果和柯雷特再會之後成爲了朋友、到時候柯雷特說不定也會被哈洛特深深地吸引著。

婚約者這個身份只不過是暫定的。哈洛特打算廢棄這個婚約的事她早就知道了。

要是這樣的話、柯雷特便會成爲她的情敵。

要是平常的話、說不定自己會嫉妒。但是不可思議的是、繪裏香非常地冷靜。

也不是感到如果是戀愛方面的話、這會對自己有利。

柯雷特會成爲情敵。這也不錯、繪裏香會這麽想。

這些年繪裏香有了自己仰慕哈洛特的自覺。如果可以的話、她非常希望這個初戀會有成果。

但是繪裏香心中有比自己戀愛的心還要重要的事情。那便是她不管如何都希望自己喜歡的人能得到幸福。

所以繪裏香希望哈洛特可以選擇和自己喜歡的人結合。即使那個人不是自己也行。

如果自己的戀情破損了的話、自己一定會哭。因爲自己對哈洛特的戀慕是真心的。

即使如此、如果哈洛特要和其他人結婚的話、自己也會用晴朗的笑容、打從心底祝福哈洛特。這是繪裏香毫無虛假的想法。

成爲哈洛特的伴侶不是唯一一個可以支撐他的道路。

(所以我很期待哈洛特可以與她再會)

沐浴在從窗戶引進來了月光、繪裏香非常的平穩地對著未來的朋友做出了一個微笑。

輝煌的月光照亮這夜空、這是繪裏香聯想到了柯雷特鮮豔的金發。一邊這麽想著、繪裏香一邊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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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四 9月 30, 2021 10:30 pm

第25話

「哈啊~啊,爲什麽這種時間還不得不要我去巡視啊」

聖王騎士團都穿著雕刻著模仿了黑曜石的黑色翅膀和銀色的劍的標志的甲胄,一個20歲多的男人,一邊大口打開哈欠一邊倦怠地說出了那樣的話。

他對跟著的明顯沒有幹勁的部下進行著斥責。

「工作就是這樣不要發牢騷,小分隊隊長。我也是不想這麽早就去巡視啊。」

現在的時間是早上5點過一點點。更進一步說,巡視是從日出,也就是早上4點開始的。

其理由是在已經開張了的商店之中。特別是經營酒類的店鋪特別興隆。

一年一度,持續3天的比武大會的期間,幾乎所有的漁夫都會休息,他們從大白天就開始舉行讓氣氛熱烈起來,騷動擴散開來的喝酒大會。

因此城裏充滿了醉漢,爭吵也經常發生,治安也稍稍變壞了。這是作爲威懾力和事件的對應的巡回。

「我想起來不要因爲是祭典就吵鬧起來了啊」

「一邊喝酒一邊談怎麽樣?」

部下極其自然地攀著自己的長官,分隊長寇迪的肩膀進入了居酒屋。

他能對自己的上司也能完全使用這種隨意的語氣和態度是他人品的。這並不是因爲他對寇迪沒有敬意。

「啤酒在叫我」

「不要突然一本正經地說些白癡話啊」

寇迪的部下硬是把他領回了巡視路線上。

寇迪目送著遠去的居酒屋。東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哈…… 看樣子周圍的這群家夥們還要繼續喝3天嗎?……」

「話雖如此,分隊長酒量不是很弱嗎」

並且糾纏著喝酒很煩人,部下一致向他提出申訴。

「我才不是喜歡喝酒呢。我只是喜歡喝醉」

寇迪喝酒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只要能喝醉什麽都行,他殷切地說著。

廉價的不好喝的酒不斷被灌下去,到頭來被互相勸酒卷進來並非偶然的事。

兩人在這樣無聊的談話中,前方道路突然出現了宛如割裂般的聲音。並且聽到了女性的悲鳴和巨大的噪音。

互相之間面面相觑,哪邊都沒有啊,這樣歎了一口氣道。

「好像是工作時間呢」

「真的是……完全不能開心地喝酒呢」

「雖然分隊長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閉嘴。來吧,羅賓,必須在演變成嚴重的事態之前把事態控制住」

一邊說著一邊向發出聲音的地方跑去。推開人牆確認路邊轉角處到底發生了什麽。

背後還在說些什麽……等等把嘟囔著什麽的羅賓和羅賓森無視吧。

「不好意思,請讓一讓」

「啊嗯?是來處理這件事的嗎!? 」

一個強壯的大海男兒轉向後面,跟在寇迪後並抱怨著的羅賓森看到他的臉說不出話來。

身高高達190厘米,有著肌肉發達的身軀,並且有著漁夫特有的淺黑色的皮膚。淺墨色的三白眼,加上好像是在威脅對方的凶惡的樣子。比那邊的怪物還要恐怖。

羅賓森本人性格溫和。是所謂的外表吃虧的那一類人。

但是那是作爲騎士的優勢,有作用的情況也不少。膽小的敵人只要瞄一眼就膽怯了,今天的場面也是自然地就被打開了。

這次就起了效果。由于注意到了羅賓森的存在,圍在一起的人紛紛避開。

「真的是有羅賓在就順暢多了」

「誇獎的話我就收下吧」

就這樣,寇迪和羅賓森到達了人牆的中心,那裏是一個少年和大人,並且店前的水瓶那,有一個一邊用上半身,一邊用腳吧嗒吧嗒地不斷掙紮著的人。

寇迪他們到達的時候不是很理解情況,少年把套在水瓶裏的男人拉了出來。少年俯視著全身濕透的四肢無意識地抽搐的男人說道。

「怎麽樣,稍稍喝醉的感覺?」

拼命呼吸的男人根本沒有回答的余地,與之代替的是另一個男人反唇相譏。

「混蛋,你在做什麽!」

「看了也不知道嗎?你這家夥看來也是人事不醒啊,你也想洗一次冷水澡嗎?嘛,不過要是沒有清醒的話就沒有意思就是了」

「隨你喜歡怎麽說……!即使是小孩也不可饒恕!」

多少有些喝醉了的男人打算跑過去用右臂毆打那個少年。

寇迪雖然知道這個距離來不及了,但還是爲了阻止那個男人跑了過去,然後他捕捉到了。

少年的瞳孔底部像冰一樣寒冷。

要傷害自己的男人到了面前,少年卻對那個敵人好不關心,更別說是抱有敵意。正是由于這個時間的停留。從那個男人背後極速接近的寇迪的視野看到了。

在這個情況下不是孩子能夠擁有的思考的冷靜和視野的寬廣。

他和少年的眼神交彙了。在那個瞬間,少年毫無感情的眼神流露出驚愕,然後是警戒的神色。

但那也是瞬間發生的事情。少年從男人大揮大掄的拳頭中鑽了進去並且用手肘強烈地打擊胸口。

男人的膝蓋彎了那也就夠了。周圍的人們向崩落似的男人的對面的少年鼓掌喝彩,向寇迪露出嚴厲的視線。

一連串的行動是考慮了寇迪的存在。

(難道是察覺到了我的強大嗎?就那麽一瞬間不到的視線交彙?)

寇迪由于沒有幹勁並且討厭規則而將實力隱藏起來的影響,甘願處于分隊長的地位,其戰鬥能力在騎士團中也是數一數二的。被視爲可以和文森特•範•威斯特魯弗奧魯特相互抗爭的下任團長的有力競爭者。

如果被他的強大所震驚,由于他的介入而警戒的少年的反應也就是可以理解的了。

(擁有將那麽大的男人一擊打倒的實力和那雙注意觀察的眼睛都是值得吃驚的)

可以看見對手的強度,對處于自己之上還是之下有正確的認識,這也要求相當的力量。看起來少年本身也是相當的實力者呢。

要解除現在還盯著這邊的少年的警戒心。然後寇迪兩手上舉,臉上帶著疲累的笑容。

「呀,你的本事真漂亮啊。哥哥我非常吃驚」

哈哈哈笑著的姿態非常可疑。但是少年判斷出寇迪不想與之交戰的氣場,于是少年放松了警惕下來。

「雖說不好意思,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嗎?我們才趕到還沒能把握狀況」

「只是醉漢們全都聚在一起。在裏面有一個人突然向我的人飛奔過來,所以處理了」

「原來如此,那真是一個有藝術性的處理。就不開玩笑了」

想起從水瓶裏長出來的腳就笑翻了。以後會成爲酒席上的笑話吧。

少年已經把話說完打算離開。

「哎呀,等等、等等!不是受傷了嗎?皮外傷受黴菌感染也是大麻煩啊」

「只是做准備運動也沒有的家夥的對手罷了。沒有問題」

「真的嗎?不要太天真,疼痛會移動到身體的各個角落的……」

「啰嗦。如果想要知道事情經過的話就問看熱鬧的人啊。還是說想要浪費我的時間嗎?」

「哎呀,暴露了嗎?」

說真的狀況是把握了2成。剩下的是在意少年的身份,將會話往那方面引導但是無疾而終。

「分隊長,這群人怎麽辦?」

「啊,是呢。等一段時間就恢複了吧……」

羅賓森收到指示飛奔而去。寇迪思考著黑發少年的事情。

那種洞察力和舉止,在寇迪這樣的實力者面前也好不膽怯的魄力。

那是如果沒有實戰經驗就無法學到的力量。

看樣子的話大概是12,3歲,到底是在哪裏積累了這樣的經驗的呢。

(需要注意的地方有很多,首先應該關注比武大會嗎。看來會看到有趣的東西呢)

准備運動也沒有的話也就是說在今天的比武大會出場的可能性很高。第一天是13歲以下的部門召開的,考慮年齡的話也是完全恰當的。

從這份他認爲很無聊的工作中,意外得到了些微的快樂。少年的名字仍然記憶猶新,這麽說當時忘記問名字的是寇迪。





(焦躁啊!真的很焦躁啊!爲什麽寇迪在!? )

從群衆中逃跑了,不如說實際上哈洛特逃了出來在沒有人的小巷子裏抱著頭。

其原因是剛剛遇到的寇迪。正如哈洛特所知道的名字一樣,他也是在遊戲中登場的角色。

彙集了流浪者的傭兵集團【弗列裏】的中心人物……但是時常出現在主人公的隊伍面前或共同戰鬥,或利用他們的好意的無法束縛的角色。嘛,基本上來說是個好人,雖然是偶爾幫忙參加戰鬥的角色。

原聖王國騎士團這樣的設定是知道的,雖然不會爲那身甲胄兒吃驚,但是沒想到會出現在這種場所。

日出同時開始的城市的喧囂,哈洛特醒來的時候是早上4點過左右。

他想著真吵啊,哪裏不忙呢,浮躁的空氣令他想到大學時候的學園祭,好像在邀請他走向街道一樣。

作爲輕微的運動在德魯菲特街上散步30分鍾,哈洛特漫無目的地在市場上徘徊,突然聽到了怒吼的聲音。把目光投向聲音的方向可以看到來到兩個男人互相抓著前襟爭執。扭打在一起的余波將整個桌子翻了過來。桌上的盤子和碟子在喧囂聲中被打碎了。

從早上開始就精力過剩啊,想想還是放棄勸說吧,這時候多管閑事還不如就當沒看見吧。

被推開的男人向哈洛特的方向倒下了。

雖然如此但並沒有什麽,避開繼續走就行了。

快要碰到了,哈洛特注意到自己的背後有一個小女孩,如果避開的話小女孩就會被壓傷。

因此在思考之前身體先行動了。失去平衡的男人掉落在水瓶中,用腳,同時用手腕抓住了打開的蓋子。沒有對抗浮在空中的男人的手段。

被哈洛特的諷刺煽動的另一個男人開始和他戰鬥了起來。這個時間點哈洛特已經是怎麽樣都隨便了的這種自暴自棄的心情。

差不多快要對這個口出狂言招仇恨的嘴巴放棄了。

寇迪注意到了隨便對待的哈洛特突然參加戰鬥造成的混亂。

由于這個原因失去了判斷力,一不小心用沒輕沒重的肘擊問候了。

(抱歉,稍微做過頭了,不知名的大叔哦)

想起昏倒的男人的姿態,在心裏說出謝罪的話,等到冷靜下來的時候注意到沒有特意從寇迪那裏逃離的必要。

而且原作中對寇迪和哈洛特的關系沒有描述。原作開始的時候,哈洛特是屬于騎士團的,寇迪已經建立了弗列裏。所屬期間可能會有可能性,但那也是一點點吧。

(但是,記住了臉的人今後會很輕松)

寇迪和萊納曾經同行過,應該可以入手主人公隊伍內部的情報源。這樣考慮的話,剛才的行動或許就太早了。

下次見面的時候,我想是否能夠抓住建立友好關系的線索呢?一邊打算一邊回旅館吃早飯。

到旅館前正好和出來的伊月遭遇了。

「早上好,哈洛特君,你去哪了呢?」

「會場的預習」

只是散步的時候順便去看了一下,沒有說謊。

到了舞台外意想不到地有點緊張。

「看起來幹勁滿滿啊,有想交給這樣的你的東西」

「那是什麽?」

伊月把紙包裹著的什麽遞了過去。

驚訝地把包裝打開。裏面的是可以將鼻子之上遮住的如同假面舞會一樣的面具。

「改變了名字出場幹脆將平時的面容也隱藏起來如何?」

「需要嗎!」

那是哈洛特全心全意的吐槽。這也許是從附身在這個身體開始最有力的一句話。

難怪最近伊月的角色好像越來越搞不懂了。剛相遇的時候本來還覺得是一本正經的妹控,實際上愛開奇怪的玩笑,那也許可以說是原作的繪裏香。

但是嚴肅的表情是准備好的東西,不如說不是愛開玩笑,天然的言辭也是值得懷疑的。昨晚哈洛特和繪裏香搶先的男人真的是我自己嗎?

作爲禮物的假面讓哈洛特覺得很疲憊,之後馬上得知了以Mr.羅德這個可疑點滿分的名字做的出場登陸。大會開始之前又與伊月起了爭執。

結果緊張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帶著無用的疲憊站在舞台之上。

會場的舞台被周圍觀衆熱情的視線和聲援包圍。感覺身體好想要被推開似的。

13歲以下的參加者集中到了崗亭,走出去一步就不能享受歡呼。

「對面是本名不詳的Mr.羅德君!」

自己的注冊名被叫到了,哈洛特君重重地踏上了舞台。說點題外話,在全體參加者使用的假名之中,哈洛特使用的假名是遠超他人的醒目。

出身是沒有暴露,但是引人注目反而起反效果了吧。

這樣一邊思考一邊將羞恥扼殺的哈洛特的臉好像是將全部的表情排除一樣的,無感情的臉。

像是要將所有來看比賽的人的視線集中起來的那個身影,走向那個相對年幼的少年的是不能想象的恐怖的存在。

然後,在比賽開始的時候。哈洛特發現了。

陽光照射下的金發比記憶中的還要長,現在已經可以綁成馬尾了,3年前救助的小女孩,還是小孩子的樣子。讓人感覺只有哈洛特知道5年後的身影,柯蕾特就在觀戰席上。

柯蕾特用栗色的眼瞳凝視著哈洛特。那個視線好像要逃離哈洛特的眼睛似的移開。


完全暴露了。驚訝地睜開了眼睛地柯蕾特的表情讓哈洛特確信到。如果有神存在的話,會是個讓人恨的心眼壞的神呢。

(啊,如果戴上了伊月准備的面具就好了……。說不定意外地有用。不是隱藏身份去掉笑容地最好的道具嗎)

陷入了危機的哈洛特嘗試試圖逃避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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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五 10月 01, 2021 8:02 am

第26話

即使被帶著熱氣的擁擠人群不斷衝撞著,他仍然分開人群前進。

邊對周圍的人說著「抱歉」、「不好意思」,邊以敏捷的身法走位前進,他轉眼就到達了觀衆席的最前列。

「啊,看來是趕上了啊。把工作交給部下們也有了相應的價值了啊。」

撫摸著下巴的拉渣胡的寇迪看著站在舞台上的黑發少年如此說道。

寇迪的小隊被命令進行街上的巡邏警戒工作。他把這些工作推給了羅賓森爲首的部下三人,爲了觀看這鬥技而溜了出來。

現在部下們大概正一邊恨恨地發著牢騷,一邊完成工作吧。之後碰到的時候會變成向這邊發牢騷的情況,但現在先忘記那些事情,優先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吧。

在視野良好的位子上看了數回合無趣的比試後,目標的少年終于出現在了舞台上。

他穿著優質皮革縫制而成的服裝,從顔色上判斷,左腕上穿著的手甲也使用材質也與一般的青銅不同。

(那些裝備比下等的騎士《我們》穿的還要好啊。是哪裏的貴族大人嗎?)

CALL NAME也是Mr.羅德這樣明顯的假名,從他的服裝來看,不太可能是一般的市民。

那樣的話,要把他勸誘到騎士團稍稍可能會有些棘手。但到底要不要勸誘他還是得根據實力,而這次寇迪就是爲了看清他的實力才來到這裏的。

也就是說,這次是爲了搜羅有可能肩負起未來的騎士團的人才這樣崇高的名義而前來觀戰的,絕對不是爲了偷懶。

——他甚至已經爲了萬一的時候准備好了這樣的歪理。這樣的話就能高枕無憂的集中精神觀看少年的比試了。

「讓我拜見一下你的本領吧……呐?」

可是,寇迪的這句話尚未落地,比試就結束了。緊接著「開始!」的這一聲裁判聲,一步拉近了彼此距離的羅德打飛了對方的劍,在下一瞬間刺出了劍尖。

算時間的話,是連三秒都不到的電光火石般的比試。對戰的那個少年的眼瞳縮成了一個點也是沒辦法的吧。

除此之外,像是要射殺對手一樣的視線可能比停在眼前的模擬刀更讓人産生恐懼感。

被羅德散發著殺氣的氣場給吞噬,對戰對手用顫抖的聲音投降了。

對于這在一瞬之間就決出的勝負,至今爲止一直歡騰著的觀衆們甚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吵鬧了起來。

而羅德完全沒有在意周圍人滿滿的困惑,直接離場了。

「……餵、餵、這下子不是發現了真正的人才了嗎?」

這種大會的參賽者參差不齊,現在的對戰對手也擁有相應的實力的吧,但再怎麽說也是符合那個年齡的水准。

也就是說,值得關注的並不是勝利了這一點,真正讓人感到驚訝的是速度。恐怕對手的感覺是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輸了吧。

單純以速度而言的話,與現在管理的部下們比起來,也是羅德完全占了上風。

被數千名觀衆包圍也沒有一絲動搖,以沒有任何多余的、非常流暢的動作壓制了對手。在心、體、技方面雖然還只是一個未成熟的孩子,但羅德能在這樣的狀況下還能發揮那樣的身體性能,實在是做的很漂亮。

如果讓這樣的才能淹沒于市井,那就真的是太浪費了。

這樣的想法可能是隸屬于騎士團人士的自我主義也說不定,但對于寇迪來說,如果能增加優秀的人才的話那是再好不過了。即使去勸誘了,是否進入騎士團的決定權仍然在對方的手裏,但寇迪並沒有會顧慮這種事情的可敬的性格。

(這樣的話帶上劍锷會比較好一點吧。但是……)

在剛才的一戰裏,寇迪從羅德那裏感受到了某種氣氛。那是種就像是急著決出勝負一樣的,非常略微的,但又確實存在的焦躁感。

那可是今天早上,在一瞬間不到的時間內就看穿了這邊實力的羅德。他不可能察覺不到自己與對手之間的實力差距。當然,也沒有急于獲勝的理由吧。

也可能單純是寇迪搞錯了也說不定。

但如果並沒有搞錯的話,他顯示出來的那份焦躁究竟是朝向何人的呢?

這個疑問殘留在寇迪的胸口。





察覺到柯蕾特存在的哈洛特行動非常迅速,伴隨著比賽開始的裁判聲就展開了速攻,轉瞬之間就讓對手投降退場。

他回到了聚集著大會參賽者們的休息區,來回巡視著、開始尋找某個少年。

既然柯蕾特在這裏的話,他在這裏的可能性也很大——《Brave Hearts》的主人公、萊納。

問題是,他是與柯蕾特一樣的觀衆,還是參加了這個大會。最糟糕的情況下可能會在這個大會與其對戰。

拜托了,呆在觀衆席裏吧——哈洛特的這個願望,很遺憾的被打破了。

像是展現出天性的活力的、充滿了跳躍感的刺猬頭進入了哈洛特的視野。發色也和記憶中的一樣,是燃燒的火焰一般的紅色。

聽到呼喚萊納•格裏菲斯這一名字後,他以幹勁滿滿的樣子衝上了舞台。

確認到他的身影的哈洛特垂下了腦袋。這樣就能確定萊納是作爲選手參加大賽的。

(認真的嗎……?應該在碰到之前棄權嗎?)

在原作之中應該沒有這種展開。遊戲裏到達德爾菲特的時候,有一段萊納看到巨大的船只而感到驚訝的劇情。在那裏也說過「這是第一次到德爾菲特來」這樣的台詞。

到底是怎樣才會演變成參加鬥技大會的情況呢?完全搞不明白。

總而言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在他隨便想找一個棄權的理由時,忽然想到,這不是和今天早上的事情一樣了嗎。沒有深入思考,只因對方是原作的人物角色就反射性的回避。

重新考慮一下,萊納會對哈洛特見而生厭的主要原因是殺害了克拉拉以及遊戲中內的言行的關系。然後克拉拉的事件已經Clear了。

雖然措辭用語有點那個,但將來也還是會像至今爲止一樣,只會去做一些正經的事情,也就是說,完全沒有會被萊納討厭的因素。

不如說和他搞好關系才是上策。雖然哈洛特沒有要加入最爲危險的主人公隊伍的想法,但他能夠活用原作的知識從而提供一些能增強戰力的建議。如果變成了敵對關系的話,萊納根本不會願意聽從這些建議的吧。

考慮到這裏,大腦已經冷靜了大半。

話說回來,即使繪裏香與柯蕾特遇到了,兩人也是初次見面。只要哈洛特不在場,那麽過去的行動就不會暴露。

繪裏香也不是因爲自己喜歡才來接近哈洛特的,這次大會也是一個委婉的了解萊納與柯蕾特之間關系的好機會。

在現在這個時間點上確認萊納的強度的同時,還能爲了未來而保持聯系、在彼此之間構築友好的關系。

沒有必要坐視不理、眼睜睜地放跑這個機會。

確定了這個方針後,哈洛特將意識集中到了比試上。一眼望去,正好是萊納獲得了勝利的時候,他看起來非常高興地擺出了勝利的手勢。

再怎麽說他也是未來將要拯救世界的英雄。雖然要是在遊戲中的話他還只是1級,但也實在不認爲他會在這種地方輸掉。

雖說如此,首先還是應該坦率地祝福他吧,這樣就成爲對話的契機了吧。

(該怎麽開口呢?恭喜的話……那麽「這不是還挺能幹的嘛」這樣?感覺有些太了不起了。嗯,不激怒對方的說法)

就在哈洛特這麽思考的時候,萊納已經走過了他的眼前。爲了喊住萊納,哈洛特急忙說道。

「餵、那邊的紅頭發。」

從結果來說,選擇了錯誤的措辭。

保持著背靠牆壁,架著手腕的姿勢用非常盛氣淩人的語氣說了出來。

可是一旦說出口的話就沒辦法收回了。聽到「紅頭發」這個字眼的萊納停下了腳步。

「啊,是你!」

被叫住的萊納確認到哈洛特的身姿之後一下子靠了過來。

本來以爲他是在生氣,但在他的眼中沒有任何的怒氣,不知爲何還閃耀著光輝。

「呐、你是剛才那個速度非常快的人嗎?雖然看到了,但完全不能理解發生了什麽事!那個是怎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嗎?」

那股勁頭甚至讓主動搭話的哈洛特都不禁想要後退。原作裏萊納就是留有一些孩子氣的角色,而實際上是孩子的時候就更是如此了。

「只是訣竅也好,教教我吧!如果那也不行的話,告訴我平時都是怎樣鍛煉的也好!我也會負重跑步,但沒辦法做到像你一樣快啊。」

「首先把你那毫無用處開合的嘴巴給閉上。」

「啊、抱歉。說起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呢。我是萊納!」


萊納精神滿滿地伸出了右手。

猶豫了一瞬間後,哈洛特握住了那只手。

「……哈洛特。用你喜歡的方式稱呼我就好。」

「好!請多指教、哈洛特!」

萊納露出了沒有任何擔憂的笑容。在他心裏哈洛特已經是他的朋友了吧。萊納就是這樣的少年。

對于哈洛特來說,他也相當中意這一點。內心打著滿滿的算盤來接觸這樣純粹的少年讓哈洛特的良心稍稍有些發痛,但他還是無視了這一點。

「我看過你的戰鬥了,還挺能幹的啊。比起其他那些不入流的家夥要好上那麽一些啊。」

「嘿嘿,3Q——」

不管怎麽想,這些話都對其他的大會參加者的挑釁;理所當然的,周圍的人都對著他們投去了險峻的視線,而萊納完全沒有在意周圍的人,率直地因爲哈洛特的話而感到害羞。他似乎如同原作一樣,是不理解諷刺話語的笨蛋類型的孩子啊。

對于因說出口的話會強制的轉變成咒罵而感到煩惱的哈洛特的來說,這實在是相當令人感激的反應。

「但是我並沒有特意去教你的義務。如果想要知道的話,就與我戰鬥然後自己偷學吧——前提是你能不斷勝利直到遇見我的話。」

「還真敢說啊!哈洛特才是,在遇到我之前可不要輸了啊!」

「你以爲你是在對誰說話!就讓你知道我和你之間存在的猶如雲泥一般的實力差吧。」

「我期待著哦!那麽我們稍後再見吧!下次見面就是比試中了!」

先前那熱情的表情從臉上消失、轉而露出了一副好戰笑容的萊納,以及一如往常驕傲狂妄的哈洛特。好勝與無畏。

首先,這就是前哨戰了。

其他的參賽者遠遠圍住了這兩人瞪著他們。因爲兩人毫不在意除了對方以外的其他人,所以會被別人當做挑釁也是沒辦法的。

雖然沒想到會變成與萊納之間的戰鬥,但如果是主人公的話,應該會非常輕松地跨越這一關的吧。

「正因如此,才有一戰的價值。」

哈洛特看著還殘留著強有力握住的觸感的右手,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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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五 10月 01, 2021 8:03 am

第27話

在他胸中劃過的是,用言語難以表達的感情。最恰當的表達應該是,感慨頗深吧。

終于和身爲《Brave Hearts》的主人公萊納相遇了。如果按原作的話還要5年才能邂逅。

雖然完全是預想外,但和萊納構築了友好的關系,這充分證明了到此爲止自己的行動並不是錯誤的。

不由得嘴角上揚了。露出了一個非常邪惡的笑容。

目睹了那個表情的周圍的人們,仿佛惡寒來襲般一齊後退了。而完全把意識切換到萊納身上的哈洛特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狀況。

要怎樣才能取得信用呢?萊納現在時間點的實力是?是和原作同樣親近柯蕾特的關系嗎?

