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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我的死亡Flag將于何處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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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四 9月 30, 2021 9:04 pm

第1話

哐啷,尖銳的聲音響徹室內。

反射性的用雙手堵住耳朵想要阻止噪音入耳的是一個留著凱撒胡,手持黑色手杖,穿著立領軍服的30多歲的男性。他右手握著的一米長的手杖,指著那個巨大的花瓶。

白色的花瓣飛舞灑落在地板上,漏出來的水在深紅色的地毯上漫延開來。

「打算怎麽負責?」

「真的十分抱歉!還請原諒……噫!」

「開什麽低劣的玩笑!」

男性的表情裏充滿了憤怒。用語言來描述他現在的樣子的話大概是惡鬼吧。

僅僅是打破一個花瓶就讓他如同烈火般憤怒,對著眼前跪在地上就連頭也磕在地板上哭著不斷謝罪的傭人吐出汙穢的語言。

在這樣的他旁邊有個身著華麗禮服,抱著少年,用著輕蔑的眼神看著傭人的妙齡女性的身影。就這樣構成了一副軍服男性和華麗禮服的女性站著責備一個傭人的圖。

整理完狀況的平澤一希得出如下結論。

(……難道說這是遊戲的event?)

雖然的出的結論很瘋狂,但是這樣的答案當然是有理由的。一希對這人物和場景再熟悉不過了。

現在在他面前上演的一系列爭吵,和幾年前在家用機上發售的單人RPG《Brave Hearts》的場景酷似。

能夠瞬間回想起來時因爲一希是這個遊戲的死忠粉。他的通關次數兩只手都數不過來。

在各個場景個角色的台詞也都大致記得,所以不會搞錯。

穿著軍服的男人和禮服的女人是主角雙親都是在遊戲裏登場的character,一邊留著眼淚一邊請求寬恕的人也是主要角色的母親。

把握到這個狀況後,從剛才開始就被禮服女性抱著的一希陷入了極度混亂的狀態。

爲什麽遊戲中的角色動了起來,還是說這就是現實?自己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思考著一個接一個出現的疑問。

在這樣突然來訪的修羅場中不理解的事情越來越多,即便如此,仍有一件事十分明確。

突然就被丟進這麽壓抑的event真的很困擾哦!?

眼前的情景用遊戲劇本來說的話,現在傭人克拉拉的生命猶如風中燭火。

從目前一希觀察到的壓抑發言來看,現在是傭人被殺的event。克拉拉將被軍服男人的兒子哈洛特奪取生命。

(最關鍵的哈洛特去哪了?這個場景確實是被擔心他的母親抱……等等,該不會)

然後,不斷確認細節事實。現在,自己所處的位置和哈洛特是一樣的。

之所以會接連不斷的産生違和感。那是因爲視線的高度導致的。

不論是雙腳的站立點還是視線都很低。

根據對作品中的場景來回想。雖然沒有說詳細的年齡,不過那個時候的哈洛特大概是10歲左右的少年。

各種各樣的要素都符合到了令人討厭的程度。

(難道我,成了哈洛特嗎……?)

那是突然間蹦出來的想法。並沒有什麽證據。

但是這種可能性在腦海出現的瞬間,背上忽然感覺到一陣惡寒。

(不不不,我在說什麽。一般來說,這是在做夢吧)

想要擺脫那討厭的預感而自言自語。那是經過常識得出來的答案。

但是理性就是這樣的東西,無論怎樣拼命主張這是夢,被抱著感覺到的溫暖,耳邊傳來憤怒的打罵聲,都在控訴一味否定現實的一希。無論怎樣都無法認爲這是個夢。

(那算什麽,這不是夢,果然這是遊戲世界嗎?不可能有這種事吧……但是感覺這就是現實……但是不管怎麽看這都是遊戲的世界……而且這樣下去的話,克拉拉桑會死的喲?)

理性與本能,一希陷入兩個背道而馳的思考中而呆住了。想要停止這不斷循環的思考。

與這心情,身體不由自主的行動了起來。

「你的求饒沒有聽取的價值。這汙穢的血脈就由我來肅清。」

「父親等等。這個女人的處刑就由我來吧。」

男人讓傭人去取挂在牆上的劍。從他的背後傳來哈洛特的制止聲。

那對一希來說是在遊戲畫面上看慣了的台詞。

自己用著聽慣了的哈洛特的聲音,說著原本遊戲裏沒有語音的台詞。然而在那之中自己的意志完全沒有介入。

「你來?你打算怎麽處理?」

「最近新學會了魔法。作爲那個的實驗台。相比起來,是不是比用這種劣等種的血玷汙房間要更好用呢?」

微微上揚自己的嘴角。和一希的內心完全相反的浮出了惡人式的笑容。

從說話到浮出笑容一希沒有絲毫的余裕。在不了解的情況下,身體違背自己的意志行動了,這難以忍受的恐怖感。

在那種狀態下如何機智的改變情況,一希並沒有積累起如此豐富的人生經驗。在那情況下還能的隨機應變的人已經超越冷靜和優秀是個怪人的吧。

不知幸運還是不幸,一希並不是個怪人。

但是,這就意味著,這個event的走向不會被改變。

「hoho,那也是一種樂趣。那就把這個女人扔進地牢!」

軍服一開口隨即出現士兵抓著克拉拉的手腕將其帶走。

一希甚至沒有目送那個背影。

「汙穢的混血。因爲可憐才雇傭,結果連這樣的工作都做不了。」

「終究只是個劣等種。只能成爲哈洛特的魔法試驗品。」

「哼,那就這樣吧。」

就好像看到什麽汙物一樣,毫不隱藏眼裏的嫌惡感。這對夫婦完全不把傭人的克拉拉桑當人看。

通常來說,一希也會露出不快的感覺。

但是對于混亂的一希來說那對夫婦的言行是傳達不到一希的耳朵裏的。即使收到了也沒有好好去聽那個內容。

意識清醒過來的時候,一希一個人深深的坐在從來沒見過的沙發上迷茫的注視著虛空。

「……這是哪?哈洛特的房間?」

物理的聲音響起的同時,也睜大了雙眼在室內來回張望。

在遊戲中出場過的時間沒有什麽是不知道的。寬廣的房間,帶著穹頂的床,華麗的沙發,這樣的裝飾一看就知道是誰的房間。

在這房間的一角有著高度超過成年男性的巨大穿衣鏡。

一希咽了一口唾沫。

用力讓顫抖著的膝蓋站了起來,一步一抖的走向穿衣鏡。

一步步,每靠近一步,心髒的跳動就變得愈發激烈。呼吸也變得越發急促。盡管如此一希也沒有停下腳步。

然後終于站在了穿衣鏡的前面。

慢慢將視線從自己的腳部上移至臉。

對著梳妝台,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臉。照映在那裏的是不爭的事實——

「騙人的吧……」

即使很無情,但那就是少年時代哈洛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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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四 9月 30, 2021 9:05 pm

第2話

有光澤的黑發以及紅色的瞳孔。這個脫離了日本也明顯有別于亞洲形象的哈洛特的樣貌即使討厭也還是感覺得到。

身高大概是140公分年齡果然是10歲左右。

細小褶皺裝飾的純白色襯衫以及膝蓋長度的五分褲,真的是畫中描繪的名家的英國少年的打扮。

平澤一希取代了哈洛特•斯托克斯。雖然有些難以接受,但是這個事實是可以大概確定的。

其原因和方法都不明白。這個事態果然應該叫做附身嗎,還是說只是一個真實到恐怖的夢境呢。也可能是平澤一希和哈洛特•斯托克斯交換了,又或者平澤一希這個自主意識僅僅只是這個身體的主人因爲神經質而妄想出來的東西。

喪失了能證明自己的要素。失去立足之地的感覺襲了過來,就好像脫力那樣用手撐住了膝蓋同時把湧上來的嘔吐感在快出來的一瞬間給制止住了。

呼吸很痛苦。因爲眩暈視野開始變白,胃酸要逆流那樣來回暴走。

總之是很淒慘的狀況。

就這樣把一切都抛開直接睡過去嗎。以這樣敷衍的心情一希倒在了床上。已經連思考的力氣都沒了。

睡醒之後這些全都是夢,急躁的這樣嘀咕著的同時擦掉冷汗。懷著這個希望而放開了意識,但是卻被敲門的聲音給拉了回來。

「……進來」

假裝無視掉這個選項也從腦子裏一閃而過。

但是在深入的思考之前嘴就做出了回答,這是哈洛特的意思嗎,還是一希無意識做的呢,沒法判斷。

(啊,但是「我」的話不會突然說「進來」的)

對一個不知道是誰的人用這種傲慢的語氣說話一希還沒有不知禮儀到這種程度。這麽說來就和剛才一樣是身體擅自就動了吧。

回答了就沒有辦法了,就這樣擡起慵懶的身體同時想到了這樣的事于是心情更加消沈了。

所以也沒有道理讓來訪者等在外面。摻雜著白發的男性打開門恭敬的行了一個禮之後踏進了房間。

看到那個臉一希認識到了對方是誰。

諾曼。

在這個房子擔任執事的他是被玩家們授予『斯托克斯家的良心』的外號的,被親切的稱呼爲「諾曼桑」的角色。雖然只是一個執事是沒有血緣的人所以也不是斯托克斯家的一員。

無論怎樣撇開憎恨值很高的斯通克斯家相關的事件,能成爲內心的清涼劑的他拜訪了哈洛特的房間。

「失禮了」

「有什麽事嗎?」

「實際上有想和哈洛特少爺商量的事情……」

諾曼的話語剛說了一半就中斷了。

感覺到可疑的一希盯著諾曼的臉。于是諾曼回以困惑的話語。

「是不是身體不太舒服?是的話……」

「沒有」

「但是臉色——」

「已經說了沒問題了」

用實在是很糟糕的態度把諾曼的擔心給回絕了。

這只是一個很實在的問題,但是又不能老實過頭的直接說「實際上我好像附到哈洛特身上去了」。所以只能委婉地拒絕于是就成了這個樣子。

總覺得這張嘴會自動的把我想說的話翻譯成哈洛特的語氣。剛才的「進來」也是這張嘴搞的鬼吧。如果是這樣的話真是麻煩的機能。

與之相對諾曼對哈洛特這沒興致的反應感覺到了很大的違和感。

他所知道的哈洛特這個少年是極端厭惡忍耐的。毫不努力,逃避痛苦,排除一切讓心情不好的東西。

把這些完全都容忍的父母雖然也有很大的責任,但也就是說哈洛特如果身體不舒服的話是不會像這樣忍耐而應該會誇大身體的不適去求助的。

然而只限今天沒有這樣,臉色發青的同時催促繼續進行話題。

雖然也考慮了改日再談,但看到哈洛特的眼神透漏出「趕快說」的樣子之後諾曼繼續說了下去。

「……那麽簡略的說。希望能減輕給予克拉拉的處罰」

這麽說完一希想起來了。自己現在,正掌握著人的性命這個事實。

變成哈洛特這件事的衝擊實在太大所以完全忘記了。

把她作爲新魔法的試驗品這個事件的台詞只是嘴擅自說出來的,當然一希完全沒有這個打算。

那麽馬上答應諾曼的申請就行了,可是卻說不出來。

並不是哈洛特的意識在阻礙。只是一希自己把話咽下去了。

要問爲什麽,只能回答因爲擁有原作的知識。

按照原作的話傭人克拉拉會被哈洛特的魔法燒死。然後失去家人的她的女兒•柯蕾特會被逐出斯托克斯的領地。

過了不久把身心疲憊倒在路邊的她把保護起來,然後一起生活的,是原作主人公的家族。

直說了柯蕾特就是女主角,在這裏幫助克拉拉的話就會大幅偏離與主人公相遇的這個原本的故事。一希注意到了這一點于是不知該怎麽回答了。

這無論如何也只是可能性的話題。

無論幫助克拉拉或者殺掉她,柯蕾特也還是有可能和主人公相遇,成爲夥伴的。就是被稱作,曆史修正力,這一類的現象。

如果一希按照自己喜好隨便行動都會讓修正力觸發的話那就沒什麽好在意的了。

(但如果這是真的的話原作的事件就沒法回避了我的前方就是一片黑暗。這樣的修正力還是希望它不存在)

不是這樣的話一希的精神健康很難維持。

但是反過來說如果修正力不會發生作用的話擁有原作知識的一希就可以避免犯下哈洛特的人渣行爲,爲了讓好感度不會降低來行動這也不是難到極限的事情。

一希的內心有了希望之光。

(爲了這個目的大幅偏離原作會失去很多好處所以是下策。如果能不大幅改變劇本只是把結局往好的方向引導的話……!)

就這樣什麽行動都不做直接按照原作進行的話,無論如何哈洛特都會在數年後迎來死亡。這種事情無論怎樣都要回避。

但是破壞原作的故事的話不知道會出現什麽樣的影響。更何況是這個和死很接近的RPG世界。

在這個世界裏知道未來大致的發展才是最強大的地方,放棄這一點的話很可能因爲原作裏沒有的展開而死掉。

弱肉強食的世界以及巨大的死亡flag。把這兩方作爲對手然後生存下來需要繼承原作流向的同時,再折斷自己的flag就行了。

總之不想死的話就只能在這個拜托上做一些能做的事了,一希下定了決心。

這個寄宿著強烈的決意的哈洛特的瞳孔讓諾曼嚇了一跳。從來沒見過他這個少年有這樣的眼神。

「克拉拉,就是那個傭人?爲了幫她要讓我起來行動起來嗎,你這家夥」

一開口一希立刻就後悔了。

一希本來打算說「克拉拉桑就是剛才那個傭人嗎?雖然很想幫助但是不想公然的去做」。究竟是如何翻譯才能變成這種發言呢。

想當然的諾曼的表情因爲沮喪變得黯淡了。

(這下糟了!)

變成非常麻煩的走向了一希切身的感覺著這一切。這樣下去憎恨指數就會和原本一樣增加上去了。

無論如何想要修複拼命的擠出話語。

「想要幫她的話首先自己行動。然後再說其他的」

「那,那就是說……!」

「啰嗦。趕緊去」

對自己的嘴巴發出的預想之上的惡語感到焦急的一希幾乎是趕出去那樣讓諾曼退下了。

看到就算被這樣對待還是表達出感謝的他,似乎勉強把會幫助的意思的傳達出去了,于是感到了安心。


這回是在床上仰著躺下,一希開始對自己輕率的想法進行深刻的反省。

早就不得不撤回前言了。在有這張嘴的情況下,想要不下降好感度只是改變事件的結局似乎是相當難的難題。

但也不能因此就直接說「果然還是放棄吧」。

假定最差的情況這個世界的死亡和真正的平澤一希的死亡是直接聯系的,這種情況是最困擾的。雖然在這裏死去也有可能回到原本的世界,但是去試這件事風險太高了所以沒辦法付諸行動。

所以在找到脫離這個狀況的線索之前,作爲哈洛特•斯托克斯沿著原作進行的同時還要避免人渣的行動才是最好的手段。

就這樣站在和原作接近的位置注視著這個世界的走向就應該能夠清楚地知道這裏究竟是和《Brave Hearts》相同的世界呢,還是似是而非的其他的東西呢。

然後一希現在要做的事情是什麽呢。就是爲了掌握現狀而進行情報收集。

因爲看到希望而回複了一些力氣的一希,走下床開始搜查抽屜和書架。然後房間裏除了雜物以外有一些遊戲裏出現的道具擺放在適當的地方。

書架上放著的基本上是魔法相關的書籍和插畫很多的傳記。幸好使用的都是日語所以一希也可以看懂。

果然是made in japan的世界。


大致搜索完之後接下來走出房間。爲了去和克拉拉說話。

對附近的穿著盔甲的士兵發出聲音。

「餵,你」

「是是!」

士兵單膝跪地低下頭。

順便一說關于措辭已經不打算一個一個追究了。

「帶我去收押著傭人克拉拉的地下牢房」

「去地下牢房,嗎?」

「怎麽了?有抱怨的話說出來聽聽」

「不,完全沒有!請往這邊!」

有朝氣的行動著的士兵在前面帶路。盔甲卡恰卡恰的很煩。

晚上在房子裏徘徊的話會很困擾的樣子。

就這樣跟在士兵後面行走了一段時間。

到達的地方是建造在宅邸背面的石造的寂靜的差不多3米高的建築面前。

「這就是地下牢房」

「收押的人數?」

「現在應該只有1人……」

這樣看來這裏面就只有克拉拉一個人的樣子。對一希來說是正好。

「你留在這看守別讓任何人進來」

「遵,遵命」

讓士兵站在外面只有一希一人打開木制的門進入了建築。

「哈,哈洛特少爺!? 嗚噢!」

建造得像值班室一樣的一個狹小的房間裏面還是有士兵。橫躺在並排放著的椅子上,明顯是在偷懶的姿態。

急忙想要起身的士兵從椅子上掉了下來。一希無視著這些,到房間的左邊角落,把手放在安在地面上的連接著地下牢房的似乎是鐵制的格子的門上。

試著拉開但門牢固的關著。

「鑰匙給我」

「是,是!」

士兵從挂在牆壁上的鑰匙裏面,拿出其中一個遞給了一希。把它插進鑰匙孔向左邊轉動後咔嚓一聲鎖開了。

「有話要對地下牢房的人說。你不要進來」

保險起見,爲了不被關起來就這樣拿著鑰匙走下了去往地下牢房的階梯。

樓梯很暗連腳邊都看不清。爲了防止摔倒那樣下了十幾個台階之後終于到達了牢房。

左右兩邊各兩個,共4個牢房。裏面除了稻草鋪成的像是床一樣的東西以及毫不掩飾的簡易的廁所之外沒有其他東西了。

裏面的牆壁上有高20公分,寬30公分的小窗,從那裏僅有一點點的光照了進來。

在收押著克拉拉的右邊的牢房前方一希停下了腳步。

「你就是克拉拉•阿梅萊路吧?」

「哈洛特少爺……?」

就像一希不太能看清一樣,克拉拉也看不出來站在牢房前的人物是誰。

通過人影比較小,還有聲音才想辦法判別出了對方是誰。

但是疑問浮現了出來。

爲什麽他會來這裏呢,這樣的疑問。

「難道說……已經,要開始了嗎?」

聲音在顫抖。

新魔法的試驗。自己面前的少年之前確實這麽說了。

那麽那個時刻就這樣來臨了嗎,克拉拉的臉上刻著絕望的神色。

但是哈洛特回答很大的偏離了預想。

「你要是那麽希望的話那就這麽做。但是現在是別的事情」

抱著胳膊的哈洛特把背靠在對面的鐵格子上。

別的事情是什麽事情呢。在這個房子工作了兩年和哈洛特直接談話的次數可以數的清的克拉拉感到疑惑。

「別的事情,嗎?」

「只是確認。你要對我的問題絕無謊言的回答」

「……好的,無論什麽都會回答」

不容分說的壓迫力讓克拉拉不得不點頭。

強烈主張自我的感覺和平常的發脾氣完全不像是同一種東西。被散發著和年齡不相符的冷靜氣氛的哈洛特給壓制住了。

「你的家族構成?」

「有一個女兒」

「名字是?」

「是柯蕾特」

「之外的血親和家屬都怎麽了?」

「和丈夫私奔同樣都是從村子裏跑出來的所以從那以後和老家是斷絕關系的狀態。丈夫也在3年前因病……」

(柯蕾特除了母親之外沒有家屬就是因爲這個理由嗎)

提問的目的是爲了對照原作的知識。

克拉拉因爲被連續問了一些和處罰完全不相幹的事情而感到困惑,但是一希毫不在意的繼續刨根問底。

「女兒的年齡?」

「今年是9歲」

「能使用魔法或著有沒有武術的經驗?」

「沒,並沒有這樣的事情……」

時間僅僅數分鍾。一希冷淡的重複著提問。獲得了不錯的成果。

克拉拉這裏得到的情報全部都和一希的知識相同。這樣一來現階段能得到的情報就都齊了,可以決定今後的方針了。

「行了,那麽就這樣」

「請等一下!」

打算離開的哈洛特被克拉拉叫住了。

停下腳步回過頭。

「……什麽事?」

「我要是死了女兒就……柯蕾特就變成獨自漂泊的人了。那個年紀就一個人生存是不可能的……」

克拉拉流淚的同時這樣說道。

「所以我死後,拜托請照顧柯蕾特!那個孩子沒有罪。拜托了……!」

比起自己的性命更加擔心自己孩子的將來,對著等同于給自己挂上冤罪的本應該憎恨的人拜倒在地低下頭來懇求。

真正的哈洛特說不定會嘲笑那個身姿。

但是一希不同。現在的他從克拉拉身上感覺到的就只有母親對女兒無償的愛。

比起已經快要結束的自己的性命去期望女兒的幸福母親,一希無法嘲笑。確信了她對于柯蕾特是絕對必要的存在。

去殺這樣的人絕不可能。

「真是難看。那個樣子也是,被沒有意義的杞人憂天束縛的這個愚蠢也是」

對于哈洛特來說這似乎可以算是安慰的話了。究竟自大到什麽程度了啊。

「這個,就是說……」

沒有回答克拉拉的問題一希走了出去。再呆在她的面前的話說不定會想要哭出來。

但是這樣會讓她不安。于是一希就這樣背對著她,簡短的這樣告訴她。

「如果愛到這種程度的話就不要再次放手了」

不久後足音消失了入口的鐵格子門關閉的聲音在地下牢房響了起來。

克拉拉遙望著哈洛特的身影消失掉的那片黑暗,仔細回味他所留下來的話語。

「這個絕望是杞人憂天嗎……?我還能,再次用這個手臂抱住柯蕾特嗎……?」

克拉拉流露出的低語沒有人回答,這些話語被吸進了這寂靜之中。

爲什麽呢,這個寂靜給了現在的她一種溫柔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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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四 9月 30, 2021 9:08 pm

第3話

雖說得到了重要的情報但離解決問題還很遠。爲了幫助克拉拉和柯蕾特需要制定具體的對策。

總之哈洛特打算讓兩人離開斯托克斯的領地,移居到原作主人公萊納一家所居住的布羅休村莊去。

在克拉拉存活的情況下柯蕾特和萊納的相遇幾率也應該是很高的。從玩過的原作來看布羅休村絕對不算大,從遊戲裏萊納的發言也可以知道他是認識村子裏全部的孩子的。

問題是柯蕾特和萊納會不會變成和原作一樣的親密關系,還不知道。

克拉拉活著的話就很難出現柯蕾特和萊納一家一起生活的狀況了。

這樣的話不管怎樣柯蕾特不就沒法占據青梅竹馬的地位了嗎,有了這樣的擔心。

唔嗯……的發出聲音卻也沒什麽好辦法。在這陷入僵局的時候出現的不是別人正是諾曼。

「失禮了」

看到和數小時之前用完全一樣的動作低下頭的諾曼,真不愧是經過錘煉的執事就是不一樣,一希有了這個無意義的感動。

要說和剛才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雙手抱著的一沓紙了。

「哈洛特少爺,是否不舒服……」

「不說了好幾次了嗎,沒問題的。那麽,那些是什麽?」

「是斯托克斯領地周邊的地圖以及離領地內外比較近的村落的相關情報」

(諾曼桑真是有本事!)

把這很可能導致角色崩壞的歡喜的聲音給抑制住了。嘛就算發出聲來也會被翻譯成「吼,還是有點用嘛」這樣的奇怪的贊美吧。

話雖如此諾曼似乎僅僅用了幾個小時就收集了這山一樣的情報。這期間的工作是怎麽辦的這個疑問就先無視了。

「還真是誇張啊。那麽你打算怎麽去救那個傭人?」

「……非常抱歉,我認爲移居到斯托克斯領地之外是最理想的」

這對諾曼來說是巨大的賭博。

讓領地的人民到外面去,就意味著勞動力和納稅人的減少。因爲最開始是打算殺掉的所以很可能沒注意到,但諾曼不覺得哈洛特是這麽想的。

但是勞動力和稅收變成了其他貴族的東西還是可能會不愉快的。

貴族的面子,就是這種東西。

「是嗎。候補的城鎮在哪?」

「在,在這裏……」

但是哈洛特就好像沒事一樣的作出回應,諾曼的警戒落空了。

關鍵的哈洛特聽著諾曼的話的同時一邊浏覽著諾曼拿過來的資料。那個姿勢非常認真。

不如說是對諾曼的提案開始感興趣了一樣,立刻開始考慮該選哪裏這個問題的解決方案了。

「要往其他領地移居必須要很多的事前准備啊。說到底其他貴族的領地是可以隨隨便便就去的嗎?」

「個人的話並沒有什麽特別的限制。但是被送到不習慣的地方卻什麽都沒有的話生活也很難進行下去。需要最低限度的物資……」

這樣的話有必要使用小型運貨馬車。當然是斯托克斯家的運貨馬車。

然後貴族和商人的馬車想要通過的話必須要有通行證。

「這些需要的東西,把女兒也算上那就不得不使用馬車了啊。通行證也不得不想辦法,……全都麻煩到不行的事兒啊」

和說的話相反眼睛一個也沒有離開資料。

然後哈洛特這理所當然似的掌握著克拉拉和其家人的狀況這件事讓諾曼感覺到吃驚。平常可是和父母一樣是什麽都不關心的。

(萬一……不,應該是這樣吧。哈洛特少爺在這個年紀就認真的考慮民衆的事情了)

就是因爲想要幫助她才對提案的人說自己先去挑戰一下的吧?