現在哈洛特的頭腦中擠滿了這樣的事。

實際上,理解到這裏是《Brave Hearts》的世界不久的時候,定下了回避自身的死亡flag方針的同時,哈洛特僅僅一次曾經想過,自己的行動真的有必要嗎?

雖然是直截了當的說法,但這個世界是創作出來的東西。

根據制作者制定出來的人物和命運交織而成的,結局已經決定了的故事。

故事必定有主人公。

然後主人公是有著主人公補正這樣的存在。

也可以說是制作者的意思的那個是,包括環境、周圍的趨勢,世界本身都是己方那樣驚人力量的總稱。理所當然遊戲中的萊納從它們當中得到了幫助。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即使再優秀充其量只有不滿10人的人類不可能拯救世界。

但是反過來說,只要有身爲主人公的萊納的話,人和世界都是他的己方。這個世界也一定會像那樣運轉才對。

所以哈洛特•斯托克斯這樣渺小的存在是否有想方設法竭盡全力的必要性就值得懷疑了。不做多余的事,趕緊從原作的表面舞台退場,做個無名的村民A這樣也許更能遠離危險。

就這樣直到迎來happy end爲止,像個配角一樣在世界的某個角落空等著也許更好不是嗎。

現在想來,那只是對自己的將來畏縮不前,想要抛開自己所理應擔當的角色的逃避吧。盡管如此沒有被那樣甜蜜的想法誘惑是因爲有了救助克拉拉的事實吧。

姑且不論是根據哈洛特的幫助,她才能跨越理應注定的死亡。

歸根結底,雖然這裏是酷似《Brave Hearts》這個遊戲的世界,但讓故事像原作一樣進行的修正力是不存在的。

這個假說正確的話,即使哈洛特逃走代替他的惡役也不會登場吧。故事就會缺少一部分。而那可能會對主人公的成長造成負面影響。

沒有像原作一樣成長的主人公沒能拯救世界,爲了避免那樣的事態哈洛特不斷的拘泥于原作。

(……但是反過來想的話,也有可能強化萊納呢)

淨是留意的負面影響實際上在和萊納碰面之前都沒想過,越過原作把積攢的經驗,或是對敵人有效的戰術教給萊納也許可以讓他變得比原作還強。

隱藏著那樣的企圖,哈洛特等待著和萊納的對決。和他戰鬥之前碰到的其他參加者都毫無例外的不費吹灰之力就打敗了。

然後迎來的和萊納的決戰,意想不到的決勝仿佛是爲了誰定做一般的舞台。

不管哪個都是壓倒性的勝利。能碰到他們的劍的人幾乎沒有。

那樣的兩人對峙起來,觀衆的興奮達到了最高潮。

「和約定一樣來到這裏了呢」

「那是當然。不光是嘴會說的話把你的力量證明給我看看吧」

「如你所願!」

一副不服輸的好強的表情,萊納毫不畏懼的斷言道。絕對要贏,這樣的想法清楚的浮現在了臉上。

是無法抑制住那份心情了吧。比賽開始的同時萊納就挑起了戰鬥。

仿佛要拂開對手一般橫掃的一閃。然後隨即向後退著避開的哈洛特縮短距離,萊納的追擊襲來。

從右邊、左邊、上邊、下邊、偶爾從正面。毫不間斷釋放出的劍擊,哈洛特冷靜的全部擊落了。

速度、力量、技術。確實和到這裏爲止戰鬥的對手相比,哪個都非常出類拔萃。

毫無驚險的進入到決勝戰也可以理解了。

但是僅僅如此而已。對于萊納的實力完全感覺不到威脅。

(餵餵……不會真的只有這種程度吧?)

以哈洛特來看,明確的說他和其他的參加者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的差別罷了。

現在時間點的萊納用遊戲來表現的話就是level1,加上年齡的話也許還要在那之下。根據這一點的話,哈洛特即使被說是期望過度也沒辦法,但又不禁産生了『這真的能成爲拯救世界的英雄嗎』這樣的疑問。

親眼見識到了萊納的實力,哈洛特感受到的既不是憤怒也不是失望。只有重重壓上來的不安。





對萊納來說那是衝擊性的光景。

得意洋洋的參加了武鬥大會。輪到自己之前登場的少年,以消失般看不見的速度瞬間結束了比賽。

哈洛特。連眼睛追上都很困難的神速的少年如此自報姓名。

而且被如此強大的哈洛特認可了自己的強大。對于爲了變強,爲了取得守護重要之人的力量而不斷努力的萊納來說,那是令人欣喜的。

但是與此同時,也對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有著如此的強大而感到不甘。

所以認真的。就像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和雙親對峙一樣,注入了在那以上的心意萊納與哈洛特對峙著。

就像掏出自己所有的全部般。

但是即便如此,萊納的劍也仍然夠不到哈洛特。

(爲什麽一擊都打不中!? )

超過50次的劍擊。幾乎都被劍彈開了,要不然就是僅僅的岔開身體就簡單的避開了。

纖細,重量輕的長劍姑且不論,能單手自由自在的驅使那個的萊納的攻擊也被輕易的架開了。

而且哈洛特這場比賽開始還一次都沒有用消失一般的速度來戰鬥。不斷的停下腳步給予萊納隨心所欲攻擊的機會。

簡直就像是防禦的一方。與先前華麗的戰鬥方式不同,觀衆們都『好好的打啊』的向哈洛特喧嚷著。

可是對于以劍交戰的萊納來說,每次的攻擊都能體會到明確的實力差。幾近是要用一把劍攻入有著高聳厚實的城壁的堅固要塞一般的絕望感。

萊納的內心産生細小的裂縫的瞬間,瞧見他的劍稍稍遲鈍了的哈洛特向後退去。

然後對萊納的實力失望了般的說。

「期待落空了呐。你的實力根本不值一提」

「什麽!? 」

「這是事實吧?你這家夥的攻擊一點用都沒有。不管重複多少次都是沒有意義的」

「哈洛特你也沒攻擊過來吧!」

「你是笨蛋嗎。那種事,我什麽時候都可以做到喲。」

哈洛特實行了那句話。注意到他從視野中消失了的同時,兩手握住的劍被斬落了。

刀身被分成了兩段,劍尖『嘎铛嘎铛』的滑落到了石制的地面上。

手中的劍只剩下了一半以下的長度。

武鬥大會使用的武器全都是磨去了刀刃的模型刀。僅管如此卻被漂亮的分成了兩段,無法想象到底需要何等程度的技量才能做到這種事。

然後比起什麽都要令人驚訝的依然是那個速度。從外面看與實際對峙完全不同。真的什麽都看不見的就這樣被縮短了距離。

「這種程度都無法反應也只能愕然了呐」

「可惡……」


輸了。不費吹灰之力的,被展示出了大人和孩子般以上的差距。

劍的實力輸給同年代的人還是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即便如此也沒有感到悔恨。

仿佛是要把視線從太過遙遠的哈洛特這個存在上移開似的,萊納低下了臉。

就差自己被宣布敗北就結束了——雖然這麽想,但過了許久裁判也沒有發出聲音。

覺得不可思議的擡起臉,萊納眼前看到的是,把模型刀指向裁判的哈洛特的身姿。

「……哎?」

對于這超乎理解範圍的光景,悔恨和敗北感被一口氣吹飛似的呆住了。

關鍵的哈洛特爲什麽在威脅裁判。

「餵,你這家夥,明明那家夥還沒有認輸你卻讓比賽結束是什麽意思?」

「不,他的武器被破壞了在此之上已經不能戰鬥了……」

「那就再拿一把別的給他用就行了吧」

「哎哎……?」

對于那句話這次萊納和裁判一齊感到困惑了。無視了那樣的兩人,哈洛特走下舞台開始從其他的大會參加者那把劍搶過來。

從任何人的角度來看這場勝負都是哈洛特的勝利了。萊納雖然說不出口但已經認輸了。

「萊納」

「什,什麽?」

順利的得到了被遞交的模型刀,哈洛特回到了萊納的面前。然後把那個隨手扔到了警戒著的萊納腳下。

「還有戰鬥的想法的話就撿起來」

「…………」

萊納沈默的凝視著被棄置的劍。如果是平時的他的話肯定會毫無迷惘的撿起來再次挑戰吧。

現在躊躇是因爲哈洛特強過頭了。光是同年代就有著如此的強大,自己肯定戰勝不了吧。

雖然這麽想,但又害怕承認那個。

幾近本能的保護著自己的自尊心和自豪感。況且萊納在劍的方面除了雙親以外從未輸過。

然而現在,體無完膚的敗給了哈洛特,在此之上還要戰鬥的話也只會輸上加輸罷了。也許會一蹶不振也說不定。

所以就此停止吧,這麽想到。

「你這家夥是爲了什麽而追求強大的?」

像是制止那個決斷般,哈洛特詢問道。

「爲了,什麽……」

爲什麽想要變強呢。

因爲想要成爲騎士團長的夢想?因爲想要總有一天能夠戰勝父母?

確實有那些原因。從以前開始的夢想、以及切身的目標。但是,他注意到了,那並不是正確答案。

爲什麽會擁有那樣的夢想和目標呢?爲什麽自己會向往成爲騎士團長呢。

(如果變強的話就能成爲騎士。成爲了騎士的話就能守護很多的人了……)

守護。何等的模糊,並且單純的想法。

不過,沒錯。萊納對強大的渴望,那個的源頭就是如此可笑而單純的理由。

比現在還要年幼的時候,一個朋友被村子裏年長的孩子們欺負。對于孩子來說一兩年的差距是非常的巨大的。

爲了顛覆那個差距萊納追求著強大。爲了守護朋友們,爲了打倒身體高大且強有力的對手。

自己的心中寄宿著正義感。爲了實踐那個不得不變強。爲了守護重要的東西想要力量。

「…………我有想要守護的東西。所以,爲了守護一切我不變成最強的話可不行啊!」

和總是愛唠叨的青梅竹馬約定過了。

已經不會讓她再度哭泣了。爲此必須要變得比誰都強才行。

所以不管多強的對手,萊納都必須要取勝。在勝利之前絕不可以放棄。

「守護一切?簡直就像是在假扮英雄呢」

「不過,那就是我的覺悟」

「哼,就算有再多的覺悟沒有與此相稱的力量的話就只是滑稽的玩笑罷了」

「力量的話就讓你見識見識吧!此刻,就在這裏!」

萊納的眼瞳中再次燃起了鬥志的火焰。抓住劍的手也變得灼熱了。

那份熱量從右手侵蝕著身體般擴散蔓延開來。全身在脈動,血液在沸騰一般的感覺。

身體、內心、一口氣變得輕盈了。

「上了,哈洛特!」

用力踩踏地面,把身體交給浮遊感的同時釋放出斬擊。僅僅從那一連串動作的處理中就明白了。

如今的自己比過去任何時候都快,揮舞出去的劍都要鋒利。即便如此依然能夠感覺的到,從身體內側力量還在源源不絕的湧現出來。

興奮感抑制不住。不,應該說完全沒有控制意圖的萊納,就這樣不斷的猛攻著。

窺視著哈洛特的樣子,雖然還是和剛才同樣把攻擊彈了回來,但那個表情卻狠狠的扭曲了。

通過他「啧」的咂嘴聲,告訴了萊納自己已經壓制住哈洛特了。由于勝利臨近,力量越發滿溢而出。

「哈啊啊啊啊啊!」

注入了渾身力量使出了一擊袈裟斬。

哈洛特勉強的回避了那個。揮空的劍砍到了石制地面上,仿佛說明了那個威力一般地面上迸發出了裂痕。

從旁邊看到了那個景象的哈洛特吐露出了話語。

「居然開啓『勇者模式』(brave mode)了嗎?果然你這家夥是……」

「哈,哈……勇者,模式……?」

對于初次聽到的單詞不禁發出了反問。然後才終于注意到自己氣喘籲籲了。

這個狀態好像不能長時間持續。那麽還是把心事推遲再說吧。

重新握住劍柄,集中精神,一邊發出呐喊,一邊不斷的釋放出已經不知重複了多少次的攻擊。

「哈哦哦哦哦哦!」

「別沾沾自喜了啊!」

這次哈洛特回應了。以眼花缭亂的劍擊作爲回答。

讓人不覺得是孩子們之間的戰鬥,觀衆們屏息凝神的注視著這一戰。劍與劍撞擊的金屬音支配著會場。在場的每個人都被兩人的身姿吸引了,雖然在意勝負的走向,但也想盡可能長的注視著這場勝負。那樣兩種相反的感情同時湧了上來。

然而並不存在永遠。終于迎來了兩人勝負終結的時刻了。

「咕……!」

攻擊被避開的萊納沒有站穩,快要摔倒的時候勉強的站住了。本應該輕盈的身體突然變得沈重了。

簡直就像是手腳的肌肉變質成了鉛一般的沈重,即使呼吸也吸不進空氣一般的難受。

(不對……是變回來了。回到了往常一樣……)

由于萊納重複著自身平時根本無法做到的動作。這只不過是那個的反動而已。

拿著劍的握力已經引來了極限。光是站著兩腿都在顫抖了,只要有一點松懈恐怕就會倒下了吧。

好好的戰鬥了。結果還是沒能正面擊中哈洛特,但即便如此也勇敢的戰鬥過了。

直到昨天爲止的自己都從未如此的奮戰到底過。所以,已經夠了,就算休息也可以了吧。

戰勝不了哈洛特。

「…………之類的,怎麽可能說出口啊!!」

萊納呐喊著消去那悄悄靠近的軟弱的內心。

即使贏不了,即使敵不過,也絕不可以放棄。爲了實現和柯蕾特的誓言。

那個氣焰非但沒有枯竭,反而更加的燃燒起來。

仿佛是呼應萊納一般,周圍狂風呼嘯。赤發宛如閃爍的火焰般猛烈的飛散開來。

下一擊就是最後了。正因爲是最後所以要絞盡自己的全部力量把一切注入其中。

釋放出自己的全身心。把萊納至今爲止所積攢的努力和思念的全部,都寄宿在這全力的一揮。

如果可以擋住的話——

「那就擋給我看看啊啊啊啊!!」

從仿佛要切裂一切般揮舞的刀身中,隨著爆裂音轟然響起深紅的火焰噴湧而出。

那是寄宿了萊納思念的火焰。是他強烈的思念和對勝利的渴望具現化的産物。

即便是萊納出生至今12年的歲月中也是至高的一擊。可以確信能夠釋放出那樣的一擊。

轟鳴的火焰筆直的向哈洛特襲來。就像是要把那個身體吞噬般,火焰的炎身不斷膨脹的瞬間。

能把整個視野都填滿的白色的閃光奔騰而來。幾乎所有人都不由得閉上了眼睛的同時,響起了切裂空氣般的轟鳴聲。

有的人縮起了身子,有的人則漏出了恐懼的悲鳴。

所有活著的生物都被強制的察覺到了危險和恐怖。令人驚悚的什麽東西襲來了。

身處遠離會場的場所的人們正確的認識到了那個的正體。

向會場襲來的是從未見過的巨大的落雷。從理應是晴朗的天空中突如其來傾注而下的落雷,把仿佛要將哈洛特燃燒殆盡似的火焰問答無用的強行碾碎了。

當然,根本不必考慮到底是誰做的。會場只有一個人毫無動搖,只有坦然的哈洛特。

是由他,僅僅13歲的少年,釋放的。

「哈哈……不是,吧……」

耗盡全部精力竭盡全力的一擊依然沒能夠到哈洛特。豈止如此他還悠然的走到了萊納的面前。

目睹了那樣的光景也只能笑了。不過,萊納已經連浮現出笑容的力氣都沒有了。

朦胧的視野和使不上力的雙腳。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的萊納就這樣向前方倒去。

接住了他的身體,並支撐著的是哈洛特。用右腕抱著萊納胸口附近的哈洛特,非常吃驚的放話道。

「你是笨蛋嗎。可以使出那個的話從一開始就用啊」

「太嚴厲了吧,你……」

所謂的「那個」一定是指最後一擊吧。受到了使自己的腳都站不穩程度的追逼,即便如此也想要獲勝的垂死掙紮,正因如此才能釋放出的那樣的一擊。

可不是隨意就能使出來的技術。

對于存在比起母親還要斯巴達的人類而愕然了的萊納,用細微的聲音如此反駁道。就這樣真的用光了力量,在哈洛特的手腕中失去了意識。

把他交給了趕來的救護員,目送著被擔架運走的萊納,哈洛特贈予了無法傳達給任何人的贊詞。

「不過,得把『期待落空了』這句話撤回呢。你這家夥的力量確實夠到我的腳邊了呐」

雖然依舊是高高在上的視線,但那毫無疑問是稱贊。

早就失去了意識的萊納大概沒有聽到那句話吧。可是躺在擔架上的萊納的臉上,看起來似乎浮現出了滿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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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五 10月 01, 2021 8:05 am

第28話

萊納和哈洛特之間的比試就此結束了。柯蕾特先是一直呆呆地看著這一切,隨後回過神來,向著被放倒的萊納衝去。

最後一刻,哈洛特所發出的那個魔法,並沒有直接擊中萊納,但這並不能保證萊納就會平安無事。她絲毫不顧身旁的萊納的父親,奧爾貝魯的勸阻,在不安的推動之下,催動著自己的腳步向前。(野狼:オルベル,奧爾貝魯)

但是在救護所不遠處,有人牆阻住了柯蕾特的去路。

她一邊奇怪著爲何會這樣,一邊果斷地擠進人群之中,喊著「不好意思!」、「請讓一讓!」之類的話,同時用她那細弱的手腕拼命推開人群。

但此時人們突然像是被一分爲二似地讓開了一條道。

原本阻攔在前面的壓力一下子消失不見,頓時讓柯蕾特順著慣性摔向前方,不過她還是依靠自己天生的平衡感,用力地直起身、站住腳。

下一刻,她和哈洛特對上了視線。

「啊……」

聲音不由自主地漏了出來。

看來,這人牆是由于畏懼著哈洛特才形成的,環顧一下左右的話,會發現人們以他爲中心圍了個圈。

的確,假如親眼見過那陣雷擊的話,會感到害怕也是可以理解的。若非之前被哈洛特拯救過,柯蕾特現在也會和他們采取同樣的態度的。

但恐懼還是讓她沒辦法立刻說出話來。

想要向他傳達的謝意和話語像山一樣的多。

可是在目睹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和自己最珍視的兒時玩伴之間的戰鬥之後,她現在心裏七上八下地,亂成一團,根本沒辦法好好地組織語言。

按道理來說,現在柯蕾特的內心活動哈洛特是不知道的,但他卻主動地向柯蕾特搭話。

「那就是你所寄予期望的男人?」

「诶……?啊!是、是的!」

柯蕾特太過心神不甯,以致于應答的語氣慌亂得讓人絲毫放不下心。但即便如此,她還是聽明白了哈洛特到底在說什麽,並且做出了回答。

「我不是跟你說過,讓你把那個交給可以守護你的男人麽?爲什麽要特意選這種弱逼?」

所謂的『那個』,指的就是3年前哈洛特送給她的項鏈吧?自萊納收下了那條項鏈之日起,他一直戴在脖子上,從不讓項鏈離身。

因此哈洛特才會在戰鬥之中,發覺到萊納就是守護柯蕾特的騎士吧。

「萊、萊拉一點也不弱,他會保護我的」

柯蕾特的爭辯,聲音小得幾不可聞。盡管這樣,她的眼睛卻不躲不藏,勇敢地和哈洛特對視著,始終不放。

「哼,假如你覺得僅僅是被人保護著就可以的話,那就隨你便。雜魚般的保護者,和窩囊廢般的被保護者,也算是相配啊。你就盡管一直拖著萊納後腿吧,反正除此以外,你什麽也做不到」

「您爲什麽要說這種話……」

柯蕾特完全搞不明白,爲什麽哈洛特要斥責自己和萊納。

她僅僅只知道,來自哈洛特的責備是如此地令人難以忍受。

「身爲弱者是多麽地無力,你應該也親身體驗過吧。但即使這樣,你還要繼續選擇作爲弱者活下去的話,那就隨你開心吧。之後的事情,就跟我無關了」

只留下這些只言片語後,哈洛特便宛如對柯蕾特失去了興趣一樣,直接離開了。

和救命恩人的再次相見,卻以不過寥寥數語而告終,而且還是以這種被單方面地感到失望的形式。

疑問一直在柯蕾特的腦海中盤旋著。爲什麽拯救了自己和母親的哈洛特,要用那麽嚴厲的話語來責備自己呢?

柯蕾特實在想不明白,等到注意到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眼角浮起了淚光。

這眼淚,既是因哈洛特那蠻不講理的言行而生,又是由被哈洛特所放棄掉的悲傷而起。

她連忙用袖口擦掉即將落下的淚珠,接著把目光投向哈洛特離去的方向。從他的背影中,她看到了某些遙不可及的東西。

一想到那便是兩人之間的隔閡,柯蕾特的心便無意識地揪緊了。

「……對了,得趕緊去萊納那兒」

柯蕾特無力地這般對自己說著,隨後像是逃避著什麽般,跑向和哈洛特相反的方向。

待到她終于來到救護所時,她發現萊納正閉著眼躺著。因爲來得有些遲,她沒聽全奧爾貝魯和醫師的談話,但似乎萊納只是因疲勞過度而倒下罷了,他身上基本沒有外傷。

那位醫師還說,由于當場就被施加了回複魔法,因此很快就能醒過來了。

等到萊納恢複意識,已是十分鍾之後的事情了。

伴隨著「嗚」地一聲呻吟,他睜開了眼睛。

「萊納!? 」

「柯蕾特……?嗚哇!」

萊納剛一醒來,就看到柯蕾特撲到自己身上來,緊緊地抱住了自己。

這突如其來的事情一開始讓萊納一頭霧水,但隨著他漸漸理解了自己的處境,他的臉開始變紅了。這時,周圍的那些包括奧爾貝魯在內的大人們,頓時很識趣地、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房間。

對于周圍的反應,柯蕾特絲毫不覺,只是一個勁地抱緊了萊納。

「太好了……」

「說什麽太好了……啊、這樣嗎。輸了啊,我」

他發現自己正睡在床上,這才回想起剛才的比試。

雖說全身都很倦怠,但並沒有什麽地方感到痛。

「沒事吧?有什麽地方很疼嗎?」

「沒事沒事,而且哈洛特也手下留情了」

冷不防地,從萊納的嘴裏蹦出來哈洛特的名字,這讓柯蕾特的神情變得憂郁不安。原本她不想對萊納擺出這副態度的,但一想到剛才的事情,她心裏就成了一團亂麻。

萊納偷偷地看著她的臉。

「發生了什麽?」

萊納的眼神和聲調,都表明他是真心地關心著柯蕾特。自交換了約定那一天起,萊納就一直在努力地讓自己盡到守護她的職責。

正因爲是萊納是這樣的人,柯蕾特才會相信他,即便對方是哈洛特,她也無法原諒他貶低萊納的行爲。

「呐,萊納」

「嗯?」

「萊納會保護我的對吧?」

「是啊,不是約好了嘛……雖說今天是輸了」

萊納有些難爲情地撓著自己的腦袋。

對于那樣的他,柯蕾特打氣般地對他展露笑顔。

「萊納才不弱哦」

「诶?」

「這次確實輸給了哈洛特大人,但下次可能贏回來的」

「居然是『可能』啊……話說,『哈洛特大人』?柯蕾特你認識他?」

「嗯。以前我和媽媽都曾受過他的恩情。送給萊納你的那串騎士團的項鏈,也是哈洛特大人給我的哦」

「是這樣啊……我說,難道說那家夥,是貴族?」

「是的哦」

「果然啊。好厲害啊那家夥。好強,會用魔法,而且還是貴族」

好單純的感想啊,但柯蕾特也是真心這麽覺得。從和萊納的比試中就能看出,哈洛特和他不是一個級別的。

別看萊納這樣,他好歹也是村裏的孩子中最強的那個,還獨自打倒過凶惡的怪獸。可這樣的他,卻完全勝不過哈洛特。

正因爲哈洛特不僅武力強大,也有足夠守護他人的那種強大,柯蕾特才會這樣感激他、尊敬他。卻也正因爲如此,被他抛棄了才會這麽讓她深受打擊。

「不過話說回來,那家夥也太嚴厲了啊。你猜猜他最後對我說啥了,『你這蠢貨。能放得出那個的話,一開始就要使出來啊』,他可是這麽說了哦?」

萊納邊模仿著哈洛特的腔調,邊發著牢騷,可從他的話語之中,柯蕾特並沒有感覺到,覺得自己被當成笨蛋對待的怒火,和失敗後的悲怆感之類的感情。

萊納在最後所放出來的火焰,無疑是他現在所能發出的最大一擊了。可就連那個也被哈洛特完全接了下來。

一向爭強好勝的萊納不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

「你不覺得不甘心麽?」

「不甘心、肯定不甘心啊。可是,在此之上的話……嗯~,該怎麽說比較好呢?」

萊納抱著雙臂,苦思冥想著。等到他這麽一個人念叨了一陣子後,他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我不是很懂,但我並不是很討厭這樣哦。被他說『一開始就要使出來』什麽的,我不覺得是被他當笨蛋看了,而是感覺有點……像是挨媽媽揍的時候那樣」

萊納的母親,蕾歐娜,平日很溫柔賢淑,唯獨在訓練萊納的時候,嘴特別欠,下手也很重。

但這都是因爲她想要支持萊納實現夢想,是蕾歐娜獨有的愛的表現方式的一種。而現在萊納從哈洛特的身上,感受到了相似的情感。

明明被人狠狠揍了一頓,卻從中感受到了愛,只能說萊納的腦袋有點那個,但或許正因爲是那樣的他,才有可能做到讀出哈洛特內心的真實想法吧。

「而且,下一次再和他進行戰鬥的話,絕對會是我贏的!」

「……是麽,那你加油咯」

「?你怎麽有些消沈?」

「才沒有那種事哦」

柯蕾特硬是按捺住已經湧到嘴邊的話語,強顔歡笑著。

在引以爲豪的劍術上輸給了別人,卻仍然爬起來繼續前進,這樣的萊納對于如今的柯蕾特而言,實在太過耀眼了。她感覺這光芒簡直像是進一步地反襯出她的軟弱那般,讓她無法直視,只能移開視線。

「對了,得去將醫生和奧爾貝魯先生喊過來呢!萊納你都醒來了,他們卻不在,你也會覺得很困擾吧」

柯蕾特很不自然地笑了笑,找了個很勉強的借口,隨即就消失在救護所外。





時隔許久後,又再度找回了早已忘懷的興奮感,這使得平時就一臉傻笑的寇迪如今表情更加松弛下來了,他毫不在意周圍投過來的詫異視線,在大街上迅速地奔走著。(野狼:コ——ディ——,寇迪,參考26話MA大的版本)

就算被部下們看到也沒所謂了。比起這種瑣碎小事,如今和那個黑發少年進行接觸才是最優先的事項。

羅德在劍術和魔法上的才能是真材實料啊,並且在現在這個時間點上,已經進行過充分的鍛煉了。(野狼:ロ——ド,羅德,同樣參考26話)

話雖這麽說,可他的技術和身體仍未達到大成的地步。感覺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但不管怎樣,他的將來無可估量。假如是他的話,說不定可以慢慢地與文森特並駕齊驅,甚至有可能成爲在那個人之上的傑出人物。(野狼:フィンセント,Vincent,文森特)

他擁有將來,因而很危險。

正因爲有著他人遠遠無法相比的力量,若是走上了歧途的話,恐怕會造成巨大的慘劇。

或許有人要問,那麽該怎麽辦才好呢,答案很簡單,將他和同類扔到一起就行了。

「綜上所述,不考慮一下加入我們騎士團嗎?」

「你這哪門子的『綜上所述』啊?你是傻逼嗎?」

對于飛速地現身後,連寒暄話和開場白都省略掉,直截了當地發出邀請的寇迪,羅德不動聲色地對他進行了辛辣的嘴炮嘲諷。

與羅德並肩走著的青年,警惕地看著可疑得不能再可疑的寇迪,想要做點什麽,不過卻被羅德本人制止了。

「冷靜點。別看這家夥這個尿性,他好歹也是騎士團的人」

「這個人……?」

青年會那麽驚訝也很正常。寇迪才第一次見面就給人留下這等輕佻的印象,再加上,他將能證明他騎士團一員的身份——盔甲給脫掉了,換上了能融入這條街的便裝。

就算說他是騎士團的人,也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啊。

「啊、哈哈!雖說現在因爲某些原因而做這幅打扮,但我姑且還算是騎士團的人哦」

「那麽,來這所爲何事?」

「真討厭呢,我剛才不都說了嘛,要不要加入騎士團啊?我來,爲的就是邀請你。假如是羅德君的話,絕對夠資格加入了哦」

「……我先說一下。我的名字不是羅德,而是哈洛特。不要再用那個名字稱呼我了」

「哎呀?」

「有這麽讓你討厭麽,這個名字?」

「討厭到讓人情不自禁地想揍你丫的一頓的程度啊」

「看來這其中有著什麽複雜的隱情呢。能和我談一談嗎,包括這方面在內?」

寇迪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身後的那家店。這是一家酒館,在酒館數量稀少的德菲爾特裏,顯得特別引人注目。這種店除了酒精,還會提供其他的飲料。

對于他的邀請,哈洛特並沒有特別說些什麽,而是接受了。

和街道相比,店內算是相當安靜了,算上櫃台也只有不到30張桌子,但其中有八成是坐滿了人的,所以這家店的生意還是蠻好的。寇迪找了個三人位的圓形桌子後便一屁股坐了下來,接著哈洛特也毫不猶豫地坐了下來,並且還坐在了他的正對面。

而相對地坐在兩人中間的青年似乎還是放不下對他的戒心,在三個人各自略微做了下自我介紹之後,青年就開始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即便是哈洛特談起自己的出身和在這個大會上所發生的事情時,青年的臉色也沒有放緩多少。

但盡管如此,青年卻並不打算打斷他和哈洛特的談話,而是時不時地喝著東西,靜靜地傾聽著兩人的對話。

「吼吼~,這是用來欺瞞父母的假名啊。爲什麽即使做到這種地步都要參加這個大會?」

「只是想測試下自己的本身罷了。不過很可惜,全是雜魚,根本試不出來」

的確,差距大到那種程度,是夠掃興的呢。要是有能勉強讓人提起幹勁的對手的話……

「不過,在決賽和你對上的那個紅發小孩子。他不是還蠻厲害的麽?」

「哈,別惹我發笑了。那種等級的和路邊的小石子有什麽兩樣」

「還真是嚴厲啊。就我個人而言,倒是打算也和他談談啊……」

「你說什麽?」

場上那原本既說不上有多和善,也決不顯得很險惡的氣氛,一瞬間就凝固住了。哈洛特冷不丁地向著他釋放出不折不扣的怒意。

暴露在重重壓力之下的寇迪不禁有些畏縮,他不知道剛才的對話裏到底有什麽地方觸動到了哈洛特,但哈洛特對于他打算接觸萊納這件事明確表現出了反感。

「……這事我也在猶豫著呢。啊、哈、哈,真是爲難啊。總覺得最近經常鬧出誤會來啊,難道是我來了麽?」

「哼」

蒙混過去的手法有些拙劣,但好歹沒整出事兒來。

可是爲什麽,哈洛特這麽討厭別人插手萊納的事情呢?

(他似乎在費盡心思地設計著什麽。這麽說來,決賽時他那種戰鬥方式,似乎也像是在下指導棋一樣)

一開始寇迪曾預計哈洛特會來點狠的,但到頭來,他根本沒有直接攻擊過萊納。總的來說,在大會比賽期間,哈洛特基本都是這樣戰鬥的,可明明那種程度的對手,一瞬間就可以打敗的,他卻僅僅只在對萊納的時候放水,刻意和他周旋。

沒有使用自己最大的武器——速度,接下萊納的攻擊——也沒有,而是閃躲著。在這般逼迫之下,萊納發揮出了超過他極限的力量。

從旁人的角度來看,甚至可以說那就是哈洛特激發出來的。

(不過嘛,真相如何,也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呢,不是麽?)

盡管很感興趣,但現在缺少必要的情報。並且他現在更關心的是,哈洛特到底有沒有進入騎士團的意思。

爲了緩和周圍的緊張氣氛,寇迪再度用輕松愉快的口吻開口說道。

「接下來,讓我們重新回到正題上來吧。哈洛特君,你願意加入聖王騎士團嗎?」

「……」

哈洛特抱著雙臂,陷入了沈默之中。他應該也需要考慮很多很多的事情吧。

眼看著兩人之間暫時相顧無言,伊月趁機插進來說道。

「那個,寇迪先生。沒記錯的話,不到16歲是不能加入聖王騎士團的吧?哈洛特君才13歲而已哦」

「嗯,原則上來說確實是那樣的。但是什麽事都有例外嘛。我認識的人裏面也有14歲就入團的啊」

「例外,是嗎?」

「對啊!不過嘛,實際上,我也並不是在瞎搞啊。因爲我感覺得到,哈洛特君的身上有著那種程度的才能和可能性哦」

這倒是事實。

聽到他提到才能和可能性,伊月也只得閉上嘴巴。正因爲是比寇迪更貼近地看著哈洛特的他,才會更覺得寇迪言之有理吧。

「在這些例外之中,入團年齡最小的是誰?」

在默然地想了許多後,哈洛特問了這個問題。

「是位如今正被衆人所聚焦著的14歲少年哦,名字叫——文森特」

帶著「你應該知道這個人的吧?」的言外之意,寇迪說出了那個名字。

文森特•範•威斯特魯弗奧魯特。(野狼:フィンセント•ファン•ヴェステルフォ——ルト,Vincent Von Westervoort)

在聖王騎士團中以「最強」聞名的怪物,被許多人羨慕著的英雄。

「……可以啊。我就加入騎士團吧」

但是聽到了那個名字後,哈洛特反而笑了出來,仿佛在表明自己想要問鼎最強的心思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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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五 10月 01, 2021 8:06 am

第29話

雖然哈洛特立刻接受了寇迪的邀請、但一般情況下、這個本來不是一件可以讓小孩子自己決定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在意這方面的常識、與寇迪分別後、伊月向哈洛特逼問到、他到底打算如何說服他的雙親。

但是哈洛特並沒有認爲雙親是一個障礙。

哈洛特的父母是非常執著于名譽與稱號的人種。然後加入聖王騎士團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榮譽的事情。

不管怎麽說、騎士團與國內的軍隊不同、是國王直屬的精銳部隊。哈洛特的父親、海登年輕的時候也曾以加入騎士團爲目標、有過這樣一個事件。

溺愛的兒子即將被這樣一個精英(elite)集團的騎士團勸誘(scout)。哈洛特雙親會怎麽想、這個答案是非常明顯地。

得到了寇迪的聯絡方式、哈洛特認爲已經沒有繼續留在這座城市的理由、次日便離開德爾菲特。

哈洛特在路途中並沒有停留在皇家的領地裏、而是持續了2周左右的旅途、直接回到了斯托克斯的府邸。哈洛特一回家便向雙親報告。

「這麽鄭重地叫我們來有什麽事嗎?」

「我是想要告訴父親和母親一件事。在我停留在德爾菲特的時候、有聖王騎士團的人來勸誘我」

「什麽!這是真的嗎!? 」

「嗯。他們說、只要我有這個打算、就可以立刻加入騎士團。我便會成爲史上最年少的入團者」

「真是太厲害了、哈洛特!」

「我想要加入騎士團、可以嗎?」

「當然啦!」

跟預想的完全一致、聽到這個消息的兩人反應非常的積極。特別是海登、看來他不是一般的高興。

再怎麽說兒子完成的自己以前無法達成的夢想。海登大概就是這麽想的吧。

與繪裏香一起在德爾菲特的鬥技大會觀光的途中、遭遇了引發騷動的暴徒。然後完美地將其鎮壓並且被騎士團勸誘。哈洛特就這樣把不想讓父母知道的事全都隱蔽起來解釋道、竟然完全沒有被懷疑。

雙親反而還大喊道「我們要慶祝!」並且立刻開始了慶祝的准備。雖然哈洛特早就知道會變成這樣、但是完全沒有阻止父母的打算。

(騎士團也會經常在危險地帶出差。要是嫡男死了的話、他們到底打算怎麽辦啊)

哈洛特一邊看著情緒高昂的雙親、一邊想著。

嘛、即使是很危險、但我本來就打算加入騎士團、如果他們阻止我的話、我反倒會覺得困擾。而且海登也是個軍人、這方面的事他大概也非常清楚吧。

就這樣、哈洛特非常輕松地得到了雙親的許可。在因爲馬上開催的宴會的准備而亂成一氣的府邸內、哈洛特像這件事跟自己無關似的、悠閑地走著。他將諾曼、傑克、順便也把千都叫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在三人到齊之後、哈洛特便向他們告知道。

「我將要去王都、成爲聖王騎士團的一員。LP農法雖然成爲皇家主導、但即使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也不要忘了給我定期地報告狀況」

「但如果是王都的話、那距離還是相當遠啊」

「快馬也跑不了那麽長的距離、這樣的話、定期聯絡就只能用信來傳達了」

「但是如果用信件的話、便得花費一些時間才能送到」

「沒關系。要是有一些得立刻傳達的緊急報告的話、就和皇家合作。我已近和他們說了」

「謹遵您的命令」

自己不在的期間、爲了知道斯托克斯家的狀況、哈洛特必須事先和他們定好聯絡手段。要是萬一自己家這邊有一些不穩定的動向的話、在狀況發生變化之前、盡可能、迅速的應對問題。

但是在決定聯絡手段的途中、有一人介入了他們的討論。

「話說、請等一下!哈洛特大人、您要加入騎士團嗎?」

「我不從剛才起就一直這麽說著嗎?你這家夥的耳朵是裝飾品嗎?」

「不不不、雖然諾曼先生和傑克先生都清爽地聽而不聞!但是這可不是一件普通的事啊!」

千看起來非常地興奮。但是這可不是一件普通的事、這句話先不論語法是否正確、哈洛特還是理解千想要表達些什麽。

但是因爲回答他實在太麻煩了、所以哈洛特決定無視千。

「我想說的就只有那麽多。趕快給我回去工作去」

「是」

諾曼和傑克都敬了個禮、並且離開了房間。千看起來還想要多聊一會兒、但是最後也跟諾曼他們一樣離開了。

終于可以自己一人待著的哈洛特、歎了一口氣。那既可以看做一個深呼吸也可以看做一個喪氣的歎息。

這一口氣包含著離開親切的家的寂寞感、和可以逃離父母的眼光的解放感。哈洛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那一個。

3年。

這是在不知道什麽原因來到這個世界、哈洛特所經曆的歲月。在這當中、自己待在這個家裏、這個房間裏的時間是最長的。

對于要離開這裏什麽都感覺不到、這大概也不是這樣子(譯:就是說主角對離開房間感到寂寞、汗、日語真是難)。

但是即使這樣加入騎士團也只是沿襲了原作中哈洛特的指定路線。雖然稍微將事件提前了一些就是了。

哈洛特雖然有些動搖但還是下定了決心、在第二天開催的紀念自己進入騎士團的入團紀念慶祝會上、哈洛特適當地發揮了只在雙親面前才能發動的敬語和親切的笑容、從勸誘起還不到一個月便離開了府邸、出發了。

用早已習慣的手握著缰繩、哈洛特騎了數小時的馬。爲了和寇特碰面、哈洛特到達了位于寇特指定的街道和自己家途中的一個關卡。

雖然說是關卡、但並不是征收稅金和物品的關卡、那只是一個爲了確認(check)有沒有可疑人物或危險物、禁品、的檢查點。關卡就像是爲了遮掩背後的街道一樣、有著石制的圍牆。如果不通過這裏是無法繼續前行的。

輕裝上陣的哈洛特、通過了一些攜帶物檢查、毫無難度地進入了關卡之中。

關卡裏有讓人歇息的簡易帳篷(tent)、旅途商人們在歇息的同時、順便張開了一些整齊的地攤、整個關卡都相當地熱鬧。

哈洛特在關卡的一角發現了一個穿著白色甲胄的團體。哈洛特跳下了嗎並往他們方向走了過去。對方也在哈洛特走進了一定距離後發現了他的存在、寇迪「餵——!」的叫了一聲開始揮起了手。

看見這樣的寇迪、騎士團的視線全都集中在了哈洛特身上。

「呀呀、哈洛特君。這真是一個比預想的還早的再會啊」

「我才不是來見你這個家夥的呢。比起這件事、讓我加入騎士團的約定、可不要出爾反爾哦?」

「沒問題的——」

即使套了一下他的話、他也沒有露出什麽馬腳。

說實話、哈洛特知道現在也還在懷疑勸誘的事。並且因爲他知道寇迪這個人的性格、哈洛特更加無法拭去勸誘只是一個玩笑的這個想法。

嘛、雖然寇特經常騙騙人、但是不是一個會說什麽大謊話的人。勸誘本身是假的這件事的可能性非常的低。

「呐、隊長說的該不會就是這個孩子吧?」

就像想要擠進這個會話一樣、寇迪身邊站著的、同樣身穿白色铠甲的少女像評估一樣觀察著哈洛特。

「嗯?就是他、怎麽了?」

「您開玩笑吧?他不還只是一個孩子嗎」


這麽說著的少女看起來也不過就17、18歲左右。在這個國家裏、只要過了16歲就會被當成成人看待、所以少女所說可謂是完全正確。但是從哈洛特的角度看起來、這位少女也不過就只是一個孩子。

倒不如說精神年齡20歲以上的哈洛特離大人這個概念還要更接近一些、當然他會這麽想也是理所當然的。

「哈、如果我只是個孩子的話、那你這家夥豈不就是一個不如一個孩子的悲慘的雜魚嗎?」

因此、哈洛特一不小心的再次說出了這樣的台詞。

「你、你說什麽!? 」

沒想到哈洛特會那麽直白的回答的少女、驚訝地向後退了一步。然後撞上了少女背後站著的某人。

沒有發現那個人的存在的少女迅速的往後轉了一圈。就像爲了代替哈洛特的言語一樣、哈洛特的嚇得眼睛要掉出來一樣。

好大、哈洛特心裏想到。

然後哈洛特注意到、以他的外表看起來像是一個非常凶惡的、帶著一個可怕面孔的人。只要被他的眼神給出一種讓人只要被他看一下就會無條件投降的壓迫力。

嚇得快要漏出奇怪聲音的哈洛特、揣測這個看起來想要說些什麽的男人的心理。

「你這家夥也對我有意見嗎?那麽就跟那個女人一樣、我會讓你們用身體來理解」

當然、哈洛特心裏頭的畏懼完全不會表現出來。

但是這句話使得寇迪以外所有的騎士團的團員都以驚訝的表情看著他。嘴巴太壞把他們嚇著了嗎?對在心裏那麽想著的哈洛特、可怕面孔的男人如此說道。

「你、你難道……不怕我嗎?」

「我完全不知道我需要怕你的什麽地方。反正如果你跟我打的話、贏的肯定是我」

跟哈洛特本人的思想毫無關系、哈洛特的嘴巴輕松地回答了男人的問題。又沒有在講輸贏的問題、而且這個男人也是騎士團的一員、所以應當持有相應的實力、輕松將他放倒應該是不可能的吧。

而且哈洛特內心也希望控制一下對接下來同一個職場工作的同事的帶有攻擊性的語言。

嘛、對哈洛特的嘴巴帶有那樣的期待也是白費這一點、哈洛特自己是最清楚不過的。

「你們啊、雖然我是勸誘了哈洛特君、但是他還不是一個正式的騎士團團員不是嗎?首先先來個自我介紹如何啊?」

「這、真是失禮了、我的名字叫羅賓森」

「……艾琳」

「我是希德!我非常歡迎你哦、哈洛特!」

高大有有著一副可怕面孔的是羅賓森、態度不好的少女叫艾琳、然人聯想到獅子的長毛的有著橙色頭發的男人叫希德、然後騎士團各自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然後聽到了他們的名字的哈洛特僵住了。

(這群人不都是要死的角色(character)嗎!)

哈洛特會這麽想也是有理由的。

寇迪辭退騎士團的職務、也就是建設弗列裏的動機。那便是在某一場戰鬥中、害死了直屬部下的羅賓森他們這件事爲起因。

原作的寇迪在他那隨便的氣氛的反面、其實內心裏一直在譴責自己的無力。他經常後悔自己放棄騎士團的事、並且煩惱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錯誤的事。

在遊戲的後期、雖然他成功將迷惑的葛藤給踹飛了。但問題在于如果根據原作的進展的話、羅賓森他們便會死、這一點。

遊戲中對于他們的死並沒有詳細的給予說明。遊戲的一個場景(one scene)裏有著寇迪對著月亮一個一個叫著他們的名字。哈洛特唯一知道的便寇迪的過去裏有一個事件(event)、他的部下在這個事件裏都死光了。還有便是這些人物登場過的一些片段的情報。當然這群人不會有什麽人物設計圖之類的、所以從外表(visual)上、哈洛特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們。

想要拯救他們但是情報實在太少了、沒有辦法做出對策。哈洛特唯一知道的便是他們會參加某場戰鬥、並且都會死這兩件事而已。

而且最重要的、便是如果他們活下來了的話、那原作便會崩潰。因爲如果救出羅賓森他們了的話、寇迪便不會離開騎士團也不會建設弗列裏、這樣破壞原作的故事(story)的可能性便非常的高。

這樣的話、本來需要借助寇迪和弗列裏的力量完成(clear)的事件便無法消化掉。最壞的情況下、說不定主角一行會被卡在某個關卡上。

也就是說哈洛特必須得做出一個選擇出來。

優先自己的生存機率、對他們見死不救。

還是抱著原作崩潰的覺悟、幫助羅賓森們度過必死的未來。

即使不安定但還是知道這個世界的未來。自己的決定會和直接地殺死自己、活著殺死別人、哈洛特知道這件事。哈洛特即使知道這件事還是必須得做出選擇。

這是一件以哈洛特•斯托克斯這個身份活下去的那一瞬間便已經決定的命運。一個可以比喻爲絕對無法逃脫的詛咒。哈洛特如此痛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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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五 10月 01, 2021 8:10 am

第30話

「你們是怎麽想的?關于『哈洛特』。」

太陽快落山了,于是開始做關于宿營的准備時艾琳小聲問道,取水的羅賓森和希德面面相觑,呼了一口氣後各自回答道。

「不是個好孩子麽?」

「很強不是麽?」

「雖然我也認爲他很強,但不是個好孩子吧。」

因爲被年下的孩子罵成是雜魚之類的東西,所以艾琳是無法接受羅賓森的看法的。

「是那樣麽?」

「反正羅賓是因爲第一次見面卻沒有被害怕,所以才這麽想的吧。」

「那是……」

哈洛特即使看到讓自己感到最自卑的缺點(相貌)也沒有動搖,這確實增加了羅賓對哈洛特的好感,這是不能否認的。

「不管怎麽說,看到羅賓的臉也不害怕,這說明他也經曆過不少的修羅場了吧?」

對于希德突然發出的想法,三人都默默的同意了。

老實說,羅賓森的臉很凶,即使大人看了也會露出膽怯表情的程度。

那樣的孩子,像哈洛特那樣的孩子看見了羅賓森既使放聲大哭也不奇怪。

這是三人共同的認知。

沒有經過商量,但是三人的目光同時轉向了哈洛特,那看起來似乎有點不高興,在篝火旁玩弄著小樹枝。那個身姿就像同年齡像孩子一樣。

但事實是僅僅十三歲就被推舉進入騎士團的天才,所以應該隱藏著一些特別的力量吧。

雖然不能斷言但也沒有親眼看過他的實力,而且還是那個言行十分引人注目而且十分馬虎的寇迪隊長看中的,完全沒有信用可言,但是想要開玩笑的進行勸誘也是不可能的。

這時,希德在旁邊開始嘟囔。

「嘛,還是直接談吧!」

說罷,希德迅速的完成了帳篷的設置。

然後走向篝火,毫不客氣的撲通一聲坐到哈洛特的旁邊。

「喲,哈洛特,稍微打擾一下可以嗎?」

「幹什麽?」

「雖然說過些話,但也只是知道了彼此的名字吧?所以來加深一下感情」

「……隨你便!」

聽起來好像是一副嫌麻煩的樣子,但同時哈洛特也同意了希德的提案,看到那個反應,羅賓和艾琳也靠了過來。

「對了!我一直很好奇,你是在哪裏被分隊長勸誘的?我問了他本人好幾遍但他就是不告訴我。」

「德爾菲特的鬥技大會。」

「就是那個我們作爲衛兵參加的……」

「啊,難到說你是那個被醉漢糾纏的孩子?」

羅賓森的記憶也清晰了起來。

雖然說只是遠遠地看了下臉,但仔細回想,身高和氣氛都與那時候的孩子相似。

「是因爲這件的事麽?」

「但是當時隊長沒有進行勸誘,因爲……」

「那家夥是大會結束的第一天來的。」說不出口是因爲那天是在偷懶吧。畢竟沒有穿铠甲。

「說起來隊長把巡邏的任務交給我們後就不知道去哪裏玩了。」

因爲寇迪擅自抛下職務而把任務搞得亂七八糟,所以三人對這件事記憶猶新。

聽到這話後的艾琳從地上爬了以來,用低沈的聲音說著「隊長~~」向著發出悲鳴的寇迪走去。兩只眼睛沒有絲毫笑意。

「這個女人突然怎麽了!? 」

「啊啊,去對分隊長進行說教了吧,這是常有的事。」

希德一邊笑著一邊向哈洛特解釋這是很常見的現象,而羅賓森卻因爲哈洛特的話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哈洛特你說你參加了鬥技大會,是十三歲以下的部門嗎?