這樣考慮的話就能理解了。

大聲說什麽魔法的試驗品也是爲了把快要被殺掉的她暫時隔離到安全的地方吧。

只是一個人等同于完全沒有任何實際利益的勞動力和稅收的轉移,沒有因爲虛榮而對這件事露出爲難的神色,可以說是認真的想要救助她的吧。

爲今後的事情考慮克拉拉最好逃到斯托克斯家的力量所不能涉及到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這樣的話就沒理由拒絕這個提案了。

他從最開始就是爲了幫助她才行動的。對于沒有預料到的提出幫助的自己想要確認是不是認真的這是當然的事情吧。

諾曼的胸中有一股熱量湧了上來。同時也爲自己懷疑哈洛特而感到羞恥。

爲了救一個傭人會尋找方法到了這個程度的少年沒有理由去懷疑。

他這麽認真自己也必須要認真了。這麽想著語氣也自然的有了些熱量。

「這個小鎮因爲接下來是收獲的季節所以一直需要人手……」

「和斯托克斯領地相比物價要高。沒有能得到穩定收入的環境的話……」

對于自己的意見,哈洛特用資料指出確實的錯誤。這個思考力、視野、知識並不是10歲能做到的。

內心是大學生所以這不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諾曼不知道這件事所以開始認爲哈洛特是神童。

坦率的說出自己的想法的話諾曼對斯托克斯家一丁點好的感情也沒有。

現在的當家和其妻子是純血統主義的優越思考模式。除了有血統的貴族之外全都看不起,甚至不把領地的人民當人看。

但是這樣的2人的兒子的他卻不同。

不被簡單的偏見所囚禁,有著作爲人重要的倫理觀,還有不遜色大人的看問題的方法。

這個少年就是改變斯托克斯家的希望之光嗎。被寄予了這不由得出現的期待的哈洛特似乎釋放出了光輝。

「——就是這樣了」

結局,從開始算起到這火熱的討論結束經過了2個小時以上。窗外的天空也已經染成了暗紅色。

和諾曼交換意見也讓一希也注意到了一些之前沒注意到的細節的部分。

于是兩人把移居布羅休的打算整體大致確立好了。

迷惑的是在哪天來實行。從玩過原作的感覺來看到哈洛特殺掉克拉拉爲止沒有經過很長時間。

最短的話是在當天晚上,長的話也就是第二天了。

沒有大幅延遲的話就不會對原作有太大影響了吧,作爲保險想要在算上今天的3日之內執行。也要避免因爲過于焦急而讓父母感到疑惑的事態。

雖然這麽說但今天來做並不現實,那麽就是明天或後天了吧。

「諾曼」

「在」

「明天晚上執行。通行證我來想辦法。你也在那之前開始准備吧」

「了解」

煩惱到最後,一希選擇在明天執行。

以哈洛特的性格來看殺掉克拉拉的恐怕是當天,也就是今天的晚上。爲了盡可能的去制造出接近的狀況于是下了這個判斷。

目送著諾曼離開,變成一個人之後在夕陽的沐浴下對接下來到明晚爲止的台詞和行動進行多次的模擬。

決不允許失敗的一發勝負。怎麽說也是背負著人的性命的。

這樣很難不緊張。

爲了擺脫這個緊張一希一心一意的重複著模擬。

到了晚飯時間,才把埋頭沈浸的意識給拉了回來,在那之前一直沒有停止。

是因爲這個的效果嗎。

到晚飯開始之後爲了欺騙父親的謊話可以順利的說出來了。

「對了,父親。有件事情想要拜托」

「怎麽了?哈洛特」

「最近賴澤好像開了鐵匠鋪,那裏的劍很厲害的樣子。我也想要揮一下試試」

「嗯,那麽就讓商人到那裏適當的買上幾把吧」

「那太花時間了。我現在立刻就想要」

「哈洛特真是勇敢呢。將來會像老公你一樣成爲出色的貴族呢」

吼吼吼吼,的笑著的母親。

只是想要劍爲什麽就勇敢了一希完全不明白,但這剛好是個掩護所以可以利用。

「母親都這麽說了,呐可以吧?有通行證的話就可以讓人去買了!」

「哈洛特都這麽想要了喲?寫一下不就行了嗎,老公」

「是啊。那麽明天早上就寫通行證吧」

「謝謝父親!」

初看這滿是笑容的飯桌的話,感覺是關系很好的幸福家庭。

但是周圍的傭人們沒人能溫和的看著這個光景。

大家都知道的。他們把自己只是當成路邊的石頭一樣看待。

在不在都一樣。說到底就沒放在眼裏。

雖說是雇主的家,但對這些家夥不可能有好印象。

對于當家和其妻子以外的人來說這煞風景的團聚之樂隨著夜晚慢慢深入了。

但是,在場沒有人知道這虛假的光景是怎麽回事。

除了一希和諾曼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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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四 9月 30, 2021 9:10 pm

第4話

第二天,從早上開始、就有人在四處奔波著。

主要是兩名士兵。

兩者都是熟知昨日一希行動的士兵。

考慮到「此次的克拉拉救援計劃施加了徹底的言論鉗令」這一情況、一希認爲卷進來的人越少越好。因此他在昨日命諾曼確認了可以保守秘密的、可以信任的人選。

從諾曼那裏得到的回覆是「yes」。這對一希而言十分幸運,但從士兵的角度來講好象不是這樣。

天剛亮沒多久就被哈洛特叫了出去。在因不知究竟是何事的情況下戰戰兢兢地趕到房間後、突然就被告知了傭人的救援計劃。

而深深刻印在被叫出來的無法理解現狀的兩位士兵、以及與他們一同被傳喚出來的運貨馬車騎手心中的,是「如果這個計劃失敗、或者暴漏給第三者,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這件事情。

因此、士兵對這相繼而來的命令,也只能一邊懸著心一邊處理。還有一個人,正在街道裏四處奔走。

會覺得輕松的只有到了晚上才有工作的騎手而已。

「哈、哈洛特大人。我買回來了。」

「在不被別人看到的前提下,扔到地下監獄裏。把那幹完後,騎著馬、給我用自己的眼睛確認街道的路徑」

「馬匹之類的還沒有帶過來……」

「從宅邸那邊借一匹就好了吧。只不過,要注意不要造成令人起疑的傷痕。天黑之前給我帶回來。」

毫不留情,正所謂斯巴達。

要解釋這是爲什麽的話,那是因爲一希自身也十分緊張,他並沒有注意周圍氣氛的余裕。

在確認面部表情抽搐的士兵向馬圈方向出發了後,一希重新開始了魔法的練習。

他所練習的,是低級魔法『Flame Column』,直譯過來就是火柱。在原作中,這被認爲是殺死克拉拉時使用的魔法。

雖然不知道實際上是什麽情況,但在見到過遊戲畫面的玩家之間、有著「這多半是Flame Column吧」這樣的主流認知。因此一希決定遵從于這個認知。

嘛。比較著來說的話怎樣都好,不過再怎麽說這威力也太弱了。

剛開始,一希帶著稍許羞恥半信半疑地進行了詠唱。令人驚訝的是、竟然一發就成功了。這再怎麽說也還是會讓人興奮的。但仔細一看的話,火柱的高度還不到四十公分、差不多就是鋁罐大小的東西。

在原作中,那可是有著足以完美收納一名成年女性的高度與粗細、而且從戰鬥畫面上來看,也應該是高約2~3米的火柱。

如果,這真的是哈洛特•斯托克斯的身體,一希理應也是可以做到那個程度的。

一希也知道、因爲並不是非要燒殺克拉拉不可,所以這種程度的火力並不是無論如何都不可或缺的。即使是正式的場合,他也不打算發動如event畫面中那般廣大範圍的魔法。

話是這麽說,但以讓克拉拉逃走爲前提,若不想出示屍體,無論如何、「被強大到連碳都不留的火力燒殺了」這樣的事實都是必要的。爲此,一希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進行灼燒地面的樹幹以及葉子的魔法練習。

空曠的地方還是有的,不過那是在生長茂密的森林之中。爲了不引發山林大火,一希一邊小心注意著,一邊反複踏實地進行著這項工作。

「哼……做到這程度就夠了吧」

即使是自言自語,那傲慢的聲調也毫無變化。

嘛總之,暫且以在周圍僞裝燒毀的痕迹結束。之後正式上場的時候,拿這個給他們看,他們說不定會做出「即使這火柱可以將屍體燒盡也沒什麽不可思議的」的判斷。

老實說,有點不安。或者說,超級不安。

自己的判斷,足以決定一個人的生死。遇到這種事情,內心又怎可能波瀾不驚。

雖然說到底,他們不過是遊戲裏的角色罷了。但實際上,對與他們交流、並觸及到他們心中感情的一希而言,他們已經是活生生的人類了。無論如何都無法只把他們當做電子圖像看待。

無論做出多少准備,都無法「這樣就絕對沒問題了」這麽想著接受。

但這對現在的一希來說,反倒是幸運的事情。

注意到時,自己已經進入了遊戲中的世界。角色憑依這種前所未有的體驗,一希正以現在進行時的方式品味著。在這種狀況下保持平靜什麽的,並不容易。

不過,現在的一希正面臨著關乎性命的危機。爲了設法將其回避,他現在沒有抽出精力思考其他事項的余裕。雖說這也算是一種現實逃避、但正因如此確保了自己精神的安定也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這麽做真的沒關系嗎、考慮到的計劃是不是有什麽不完備的地方呢、我是不是還有其他應該去做的事情呢。

沒有停止思考。直到天黑爲止,一希就這樣一直埋頭于那精密的准備之中。


之後迎來的滿月之夜。

在月光照耀的森林之中,被士兵帶領著的克拉拉來了。

她身著的並不是傭人穿的女仆服,而是在城中經常見到的便服。

白天,一希指示士兵去購買這套衣服,並給她換了上去。

「那個……」

「給我閉嘴」

克拉拉不安的聲音被嚴厲地打斷了。一希的緊張仍在持續。

從那以後,充斥著無言而緊張氣氛的時間就那麽緩緩流逝著。將一希、諾曼、克拉拉、士兵A——昨天偷懶的那個——之間的沈默打破的、是從遠方傳來的、策馬奔馳于大地之上的聲音。【偷懶,是指第二話裏躺在監獄椅子上的那個】

「……終于來了嗎」

從森林深處、城鎮方向那邊,在士兵將草木推開後,一名小小的女孩子與兩匹馬的身姿顯現了出來。

互相看到對方的克拉拉與女孩子大聲驚呼。

「媽媽!」

「柯蕾特!」

克拉拉用力抱緊了從馬上降下的少女。斜眼窺視著他們的一希從士兵那裏收到了報告。

「恕我來遲,哈洛特大人。帶著馬穿過森林的時候浪費了不少時間……」

「那種事情怎樣都好。把那個女孩子帶過來的時候,沒有被城鎮裏的人看到吧?」

「沒有問題。但是,和她一同從城鎮來到宅邸的人好像是泄露了風聲、因此我將「克拉拉說不定已經被殺掉了」這樣的流言傳播了下去。」

「切!」

不由得砸了砸舌。說起來還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一希並沒有想到那裏。

果然還是沒能冷靜下來。

但是現在沒有在意那種事情的閑暇。後悔和反省就留到後面吧。

于是一希走向流著淚抱在一起的兩人,說道。

「給汝等幾個選擇吧」

哈洛特在仰視自己的兩人面前,豎起了食指。

「一、死在這裏。」

對一希的這句話,柯蕾特顫抖了一下,發出了悲鳴。與此相對,克拉拉直視著一希的眼睛。

在她的眼前,一希緊接著豎起了中指。

「二、舍棄這片土地、在斯托克斯領外開始全新的生活。」

「诶……?」

即使是克拉拉,對這個提案也不由得睜大了眼睛。領外,也就是說,一旦移居到其他貴族的領地之中、被斯托克斯家幹涉這種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

也就相當于無罪釋放。

「選擇後者的話,汝等就等同于已經死去。絕不允許再一次回到這裏,至今爲止建立起的關聯也會盡數斷絕。」

「您……這是肯原諒我嗎?」

從中途就開始目瞪口呆的克拉拉嘴邊,漏出了一句低吟。

「你指的是什麽?」

但哈洛特帶著目中無人的態度回覆了她。不過一希那邊,本是想「您這是在說什麽呢?」這樣說笑著糊弄過去的。

說到底,這場騷動,本就是因哈洛特撞倒了正在對花壇澆水的克拉拉,讓他摔了個嘴啃泥才發生的,對克拉拉而言真的是毫無辦法的事情、這點在遊戲裏已經說明白了。如果因此被殺了,用「可憐的事情」來形容,真的遠遠不夠。

也正是因此,原作中的柯蕾特,對哈洛特抱有深不見底的憎恨。

而理所當然,一希完全沒有把這放在心上。在恢複記憶後,更是一絲怒火都沒有。

「別廢話了趕緊給我選。對我而言,選被殺那項會覺得輕松得多啊。」

「……十分抱歉。我,還想繼續和這個孩子生活下去。」

(說得也是呢——)【ですよね——】

到了這地步如果還要說「請殺掉我吧」的話,至今以來的辛苦就全都泡湯了。

而且說到底,殺人這種事情對一希而言是不可能的。

「哼。真是沒趣。那就帶著這個吧。」

一希從懷中去除了一個麻袋,然後隨手丟了過去。將其打開,用眼睛確認了其中的東西後,克拉拉再一次因驚訝而石化了。

「這、這個是……?」

「贍養費。別跟我說你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啊」

「——真的……十分感謝」

克拉拉將雙手置于地面、帶著顫抖的聲線述說著自己的謝意。

錢財本身,是父親爲想要買劍的哈洛特出的一點零花錢。因此一希無法坦率地接受她的感謝。

「把這東西給你好了」

爲了掩蓋自己內心的害羞,一希將某個自己原本就有的東西放到了柯蕾特手心上。

那是裝飾著聖王騎士團「模仿翅膀的形狀制作的黑曜石與閃耀著銀色光輝的一把劍」形狀的會徽的項鏈。那是在哈洛特的房間內進行搜索時發現的東西。【就是說,這是個項鏈,雙引號裏描述的是項鏈上的飾品】

「將它片刻不離地挂在脖子上。這就是我放走汝等的條件。明白了嗎?」

「啊、是……」

柯蕾特一邊嗫嚅著一邊點了點頭。

「……不過,若是出現了想要那個東西的男人,就交給他吧。那是個年齡與你相近,多少有點本事的家夥。以此爲代價,就定下讓那個人作爲騎士守護你的約定好了。」

「诶……多……?」

哈洛特胡亂而精密的指示,令柯蕾特陷入了混亂。雖然一希想要說得更簡單明了一些,但可惜的是這張嘴不允許他這麽做。

這時,從旁邊傳來了解圍的聲音。

「哈洛特大人是在說:『要將其交給肯保護你的人』喲。」

Nice意譯!一希稍微握了握拳,偷偷擺了個勝利手勢。

理解了意思的柯蕾特,這一次用力地點了兩次頭。

「我、我明白了!」

「那就走吧。我可不想繼續爲你們的事情頭疼了。」

轉過身來,一希對著兩名士兵下達了命令。之後要做的,是讓克拉拉和柯蕾特乘著馬行至街道附近。

再然後,交給士兵AB與馬車騎手去辦就可以了。

「哈洛特大人。請允許我向您致以最高的謝意。」

在上馬前,克拉拉與柯蕾特深深彎下腰來。說出這句話後,兩人出發了。

那一定是對一希竭盡全力忙這忙那的感謝吧。

但歸根結底,起因在哈洛特身上,一希並沒有被感謝的理由。確實,如果一希不在,克拉拉有可能就這麽死去了,但原本令克拉拉陷入如此困境的也是哈洛特。

(別因爲這種自作自演的救援劇向我道謝啊)

至少,一希沒有自豪的感覺。嘛,不過呢,如果克拉拉和柯蕾特今後能夠幸福地生活下去,那就足夠了。心中的這份不安,暫且壓下去好了。

剩下的只有最後的工作而已。

「諾曼,你先回去吧。」

「……遵命。」

對哈洛特的命令,諾曼稍微遲疑了一下,然後接受了。

看到哈洛特那有些過度思考的樣子後,他因「讓這個少年獨自留在這裏,真的好嗎」這點而感到迷茫。

不過那個表情只保持了一會而已,哈洛特馬上就恢複了泰然自若的樣子。「那麽現在,就沒有我多嘴的余地了吧」他這麽想著退下了。

然後,他馬上就發現自己想錯了。

稍微有些放不下心的諾曼,聽到了順風傳來的哈洛特的聲音。

那摻雜于樹葉的沙沙聲中的聲音,令諾曼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哈、這醜陋的面孔……連著生存的價值……」

隱約中聽到的聲音,蘊含著少年的自嘲。

「怎麽可能被原諒……」

就好像是忏悔于自己的罪惡一般。

「性命……浪費……至少、死去的話……對吧?」

就算如此,聲音中也寄宿著足以撕裂自己身體的銳度。

這是十歲少年的獨白。

用讓人無法想象是個孩子的機智拯救了那對母女。他明明做成了這樣一件值得稱贊的事情,但卻很痛苦。

沒有讓任何人察覺,他只是在獨自承受而已。

「結束吧——『Flame Column』」



「轟」、與這轟鳴聲一同,一陣熱風刮過森林。那高高升起的火柱,仿佛顯現了哈洛特的內心一般,猛烈地燃燒著。

就好像要燒光留存于那弱小身體中的痛苦一般。

窺視到哈洛特面臨著的糾葛的一部分的諾曼,不由得呆立于原地。結果,直到哈洛特發出踩著枝葉走來的聲音爲止,他都沒能移動半分。

而看到諾曼的身姿後,哈洛特的臉扭曲了。

「你在這地方做什麽!我不是命令過你,要你先回去嗎!」

哈洛特的口氣有些粗暴。那是因爲剛才,他剛剛處理掉Event的台詞。

在誰都不在的地方一邊嘲笑著早已不存在的克拉拉一邊自言自語地嘟囔什麽的……作爲黑曆史來說真的超級耀眼,說白了就是羞恥play啊。這玩意,如果被誰聽到了,那真的是讓人想要上吊等級的難受啊。

更何況,若是被誤解爲「哈洛特真是個十足的中二病啊」什麽的,那可不止是角色崩壞那麽簡單的事情。如果不事先封口的話,之後還有可能遭遇更加麻煩的事態。

「今天發生的事情、看到的景象、聽到的話語,全都給我忘掉!要麽就一生都不對另一個人說、就那麽帶到墳墓裏去!我不承認除了『yes』以外的回覆!」

一希帶著逼近諾曼的勢頭滔滔不絕地如此說道。

明明如此拼命想要隱藏,但在諾曼眼中那份拼命卻代表著別的意義。

(爲什麽做到這個程度也要隱藏自己的脆弱……明明只是個孩子……哈洛特大人、您到底背負了多少東西啊)

那頑固的、不依靠他人的姿態,令人十分痛心。

但諾曼在這裏只能點頭。

瞥了一眼表示已經理解的諾曼後,哈洛特快步離開了那個場所。那個背影,看上去好像十分疲勞。

恐怕,哈洛特認爲雙親是反面教材吧。但在沒有實權的現在,爲了躲開正面對立的事態,必須騙過他們的眼睛。

他只能這麽做。自己的想法若是通過某人傳達到父母那邊的話,會産生矛盾這點毫無疑問。

如果是普通的孩子,或許就已經與父母進行衝突了。但這個少年太過聰明,說不定,他是理解到這有可能對未來造成很大的影響。

爲了不演變成那種情況,他選擇了欺騙宅邸全員的選項。這樣一來,斯托克斯家裏就沒有一個人能看破他的真面目。

他的這份心意,若不是發生了如這次一般不尋常的事情、恐怕今後我也無法理解。

對一直以來孤獨地戰鬥著的少年持有躲避意識的自己,是沒有資格去擔心他的。

因此,諾曼産生了一種無法忍受的不甘心的感覺。

「……不、一直後悔下去,是做不成任何事情的。」

恐怕在余下的人生中、自己都會爲這十年內沒能讓哈洛特依靠而感到悔恨的吧。

但是,僅僅如此什麽都做不到。爲了挽回至今爲止毫無作爲的這十年,我只能將剩下的時間盡數獻上。

直到這位溫柔的少年、不再譴責自己僞惡內心的那一天爲止。





自馬車開始搖晃起,究竟過了多長時間呢。

在撫摸著枕著自己大腿熟睡的愛女的腦袋時,克拉拉注意到天空已經開始泛白。黎明已經臨近了。

即使如此,克拉拉也沒有感到一絲睡意。她正體味著那如漂浮于宇宙之中一般的、柔和而溫暖的感覺。

在這兩天內,世界突然間變了個樣子。

在被丟入監獄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死定了。因對死亡的恐懼,以及留下獨身一人的女兒去世這一點,她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

而從這絕境中將自己拯救出來的,是與自己的女兒差不多年齡的少年。

他不但爲要多少有多少的傭人買了衣服、還准備了馬和載貨車,再此之上甚至還贈送了爲新生活而准備的巨額財産。

辱罵克拉拉爲『劣等種』的哈洛特的雙親,是不可能允許他做出這種事情的。也就是說,這是他自己的意願招致的結果。

在到載貨車前,她從兩名士兵那裏聽說了那個少年究竟是如何將自己救出來的。

首先提出想要那個在賴澤中十分出名的鍛造屋打造而成的劍,憑此得到通行證。一大早就僞裝成要帶著通行證啓程的樣子,然後來到遠離城鎮的人煙稀少的街道附近的森林,並潛伏于此。

在這期間,兩位士兵好像是在不被人注意的情況下買到了便服以及各種必要物品的樣子。「拜此所賜,我可是一整天都在四處奔波啊」那個士兵如此苦笑道。但是,話語中卻帶著一股濃濃的自豪之意。

然後,在進入布拉休後將克拉拉和柯蕾特留在那裏、載貨車和士兵中的一人直接前往賴澤。

從斯托克斯到賴澤,往返大約要花上4~6天。這麽算的話,就算晚了一天也說得過去。

聽到這些的克拉拉,除了驚訝什麽都說不出來。如此一般精密細致的計劃、一個十歲的少年,竟然只花半天功夫就已經制作出來了。

在此之上,還將父親給的用來買劍的錢當做資金送給了自己。

「這樣一來,到了賴澤後,不就買不到關鍵的劍了嗎」。聽到克拉拉這份擔心後,馬車的騎手爽朗的笑了出來。

詢問理由後,她聽說、這位騎手也提出過這問題。然後,在那時哈洛克如此回覆道。

「你這腦袋是缺根筋嗎。隨便買個便宜的看得過去的劍就可以了吧」

雖然聽上去是十分辛辣的言語。但從中,也能體味到他的那份溫柔。

說不定是感覺到了這一點、騎手那愉悅地說著話的樣子,給人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克拉拉這半輩子,很難說得上是順風順水。但盡管如此,柯蕾特的出生、以及與哈洛克的相遇,對她而言都是不可替代的東西。

「克拉拉小姐,已經起來了嗎?」

「是的。請問發生了什麽嗎?」

「已經可以看到布拉休村了喲」

聽到騎手的話後,克拉拉向裝貨台處探出臉來。

映入克拉拉視野之中的,是在剛從地平線上升起的太陽的照耀下,包裹著淡淡霧霭、閃閃發光的布拉休村。

「天亮的時候差不多就可以到達了喲。在那之前,再多休息一會如何?」

「十分感謝您的關心。但現在,我想把這片美景印在眼中……」

「這樣啊。嘛,可以理解喲,那份心情。」

無論是克拉拉、騎手,還是那兩位士兵,都已是陶醉于遠方布拉休村的姿態。

那如幻想一般的景色,就好像是在爲克拉拉與柯蕾特新的生活祝福一般,美麗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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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四 9月 30, 2021 9:12 pm

第5話

哈洛特的雙親對報告裏說的克拉拉和他女兒的死深信不疑。完全沒有懷疑過自己的兒子。

自己的孩子對女性做了這樣的事情卻還是誇贊「真有魔法才能」,看到他們的這個形象,一希深深感到自己與父母之間有著一生都無法填補的鴻溝。

多虧那個妄信才沒有被懷疑,現在只要這樣考慮就足夠了。

克拉拉和珂蕾特的救出計劃姑且可以說是成功了。

原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是一個新的問題擺在一希面前讓他沒有那個時間去開心。希望珂蕾特能夠與萊納多接近一些。

比起這個,一希更頭疼的是領民對斯托克斯家的高壓政策不滿。用一句話來說的話就是稅收嚴苛。

斯托克斯領地除了東北方向的山脈都是平原,城市沿著道路分布,在交通上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周圍沒有海,山脈的溪流彙集而成的河流也都在大道附近,從西北側到東側有著廣袤的森林,十分適合發展林業。

人與物資的流通自然也很豐富。當然第一産業、第二産業都很興盛。

但是斯托克斯的領地沒有廣闊到能夠活用那個優勢。雖然很狹窄但城市發展了一定程度的規模。

斯托克斯家在那種經濟規模的自治領收取了相當重的稅。

在收入較高的中心街附近的居民還能負擔的起,但對于郊外農村的居民們來說負擔過于沈重了。

特別是近年來,每年都有自然災害發生導致農作物收獲不理想,因此收入降低甚至財政赤字的農家也有不少。

因此,農民中希望暫時減稅的呼聲越來越大,但那對夫婦的耳朵才聽不進這種聲音。反而威脅道「如果繼續這樣鬧下去,就進一步提高賦稅。」

遊戲裏雖然有提到領民在暴政下的痛苦,但這個部分沒有細致的描寫。諾曼的資料裏沒有的話一希也會注意不到吧。

如果現狀長期持續下去,那對于斯托克斯家的暴政造成的不滿爆發出來是毫無疑問的。

那是宣告著斯托克斯家沒落的第一步。

嘛,對一希來說並不知道這個家會怎樣,但是自己被卷入悲慘的事情中的可能性是非常高的所以不能坐視不理。

「失禮了……這是在幹嘛?」

在哈洛特門口草草的敲門然後等待回應的臉是克拉拉救出計劃裏擔當馬車車夫的千。

不知爲何目前明明沒什麽事情,卻還是纏上了哈洛特。就算被這張嘴再怎麽無情的對待也還是卡拉卡拉的笑著完全沒有忍耐的樣子。

千是個19歲的孩子,和一希同世代的青年。在宅邸的同性之間和哈洛特的年紀最爲接近,從一希的心裏看來也是容易相處的存在。

總覺得用像狗一樣容易親近來描述千的性格也沒有太大偏差。

他現在正對著一希『哈洛特』的奇特行爲側頭盯著。

奇怪的行爲是指記錄著在房間的陽台上培育的約50厘米高的植物的成長。

「和你沒關系。快點關門。」

「哎呀,這裏有著秘密的氣味。」

反手關上門後,一邊說著狗腿子一般的台詞一邊窺視著陽台。態度也變得不敬起來。

陽台上擺著20個左右的花盆,分割成3塊培育著總計三種植物。爲什麽在那之中有一個長得格外好的個體。

「スズイモ(suzuimo)和 ブル——ナ(buruna)、那邊是赤グルト(紅guruto)……是在培育食物嗎?」(X2:這植物估計是原創,換了7/8種語言都沒找到對應的植物,暫且用原文,羅馬音在括號裏)

「想要把腸子割開然後連同花盤一起塞進你的胃嗎?」

「容我拒絕!」

「……」

這樣下去可能一生都沒辦法按照自己的想法進行對話了啊。這樣認輸的同時持續著動手記錄。

千所說的這些都是可以食用的蔬菜,スズイモ之類的果實都結在地下,地上能看見的只有葉子。

額外多說一句,這些是斯托克斯領主要栽培的農作物裏排前三位的。

「即便如此,那個培養方法還真是亂七八糟的。」

不認爲一希『哈洛特』的發言可怕而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向他詢問。該說他的心髒是鋼鐵做的還是說神經太過強悍,雖說不論是哪個都很強大就是了。

一邊佩服著即將擁有等同于沙袋一般耐久值的錢,一希一邊拿出一個玻璃瓶子。

「把這個混在水裏什麽的,看起來不是這樣嗎」

一希的手裏是《Brave Hearts》裏常見的半透明的水色瓶子。遊戲序章裏的寶物,能夠恢複2點體力的item。

其名爲《生命portion》。

「把莊稼泡在生命portion……?