「是呀。」

哈洛特眯起了眼睛。露出了言外之意有著「那又怎麽了」的意思的視線。

于是羅賓森一鼓作氣的問道。

「那結果怎麽樣了呢?」

「當然是冠軍吧。」

哈洛特理所當然的斷言道。

爲什麽要問這樣的問題呢?當希德剛剛察覺到那個意圖時,羅賓森把問題逼近了核心。

「……那天,在作爲衛兵進行巡邏的我們看到了天空出現了出現了巨大的雷。有傳聞說那是十三歲以下的部門的冠軍使用的魔法。」

也就是說那天出現的落雷,如果傳聞屬實的話,那就是哈洛特的魔法。

如果那樣的落雷真的出自哈洛特之手,就算寇迪違反騎士團的年齡規定也要進行推薦也是可以理解的。那個魔法的威力就是那麽驚人。

「那是你的魔法麽?」

「……『Bolt Lance』」

在不遠的空中,一道閃光撕裂了黃昏,就像是箭一般的雷從高空飛過。

那即將消失于天際的雷擊中了怪物,體長三米的巨大怪鳥被打了下來,全身焦黑,完全斷氣了。

「這就是答案,滿足了麽?」

預備動作和詠唱都沒有用的魔法一擊就埋葬了怪物,做出這樣的事的哈洛特連臉色都沒變,用很麻煩的語調說了出來。

對于過于唐突的現狀,羅賓森和希德和在稍遠的地方訓斥著寇迪的艾琳,都因無法掌握事態而呆愣著。

而那唯一沒有動搖的人,寇迪,卻是一副『太好了』的表情擺脫了說教。

「怎麽了哈洛特?突然使用魔法什麽的。」

「還不是你爲了明哲保身(掩蓋自己偷懶的事實)而沒有說我的事,真是麻煩。」

「如果你這麽說的話,哥哥我也很爲難呢?」

完全沒有感到爲難的樣子,把哈洛特腥辣的話語無視了。

然後像是想到了好主意了一般,雙手咚的敲了一下,好像完全感受不到這個沈重的氣氛似的切換了話題。

「嘛,就那樣吧,天也不早了也該吃晚飯了吧?クジマナの塩漬(某種腌制下酒菜)還有剩麽」

就像什麽事也沒有發生似的,寇迪尋找起了下酒菜。

看到那身姿,不但是哈洛特,羅兵遜他們也歎了口氣。





靜谧的空間,只有筆在羊皮紙上奔跑的聲音在有節奏的回響著。

牆的一面上擺滿了放滿書的書架,完全沒有空隙,並且每本書都按照標題有規律的排列著,彰顯出了這個房間主人規規矩矩的性格。

而這個房間的主人,文森特•範•威斯特魯弗奧魯特繼續默默的奮筆疾書,可能是因爲長時間的面對文件山而感到勞累的原因,一邊搓揉著肩膀一邊擡起了臉。

擡頭看見的是他的副官,夏諾恩也和他一樣埋頭在文件山裏工作。【咖喱:夏諾恩,シャノンShannon。其他譯名有香農和香諾,跟吧內的譯名貼統一爲夏諾恩】

差不多也該休息了吧,想向她這樣提案時,忽然聽到窗外吵鬧的聲音。

今天有什麽訓練麽?一邊想著這種事一邊看向外面,而演練場現在人山人海。

「文森特,有什麽在意的麽?」

「夏諾恩,今天有聯合訓練麽?」

「那種預定是沒有的。」

「……」

沒辦法掌握問題要領的夏諾恩,接受文森特的指示看向窗外。

「那是……好像是幾個小隊在聚集吧,其中也看到了幾個中隊長的身姿,不過……」


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文森特也保有著這樣的疑惑,但是——

「呀吼,文森特在麽?」

正在想著那是什麽集會的時候,辦公室的門連敲都沒被敲就被打開了。之後傳來的聲音是如孽緣一般東西。

那個老朋友的名字是寇迪•羅西阿魯。兩人之間的職務分別是差著很遠的副團長和分隊長。

而寇迪出現在這裏,也就代表著演練場的騷動一定與他有關。

仔細一想,這幾天都沒有看到他的身影,或許在這期間他又做了什麽。

「是你麽?……哎,今天這麽吵鬧究竟是爲了什麽?」

「嘛嘛,副團長大人……雖然說也不是沒有事,現在有新人要進行入團考試,所以請拜托了。」

「你這家夥……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看到那家夥你就會懂了!」

kekeke的笑著的寇迪,那是身爲好友的文森特,已經好久沒有看見過的寇迪的真實的笑容。

『那家夥』,能被他這麽稱呼的存在麽?

「總之,現在去演習場看一下,大概就能看到有趣的東西的了吧?」

說完寇迪門也不關的就走了,房間再次取回了寂靜,兩聲歎息重疊在了一起。

「仍舊是那麽的吵鬧呢。」

看著敞開的大門,夏諾恩露出了少許的厭惡,對于認真的她,像寇迪這樣馬馬虎虎的人是很討厭的。

「那個人的奔放是天生的,現在已經好多了,在公共場合他也是能做出相應舉止的男人。」

「這點我知道,……但是文森特對待他的方式還是太天真了。」

天真麽,這句話無意間戳中了文森特內心深處的傷口,是什麽時候開始自己對寇迪就抱有罪惡感。

如果對他如此放任的原因就一定是那個了吧。

本來寇迪就不是能在這種重視紀律的騎士團生存的男人,他本人也是知道的吧。

但盡管如此他還是在這裏待了十年以上,在這個對于寇迪來說胸悶,不相稱的地方。

「……不,真正不相稱的人應該是我麽?」

「您說了什麽嗎?」

「什麽也沒有。」

爲了甩開湧上來的負面情緒而甩了甩頭,文森特打開了窗戶。

緩慢的風吹開了房間,大口的呼吸著空氣。

「暫時休息一下,夏諾恩君。」

「那我去准備紅茶。」

「啊,謝謝。」

寇迪的本意是猜不到的,既然那麽說著那就是有什麽想要讓我看的東西吧。

但因爲是那個男人,所以是無聊的事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是,腦海中閃過剛才的笑容,那是被刻在記憶深處的,文森特曾經十分憧憬的東西。

所以想要相信。那令人懷念的,明明迫不及待卻忍耐著的,寇迪少年時代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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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五 10月 01, 2021 8:12 am

第31話

在王都阿馬齊格內,有一座被冠以「王權之城」之名的城堡。所謂「王權之城」,亦即「王城」,是供治理國家的王族居住,以及讓擔負起國家大事的重臣們談論政事的地方。(野狼:アマジ——ル,Amazigh,阿馬齊格,又名柏柏爾。柏柏爾人是伊斯蘭征服北非地區前的土著,被伊斯蘭征服後皈依了伊斯蘭教。由于柏柏爾人與阿拉伯人長期融合,人口估計在1400萬到2500萬之間。主要分布在北非,包括摩洛哥、阿爾及利亞、利比亞等國。需要注意的是,阿馬齊格是柏柏爾人的自稱,「柏柏爾」對于他們而言就像「支那」對于天朝人民一樣,屬于外族給他們起的蔑稱,雖然現在已不含種族歧視之意了)

這座王權之城,幾乎地處王都中央,因爲是建造在人工制成的方形高地之上,所以王都之中,不論從何處,均能看到它的身影,是王都的標志性建築物。

在王權之城的外圍,又圍繞著高台造了一圈石頭做的外城。這座外城開有南北兩座城門,城門到城堡的直線距離,約有150米。

高台和外城間那環繞著城堡的廣闊空間,不單只是在危急時刻能夠充當防守用的據點,同時還被當做國王直屬遊擊部隊——聖王騎士團的本部來使用。

統領所有騎士團的本部的主要設施,包括團員所居住的宿舍、所使用的訓練場,均配置齊全。除去參加長期遠征和奉命外調的人以外,聖王騎士團所屬的人都在這裏提供吃住。

哈洛特此時正一邊左耳進右耳出地聽著羅賓森他們的講解,一邊等待著。順便一提,他直到現在,還是有些害怕羅賓森那張猙獰的臉。(野狼:ロビンソン,Robinson,羅賓森,也許和後面版本不一樣,到時候請參照譯名整合貼的版本)

在去往王都的路上也是,被羅賓森逼問著他是不是真的能使用魔法時,出于恐懼,他秒放了個出來。

他和monster打了那麽多場,對于恐懼心理也有所克服了,可即便這樣,在精神層次上還能被動搖,由此可見羅賓森的外在是有多刺激。

「……相比起這些,那家夥跑哪去了?」

「我想,他應該很快就會回來吧~。哎呀,別那麽在意,等等就好啦」

「然後站這當活寶?你是這個意思麽?開什麽國際玩笑」

正發泄著內心焦躁的哈洛特,其內心很難得地和說出來的話切合到一起去了。至于理由嘛,那自然是如今圍繞在哈洛特他們四周的狀況所致。

哈洛特現在,正站在實戰用的練習場裏,飽受著大批騎士團團員的遠遠圍觀。

他現在的臉色非常不爽。來到了王都,緊接著就這樣被帶到了騎士團內部設施中,結果這時突然發現帶路那貨不知什麽時候就消失不見了,然後只能在衆目睽睽之下持續被人放置著,因此他會這樣也是很正常的。

「呀呀讓你久等了~」

對于哈洛特那幾乎溢于言表的焦急心態恍然不覺,寇迪帶著一如平時的悠然腔調回來了。

哈洛特強壓下想要踹飛他的衝動,總之先讓他給個說法。

「你丫的死哪去了?另外,那幫家夥是什麽玩意啊?」

「抱歉抱歉,稍微有點公事要辦啦。然後呢,希望你能和他們打一場啦,也就是所謂的『入團測試』?」

「什麽?」

並非只有哈洛特對寇迪的話産生了反應。

被集中起來的團員中也開始有些吵嚷。看來他們和哈洛特一樣,事先沒有被打過招呼。

立刻就有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向寇迪質問道。

「你這是什麽意思啊寇迪?我們當時只聽說是要來接受對『新人』的考核啊?」

「是啊。考核,順帶進行他的入團測試,就拜托你們和他打一架啦」

這句話頓時讓一幹人的視線全集中在哈洛特身上。

緊接著這個胡子拉碴男說出了所有人的內心想法。

「入團測試?你是說這個小孩?怎麽看,他的年齡都不夠規定的啊?」

(又來這一套啊……另外果然老奸巨猾啊這個混球!)

從寇迪的性格出發,哈洛特曾預想過他會搞什麽鬼,但還真的沒出他所料。倒也不是說不願意什麽的,畢竟都大老遠跑這兒來了,可來之前打個招呼這種程度,還是希望他能做一下啊。

不過這貨很有可能是因爲「想要嚇你一跳」這種無聊透頂的理由才閉嘴不談的呢。

「本來嘛,就算說是新人,我們也好歹接受了2年以上的訓練,實戰經驗不多,但也聊勝于無,這樣的對手對于小孩子來說負擔太重了」

他說的話還是很中肯的。想要進入騎士團的人多到數不勝數,反過來也意味著競爭特別殘酷、能進去的人特別少。而且,即使進入到騎士團之中,也會接連不斷地有人在那嚴苛艱苦的訓練中掉隊、被辭退,入團之後,若是在階段性考核中不過關,就會被退團處理。

大部分人,都是通過了這樣的篩選,並掙紮著熬過更加苛刻的訓練和實戰、在騎士團裏呆上至少三年,才能真正脫離新手的待遇。

而要想獨當一面,則更是需要數年之久,大概自入團起要過5年吧。不堅持到把自己的內心和肉體都鍛煉得堅韌無比的話,是不可能熬出頭的。

不過話說回來,在能夠進入騎士團的那個時間點起,這群人的優異才能和實力就已經被認同了。在這之中,有些人還未被錘煉成熟,爲了區分這類人,才有了他所說的『新人』一詞。

「關于這個沒有問題。這孩子可是無比出色的哦」

但對于那人那無比正經的意見,寇迪完全不當一回事,反而告訴團員們,他們將要以哈洛特爲對手。

「倒不如說,你們才是,太掉以輕心的話就會吃到苦頭的,要小心點哦。或者應該說,真要有人能打倒哈洛特君的話,下次的升級考核,我直接保送他都是可以的哦?」

他這說法,就等同于是在說,區區新兵根本不可能打倒哈洛特一樣。

都被說到這個份上了,還無動于衷之人,在這個騎士團裏是不可能有的。盡管仍被稱呼爲『新人』,但他們也是傾注自己所有的心血,將自己千錘百煉,才得到現在這個頭銜的。

他們都有著,對于自己日積月累地努力過的自負,和身爲騎士團一員的驕傲。

即便是充當小孩子入團測試用的試金石,被這麽看扁了心情也不可能好得起來。

被寇迪這麽一挑撥後,哈洛特能夠感覺得到,團員們爲了推翻對自己的不當評價,正靜靜地醞釀著怒火。

「那麽,綜上所述,你們就好好加油啦」

帶一臉奸計得逞的表情,寇迪輕輕拍了拍哈洛特的肩膀。

不過僅僅這種程度,還不足以讓哈洛特那仿佛鐵做的臉皮産生變化。原本嘛,積累戰鬥經驗就是僅次于回避死亡FLAG的重要課題啊。

這出乎意料的劇情發展雖多少讓人有些上火,但總體來看,還是朝著自己所期望的方向走的。

「寇迪」

「啥事啊?」

「甚好,值得表揚」

哈洛特一邊跟平常一樣出言不遜,一邊嘴角自然地上翹。

自從依附在這具身體上後,他就時常能感覺到,自己的鬥爭本能被挑起,情緒高昂不已。激情宛如胸中的一盞燈,其熱度傳遍了全身。

而這一切,他全都于腦海的一角處冷靜地把握著。這種感覺已非初次體驗到了。

和伊月劍鋒相對時、第一次與monster對峙時,他都有過這種感覺。他在令人緊張不已的大戰之前,所流露出的這種東西,大概就是原作的哈洛特所殘留下來的痕迹吧。

打敗強勁的對手,以此誇耀自己的強大和優秀,並沈溺于由此得來的愉悅之中。

故而原作中的哈洛特,絕對無法忍受意味著自己被徹底否定掉的敗北。于是在原作裏敗給萊納之後,哈洛特愈發渴望力量,且因此開始走上自我毀滅的道路。

(就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就是個戰鬥狂啊。雖說不是單純地追求強大,而是執著于強大所帶給他的旁人的欣羨和自身的榮耀,所以性質特別惡劣就是了)

這正是原作中的哈洛特的本性,但諷刺的是,對于他現在的狀態而言,這反而成了個優點了。

要想糾正從一開始就扭曲掉的東西,關鍵是讓對勝利的欲望高漲,高到對方若強、我將更強的程度。然後這個念頭反映在戰鬥中,便會讓自己的動作變得更快、更銳利、更精准。

當對手很強,狀況對自己十分不利時,身體和技藝就會突破極限,這已經在接二連三的戰鬥之中得到證實了。

不過話說回來,自從最近開始和伊月進行較量後,他就鮮有過以強敵爲對手、滿是緊張感的戰鬥了。這也是因爲經曆得多了,都習慣了。

而在這種情況下,經由寇迪的引薦才得以成行、來參加的這一次入團測試,正好同時滿足了平澤一希的願望,和哈洛特•斯托克斯的自我展示欲兩者。

邊從劍鞘裏抽出劍,擺好架勢,哈洛特邊向著團員們開口道,他個人只是想普通地說聲「請多指教」,但……

「想輸就盡管放馬過來」

果不其然,實際吐出來的話語一如平時那般嘲諷,這使得他原本的期望徹底落空。

大概是他這句話進一步火上澆油吧,從人群之中走出一位青年。

他的眼睛裏的鬥志高得極不尋常,簡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那樣。

這張嘴實在是拉仇恨的專家啊,哈洛特不由得露出苦笑。從別人的角度來看,或許會認爲那是嘲笑吧。

「寇迪分隊長,您剛才那番話是認真的嗎?」

走出來的那位青年舉起手,向寇迪詢問道。這人不論是動作還是說話,都十分幹淨利落。

「當然啦!不過前提是能贏他哈」

「是!非常感謝您」

他很標准地向寇迪敬了一禮後,直直地看向哈洛特。

「少年啊,很抱歉我要盡全力上了。不過這正好也是個讓你認識到人外有人的大好機會呢」

「這麽誇誇其談,真是太令鄙人惶恐了,作爲答謝就將你打趴在地上吧」

對于青年的放話,哈洛特反唇相譏,並也向前走去,和青年面對面。以那兩人爲中心,一股針尖對麥芒的緊張感正逐漸向外擴散。

「總之,只要不死人、不下殺手,你們愛咋搞咋搞。那就,開始啦,你們隨意哈~」

「望賜教!」

寇迪的語調相對于他所說的內容,太過輕快了。他話音剛落,青年就立刻衝了過來。

果然僅僅只是稍加鍛煉,動作就比普通人要快很多,由上至下揮來的斬擊也很有威力。

不過,也就這樣了。

哈洛特輕巧避過自頭上而來的這發斬擊,踏入對手懷中,同時一刀猛地刺向他腹部的盔甲。

伴隨著「铿」地一聲,青年像是被彈開了一樣,身體後仰著倒退了二、三步,緊接著就這樣臉朝天地倒了下去。看起來是那次突刺的衝擊傳到盔甲的內側,直接震得青年暈了過去。

寇迪探出身來,察看著青年的神色。

「……完全不省人事了啊,這還真是夠慘啊。餵~,誰擡副擔架過來啊~」

「是、是!」

目送著那名青年被擡走後,哈洛特再度將銳利的視線投向騎士們。

被他視線照到的數名騎士,大氣都不敢出,縮著腦袋。但哈洛特不爲所動,仍然催促著。

「下一個,上來」

哈洛特有些事情想要在這場測試中確認一下,還有些事情想要嘗試一下。因此他現在排空掉多余的心思,全力專注于戰鬥上。

下一個走出來的,是個比剛才那個青年大塊很多的強壯男人。男人也不說話,只行了一禮。

正面相對後,這次輪到哈洛特主動出擊了。

雙方先是互探深淺般地輕輕過了幾招,隨著交鋒次數增多,速度也逐漸地增快,但男人也輕而易舉地跟上了。

即使速度提到和伊月平時對打時那樣快,對手也毫無懼色。這幫人確實如傳聞一樣,還算是有點實力。

確認了這一點後,哈洛特暫時拉開了與對方的距離。

然後他解除了架勢,放下劍,將毫無防備的一面暴露給對手,臉上的表情也不僅僅只是無畏,而是直接帶上了瞧不起對手的嘲諷式笑容。

他那張完全就是在挑釁的表情仿佛這般寫道,「不服你砍我呀」

是忍受不了哈洛特那比直接說話還嘲諷的態度麽,男人朝他放出斬擊,速度比起剛才的交鋒要格外地快,力量也分外地強。

對此,哈洛特舉起劍進行防禦……才怪。他依然垂著握住劍的右手,只專心閃躲著對方的進攻。他毫無反擊的意圖,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猛烈地朝他進攻著的對手的一舉一動。

在這幾分鍾的時間內,他始終在回避著對手的進攻,然後因此確信了某件事情。

(倒是想過有可能,但沒想到真的有啊。固有模式)

固有模式,顧名思義,指的是早已寫好的行動方式。遊戲裏的角色們都有著各自相應的行動方式。

如今對上哈洛特的,是騎士團某團員,用遊戲的話來說就是隨處可見的「騎士1」這類的角色。

在玩著那款名爲《Brave Hearts》的遊戲的過程中,他已經無數次地和作爲敵方角色登場的「騎士」戰鬥過了。除了聲明過是騎士外,他們沒有任何其他的設定,亦即所謂的「雜魚角色」

故而本應因人而異的行動方式,被模式所固定了。這便是騎士所特有的固有模式。

讓他察覺到這個世界存在著固有模式的契機,發生在和monster的戰鬥之中。一開始他緊張得不得了,但隨著他習慣了戰鬥,開始有了能夠觀察對手舉動的從容後,他頓時發現,對方的一舉一動是那麽地眼熟。

這之後,monster也反複發出過攻擊和魔法,但其種類和時機,也和記憶中,遊戲畫面中的行動完全契合。

當然了,他還見識到了許多遊戲裏沒有的模式,可即便這樣,對于他預測對手下一步的行動,也是極大的助益,並且,戰鬥的時候,也會特別讓人覺得安心。

因此,哈洛特接下來便……

「人類角色是否也存在著固有模式呢?」,這般地思考著。

直到想到這個可能性爲止,進展都很順利,但哈洛特沒有機會和他熟知的角色交手這一點,卻成了一個問題。就算想要進行確認,也沒有可供試驗的對象。

這個時候,德爾菲特鬥技大會意外地闖入他的視線。這些和騎士一個類型的路人敵對角色,也屬于遊戲原本就存在的角色,他想和這些人打一架,于是參加了大會。

可結果比賽開幕後,他發現對手全是小孩子。而唯一一個知道他有固有模式的萊納,還沒長到原作時的那個年齡,行動方式和遊戲裏的不一樣。

于是乎到了今天,自從有了那個想法後過了將近2年,哈洛特才得以證明他的假說是正確的。

當然了,這還需要再多加檢驗,但已經有很大的可能,能夠在對人的戰鬥中做到預先讀取對手行動了。

因此哈洛特的心情很自然地就高興起來了,笑容也愈顯凶惡。隨後他發現,想要躲避大部分都是由固有模式所斬出來的騎士的劍擊,也切實地變得容易了。這時從旁人的角度來看,雖間不容發卻遊刃有余地接連閃過劍招的哈洛特,就如同在戲弄著實力遠不及他的對手一樣。

這樣的現狀,讓那個騎士有些等不及了,他瞅准時機,瞬間身體重心降低,擺出紮馬步的姿勢。

這是騎士發動魔法時的行動模式。

騎士的腳邊浮現出淡藍色的魔法陣。哈洛特就著這僅有的情報,絞盡腦汁地檢索著自己的記憶。

(騎士釋放魔法的模式也是固定的。然後是藍色魔法陣,騎士只能用一種水屬性魔法,也就是說那家夥用的魔法是——)

哈洛特向前方伸出左手,喊出了那個魔法的名字。

『水刃斬!』(野狼:アクアスラッシュ,Aqua slash)

雙方同一時刻詠唱出來後,空氣中現出了無數由水形成的刃鋒。這些刃長30厘米左右的水刃,各自向著各自要攻擊的對象飛去,然後在兩人的正中間爆發出激烈的衝突,隨後帶來的衝擊,將水刃全給打散了。

這也全如哈洛特所想的那樣。

若是在原作裏的話,已經發動的魔法,只能回避和防禦,物理攻擊和魔法攻擊都無法抵消它的效果。

但說到底這只是在遊戲裏時的情景,而在這個世界裏,魔法是可以用魔法相抵消的。

這也已經得到了驗證。

可以看到對手的臉上寫滿了驚愕。他當然也知道魔法是可以打消魔法的。

但這只能算是戰鬥中的偶發事件,再怎麽樣也不可能是「有意圖」的事情。

要用魔法打中攻擊速度特別快的魔法,這個技術本身就已經足夠困難了,而且,一般來說,也只有用同屬性、同等威力的魔法進行迎擊,才能做到抵消。像哈洛特在鬥技大會時弄出過的那個,用雷擊打散火焰的舉動,僅僅只是因爲他的魔法威力強過對手,強行以力壓人,才做到的。

再加上,在發動完成之前,要推測出對手打算使用什麽樣的魔法,基本是不可能的。所以要想用這種方式來防禦魔法的話,就不得不經常釋放高等級的魔法了。

不客氣地說,這樣效率太差,無法將其當成一種戰術來考慮。這是這個世界裏的常識。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在這裏的確是常識,但這樣的常識在哈洛特那裏不通用。

從驚愕之中恢複過來後,男人再度發動攻勢。

但他的速度和氣勢已不如剛才了,劍也好、魔法也好,他的攻擊開始變得粗糙,沒有了精准度。

從全然不知底細的人那裏見識到了完全猜不到原理的壓倒性技藝,男人的精神會産生動搖也絕非不正常。

不管怎麽說,這樣一來,哈洛特的回避和防禦也愈發輕松了,他完全看透了對手的一舉一動,並將對方的攻擊全都穩穩地應對過去。

緊接著,當對方露出極大的破綻時,他強有力地反手一擊,將對方打趴了。

哈洛特甚至不打算依靠自己最有力的武器——速度,這是由于他考慮到,自己要是太過依賴速度的話,總有一天,一旦速度不管用了,他就會陷入到困境之中。

所以他必須磨練自己的戰鬥技術,同時他還不得不弄清楚,自己如今的技藝,到底能去到什麽地步。出于這個目的之下,這次的入團測試就有了一箭雙雕、乃至一石三鳥的價值。

「一個一個打真的好麻煩啊,反正你們都要考核,不如全部人一起上吧?我不介意哦?」

盡管覺得自己的動機太自私,不太好,但爲了讓他們傾盡全力,哈洛特還是繼續挑釁著他們。

他那張極其擅長激怒對手的嘴,今天也是如此地嘲諷度爆表。





「真是厲害呢,他……」

站在文森特身旁的夏諾恩呆然地看著在眼前上演著的這片光景。她所說的「厲害」這個簡潔的詞所指的,即是正在演習場中和騎士團員們上演著大亂鬥的黑衣少年。(野狼:シャノン,Shannon,夏諾恩,愛爾蘭姓氏)

文森特也只能「啊啊」地以示回應。

的確很厲害,甚至可以說是出類拔萃了。

不論什麽樣的攻擊,少年都切實地防住了,而到他自己攻擊時,則是近乎一招分勝負。無論攻守,他的應對都是如此地完美。

這還只是個來接受入團測試、15歲都不到的少年啊。

夏諾恩不經意間漏出這樣的感歎只能說理所當然,再正確不過。沒有任何可反駁的地方。

但少年的那種完美無瑕讓文森特産生了一種極大的違和感。

(到底是怎麽回事?完美得過頭了)

少年的戰鬥方式,只有對于對手的舉動了如指掌,才能夠做得到。並不是像看上去那樣十拿九穩的。

他的動作是那般行雲流水,都開始讓文森特懷疑,這打鬥場面是不是排練好的了。

這絕非僅僅靠預測對手的攻擊就能做到的。他單方面回避時也不是在胡亂地閃躲,而是站到了最適合對下一次攻擊進行防禦或回避的位置上。

正因爲如此,文森特才覺得若非是有預知,想要像那樣毫無任何多余動作地應對對方的攻擊,實在是難于登天。只能認爲,那個少年幾乎每次都能「知道」對方後兩到三步的行動。

確實,騎士團裏存在著戰鬥用的套式。特別是像正在以少年爲對手的那些新人,騎士團將套式作爲基礎,牢牢灌輸給了他們。

隨後他們各自親身體驗實戰,將套式轉換爲最適合他們自身戰鬥風格的東西。文森特自己也是,他身上的套式相比起原來的套式,産生過巨大的變化,可基礎的東西毫無疑問還在。

不過嘛,能融爲己用到這種程度的,在騎士團裏也只有少數的高手才能做到呢。

也就是說,他想說的是,明明還是個外人的少年,卻非常熟悉這個套式,這不是「厲害」,而是「奇怪」了。

(沒錯,這太奇怪了。戰鬥方式有效率到那種程度,光用實力或經驗已經解釋不通了)

原來如此,看來少年是將不可能化爲可能了麽?