前所未聞的栽培方法,但是混入了生命portion的莊稼漲勢明顯要比一般方法好。

面對不被常識所束縛的哈洛特的想法千的瞳孔染滿了驚愕,但對一希來說這只是單純的方法而已。

《Brave Hearts》的system中是存在「調和」這一說的。材料與材料的合成制作,一部分的材料可以通過培育入手,但也存在培育無法入手的東西。

況且培育那個材料的成功率也很低,所以玩家們幾乎是抱著抽獎的心態去種植的。

不久把生命portion和以太混入能使收獲率上升的事實被公布了,勇勇者兼農場主的玩家開始往田裏噴灑回複道具。

順便一提,一希也是其中一人。

在這裏這方法也能適用嗎。一希通過諾曼獲得了花盆和田裏的土還有事物的種子,然後在斯托克斯的倉庫裏找到了即將過期的生命portion。

但是只以生命portion來培育的話,在長出果實之前就會很快枯萎了。于是和水在一起反複進行試驗,終于找到了合適的比例。

一希取下幾個赤グルト的果實丟給千。

「おっとっと(o to to )」

(X2;這裏只是是接果子時的語音詞,所以我只放羅馬音就不翻成啊呀呀什麽的煞風景了)

「吃吧」

「生吃嗎?」

靈巧的全部接住了,但是絲毫不隱藏臉上對于哈洛特命令的厭惡。

那個心情能夠理解。一希也知道野菜赤グルト的味道最接近的是洋蔥。

雖然不煮熟也能吃,但是基本上都是要經過烹煮的野菜。

「要就怪自己隨便探頭探腦的輕率舉動吧」

「……诶诶诶,這樣嗎!」

千的意識上還在抵抗但還是往赤グルト上咬了一口。

シャク(X2:擬聲詞,shia ku),這聽起來不錯的聲音響起。

「嗯嗯!? 」

吃著赤グルト的千興奮的提高了聲音。

「這是什麽情況!比普通的更甜更美味!? 」


只要看到那個反應就知道。生命portion培育法的效果超出了一希的預想。

雖然是值得高興的誤算但是只有千的話樣本太少了。

「把那些拿到廚房讓廚師們吃吃看。然後關于味道的感想、一般作物收獲的時長,市場上的售價、還有其他的消息都打聽過來。」

「了解了!」

千ping的一下敬了個禮。左手不像樣的抱著赤グルト。

「如果被問到是在哪裏得到的或者聽誰的只是在行動的話——」

「是秘密嗎?我知道的,哈洛特大人!」

千帶著滿臉的笑容回答。

他對于哈洛特這個少年的評價突然改變了。

到之前爲止都是便便自大,以自我爲中心的壞孩子,不過那似乎都是爲了某種意圖而僞裝出來的,哈洛特的本質完全相反。

溫柔,會爲身份低微的人擔心,精神上成熟聰明。

了解那一點後哈洛特那惡毒的語言也似乎看不見了。某種意義上這也是哈洛特作爲孩子唯一一部分被人诟病的地方。

就這樣闖入到房間裏,雖然很介意但也只有那種程度的惡言而已。

以哈洛特的年齡來說是能夠認識到身份的差距的。如果是從年幼開始一直是親密的關系的話那還好說,但千和他第一次說話是最近才有的事。

面對這樣的人所作出的不敬的態度也完全不在意。就好像在說對于虛有其表的東西沒興趣這樣的態度。

對于千來說,名爲哈洛特•斯托克斯的少年意外的是個好人。

他連這樣培育赤グルト的方法都能想到。就一定還能夠學到自己想不到的事情吧。

這樣的話,無論以一種怎樣的形式去幫忙都是很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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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話

哈洛特的雙親對報告裏說的克拉拉和他女兒的死深信不疑。完全沒有懷疑過自己的兒子。

自己的孩子對女性做了這樣的事情卻還是誇贊「真有魔法才能」,看到他們的這個形象,一希深深感到自己與父母之間有著一生都無法填補的鴻溝。

多虧那個妄信才沒有被懷疑,現在只要這樣考慮就足夠了。

克拉拉和珂蕾特的救出計劃姑且可以說是成功了。

原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是一個新的問題擺在一希面前讓他沒有那個時間去開心。希望珂蕾特能夠與萊納多接近一些。

比起這個,一希更頭疼的是領民對斯托克斯家的高壓政策不滿。用一句話來說的話就是稅收嚴苛。

斯托克斯領地除了東北方向的山脈都是平原,城市沿著道路分布,在交通上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周圍沒有海,山脈的溪流彙集而成的河流也都在大道附近,從西北側到東側有著廣袤的森林,十分適合發展林業。

人與物資的流通自然也很豐富。當然第一産業、第二産業都很興盛。

但是斯托克斯的領地沒有廣闊到能夠活用那個優勢。雖然很狹窄但城市發展了一定程度的規模。

斯托克斯家在那種經濟規模的自治領收取了相當重的稅。

在收入較高的中心街附近的居民還能負擔的起,但對于郊外農村的居民們來說負擔過于沈重了。

特別是近年來,每年都有自然災害發生導致農作物收獲不理想,因此收入降低甚至財政赤字的農家也有不少。

因此,農民中希望暫時減稅的呼聲越來越大,但那對夫婦的耳朵才聽不進這種聲音。反而威脅道「如果繼續這樣鬧下去,就進一步提高賦稅。」

遊戲裏雖然有提到領民在暴政下的痛苦,但這個部分沒有細致的描寫。諾曼的資料裏沒有的話一希也會注意不到吧。

如果現狀長期持續下去,那對于斯托克斯家的暴政造成的不滿爆發出來是毫無疑問的。

那是宣告著斯托克斯家沒落的第一步。

嘛,對一希來說並不知道這個家會怎樣,但是自己被卷入悲慘的事情中的可能性是非常高的所以不能坐視不理。

「失禮了……這是在幹嘛?」

在哈洛特門口草草的敲門然後等待回應的臉是克拉拉救出計劃裏擔當馬車車夫的千。

不知爲何目前明明沒什麽事情,卻還是纏上了哈洛特。就算被這張嘴再怎麽無情的對待也還是卡拉卡拉的笑著完全沒有忍耐的樣子。

千是個19歲的孩子,和一希同世代的青年。在宅邸的同性之間和哈洛特的年紀最爲接近,從一希的心裏看來也是容易相處的存在。

總覺得用像狗一樣容易親近來描述千的性格也沒有太大偏差。

他現在正對著一希『哈洛特』的奇特行爲側頭盯著。

奇怪的行爲是指記錄著在房間的陽台上培育的約50厘米高的植物的成長。

「和你沒關系。快點關門。」

「哎呀,這裏有著秘密的氣味。」

反手關上門後,一邊說著狗腿子一般的台詞一邊窺視著陽台。態度也變得不敬起來。

陽台上擺著20個左右的花盆,分割成3塊培育著總計三種植物。爲什麽在那之中有一個長得格外好的個體。

「スズイモ(suzuimo)和 ブル——ナ(buruna)、那邊是赤グルト(紅guruto)……是在培育食物嗎?」(X2:這植物估計是原創,換了7/8種語言都沒找到對應的植物,暫且用原文,羅馬音在括號裏)

「想要把腸子割開然後連同花盤一起塞進你的胃嗎?」

「容我拒絕!」

「……」

這樣下去可能一生都沒辦法按照自己的想法進行對話了啊。這樣認輸的同時持續著動手記錄。

千所說的這些都是可以食用的蔬菜,スズイモ之類的果實都結在地下,地上能看見的只有葉子。

額外多說一句,這些是斯托克斯領主要栽培的農作物裏排前三位的。

「即便如此,那個培養方法還真是亂七八糟的。」

不認爲一希『哈洛特』的發言可怕而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向他詢問。該說他的心髒是鋼鐵做的還是說神經太過強悍,雖說不論是哪個都很強大就是了。

一邊佩服著即將擁有等同于沙袋一般耐久值的錢,一希一邊拿出一個玻璃瓶子。

「把這個混在水裏什麽的,看起來不是這樣嗎」

一希的手裏是《Brave Hearts》裏常見的半透明的水色瓶子。遊戲序章裏的寶物,能夠恢複2點體力的item。

其名爲《生命portion》。

「把莊稼泡在生命portion……?

前所未聞的栽培方法,但是混入了生命portion的莊稼漲勢明顯要比一般方法好。

面對不被常識所束縛的哈洛特的想法千的瞳孔染滿了驚愕,但對一希來說這只是單純的方法而已。

《Brave Hearts》的system中是存在「調和」這一說的。材料與材料的合成制作,一部分的材料可以通過培育入手,但也存在培育無法入手的東西。

況且培育那個材料的成功率也很低,所以玩家們幾乎是抱著抽獎的心態去種植的。

不久把生命portion和以太混入能使收獲率上升的事實被公布了,勇勇者兼農場主的玩家開始往田裏噴灑回複道具。

順便一提,一希也是其中一人。

在這裏這方法也能適用嗎。一希通過諾曼獲得了花盆和田裏的土還有事物的種子,然後在斯托克斯的倉庫裏找到了即將過期的生命portion。

但是只以生命portion來培育的話,在長出果實之前就會很快枯萎了。于是和水在一起反複進行試驗,終于找到了合適的比例。

一希取下幾個赤グルト的果實丟給千。

「おっとっと(o to to )」

(X2;這裏只是是接果子時的語音詞,所以我只放羅馬音就不翻成啊呀呀什麽的煞風景了)

「吃吧」

「生吃嗎?」

靈巧的全部接住了,但是絲毫不隱藏臉上對于哈洛特命令的厭惡。

那個心情能夠理解。一希也知道野菜赤グルト的味道最接近的是洋蔥。

雖然不煮熟也能吃,但是基本上都是要經過烹煮的野菜。

「要就怪自己隨便探頭探腦的輕率舉動吧」

「……诶诶诶,這樣嗎!」

千的意識上還在抵抗但還是往赤グルト上咬了一口。

シャク(X2:擬聲詞,shia ku),這聽起來不錯的聲音響起。

「嗯嗯!? 」

吃著赤グルト的千興奮的提高了聲音。

「這是什麽情況!比普通的更甜更美味!? 」


只要看到那個反應就知道。生命portion培育法的效果超出了一希的預想。

雖然是值得高興的誤算但是只有千的話樣本太少了。

「把那些拿到廚房讓廚師們吃吃看。然後關于味道的感想、一般作物收獲的時長,市場上的售價、還有其他的消息都打聽過來。」

「了解了!」

千ping的一下敬了個禮。左手不像樣的抱著赤グルト。

「如果被問到是在哪裏得到的或者聽誰的只是在行動的話——」

「是秘密嗎?我知道的,哈洛特大人!」

千帶著滿臉的笑容回答。

他對于哈洛特這個少年的評價突然改變了。

到之前爲止都是便便自大,以自我爲中心的壞孩子,不過那似乎都是爲了某種意圖而僞裝出來的,哈洛特的本質完全相反。

溫柔,會爲身份低微的人擔心,精神上成熟聰明。

了解那一點後哈洛特那惡毒的語言也似乎看不見了。某種意義上這也是哈洛特作爲孩子唯一一部分被人诟病的地方。

就這樣闖入到房間裏,雖然很介意但也只有那種程度的惡言而已。

以哈洛特的年齡來說是能夠認識到身份的差距的。如果是從年幼開始一直是親密的關系的話那還好說,但千和他第一次說話是最近才有的事。

面對這樣的人所作出的不敬的態度也完全不在意。就好像在說對于虛有其表的東西沒興趣這樣的態度。

對于千來說,名爲哈洛特•斯托克斯的少年意外的是個好人。

他連這樣培育赤グルト的方法都能想到。就一定還能夠學到自己想不到的事情吧。

這樣的話,無論以一種怎樣的形式去幫忙都是很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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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四 9月 30, 2021 9:13 pm

第6話

「嗯那我走了!」

于是受到哈洛特命令的千得意洋洋的跑出了房間。爲什麽會有幹勁到這種程度一希百思不得其解。

不要因爲這過分的幹勁弄出什麽多余的事情就好了,産生了一絲這樣的不安。

嘛相信諾曼的判斷的話是不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的吧這樣說服著自己,爲了轉換心情同時也差不多該去進行每天的劍的鍛煉了。

這裏是RPG的世界。在人的生活圈外怪物普通的存活著。

想要在這個極爲危險的世界存活下來需要追求相應的強大這是不必多說的。更何況一希接下來還要作爲哈洛特•斯托克斯不得不卷進激烈的戰鬥漩渦之中。

在可能的情況下打算盡可能的避開戰鬥但是和原作相關的事件就算這麽說也做不到吧。

所以爲了做好有什麽事的准備開始進行劍術的練習。

拿著千在賴澤買到的劍走到後院,確認了周圍誰都不在後開始實踐自己所考慮的訓練項目。

雙手握著劍柄,舉到頭頂然後一口氣揮下來。在這個狀態下手腕擺回左側右手向右上切過去。

然後以踏出的右腳作爲軸進行旋轉,利用離心力從左邊砍出一條直線。

這是遊戲裏面哈洛特的基本連招。操作角色用攻擊按鈕作出三連攻擊這種類型的連續技。

沒有劍道經驗的一希沒法判斷這個攻擊實戰有沒有效果,不過現在可以把它作爲基礎。

最開始想要像劍道的空揮那樣進行踏出一步從上砍下來的練習,但是想到實戰的話感覺還是練習和遊戲類似的動作會得到更多的好處。

像這樣開始鍛煉經過了接近一個月身體熟悉了動作本身。能夠感覺到這個的感性不是一希的東西,恐怕是哈洛特的。

考慮一下的話哈洛特雖說是最差勁的人渣,但也是能和單獨踏破迷宮的主人公隊伍進行戰鬥的優秀的角色。像這樣認真的鍛煉的話說不定能獲得不錯的強度。

(這樣考慮的話稍微有點情緒高漲啊!)

遭遇到這種非常識的事態還能像這樣來思考一希果然從根上來說是《Brave Hearts》的粉絲。

就算附身的是原作最招人討厭的人,也還是沒法抑制住這種說不定能使用遊戲裏相同的技能的躁動的心情。

把決心和興奮當做糧食一希默默持續著揮劍。小小的少年輕松揮著大人型號的劍這個光景從旁邊看來是相當異樣的光景。

本來的話是沒法正經的做成這樣的,但是也就只有基礎能力比較強的哈洛特的身體彌補了這個。嘛一希自己也注意到了這個事實。

不管怎樣哈洛特這個男的是優秀的。

就這樣照顧作物,劍的鍛煉,討好父母就成了一希的例行公事過了一個半月。陽台的花盆全都變得綠油油的茂盛起來的時候,終于下一個行動的准備完成了。

這天一希叫到自己房間來的是一個戴著眼鏡有些纖弱的男性。年齡是30歲出頭,有些尖銳的眼神給人一種冷淡的印象。

男性的名字叫傑克。是斯托克斯家擔當財政管理的經理中的一人。平常就比較冷淡的無口的傑克也對自己所處的狀況相當困惑。

房間裏還有一共3個人。房間的主人哈洛特,有資曆的傭人諾曼,還有千。

「坐下」

對著到訪房間的他,叫他來的哈洛特最先開口了。

在哈洛特斜後方站著的諾曼沈穩的向坐在椅子上的傑克遞出了一個幾頁的冊子。

「讀它」

「是」

到底怎麽回事。傑克的困惑又增加了。

但是打開冊子讀了裏面內容的他的眼神改變了。

那裏記錄的是斯托克斯家詳盡的財政狀況,雖然排列著淨是讓人頭痛的數字,但可悲的是對傑克來說那是看慣了的數字。

「記載的有什麽很大的錯誤嗎?」

「……不,沒有」

不管有沒有錯這個是傑克所總結的收支報告書的複制品。認真開始確認自己作成的資料有沒有不完善。

難道說是爲了給這個內容找茬才把自己叫出來的嗎?這種想法劃過腦子。

「也是啊」

但和他的預想相反哈洛特深深吐了口氣。那裏沒有要責備傑克的神色。

要說的話那是從心底感到厭煩的聲音。

「這裏數年斯托克斯家的財政都是赤字。最大的原因就是父母爲了虛榮而進行的無端的浪費。雖然用前代的積蓄和重稅來填補著但這無法持久也只會增加領民的負擔。這個看法有不同意見嗎?」

「確實有這個傾向」

不太會表現出感情變化的傑克內心其實有些狼狽。

對于幼小的少年能夠完整的理解這個收支報告書的內容感到吃驚,但是更重要的是完全抓不到這個問題的意圖。

當家的長子的哈洛特正在批評其當家的父母。不知道該用什麽態度才是正確的。

不知作何反應的傑克看向諾曼。但是他依然用平穩的表情站在哈洛特的後面沒有理會傑克的視線。

「雖然不是十萬火急的事態但是這樣下去的話總有一天斯托克斯家也好領民也好都沒法生活下去。嘛對你們這些家夥來說斯托克斯家什麽的崩潰掉反倒更好吧」

「請不要說這樣的事情。不管誰聽到都會誤解爲有叛變的意圖」

總之傑克進行了安全起見的回應。

但是從一希那裏來說未必就是誤解。雖然不是在考慮著引起騷動奪走戶主這種無法無天的事,但不管怎樣讓斯托克斯家存續下去成爲下任當家什麽的也並不是很想做。

直說了像原作那樣垮台也沒關系。

自己在原作結束以後能淡出成爲人畜無害的居民A就行。

當然最好的情況是能夠盡早回到原世界,但是爲了這個目的需要的手段一點都抓不住所以現在先放在一邊了。

「哼。無論如何如果領民,尤其是農業地區的收益不能增加的話就可以看到破産的將來了」

傑克無法回話。要說爲什麽事實上,斯托克斯領地的農業已經開始衰退了。

因爲沈重的稅率所以經營困難的退職者,從斯托克斯領地離開的人在增多。特別是小戶農家這個傾向很顯著。

不止住這個趨勢的話農業地區的稅收會顯著下降。到那時,現任當家會抱著沒有利益的覺悟放緩稅率嗎。

傑克不覺得那個男人會采取這個對策。不如說會反過來更加加重稅率來掠奪金錢的吧。

(哈洛特大人理解了這個情況嗎……?)

說到底這不是一個10歲孩子的腦子能夠煩惱的問題。普通來說要正確讀懂收支報告書的內容就很困難了。

但是對面前的這個少年來說這種程度的東西似乎沒發成爲壁壘。傑克立刻深切的認識到了這點。

「所才叫你過來了。正在擔任農業地區檢查的你」

「是什麽意思呢」

「千」

「是是!」

回應哈洛特的呼叫千走到陽台打開窗,把盆裏長的滿滿的赤グルト收獲下來撲通的放到傑克面前。

還沒有跟上狀況一下子驚呆了。

「呃,這是……?」

「嘛嘛,這裏什麽都別說了嘗嘗哈洛特大人親手栽培的赤グルト吧!」

「你這家夥別說什麽多余的話。想成爲肥料嗎?」

「抱歉!」

「這是哈洛特大人……?」

率直的說出感想的話就是「爲什麽?」。

哈洛特在房間栽培蔬菜的理由,還要讓自己來吃的意義都不能理解。

雖然這麽說但是都拿出來了也沒有理由不吃,戰戰兢兢的咬了赤グルト。

「……!啊,好甜?」

「對吧!」

「爲什麽你這家夥這麽驕傲……」

從傑克看來對于哈洛特完全沒有尊敬態度的千讓人膽戰心驚,但是哈洛特沒有斥責他只是有些吃驚的按了按太陽穴。

「總之,現在你吃的是我用自己的方法培育出的作物。爲了推廣這個方法需要你的力量」

「爲什麽是我呢?」

「要實現這個農業方法當然需要開銷根據場合還需要專用的設備。身爲熟知斯托克斯財政的審查官也很清楚現場的你是最合適的」

確實必要的費用要通過使用的材料以及大致的數量來估算,根據設備是什麽東西來判斷能不能設置以及需要滿足的條件這些提案傑克的話是可以完成的吧。

哈洛特的主張很有道理。

問題是新的農業方法要普及有沒有可行性。

這個赤グルト比通常的東西相比要好吃的多。出現在市場的話需求也會很大的吧這是可以想象的。

但是生産要花費和行情相等甚至以上的花費的話就沒有意義了。初期費用增大導致很長時間都無法做到從赤字轉換到有利益的農家也是存在的吧。

要實現問題很多。

「似乎是正在考慮的樣子呢」

面對請求了協助卻沈默的傑克,哈洛特沒有心情不好的樣子不如說是是在欽佩。

對一希來說比起對上面的壓力唯唯諾諾的人,像這樣對事物有自己看法的人才是必要的。一希知道的無論如何也只有遊戲所描繪出來的東西,能注意到除此之外的問題的諾曼和傑克也是接下來需要依靠的吧。

「如果能改變現狀的話多少力量都會出的。但是……」

「在沒有聽完的情況下不會輕易點頭嗎。要是父親的話就會被激怒了吧,最糟糕的情況下會扔到地牢裏吧」

聽到這些話傑克身體僵硬了。果然說到底還是那個男人的兒子嗎。

但是不知爲何諾曼和千浮現出苦笑。

「……嘛這是當然的反應。向千這種不聽詳細內容就立刻接受的人再來一個也只會讓人傷神」

「這是什麽意思?」

「你也稍微動下腦子吧」

「好過分……」

一希無視掉很明顯開始失落的千繼續進行話題。

這裏開始才是正題。

「那麽就按你所想告訴你吧。關鍵是這個東西」

展示出生命藥水瓶的同時開始對傑克說明。一希的計劃是這樣的。

給作物生命藥水的農業方法,暫時稱作LP農耕法。

現在的時間點所試驗的3種蔬菜每一個都成長的很快,也弄清楚了甜味會變強。

並不是要突然在全部農田進行嘗試而是先一部分,並且是讓幾戶農家共同開始試驗運行。最大的理由爲了分散失敗時的經濟風險。

還有一個意圖是去救濟一些經營規模很小失敗一次就會造成致命傷的苦于金錢沒辦法分出農田給LP農耕法的農家。

LP農耕法就算能順利進行也要盡可能的抑制經濟有余裕的農家和沒有的農家間的差距的擴大,把數個農家湊在一起就能把範圍縮小到只用斯托克斯家儲備的已經沒用的生命藥水就能足夠對應的話是最理想的。這樣一來初期費用也就花不了多少了。

這1個月期間重複了幾次栽培發現LP農耕法培育的作物的成長速度相當快是最大的特征。已經可以稱作異常的等級了。

赤グルト的話從撒種開始到可以收獲通常需要近2個月,但是給予生命藥水只要5天到一周就結果了。遊戲裏面把種子種下在旅店住一晚上第二天就可以收獲了但是果然還是達不到這樣的成長速度吧。

不管怎樣一希覺得以這個快速的周期的話就算是狹小的農田也是能生出利益的吧。

「僅僅5天就能收獲!? 」

這個衝擊的事實讓平常一直冷靜的傑克也不由得聲音變大。

已經可以稱作跨時代的,甚至是革命性的發現。

「但是因爲這個速度的原因也不能太過于順利的進行」

「爲什麽?」

「便宜的高品質的商品大量的出現只會破壞市場。其結果恐怕會擊潰斯托克斯領地外的農家」

LP農耕法雖然比之前多少要花些花費但是因爲速度可以在短時間大量生産。進入生産的正軌的話可以和普通的價格相同,有可能大量生産的話甚至有可能在更便宜的價格也還是有利潤。

不想因爲這個招致仇恨,這才是一希的真心話。比起其他的自身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創造出LP農耕法的是哈洛特這件事如果泄露了的話有可能反過來被怨恨。

但是對金錢有執念的父母知道了的話肯定會讓斯托克斯家獨占LP農耕法的吧。想要避免這件事的一希認爲首先要小規模的小心的,設置收獲量的限制然後才能開始。

然後慢慢的讓其滲透出去等經濟出現余裕的時候用其他作物去試驗LP農耕法也就變得可能了吧。

現階段知道的是赤グルト和スズイモ是和水的比例各半,ブル——ナ是7:3水的比例較大這樣才比較易于培育味道也比較好。

ブル——ナ用100%生命藥水培育的話早上種植日落的時候就能收獲。千拿著這個送到廚房的時候因爲味道評價不好所以沒有采用。

也就是說根據作物給予的生命藥水的比例和成長速度,以及味道都不同。把周圍的全部作物都試試的話應該就能夠讓農業地區的收入穩定到較高的水准。

這次可以說是爲了得到那個資金來源的布局。

「本來的話是想要組建專門的隊伍來做這件事的……」

要是這樣就不得不讓父親同意。但是一希能夠想象到被金錢迷惑的父母的樣子。

不想造成農家間的摩擦,也不想招致其他貴族的怨恨。就算不能強行隱藏到最後也要讓農家的經營狀況恢複,想要使其重新建立起自己買的起自己需要的生命藥水這種程度的經營狀況。

不管有多頭疼爲了回避死亡flag只能去做。

突然發現聽著說明的傑克有些恍惚。諾曼也是類似的表情,千則是沒有在聽似乎快睡著的樣子。

千就放棄了但是剩下的兩人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你們很喜歡在別人面前顯示出自己傻的一面嗎?」

「非,非常抱歉。只是對談話的內容感到吃驚……」

「事前雖然有聽說但是能考慮到這種程度還是感到佩服」

(外行的聯想會被敬佩到這種程度反倒是讓人不安啊……)

一希沒有專門的經濟,經營的知識。

現在只是爲了作出大的框架而提示一些材料而已。接下來還想要拜托他們作出框架填充細致的部分不過這兩人是這樣沒關系嗎。

「先說好了沒有主見的人是不需要的。感覺到有奇怪的點那就一個不留的說出來。行麽?」

不這樣的話一希內心的壓力會很糟糕。

這個想法有些偏差的傳達給了諾曼和傑克。

(這個年紀就能發現顛覆曆史的劃時代的栽培方法,並且能夠提出現實的政策的頭腦。而且毫不自滿對自己嚴格無止境的上進心)

(完全不理會能得到金錢和名譽之類的欲望,一心爲了拯救人民而努力的強烈的念想以及深深的慈愛之心)

——哈洛特是具備領袖才能的人類。

確信也接近于直覺。

他釋放著這種想讓人跟隨他的領袖氣質。

「那麽最終確認。傑克,你能成爲我的手足嗎?」

對于這個提問沒有一點搖頭的意願。

「我的力量任哈洛特大人差遣」

「要爲我服務的話就不要爲了我而是爲了可憐的領民而奮鬥。因爲那些家夥是不這麽做就無法生存的弱者」

始終都很傲慢,卻也到底是爲了弱者。

這應有的狀態比任何人都要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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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四 9月 30, 2021 9:15 pm

第7話

「聽明白了就快點去辦。諾曼將我剛才說的用于說服領民的內容整理到書面上。有不確定的地方和在意的地方立刻向我彙報。」

「我知道了。」

「傑克(ジェイク)將臨近的各農戶的經營規模盡可能均等的區分開。用于種植的土地面積我會指定的,你不用考慮也沒關系。」

「了解了。」

都說道這種程度了,之後就是這有能的2人的工作了,想必他們一定會盡職盡責的完成吧。現在能做到的只有這些嗎~就在我這樣想著,彎下腰放松身體的時候,我和仍留在房間裏的千對上了視線。

「……怎麽了?」

「我該做些什麽,哈洛特大人。」

千的眼睛閃閃發光。

但可悲的是,現階段還沒有他能辦的事。

「像個大人樣。不如說給我回去幹自己的活。」

再說本來一希就沒有叫千過來。不知何時溜進了房間于是就這樣將他放置不管繼續幹手頭的工作了。

「我今天休息!」

「什麽時候過來的你這家夥。」

我將豎起大拇指的千踢出了房間。

在沒有他人的房間裏,我哈~的深深地歎了口氣。

到此暫且就告一段落了。就下來就差等諾曼和傑克做完准備了。

雖然不知道到底要花多長時間,總之在之後的一周離就先悠閑一下吧。

但是,在這樣想著的時候出現了新的問題。

那發生在晚飯時。哈洛特的父親在餐桌上突堂的投下了炸彈。

「哈洛特,你的結婚對象已經定下來了哦。」

不由得噴出了嘴裏的果汁,不過一希事先就知道哈洛特有未婚妻。

但即使如此也沒有隱藏住自己的動搖,是由于他一心專注于眼前堆成山的問題而忘了未婚妻的事。

「結婚對象?是誰?」

我一邊佯裝不知一邊以仿佛是第一次聽說的態度回問他。

「是皇(スメラギ)家的令媛。准確來說目前還只是婚約,但這樣斯托克斯家的血脈將會更強。」

「嘛,多麽好的一件事啊!」

雙親興奮的手舞足蹈。確實,對于純血主義的2人來說這恐怕是一個極大的喜訊吧。

皇的一族是協助建設這個國家的貴族之一,其成立至今與王國也有很深的緣分。跟那樣的家族血液相通的話,斯托克斯家作爲純血主義的名譽也會相應提升吧。

「而且,對方說務必要與你見一面。近期將會前往皇領哦。」

這絕對是騙人的,因這惡劣事態的突然襲擊思考近乎停止了。不過有著原作知識的一希知道皇方對這場婚約並無興趣。

本來斯托克斯家和皇家間的地位就有著決定性的差異。但即使這樣這次的婚約還能成立是由于原作劇本的關系。

(啊嘞,等一下?在這個時期,莫非……)

在將腦內的情報聯系起來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既然提出了婚約,也就是說皇方現在一定已經出現了損失。但是在原作開始前還有最低限度的余裕,借由一希的介入還有著能成功阻止這以上的損害發生的可能。

雖毫不在意可能會對故事帶來一定影響的事,但一旦涉及人命,這兩者相比起來簡直就是舍卒保帥,一希這樣判斷到。

「近期是指什麽時候?」

「是2、3天內的預定。」

(太早了吧!)

在那短暫的時間裏根本收集不到必要的東西。尤其是遊戲裏除了打倒怪物之外沒有其他入手方法的道具。

嘛,跟只能在有限的店鋪裏買東西的遊戲不同,在實際進行著經濟活動的這個世界裏那些道具說不定也有流通,但仔細考慮一下的話,即使收集到了必要的道具,不在皇領的話也無法證明它的效果。

那樣的話重新書寫信件,然後趁雙親不注意交給皇家才是最好的方案吧。

一希在飯後立刻鑽進了自己的房間,開始憑記憶回憶起制作某個粉末的配方。

(阿尼斯西索普(アニスヒソップ)和伽頓(ガドゥン)的牙、利魯草(リ——ル草)……之後是什麽來著?我記得好像有個類似中藥般的東西……)

通過龐大的組成,回複道具不僅對武器和防具,有時連器械也能恢複,這才是《Brave Hearts》的調配。即使對于把大多數的情報都記在腦袋裏的一希來說,將它詳細的回憶起來也是一件苦差。

最終總共想出了5種調合道具,在忘掉之前寫在了要寄給皇家的信件裏,而將這些全部完成時天已經亮了,朝陽從窗戶裏射了進來。

帶著那寫有自己滿意的勞動成果的有著相應價值的信,按當初的預定在自那頓晚餐的三天後,人生第一次乘上馬車的一希向著皇領踏上了旅程。

全行程約9天。如果刨去野營的時間,還有縮短數日的可能,但因爲有著身份高貴的斯托克斯家現任當主,所以這恐怕是不可能的吧。【後半句的「所以這恐怕是不可能的吧」是我自己補充的,這一段憑我淺薄的經驗實在想不出出來添加這麽多多余的內容外其他更合適的譯法】

野營什麽的是不可能的,因爲這個主義,不得不每天都在鎮內最好的旅店裏投宿,不過這也是題外話。借由徹底回避在怪物最爲活躍的夜間移動,一路上沒有遭遇強敵真是萬幸。

在我們往返總計三周的時間內離職,領土內的工作沒問題嗎,但父親選擇無視了這個問題。

于是就這樣,在除了和父親兩人相處的時間變長了以外並沒有其他特別的問題的旅行的最後,我們終于達到了皇的宅邸。

那是棟外觀上古老雅觀的,能讓人聯想到日本的木造建築。屋檐垂下了紅色的燈籠,庭園裏響徹著驚鹿(鹿威し)(注)的聲音,灑落著鮮豔的櫻色花瓣的巨樹直入雲霄,而這些都彙集在一起,滿是和式風格。

皇家繼承了東方的血脈,因爲這個設定,不止這間宅邸,整個城鎮一並也是純和風。

「感謝您的莅臨。老爺和夫人正靜候您的到來,還請走這邊。」

在正門等待迎接我們的是一位白發老人。從他的裝束和氛圍來看,一希認爲他並不是一般的傭人。

在老人的領導下他們走進了宅邸。

「在家裏脫掉鞋子怎麽都覺得不對勁。哪怕換上了這個名叫室內鞋的東西也是啊。」

「這是皇的文化,還望您能諒解。」

父親在一旁抱怨著,而一希則用慣用手拿著脫下來的長筒皮靴,蹲下去將其對齊鞋跟擺好。

突然間,一希意識到「啊,這不像哈洛特的風格啊」

不過父親他們似乎並未注意,一希松了口氣。

那之後,在沿著走廊繞宅邸行進約半圈的程度後,老人終于停下了腳步。

「老爺,我帶海登•斯托克斯大人和其令郎哈洛特大人過來了。」

「請進。」

光是看向紙門,便響起一副低沈的聲音。老人雙膝跪下用雙手拉開紙門。

那是一間20畳大小的寬敞的和室。在房間中間的木制桌子旁有三人並排坐著。

在中間的是皇家的現任當主,佑•皇。其右側是妻子的曆•皇。【作者故意采用了仿西式那樣名在前姓在後的格式,要是看著不習慣的話請自行腦補成皇 佑和皇 曆,下文的未婚妻也是同理】

那是一對和溫厚、穩健這樣的評價非常相符的,散發著溫柔氛圍的夫妻。但是現如今能看出他們的臉色仿佛蒙上了一層陰影。

然後問題是佑的左側,那位始終面無表情的少女。

及肩的黑發,以及與其相照應的粉色基調的發簪,身著可謂特征的淡綠色的振袖的皇家的長女,繪裏香•皇這一存在。【振袖,和服的一種,在此不多贅述,想知道詳細情報的請自行百度】

(雙目無神。完全感覺不到生機啊……)

容姿端正,簡直就是如同人偶般的存在。

她並沒有幼稚到僅因爲這份婚約就單純的感到高興,也沒有成熟到表面上露出笑容,而把自己真正的想法藏在心裏。盡管如此,總算自己做出了妥協後的結果,就是這副模樣吧。

但真正的她並不是這樣的。繪裏香是人如其名的,有著花朵般的笑容的優雅的少女。

就正是因爲知道這一點,一希的胸口揪成了一團。讓一名10歲的少女露出了那樣的表情,而這原因就是自己。

但是,能讓她解除這副表情的也只有哈洛特才能做到。

在和主人公相遇的八年前一直都是這副表情也太讓人憐憫了。

「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呢。我是皇家的當主,佑•皇。」

「……我名爲哈洛特•斯托克斯。初次見面。」

一希跟佑問候完之後坐在了預先准備的坐墊上。意外的這張嘴竟也能吐出敬語。

在感歎著新發現的時候,見面會正式開始了。

「今日兩位能長途跋涉至此,我對此深表感激。」

「您在說什麽。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嘛。」

且不論兩家家主內心的真實想法,兩人和平的開始了交談。再怎麽說這也是同爲婚約者間的見面會,不會因爲一些危險的想法就發展成彼此敵對的狀態的。

一邊從這想法中冷靜下來,一邊窺視著情況的發展。基本上無非就是海登和佑猶如社交辭令般的閑談,再加上不時的曆浮現出的那無法讓人理解爲谄笑的完美的笑容而已。

在由家長出于政治理由而決定的婚約中,幾乎沒有哈洛特和繪裏香出場的機會。這也難怪,因爲最初就沒有容許當事人的意志介入的余地。

「怎麽樣,繪裏香醬。哈洛特是個很好的男孩吧?」

「是的,他很棒。」

十分突唐的,海登以開玩笑的語氣向繪裏香發問。而她則間不容發的,以十分平淡的語氣做出了回應。

「十分抱歉,斯托克斯大人。看來這孩子多少還有些緊張……」

佑在爲這與其說是緊張,說是沒有融入任何感情的語氣打圓場。嘛,要讓這個年齡的孩子以成人的方式來應對未免也有些過分了。

而海登似乎也對此毫不在意的樣子。即使繪裏香明確的否定了,他恐怕也不會在意吧。

「嘛,在這個年齡就決定了結婚對象,對此感到困惑也是正常的。哈洛特也跟她差不多哦。」

「欸欸。因爲是第一次和繪裏香桑這樣可愛的人見面,多少也有些緊張。」

因爲大部分都是事實,所以本不想說恭維的話的,但由于繪裏香跟我相反,以滿是余裕的語氣交談的緣故,聽起來就像恭維話一般。

即使換種語調,恭維話的感覺也沒有消失。名爲哈洛特的這名男子似乎與羞愧和謙虛的態度都無緣的樣子。

「親愛的,爲了能讓繪裏香和哈洛特君能快些熟識,我們先讓他們兩人獨處一下如何?」

「哦哦,聽起來不錯啊!」

海登立刻贊成了曆提案。

接下來將會是真正意義上的關于婚約的商談。對于曆來說,這大概是擔心不情願的女兒無法忍受他們的對話,這樣源于父母心的關懷吧。

「說得也是。繪裏香,稍稍爲哈洛特君帶一下路。吃飯之前別回來啊。」

「……好的。那麽,哈洛特大人,請往這邊走。」

但對于一希來說,這也是他想要順勢提出的請求。這樣就沒有爲了制造出相同的狀況,由自己介入話題的必要了。

「能讓繪裏香桑陪同實屬光榮。」

一希跟在站起來的繪裏香的後面走出了和室。

接下來就是屬于一希的戰場了。

注:驚鹿,也叫添水、僧都(そうず)、驚鳥器。竹木制,功能爲水器,園林術語。

原本是通過杠杆原理運動,利用儲存一定量的流水使竹筒兩端的平衡轉移,然後竹筒的一端敲擊石頭發出聲音,用來驚擾落入庭院的鳥雀。

現在指一種經常被用于日式園林與庭院的觀賞小品,主要用來展現日式園林體系中存在的一種含蓄的禅意,經常與日式「之字橋」搭配出現,成爲一處雅致的景觀。

醒竹,原本爲日本的一種計時工具,但現多用于裝飾的一種竹制品。又名水竹、竹笕、竹水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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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四 9月 30, 2021 9:16 pm

第8話

離開了和室後,一希被繪裏香帶領著逛遍各處後步下了庭院。

伴隨著繪裏香所穿著代替鞋子的漆黑木屐發出的「喀啦、喀啦」聲緩緩前行著。

步行于止的地方是顆約20米以上的大樹之下。櫻色的花瓣飛舞著如同幻想一般的景色之中,她轉頭看向了一希。

「向您重新問候一遍。我是佑•皇的子女,名爲繪裏香•皇。」

「哈洛特•斯托克斯」


彼此在交換完名字後就陷入了沈默。哈洛特的話語裏沒有包含任何友好的氣氛。

(不知不覺間語調就回覆了過去了……)

這麽說來、我記得在原作裏哈洛特對繪裏香都是用指摘的口氣。

看來敬語只會對比自己要高貴的人使用呢。

「這棵樹叫做『櫻花』,是我們皇家*故鄉中有代表性的花。雖然在這片土地上不存在,但是當時的領主在移居至此的時候帶了樹苗並種植在這裏了。那是500年前以上的事情了,在後來被當作是皇家的象征了。」(*姓皇的家族,而不是指王族的那種皇家)

雖然被一希用著哈洛特的口吐出惡劣的語氣的對待,卻突然說出了皇家的曆史。

正因爲彼此沈默而感到傷腦經,繪裏香似乎開始在說明眼前的這棵櫻花樹。

在這不平穩的精神狀態下還是能看到她想將向導的工作做完。

想著小孩子之間該怎麽打開新話題的一希,幸運地對櫻花很熟悉。正好有個適合的捏他可以說。

「這和我知道的『櫻花』不一樣。」

在遊戲內的並不知道這種樹的名字,跟日本常見的染井吉野櫻的花瓣比較也有著不同。

形狀不一樣以及中心的顔色更暗了一些。

有這種品種嗎?我歪著頭思考卻想不到答案。

「您知道櫻花?」

在此爲止幾乎沒表現出感情的繪裏香的眼中出現了些波搖。

「不、看來只是很像的東西而已,這種事情隨便啦。」

在今天依然絕贊發威中的這張嘴毫無留情地把繪裏香的疑問給斬斷了。

只是單純地想要換格話題而已啊。

被冷淡對待的繪裏香的表情變得險峻、不知道是警戒還是厭惡。

(說來在登場人物之中唯一討厭繪裏香的就只有我『哈洛特』的說)

最能形容繪裏香的詞就只有「大和撫子」了。

雖然是名門貴族的大小姐,卻不對任何人有間格的態度、對夥伴不用說,連對敵人也展露出溫柔的笑容。默默支持著主角的包容力。總是臨危不亂保持美麗的她受到了許許多多玩家的愛戴。

這樣的女孩子在激動的情況下一巴掌打了的人正是哈洛特,某方面來說真是做出了壯舉啊。

還有些玩家將繪裏香的一巴掌稱之爲『獎勵』並重複鑒賞這事件CG。

「是不是對皇家的房子沒有興趣呢?」

「隨你想。」

「……這樣啊,你想要的僅僅只是皇家的名位對吧。」

「名位?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麽?我可不覺得斯托克斯家有比較遜色。被說成少數的名門貴族之類的,還不是只能躲在家裏自怨自艾的哭泣。」

嘴令人驚訝的自己回答了。我想或許是多少有點討厭那種看人低的言詞而自己吐出了惡言。

已經越過諷刺,是大罵的程度了。無法否定這說得太過分了點。

「你懂些什麽……!」

繪裏香咕膿的滴咕些什麽。

現在還是原作的八年前,還是個孩子的繪裏香沸點當然還很低。

由于低著頭而看不到表情,但是一定是生氣了。再繼續下去的話就糟糕了。

在這壞印象打入之前我拿出了一封密封文件給了繪裏香。

「……這是什麽呢?」

「閉嘴收下。在我們回去後給交給你父親。」

「我拒絕。」

無法和對方好好交談也是理所當然的,完全是自作自受啊。

悶著臉的繪裏香正要離去。

「這樣啊、我知道了。如果你想對痛苦的人民們見死不救的話這樣就行了。」

但是聽到了這話語後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要說爲什麽的話,因爲哈洛特在說的就像是——

「……有幫助他們的方法嗎?」

「不能說有,但是有一試的價值。」

繪裏香看向了密封文件,看起來雖然迷惑,但是一希確信她會收下。

她就是如此的溫柔。換句話說就是個大好人、不管事痛苦的人還是有麻煩的人都不會放棄。

在遊戲裏打敗了怪物後還會描寫她心痛的模樣。

如果告訴這樣的繪裏香,只要臥在床上或許就能拯救這些痛苦的領民們的話會發生什麽事情。

就算是沒什麽信憑力、又是純種主義這樣跟自己想法不同的我好了提出的方案好了,肯定還是無法無視這樣的話語。

一陣風吹了過來,夾帶著櫻花花瓣飄舞在兩人旁。

在沈默了片刻後,繪裏香先行動了。

「雖然我不相信您所說的話……」

露出了不服的表情的繪裏香把密封文件給收了下來,一希覺得這樣就足夠了。

如果是她的話這樣說就會好好地把東西送出去。

「不需要理由或信任,自己判斷吧。」

看到了這十歲小孩荒唐無稽的信件後相信與否、實踐于否我不知道,真怎麽樣了到時候。

再說了,還有其他的事情要思考呢。

一希吐出了一口氣,擡頭看向了櫻花樹,越過了此天空泛藍有雲。





乘著馬車的斯托克斯父子,隨著柔和的日光中漸行漸遠緩緩消失。

目送著的繪裏香的心情跟現在溫和的天氣對比是布滿烏雲。

原因之一不用說就是與哈洛特的婚約。

繪裏香能夠理解自己的身份不低。沒有想過能隨自己的意來結婚、也沒有打從心底喜歡的人。

盡管如此,如果不是對「抓住他人的弱點、取得婚約、成爲這樣的厚顔無恥的家族的一員」這點無私的接受的大人的話,也不是不會對人生抱有希望。

更別說斯托克斯家的現任當主是個固執的純種主義者,還能聽聞到說是個認爲貴族的血比民衆更加高貴要不同對待的人物。

這樣的想法無論如何都難以接受、像他們那樣的人確實會覺得皇家的血脈充滿了魅力吧。

對于這些被壓榨歧視的人們只能感到遺憾,對于用自己的力量無法幫助皇家的領民感到十分不甘心。

但是只要自己被純種主義的人給寄宿著就能拯救許多許多的生命,繪裏香雖然年輕但是理解到了這樣的事。

被繪裏香如此苦惱而什麽都不知情的哈洛特貶低,對她來說這是不能原諒的事情。

從這樣的人手中收到的密封文件的繪裏香,雖然閃過將其撕爛舍棄的想法,但是約好會將其送出去而收下心頭。

盡管汙辱了皇家的名譽,但是只要有拯救可能正在痛苦著的領民的可能性的話就不能放棄,這些屈辱就用氣概吞下就行。

「對不起啊,繪裏香……」

一起目送著馬車的佑的悔恨之聲露了出來。

他怎樣也是個爲人父母、對于將自己的女兒跟不喜歡的人綁在一起是高興不起來的。

然而爲了守護領地內成千上萬的居民,盡管這是個苦澀的決定但是作爲當主還是有選擇的責任在。

「請不用擔心、父親大人。這是爲了皇家與這裏的居民們。」

這份心情不是在說謊。

但是現在的話希望能有些時間獨處心靜。

「父親大人、這個。哈洛特大人希望在他們回去後讓我將這個交給父親大人。」

繪裏香將懷裏的密封文件拿出來交與了過去。

「哈洛特嗎?」

是因爲婚約之際被父母要求打個招呼嗎?佑這麽想著便收下了密封文件。

就算是這樣,經由繪裏香並指定在奇怪的時間交予過來還是感到奇怪。

一般來說就直接交過來了。

「那麽我回房間了。」

「嗯、慢慢休息吧。」

佑對繪裏香露出關愛的笑容後繪裏香低下頭走離了開來。

佑與曆對繪裏香是真正的關心著的,然而現在雙親的溫柔只能帶給繪裏香多馀的痛苦。

看著表現成善于決斷的女兒把一切重擔背負下來佑就只能責備自己。

有其他、沒有不傷害繪裏香就結束的方法嗎。

「……現在開始考慮也不會太晚」

全部都是自己的能力不足而成的事態,因此迫使了繪裏香一個人背負著領民的重擔。

就算自嘲情況也不會好轉。

將憂郁埋于胸中,佑打開了哈洛特給予的密封文件(信件)。

開頭寫著的是不像小孩子所寫的問候語。字也寫得像大人一樣堅挺。

跟同年代相比較的話很有禮貌與教養也說不定。在此佑對哈洛特印象不壞。

拿著信的手不自覺的出力了不少,讀完以後佑的眉頭深深皺著。

「來人啊!? 叫鬼龍院(キリュウ)來!」

佑大聲的呼喊響徹宅第,宅第內的傭人們慌亂的尋找著鬼龍院。

很快地隨著地板啪打啪打的聲音出現了個人物。

正是昨日哈洛特等人到達時在門口等待他們的那名老人。

「請問有什麽事情呢?老爺。」

「這裏沒辦法說,過來。」

佑選擇了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在這將哈洛特的信給鬼龍院讀。

看見鬼龍院讀完後佑就將信切割了。

「這是哈洛特的信,你怎麽看?」

「……老實說非常的可疑。」

「同感。但是這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都對斯托克斯家沒有好處,不如說暗示著斯托克斯家將要沒落。」

「會是第三者給予的信件嗎?不怎麽認爲這會是那少年本人所書寫的。」

「他被當作傳達的橋梁使用了是嗎。」

這條思路是最能被接受的答案,信的內容怎麽看都不像是10歲的孩子所能書寫出來的。

但就算如此最大的疑問依然還沒有明朗。

問題是出自誰手對吧,如果想幫助皇家的話不需要拐這麽的彎。

「那麽出自是反對斯托克斯家的人?」

「能夠請求哈洛特跟他很親昵的人嗎?或是能操弄他的想法的。就像洗腦那樣。」

不是這樣的話這封信就沒辦法傳遞過來,就不滿足書寫這封信的條件了。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這封信是沒辦法送到佑的手中的,甚至是沒辦法在信上書寫。

幕後黑手的目的是斯托克斯家的沒落嗎、還是爲了別的目的呢。不管如何現在的情報還不夠。

「然而想看穿他們對皇家可能有壞……」

「如果我們這麽做的話弊大于利,獻上幾句、眼下皇家現在陷入苦境,仔細觀察小心行動,讓情況變得順利。」

如鬼龍院所說,在沒有解決方法的現在,皇家終會因沒有經濟支援而消逝。

「也就是說這是這封信的主人所不樂見的……」

「所以這封信內所記載的東西是事實的可能性很大。」

然而這不是根本的解決辦法。

但是因這效果獲得了尋找解決辦法的時間。如同信上所說這樣就能放棄婚約,並讓繪裏香自由了。

「鬼龍院,把需要的東西收集好,對說明了危險性後依然希望嘗試的人使用。」

不能確性信上所說的都是真的,但是這是迷霧之中透來的一絲光明。

就算這是在誰的掌中跳舞也好,佑決定把握住這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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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四 9月 30, 2021 9:17 pm

第9話

3周不見,斯托克斯府沒什麽特別的改變。要說有什麽不一樣的話傑克在自己家的庭院裏有憑借LP農法開始栽培的東西。

看來是對聽到的話將信將疑的樣子。

但是是看到了解決財政難題的希望的傑克精力充沛的進行著有價值的LP農法試驗運用。

諾曼也在幕後爲了不讓雙親發現而熟練的糊弄者他們。當然,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自去過皇家的領地之後的10天左右,眼看LP農法的實驗運用即將來臨。正在做著日常鍛煉的一希被告知了有找他的來訪者。

「居然有找我的客人?」

「是的,就是這樣子。」

就算突然之間發生這樣的事情一希也搞不清楚。果然還是沒有弄清楚哈洛特小時候是交友關系啊。

「客人是名字是?」

「是繪裏香•皇大人」

聽到諾曼說出的名字的一希停下了揮動的劍。

(爲什麽繪裏香會來啊……)

在LP農法試驗禦運用開始之前這段非常微妙的忙碌時期麻煩事就饒了我吧,就這就一希毫不僞裝的心情。

到底是什麽事情呢?想不出對于初次見面就口吐惡言的人特地親自來會面的意圖。

能想到的就是對于那封信的回應了。無法理解選擇繪裏香爲什麽會被選作信使。

不管怎麽說,手裏拿著劍站在內院裏也沒辦法搞明白。

「就讓她在露台那裏等一下吧。」

海登因爲工作不在但是母親傑西卡還在房子裏。因爲今天也有在宴會室裏召開優雅貴族階層的聯誼會,雖然在來賓室裏遇到的幾率會比較低,但因爲信的事情必須盡量選擇不會被妨礙的地方。

本來自己的房間是最合適的但是突然被婚約者帶到那裏會遭到誤解所以得自重。雖然10歲小孩之間發生的誤解也沒什麽,但是要小心啊。

一希暫且擦去汗水換好衣服走向了露台。

在那裏的是享受著斯托克斯家茶房所制紅茶的繪裏香的容姿。

和之前穿著的衣服不同,今天的著裝是穿著和服的書生般的姿態。純和風的容姿在西洋風的木椅上坐著還真是不搭的景象啊。

「爲了什麽事情而來呢?」

向對面的椅子坐下的哈洛特發出了不高興的聲音。

因爲信的事情不是誰都能聽的,總之先揮手讓仆人都退下了。

「在這種場合第一句說的話難道不是『讓你久等了』嗎?」

一希本來准備說類似的話,但是話到嘴邊就微妙的沒有反應。

面對棘手的對手導致了原本的想法顯露了出來。

「我和你這家夥不同,沒這麽空閑啊。因此能見到我一面都應該謝天謝地了。」

「唔……確實突然訪問是我方的不對……」

眼看著因爲我激烈的語氣而消沈的繪裏香。

雖然說得沒什麽不對,但是給對方一種就像是在欺負小孩子的感覺。

「哼,算了。有什麽事情嗎?」

在良心的刺痛下一希立馬推進了話題。

察覺到哈洛特的氣氛的繪裏香也立馬准備好了嚴肅的氣場。

「首先,請讓我作爲皇家的代表來表示謝意。拯救了這麽多的人民真的是非常感謝。」

繪裏香深深的低下了頭。拯救啊,這麽說來看上去已經制作並使用了一希的信上記載的道具。

佑收下信是在大概20天前,這是在一希離開之後就立馬進行試驗造成的時間差。

比想象的還要行動迅速啊。

「這麽著急的樣子,看上去皇家也是有著相當的困境啊」

面對著冷笑的哈洛特,繪裏香的表情崩壞了。

「就像哈洛特大人所說的那樣,對于現狀皇家沒有可以解決的手段。」

「那麽這份恩情可是非常昂貴的。但是不要搞錯咯」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我給你們的提示只是對症治療。更本上的問題還沒有解決,也可能會有副作用」

雖然遊戲中選擇了材料並且進行過調和,但是實際操作中各種材料的分量還在進行各種試驗。單單只是這樣效果就超出了一希的試想。

加上大量攝取和長期服用所帶來的副作用等等遊戲描述以外的部分都不明朗。

當然,這些也都通過信傳達給了佑。

把這些放到天秤上去賭也是因爲皇家無計可施了吧。

「就是說,哈洛特大人的藥並沒有完全解決問題」

「症狀比較輕的時候還有根治的可能,但重症患者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也沒有繼續照顧下去的打算」

要問爲什麽的話就是因爲解決這件事情的是萊納一行主人公,這也是繪裏香加入主人公團隊的契機。

可以說這是冷淡的語氣,但是繪裏香也是知道的。

婚約者之間的關系也就是所謂的政治婚姻。在理義上最低限度提供物資和資金的援助只是爲了保護斯托塔斯家的臉面。

即使這樣,哈洛特還特地——

(制作了……藥?)