能夠想到的可能性,是那個少年曾在戰場上與聖王騎士團交鋒過。並且還不是一次兩次,而是次數多到,模式、刀法、團隊配合、魔法的種類和時機,這些瑣碎的細節全都印刻在腦海內了。

假設真是那樣的話,那麽可以想到,他很有可能隸屬于敵對勢力。那樣的人過來接受入團測試的話,目的恐怕就是爲了打入騎士團內部吧。

「……夏諾恩君,有事要麻煩你了」

「不論是什麽事,都請您盡管吩咐」

「希望你能幫忙收集一下這十年間,聖王騎士團參加過的所有戰鬥的記錄。從大規模交戰,到只有一個分隊的規模,和個人級別的小規模交戰,全部都要」

「請問期限和平時一樣吧?但如果連團員個人的戰鬥記錄都包括的話,可能需要多耗費些時日」

「沒關系,在調查大規模交戰記錄的期間整理好」

「屬下明白」

夏諾恩恭敬地低下頭。這要是在平時,對于她的這份敬重,文森特總會想要露出苦笑,但他現在沒這個心情。

預先讀取到即將發動的魔法,然後對其進行抵銷,這種事聽起來簡直天方夜譚,可現在這種可能性不得不讓他重新進行審視。說不定是他們在不知不覺間暴露出了什麽習慣性動作的緣故。

強行用不合格來拒絕這個少年,做起來簡單,然而這猶如放虎歸山。他絕不是可以放著不管的人物。

那麽就讓他進來,監視他,找出他背後的人。或許還存在著其他即將或正在入侵騎士團和王國內部的間諜也說不定。

既然如此,那就反過來利用他,將其他的間諜給釣出來吧。

「假如只是我杞人憂天就好了……」

「您剛才說什麽了嗎?」

「沒,沒說什麽。我們回去幹活吧?」

「遵命」

他們在窗外一直看著那個黑衣少年,直到他達成戰勝20人後,才再度回去繼續處理文書類的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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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五 10月 01, 2021 9:25 am

第32話

就結果來說哈洛特的入團測驗非常漂亮的合格了。畢竟他連續無傷打倒30名以上的正式騎士所以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對于騎士們固定的行動方式,哈洛特靠著反射神經與身體能力勉強算是能夠應付,到了後半段由于身體已經習慣了,所以甚至有點像是在反複進行相同的作業一樣。等到發現的時候自己原本激昂的心情也因爲長時間戰鬥而冷卻了。

不過雖然合格了但仍有問題存在。而這件事這對他來說是非常難解的事,那就是身爲新人的他卻將前輩們打的七零八落的,而使得有一部分的人對他抱持著敵意這件事。

「你就是那個叫哈洛特的新人嗎?」

「……是又怎樣」

「因爲你的態度太差了,所以想教教你什麽才是身爲新人應有的態度啊」

這也就是說,入團不過才經過10天就被前輩騎士給糾纏上了。

『身爲騎士卻做這種事,這樣好嗎』這是哈洛特最直率的想法。從外面來看,騎士團所有人都是非常優秀擁有榮譽感的人,但卻也不是所有騎士都是好人的樣子。

『話雖如此但也真沒想到這種事竟然會這麽輕易的發生』,他一邊如此想著一邊想起曾向希德問過,在騎士團裏是禁止使用武器與魔法進行私鬥的。一旦違禁的話似乎要接受非常嚴重的懲罰。

所以那個騎士是空手來糾纏的,而他也確實瞄准的哈洛特是空手的時候下手。

這似乎是用『這是徒手戰鬥的訓練』這種名目來替代使用武器私鬥。

做完身爲新進團員被要求的洗滌工作並在東西差不多幹了之後,哈洛特正准備回營房時,出現了四名前輩騎士擋在前方。哈洛特當場在他們面前歎了一口氣。

他也不是不知道這個態度只會更加激怒對方,但是不管哈洛特怎麽做,對他們而言都會看不順眼吧。

有句話是這麽說的,憎恨和尚到連他的袈裟都一起憎恨(譯注:日本諺語,意思類似『太過憎恨某人,所以連帶憎恨對方的一切』)。因此就算真的讓他們毆打了哈洛特,他們心中的不滿也不會有所降低吧。

因此這裏是不會乖乖被對方毆打一頓的。如果被人憎恨是無法避免的事,那就這樣保持被人憎恨的狀態即可。

而這邊說穿了,說服對方的舉動只是徒勞而已。因此哈洛特在這所采取的舉動只有一個。

雙腿微微彎曲,將自己的重心稍微降低。這個隨時都能飛奔起來的姿勢讓四人提高的戒心,完全被當成敵人了。

解放了貫注于雙腿的力量、咻、現場只剩下風切聲,至于哈洛特的身影則消失了。

由于跟哈洛特的距離太近,再加上精神過于集中的關系,使得他們的視野變得狹窄,導致眼睛跟不上那個速度。結果在應對上慢了一步。

當他們才剛理解到哈洛特從視野中消失的時候,他就已經靠著踢擊右手邊的石牆進一步向前加速。整個動作還沒花超過一秒,他就已經將四人抛在腦後一口氣拉開了超過20公尺以上的距離。

這樣的話根本追不上,當他們轉身過來的時候哈洛特的身影已經跑遠了。

他忽略掉了背後傳來的『給我等一下!』的怒吼,就這樣朝著人氣較多的地方前進。只要有其他人在場的話,就算是他們也沒辦法繼續糾纏了吧。

用這種方式的話就能不跟他們戰鬥將事情解決吧。

(說起來有這麽多這種家夥在的話,文森特也不好過呢)

哈洛特一邊拉開距離一邊想著這種事情。

在遊戲中會成爲強大敵人的文森特,他本身從頭到腳都是個好人。做爲一個常人、做爲一名騎士,擁有著正確的人格。

『騎士既是王國之劍、也是王國之盾』

這是文森特的信念,他所保護的不光只是國王,他口中所說的王國,指的是全體國民。

借一句他在遊戲中的名言。

『有百姓之後才有國家。一旦失去國家的話,國王就沒有存在的意義。所以導引著國家,讓百姓能建立起安甯的生活是王的義務。如此一來我等騎士就是讓兩者能互相運行的存在,是排除侵襲他們的威脅,是開拓國家前進之路的人啊!』

他就是這樣的人。

重視仁義、遵從禮儀、幫助弱者、教谕迷途之人並毫不留情的斬殺危害國民之人。文森特就是這種男人。

他毫無疑問是正確的。同時主張著那個正確的道路,同時也有足夠實踐的力量。雖然這裏面也有他強迫自己不這麽做不行的成分在。

但在遊戲中文森特這樣做的結果、在他貫徹自己信念的道路前方,他被自己所抱持的理想給擊潰了,並因此導致內心夭折了。

雖然話題稍微偏了,總而言之這個騎士團裏以訓練爲名目的惡劣傳統,與文森特期待的騎士或組織相去甚遠,就是這麽回事。他是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存在的,等他成爲團長的那刻起是否會將這個惡習一掃而空呢。

如果這件事能盡早辦到的話就好了,就這樣一邊想著其他人的事的同時,腳步一點也沒放緩的逃跑了。

如今時間已經過午了,午餐差不多都吃完了。把手上拿著的木制洗滌用品籃放回隊舍後,就這樣朝著大餐廳前進。那邊在這個時間點會有很多人在,因此不會被人故意找碴。

雖然這完全是閑話,大餐廳所供應的菜單料理基本上是免費的。如果選擇了高檔食材或是追加餐點份量的話則會需要付錢,但一般來說都不會太貴。

食物的份量不算少,沒有特別喜好的哈洛特毫不猶豫的點了基本菜單並找了個空位坐下,而他自然是獨自一人吃飯。

因爲入團時的因緣使的不光只是前輩們,連同期生也都選擇避開他。雖說是同期生但因爲入團的時間跟情況完全不同所以造成了某種隔閡,不過說到最重要的原因果然還是因爲常常被人找碴的緣故吧。

因爲擔心著跟他在一起也會被卷進去的關系,所以都保持距離不敢接近也是無可奈何的吧。

「哈洛特、你今天也愁眉苦臉的啊」

話雖如此,但不管在哪都有例外存在,因此一名男子毫不在意的坐進了哈洛特右邊的空位。

是希德。而似乎被他一起帶來的羅賓森與艾琳也跟著坐進了對面的空位裏。

「有什麽事?」

「因爲有個可愛後輩正一個人用餐看起來很可憐啊。所以對此感到心痛的前輩有必要陪他一起吃飯啊」

「真是多余的關心。而且說起來你這家夥才是個沒有像樣的朋友的人吧?除了這些家夥外從沒看你跟其他人在一起過啊」

「別說蠢話了,要這樣說的話羅賓也一樣啊」

「別說這種讓人難以否定的話啊……」

突然被流彈擊中的羅賓森一下子就消沈了下去,他彎著腰用手拿著湯匙攪拌著眼前的湯,看起來就像個消沈的孩子。

至今爲止頻繁的見面後哈洛特也學到了,這個看起來有著強壯巨大外表的羅賓森,其內在卻是個軟弱纖細且同時有著溫和性格的青年。這完全跟眼前所見的外表兜不攏啊。

因此雖然不需要害怕他,但要完全習慣他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現在他突然進入視線的話自己仍會反射性的退縮。

「說起來你現在非常受人歡迎不是。以前輩們爲對手不是很辛苦嗎」

希德大幅降低音量低聲的說著,看來他身旁也有不少人看哈洛特不順眼呢。

沈浸在那種氣氛下卻仍絲毫不在意與自己接觸的希德果然是個好人啊。羅賓森與艾琳也用著擔心的眼神看著哈洛特。

「……這倒沒錯啊。像現在也被一群煩人的家夥給包圍著」

「還能這樣說話就表示應該沒問題呐」

面對著惡劣的態度與厭惡的神情,希德仍咯咯的笑著。

相對的艾琳歎了一口氣。

「還真是讓人難以置信得不可愛啊。這樣的話是交不到朋友及戀人的喲」

「噗哈哈哈哈,戀人什麽的你根本沒資格——啊!」

「希德,你剛剛說了什麽啊?」

希德的話都還沒說完,艾琳的左直拳就直接在希德的臉上炸裂了開來。

被人毫不留情揮拳攻擊的希德,鼻子裏流出了鮮血。

「哈、很可惜那種東西我根本不需要」

「這麽說也對呐」

艾琳因爲放出的威壓感而轉頭的瞬間,不知打哪冒出來的寇迪突然靠在哈洛特的右肩上。他的臉上有著常見的微笑。

其他三人因爲早就習慣他這種登場方式所以看起來沒有任何特別的反應。

而哈洛特雖然外表沒有變化,但內心因爲驚訝的關系心髒可是狂跳著。

「哈洛特不是已經有婚約者了?所以根本沒有必要找女朋友啊」

寇迪就這樣毫無征兆的投下了炸彈。因爲雙重驚訝的關系使得哈洛特無法即時做出反應來。

而且接著還犯下了致命的失誤。

「……爲什麽你這家夥會知道這件事?」

他像這樣開口問了。這個舉動等于是肯定了寇迪的話。

希德用袖子隨便的擦了擦流出來的鼻血,接著攀住了哈洛特空著的左肩。

「哈洛特,這件事好好的說給我聽吧。你有婚約者了?」

「對了對了。好像是個可以用『清純可憐、態度優雅、深居簡出的大小姐』來形容的可愛少女呢——」

不知道爲何,對于希德的逼問卻是由寇迪代爲回答了。

比起希德的逼問,更重要的問題是寇迪很明顯知道繪裏香所以才會說出這番話吧。

「餵、你這家夥爲什麽會知道那家夥的事啊?」

「那家夥?剛剛說了那家夥?難道你這個年紀就已經跟她!? 」

「餵,別叫那麽大聲、煩死了!」

「那麽,我就先回去工作了,你們也別鬧的太過火啊」

明明這邊正爲了將希德推開而奮戰中,導致騷動的元凶竟然就這樣隨意的揮揮手走了。完全沒機會將他留下來。

不過如今這個風波完全無法平息下來。他被迫跟「女友也就算了,結果卻是婚約者啊!」像這樣喊叫著的希德,以及「竟然被比我年輕而且態度這麽差的家夥給超車了……」身受打擊如此說著的艾琳爲對手。羅賓森則在一旁慌慌張張的安撫著兩人。

這是吵雜的午後的其中一景。





有半數的團員生活在騎士團本部基地內的隊舍裏。

原則上入團開始起算數年內都是六個人一間房間這種狹窄的環境。但是一但有了相對應的年資以及職位後,待遇也會逐漸變成三個人或兩個人一間房間這樣。

另一方面有家庭的人允許居住在自家內。不過只要滿足一定的條件,就算是單身也可以離開隊舍居住。總的來說只有入隊的前四年是一定得住在隊舍過著集體生活。

正因如此,身爲騎士團副團長可以擁有完美的個人房間。不過准確的來說是給予一間專用的事務所,裏面除了居住空間外,還附加有書房、接待室等。

雖然這對文森特而言是個多余的東西,但有個可以不用在意周圍眼光的空間還是讓人很感謝的。

但正因爲這樣,身爲舊識的寇迪一踏進這裏後,態度就變得比平常還要懶散。那是因爲基于雙方的立場,所以彼此根本不會過度在意對方的關系。

現在他正橫躺在接待室的三人沙發上,雙腳彎曲立著、左手作爲枕頭放在頭下,右手拿著一份文件很靈巧的用單手翻頁閱讀著。


「呼——呼,三年前就志願參加討伐遠征呐」

寇迪手中的文件紀載著各式各樣關于哈洛特的情報。不過這還僅限于從外部能獲得的情報所以內容很有限。

會知道繪裏香的事情也是因爲之前的調查報告裏,針對哈洛特的婚約者除了名字外還附有一張臉龐畫像的關系。那也是由文森特所收集的關于哈洛特的情報之一。

將情報快速浏覽過去的寇迪坐了起來,向文森特詢問著交給他這份報告的真正用意。

「那個啊,讓我看了這些是想做什麽啊?」

「再過不久哈洛特將分配到你的分隊下,這是爲此而共享的情報」

「餵餵,哈洛特入團到現在還沒滿一個月耶?一般至少要完成基礎訓練課程才會分派到分隊裏吧」

「因爲判斷了沒有必要那樣做的關系。但好歹會讓他接受基礎訓練課程的最終測驗,但如果是他的話毫無疑問會合格吧」

「這麽說的話確實是這樣啊。他可是特例中的特例啊」

「哈洛特非常優秀。因此不管形式爲何,都該予以相對應的教育才行。說起來他是以13歲史上最年幼的年紀入團的,因此不管怎麽做都會吸引大量的目光」

「是經驗談嗎?但他引人注意的程度。是超乎以往的啊」

「也因爲這樣所以我希望你能成爲他的避風港」

兩人的視線短暫的相交著。

但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先移開視線的是寇迪,他長歎了一口氣。

「我懂你想說的了——但這只是表面的裏由吧」

「……看穿了我的想法了嗎」

「到也沒有到那種程度啦。不過如果只是這樣的話不用做到這種地步吧?」

一邊說著一邊將右手上的文件扔到桌上。

寇迪說的並沒有錯。此外就文森特而言,他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對寇迪隱瞞自己真正的目的。

至今爲止都只是形式上的對談罷了,真正的主題現在才開始。

「寇迪啊,你看了哈洛特在入團試驗的戰鬥方法後有什麽感想?」

「……這不用說自然是『這怎麽可能呐——』的感覺啊。像那樣跟騎士團對戰還可以采取最佳化的行動實在是出乎我的預料之外」

看來他跟文森特都想到了同樣的問題。

那就是哈洛特的戰鬥方式實在是難以說明啊。

「我也是這麽想的。因此必須調查他是從哪裏學會這種戰鬥方式的」

「但哈洛特是名門貴族喲,而且還是現在非常罕見的強硬純血派啊」

是看穿了文森特擔心他有可能跟這個國家敵對的組織有所聯系嗎,寇迪露出了冷靜的姿態。

「也很可能因爲這樣才導致了殺害仆人一家的這個結果啊」

「啊——,這點到也不能否定呐……不過他也有爲了庇護士兵而受傷的時候,所以不能一概而論吧」

「這也是爲了認清他的本性所以才急著讓他入隊,不確認他的本性及人性不行。而這件事就必須拜托你了」

「也就是擔任監視的工作吧,雖然我很懷疑有這個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正因爲他身爲貴族所以不能這麽簡單的信任。那個十年前諾黑克的叛變(ノヘイクの離反)你應該親身體驗過才對吧」

「……」

文森特的話讓寇迪不得不保持沈默。而且他完全不想回憶起這件事,被稱爲國王的心腹的卡雷姆•諾黑克(カレム•ノヘイク)叛變了。

擁有悠久曆史的諾黑克家家主卡雷姆將機密情報泄漏了出去,從勾結的商會那裏獲取了大量的獻金。他的罪狀用兩只手來數都數不完。

其中連聖王騎士團相關的情報都被他泄漏了出去。

被捕入獄的卡雷姆完全沒有說出跟事件有關的任何供詞,而是不斷用頭撞牆自裁了。結果跟他勾結的商會的處分被保留,機密情報到底怎麽泄漏出去以及泄漏給誰這點,到現在都沒有查出來。

包括國王在內,深受同僚與民衆信賴的卡雷姆背叛國家並死去的這件事,比起國家遭受的損害,這個事件所帶來的衝擊反而更強。

「而且我不認爲那個事件已經結束了。他所留下來的負面遺産,當時身爲諾黑克的共犯的人們如今也還潛藏在這個國家中心裏」

「……你會說這種話就表示你已經掌握到這種程度了嗎。這樣的話哈洛特也不是沒有背叛的可能性啊」

「由諾黑克所流出的情報有可能被第三者拿走的這種可能性,但不管如何都還在猜測的階段。雖然你認爲哈洛特本性不壞。但就算如此——」

「我知道了啦,又不是說不做」

『我仍不得不去懷疑他啊』。但這句話還沒說完被寇迪的話給蓋過去了。

「……抱歉」

「幹嘛在這對我道歉啊。我比較想要你對我說『謝謝你』啊,你沒必要這麽過度認真啊」

「誰叫我身旁的某人總是在偷懶。因此我不得不連那個家夥的份一起努力啊。如果從現在開始某人能多用點心的話就謝天謝地了」

「啊——,好刺耳啊,閃人閃人」

寇迪聳了聳肩膀後便起身匆匆離開了接待室。

隨著碰的一聲關上的大門,仍殘留著老友離去的背影。雖然文森特知道對方已經聽不到了但仍將感謝的話說了出來。

那僅只一句話,「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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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五 10月 01, 2021 9:28 am

第33話

那天,在聖王騎士團本部的角落裏的新兵宿舍中,大家都在談論某個話題,事情的原由是幾天前對騎士團整體發出的通告。

內容是有新人加入這樣的事,雖然說每年都有舉辦公募考試,中途入團也確實是少數,但這並不是值得成爲話題的事。

那麽這件事爲什麽成爲了話題呢?原因是中途入團的人的年紀遠低于原本的規定年齡。

畢竟是十三歲的少年。可以說是聖王騎士團創立以來最年少的團員了。

雖然說光是這點就能成爲話題,但是那個人在入團考試中打敗幾十名前輩騎士,使得讓人更加感興趣他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而和那個少年同期的94期候補生的宿舍則是更加吵鬧。

特別是那個少年的宿舍,94期第七班的每個人都因要和少年同室而想要逃跑。

「如果,那個新人真是像傳言似地那種家夥該怎麽辦?」

7班的班長,艾薩克十分浮躁的向組員們投出這個問題。

「又是這個話題?傳言的內容太過難以置信了吧,仔細想想的話……不可能是真的吧。」

「但是前輩們都被好好地修理了一頓這件事是真的,就從這點也能看出他不是普通人了吧。」

「身高兩米的肌肉兄貴連武器都不用就打到了騎士。無論什麽攻擊都對他無效……這樣的?直接說他是怪物的話我倒是信呢!」

也有人說過「實際上他是戰場是死掉的騎士們的怨念而組成的亡靈」所以所有的攻擊對他都不適用。

「不可能吧……再怎麽說這也……」

嘴巴一張一合的表現出了他們的不安。這也是在這幾天團員之間瘋傳的傳言太脫離常識的緣故。

雖然說大多數都是可一笑了之的內容,但是其中也混有著真實的情報,但是亡靈之類的還是太扯了點。

就這樣,因爲什麽證據都沒有所以各自對新人來曆的揣測正在相互碰撞著。

但是這種狀態在今天也要結束了。

因爲今天那個身爲話題的新人終于要來這裏了。

突然,連敲門聲都沒有,手柄被慢慢拉開了,四人的視線齊聚在門上。

叽叽叽叽。伴隨著因爲老舊的而發出的摩擦聲門慢慢的被打開,然後從門對面出現的是。

「失禮了,全員都在麽?」

有著亂糟糟的頭發和透露出懶散的胡須的男人。

雖然僅僅入團數月的他們並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但是看到他肩膀上的袖章察覺到了他的身份,立即采取了敬禮的姿勢。

「好的,大家辛苦了,我只是把東西帶了過來,所以以後請大家多多關照了。」

發出草率言論的上級背後,出現了目測的少年。

他的表情十分不爽。

「把我當成東西,寇迪你真的很有膽量呀。是想讓我把你像酒桶一樣踢進海裏麽?」

雖然說也有著緊張的要素,但是突然看到上司被少年痛罵的光景,包括艾薩克之內的四人都發呆似的都張著嘴巴凝固了。

不僅是因爲剛入團的新人對上司不使用敬語,而是這孩子所散發的威嚴。

感覺自己的常識都要飛走了。

「那個時候我想要放些我想要的酒呀,總不能一直喝白蘭地吧。」

「用下級啤酒忍耐吧,我覺得那很適合你。」

「那種劣等酒麽,人生最後的晚餐是下級啤酒什麽的還是算了吧。」

但是,上司也沒有在意的樣子,倒不如說臉上浮現著輕浮的笑容。

他們的腦袋還沒完全處理好這異常狀態時,上司說了聲「再見」就揮著手走了。

當然,被帶來的少年留在了艾薩克的面前。

那並不是像傳言中身高兩米的肌肉兄貴,和他的年齡相比,有著稍稍成熟一點的印象和端正的相貌,但盡管如此也讓人覺得十分年幼。

黑發黑衣,最吸引人目光的是那紅色的眼眸。

那個眼神突然銳利了起來,掃視著這四個人。

「我叫哈洛特,你們只要注意不讓自己的言行令我感到不快就行了。」

非常突然的,好像一不小心就回聽漏的簡潔話語。那位自稱是哈洛特所說出的話。

自大而且目中無人態度,作爲同期的長輩本應該是十分憤怒的。但是現在他們卻表現的驚慌失措。

「……啊,是,我是艾薩克,請多關照、」

仍舊處于迷茫狀態的艾薩克勉強的做出了反應,臉頰正在痙攣但仍舊保持客氣的語氣,對于比自己小的人展露出這樣的姿態真是太可悲了。

但是哈洛特那不容反駁的強烈的存在感,確確實實的壓制住了四人的氣場。所以那過于無情的話沒有人能聽漏。

這就是令94屆第七班的人一生難忘的,與哈洛特的邂逅。





哈洛特基本上是沈默寡言的,交談也指處于必要的最低限度。當然被哈洛特的沈默氣場所震住的而不敢再嘗試的艾薩克他們也有錯。

像這樣快要把呼吸堵住的凝重氣氛一直持續到第二天。

朝霧還未散去的淩晨,包括第七班在內的所有入團不超過一年的新兵都在戶外訓練場集合。

就和平常一樣的早晨。

但是和平常不同的是在開始前的訓話中混雜著哈洛特的介紹。

「你們的話也應該聽說了,他就是世上最年少入團的哈洛特•斯托克斯。」

教官的話讓騷動在新兵中開始蔓延,大概是因爲他並不是傳聞中的肌肉兄貴,只是個普通的少年吧。

真的有實力麽?這樣的懷疑的話語蔓延著,而站在教官身邊的哈洛特就像沒有聽見似地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既然加入了騎士團那年齡就不是問題了,一切都會平等對待。哈洛特,你已經有覺悟了麽?」