繪裏香的腦海裏閃過了疑問。

那就是哈洛特究竟是什麽時候制作了這種藥。

因爲和繪裏香之間的婚約已經定下,所以說這樣做也不會有什麽好處。即使沒有專業知識的繪裏香也知道沒有數日的開發,做出這種藥物是不可能的事情。

並非哈洛特傳授並制作這東西嗎?之前對于繪裏香說的「哈洛特大人的藥」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還有哈洛特那「對症下藥的提示」這樣的例子。

但是很難想象出哈洛特知道就算是皇家全體全力調查也沒辦法找到的解決方法。

如果是這樣的話,對于有效性的不少證實就需要同樣多的臨床實驗同時對應的資料和殘存下來的文獻也是需要的。說有副作用但尚不明確是非常奇怪的。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你這家夥就這些事情?」

打斷了繪裏香的沈思的是毫不掩藏著不耐煩的哈洛特的聲音。

表現出了厭煩而拒絕的氣氛。

「還有一些事情,希望哈洛特大人能讀一下父親寫給您的信」

「給我吧」

果然,繪裏香是被選作信使來的。

可能是因爲佑覺得不用信件來直接表達謝意是失禮的行爲。

對于繪裏香本身的不情願而對她感到同情的一希閱讀了佑寫的信。

內容和設想的一樣。

關于藥物的起效,出現副作用的注意事項,會對還沒有發生的事件留意,還有對于哈洛特的感激之言也包括在裏面。

暫且能報告的就是這麽多了。

本來在讀完了信,明白了佑想要傳達的事情之後沒有別的要做的事情了。

(嗯?)

忽然在原以爲有2張的信紙後面發現了另1張重疊在一起的信紙。在那之上寫了「追加」的文字。

『就像您知道的那樣,皇家的領土正遭受著異常事件,疲于尋找解決方案。我們無法了解史無前例的變故所導致的難以預料的事件。

雖感到難過但望與您商榷。誠然感到非常抱歉,但能否將繪裏香暫寄于斯托克斯府。摻雜了私人感情可能算是當家的失格,但這也是作爲挂念最重要的獨女的父親的立場——』

讀到這裏的一希目光離開了信,覺得是眼睛疲勞了,于是揉了一下眼角。然後視線又回到了信的開頭重新閱讀。

但是信上寫著的希望能幫助保護繪裏香的文字絲毫沒有改變。

雖然用雙手抱頭一下子埋在了桌子上,但即使如此任然無法阻止埋怨的聲音顫露出來。

「這到底是怎麽想的啊……」

「怎麽了呢?」

一希一言不發的把寫了追加文字的信紙放到了繪裏香的面前。

讀完了的繪裏香,看上去是震驚的樣子,從嘴裏說出演員對詞般冷漠的調子組成的語句。

「嘛,這可真是困擾。雖然是婚約者,但變成了在同一屋檐下生活的、給您添麻煩的狀況了呢。」

「……餵」

「但是我過來時坐的馬車已經回去了。現在難道不是哈洛特大人慈悲的伸出援手的時候嗎?」

「餵,你這家夥」

「是,怎麽了呢?」

繪裏香咧著嘴笑著說道。這是第一次見到她笑容滿面的樣子。

「不錯的本性暴露了出來呢。」

「被您這麽褒獎感到非常榮幸」

繪裏香對哈洛特充滿譏諷的臉色繼續反擊。這件事情看上去並不是佑的獨斷,她應該也是知道的。

也就是說,繪裏香是有著什麽目的才待在這裏的。

並不是單純的用婚約者作爲理由,因爲佑已經被告知不用繪裏香嫁到斯托克斯家就能解決問題辦法。

完全明白了佑的信上的內容所傳達的意思,但是對于吧繪裏香送到這裏來的理由卻沒有頭緒。

讓一希更加困惑的還有繪裏香的言行。

遊戲裏確實有繪裏香被惡作劇的描寫,那也只是回應了對話,繪裏香絕對不是會報複的性格。

精神上還沒有完全成熟嗎,這種差距讓一希感到非常疑惑。

「沒有道理去聽這種片面的要求」

高等貴族的命令大部分都是帶有什麽目的,一希毫無躊躇的斷然拒絕。

這是考慮到佑的人品和皇家的現狀都沒有問題才做出的決定。

如果這導致了斯托克斯家和皇家之間的關系變得複雜的話,倒不如說者正是一希所希望的展開。

如果能促成解除婚約的話就更好了。

「真是冷淡的人呢。明明拯救了別人領土上的人民卻混帳般的丟下婚約者不顧」

繪裏香賣弄般的作出了悲傷的表情。

與「做出的」表情所謂的沮喪不同,一希的內心毫無動搖。

「給了你們那麽多的恩情都沒有還清,所以這件事情就稍微用一些抵消吧。」

「這樣子嗎,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就不得不聽取哈洛特大人的願望了呢。」

一下子站直的繪裏香再一次朝著哈洛特深深的低下了頭。

「再次表示對于哈洛特大人的謝意。真的非常感謝能拯救皇家的子民。」

雖然不是想象中那種恭敬的跪拜但也是非常恭敬的禮節,可以從中感覺到繪裏香絲毫沒有僞裝的本心。

一希能感覺到她是真心爲著人民著想。所以說剛才所說的要留下來當食客給一希造成的火氣也一點也沒有剩下。

「這份債之後會盛大的追討的,趁現在盡量增加手中的籌碼吧。」

「被您挂念不勝惶恐,那麽我就失禮了。」

就這樣說著,繪裏香用著沒有絲毫停滯的腳步離開了斯托克斯府。

這樣淡然離去給人一種可疑的感覺,不久後也想到了馬車都沒有了到底是怎麽回去的這一個問題。

在數小時後,在海登的口中得知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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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四 9月 30, 2021 9:18 pm

第10話

當一希讀著傑克在黃昏寫的報告的時候,他被回到宅邸的海登傳喚了。

在被過來的侍從叫住的時候,他一邊想著不會吧,一邊走向海登家的書房。

看著一直等在那裏的海登的臉,他就知道那份不好的預感成真了。因爲那個一直擺著嚴肅的臉的海登,現在似乎心情很好。

哈洛特剛進門,海登便說。

「恭喜,哈洛特,我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訴你」

「好消息?」

雖然一希知道他要說什麽,但還是裝作第一次聽到的樣子,問道。

雖然這是一件徒勞的事情,但他還是做了。

「從佑大人那裏收到了通知,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繪裏香會待在斯托克斯家一段時間」

果然呢…… 一希想。

對于海登來說似乎繪裏香借住在此已經是決定事項了。對于皇家來說,這一定也是他們本來的想法吧。不過,一希還是嘗試著去抵抗了一下。

「我一點也不想跟那貨同居」

「有什麽可害羞的,你繪裏香大小姐的關系已經是兩家公認的了啊」

海登誤認爲他是因爲害羞才說出這樣的話。也許是因爲他太過于興奮了吧,他並沒有好好理解哈洛特的話。即便他之後又嘗試著去推翻這件事,繪裏香的留宿這件事已經不能改變了。沒辦法,一希最後勉強的決定去迎接她。


第二天,一希向著那個斯托克斯領地與街道交界處的東門去迎接繪裏香。依照預訂,她們應該是今天早上到這邊,不過畢竟昨天她已經來過了,現在應該是在某處的旅館落腳吧。

帶著灰暗的心情,一希坐上了搖搖晃晃的馬車。

(這計劃是不是有點太趕了啊)

從繪裏香那邊到這裏最少也需要6到7天,但既然她們在第二天就到了,那麽就只有兩種可能,要麽就是他們根本就不想管你如何回應,要麽就是他們確定海登一定會接受這件事。嘛,估計是因爲後者吧。

(注:裏面似乎有一個寄到信還是收到信的,英翻裏並沒有,就先把原文放在這吧

原文:急いでも片道6、7日はかかる旅路のはずなのに手紙が屆いた翌日に到著するというのは返答を聞く気がないか、ヘイデンが承諾するのを分かっていたかのどちらかだ。まあ恐らく後者なのだろうが。)

無論如何,這件事很可能不是原作裏面發生的事情。這件事情的開端應該是一希寫的信。

這也是自作自受吧。一邊這麽想著,不知不覺間他已經來到了東門。

當他從馬車上邁著沈重的步伐下來的時候,繪裏香和一名沒見過的在她右後方的女性正站在那裏。

「哈洛特大人您親自迎接,不勝惶恐。」

「你根本就不是這麽想的吧」

今天哈洛特的嘴也依然在破壞人際關系的道路上一往直前。

在這張嘴相處了3個月之後,一希已經開始佩服起它花式嘲諷的能力了。

一邊感受著這無意義的成長,一希看向了繪裏香後面的那位女性。

她的年齡大概在15 到20歲之間,用一個大大的白色絲帶將她那令人印象深刻的及腰栗色長發紮了起來。(年齢は10代後半から20そこそこ、毛先近くを大きな白いリボンでひとまとめにして房のようになっている腰まで伸ばした栗色の髪が印象的だ。)

「這貨誰啊」

「這位是侑乃,在停留期間照顧我生活起居的侍女」

「您好,我是侑乃~」

拉長了句尾,侑乃緩緩地鞠了一躬。臉上帶著柔和的微笑,讓她身邊充滿了柔和的氣氛。

不過問題是是一希並不認識她。也就是說她並不是在原作裏面出現的角色。

「再告訴你們一遍,老子可沒有什麽時間照顧你們。既然是你們自己決定住在這裏,那就別來煩我」

既然現在並不知道對面的目的以及侑乃的身份,他決定先告誡一下對方。

因爲她們在LP耕作剛剛開始投産的時候來,一希希望能夠盡可能地排除不確定因素。

她們二人毫無慌亂的接受了哈洛特咄咄逼人的話語。

「我會謹記在心」

「了解啦~」

(你們要真了解了能不能趕緊回去啊我說……)

就算是他對此抱怨,結果也不會有什麽改變,畢竟繪裏香並不能改變她家裏面的安排,那麽,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不去管她們。

顯然,事情並不總會像他想的那樣簡單。

他們在回到宅邸的路上一言不發。到了宅邸之後,迎接一希的,是一盤杯具。

「作爲前幾天的回禮,明天帶著繪裏香醬去城鎮裏逛一逛吧。做一名護花使者也是貴族所必要的能力之一。從現在開始練習的話不是很好嘛」

當然了,這是海登的建議。

這件事本身就已經是很麻煩了,不過既然對象是繪裏香的話,除了用像是「感謝您的關心」之類的來表達接受下來的意思,也沒什麽能說得出口的了。

因爲最近都在忙于跟繪裏香有關的事情,一希現在感到很疲倦。

不過如果放到哈洛特過濾器裏面的話,這份疲倦完完全全轉變成了憤怒。

「真是一張可怕的臉呢,你要是擺出這樣一幅臉色,你的未婚妻不會害怕麽」

當千進到房間後,一看到哈洛特的臉,就這麽直勾勾的說了出來。神奇的是,他與擺出這樣一副表情的貴族說話竟然一點也不害怕。

「那個死未婚妻就是原因本身啊,神煩」

「那麽可愛的妹子,你有什麽不滿嘛」

「這樣啊,我可算是對你的取向有所了解了」

「根本就不對好嗎,誤解,全是誤解。我喜歡的可是侑乃這樣的呢」

千拼盡了全力試圖否定這份誤解,嘛,反正只要千不是什麽正太控一希一點也不想知道他的口味。

千知道這件事是因爲當繪裏香她們到達宅邸的時候,海登集中了宅子裏面所有的人,隆重的將他們以未婚妻與其侍從的身份介紹給了大家。大概海登只是想造成既成事實吧,不過,對于一希來說,這不過是公開處刑罷了。

順便說,當將繪裏香以哈洛特的未婚妻介紹的時候,九成看向她的是可憐她的視線。

「不要再叽裏呱啦亂叫了,幫我把諾曼和傑克叫過來,我需要改變一下明天的日程」

「我真的是喜歡成熟的女性啊!!」

千在不停的反駁之後離開了哈洛特的房間。當他正在滿屋子招人的時候,繪裏香和侑乃也在煩惱。不用說,原因正是哈洛特。

「雖然有聽人說過,不過他真是一個頑皮的小孩子呢」

從侑乃現在的年齡看來,哈洛特確實顯得非常的不成熟,不過僅僅用「頑皮」來形容他應該算是侑乃寬容的體現吧。

即便如此,問題還是出現在哈洛特的一副討厭他們的言行上。

「雖然父親告訴我哈洛特大人應該是要麽跟一個隱藏在幕後的人有聯系,或者僅僅是被利用了而已……」

「從他的性格來看,很難想象他心甘情願的讓別人指手畫腳呢」

這樣看來,哈洛特已經成爲了某人的傀儡的可能性變得更高了。畢竟讓他順從可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反過來說,要是他的行爲都是在演戲,並且支持那個幕後黑手的話,佑推測他們應該會與這邊以什麽方式聯系過來。因此,雖然有些失禮以及挑釁的意味,她們趁著家主不在這個基本不會被受到任何打擾的時候聯系了哈洛特。

可惜卻撲了個空。這讓這整個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佑認爲,不論哈洛特是傀儡還是按照自己的一直來行動,他的目的要麽就是要打擊斯托克斯家要麽就是想幫助皇家。

因此,不論是邀請她們來一起組成聯盟,亦或是警告她們不要來打擾,只要對面有所行動,就是佑所想要的。

然而對面直到現在還是沒有什麽動靜。

既然對面的目的並不明確,那就算皇家也不能坐著不動看戲。直接把他們當做盟友的話也可能會造成不好的結果。(後半句完全魔改,求指教)

因此,佑派出了侑乃來調查這件事。

繪裏香的留宿只是爲了讓侑乃能夠自然地潛入的掩護和誘餌罷了。繪裏香也是知道的。這次的目的也好,自己的角色也好,繪裏香都是明白的清清楚楚的。

不過只有一件事她還不清楚。雖然讓人唾棄,但是哈洛特,有可能跟自己的意願無關,被洗腦了。

如果這才是真相的話——

「這件事可有點麻煩呢~」

在侑乃用繪裏香聽不見的聲音偷偷的歎了口氣的同時,她袖子裏面藏的暗器也發出了叮的一聲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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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四 9月 30, 2021 9:20 pm

第11話

仿佛想要將一不小心就變得承重的話題給驅散一般,郁乃改變了話題。

「說來繪裏香大人、明天的約會您打算怎麽做呢?」

「當然會去。這是與哈洛特大人接觸的絕好機會。」

繪裏香雙拳握緊在胸前揮動「嗯!」的一下充滿鬥志。

被說了「不要靠近我」時內心感到十分焦慮、隨著海頓的言論機會展轉而來。

雖然繪裏香不喜歡隨著海頓的想法走,但她不會讓這次機會跑掉。

「那麽不好好打扮不行呢、不如趁著這機會稍微穿穿看洋服如何?」

「沒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

郁乃表示這是個約會,但是對象是那個哈洛特。不覺得會有任何羅曼蒂克的氣氛。

實際上只是到市中心來回稍微觀看的程度,比起約會感覺更像是視察而已。

「不能這麽想呦~。少女不管任何時間場合都要保持著可愛的~」

比起如同姐姐般述說著少女的心得的郁乃,不如說這個是繪理香的台詞。

就算工作中沒辦法,但就連假日都穿著圍裙怎麽樣都無法不懷疑身爲年輕少女的資格。在繪理香的記憶中郁乃沒有任何例外身上總是纏著圍裙。

「你才是偶爾打扮一下試試看吧如何?美麗都糟蹋掉了」

「呼呼呼~,這可是策略喲~在關鍵的時刻用自己與平常不同的魅力來抓緊異性的心~」

「那麽我也到那時候再說吧」

「哎~,是初次的約會喲~?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迷倒哈洛特大人~?」

「沒有這種程度就屈服的人吧」

繪理香怎麽樣都無法想像哈洛特寵愛女性的樣子。打扮得漂漂亮亮出現反而被哈洛特毫不留情痛罵一頓的樣子倒是很容易想像。

「昨天有找到這麽可愛的連衣裙~請穿穿看吧繪理香大人~!」

「什麽時候買了那種東西啊……」

郁乃從行李中取出用蕾絲裝飾的連衣裙如此請求。

與其說這個要求是少女的尊嚴或者攏絡哈洛特之類的,還不如說是想看看穿著連衣裙的繪理香這種個人的願望。

「郁乃,我們不是來玩的。這你也理解吧?」

「嗯嗯,真是可惜呢~」

郁乃在判斷沒有交涉的馀地後把連衣裙收回行李。

當然這個對話也不是認真的,這只是爲了緩解繪理香的警張感而刻意營造的氣氛。

繪理香正是因爲查覺到如此才沒有給予太嚴厲的責備。

「那麽回到主題吧~在這裏傳達一下與哈洛特大人接觸時要注意的地方呢~」

「嗯,拜托了」

雙方的思緒在同一屋檐下交錯。互相試探內心想法,水面下的鬥爭就此拉下序幕。


被強制委托爲繪理香向導的一希,對于這個任務的執行有個很大的缺點。

那就是對于打算參觀的街道一無所知這回事。

原本斯托克斯領除了對話文與事件(event scene)以外都沒有描寫、而且實際的遊戲裏的地圖沒有標明,如果諾曼沒把地圖拿來也無法把握正確的場所吧。

再加上這三個月把時間都花在回避死旗上的一希前往街上的次數用單手就數得出來,而且那也只是中途路過而已,並不是爲了買東西或觀光而訪問。

不如說是自己也想要有人向導的等級。

但是一希把這個當作是一個可抓住的機會。

雖然一希對于街道一無所知,不過哈洛特怎麽樣就不知道了。如果連很常去的地方都不知道的話會被懷疑的吧。

所以只限此次有著「繪理香向導」的免罪符。如果是站在想知道不是爲了自己享受而把人帶去的地方的立場的話種種的詢問應該都不會不自然的。

如同證明這個假說是正確的,一希從宅邸的人們暗中地取得了情報。

(是說這也和利用也沒什麽差別了啊……)

原本爲了不要讓繪理香的好感度提高不打算認真的向導。但可能有著拿到此後可以利用的情報的機會也說不定,只是這樣而已。

盡管如此這個狀況還是稍微在預料之外的。

「那、那個哈洛特大人…………」

繪理香有些不舒服的呼喚哈洛特。

聲音中透露出完全的不知所措。

「啥事?」

「……不、什麽事都沒有」

看著好像徹底厭煩的哈洛特的反應繪理香沒有第二句話陷入沈默。

不融洽的氣氛充斥在馬車之中。

其原因非馬車外的街道的住人莫屬。

他們注意到異變的時候是一開始下馬車的時候。

不,恐怕那個變化是從哈洛特他們進入這個街道的那一瞬間就開始的吧。

那是仿佛能刺痛耳朵的寂靜。

如果要從一希的記憶中選出相似的情況的話,感覺接近在中學的時候把校規違禁物在放學後的教室中打開時被全校學生都害怕、負責生活指導的體育老師看到的那瞬間的衝擊。

然後在這個場合中的體育老師就是哈洛特。

看到哈洛特的身姿出現在街道的人們停止了動作、一走人潮就如同避開他一樣分開來。被搭話的店主臉色變得鐵青,從遠處觀察情況的住民的視線裏包含了明確的敵意。

無論如何被異樣的寂靜包圍的街道對心情很差。這種態度也把哈洛特的精神值(mental)消耗地一點不剩。

(再次確認了放置的殺掉克拉拉的謠言呢……)

關于這個哈洛特有想過要采取些必要措施。但爲了克拉拉和柯蕾特的安全,還有回避與雙親間産生的摩擦之類的麻煩事沒能想到什麽有效的對策。

那個結果就是這樣。

繪理香親眼看到對著哈洛特、進而整個斯托克斯家的厭惡而啞口無言。

因爲他們不知道繪理香的事情所以和哈洛特在一起會有這樣的反應是理所當然的。因爲馬上就會公開發表繪理香是哈洛特的婚約者,斯托克斯的傭人們投向這裏的憐憫視線也許也會改變。

雖然這麽說,總覺得再在街上漫步的話失去的東西會比得到的多。主要是精神的方面。

在到街道參觀了一個多小時後,哈洛特也差不多到極限了。

「已經夠了吧。要回去了喔」

「……好的」

好像有些消沈的繪理香點了頭。在她的臉上浮現厚重的疲勞感。

原因是持續曝曬在斯托克斯的住民們的飽含敵意的視線中。

對于受到雙親的寵愛、也被側近及自己的領民敬愛的她來說沐浴在嫌惡的感情中還是人生中的初次經驗。

所以對哈洛特說的話也沒有反對的力氣,遵從他所說的選擇了回去的路。

在那之後一直到回到斯托克斯的宅邸前兩人都沒有對話。


「回來得真快呢~」

回去之後郁乃就向繪理香搭了話。

但是並沒有問理由。

要說爲什麽的話,因爲郁乃一直從遠處觀察,所以大致上能夠把握事態。

「雖然有聽說斯托克斯家的領民支持度很低,但沒有想到是這種程度」

繪理香用疲憊的聲音發著牢騷。

老實說是多少有感覺到自己身體的危險的程度。

「那種厭惡的確並不尋常呢~。但是如果只聽謠言的話是理所當然的~」

郁乃從傭人口中聽到的話和小巷裏流傳的謠言是很殘酷的東西。特別是領民中大部分的利益被名爲稅金之物榨取,只保留最底限的生活的人不在少數。

爲了把發起暴動的馀力剝奪,反過來斯托克斯家比起同程度的領地和經濟力的貴族來說在軍備方面投資了更多。也因此領民的生活變得進一步的嚴峻。

在這種狀況下可見如果發起暴動的話只會徒勞死去。

「看這樣子內情打探得很順利呢」

「那是~」

向宅邸的人們談到天會被扯到地。好像很想被人討厭的樣子。

但在那之中包含著不可無視的情報。

「不過有個傳言讓我很在意~」

「很在意的傳言、嗎?」

「是的~」

那是會使郁乃對自己的耳朵抱有疑問,懷疑著「是不是搞錯什麽了呢~」地無法不反複詢問,但是得到了足以信任數量的證言的謠言。

雖然對于是否向繪理香傳達仍有所顧忌,但這麽做也不可能無視將她暴露于危險當中的可能性,所以郁乃開口道。

「其實最近哈洛特大人用魔法將傭人和其家人燒死了的樣子~」

「——欸?」

無法處理郁乃所說的話語的意思,繪理香愣在當場。

「被殺害的是宅邸的傭人名爲克拉拉的女性和他的女兒柯蕾特的樣子~」

「等﹑等等郁乃!那是真的嗎?只是單純的謠言……」

「雖然也有那種可能性但從不同人身上都得到相同的證言~。並不是無根據的謠言的樣子呢~」

「怎麽會……」

哈洛特除了嘴巴惡毒外態度還很高壓。繪理香感覺那是爲了使他人厭惡而回避他的手段。

盡管如此哈洛特依然是被選擇爲拯救皇家人民的希望,對此不管他有什麽想法這個事實都不會改變。

所以心裏某處認爲哈洛特和他的雙親是不同的,繪理香是這麽想的。

也因此郁乃的話語給了她不小的衝擊,繪理香覆蓋在嘴上的手微微顫抖。

「調查會持續下去,今後請盡量不要跟哈洛特大人兩人獨自相處~因爲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嗯、會注意的」