「真是愚蠢的問題,和這些家夥同種程度也只不過是熱身罷了。」

「光嘴上說的話誰都可以,那你就先在訓練場跑個三十圈吧。我先走了!」

教官的話的話讓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晨間訓練首先的准備運動,是從繞訓練場跑10圈開始的。如果遲到或者表現懶散的人會被加圈的情況也不少。

但是30圈這個數字是很少出現的,至少對入團半年不到的94期新生來說是聞所未聞的。

看來哈洛特的態度讓教官很惱火。

被命令的哈洛特沒有頂嘴就開始罰跑了,在那之後,教官再次發出了吼聲。

「你們愣在那裏做什麽!難道說也想像那家夥一樣麽,不想跑三十圈的話就快點動起來!」

就像被火燒屁股一樣,新人們都跑了起來。

每個訓練場約有400米,三十圈就是十二公裏,新兵他們要跑完全程大概要50分鍾吧,哈洛特那種年齡的孩子,應該需要一個多小時吧。

而且還是有著跑完全程的體力的情況下。

第一天就要脫隊了吧,所有人都那麽想著。

但是剛跑到起來他們就感到了不協調感。先走一步的哈洛特雖然領先一段距離,但是這段距離正在慢慢的擴大著。

「這怎麽看都太快了吧。」

「那樣的話根本堅持不了三十圈吧。」

艾薩克和其他一塊跑步的人發出這樣坦率的感想,任誰都會這樣想吧。

但是和他們的預測相反,但是跑到第五圈的時候哈洛特已經反超他們一圈了。盡管如此他的步調還是沒有亂。

正確的呼吸方法和姿勢,強有力的腳步聲好像在表達著現在離界限還很遠。

甚至能感受到他還保存著實力。

艾薩克不敢相信,如果自己像是哈洛特那樣的速度跑,現在應該已經奄奄一息了吧。

但是,哈洛特卻毫不在意,甚至在超過他們時還在嘟囔著「在提升一點速度吧」

這個聲音讓所有的人打了個寒戰。

然後哈洛特的步調開始變大。速度也成比例的開始變快。

幾乎同時,艾薩克他們的腳步開始出現疲勞,如果是平時的話,跑到最後才會出現這種疲憊感。

但是這種疲勞從現在開始就已經積累了。

爲什麽會這樣?這種問題出現的瞬間就已經得出了答案,受到哈洛特的刺激,艾薩克他們也把速度提了上來。

最後的四圈,也因爲步調混亂了所以很痛苦。

十圈結束以後甚至比平常晚了五分鍾。

但令人吃驚的是。在艾薩克他們全體跑完之後的幾分鍾哈洛特也以驚人的速度跑完了30圈。

教官的臉也因爲哈洛特那流著汗的爽朗表情而崩潰了。

「……持久力看來相當的好呀。」

「當然了,我可不會因這種程度的訓練而筋疲力盡。」

「額……那下一個的訓練,你就用揮揮這個吧。」

因爲哈洛特叫嚷著還不夠,教官就拿了一把平時訓練中沒人用的長劍給哈洛特,這種長劍因爲劍身特別長所以不好掌握重心和離心力。

除非從小就開始練相適應的肉體,要不然掌控是很難的。

但那只是一般論,包括教官在內,在此的全員都有種這個少年對打破常識的感覺。

艾薩克他們也不知道爲什麽會出現這種想法,但是看到哈洛特拿過劍好像要確認長度似地,稍微揮舞著。那自由的劍身好像是在跳舞。

但下個瞬間,一股強風突然吹過。

就如同暴風一般,周圍的綠葉都被驅散,空中飛舞的綠葉都被引導向哈洛特聚集。

在樹葉通過的瞬間,哈洛特突然以驚人的速度放出了幾刀重擊,艾薩克只是看到了些許殘影,恐怕同期的人的人也只能看到這些吧。

哈洛特做了什麽的話看到飄落的樹葉就能知道。

但那種事真的可能麽?

面對飄忽不定的,甚至會被劍壓吹飛樹葉。即使要用劍捕捉到也是需要極強的動態視力和身體能力的。

但是這對于哈洛特來說不算什麽。

被斬擊的六片樹葉從中間被撕裂開,被橫縱相交十字切開。總計24片碎片。


被切碎的樹葉隨風而去,艾薩克他們發呆的目送著它們,而哈洛特盯著手中的長劍。

「哼,不壞。」

現在,只是小試牛刀的程度,哈洛特的就像是理所當然一般。

包括長劍在內,所有被稱爲劍的厚刃想要斬開空中漂浮的落葉都是很難的。

就算可以的話,也頂多是用劍尖刺穿樹葉或是劃過而已。

就如同看見的那樣,像這種被風吹過就會飄起來,重量輕,形狀簡單,運動不規則的物體,想要用劍完全斬開的話只能用劍尖。

如果有一毫米錯誤的話都和能會出現別的結果。

僅僅是能做到這一點也能被稱爲是絕技。

而輕易做到這些的哈洛特的真實實力到底有多強?

那教訓了數十位前輩的傳聞也應該是真的吧。

在這個時候94期的所有人都認識到了,自己是無法達到哈洛特那樣的高度的。

本能的就理解了,那和野生動物瞬間發現天敵的直覺很相近。那是從出生開始就決定好的絕對序列。

哈洛特入團的第二天,他的實力就壓倒性的掌控住了94期全體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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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五 10月 01, 2021 9:30 am

第34話

日出時起床、完成將近兩個小時的清晨訓練。吃完早飯之後開始做起騎士團內的雜物、根據情況還像小鴨子一樣跟著前輩去街上巡邏。

吃完午飯之後、就一直訓練。如果實踐的話、還是相當困難的日程(schedule)。

這樣的生活已近持續了兩周以上、哈洛特身上並沒有什麽變化。不過是哈洛特自己還是周圍。

首先在訓練上、不管是體力還是技術都是小事一樁。不管怎麽運動、體力都不會見底、不管是什麽樣的訓練都可以輕易通過。

另一方、完全不知道TPO這個概念、一直說出頂撞長官的惡語、這使得訓練項目(menu)不停的被追加、這件事上哈洛特感到稍稍有些煩惱。雖然哈洛特有著即使追加訓練也能輕松完成的體能、一想到這種事會使得長官的印象下降、而且說不定會辭退他。哈洛特每日在心裏都這樣偷偷地害怕著。

周圍的狀況也一如既往。被同期生避開、而且還經常被反哈洛特勢力纏上。

順便說一下、哈洛特不是很知道關于與他同房的那群人。因爲哈洛特無法忍受沈默、所以把自由時間全都花在訓練上。他的房間變成了一個完全只是爲了睡覺的地方了。

也就是說除了人際關系處于完全破損模式以外、直到現在並沒有出現什麽致命的問題。

就這樣、今天也、爲了准備午後的訓練、打算吃午飯的哈洛特、突然吃了一記「呼叫到教導室」。該不會真的要把我給解雇了吧?就這樣哈洛特戰戰兢兢地來到了教導室。教官毫無前兆地說道。

「哈洛特、我想現在讓你接受基礎訓練課程的最終試煉」

「你說什麽、最終試煉?」

「沒錯。如果合格的話、你就可以從新兵畢業並且正式入隊了」

這麽說來收錄了騎士團所有的規則的法典裏似乎有記載著這樣的內容、哈洛特模糊地想起這件事。

如果他的記憶是正確的話、能夠參加基礎訓練課程的最終試煉的、必須是入團超過一年的人才有這個資格才對。

「我記得我入團還不到一個月吧?看來這裏時間流動的速度、跟外面好像不太一樣啊」

「這次是特別措施。你的實力被判斷爲完全超過了新兵的領域」

「這種事你們在入團測試的時候應該早就知道了。嘛、做出特殊措施這種英明的判斷倒是值得表揚就是了」

對著長官做出理所當然的俯視視線。就連哈洛特都認爲自己這種態度竟然還沒有被騎士團趕走、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

而且突然讓他接受最終試驗也稍微讓哈洛特感到震驚。雖然自己肯定是想要接受的就是了。

原作的哈洛特的職業不詳。有些時候可以看到他帶著部下、以此推斷他多少還是一個地位比較高的人。哈洛特自己對出人頭地這種事並不講究、但是能夠一定程度上采取自由行動、那當然是再好不過的啦。

「最終試煉將在數日後舉行。內容我們會當天通知你、做好隨時能遠征的准備」

「就這麽點事?」

「啊啊、就這麽多。祝你好運」

「不用祝我什麽的。因爲結果是一目了然的」

對著教官的激勵、不會坦率的說出「我會努力」。要是這次試煉失敗了的話、那還這是成人笑柄了。

哈洛特在心裏再次決定、至少在行動上會表現出自己真摯地努力。

從哈洛特被教官叫去之後過了四天。最終試煉的日子、很快就來訪了。

穿著象征騎士團的甲胄、丁玲桄榔響著、一步一步向前走的是。九個被、從正上方照下來的太陽光印在地上的影子。

哈洛特和寇迪隊的四名、小隊長兩名、中隊長和輔佐官各一名、如此變成的小部隊。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概括試煉的內容的話、那便是野外演習。現在哈洛特正在徒步前往行軍目的地的途中。

這也是演習的一環、總的算起來走了都要將近三個小時了。

「怎麽樣哈洛特、也差不多該覺得累了吧?」

沈默地向前走的哈洛特背後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于其說是擔心、聲音裏包含的感情比較接近惡作劇。

聲音的主人、希德似乎一點疲勞的樣子都沒有。

「要是看我的樣子像是那樣的話、趕快去給醫生看看。雖然你可能已近無藥可救就是了」

「真是有從容啊。不愧是在老家參加過討伐遠征的男人」

「……爲什麽你這個家夥會知道這件事?上次也是這樣子」

「上次?你到底在說些什麽啊?」

「別裝傻。關于繪裏香的事」

「啊啊、哈洛特的婚約者的那位」

婚約者、強調著這一個部分的寇迪。

哈洛特這是在自挖墳墓。做出自己從新提起那件事這樣愚蠢的行動。

爲什麽寇迪寇迪會有自己的情報、哈洛特表示疑惑。但是現在、前有寇迪、後有希德、這種不利的狀況、哈洛特也只能被迫保持沈默了。這邊是傳說中的戰略性撤退。

但是突然哈洛特吃了一記從自己預想不到的地方來的追擊。

「真是一件讓人産生興趣的事啊。斯托克斯君有婚約者嗎?」

那是比起甲胄、穿西裝應該更合身、七三分發型的中隊長•薩克裏斯(さくリス)。與精英的外表相反、難道這家夥暗地裏實際上是喜歡這種話題的人。

而且因爲薩克裏斯向這邊搭話、所有人的視線現在都集中在哈洛特身上。雖然說哈洛特早已習慣這種事、盡管如此無視還是不好的。

「……有又怎麽樣?」

因爲還不能公開否認這件事、但是回答的時候、哈洛特還是會覺得非常緊張。特別是輔佐官的表情變得非常可怕。

果然他是不會允許對中隊長的謾罵嗎。沒辦法、這裏只甘心受到訓示、如此好下定好決心的哈洛特、等待著對方的責罵。

但是、哈洛特唯一聽到的只是包含著憂傷與淒慘的聲音。

「是嗎、是這樣嗎……比自己小二十歲的少年都已近有婚約者了、而我還是……」

感覺在那自言自語說些什麽的薩克裏斯。對著這樣的他、輔佐官似乎在「沒關系的!」地安慰中隊長。寇迪和小隊長兩人忍著笑意偷偷地看向他們。看來他們並不打算追究我不敬的態度、而我則踩中了薩克裏斯的地雷。

沒有戀人的團員們大概都會做出這種反應吧、這麽想著的哈洛特看向了艾琳。

「要粉碎(你)哦?」

當哈洛特和她的目光交替的瞬間就被警告了。雖然不知道她到底要粉碎誰、但她還真是不可理喻的家夥。如果說她沒有男朋友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管是哪個部位我都不想被粉碎、所以只好集中于看著前方、筆直地向前走。但是、那也立刻被中斷了。

「手錘樹精(hammer treant)兩只!往這邊接近中!」

羅賓森大聲向大家注意道。往旁邊看、有著將近五米高的樹木、正在把它那和樹幹一樣粗的兩根樹枝當成拐杖一樣用、往這邊靠近中。

那當然不可能是普通的植物。

所謂的手錘樹精是像樹木一樣的怪物(monster)。移動的時候用它巨大的樹枝也能當做棍棒一樣揮舞、將防禦中的對手也全部擊潰的手錘一樣、因此名字裏冠上了手錘。

樹幹上有著眼睛和嘴巴之類的器官、所以也被人叫做人面樹。即使作爲植物、它的嘴巴也可以用來捕食動物吸取養分。就算對方是人也毫無例外。

「嗯、看來它的目標是我們的樣子」

「對方離得還有一段距離、要不我們逃跑吧。下了後面的山丘馬上就可以到街道」

「那不更應該留在這裏嗎。斯托克斯君——」

「給我退下。該不會想這麽說吧?」

表明了自己想要戰鬥的哈洛特。

「遭遇手錘樹精是在計劃外。所以不會影響試煉的成績哦?」

(不會影響啊!)

本以爲野外演習裏、對預計之外的事態做出反應也算被在試驗裏、真是適得其反啊。但即使如此、現在退下的話也太失面子了。

而且哈洛特對手錘樹精恨之入骨。正好來一場複仇戰(revenge match)。

「我才不管什麽點數。我來殺了那家夥」

「……好吧。以防萬一我讓薩博特(サポ——ト)和盧卡斯(ル——カス)也跟你一起去。請別太勉強」

根據薩克裏斯的決定、哈洛特與兩個小隊長、和剩下的人分成兩隊。誘導兩只手錘樹精使它們分開。

給出了一個逐一擊破的機會。

「我們會在後方。安心地去戰鬥吧」

「我很期待你那傳聞中的實力。但是如果感到危險的話、立刻退下來哦?本來這就是一個對新兵來說負擔太大的對手」

盧卡斯和賽林姆(セリム)都爲了給哈洛特勇氣、在他背上啪啪地拍了兩下。真是可靠的前輩啊。

(話說這群人對我一點敵意都沒有。只是這點就已經很好了——)

雖然哈洛特本人實際上是有著思考這種事的從容地。

即使說是複仇戰、哈洛特心裏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想法。上次受傷也只是因爲需要保護受傷的士兵、要不然的話這樣的對手哈洛特應該可以輕松地打倒才對。

更何況這次是試煉中發生的意外事件。還是不要浪費時間、盡快打倒才對。

哈洛特並沒有拔出劍、以猶如散步一樣冷靜的步伐進入了戰場。就像于其相對一樣、手錘樹精開始了攻擊、他將右邊的樹枝、他的手錘擡起、往哈洛特方向揮去。

DoKan!一聲破壞的巨響和飛舞的沙塵、大地正在搖晃。哈洛特輕身一躍、躲開了怪物的攻擊。

但是此時哈洛特陷入了一個浮在空中、這樣一個姿勢。分毫不放的怪物揮起了左邊的手錘、襲向了哈洛特。

這是時機(timing)的攻擊是無法避免直擊地。

可是哈洛特在空中自轉了一圈、他的右腳纏身了紫色的氣、然後向襲向他的手錘踢去。

『鳳仙腳』

這是和剛打掌齊名的徒手打擊技。在玩家之間被稱爲『斧頭腳』的腳法。(譯:斧頭腳是跆拳道中將腳提高、那後腳跟去K敵人的頭部的腳法之一、在其他武藝中很少見到的攻擊)

鳳仙腳本來也是被組織在連擊裏的技能、它和剛打掌不一樣、對單體的威力相當地高。即使如此攻擊判定的範圍非常地短、所以很少會用在敵人身上。

順便說一聲、遊戲裏在踹擊的時候也會發生紫色的能量、那個到底是什麽哈洛特也不是很清楚。即使沒有想要放出來也會自然的出現、大概就是那樣的東西吧、哈洛特在心裏如此確信著。

手錘樹精的硬質地樹皮和哈洛特的右腳接觸了。體重50公斤的哈洛特和數百公斤的手錘發生了衝突。如果按照常理想的話、在這個質量的差上、哈洛特會被輕松地彈飛。

但是實際上並不是這樣、有些時候會對對手帶來不合理的傷害的原作角色在這個世界存在著。

腳與樹枝交錯的瞬間、gakin的一聲回響起。輸掉這場勝負的是手錘樹精。

然後Zuton的一聲、怪物手錘的一部分被埋入了地面。手錘完全地粉碎了、被踢的那個部分的樹皮脫落掉了。

看到這個風景的盧卡斯和賽林姆完全地呆住了。好好地看一下的話會發現正在和另一只手錘樹精戰鬥的希德他們也嚇呆了。但他們總而言之現在還是把妨礙敵人作爲優先事故。

哈洛特把手錘當做立足點、把鞘裏的劍拔出來、插進了手錘樹精的嘴中。手錘樹精連發出苦悶之聲的時間都沒有、勝負就如此決定了。

「『火焰劍』」

從哈洛特手中握著的劍噴出了火焰。但是感受到火焰在體內燃燒的痛苦對手錘樹精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哈洛特拿著插在怪物口中的劍直接將手錘樹精切成了兩半。

由此行動、手錘樹精被火焰大劍、從內側完全燒盡而死。

將近五米的巨體被砍成兩半、而且迅速地被火焰包圍。燃盡地手錘樹精倒在大地上沈默。

如果算時間的話、那是一個一分鍾未滿的戰鬥。這就是、文字上的秒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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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五 10月 01, 2021 9:31 am

第35話

除了與錘頭獸的相遇以外,並沒有碰到大型怪獸,也沒有發生特別的事情,所以野外演習沒有停滯的繼續進行。

最終試煉的大部分都是與怪獸的戰鬥。然後與之戰鬥的怪獸,是根據新兵的實力進行考慮後事情決定的。

主要的是單獨就能夠擊破的小型怪獸到幾人連攜才能解決的中型怪獸。

但是與不適合的怪獸相遇的場合也不是沒有,因此花幾天時間繞過棲息域也並不稀奇。在這其中,不止是戰鬥能力,體力、忍耐力、與同伴的連攜能力都可以看清。

這次是特例的,最終試驗考驗的是哈洛特,大家的進展度雖然不是十分的順利,但爲待機乃至偵察抽出時間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最後,最終試驗的全程結束是在考試開始在3天後。最後打倒石化蜥蜴的時候是已經是日暮了。

哈洛特他們在河川沿岸准備夜間宿營的時候,薩克裏斯也在回想著三天發生的事情。

匆忙組成的基礎訓練課程的最終測試,作爲其唯一的參加者是話題中的少年——哈洛特。

雖然十三歲的年齡也令人驚訝,不過,比什麽都令人驚異的是能夠與錘頭獸戰鬥。那樣的大型怪物,只有新兵來打倒的話,最低程度也要四個人以上的編制。

正因如此,薩克裏斯才安排小隊長的盧卡斯和菲力姆作爲支援,但哈洛特在不借用兩人的力量的情況下,幹脆的將錘頭獸打倒了。

可以斷言,即使即使是薩克裏斯自己來也不能以那樣快的速度將錘頭獸殲滅。

強到異常程度的戰鬥能力。見識到了能夠將名字刻在騎士團的曆史中的卓越天才是怎樣的人物。

以哈洛特的年齡得到了這樣強度的實力,那麽以後繼續增強也是當然的事情也說不定。滿溢的自信,尖銳的言辭,看不起他人的語言,這就是原因吧,薩克裏斯是這樣想的。

但是,這是與無法托付後背的單獨行動相關聯的。越是哈洛特一樣堅強自信的人,越是有輕視團隊合作的傾向。

無論多強,一個人能夠做到的事情也是有極限的。如果不能理解這個的話,就無法被稱之爲合格——等等的揚言也只存在過短短一瞬。

凡是遇到需要整合一隊進行連攜的情況,哈洛特都圓滑周到的完成了。

最初彼此的步調不一致的地方也有,不過,隨著連攜重複的次數增加,這部分也被改善了。第三天就看到能穩定的進行配合了。

然後從哈洛特的角度來考慮的話,是與小隊每一個人都協調了才能做到的事情。

就個人實力而言,相比羅賓森他們,是哈洛特的實力比較強。如果他們不去配合哈洛特的話,除了累贅以爲不會是其他了。

哈洛特抑制了自己的力量後,才取得了順利的連攜。

雖然始終是毒舌,卻靈活發揮同伴的優點長處,消除瑕疵短處進行戰鬥。也與持有強大力量而看不起弱者的行爲無關,這種尊重對方活用能力的行爲也很擅長。

真的與言行不搭的少年啊。

真的把同伴當成微不足道的存在而看不起的話,是無法取得如此精彩的連攜的吧。

這樣想的另一面,盡可能的將哈洛特的實力往心中能夠想到程度的強大預想。

通過試煉看清哈洛特的本質是沒有做到,盡管這樣說,但也留有不能說是不合格程度的結果。

但是,薩克裏斯感到了不明確的違和感。

就這樣,抱著試探目的的試煉結束了,第二天開始了向王都歸還的移動。清晨6時啓行,如果中途沒有發生任何事情的話,今天中午就能夠到達的吧。

組成和去時一樣隊列,途中順帶吃了午餐,沒有任何停滯的前進著步伐。

不久,在回王都的道路也走了一半的時候,發生了。

「什麽啊那是?」

最初發現、提高聲音的是盧卡斯。他的聲音讓全員都注視著前方。

距離薩克裏斯他們數百米外的前方,有黑紅色的什麽東西在蠕動著。

「……煙嗎?不,按這樣說的話,顔色和動作太不普通了。」

「怎麽說……變得有點模糊的樣子了啊。

「難道說是新種的怪物嗎?」

即使各自說出了臆測的物體,也沒有判明原形。擋在在前進的道路上,所以姑且是打算走近確認一下的,這其中哈洛特的臉要比平時險峻。

那感知到的是自來松鼠,另一個人。

「哈洛特君,知道那什麽嗎?」

寇迪小聲地詢問,聽到了的只有哈洛特和薩克裏斯。

「撒呐~但是,對于它什麽都沒有感知的話,你們還真是相當的不中用啊!」

被詢問的哈洛特將視線從紅黑色的什麽東西處移開,這樣的回答了。他到底爲什麽會對那個東西感到危險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哈洛特的直覺猜測的事情,立刻就被驗證了。

走近後變清晰了,紅黑色的那個是霧狀的東西。形狀大致是圓柱形,仿佛從地面一點一點地爬升到150厘米的高度後雲消霧散。

但是,除此之外任何那個接近這個紅黑色霧氣身份的線索都沒有得到。

「什麽人埋在這裏的嗎?」

在希德彎下膝蓋蹲下去的瞬間,霧氣開始變大搖動起來。其中的一部分開始有意識的變形起來。

與此同時,哈洛特尖銳的聲音傳來。

「退下!」

「诶?爲什……!」

構築成銳利鐮刀形狀的鞭子襲向希德。

將事出突然不能對應的希德的脖頸拉開,回避了攻擊的是哈洛特,一邊大叫著一邊飛奔出來的哈洛特。

真可謂千鈞一發。只要有一瞬間延遲的話,希德的脖子就會被霧之鐮切斷的吧。

似乎是被霧之鐮砍到了,前額的頭發簌簌的掉了下來。

理解發生了什麽後的希德,帶著有些發青的臉,一邊對哈洛特道謝。

「得、得救了……十分感謝,哈洛特。」

「這種事情怎麽都好,快點站好笨蛋!」

對剛才差點失去生命的人不應該用什麽嚴厲的措辭,但是現在事態已經如此緊迫了。

要說原因的話,不知道什麽時候,紅黑色的霧出現了好幾個。

「被包圍了!」

「這、這是什麽啊?」

霧形物體包圍著薩克裏斯他們出現。新出現的東西也配合6根霧,形成相同的鐮,開始畫圓一樣的行動。

這樣不切實際的異樣面前,誰都會站不穩腳步。

但那種惡心的光景面前,有一個沒有動搖的人。

哈洛特一瞬的畏縮都沒有的對霧形物體發起攻擊,以在考試期間都沒有見過的高速。

還在爲不見底的實力而驚訝的時候,在這期間哈洛特已經驅使著眼睛追不上的速度將敵人切碎。

受到攻擊的霧,如同真的霧一樣霧散了……然後馬上就又恢複原樣。這樣數次重複後,哈洛特回到了這邊。

「物理攻擊無效,使用劍刃去砍也只會穿過去,防禦都做不到吧!」

「在這之上,那邊的攻擊是有效的嗎……」

看到了希德的頭發被切斷,所以這個是可以肯定的。

對手攻擊那個通過,卻要被無法防禦的攻擊襲擊。

「那,那樣根本不可能贏……」

「選擇逃跑比較好嗎?」

經曆膚淺的羅賓森和艾琳因爲不測事態而陷入驚慌失措。希德也無法從恐懼中站起來。

這樣的狀態的話,戰鬥什麽的根本辦不到。現在暫時先選擇撤退,讓哈洛特對這樣的他們好好的糾正錯誤。

「還有狼狽的空閑時間的話就快點動腦子!不想死的話就把劍舉起了!【雷之槍】」

霹雳霹雳的刺破空氣一樣的聲音一起出現的,是被射出的巨大雷之槍。殺死對方的、令人自豪的十二萬分威力的一擊直擊霧形。


與之相比的是,霧形又馬上回到原來的狀態。但是哈洛特對那樣的事根本不在意,連續的釋放出魔法。

「【火柱(Flame Column)】【水之衝擊(Aqua Slash)】」

那個效果馬上表現出來了,火焰柱吞噬的霧是沒有任何效果的變回原來的形狀,受到水之衝擊的那個馬上霧散,就那樣直接消散在空氣中。

「水屬性魔法有效果嗎?」

向霧形連發水之衝擊的哈洛特,襲擊集中之後消失只有一根。

其他四根還都健在,這樣推導出的答案是——

「也就是說,只有特定屬性的魔法才會有效果嗎?」

「根據個體不同有效的屬性不同,真是麻煩啊!」

「你們這些家夥是廢物木偶嗎?發牢騷前從依次釋放魔法攻擊啊!」

「那可真是再對不過的!」

哈洛特,寇迪,薩克裏斯三人一齊射擊魔法。

雷的降注,炎的逆卷,風的呼嘯。映襯綠色的草原眼看著化爲焦土了。

赤黑色的霧形全部消去,總算脫離危機的薩克裏斯安心後不久,立刻向周圍警戒對安全進行確認。

看來並沒有增援,這樣確認後總算是放下心了。

「有受傷的人嗎?」

「啊,沒問題……」

全體人員都沒有受傷,薩克裏斯爲這件事撫胸(北羽:松了口氣的意思),不過,那都是幸虧有哈洛特瞬間判斷,找到打破現狀的頭緒。

假如是自己的指揮的話,能不能做到如此迅速且准確的擊殺,以及不會出現負傷者嗎?

難,不得不說。至少希德的致命傷是避不開的。

就如同哈洛特說的那樣。

「對那個什麽都感覺不到的話,你們還真是相當不中用啊!」

被這樣警告了也沒有上心,沒有制止不謹慎的靠近,是擔任著這個小隊隊長的自己的疏忽過錯沒錯。差點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人的生命丟掉。

薩克裏斯向哈洛特低下了頭。

「謝謝,斯托克斯君。然後,對不起。現在的困境是因爲我的判斷錯誤。」

「這種程度不算困境,但是同樣的錯誤必須要避免!」

這樣的話,簡直讓人不明白誰才是站在更高立場上的人。盡管如此,薩克裏斯還是把那句話銘刻心裏,一邊透著決意的這樣回答了。

「銘記五內,絕對!」





薩克裏斯的感謝並沒有到達哈洛特的耳朵,他只是機械的回答那樣的動搖了。

在遠處只是直覺上感覺到,一旦真正理解了那是什麽的時候,坦白來說哈洛特的心情是「爲什麽這家夥啊!? 」

赤黑色的霧,原作中的正式名稱是鳥巢之雲。物理攻擊無效,如果不是隨機規定的魔法屬性的話,傷害是無法通過這樣的敵人。

攻擊力體力和耐久力都沒有特別的部分,不過,麻煩的是巣雲的攻擊都是不可防禦的這一點,總而言之,除了回避之後使用魔法之外沒有其他辦法。

因此在能夠連攜作戰之前先一邊解說一邊戰鬥了。

遊戲中的話,有名爲探查眼睛的、能將敵人的體力和弱點看清的道具,但是不知爲什麽,在這個世界中是不存在的。

什麽都和遊戲一樣的想法是早就扔掉了,但有得力助手的探查眼睛的消失卻還是要特別提出。

但是重點不在這件事上。

巣雲是與故事的進展密切的關系的怪物,本來的話,應該是在遊戲的中盤到接近終盤的時候才登場的東西。

更清楚的話,最終BOSS的尤斯圖斯被稱之爲大地侵蝕的計劃正在穩步而順利地前進著的證明。

在原作開始的5年前的現在這個階段出現,不過怎麽想都覺得太早。

遊戲演出的故事不進行到一定程度不登場,但其實一開始就存在的這樣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但是作爲最壞設想的話,比起原作尤斯圖斯的計劃提前的情況也要考慮。那樣的話,原作的事件提前發生,就進入哈洛特不知道的展開了吧。

什麽都和遊戲不一樣。與這樣的想法無關,爲什麽會因爲與遊戲一樣進行而驕傲自大?

司梅拉領土的抗體藥物的普及,自身騎士團的入團。

這也可以說是都與原作截然相反了。輕視了原作的進行提前的風險的哈洛特,可以說是致命性的疏忽大意了。

(等、等等,冷靜,還並沒有確認就是這樣……)

冷靜地調整呼吸,設法保持平靜。

現在的想法無論如何也是最壞的設想,故事並不是就一定提前進行了。

但是,有確認的必要。

尤斯圖斯•弗洛伊德(Justus Freund)。

表面上是被譽爲天才科學家。但是,其本質,爲了自己的野心,能將世界毀滅的狂人。

而且還是將原作的哈洛特引向死亡的罪魁禍首。

沿襲原作的話是必須要接觸的,但是能否盡可能的避開?這樣考慮了的危險人物。

那個人不自己接近的話是得不到情報的吧。察覺時已經太晚了,爲了不變成這樣的展開承擔一定的風險也是必要的。

就這樣,新的、而且是特大的不安要素發芽的同時,哈洛特最終考試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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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五 10月 01, 2021 9:32 am

第36話

完成試驗回到王都的哈洛特,在等待著結果下達的期間,一邊一如往常地每日刻苦訓練、認真對待雜務,一邊一直在腦袋裏煩惱該怎麽和尤斯圖斯接觸。

尤斯圖斯的研究所就在王都,而且在遊戲裏面也曾經特意進入過王城。接觸的機會想要的話總能制造的。

可是,讓對方放松警惕,加上這個條件後,難度就成倍上升了。尤斯圖斯的計劃可是極度機密、不爲人知的,就算計劃實施時需要加進什麽人來進行利用,核心部分也肯定是他個人來做的。

更何況哈洛特可是將那等機密的計劃的全部內容都掌握到了。而從身爲天才的對方的言行來看,也存在著被他看穿的危險。

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許是種特別的封住哈洛特的口的手段吧。

「哈……」

那麽幹脆來個出其不意,把他抓住,會怎樣?但這種事情風險也很高。

最需要擔心的是大地侵蝕的程度。假設即使抓住了尤斯圖斯,大地侵蝕依然沒有被中斷的話,那麽就現階段而言,已經沒辦法阻止他了吧。

「……洛特」

可是尤斯圖斯,是絕對不可能會自行中止自己的計劃的。哪怕舍棄自己的生命,他也要完成這個願望。

再加上,他覺醒了「那個力量」,哈洛特不覺得自己能獨自打倒他。

他認爲,要是貿然出手的話,可能來不及等萊納他們出現,大地就開始崩壞了。

而且說到底,也沒有足夠的證據支撐他抓捕尤斯圖斯。就算向文森特他們挑明計劃的全貌,結果因爲太過天方夜譚而不被重視,也是不難想象得到的。

尤斯圖斯居然要以這個世界作爲願望機來讓死者複活,這種荒誕不經的話哪有人會信。

「哈洛——」

「閉嘴」

哈洛特將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喊著自己名字的聲音給打斷,再怎麽無視別人執著地喊著自己名字,他也是會有限度的。

他停下正揮著劍的手臂,很不情願地,轉過頭看向聲音的主人,希德。(野狼:シド,希德,參考第35話的版本)

「什麽啊,你知道我在啊?」

不過,希德卻一臉意外地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很不湊巧,他正一個人待著人迹罕至的角落裏偷偷地做著訓練,只要有人過來,立刻就能發覺。以前他曾經選過類似馬廊的廢棄房屋,和茂密的樹林作爲訓練地點,就光線昏暗而言,最適合一個人單練了。

而說到爲什麽要選這樣的場所的話,是因爲他最近連在訓練場裏都會被糾纏不休。那幫人是想著借訓練的名義來公然折磨他吧。

而這種環境很惡劣的地方,即使被找茬,也不會給周圍的人添麻煩吧,他是這樣斷定的。

「這不是廢話,只不過我懶得理你罷了」

「這話說得也太絕情了吧」

這張嘴還是一如既往地欠,不過畢竟是連客套話都說不出來的嘴巴,也只能放棄了。

哈洛特無視了希德的吐槽,繼續著兩人的對話。

「那麽,有何貴幹?」

終于等到哈洛特這一句的希德立刻深深地低下頭,腰彎成了直角,向他行了個大禮。

對著被這突如其來的行動搞得內心不知所措的哈洛特,希德這般向他提議道。

「拜托了,請你來訓練一下我們吧!」

哈洛特有片刻說不出話來。

的確希德還說不上能夠獨當一面,但他作爲騎士,好歹也經受過了三年的刻苦訓練,將自己的實力千錘百煉過。那樣的他,竟然向著剛剛才進來,且比他小6歲的哈洛特,發出了這樣的請求。

作爲當事人來說,他真的是始料未及。

「真難看,擡起頭來。而且說到底,『我們』指的是誰?」

「我、羅賓還有艾琳」

這倒是沒出他所料,希德說出來的是平時那三人組的名字。

聽到這個後,哈洛特毫不掩飾地大大歎了口氣,這歎息聲中包含著「那幫家夥也要麽」的想法。

「那兩個死哪去了?」

「正在城市中巡邏著。所以我只是一個人過來求你,但這是我們三個的共識」

可就算他們求到這個份上,哈洛特也只有困惑的份,因爲他根本沒什麽入門級的技術可以教給他們。

身爲騎士團的團員,希德他們在基礎方面,不用說也肯定比哈洛特要更勝一籌,反倒是哈洛特很不明白他們爲什麽要這麽求他。

只是再現遊戲裏的行動模式的話,跟技術論是一點都不沾邊的,這種狀態下,能教些什麽玩意哦?

這些都是哈洛特內心的真實想法。但是想辦法讓希德他們變強,對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

希德、羅賓森、艾琳這三人,有可能會在2年的戰鬥中丟掉性命。而哈洛特直到現在,都還沒想好該不該頂著破壞原作劇情的風險去救他們。說到底,這是不是能靠哈洛特的行動解決得掉的事件,還不得而知呢。

自從和希德他們相遇,已經過去一個月有多了。還有很多的機會從各個方面加深與他們間的友好關系,可以的話,他還是不希望他們死掉的。

真不希望出現「終于下定了決心,卻發現爲時已晚」這種情況的話,那麽讓他們變強就絕不是在做無用功。

「……可以啊。明天,將另外兩個也帶到這裏來」

「哦哦,謝謝啦!」

稍微糾結了一下後,哈洛特應承了下來。不論將來怎麽變化,這都會成爲他應對事態發生的助力。

另外,他還有別的打算,只是利用下希德他們,不至于遭報應吧?

到了他做出這種滿是那些小算盤的回答後的第二天。

聚集在這個寂寥、陰暗的空間裏的人,多達八個。這其中,有希德他們三個,和包含哈洛特在內的第94期新生第7班共五個。

希德他們和艾薩克他們之間互不相識,周圍彌漫著一股微妙的氣氛,不過哈洛特無視了這些,直接開門見山。

「那麽就開始了啊」

又是連開場白和說明都沒有,就突然從嘴裏蹦出這句話。這讓剩下的七個人各自帶著不同的神情面面相觑著。

「你說『開始』,那首先該做些什麽?」

「拔劍,全部人一起來攻擊我」

「哈啊!? 再怎麽說你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

聲音的主人是這裏唯一的女性,艾琳,她的聲音奔放得根本不像個少女。

哈洛特很能理解她爲何會不由自主地這般反應,但一個個地解釋的話,時間就來不及了。不管怎麽說,爲了讓他們明白一些事情,總之先打過一場是最直截了當的方式了。

「還敢頂嘴?」

這都怎麽轉換的啊,從解釋不清楚所致的焦急,就變成了怒氣爆表。所有人都被他一下子嚇得臉色發青。

只是帶了些恐嚇成分在裏面,就這麽駭人,就連哈洛特自己心裏都産生了這種疑問。真要是這樣的話,平時沒人靠近自己的原因,也多少能夠理解了。

光是單純被前輩糾纏,就像是對待煩人貨那樣發出高壓氣場,只要是有常識的人,都自然會避他唯恐不及的。

「雜魚就乖乖像個雜魚那樣成群結隊來幹我,我會教會你們,即使這樣,也是有你們所夠不到的存在的」

在感歎著自己的獨孤求敗的同時,這次他開始放出嘲諷。這種一打多的局面正是哈洛特想要的。

到目前爲止,他曾一個人以多個monster爲對手,但卻還未曾同時和多個人類進行戰鬥。爲了今後著想,他需要盡可能多地累積對抗多個人時的戰鬥經驗。

不管怎麽說,他可能遲早有一天,會不得不一個人以主人公所在的整個隊伍爲對手。

「你們這幫家夥,想拿我當踏腳石,就盡管來試。想要變強,就和我戰鬥,偷學走我的手段吧。不過在我看來,這多半是癡心妄想就是了」

宛若火上澆油那般,他無比欠揍地笑著。

「……可以啊」

希德恫嚇似地瞪著哈洛特,隨後拔出劍。他這麽一開頭,頓時全部人都跟著進入到臨戰狀態。

再怎麽說,被騎士團聚集到這裏的,都是優秀的人才。都被小看到這種地步了,還不生氣的人,是不存在的。

「這就好。你們就盡情地掙紮吧,這樣我也好有個樂子」

以這句台詞爲契機,八個人摻雜其中的大亂戰開始了。





「——以上是這次報告的全部內容」

薩克裏斯結束了對這次特意實行的最終試驗的彙報。(野狼:サクリス,Sacris,百度搜到一個童聲合唱團,然而沒搜到中文名,所以我音譯了)

聽完報告後,被召集到一起、負責對這次試驗是否合格進行判定的人們,開始各抒己見。剛才的報告應該讓他們吃驚不小吧。

大部分都是吃驚在哈洛特那高強的實力和那未知的、像是monster的存在上。這其中也有不少人對于報告上的內容表示懷疑。

文森特來到衆人面前,首先發話道。

「或許諸位各自有各自的想法,但正如諸位剛才所聽到的那樣,哈洛特如此年幼,可只看實力的話,已經遠在中隊長級別的人之上了。更何況,可以看得出他的指揮能力亦是一流,因此,若能盡快配置到正式部隊之中積累實戰經驗,他的才幹也能有所增進吧」

「文森特君所想,我已明了。依我之見,這個培養方案很是合理」

回話的人,是管理著聖王騎士團部隊組編工作的米爾斯特拉姆。在他眯細了眼睛後,那滿是滄桑的眼角皺紋也跟著扭曲變形。(野狼:ミルストラム,Millstrum,沒有中文意思,所以我音譯了)

米爾斯特拉姆的眼神並未銳利到可以穿透一切,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帶著周身的威壓氣息,向文森特問道。

「但從另一方面來看,您是否有些操之過急呢?我聽說,哈洛特和周圍相處得不甚愉快,並且這皆是他自身的性格所致。考慮到他還年輕,先花點時間對他進行這方面的教導,再談實戰也不遲,不是麽?」

「閣下所言甚是。因此,接下來我將會對矯正他的合適人選,進行提議」

「願聞其詳?」

「是。米爾斯特拉姆閣下您有所不知……」

文森特向著他,就現在哈洛特周圍環繞著的狀況進行了說明。

關于哈洛特在入團測試時,單槍匹馬地一個個幹倒了所有前輩,因此讓一部分人記恨,揪住不放地對他施加著惡意的事。

還有因爲這個緣故,他被許多人疏遠、孤立了起來,在這種狀態下,很難和周圍打交道的事。

「……原來如此。將哈洛特盡快編入到對他沒有惡意的部隊之中,您是這個意思吧?那樣做的話,只在部隊內部也好,說不定能構建出信賴關系來呢」

「正是。並且我所推薦的寇迪,也是個擅長于掌控人心的男人,特別是在和下屬打交道方面,無人能出其右。而更重要的是,勸說哈洛特加入騎士團的,也是寇迪,平時可以看到哈洛特和他隊裏的人,像是相互認識那般地談笑風生」

文森特多少有些言過其實了,因爲他從夏諾恩那兒聽到,基本是滿臉黑線的哈洛特被希德一直纏著不放,然後羅賓森和艾琳則是啞然地苦笑著在旁看著他倆,這樣的情景。

但即便這樣,也沒有看到哈洛特擺出一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態度來,這就說明他稍稍對那幫人敞開了心扉吧。

「不過話說回來,這事實在是令人歎息。哈洛特自身的言行固然有錯,但不正視自己實力不足的事實、不守規矩之人,在騎士團裏面亦是大有人在呢」

「皆是道德缺失所致。我打算查清楚是誰在對哈洛特施加暴行,隨後給予其適當的處罰。另外,據說這一系列的行動背後有人在煽風點火,關于這一點,這邊也正在進行調查和確認」

「既然您已經開始行動了,我就不多嘴了。讓我們回到剛才的話題吧。將他配置到部隊中,既可以積累經驗,還可以矯正他的人格,同時兼顧替他擋掉自周圍而來的反感情緒的保護傘,是這麽一回事對吧?」

「是的。雖不是什麽值得稱道的事情,但您可以把這些措施,看成是爲了不屈就哈洛特的才華而采取的」

他這番話頓時讓在場的人都交頭接耳起來。在涉及到職務方面,以公正磊落出名,不論是誰都一視同仁的他,竟然公然宣稱,要給予哈洛特特別的對待。

于是乎他們都明白了。這位名叫哈洛特的少年,是個擁有著需要他關照到這種地步的驚世之才的存在。

「……能讓文森特君著迷到這種程度的才能麽。那麽我也無話可說了。我批准他進入正式部隊」

「承蒙理解,感激不盡」

沒有人對米爾斯特拉姆的判斷唱反調。哈洛特被正式加入到寇迪那一隊中。

直到現在爲止,事情的發展都一如文森特所願,可最後的最後,卻意想不到地半路殺出了個程咬金。

「嘎吱」一聲後,會議室的大門被打開了。有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招呼都不打,只隨口說了聲「恕我失禮了哦」,就出現在衆人面前。

「來得這麽突然,抱歉啦各位。不過看樣子,似乎是有值得期待的新人進來了?」

「是的,喜事一件。話說回來,哈裏森閣下您來此,有何貴幹?」(野狼:ハリソン,Harrison,哈裏森)

「聽說你們在商議對那個孩子的待遇,所以有點感興趣呢。雖說不打算來添亂,但我這裏正巧有個足以雪中送炭的話題,于是就過來打擾你們了」

哈裏森自說自話地找了個空位置坐下,摸著肚子,同時像是對什麽感到很有趣似地發出「哈、哈、哈」的笑聲。

真是何等旁若無人的態度。

「可以具體地說明一下嗎?」

「就是一巡哨任務。不是很緊急,也不怎麽危險,只是地方遠了點,必須得沿著國境線而行」

「這個也很麻煩呢」

「但是說到邊境的話,平時不是有負責巡哨任務的人在嗎?」

由于只有王都本部是無法迅速采取應對措施的,因此在國內其他地方還另外設立了幾個騎士團的支部。出大事的時候,支部和本部會抱團行動,不過平時的話基本上是,支部自行處理力所能及的事務,只需要事後將相關的信息上報給本部。

而在國境附近進行巡哨,按道理應該是支部的常規業務。

「從他們那裏傳來了請求增援的報告。最近貝爾提斯森林那兒有些不安分,他們想要認真進去調查一下,不過似乎人手不夠呢」

「我這邊並沒有收到類似的報告呢,不知……?」

「什麽,真的麽?或許是哪裏出差錯了吧?」

哈裏森抱著雙臂,歪著腦袋。

他的舉動像是在裝傻,可他的話裏提到了一個不能置若罔聞的字眼。

「說到貝爾提斯森林的話,那是占星一族《星詠族》所居住的地方。外人沒那麽容易進入其中吧?」

星詠【Stella】族,被稱爲「星之後裔」,是大陸上最古老的現存民族。

這個民族過去曾將整個大陸置于其支配之下,極盡繁榮,但經過長年累月、反複的權力鬥爭後,數量大大削減。如今它只是一個幸存下來的後代少得可憐,過著閉關鎖國、與世隔絕的生活,謎團重重的民族。

有這麽錯綜複雜的情況在,所以極度厭惡其他民族對其的幹涉。

假如要對貝爾提斯森林進行調查的話,應該會引起十分強烈的反彈吧。甚至繼續強硬下去的話還會有引發戰爭的危險。

聽到米爾斯特拉姆有些擔憂地詢問後,哈裏森再度很是得意地晃動著他的大肚子,同時回答道。

「這個的話現在正在進行交涉。不過嘛,又不是打算入侵到他們的生活圈裏,事先談好的話就沒有問題了。那麽說到正題上來吧,那個巡哨任務,我覺得不如讓那個新人跟著同行吧?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敢問理由是?」

「就算他再怎麽優秀,一下子就把他丟進實戰當中,風險也很大吧?而正如我剛才說明的那樣,這一次的巡哨任務危險度很低。而且,要進行長期的調查的話,和其他隊員的接觸時間也會變長,作爲第一次參加的任務來說,不是再合適不過了麽?」

確實,哈裏森的話合情合理。就算是文森特,也不希望一開始就讓哈洛特去做需要進行戰鬥的任務。

不過在這前提之上,想要他盡快挑起擔子也是事實。正是看明白了文森特內心的這些打算,哈裏森才會將這個提案稱之爲「雪中送炭」吧。

只是讓文森特在意的是,他不明白爲何哈裏森要幫忙幫到這種地步。

哈裏森的官職是統領長,負責統領騎士團和軍隊兩者,換言之是控制著這個國家的軍事力量之人。

然而騎士團和軍隊相互間看對方不順眼。這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騎士團比軍隊更厲害」這樣的認知被廣爲人知。

原本的話,騎士團和軍隊之間就組織上而言,不存在上下屬關系,兩者是對等的。而之所以那樣的認知被廣泛傳播開,是因爲出現在民衆視野中的頻率差太多。

騎士團爲了應對各種各樣的事態,在行動方面會顯得比較主動,可軍隊的任務主要是守衛,因而會顯得比較被動,而且歸根結底,軍隊很少需要執行大規模的任務。

于是乎經常大顯身手的騎士團便炙手可熱起來,同時軍隊給人的那種低存在感的印象也變得根深蒂固。

而在現實中,以騎士團爲奮鬥目標卻落選了,結果進入到軍隊就職的人,也是大有人在。在他們眼中,也覺得「相比起軍隊,騎士團要更好」

于這種風氣之下爬到統領長位置的哈裏森,有著曾經隸屬于軍隊一方的履曆。自他還是軍隊裏的人的時候起,一有機會他就會煽動起對騎士團的競爭意識。有個關于他的逸聞,就是他曾說過「將沒能進入騎士團的不甘心,轉變爲向上的動力吧」這句話。

真心話是什麽只有他自己知道,但從他以往的言行舉止來看,他是處處都把騎士團當成眼中釘的。

因此剛才那番話可疑得就像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一樣。哈裏森這也要來幫忙,讓文森特腦海裏閃過些許疑問。

做到這種程度,不像是哈裏森的風格。

「……確實呢。我們會認真討論一下的」

看不出哈裏森的意圖,但也沒有什麽很好的理由去拒絕他的提案,于是文森特姑且這般回答了。聽到這句話後,哈裏森留下了一句「能夠幫到你們的話就再好不過了」,就離開了會議室。

數個月之後,這個巡哨任務的名單裏,寫入了哈洛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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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五 10月 01, 2021 9:33 am

第37話

那一天,一封信被送達到哈洛特那兒。寄信人的名字寫得很清楚,是侑乃。

爲什麽是那個人寄出來的?哈洛特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回想起了他去向那邊傳達自己要進騎士團的事時,和佑之間曾有過的對話。

LP農業法步入了正軌,負責運營和出面的事情也完全交給了佑,但還是定期會有人負責彙報給哈洛特聽。一直以來,因爲直接碰頭的機會很多,所以沒什麽特別大的問題,可進了騎士團的話,這下就麻煩了。

于是乎佑向他提議,入團以後改爲提交書面的報告。就哈洛特個人而言,報告有沒有都沒所謂,但他沒那個閑工夫特地說這個,也沒必要給別人添亂,因而表示了同意。

當時,爲了防止被人知道他和聲名遠揚的皇家有聯系,以致于惹出什麽麻煩事,他便選了個合適的名字擺在台面上。

佑是知道哈洛特將來打算撕毀和繪裏香的婚約的。所以這是佑顧慮到,有人來探查哈洛特和皇家的關系時,爲了不讓哈洛特和繪裏香的婚約暴露,而特意關照他的舉動吧。

之所以不以佑的名義寄信,正是因爲有著上面那樣的錯綜曲折在其中。雖說現在公開得連寇迪都知道了。

在佑沒辦法公然對這事做出否定,海登也一點想藏起來的意思都沒有的這個時間點,想要絲毫不爲人知,從一開始就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再度想到他那父親,哈洛特忍住想要歎氣的舉動,拆開封了蠟的信封。

被封進去的五張羊皮紙上,詳細地記載著「LP農業法的利潤增長得很順利,業務規模也有所擴大」的內容和相應的數據統計,以及對他關于這之後的未來有何展望的詢問。

老實說吧,到了這個份上,對于一丁點有關經營方面的專業知識都沒有的哈洛特來講,早就已是力不能及的等級了。既然哈洛特預測到這一點,早早就將佑拖下水,並將責任推給他,那麽對于佑向他征求意見,他自然也做不出來回答。

他曾想過只寫上一句「愛咋搞咋搞」送回去,但作爲LP農業法的發起人,這樣也太沒有責任心了。

雖然因爲是佑,所以不必處處都提點一下,但他現在也想不到什麽好點子。

哈洛特並未過于在獲利上執著,而是在招致其他貴族的反感和怨恨之前,給那些貴族提了個醒,告訴他們,這裏的湯,他們是可以來分一杯羹的。

如今LP農業法的運營模式,是由皇家來負責規劃,而斯托克斯家負責提供相關技術。市場被這兩家所壟斷,其中的利益數額大得驚人。

這之後,只要通過商會作爲中介,向其他的貴族展示其中的專業知識,而作爲代價,向他們收取LP農業的使用費用的話,就可以減掉不少産生不必要糾紛的可能性了吧。

可話雖如此,終究還是外行人的一知半解。該開辟哪方面的銷路,以及如何把握好向其他貴族提供專業知識的時機,這些哈洛特都准備完全交給佑來幹。

基本上,他是不打算多嘴的。

于是接下來,爲了將他的這份立場給寫清楚,他即刻拿起了筆。

默默地寫了一會後,踉踉跄跄、腳步搖晃的室友們回到了房間裏。其中有好幾個人都發出了類似僵屍般的呻吟聲。

自那天起,哈洛特接連幾天都和艾薩克他們進行模擬戰鬥,每一次都取得了壓倒性勝利。他那近乎全力以赴的速度,讓他在戰鬥中沒有挨上一刀。(野狼:アイザック,Isaac,艾薩克,牛頓的全名就叫艾薩克•牛頓)

而另一方面,艾薩克他們則是每天都被弄得疲憊不堪。這倒不是因爲受了那麽重的傷,而是直到一直全神貫注地回避他們攻擊的哈洛特體力用盡爲止,他們都得一直折騰下去的緣故。

就在這幫人一個接一個地倒在被窩中的期間,唯有艾薩克一人向著正面對著桌子的哈洛特走去。

「哈洛特君,能打擾一下嗎?」

「啥事?」

「寇迪分隊長讓我帶話給你。他說,『明天的晨練結束後,來我這裏一趟』。我說得很清楚了哦……」

言罷,完成了交待給他的使命的艾薩克,就也鑽入到自己的被窩之中,很快便睡著了。而哈洛特亦同樣是沒有回他話的閑工夫。

明天,恐怕就要被告知是否合格了吧。不知爲何似乎花費了很長的時間,莫非是因爲自己太討人厭了,所以一直被當皮球踢來踢去麽,這種負面的思考突然從他腦袋裏湧現了出來。

但可惜的是,等待著哈洛特的,是比這要更加殘酷的現實。

第二天早上,在他被喊去的那個地點,不僅有寇迪,羅賓森他們也在。在那個時間點上,他心中的那股討厭的預感達到了最頂峰。

「呀啊呀啊,早上好啊哈洛特君。今天早上心情如何?」

「……不能再糟了」

正確說來,是剛才就已經變得不能再糟了。是他曾經想過「我是頻繁到超出必要地和他們一起行動了,但應該不至于吧?」這件事,本身就是個FLAG麽?