「沒事的繪理香大人~因爲有我在~」

郁乃用安撫孩子般的溫柔聲音激勵繪理香。如同要勸說只要自己在的情況下就絕對安全。

盡管如此繪理香的顫抖仍長久無法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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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四 9月 30, 2021 9:23 pm

第12話

「生産狀況如何」

「確認到全部6處都有順利産出。收獲量也大概和想象的一樣」

「雖然想立馬著手擴建但……」

「遺憾的是在此之上繼續擴大規模的話,我們就沒有足夠的人手了」

「如果監督不厲的話,也可能會導致被利益衝昏頭腦的農民自說自話的開始種植啊」

從LP農法的開始實驗運用已經過了兩周了,哈洛特一邊和諾曼還有傑克一起確認這那成果一邊說著對今後的展望。

地點當然還是在哈洛特的房間。現在他已經很少一個人待在自己房間了。多數時候諾曼,千和傑克中的誰會待在房間裏。

「我無論如何都解決不了人手不足的問題。府上沒有別的能使用的人麽……」

「現狀非常麻煩啊。即使讓阿裏阿斯和塞克遜來幫忙也只是暫緩麽……」

諾曼列舉出了爲營救克拉拉計劃出力的士兵們的名字。

但是讓他們在做原來的工作同時還去農田裏視察是不現實的。就像諾曼自己說的那樣這只能解決一時的問題罷了。

「切,那麽雇傭外部人員呢……」

「外部人員嗎」

「比如說和父親說需要增加自己專用的親信……不,那是不行的。這樣的話父親推薦的家夥會讓我難以有更多的行動。」

傑克的呼喚打斷了獨自埋頭嘟囔著的哈洛特

「哈洛特大人,不暫且先聽一下報告的後續嗎?」

「嗯?啊,土壤的事嗎」

「是的,看上去試驗田的土壤沒有發生太大變化。」

現在的試驗田還是早先提到的在傑克的宅子裏弄的田地。那裏有3種蔬菜被持續栽種著。

想要確認的是長時間大量使用LP的話土壤會有什麽問題。如果這使土壤變得貧瘠,田地不能使用的話就不得不馬上停止了。

「到現在爲止已的經過了幾輪了?」

「7輪紅球根,6輪鈴芋,11輪藍茄 /*這神奇的植物名我是即興亂寫的*/,定期讓廚師試吃也說味道也沒什麽違和感。」

「這是不錯的報告,但是實驗的輪數依然不足。要繼續觀察實驗培養的過程,在此之後……」

就這樣勤于每隔幾天就見一次面來了解現狀便成爲了一希的日常狀況。雖然有著學生時代未曾體會過的充實感,但前途依然多災多難。

與高中和大學上課時思考的方式不同,這也導致了他的身體變得粗暴起來。

結束了之前的討論的一希帶著自己的劍踏走到了早已熟知的宅邸後廣袤的森林中,爲了克拉拉的營救計劃所開辟出來的一塊地方。

這裏是他能夠盡情揮劍的唯一的場所。

到了地方的一希輕快的放松了身體,迅速的開始了一貫的動作。

袈裟斬,上撩斬,回旋斬的3連擊。

然而無論是此時出劍的速度還是劍閃的銳利與當初開始鍛煉的時候比較都已經到達了無法比擬的領域。這是好像連空氣都能斬斷,能將看到之人震懾的劍舞。

但是,哈洛特的劍技還不止停留于此。

閉上眼睛,摒住呼吸,繃緊神經。

寂靜降臨了。而破壞這份靜默的,是一希所做出的動作。

僅僅在1秒之內便作出在與之前一樣的3連擊。與先前不同的是接下來發生的。

在釋放著回旋斬的刀身上所寄宿著的是——雷。

「【雷迅】 」

就像與這話語相互呼應一樣,超越輝耀的電流從刀身刺入地面的瞬間綻放開來。

以一希爲中心産生了8道雷擊向周圍襲去。一道割裂了地面,一道燒焦了岩石,一道撕碎了樹幹。

雷擊的射程大概是3米。雖然這是有能進行全方位攻擊級別的數量,但是一希仍然不滿的咂了一下舌。

「這種程度的話還不是能用的東西」

剛才一希所釋放的是在《Brave Hearts》中的名爲【雷迅】的基礎技能。

雖然看上去非常華麗,在剛剛釋放成功時一希自己也微微的嚇了一跳,但是在遊戲中這也只是所謂MP消耗爲5點的雜魚技能。是主角1級就能學會,連造成傷害都幾乎無法察覺到的技能。

但是要說爲什麽不服氣的話,那是一希心中不可思議的萌發出了「能做更好」的感覺。如果考慮到最初雷擊的數量是4道的話,那感覺未必是錯誤的。

哈洛特對于基本的屬性魔法都可以使用,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雷屬性。就這樣哈洛特的身體叫著「我還不止如此」,回應著這呼聲的一希爲了完成腦中理想的雷迅,一心一意的揮舞著劍。

因此而他沒有注意到的是,現在自己已經攀登到了一個10歲小孩無論如何都無法企及的高度了。

這是一件無論如何都非常異常的事情。

這樣的自己在他人眼中看來是怎麽樣的。

(真是看到了非常不得了的東西呢~)

雖然是內心和平時一樣用著穩重語調的郁乃,少見的是有一滴汗水從她的臉上冒了出來。

斯托克斯家內部的偵查告一段落,正式調查哈洛特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讓她懷疑自己眼睛的景象。遇到他以後盡是對自己的五感感到疑惑的事情,郁乃就這樣微微露出了苦笑。

但是這笑容暫時是不需要的,怎麽想哈洛特都不普通。

輕松揮動著和自己身高差不多長的鐵劍,那出劍速度比起久經沙場的劍士所使出的也毫不遜色。再加上他早已能把魔法附加在劍術上。

這本身不能成爲證明什麽的決定性證據,但是郁乃確信著他一定有著什麽巨大的秘密。

問題是這個秘密是否有危害和波及到皇家和繪裏香的危險性。

考慮到之前准備的計劃是正面接觸,但是以防萬一重新考慮刺探的手段會比較好。就這樣想著的郁乃准備調轉腳跟,不發出聲音的離去的瞬間。

在背對哈洛特的郁乃的身後「咣」的一下,沈重的衝擊聲夾雜著空氣的震顫。

(——!? )

應對這突如其來的事態,郁乃反射性的閃過她的身體。

這聲音的本體是哈洛特的劍。它如今脫離了主人的手,深深刺入了郁乃藏身的樹幹上。

這是對于在意識轉換一瞬間的罅隙進行偷襲狙擊,如果那裏沒有樹幹的話,她的確已經被貫穿了。

這樣的事態讓郁乃面如土色。即使如此也沒有發出聲音是拜她到現在爲止的培訓鍛煉和經驗所賜。

但是因爲太過于震驚導致華麗的踩到了茂密的草叢,是她致命的失誤。

「是誰?不要鬼鬼祟祟的躲藏了,現身吧」


哈洛特銳利的聲音回蕩著。

雖然考慮著計劃就這樣偷偷逃走,但是自己的隱秘行動確實已經被看到了,想著沒辦法蒙蔽哈洛特的眼睛的郁乃在他面前顯出了身形。

接著哈洛特稍稍睜大了雙眼,隨後表情也發生了真的只有一絲的細小變化。

「現在應該放心……了嗎~?」

能夠讀取這種變化是郁乃擁有的一種稀有的觀察眼的能力。

但是並不能理解那表情的意思。

與此相對的是一希從最高潮中被潑了一盆冷水。

由于沈迷雷迅的練習而過頭了,右手揮動的劍朝不同方向飛出,然後刺入並停在了距離10米遠位置的樹幹上。

令他驚訝的是那裏好像有著什麽的樣子。

想到如果真的打中人而且使其受傷了就糟糕了,于是他著急的喊了出來。就這樣在茂盛的草叢邊緣的樹蔭中出現了郁乃。

看著沒有受傷的樣子,一希松了一口氣,差點就成了殺人犯了。

「非常抱歉,哈洛特大人~ 不知不覺間就這樣了~」

正當一希正在爲從哈洛特口中擠出道歉的話而苦惱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麽郁乃低下了頭。

就好像是在對于偷看哈洛特的鍛煉謝罪一樣。雖然一希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麽關系。

「背地裏偷偷摸摸的,真是陰險。如果不能明白自己的立場的話可是會受嚴重的傷的喲」

想看的話就站在我可以看到的地方,不知道你在哪裏的話就可能會讓你受傷,然而一希的擔心卻一絲都沒能傳達到。

(這是在警告我呢~……)

這是輕松看破這邊的存在,絲毫沒有給予反抗的余地,而且無傷的鎮壓的巧妙手法。在有著繪裏香這樣需要保護的人在身邊的狀況下,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想與之爲敵的人。

他正是理解了這一點,從而敢于進行警告。

—— 如果再得寸進尺的話就沒有下一次了。

沒有因爲哈洛特還是一個孩子而松一口氣,郁乃並不是這麽天真的人。

但即使如此,她還是被輕松的超越了。就好像是在一開始就被完全看透了一樣。

真是完敗了。到底有沒有和哈洛特一戰的意識呢,在見識到了力量的差距以後郁乃便冒出了這樣的疑問。

他不僅僅只有武力,同時還兼備著智慧。

「哼,算了。說回來,深閨大小姐怎麽樣了?」

對著沒回話的郁乃,哈洛特突然打聽著這樣的事情。

冷不防的話題轉換使得郁乃驚慌失措的回答著那質問。

「繪裏香大人還是有些許身體不佳的說~。可能是對于不習慣的環境還有些不知所措呢~」

(只是身體不適,兩周也太長了點。她應該沒有病弱這樣的設定,但是……)

自從參觀街市回來以後繪裏香就說自己感到不怎麽舒服,從那開始就在自己房間裏閉門不出,幾乎再也沒有見到過她的身姿。拜此所賜可以一直專注于LP農法的實驗運用,但是如此長的時間也使得一希的擔心漸漸變大。

難道說立起了什麽flag嗎,危機探知能力在敲響著警鍾。嘛,雖然早就爲時已晚了。

「大概還是在想自己家呢,不如讓她立馬回去吧?」

「真是冷淡的言語呢~ 因爲姑且還算是婚約者,所以請稍微表現出點溫柔的樣子吧~?」

如果能做得到那種事情的話也就不需要這麽辛苦了。哈洛特的嘴就像是某種詛咒裝備一樣。

「無聊,就像你這家夥所說的一樣我和那家夥的關系才剛剛開始,並不准備被這種東西所束縛住呢」

「是什麽意思呢~?」

(啊,果然。有點唠叨太多了)

還不准備公開將來會把婚約所撕毀這種事情。

知道這些想法的只有讀過信的佑。就算是寫那封信的一希也覺得佑不可能完全相信這些。

所以說哈洛特•斯托克斯有把自己婚約消除這樣的想法這件事情在現階段被誰得知都會造成很大的風險。

現階段他並沒有准備確立完備的目標。

「沒有給你這家夥解釋的必要」

連正常的糊弄都做不到,說出就像是在嘴犟般台詞的一希從郁乃那裏逃開回到了宅邸裏。

他始終無視著後腦勺感覺到的郁乃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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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四 9月 30, 2021 9:24 pm

第13話

因爲侑乃的亂入,預定的鍛煉早早結束了,這樣一來,一希就有了一些空余時間。

最近只要有一點點的時間的話,一希就會努力的鍛煉劍術。就今後來看劍術是必要的,雖然是在這樣的原因下驅使著自己練習的,但是在模仿遊戲中的動作來習得技能的過程中慢慢的迷上了劍術。

抛去那些利弊,除了揮劍,沒有其他的打發時間的辦法。無法隨意地走在街道上的這個身體真是可恨。

那麽偶爾老老實實的看書吧,有了這樣的想法,從書架上取了一些書噼裏啪啦地讀了下去。

裏面多是兒童書,吸引了一希的目光的是魔法相關的書籍。

雖然這麽說也不是什麽技術性的內容,魔法的成立和曆史,具有代表性的人物及其逸聞這樣的東西細致地寫在裏面。

書中提及了魔法大技,有很多在遊戲中被被分類爲上級的魔法。對于孩子是必殺技一樣的東西吧,一邊理解一邊讀下去。

在那之中發現了見過的名字。

文森特•範•威斯特魯弗奧魯特(原文:フィンセント•ファン•ヴェステルフォ——ルト。這長長長的家名呦……)

在原作中是年輕時擔任聖王騎士團團長的傑出人物。用劍的手腕不用說,像這樣與曆史的偉人一同被介紹,當然魔法也十分優秀。

用一句話來介紹他的話就是「超火力」。

雖然身穿甲胄,但是並不像想象中那樣憑借異常高的防禦能力活著,他是采用正面突破後用作品中角色的最強攻擊力來擊敗對手的戰鬥風格。

讓人悲傷的是,文森特是在故事最後與主人公隊伍對戰的敵人的角色。雖然不是最終boss,但他的強大毋庸置疑,在隊伍編制前衛薄弱時或者作爲盾的角色回複晚了的時候曾被他多次秒殺。

那樣的他與哈洛特不同在玩家那裏有著很高的人氣。考慮到文森特阻擋在主人公隊伍面前的理由和文森特的心情,「這家夥也在痛苦的啊」這樣同情的玩家有很多。

一希也不討厭文森特。

但是現在是自己憑依在了哈洛特身上。一希突然有了原作中不可能出現的哈洛特對戰文森特的夢想,開始思考怎樣做哈洛特才會贏。

在作品中,一方是火力最高,一方是速度最快。

正面碰撞的話是哈洛特不利吧。無法長時間的承受文森特的攻擊。

但是短時間交戰的話,攻擊速度和攻擊變化很優秀的哈洛特應該有辦法對付文森特,一希是這樣考慮的。

在遊戲發售的那個時代,深度和3D移動的概念並沒有像現在那麽深入,《Brave Hearts》的戰鬥系統和格鬥遊戲一樣只能看到橫軸移動。正因爲這樣,不僅要操作角色,隊伍成員也要細致地做出指示,所以很看重攻擊次數。

包括一希在內的熟練者的話,穩定的連擊80次是可能的。

但這當然是在4人一組的隊伍中才可行的。

雖然因爲哈洛特是單騎的敵人角色,所以設定的性能很高,在與主人公的對戰中,哈洛特能毫不在意的使出30次連擊。特別若是一度被擊到空中,只要隊友的聯合攻擊不中斷,直到生命值耗盡爲止都會被當成沙包。

也就是說哈洛特要贏文森特的話,無論如何都要持續地回避攻擊,在進入連擊後絕對不要停下,不停地揮劍就可以了。

嘛,如果是那樣的話,無論對方是誰都不會輸的。也就是說,如果做不到這種程度的事,和文森特一對一的戰鬥是很難取得勝利的。

那樣的話如以那個角色爲對手的話該怎麽辦呢,一希一個接一個的開始思考哈洛特VS有可能的某人之間的戰鬥。

在腦海中描繪幻想戰鬥的勝利情節是所謂的深度fan的樂趣吧。

就這樣偶爾思考脫軌,中途吃過晚飯,把100頁的書讀完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把有著圖畫的書合上,輕輕地呼吸。真是耐人尋味的一本書。

確認了時刻,日期已經變更了。

明天開始尋找劍術的書吧。離躺在床上還有咫尺,一希想著這樣的事情。

然後一希終于注意到了。

(啊!森林裏還放著劍……)

因爲慌慌張張地逃回這裏後就熱衷于讀書的關系,直到現在都忘了這件事。

也有侑乃識趣的收起來的可能性,但是考慮到在那之後沒有拜訪我,那把劍可能還在那插著吧。

會擔任隨從的普通女性都一板一眼的,會抗拒危險物品的攜帶也在所難免啦。一希這樣得出了錯誤的答案。

實際上只是不好公然帶著武器在斯托克斯領地內闊步,將劍的所在告訴屋子裏的人又會招來「爲什麽你會在那的」不必要懷疑,希望能夠盡量避免被懷疑,所以只好照舊了。

透過窗戶窺視外面的樣子。從雲的縫隙間窺見夜空中無數的星星,像是要把它們的光芒消去一樣,明亮的月亮浮現出光輝。

在比一希所知道的大兩倍的月亮的照耀下,庭院裏明亮到即使沒有燈也能走動。

決定了,一希起身。

那是真劍,換句話說就是武器。按日本人的感覺來說巨大的凶器在野外放置的話無法安心。更何況那是一希的所有物,萬一出現問題,自己可不想被追究責任。

在大部分的人都已睡下的宅邸內悄無聲息的走過。

就這樣通過無人的大廳,打開具有厚重感的玄關的門後來到了外面。

比預想的明亮,這樣的話即使在森林裏也沒問題了吧,安心了。雖然沒有被稱作怪物的東西存在,但是在黑漆漆的森林裏走路還是需要相當的勇氣的。

在月亮被雲遮住變暗之前回去比較好吧。

稍稍加快腳步走出了宅邸,迂回向後方。在地牢的相反方向,向西南方的花壇處走過去。

與其說是廣闊的花壇不如說是花壇和在欣賞的人。五顔六色的花朵隨風搖曳。

看到一動不動地凝視著那風景的繪裏香,一希停住了腳步。

首先感到的疑問是「那家夥,身體沒問題了嗎?」。就算是靜養了兩周身體快要痊愈了,還是會感到晚風刺骨吧。

這只是單純的擔心。大人擔心孩子,是很正常的,常識性的反應。

所以沒有任何猶豫的行動了,用同平時一樣的討人厭的話語推著繪裏香回到屋裏並且和她打了招呼。一希並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是將原作,以及自己的計劃瓦解的一步。

如果擁有著未來的記憶,可以返回這個時間點的話一希絕對不會出聲。出聲是不可以的。

但是並沒有那種方便的東西,當一希回顧過去的時候,會痛切的感受到此時是人生最大的轉折點,但那已是數年之後了。

現在還並沒有如此的感受。

「這種時間在做什麽?」

被那個聲音嚇了一哆嗦,繪裏香細小的肩膀微微一顫。戰戰兢兢地回頭後確定是一希後繪裏香畏縮了。

對到現在爲止都不曾有過的反應多多少少的抱有違和感,特別是一希毫不猶豫的向繪裏香走來,縮短著兩人之間的距離。

「聽說你身體不適臥病在床。盡管如此卻在這種時候沐浴在晚風中,只能認爲你是什麽都不考慮的笨蛋。」

我的話會說「這種程度的話語」,一希思考著。

然後「才,才不是因爲擔心你這家夥!」那樣繼續下去是不可能的,不愧是傲嬌之類的可愛完全沒有,本性是人渣的哈洛特。鄙夷到盡頭的人性,這才是哈洛特給人的感覺。

一希完全不想變成量産型傲嬌化哈洛特。那種東西只是想像就讓人毛骨悚然。

「……」

「別站在那裏,回房間去。要我說,你就這樣回自己家的話最好了。」

即使收到了完全不認爲是擔心著自己身體的話語,繪裏香也只是一動不動的低下頭去。

在考慮什麽呢,一希完全無法推測。

「……餵。別沈默啊,說點什麽。」

哈洛特的語氣是最初就選好的了,一希是別人似的感覺。徹悟的說。

繪裏香依然沈默著,基本上繪裏香是懂事的好孩子。在這之上繼續對話會對沒有抵抗的繪裏香産生傷害,這樣判斷著一希停止了話語。

恐怕繪裏香要比原作中更討厭年幼的哈洛特,因此在對方面前無法坦率吧。哈洛特離開的話就能稍稍冷靜,也就能夠理解哈洛特說的話了吧。

「哼,無所謂了,就算你這家夥的身體惡化也不關我的事。」

既然這樣,爲什麽發出了不想發出的聲音,吐出了本末倒置的台詞啊,哈洛特。

但是意外的是繪裏香叫住了哈洛特。

「……請稍等。」

「幹什麽?」

「有一件想問的事情。」

那個聲音非常的不安,但是已經下定決心一般,繪裏香直視著哈洛特。

有著鼓起這等的勇氣也要探尋的事情啊,哈洛特的內心存有疑問。

那樣的疑問因爲接下來的話語冰消瓦解了。

「有傳聞說『您用魔法把傭人燒死了』。那是事實嗎?」

(啊啊、那件事啊)

哈洛特冷靜的接受了繪裏香的質問,沒有焦躁和動搖。

兩周前給繪裏香帶路的時候就感覺到這件事馬上就要暴露了。無論是哈洛特還是雙親都沒有隱藏這件事的意思,應該說沒有不被暴露的因素。

然後這個問題的答案也在最初就決定好了。

「不,不是。」

「那……!」

對明確的否認這件事的哈洛特,繪裏香面露喜色的向他走進。

哈洛特把看到了一絲希望的她推入奈落深淵。

「我殺的是傭人和那家夥的女兒2人。嘛,並不是什麽勇武的事,那些是,殺幾個也沒關系的家夥。」

從喜悅一變,像是看到了無法相信……不,是不想相信的事物,繪裏香睜大了眼睛。

「爲什麽……?爲什麽做那種事……」

悲哀、憤怒、失望。

總算把沸騰上來的各種感情抑制下去,繪裏香尋問哈洛特的真實意圖。

但是從他那返回的話語將繪裏香的心悉數切碎。

「沒什麽大不了的理由。硬要說的話,就是讓我惱火吧。」

因爲有些看不順眼所以殺了,這樣坦然地說出的哈洛特。

只是這樣的理由,怎麽能這麽輕易的奪走人命,繪裏香絲毫不能理解。那是對于人來說在「不可以理解」的領域裏的事情。

「那些家夥等同于家畜。憑我的心情來決定他們是生是死是我的自由吧?」

「……已經可以了。」

「因爲同情她的女兒在這世界孤獨一人所以一起殺死了。倒不如說,她們應該感謝我吧。」

「請,停下來……!」

「終歸是劣等種。從出生開始像自由那種東西——」

啪,響起這樣的聲音。

發出聲音的是繪裏香的手和哈洛特的臉頰。


將沒有貴族血的人作爲「劣等種」差別對待,這樣的發言越過了繪裏香的忍耐界限。

揮動的右手因爲憤怒而顫抖,流淚的眼中滿是輕蔑。睥睨著哈洛特,繪裏香說出了人生中第一句罵人的話語。

「你是最差勁的人類!」

「所以怎麽了?」

就好像完全沒有在意一樣,浮現出一直以來的,把人當做笨蛋一樣的笑容。

殺人的事也好,被罵最差勁也好,對自己來說都無所謂的事情。

繪裏香領悟了。說服這個人是不可能的。

「……已經沒有什麽和你說的話了。」

「啊,那真是個可喜可賀的通知。」

「告辭了。」

看著遠去的繪裏香的背影,被扇耳光的左臉頰主張著疼痛。

哈洛特有著自己的理由,把她推開是件好事,但是果然正面撞上敵意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啊。

(好想要「獎勵」啊)

雖然對不起一部分的狂熱粉絲,但是果然,爲了這種東西而高興,這麽考慮的大腦很奇怪啊,發出了呆然的歎息。

嘛,就算臉頰塌陷了也沒有什麽補貼啊。「這比吃下成長至十八歲的繪理香的巴掌要好的多嗎……」,半途強行向好的方向考慮了。成長並經曆了冒險的繪裏香的巴掌可不止這一點威力而已啊。

「別動搖,這種程度都不習慣的話接下來可走不下去」

激勵自己的嘟囔聲被風吹向了某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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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四 9月 30, 2021 9:26 pm

第14話

在那之後,哈洛特總算是把插在樹上的劍拿了回去。可是由于心中刺下的鋼锲,他還是久久不能入眠。

他在床上輾轉反側,直到清晨才悄悄入睡。朝日的微光從樹葉的縫隙中流淌出來,哈洛特慢慢地墮入了夢鄉。

然而周公的影響力稍微比他所預想的強了一些,哈洛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

他鞭撻著自己沈重的身軀爬了起來。昨晚的傷痛也許對他來說還是影響太深了。

(不過、這不是肉體的傷痛)

他撫摸著自己被繪裏香抽打的臉頰。就肉體上來說完全沒有痛楚。

不過、他的內心則收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

即便一晚過後,將一個幼小的女孩弄哭的罪惡感,還是遲遲沒有褪去。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在那時因爲一絲凡心爲自己翻供。這不僅是爲了哈洛特自己的生存,也是爲了繪裏香著想。

「哼。無聊。」

即便是想歎氣,也無法蓋過哈洛特的自尊心。如果這就是哈洛特這個角色的話,那麽他的精神力確實令人敬服。

當然、說難聽點,也可以說哈洛特是一個過度的任性兒童。

他直起身、發現自己的胃正在爲早午飯的遲到抗議,可是爲了清醒自己的頭腦,哈洛特還是先去了一次浴室。

順便一提,斯托克斯府沒有澡堂。盆浴的習慣還沒有浸透這個世界。

一希成爲哈洛特已經過了四個月。這之間他只是在皇家洗過一次盆浴。

而且還是在屋外設置的如同溫泉一樣的豪華大浴場。哈洛特決定如果還有下次的話,一定要問問那是不是溫泉的源泉。

哈洛特邊懷念著盆浴的時光,邊離開浴室准備填飽自己的肚子。

在前往食堂的途中,另一邊郁乃正向自己這邊走來。本來侑乃這樣的侍女即便和自己打招呼,他也沒有必要去回禮。不過,繪裏香淚流滿面的景象越過心頭,哈洛特不自覺地就問了起來。

「那個病秧子身體怎麽樣。」

然而哈洛特對繪裏香的認知已經從大家閨秀轉變成病秧子了。

這還是屬于哈特傲嬌在擔心她,所以更讓哈洛特覺得麻煩。

「這個嘛~~~今天似乎比往常身體還要差的樣子呢~~~~看來正如哈洛特少爺所說,爲了穩定病情還是應該考慮考慮真的帶繪裏香小姐回皇家領土是不是比較靠譜呢~~~」

雖然外號有點那啥,不過郁乃也沒有在意。本以爲總歸要把郁乃惹毛了的哈洛特,總算放下了心。

要說在避難所出現身體不適遣送回府,總覺得有點浪費時間的感覺。不過繪裏香的暫住本來對他來說就是不該發生的意外事件,就哈洛特的立場來看她們早點回去反而比較安心。和自己的父母不同,他從另一方面絕對不能讓繪裏香知道克拉拉母子的真相。