回想一下的話,在最終試驗是和他們一起同行的這個時間點上,說不定就已經立下了FLAG吧。

「那麽就趕緊完事吧。哈洛特君你從今日起,就被正式配置在我的隊伍裏了哦。以後就多關照了哈~」

(你TM在逗我……?)

被告知的話語讓哈洛特的身體頓時凝固了。騎士團裏的隊伍何其之多,卻偏偏那麽精准地選中這個他唯一討厭的隊伍,哈洛特感覺到了深深的惡意。

相對于意志變得消沈的哈洛特,羅賓森他們反倒是特別歡迎他。

「麻煩你多多關照了啊哈洛特!」

希德一馬當先地跑過來攬住哈洛特的肩膀。

而羅賓森和艾琳也各自向他表示歡迎。

「和哈洛特君一個隊伍實在是令人放心呢」

「不過我們好歹是前輩,麻煩你保持點敬意呢~」

對于他們的反應,要說不開心,那是騙人的。拜他那張總是說些絕非他本意的辛辣話語的嘴所賜,他常常被別人敬而遠之。能夠對他抱以善意的人,對他來說極其珍貴。

可是按道理,迎接這個隊伍的未來,是除了寇迪苟活下來,其他人都死光了。爲了讓故事像原作那樣發展,這個未來是必須的。

變成那樣的隊伍的其中一員,就意味著,總有一天自己也有可能會在戰鬥中喪命。在糾結著要不要救下羅賓森他們之前,自己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了。

(沒記錯的話,寇迪隊被殲滅是發生在原作開始四年前,也就是從現在算起一年之後。在這期間,得避開隊伍中可能産生的風吹草動麽?)

哈洛特開始思考起有什麽辦法可以盡早對此進行回避,然而事態卻進一步地惡化。

「然後是下個星期,有5天的休假時間。雖說只是包含我們隊在內的部分人而已呢」

「爲什麽又是在這麽一個時期裏?」

「有假放是很開心啦,不過爲什麽會放假?」

「因爲假期完了之後要開始遠征了,然後我們也要參與其中嘛,所以爲此要養精蓄銳啊」

對于寇迪的這番話,羅賓森抱有疑問。

「是會辛苦到需要提前休那麽長時間的程度的遠征嗎?」

「內容倒不至于那樣,但要去的地方稍稍有點麻煩。我們必須得去一趟貝爾提斯森林」(野狼:ベルティス,Beltis,貝爾提斯,36話那裏忘記說明了)

貝爾提斯森林。

聽到這個字眼後,哈洛特的身體這一次真的是完全僵住不動了。





貝爾提斯森林,那裏是星詠族【Stella】所居住的神秘之地。

在原作裏,它是騎士團和星詠族展開大規模交鋒的地方。而戰鬥的結果,便是寇迪失去了他所有的部下,這也成爲了他離開騎士團的原因。

而說到爲何會引發衝突,是內奸帶進來的敵國士兵們,分別扮演成騎士團和星詠族,並主動地各自向騎士團和星詠族發起攻擊所致。原本的話已經取得了進入森林的許可了,但這份許可在主謀者的陰謀之下,以最糟糕的方式被撕毀了,這使得人類和星詠族之間的關系産生了深深的裂縫。

並且在表面上,是星詠族突然對騎士團發動襲擊,這也是讓裂縫加深的一個因素。

這個事件的背後主使不是負責帶路的內奸,而是教唆那個內奸的尤斯圖斯。

他的目的是想要解析星詠族身上持有著的特性,因此他要借著貝爾提斯森林裏的這場戰鬥,捕捉星詠族。

羅賓森他們戰死,寇迪離開騎士團,尤斯圖斯那入手可以用于實驗的人體的計劃順利得到進行,這些都是貝爾提斯森林中那場戰鬥所帶給原作故事的影響。

要是介入其中的話,就會不可避免地大幅偏離原作的故事進展了。正因爲如此,哈洛特才一直舉棋不定,再加上,時間還算充裕,還不到迫在眉睫的時候。

可在他這麽想的期間,事情的進展變得急轉直下。

自己該怎麽做?哈洛特還沒得出答案,就被決定了要去參加那個戰鬥。

他的心中滿是恐慌。他現在的慌亂程度,說不定跟他第一次發現自己來到了這個遊戲世界時,都有得一拼了。

他沒辦法冷靜地進行思考了。

腦子一直在空轉著。想要抓一根救命稻草,這說的就是他現在的心境。

距離去遠征,還有5天的閑暇時間。

雖然並沒有什麽特別的理由,但哈洛特還是利用這段假期,動身往皇家的領地趕去。

不過就算叩問自己爲何要這樣做,哈洛特也整理不出一個思路來。他現在正處于一個,沒辦法對任何人坦白、卻也沒辦法自己得出答案、一籌莫展的狀態。

這麽苦惱之後,他所采取的行動,稱之爲逃避也不爲過。

時隔兩個月後,他又再度來皇家進行訪問了。由于哈洛特根本沒有、也不可能有事前通告過,于是他的來訪讓皇家的人都毫無心理准備。

在手忙腳亂之中,出來迎接哈洛特的,是一位名叫鬼龍院的老人。

「哎呀呀哈洛特大人,您今天這是吹得哪門子的風啊?都不知道您要過來」

「急事,讓佑出來」

雖說沒什麽好顧慮的,但考慮到自己都這樣過來了,姑且客套一下。

「老爺的話現在剛好不在家,他說要晚上才回來」

「啧」

哈洛特不由得咂咂嘴。盡管原本就是緊急來訪,人不在也沒辦法,但相比起對方的致歉,佑不在這件事給他非常氣餒,心裏開始吃不消。

暫且是被帶到客廳了,可是直到晚上佑回來之前,他都不得不在這裏等著,因此這段時間對他來說簡直太難熬了。光是只能一直坐著,他心中的不安和焦慮就開始發酵。

明明就算佑回來了也不意味著事情可以得到解決,但他沒辦法停下內心的負面思考。

爲了壓抑住這些從體內持續上湧著的感情,他轉動著腦筋,找尋著哪裏會有活路。可是再怎麽苦思冥想,依舊想不出一個可行之策。

就在他咬牙切齒著,苦惱著自己該如何是好時,從隔扇之後傳來一個聲音。

「請恕小女子冒昧」

這聲音冷靜得像是在哈洛特發熱的腦袋上澆了一盆冷水。

突然,「說起來最近,她的聲音和舉止越來越像她母親曆了呢」,他突然開始想著這些和他的煩惱絲毫不相幹的事。

在這種已經被逼得快走投無路的狀況下,他也沒有氣力像以往那樣擺出一副冷冰冰的態度了。畢竟是專程來到最讓她討厭的自己身邊,肯定是有什麽事情找他吧。

「……進來」

這個回答,讓隔扇後的人似乎有些喘不過氣來。對她來說,這回答似乎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一個呼吸後,隔扇被打開了。

「久疏問候,哈洛特大人」

那兒跪坐著身穿草綠色衣物的繪裏香,她正恭敬地向自己行著禮,頭低到都快碰到地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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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五 10月 01, 2021 11:35 am

第38話

這事來得有些讓人始料未及。

繪裏香發現屋子裏突然變得忙亂,向傭人問道「發生了什麽事嗎?」後,得到的回答是,哈洛特來訪。

光是這一點,還沒那麽難得一見。他時常也會爲了見佑和伊月而來這個家裏作客。

真正讓繪裏香擔心的,是現在那兩人都不在,哈洛特卻挑這種時候過來。

在鬼龍院的報告中,提到他似乎有什麽急事,也不說是在急什麽,只是氣勢十分逼人。

得知哈洛特現在是這個樣子,繪裏香心裏總有些惴惴不安。

「哈洛特大人現在在哪?」

「已經將他請到客廳裏了」

「這樣啊」

讓鬼龍院退下後,繪裏香稍微猶豫了下,也立刻站了起來,離開房間。

即便朝著一直被他回避著、一旦對上了臉就會被他露骨地敬而遠之的人身邊走去,繪裏香的步伐也沒有任何畏縮之意。這種程度的待遇才不會讓她害怕,她已經完全和自己的軟弱訣別了。

來到客廳門前,繪裏香擺出正坐的姿勢,隔著隔扇說道。

「請恕小女子冒昧」

他會一如往常地用冰冷的態度來驅趕自己嗎?也可能會無視自己的存在也說不定。

假若他真像從鬼龍院那兒聽到的那樣那麽焦慮,繪裏香還想到過可能會被他說些很過分的話。可盡管如此,這一次她卻一步都不打算退縮。

但意外的是,哈洛特僅僅只是回了一句「進來」

這麽順利地獲得了入內的許可,讓她吃驚地愣了一下,隨即便拉開隔扇。

「久疏問候,哈洛特大人」

繪裏香深深地低著頭。

帶著「哈啊」地一聲歎息,哈洛特抛出他的疑問。

「你這家夥,特地跑我身邊,有什麽企圖?」

哈洛特很確信自己被繪裏香討厭著,因爲自己在故意地惹她討厭,所以被討厭是再正常不過了。

故而繪裏香不可能心甘情願地跑過來自己,這是他的結論。

繪裏香覺得,要是自己這時回答他,「老實說沒什麽特別大的理由,只是單純擔心您,所以過來看看」的話,也許會被直接轟出去。因此在這裏,她順著哈洛特的調子說道。

「小女子並無此意,若真有所求,必不會是小女子自己率先出面」

「既如此,那你爲何而來?」

「哈洛特大人是小女子的婚約者,並且對于皇家而言,亦是貴客。目前,身爲家主和其夫人的雙親不在,此時自然該由小女子來接待」

「不需要,和你一起待著,我嫌煩」

盡管馬上就被否定了,繪裏香依然糾纏著不放。

名爲婚約者的關系、皇家本身的立場、以及哈洛特的行動,可以用作正當理由的說辭多得很。

「待客若是不周,對皇家而言即爲顔面掃地。可話雖如此,今日您到訪甚急,實在無法處處都應對妥當,因而關于這點還望您多多海涵」

「……」

發覺到繪裏香說什麽也不肯走,哈洛特只得閉上嘴。大概他心裏也清楚,一聲招呼都不打就突然過來的自己也有做得不太好的地方。

繪裏香從他的反應,領會到他算是同意了,于是爲配置在房間裏的暖爐點上火,加熱早已准備好的鐵壺。

哈洛特既不說話,也沒有看著繪裏香那邊。繪裏香一邊偷偷看著那樣的他的側臉,一邊在心裏想著,果然和平時不太一樣。

皺著眉頭、黑著個臉的表情並沒有什麽變化,但那種壓迫著對手的氛圍卻消失不見了,而且還有些軟弱。

平常從不暴露自己弱點的哈洛特,卻消沈得在繪裏香面前連掩飾都不加掩飾了。

假如是熟悉哈洛特平日言行的人的話,雖不至于是天翻地覆的事兒,卻也肯定會吃驚不小。

只有繪裏香不一樣,她知道的。

她知道即使是哈洛特,也有爲自己的軟弱而飽受折磨、偷偷躲起來獨自流淚的時候。他僅僅只是用自己那桀骜不馴的外在,將自己的軟弱深深藏了起來罷了。哈洛特不得不變得孤獨。

正因爲他是那樣一個人,繪裏香才希望自己成爲他的支柱。

「請慢用」

繪裏香將熱水倒進事先放入茶葉的器皿裏,再把泡好的茶水注入茶杯,把茶杯置于哈洛特面前。

可不論是茶杯,還是准備好的茶點,哈洛特都沒有伸手去拿,而是沈默著。直到沏好的綠茶開始涼下來,繪裏香伸手准備重新沏一杯茶時,他才對繪裏香的動作産生了反應。

「……你對于自己現在所身處的狀況,有什麽想法?」

哈洛特像是說給自己聽那般地小聲嘟哝了一句。

他的視線仍在望著半空,但他詢問的語氣聽在繪裏香耳裏,就仿佛是在尋找著什麽人的依靠那樣。

這問題問得不怎麽樣像哈洛特的作風啊。平時的他,根本不會在明面上,對于他人的想法、他人的生活方式表示關心。

不過這或許也有可能是他將自己和他所想的人重合在一起了,才這樣問的。但既然他已經苦惱、被緊逼到這種程度的話……

「小女子對于現在的處境心存感激。能作爲皇家的獨生女活著,小女子對此沒有任何不滿」

這樣的回答說不定能讓哈洛特稍稍有所慰借吧。

雖然還不知道原因,但繪裏香已經明白,他到底在煩惱著什麽了。要是有人能站在他的角度,揣測他的心情、體會他的感受、和他産生共鳴,應該能很輕松地拯救他吧。

但是繪裏香不想看到那樣的哈洛特。這和一直高傲地走過來的他完全不相配,她認爲這簡直如同哈洛特已經不再是哈洛特那般。

她知道這只是自己擅自的憤慨,但這個念頭她就是壓不下去。

她直覺性感悟到,此時她若是一味地贊同他的話,那麽她肯定沒辦法成爲真正能夠支撐著他的存在。

因此繪裏香抛開了一切顧慮。她靠著自身所得出來的答案,斷定哈洛特並不需要施舍般的溫柔。

「平心而論,小女子不覺得自己是被迫和不願意的人結婚的」

倒不如說,就繪裏香自身而言,正因爲能和哈洛特締結婚約,她才會想要對身爲皇家之女這一點表示感謝。雖說她就算撕了自己的嘴也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哈洛特像是看著什麽可疑人物般地看著她。他似乎根本不相信繪裏香這套說辭。

「小女子生在皇家,在這個家和民衆們的支持之下,得以隨心所欲地度過童年。爲了報答這份恩情,小女子早已做好了徹底磨滅自己內心的准備」

繪裏香所言非虛。事實上,即便哈洛特是那種差勁得不能再差勁的人,只要能救皇家和民衆于水火之中,繪裏香都會毅然決然地舍卻私情,和他結婚。

而眼前的這位哈洛特,卻從好的意義上糟蹋了她的決心,事情反而變成了是他在想方設法地打算解除婚約,于是各種拼命地拉著自己的仇恨。

「首先,這個問題應該反過來來問哈洛特大人才對,哈洛特大人並不是真心想和小女子結婚吧?小女子還沒遲鈍到連哈洛特大人的厭惡感都察覺不到」

被繪裏香毫不動搖地如此回敬,哈洛特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他小聲地、自言自語般地發著牢騷。

「……爲什麽?爲什麽你能坦然面對這種現實?」

那都是因爲遇到了您啊。

繪裏香好想這麽對他說。盡管很不情願,但她不得不承認,自己被他那爲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事物,而毫不猶豫地背負汙名的生活方式,給吸引住了。

她對擁有著強大信念的哈洛特著了迷,等到回過神時,才發覺自己早已墜入了愛河。

正因爲這樣,繪裏香才不願意聽到從哈洛特的嘴裏說出示弱的話語,她想要告訴他,不管是作爲一個人,還是作爲一位異性,她都喜歡著他。

這是一種摻雜著好意和愛情的複雜感情。但這種猛然湧現出來的衝動,被繪裏香死死地壓抑下去了。

她做不到。就算說出來,也不過是給本就苦惱不已的哈洛特增添多余的煩惱罷了。

作爲過渡、以及讓自己冷靜下來,繪裏香故意「咳咳」地清了清喉嚨。

「竊以爲,在哈洛特大人身上,有著極其美好之物,若說不羨慕,實是自欺欺人」

繪裏香突然話鋒一轉,開始稱贊起哈洛特來,這讓哈洛特有些驚愕地看著她。真是好難得一見的表情呢。

可惜的是,哈洛特很快又變回到平時看繪裏香的那種嚴厲神色。

「哈,現在才打算過來向我獻媚麽?」

「實是肺腑之言。哈洛特大人正用著一己之力,開拓著自己要走的路。而小女子卻沒有那般魄力,故而欣羨不已」

他不單只是依靠所謂「面對困難不屈服,勇于與之作鬥爭」這一類的意志萬能論,而是有著居高臨下地看清現狀的廣闊視野、能徹底看透對手內心以及未來走向的冷靜思考、能夠創造出緩和瘴氣影響的抗體藥和新型産業的知識和創意。(野狼:根性論,我翻成「意志萬能論」,指那種鼓吹「只要不屈服于苦難,什麽問題都能得到解決,什麽目的都能達到」的觀點。這種觀點極其變種常見于起點爽文、日本傳統王道漫,可以說是慢性的精神毒品,比較可怕)

不論要做到哪一個都很不容易。繪裏香又想起了佑曾經對她說過的話。

『他很優秀,但他太過優秀了。這份力量時而會讓他變得孤獨吧』

因此繪裏香期待著。爲了不讓哈洛特獨身一人,她想成爲能夠一直在旁邊支持著他的人。

爲此,和哈洛特同等強大的力量是必需的,她如此想到。

可是看到現在的哈洛特以後,她深切地感受到,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只是,再怎麽優秀出衆,亦會有力不從心之時」

「……」

「一人之力可成,不見得便是非一人爲之不可,哈洛特大人應該學著稍微借助一下他人的力量」

哈洛特即便只有一個人,也肯定能做到很多事呢。這使得他沒有依靠他人的必要。而沒有能讓他依靠的人在,或許也是致使他變得這樣的因素吧。

但是他這根弦這麽繃緊下去,早晚有一天會斷的不是嗎?繪裏香的心中閃過這樣一絲不安。

「不要這麽自以爲是,說得好像自己很懂」

「的確,關于哈洛特大人,小女子知之甚少。可是,您不也是一樣嗎?」

「你說什麽?」

「哈洛特大人根本就不了解那些不吝惜于助您一臂之力之人」

哈洛特已經習慣于孤獨一個了。對他來說,不讓旁人接近他、孑然一身,是理所當然的事。

他是如此地不信任別人,以致于可能這種觀念都在他腦海中根深蒂固了。

他所走的這條路到底有何等的苦痛相隨呢?光是想象一下就已是無比煎熬。

但是現在,有想要成爲他的助力的人在。佑,以及伊月,皆最甚者。

身爲他們的家人,繪裏香知道他們打從心底裏欣賞哈洛特。哈洛特已經不必再只相信自己了。

「僅一次也好。請您再好好環視一下自己的周圍」

這樣一來,您肯定能找到值得您信賴之人吧。

但這些人當中,肯定不會有我的存在吧,光是想到這點,繪裏香的內心便感到了陣陣痛楚。





(「再怎麽優秀出衆,亦會有力不從心之時」嗎……)

哈洛特在腦海中不斷反刍著繪裏香的話。

真是正確得無可辯駁。哈洛特自己也很明白,他只是身體性能很突出而已,頭腦這邊很一般。

是憑借著熟知原作這一違規技能,才勉強鑽到空子的。

但另一方面,這技能也是個燙手山芋。對于哈洛特來說,在一切都照著遊戲原劇本走的情況下,這技能在這個世界裏幾乎等同于預知未來。

這種得通關原作才有的能力,假如讓能用的人用了出來,肯定會對世界造成極其深遠的影響。一旦技能被發現,哈洛特被抱有上面這種想法的人盯上的危險毫無疑問會增加。

正因爲這樣,他才不能讓別人發現他保有對未來的記憶,只得盡可能一個人來想事情。

不過,或許正如繪裏香所說的那樣,這總會有力不從心的時候。至少這一次就有一件事,哈洛特一個人是處理不了的。

哈洛特猛地頭朝天地躺下。

他也不是說非得死撐著不尋求幫助。在拯救克拉拉和柯蕾特、LP農業這兩件事上也是,沒有諾曼他們和佑的協助,不也實現不了麽?

只是說道對他們是不是百分百信任的話,答案是否定的。

理由並不僅僅只是擔心自己被暴露。他顧慮的是,依賴太過的話,他們會不會也會采取與原作不一樣的行動呢?以及,這是不是意味著原作的部分劇情開始産生崩壞了呢?

哈洛特害怕著這種可能。

(但現在早已無路可退了吧?)

仔細回想下的話,哈洛特的行動處處充滿了異常,也因此發生了諸如克拉拉活下來、開發新農業、援助皇家抗體藥、比原本要早3年進入騎士團這些事情。

這些幾乎都是他爲了回避自己的死亡FLAG,才不得已而爲之的事。

而這一次,到底是該遵循原作對羅賓森他們見死不救,還是即便改變劇情走向也要把他們救下來,這兩者被他放在心中的天平上後,他發現自己難以進行抉擇。

可他之後卻又不得不去參加那場導致羅賓森他們死亡的對星詠族的戰鬥。(野狼:星詠族,注音是ステラ,stella,指星星,所以我覺得直接照著字面來翻就好了)

被這一出乎意料的事態弄得陣腳大亂的哈洛特,很自然地就想到了去找佑,那麽事後想想的話,這個時候他可能就已經下意識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吧。來這裏後還被繪裏香教育了一番,這下腦袋更是清醒了過來。

要回避全部的FLAG,僅靠一個人是做不到的。不論是從事情的規模大小來看,還是從哈洛特的精神層面來看。

所以讓原作中的其他人積極地介入進來,不失爲一種解決之道。

他開始自己一直以來的行動方針進行轉變:只要最終能夠打倒尤斯圖斯,稍微改動下原作還是可以容許的。(野狼:ユストュス,Justus,尤斯圖斯)

這算不算一步壞棋呢?畢竟背離原作劇情的話,他最大的優勢就徹底沒有了。

可是啊。這個世界的流動,早就已經開始不再按著原作來了。

不管怎麽說,威脅在于尤斯圖斯的計劃有可能會強行提前。這很危險,因爲萊納他們的成長跟不上。

什麽准備也不做就參加和星詠族的戰鬥,然後死掉什麽的,實在是敬謝不敏啊。

(……那麽就孤注一擲吧,讓羅賓森他們活下來、推遲尤斯圖斯的計劃,以及對萊納他們進行強化,把這些事情一口氣全都辦到吧!)

若是失敗了,也許會死掉。但這種東西,事到如今已經不算什麽了。從他憑依在哈洛特體內的那一瞬間起,死亡FLAG就已和他形影不離了。

可反過來,要是他處理得好,就算劇情走向會與原作背道而馳,對于遊戲的通關進度也會有大幅度的幫助。

而且仔細想想,他也可能有些太過執著于回避風險了。想要不冒任何危險,就得到最好的結果,這般絕技哈洛特可做不到。

原本他想做的就是顛覆自己必死的命運,不押上相應的賭注,哪能將通往生的希望抓在手裏。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現在的心境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急轉。一個人做不到的話就向他人尋求幫助,他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如此單純。

他不會再對將他人卷入之事感到猶豫了。

他能感覺到黑暗中那一絲光明。這都是繪裏香的功勞啊。

『再怎麽優秀出衆,亦會有力不從心之時』

『哈洛特大人應該學著稍微借助一下他人的力量』

『哈洛特大人根本就不了解那些不吝惜于助您一臂之力之人』

對于她所討厭著的自己,都能說出這等逆耳之語,她實在是位無比溫婉可人的女子啊。不愧是原作中人氣數一數二的角色呢。

自己卻得故意惹她討厭,實在是有些可惜呢。

哈洛特不由得露出苦笑,同時這麽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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