「不過啊,哈洛特少爺知不知道繪裏香小姐爲什麽身體突然會感覺不適呢~~~~」

「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醫生。」

當然知道。

雖然近期的身體不適無從查知,今天比往常還要差的原因怎麽想都和昨晚的事件有關。

順便一提,雖然哈洛特不知道,事實上理由本來就是因爲哈洛特殺害克拉拉母子的傳言讓她收到了打擊。事實上從頭到尾都是哈洛特引起的事端。

如果他知道了,他一定也會收到良心的譴責吧。畢竟哈洛特不是一個以惹哭10歲少女爲樂的心理變態。

在自家領土發生的異常狀況。家人爲此疲于奔命,卻無法挽救困苦的人民與苦難。還被隔壁領主趁火打劫訂了婚。最後訂婚的未婚夫竟然是一個把人當東西的、亵渎生命的人渣之王,繪裏香的心理壓力自然不是一個10歲少女所能承受的。

就她所處的境地和心理狀態來說,無論吃多少個巴掌都毫無怨言。

可是,至少她對自己的好感度一定要保持在最低這一線。

「那可真可惜了~~~因爲您能制藥救人、我還以爲您很熟悉病理什麽的呢~~~~」

郁乃悄悄地開始搜尋特效藥的出處。對她來說,特效藥從何而來也是一個非常重大的問題。

然而哈洛特也沒有想那麽多,只是爲自己被這樣期待的現狀感到驚訝而已。

「如果擔心她的身體就帶她回去看醫生。在這裏呆著也只能加重病情的發展罷了。」

皇家這類的貴族當然會有幾名專屬的醫師。如果怕她被自己領地的瘟疫拖累,把繪裏香和醫生塞到其他地區的別墅和渡假聖地這類的地方也完全可以解決。

可是他們沒有采取這種方法、逗留至今,一定有其他的目的。雖然哈洛特也早已察覺到了異狀,可是事實上他還沒看出郁乃的真正目的。

侑乃的目的大略分爲「斯托克斯一族的內情」和「哈洛特的調查」二方面。前者來說由于斯托克斯一族並不團結——不如說斯托克斯一族被屬下所憎惡著,所以基本上府內的傭人都口無遮攔,只要乖乖地聽他們發牢騷自然就可以獲得自己需要的信息。

然而後者、哈洛特周邊的情報卻異常稀疏。

首先本人的警惕心、和氣息查知能力讓郁乃無法靠近對象。侑乃第一天觀察就被他所看穿,還收到了警告。

于是郁乃不得不更換調查對象。

爲此、郁乃不停地試圖和與哈洛特經常接觸的三名侍從進行接觸,可是那三人也沒有交出她所需要的消息。雖說看起來最容易對付的男侍從千差點說漏嘴,可是還是沒有從他口中得到重要的線索。

在這些僞裝成日常雜談之中所感覺到的、毫無破綻而又慎重的感覺,讓郁乃理解到了哈洛特陣營情報統制的徹底性。雖說不知其來源是忠誠還是要挾,可是郁乃目前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就內探的報告來說、他們似乎頻繁地到農村地區出差~~~……)

雖說借由在斯托克斯潛伏的內探得到了類似的情報,可是卻沒有確切掌握他們所實施的行動內容。他們已經將少數的農家集結成一個狹小的團隊,做出一個非常難以潛伏的狀況。

若真要強行進行諜報任務,必須以數年爲單位的時期進行諜報。這次當然沒有如此周密的准備。這可以說是繪裏香的父親 佑 急于求成,導致內探過于密集于中心街的失誤所引起的。

多談了二句之後、哈洛特又開始向午飯進軍。在府內進食一般有三個地點、斯托克斯一族使用的餐桌、招待客人使用的大餐廳、以及侍從使用的大食堂。

哈洛特的目的地自然是他一直使用的餐桌。

他也不敲門,就這樣自然地開門進屋。時間已經快到下午2點,父母早就離開了,只留下了一直服侍二人進餐的女仆,在交換餐桌的桌布。

突然出現的哈洛特,讓這位女仆嚇得不輕。

(恐懼和混亂讓人動彈不得的樣子)

一般來說知道哈洛特的人,一般不論男女老少都會表露畏懼之情,他也早就習慣了。哈洛特早就不會爲了這點小事收到打擊,反而已經鍛煉出了在這種情況還能觀察對方心情的鋼鐵心髒。

爲此,他也盡量坐在一個不會打擾她的位置上。

「這件事做好了就給我叫廚房做點快餐。順便把諾曼叫過來。別磨磨蹭蹭的。」

「啊,是!!!!」

少女于是快速地換好桌布,飛速地逃出了餐廳。走廊中傳來一陣慌忙的腳步聲。

隨後不到10分鍾午餐就到了。看來諾曼也在工作之中,直到哈洛特吃的都差不多的時候才到。

「非常抱歉,哈洛特少爺。讓您久等了。」

「給我坐著等。」

哈洛特把剩下的面包塞到嘴裏,就著湯一起直接吞了下去。雖然不大優雅,不過現場也只有女仆和諾曼,哈洛特並不在意這些細節。

女仆收走盤子之後,諾曼找准四周無人的機會,關心地問道。

「今天您睡的比往常要久。莫不是日常過于疲勞的緣故?」

「寡人無疾,只是晚上沒睡好罷了。」

「那老奴就放心了。」

「嘛,不過反倒讓我有多余的時間空出來思考問題了。」

哈洛特嘴角微揚,諾曼立刻明白了自己主人的意思。

「看來您已經想到如何彌補人手不足的方法了。」

「沒錯。之前說過不如請外人來幫忙。」

「看來您必有妙計」

「爲了確認此計可否才把你叫來的。」

本來他覺得不依賴數羊這種古法,只要想點難懂的事情就能睡著。不過直到清晨都完全沒有任何睡意,反倒是靜靜地思考了一個晚上。

總算苦思有果、可是畢竟只是外行的想法。哈洛特認爲這個方法是否可行,還得聽從諾曼和傑克的意見。

「你說,就外人這一方面,對商人挑明LP農法的利益,以此結下商業契約可否打破僵局。」

雖然哈洛特對商業並不熟悉,可是他也理解LP農法這種高循環力作物帶來的利益——以及LP農法技術自身所隱藏的價值。比平常稍微要多一些成本、可是生産效率的倍增完全可以彌補成本的提升。

LP農法帶來的味道差異也能産生差距,對新市場的開拓也十分有利。

把LP農法的技術賣給商人、然後商人再度轉賣給農夫。農夫爲了使用LP農法定期向商家交納契約金,然後由哈洛特與商人分成是目前最理想的狀態。

然而目前必須刻意壓制産量,爲了監督農夫履行自己的戰略,實施中介的商會也必須有著相當龐大的規模才行。

諾曼邊感受著自己內心對主人的敬佩,邊詢問他目前最擔心的部分。

「那您是否對滿足此要求的商會已經想好了候選?」

「不。爲此,你和傑克趕緊把能想到的要點都報告給我。」

「若是沒有後門、突然跟商會搭話估計對方也不會認真對待。而且個體戶的商人老奴覺得人手應該也無法滿足少爺的要求……」

當然,哈洛特的父母有足夠多的後門給他走。可是爲此必須把LP農法的存在公之于他,哈洛特覺得目前還爲時過早。

「也就是說、目前還無法實現這個計策」

「非常抱歉。不過,老奴以爲將商人的力量納爲己用不失爲上策。」

「那就將此作爲今後活動的主要方向。你給我把這點也和傑克說清楚。」

「遵命。問題果然還是在于,如何跟值得信賴的商戶搭橋呢。」

二人隨後商談數久,卻也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

一輛馬車沿著路上的車痕、伴隨著嘎啦嘎啦的聲響駛進了斯托克斯府。馬車的騎手邊和站崗的門衛搭話,邊浮現出一絲天真爛漫的笑容。

千,他把買回來的必需品卸下馬車後,將馬車停靠在一邊,立刻輕快地跑向哈洛特的房間。如果哈洛特看到這個場景,一定會罵他是個「永遠離不開主人的爛狗」

不過千本人完全不在意哈洛特的國士無雙級毒舌,一如既往跑到了哈洛特房門前,根據最近主子嚴厲要求敲了敲門,裏面卻沒有反應。

「哈洛特少爺~~~在不在啊~~~?」

平常的話侍從應該就知難而退直接離開的,可是千對哈洛特的粘稠度和不要臉程度已經達到一個巅峰,于是便擅自打開房門看了看屋內情形。

然而,哈洛特果然不在房間內。

現在還沒有回房,說明哈洛特一如既往在後庭鍛煉劍術。千本想就此離開,可是走廊一邊渺小的身影讓他停下了腳步。

怎麽看都是心癌晚期的少女、讓千不自主地擠出一口陽光的微笑。

「下午好啊,繪裏香大小姐。」

繪裏香如人偶一般緩慢地轉回頭,微微對自己身後還有人在的事實感到了震驚。

「貴安。您是……」

「啊,咱名字叫千。郁乃小姐不在您身邊嗎?」

千看著繪裏香只有一個人,不禁感到驚奇。最容易想到的理由就是二人吵了一架所以繪裏香特別傷心,不過猜想最終只是猜想。

「她現在有點事,被我派到街上去了。」

說白了,郁乃目前爲了和其他內探交換情報正在四處奔走。她今天剛剛出門,幾個小時之內應該回不來了。

當然,千不會知道這種內情。

「是這樣啊。那您怎麽在這……啊,莫非找哈洛特少爺有事?」

既然她在哈洛特房間周圍閑逛,千的猜測也是理所當然的。不過繪裏香聽到哈洛特的名字,表情反而更加凝重了。

這正是她目前最不想見到的人。

不過繪裏香突然發現,面前的人物和常人不同,並沒有對哈洛特抱有憎惡的感情。

他難道不知道那件慘劇嗎?繪裏香想著,不禁脫口而出。

「您難道不知道嗎?」

「诶?您說啥?」

「哈洛特閣下用魔法把無罪的侍從殺害的那個事件、您不知道嗎?」

「啊,這,這個啊。怎麽說呢………………」

于是千非常明顯地動搖起來。

繪裏香確信,面前的男性完全是知情者。可是反而這讓她感到疑問。

那麽爲什麽,他還能夠把哈洛特當主人一樣崇敬呢?雖然可以說是家醜不可外揚,可是就他的反應來看,比起對哈洛特的畏懼和厭惡,反而是一種想要幫卻幫不了的矛盾情感。

「啊~~~~……我雖然知道在街上有這樣一個無根無據的傳聞可是說實話這個是不是事實誰都沒確認過所以我覺得這種沒有現實證據的罪狀不應該用來怪罪哈洛特少爺這樣這樣………………」

「對此哈洛特閣下已經承認了。不如說,既然被殺害的是在這裏工作的侍女,您應該比誰都清楚事實與否吧。」

「啊……?%¥@……#……」

正如繪裏香所說。千被自己毫無邏輯的詭辯堵住了嘴。

說白了,千不是那種能騙過小孩子的鐵齒銅牙。

諾曼看中的,單純是他的人品。也就是說,他是一個能理解哈洛特性格的友人。

可是人品不僅僅體現在哈洛特的事情上,現在繪裏香的苦悶更足以激起這個老好人的善心。

「明明這樣您爲什麽…………不,要怎麽樣,才能像您一樣崇敬哈洛特閣下這個人呢?」

這句沈重的台詞不僅僅是疑問——更是一種請求。

無論對方是什麽樣的混帳,繪裏香爲了皇一族考慮必須和哈洛特結婚。自己無法原諒他的思想只能成爲阻礙皇一族存亡的絆腳石。

雖然她完全理解自己的立場,可是責任和感情的衝突讓年幼的少女完全不知道如何說服自己。

繪裏香在理解自己作爲貴族的立場之時,已經放棄了自由戀愛帶來的婚姻。

知道未婚夫一族是純血主義的暴君,她不禁淚流滿面。

然而哈洛特、在這樣的時候給皇一族帶來了一線光明。

最後、這樣的鬼才,也只是一個把貴族之外的存在當物品的混帳而已。

要說、她的期待和失望都是自己的主觀帶來的鬧劇,這也不無道理。

可是、在自己陷入無盡的黑暗中抓到的最後一根名爲希望的繩索,最後只是一根枯萎的稻草。這個現實足以讓繪裏香墮入抑郁的深淵。

即便如此——繪裏香並不知道。矗立在繪裏香面前的絕望,只是徒有虛表的海市蜃樓。

她並不知道,等待她的,是溫柔並且光明的未來。

哈洛特,那個被所有人所厭惡、被所有人誤解,肩負殺人惡名僅爲救二名並不親密的侍女的主人——他絕對不會讓繪裏香走向絕望的未來。

千發現,爲了家族、爲了人民,繪裏香也竭力剔除自己個人的情感。這份作爲立于人上的霸者所持有的溫柔和堅強,和哈洛特簡直一模一樣。

年僅10歲的二人、肩負著常人無法想象的重擔,只爲自己堅信的理念勇往直前。一點都不懂得變通、不知道妥協,以苦難爲友的道路。

若是,能將這二人無限相似的平行線相交——他們一定會肝膽相照,相濡以沫。

「繪裏香大小姐……您,能跟我去一個地方嗎?」

所以、千決定輕輕地推這兩個年輕人一把。即便自己的行動帶來的影響微乎其微、即便哈洛特爲此震怒、甚至抛棄他,千也在所不辭。

「不會耽誤您很長的時間……有些話,您不得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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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四 9月 30, 2021 9:27 pm

第15話

繪裏香被千眼神中所寄宿的強烈的決意所壓制。千是懷著怎樣的想法說出那番話的呢,無法理解真實意圖。

但是,雖然沒有依據,繪裏香卻直覺到如果現在不接受千的邀請,之後一定會非常的後悔,被這種與強迫觀念類似的焦躁感所驅使著。

「我明白了,去哪裏呢?」

「請來這裏」

向那個地方帶路,千邁開了步伐,然後在一間房間前站住了。

千所挑選的訴說真實的地方,那是——

「這裏!」

哈洛特自己的房間。

「……哎」

因爲預想之外的展開,無意中漏出了聲音,連感到害羞的余力也被吹飛,繪裏香陷入了混亂之中。

從剛才的對話來看,關于傭人的殺害,哈洛特有隱藏著什麽,也就是說,他是在考慮著把自己的秘密說出來。

那麽特意的秘密的來到的在本人的房間裏要做什麽呢?難不成自己對和千的對話有著什麽誤解?

但是,那是在什麽時候,是怎樣的誤解呢?繪裏香的思考徹底混亂了。

「來~請進。」

「哎?啊……那個……」

趁著繪裏香還沒有從混亂中走出,千推著她小小的背讓她踏入了屋裏,確認了哈洛特沒有在屋裏,繪裏香也不再躊躇。

千在室內怯生生地四處張望,把眼前的壁櫥打開,推著繪裏香進了壁櫥。

「不好意思,請在這裏稍等一下。」

關上壁櫥,千跑著想走出房間。

「哎?」

繪裏香再次發出了自己不想聽到的聲音。

把重要的客人,同時也是婚約者的繪裏香關在這種地方,這已經超越了不敬的領域了。要是有人對別人這麽做了,就算殺掉他也不過分。

幸運的是,繪裏香並不會采用這種激烈的表現方式,但是,從常識來看,現在的事態也真的很過分。但是,現在不是想那種事情的時候。

不管怎麽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從這裏出去。

繪裏香在別人看來,完全是不懷好意的闖入者,要是被哈洛特發現了,不知道會被說些什麽。

就在想著去追千,把手放在壁櫥門上的瞬間,無情的開門聲傳入了繪裏香耳中。

「哇啊!」

緊接著聽到了嚇了一跳的千的悲鳴,正要開門的時候房間的主人回來了,被嚇到也理所應當。

聽到千的悲鳴,哈洛特皺起了眉頭。

「怎麽發出這麽刺耳的聲音,話說,你在我的房間裏做什麽?」

「呀,呀~其實是有想要找哈洛特大人商量的事,敲門也沒有回應,所以到屋裏來看看。」

「沒有應答的話就乖乖退下!無論哪裏都是笨蛋!」

繪裏香從衣櫃配備的窗簾的縫隙中窺視著房間。已經完全失去了逃脫的機會。

現在這個情況出去說明的話還不晚,但是,千會怎麽樣呢。

對哈洛特來說,千是只要惹自己不高興就能殺掉的人。就算這是千的自作自受,繪裏香也盡可能的想避免千的死亡。

但是哈洛特會聽進去繪裏香的求情嗎?就他的言行來看,這種可能性很低。

(怎麽做才好?)

在繪裏香無法做出判斷的時候,事態也在不斷惡化。

「那麽我就傳達事情了!」

千強硬的引回話題,與此相對應,哈洛特像是放棄一樣歎了一口氣坐在沙發上。然後,讓繪裏香吃驚的是,哈洛特接下了這個話題。

「什麽事,簡短的說出來。」

「是,雖然很難說出口,但是那個謠言傳得很廣了。」

那個傳言,千支支吾吾所說出來的話語,在場的人都明白是怎麽回事。

「剛才上街買東西,無論是店主還是客人都刨根問底的。」

「……」

哈洛特挽著胳膊,閉著眼睛聽著千的話語。

衣櫥中的繪裏香不知道哈洛特會說什麽,偷聽著外面的對話。

「大家所說的事情哈洛特大人並沒有做,正因爲沒有做,這樣下去哈洛特大人的評價會大幅度跌落的,如果不做什麽對策的話……」

「還以爲你會說什麽,真是無聊,別人的評價什麽的,早就墜落在地上沾滿泥土了。」

「但是……」

「但是什麽?你這家夥是想吹噓說『克拉拉和柯雷特還在布羅休村活著』嗎?」

「怎麽會那樣做!我就算死了也不會說出那個事實的!」

(哎——)


聽了兩個人的對話,繪裏香的大腦變成一片空白。

哈洛特說了什麽?傭人還有她的女兒,克拉拉赫柯雷特還活著?」

千說了什麽?那是事實?

受到的衝擊超過了昨夜知曉傭人殺害事件的時候。繪裏香大腦也好身體也好,都無法運轉,現在,只能聽2人的對話。

「那就不要考慮那種無意義的事情。萬一父母知道她們還活著,我就會被懷疑。這種可能性要徹底排除,這是決定事項。

「雖然明白這點,但是至少告訴繪裏香小姐真相如何?因爲聽信了傳聞,繪裏香大人情緒很低落喲。」

「絕對不行」

明確的拒絕了。

如果聲音有溫度的話,那這句話一定是在冰點以下吧。千,還有繪裏香的背後一瞬間被凍結了。

「……爲什麽,呢?」

千說出了無法抑制的疑問。

哈洛特爲什麽要做到這種程度來拒絕繪裏香呢。哈洛特是把繪裏香作爲《Brave Hearts》世界中在某種意義上最需要警戒的人物來考慮的。

繪裏香這個角色的特點是溫柔。但是在這之前,附帶著和哈洛特的隔閡。(這句應該翻錯了……英翻:And so, there was a fear that the kindness due to the setting would stick through with the idiocy and bare its fangs against Harold from here on.)

原作中的哈洛特認爲自己是特別的存在,無論對他人做什麽都可以被允許,是有著這樣的血統優越感的身世。所以平靜的殺死了傭人,對無力的人民歧視虐待,爲了自己苟延殘喘,把村子變成了火海獻祭給怪物。

哈洛特重複做著這樣的邪惡之事,導致繪裏香在厭惡著他的同時,也以他是婚約者而感到苦惱。

其原因是對來自斯托克斯家的經濟支援感到了恩義。一般來說和斯托克斯家的聯姻有著家名被貶低的危險,在那個情況下,果然還是會有繪裏香進行積極的活動的遊戲劇本的存在。

並且,這個以愚蠢的設定的溫柔,是在今後對哈洛特呲出獠牙的危險存在。

首先作爲大前提,哈洛特的目標是存活。因此,需要考慮的就是死亡flag的回避和原作劇本的完成。

前者已經說明了。那麽,後者是怎樣的理由呢,如果不打倒最終BOSS,包括哈洛特,大陸上的人基本上都會死去。

雖然不能確定,不過根據遊戲內的信息推測,那個可能性很高。不管怎麽說,如果最終BOSS的暴走停不下來,世界唯一的大陸將會沈沒,就是這樣的故事。

也就是說即使自己回避了死亡flag,從原作中脫出,但是如果沒有打倒最終boss,就沒有意義。

主人公們對于攻略劇本是必要的,繪裏香在主人公團隊中是重要的治愈角色。根據繪裏香的有無,攻略的難度也會改變。

生存率會大幅度上升,爲了哈洛特,繪裏香一定要成爲主人公們的夥伴,要不就麻煩了。

並且,如果通關原作的話是不是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了呢,也有著這樣的淡淡的希望。不過對于回到原來世界的方法,也只能想到這種程度。

如果在這裏,讓原作中的哈洛特勉勉強強的不舍棄像繪裏香那樣的一般常識和良心,並且向走投無路地皇家伸出了援手會怎麽樣?

雖然是不想想象的假設,繪裏香可能會積極的接受婚約的吧,嘛,這還好。

但是,如果因爲這個,繪裏香沒能成爲主人公的夥伴的話怎麽辦?這是哈洛特所擔心的事態。

所以爲了回避死亡flag,一定要繼續走邪惡的道路,哈洛特除那以外的部分都要徹底的被繪裏香所厭惡,這樣的話能夠降低風險。繪裏香對哈洛特的好感度從「狗屎」之類的話語中判斷出來,如果能這樣說明的話就輕松了,不過會被以爲是腦子有病吧。

適當的提出虛假的理由來阻斷疑問吧。

打破長時間的沈默,哈洛特說:

「……那家夥哭了。」

「唉?」

「不知道是爲我殺了人的事實還是爲了被我殺死的母女,但是不管是那邊,她爲了他人心痛流淚,只能認爲她是笨蛋。」

昨晚的記憶複蘇了,在月光的照耀下繪裏香臉頰上流下淚水的那一幕深深地印在了腦海中。

該怎麽辦才好,真是麻煩。毫無疑問,那是繪裏香所擁有的美德。

「並且那家夥,太過溫柔了。還是只能憐憫對方的,弱者的溫柔,那種家夥和我一起走下去的話會變得傷痕累累的。」

「所以才故意疏遠繪裏香大人嗎?爲了繪裏香大人著想……」

「別開玩笑了,爲什麽我要爲那家夥著想,只是爲了讓那個一有事就哭泣的麻煩女人別再提結婚的事罷了。」

哈洛特的言語深深地刺入繪裏香心中。無比銳利,但是這痛楚與昨晚所感受到的不同。

良心的譴責,自身的厭惡與後悔。

負面感情接連不斷的沸騰起來,要將繪裏香吞沒。這感情的波浪就連哈洛特的話語也無法抑制。

「怎會……不過,哈洛特和繪裏香大人不是要結婚嗎?」

「怎麽可能。」

「那麽,爲什麽提出婚約……」

「爲了讓你這家夥的腦袋也能理解,簡單點來說,這是金錢買來的婚約。」

想要貴族血脈的斯托克斯家,向著因爲森林瘴氣發生異常,而使得作爲經濟主軸的林業收益明顯低落的皇家伸出了援手。

瘴氣異常這種事態,是大陸全境都沒有前例的災害,皇家是否能夠振作起來,借的錢是否能夠返還?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國家和其他領主都沒有大規模的對皇家進行資金援助,而斯托克斯家不考慮任何後果就去賣人情。

知曉了兩家想法和狀況的千發現了。

「那樣的話對于皇家來說婚約的破裂是致命傷?」

確實就如千所說,如果哈洛特單方面取消婚約,失去了經濟支援,皇家在不久的將來難以維護其領土。嘛,要是哈洛特撒起嬌來就算是貪戀血統的父母也不得不廢除婚約吧。

但是哈洛特完全沒有那種玩耍的打算。

「已經在准備了。爲此准備了抗體藥和LP種植方法。」

如果在瘴氣汙染淡薄的地區,只要服用那藥就可以繼續進行森林的砍伐。瘴氣在主人公們解決問題的過程中會逐漸擴大範圍。但是換句話來說,瘴氣的擴展範圍應該不會超出遊戲中的情況。

在給佑的信中,哈洛特從記憶中挖掘出遊戲中的地圖,告知了他預想的最大汙染範圍。事先告知受害的最大範圍的話皇家也能設立防衛線吧。

另外,也打算提供LP農耕法的情報。雖然這麽說,技術過程還不明確,所以在信裏用「産業技術討論」這樣蹊跷的方式傳達了。

接受了去掉遊戲知識的說明,千愣在了那裏。

「連那種事情都考慮到了……」

抗體藥和信的事是第一次聽說,在LP農耕法中竟然也藏有這樣的意圖,千不禁驚歎。這個少年究竟已經看到了多遠的未來呢?

驚訝的不只有千。隱藏了氣息的繪裏香也因爲哈洛特的遠見和思慮深度感到了衝擊。

哈洛特事先察覺到了皇家的危機。那是在,婚約談話之前,瘴氣發生之後。

要是這樣考慮的話,就能夠理解哈洛特在訂婚的數天後就搜集到那個藥物必要的材料和信息的事情了。

那也就是說,哈洛特爲了和自己毫無關系的皇族,拼盡全力來施以援手。說著是爲了賣皇家人情,但是和開發藥所花費金錢和人力相比,斯托克斯家拯救皇家的好處更少。從談話來看,對于並非純血主義的哈洛特來說更是如此。

爲了他的獻身,他的思慮,繪裏香留下了眼淚。

說實話,對于哈洛特來說,這些是苦惱了半天後才出的最後的決斷。

如果這些支援被繪裏香知道的話,不難明白繪裏香會産生原作以上的恩義感。那麽,要說起爲什麽采取原作中所沒有的行動,只能說是因爲哈洛特自己想去做。

在斯托克斯夫婦能看到的地方,無法順利的爲了自由的行動而集合人員。

于是哈洛特想到了利用婚約者的僞裝,接觸皇家。哈洛特判定,如果是遊戲中熟知的人物的話,是可以信任的。與情感、理解、人脈都有的人進行合作,也能更輕松的在暗中支持主人公他們。

提供抗藥體來延遲産業的驟冷,用LP農耕法來修複經濟,在主人公們解決瘴氣異常問題後林業就能夠恢複。這樣的話即使沒有斯托克斯家的支援,皇家的領地經營也不會出問題,就算繪裏香的婚約破裂也沒關系。

並且,廢棄與哈洛特婚約的事情也在那封信裏寫下了。

(細想的話簡直是「嗯」的大遊行,雖然沒有在推銷的感覺,但只要不是胡鬧般的請求,大部分的事情佑都會協助的吧。)

那是沒有自信的確定。

只有一個顧慮。在「胡鬧般得請求」這一分類中,有一個和自己眼前的千有關的顧慮,因此哈洛特不自覺的對自身發出了警告。

「啊啊,這麽說來你這家夥也得好好考慮自己的事情。」

「那是什麽意思?」

哈洛特爲了不讓屋外的人聽到壓低了聲音。那是在壁櫥中潛伏著的繪裏香能勉強聽到的程度。

「前不久也說過,在將來斯托克斯家有著衰落的危險。如果不願意成爲一名無職人員的話,以防萬一做好准備比較好。」

「但是爲了防止它不是普及了LP農耕法嗎?」

「就現在的重稅和揮霍程度來看,頂多是拖延時間的程度。憑我的手段所能做到的事情是有限度的。我沒有幫你這家夥介紹工作的打算,自己想辦法解決。」

總是樂天派的千在聽了這話後也變得狼狽起來。

就好像理所當然地說著這樣的話的哈洛特才是奇怪的。

「如果那樣的話斯托克斯領地內的人民會怎麽樣?」

「誰知道呢,不過佑•皇的話應該不會讓事情變糟的吧。」

雖然是草率的語氣,但提到了繪裏香不可能聽漏的名字。」

(爲什麽這裏提到了父親……?)

「那個……這是什麽意思呢?」

「信上有著,當斯托克斯家衰落的時候,爲了不讓領民受到不當對待,向皇家提出的懇求。真是的,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弱者就無法生存,笑不出來啊。」

雖說是拜托了皇家,但沒有想讓皇家來養著領民的意思。和王族都有深交的皇家的話,多多少少可以期待其作爲中介進行支援。

因爲不知道「拜托」有沒有被接受,因此也可以說支付了過量的恩情。

(恐怕會成爲其他貴族的領地吧,希望是一個比現在的領主要正經的人。)

到那時恐怕我已經不在這片土地上了吧。對後繼者滿滿的都是期待。(原文:後任に丸投げする気満々だった。)

「總之就是這樣。要是對別人說了什麽無聊的話,可不會輕易饒了你。」

「我、我明白了,我不會說的……?」

被哈洛特銳利的眼神所射穿,千的聲音顫抖著。千的聲音顫抖是有著別的原因這件事,以及千『我不會說的』的說法,哈洛特現在並沒有注意到。

嘛,不過就算現在哈洛特發現藏在衣櫥裏的天敵(繪裏香)也已經爲時已晚了。

作者原話:

一希、ハロルド、一希ハロルドという3つの表現がややこしいとの聲が多數あったので「ハロルド」に統一しました。

ゼンが無能呼ばわりされてて辛い。

俺のせいだけど。

一希、哈洛特、一希哈洛特,很多人說三種說法太麻煩了,因此統一爲哈洛特。

千很悲慘的被稱爲無能了。

這都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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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四 9月 30, 2021 9:28 pm

第16話

「你要說的就這些麽?既然說完了就趕緊圓潤地滾蛋」

「雖說我很想這樣做啦~……對了,哈洛特大人這之後有什麽事情要做嗎?」

「突然問這個做什麽?我可沒有必要告訴你吧?」

「不是啦,我只是在想,您今天是不是不打算練劍啦?」

對于千那視線飄來飄去的可疑舉動,哈洛特內心有些起疑。

的確,剛才閑扯太多,扯得肚子都有點餓了,所以也在猶豫還要不要繼續去那個地方練習,但按道理來說,這事完全跟千沒有半點關系。

「那又如何?」

「雖說一直沒有跟您提起啦,但其實我對劍術很有興趣的!所以才想要去看一看哈洛特大人揮劍的地方啦~」

哈洛特不由得想吐槽一句「那你就去士兵堆裏看個夠啊」,畢竟他不過是身體素質比較高罷了,劍術方面完全是個新手,菜得就算說是自創流派也很可笑。

以前因爲擔心,他曾找過宅邸裏的士兵指導自己,但他們都害怕哈洛特會受傷,所以只守不攻。

換個角度來考慮的話,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但哈洛特找不到練習對象的話,也是個問題啊。

他也曾經想過要不要幹脆去拜托自己父母,但那兩個人那麽溺愛哈洛特,由他們來找老師的話,能不能像哈洛特所期望的那樣學到實戰劍術,真的不好說。

這麽按順序思考下來的話,今天還是先找個練習對象來會比較好。

「那就讓你去看看吧,而且會讓你坐在特等席上的」

「那個,哈洛特大人?爲什麽您手裏拿著兩把劍呢?雖然我是有興趣啦,但我沒用過劍啊,突然讓我做您的對手,實在有些……」

「閉嘴」

「別啊,求您放過我吧!」

千的後頸被抓住了,隨著他被哈洛特強行拖走,他發出的慘叫聲也逐漸變小。待到叫聲和腳步聲都完全聽不到,周圍重新歸于寂靜了,繪裏香才從哈洛特的房間裏走了出來。

雖說幸好沒有被任何人看到,但即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繪裏香的心情也是亂糟糟的,靜不下來。

從哈洛特本人嘴裏說出來的話,在她的腦海中不斷往複著。

本以爲被殺掉的傭人卻活著的事情,幫助她們逃出生天,考慮到她們的安全,還不惜蒙受汙名的事情,故意激怒身爲婚約者的自己的事情,以及這麽做都是爲了拯救自己和皇家的事情。

當然了,不見得全部都是事實。哈洛特和千的那段一問一答,有可能是事先串通好的。

但這裏面也有一些讓人恍然大悟之處。尤其是他那像是故意煽動自己的敵意的態度,和從數年前就一直在暗示他已著手開發新藥的言行。

到底何爲真實,何爲虛僞,到底該怎麽對待哈洛特,對此繪裏香已經徹底不知如何是好了。該怎麽做才好,她诘問著自己的內心,但卻完全得不出一個答案。

她有種自己正漫無目的地遊蕩在迷霧之中的錯覺,直到辦完事的侑乃回來之後,才將她拉回到現實中來。

「請問繪裏香大人在嗎~?」

她聽到,從門那兒傳來了輕輕的、總是很緩慢的敲門聲。

繪裏香的內心變得稍微冷靜了些。

「……在呢,請進」

「失禮啦~」

侑乃一如既往地穿著烹饪服。她這副從未變過的打扮,如今讓自己有種特受鼓舞的感覺。

而侑乃則是很敏銳地察覺到了繪裏香內心的細微變化。

「在我出門這段時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呀~?」

這種問法,仿佛侑乃很確定繪裏香遭遇了什麽一樣。並且她還很直覺性地意識到,大概會和哈洛特有關。

侑乃那直指要害的詢問,讓繪裏香緊張得身體都僵住了。

她在迷茫,不曉得該不該將自己偷聽到的話向侑乃挑明。

假如自己聽到的都是真的,那麽爲了不讓哈洛特的心血白費,自己是不是應該佯裝不知呢?畢竟哈洛特哪怕自己被人汙蔑,都要保得她們周全啊。

但身爲皇家的人,必須得確認這一切的真僞。必須徹底看透哈洛特這個人的本質。

「——侑乃,請您認真聽我說」

繪裏香向侑乃說出了自己的煩惱,當然了,並沒有全說。

她僅僅只透露了,自己被千帶到哈洛特的房間裏、然後聽到了傳聞已經被殺掉的兩個人卻仍活著的事情,這種最低限度的情報。

盡管大部分內容都是粗略帶過,但已經足夠讓侑乃皺起眉頭了。

「因此,希望您可以調查一下克拉拉和柯蕾特是否還真的活著」

「明白啦~。我這就去准備~」

剛說完,侑乃就再度向著已經跑過很多趟的地方回去了。因爲侑乃本人不能離宅邸離得太遠,所以她只能去找別的人來對布羅休村進行調查。

即使是在回去的路上,侑乃仍在不停地思考著。

因爲繪裏香的話給她一種很不對勁的感覺。

(哈洛特大人居然沒有發現房子裏藏了人嗎?)

他可是能輕易地察覺到以密探爲生的自己的存在的高手啊。那樣的人,怎麽可能會發覺不到完全不會潛藏氣息的繪裏香呢?

侑乃得出的答案是不可能。

哈洛特想要的,很有可能是,讓情報流入到繪裏香,換句話說,是皇家那邊。至于他爲什麽要將這等瞞著周圍的人的情報泄露給皇家知道,就實在難以揣摩出來了。

一想到,這麽一來,現在的自己,豈不是被哈洛特牽著鼻子走了嗎,侑乃不禁有些不甘心。

(才那麽大就已經這麽深不可測了,真是可怕呢~。要是讓他成了氣候,那得是何等神機妙算的人物呀~)

對于這種未來,自己是該感到期待,還是該感到害怕呢?大概不會再有第二個像他那樣,讓人特別想要結交的人了吧?

那個歲數,光是有謀,已是百裏挑一了,更何況還文武雙全。就連用「神童」這個詞來形容他,也會顯得蒼白。

但若是處在敵對方的話,他將毫無疑問是個強敵啊。強到說不定得現在就將他扼殺在搖籃裏,以防日後遭受到更大的損害啊。

在侑乃心裏,他的威脅就是有這麽大。

侑乃會對哈洛特的言行做出那樣的判斷,也是在情理之中。

他還未能脫離小孩子的那種稚嫩,雖然已經優秀得讓人自慚形穢,但還遠遠不夠。

只是這種程度的話,既不足以讓佑無法看清他的想法,也做不到將侑乃蒙混過去。

就算這不是出于哈洛特自身的目的,但作爲結果而言,給了對手那樣的信息也是必然的。

另外,哈洛特最大的失誤在于,太過執著于好感度的調整,和遵循原作的劇情流程,並且一而再再而三地忽略掉周圍對于自己評價。他自己雖然很清楚自己的言行早已遠遠超出他那個年齡所應有的程度了,可他既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更沒有人手幫助自己去注意、掩飾這些反常之處。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處于即便想也做不到的狀況下。

但假如他能正確地認識到,自己被給予的評價,和被給予那樣的評價的原因的話,就不會大意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就會變成能避則避的情況了。

另外,明明對于繪裏香和侑乃很突兀地決定長期滯留于此的舉動感到困惑,卻怠慢于探明她們的目的,這也是一個致命的失誤。

解釋起來就是,他熟知原作的繪裏香,知道她討厭不公正和不講理的事情,于是才顯得有些大意。他根本沒想到,繪裏香和她的仆人,背地裏的真實身份其實是間諜。

假如他好好盯緊了繪裏香,以及她身後的侑乃的動向的話,那麽至少現階段,克拉拉她們還活著的消息被發現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華麗麗地忽略掉上述所說的那些因素的結果,便是哈洛特蠢得再一次主動地選擇去皇家。

自繪裏香她們知道克拉拉她們還活著起,過了大概三周左右,就在繪裏香已經滯留了超過一個月的時候,從父親海登那兒下的命令,成了哈洛特這次行動的契機。

「讓我去皇家那?」

哈洛特一如往常地被海登喊到書房,然後聽到海登說出了很理所當然的東西,主要意思就是,將身體不太好的繪裏香送回到皇家,並且這次換成哈洛特在那邊暫住一段時間,以進一步加深雙方的友好往來。

前者不過是借口,後者才是他的打算。對于繪裏香的身體不好,他只覺得是思念家鄉的緣故。

「是的,這一次我有事,不能跟著去,爲了表示誠意,你必須同行」

(誠意呀……大概是希望能讓周圍看到我和繪裏香相處融洽吧)

關于繪裏香和哈洛特的婚約,已經在斯托克斯領內公開發表了。對于婚事已經定下來的繪裏香,斯托克斯領內的民衆開始用同情、憐憫的眼光看待了。

自己那一家子這麽不受歡迎,哈洛特只能是目瞪口呆了。他已經沒有自信能扭轉民衆的看法了。

「我知道了。這樣的話,得立刻開始爲出發做准備呢」

「哈哈哈,這麽上心啊,你們什麽時候關系已經變得這麽好了啊」

怎麽可能會是那麽一回事。本來繪裏香就一直窩在房間裏,根本沒有機會去搞好關系,但海登卻自行朝著自己希望的方向去理解了。

哈洛特很想對著他爹那太過天真的智商嘲諷幾句,但他一直在父母面前裝乖小孩,說出那種話來,是不可能會被原諒的。盡管有些蔑視正心情愉快地笑著的海登,但哈洛特並沒有放過去皇家的機會。要不要在這裏賭上一把呢,他開始暗地裏給自己鼓勁兒。

可是,盡管心裏很著急,但這樣的決定也太輕率了。這也許是因爲他自信,即使目前問題仍舊堆積如山,但只要有機會,現狀也總會有辦法得到改善。

他現在所做的事情,就好比踩到了最大的那顆地雷上。再不冷靜一點行動,可真要出事了。

但當時的哈洛特,就連這麽基礎的東西都抛到了腦後。他還不知道這件事招致了他的新的死亡FL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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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四 9月 30, 2021 9:30 pm

第17話

于是在決定去皇家的那天晚上,哈洛特對諾曼他們草草交代了大致方針,爲了長期駐留皇家而做了准備。

在哪之後幾天從斯托克斯出發,一周後到達了櫻花更加盛開的皇領。

哈洛特所知道的櫻花不可能保持盛開一個月,但這個世界卻不是那樣,果然只是相似吧。

哈洛特一邊考慮這那樣的事,一邊正座在放在榻榻米上的褥墊,凝視著在風中搖曳的桃色的花瓣。

時間大約過了三十分鍾。采用在原來世界不會導致腳發麻的不端正的坐法,一邊喝著綠茶等待著公務結束。

「哈洛特君,再來一杯怎麽樣?」

「……下次泡更濃一點吧,這次香味很淡,而且都不溫了。」

隔著桌子,作爲處理公務的妻子,曆就像侍女一樣看見哈洛特的杯子空了,就向放在桌子旁邊40厘米的方形小地爐上加熱的鐵壺伸出了雙手。

雖然說出的話和心裏想的相反,真是不知道害怕的嘴。不過稀釋的綠茶的溫度不夠,還有茶點和和式點心的甜味不夠也是事實。

但是這樣的台詞是沒有必要的。

「哎呀,下次再泡稍微濃點是吧。」

「就是這樣。」

好像敬語不是對長輩,而是在父母面前發動。面對哈洛特傲慢的態度曆柔和的微笑稍微崩潰,以不習慣的手勢給茶杯沏茶。【砂夜:之前在見婚約者時 主角對皇家說了敬語 以爲是對長輩發動的 但現在發現沒有父母就不會發動】

雖然茶的質量很好,但是哈洛特並不知道用高級玉露保持70度泡茶時是最適合的。

在散發蔺草香味的客廳,一邊眺望著櫻花,一邊品嘗綠茶。聆聽被風吹動的草木喧嘩聲,回響著有節奏的竹子拍打岩石的咚咚聲。

簡直就像在日本的風雅的場景。

「真是治愈啊。」

對作爲日本人的哈洛特來說是最高級的款待。也可以是是來到這個世界一直忙碌的哈洛特初次感受到的安樂。

這樣的幸福,也可以是是最珍貴的時間,就這樣在皇家生活也不錯。

閉上眼睛慢慢地反複呼吸,曆對哈洛特微笑著,但是吸引她的是哈洛特的舉止。

曆所知道的這個國家裏的正座的文化只有皇領而已。

曆對哈洛特精通皇的文化,在上次拜訪時已經把握了。

但是在玄關脫鞋換室內鞋,長時間正座,用筷子吃飯。這樣皇領獨有的文化和習慣即使事先知道,能否實際做到就是另外的話了。

但哈洛特對那些即使有知識也會不知所措的地方,卻像習以爲爲常一樣自然地處理。連自己獨自喜好的綠茶也有著一定了解。【砂夜:這句我想了半天 她說的應該是日本茶道的綠茶吧 不是皇領一般人家能夠擁有的茶】不知道他關于皇的文化是在哪裏體驗的。

很難認爲是斯托克斯住宅,當家的佑也對這些無知。

對佑沈默的意思也不明白,難道哈洛特身邊有皇領的人教他禮儀。

總之,這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少年。

因爲這個原因,曆觀察著哈洛特的動作。

于是形成了沈默的空間,但是彼此都沒感到不適,所以也是沒辦法的。

10分鍾後打破這段安靜時間的是走廊上咚咚的腳步聲。

「對不起,久等了,花了不少時間。」

從敞開的窗戶的對面現出了走過來的人的身姿。臉上露出讓哈洛特久等的尴尬的笑容。

「看來依然很困難。」

「雖然的確那樣,但已經改善不少了。這托哈洛特你做的抗藥物的福。真是非常感謝。」

在坐墊上彎下腰,並深深的低下頭。曆也這樣模仿著。

哈洛特對唐突的事不知所措。

「把頭擡起來,太不體面了,我不是爲你們的感謝才做的!」

「那樣是不行的,雖然不知道哈洛特你有什麽想法,但托你的福情況有了好轉是不可動搖的事實。」

對著皇家做出的莊重禮儀,並且凝視著露出不高興表情的哈洛特。無法忍受的哈洛特移開了視線。

「哼,無聊。對像我這樣的孩子低頭,不對自己的無能感到羞恥嗎?」

「無言以對,嘛,能遇見像你這樣可以矚目將來的年輕人我可是很高興的。」

「啊,這是在搖著尾巴附和我嗎?」

「……這就是想要和我會話的理由嗎?竟然完全不要開場白就突然切入正題嗎?」

「總之先看看這個。」

把諾曼和傑克謹慎制作,通過目前已知的LP農耕法的效果和活用總結出來的最新的資料放在桌子上。

哈洛特用視線催出他拿起來。

然後每翻一頁,他的臉上表情就更認真一些,這反應跟哈洛特預想的一樣。


如果不是這樣就麻煩了。首先要理解LP農耕法有著破格的價值。

那是在這次談判的前提。

佑目不轉睛地讀著資料,在看完最後一頁才吐了一口氣,並把資料閉上了。

「怎麽說呢?……真是難以置信的內容啊。」

「但是事實就是事實。」

「被懷疑也在設想內嗎?」

「懷疑?直接了當的說沒有相信,怎麽樣。」

哈洛特無謂的,嘴角露出暗笑,用這句話就足夠了。

就是說他有著足夠的自信。如果這只是假設的話,那他就是厲害的演員了。

但是這是有實際成果的,皇領地內的森林裏發生的瘴氣抵抗藥的制作法師無償提供的。

與一開始的困窘,皇領開始了被光明照射著的重建活動。

「……這樣斷言的話,即使是荒誕的內容,也讓我想去嘗試了。」

「無論是真實還是謊言,聽一下都是有好處的。」

「確實是這樣,即使只看這個資料,我也有了很大的收獲。」

「你想要嗎?反正是抄本,我會給你的。」

記載被稱爲LP農耕法的這個資料,雖然內容不多,信息量也不大。方法本身也簡單,而且風險低,操作容易。

如果在這裏以「還是難以相信」結束的話,今後與皇合作只會吃虧,而無法獲益。

正確來說這樣子風險增加了,LP農耕法有什麽缺陷還不知道,就算沒有實質性損失,還有其他地方有這個的話,也會使自己陷入危險。

爲了防止這樣,哈洛特切入正題,佑的想法必須先了解下。

到了這裏,佑明白自己的思考被誘導了,歎了一口氣,前幾天從繪裏香那裏收到的報告書得知哈洛特不是什麽人的傀儡,而是按照自己意願考慮行動的可能性很高。然後這樣面對面實際交流後也確信屬實。

教唆和洗腦不可能做到這種地步。

「這樣的話是有有什麽要求吧。」

「肯定的,不這樣的話,話題就無法繼續了。」

「那是什麽意思?」

「這個資料的內容都是事實,你怎麽想?」

「劃時代的發明,如果可以的話,現在自己領地整頓生産體制,在確保一定優勢後,在全國傳播開來吧。」

「不壟斷嗎?」

「有限的人壟斷財富之後埋下將來紛爭的火種,我認爲被眼前利益所囚禁是愚蠢的。」

「……很好,合格了。」

這是哈洛特理想中的答覆。

「我也和你幾乎一樣的意見啊,LP農耕法是會被當作眼中釘而讓人感到陰郁,所以可以聽下我的題案。」

「洗耳恭聽。」

兩者的視線交錯使得房間的氣氛一下緊張起來。

然後哈洛特無謂地露出猛禽般的笑容。

「你要成爲LP農耕法的共同開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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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四 9月 30, 2021 9:35 pm

第18話

那個提案對佑而言十分出乎意料。其理由不言而喻。

因爲佑從未參與過LP農法的開發。

「這是什麽意思?我跟開發可是一點關系都沒有的啊……」

「目前爲止的話確實是這樣呐。但從今以後,在推行LP農法時,我將出示皇家的名號」

他的話語令佑想起了一些事情。郁乃的報告中,有寫著「在父母面前他的行爲會變得不同」這樣的情報。

雖然覺得那只是面對親人與面對其他人時的差別罷了,但佑的腦內又浮現出了一種可能性。

那是「哈洛特會不會是對雙親隱瞞了自己的能力」這樣的可能性。那兩個人,若是知道哈洛特如此有才,在商定婚約之時應該會將其描述得更加明顯。

加上哈洛特以前送來的那封信件,還暗示著斯托克斯家的沒落。這也就意味著……

「(就是說,)哈洛特君不覺得LP農法被父母所知是個上策?」【怕誤會,我加了括號裏的三個字】

「如你所料,我很了解我父母的人性啊。」

如果他們知曉了LP農法的存在,事態十有八九會向佑畏懼的方向發展。哈洛特如此確信著。

所以他才會像現在這樣,爲了獲取與皇家的合作前來。

「要說還有什麽理由的話,就是我手頭的棋子不夠。若在此之上繼續增加實驗的農家,就無法全部保持于監視之中了。」

「原來如此」

在這裏,他(總算是)理解了哈洛特想要說的是什麽。

他想在不被父母知曉的情況下擴展這份事業。但爲了做到這點,持續現在的做法的話,是有限度的。

因爲這是如此一種跨時代的技術,所以不得不爲防止情報的泄露而進行徹底的管理。也許正是因爲他的人手不足以做到這點,才會像現在這樣向皇家提議的吧。

「不過,爲什麽是我?這麽個吸引人的計劃,任誰都會撲著來搶吧」

「只不過是因爲、你這家夥是在滿足所需求條件的人之中最好對付的一個罷了。」

這只是虛張聲勢。如果佑在此搖頭,沒有其他門路的哈洛特就將陷入困境之中。

但哈洛特對他人品以及弱點完全掌握的這點優勢,在這裏發揮了用處。

「如果你拒絕掉,我就會與第二、第三候補商談,僅此而已。嘛,不過我想那應該是沒有必要的吧」

「你是認爲,我絕對會接受這份提案嗎?」

「啊啊。除此,你別無選擇。」

至始至終他都有著絕對的自信。到底是什麽使得他能夠做到如此。

佑不覺得他會毫無根據就擺出這種堅定的姿態。倒不如說,他是那種會在講理前事先封住對方退路的人。

(等等、封住退路?難道說……!)

佑的臉上流下了些許不適的汗液。

腦海間一瞬閃過的想法使得七零八落的碎片逐漸整合成了一個答案。在其完成的瞬間,佑的背後流過一陣如被冰凍一般的惡寒。

「注意到了嗎?」

那聲音就好像是寄宿著死神之鐮不祥銳度一般,擊打在佑的耳朵之上。

「……你從一開始就已經預見到這種狀況了嗎」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難道你會因此改變回答嗎?」

佑垂下了眼眸。就如哈洛特所說的一般,他的回答不會有一絲改變。

無論如何,當繪裏香身處于天平上之時,他就已經沒有除同意以外的選擇了。

「這就是信中所記載的『産業技術的提供』、嗎……」

佑放下肩膀,漏出了一絲低喃。其理由和繪裏香的婚約破棄有關。

自己的愛女因責任感接受了這份婚約、但她其實不期望被束縛的未來。而在哈洛特過去的信中,有提出就算婚約破棄也沒關系。

其條件是調和、並讓患者服用抵抗藥,改善他們的症狀、在預想中瘴氣的最大汙染範圍處展開預防線、以及活用他所提供的産業技術恢複經濟力。

那時候除了莫名其妙的話或是第三者的花言巧語以外沒有考慮別的。

但是,那封信件上的內容若全是這個少年寫的,那就不可同日而語了。不是作爲家主、而是作爲一個父親而言,那個提議實在是太有魅力了。

哈洛特的提案中毫無不利之處這點也推動佑接受了它。

他可能是故意將信件寫得與其年齡不符,使得對方認爲有著黑幕存在、而因這份疑念,使得沒有想到這信件是哈洛特本人書寫的這一可能性。即使是收到了從郁乃那邊送來的信件,也是如此。

換言之,就算說「從收下信件的那一瞬間起,佑就一直在哈洛特手心中跳舞」也不過分。爲了制造出現在這種局面,他究竟是從何時開始行動的呢。

佑對這仿佛是看穿了未來後設下的布局感到震驚。

「這確實是讓人不由得想要飛著撲過去一般的、有魅力的提案……但是,幫助皇家到這種地步,究竟是爲什麽?」

若是想與皇家交好,提供的那些條件就已經足夠了。也不可能會提出撤銷關系最強力的婚約。

讀不懂哈洛特的想法,迷惑越來越深。

不過那也是理所當然的。哈洛特徹頭徹尾,都只是在爲回避將于未來來臨的死亡flag行動,對于不知情的人來說,想要體會他的意圖那應該是不可能的。

即使說明了也不會有人理解,哈洛特自身也沒想過去解釋。

「就算說出來,你這家夥……不、除我以外的人也都是不可能理解的吧。」

那是如自嘲一般的語氣。沒想到至今爲止都一副無畏感的哈洛特會顯示出這樣一種態度,佑不禁啞口無言。

如趁虛而入一般,哈洛特催促他給出答覆。

「那麽、你要怎麽做?如果信不過我,這話題就將到此爲止」

確實,要是問到「能不能信得過哈洛特」的話,他還是無法持肯定意見。

但是,他的目的並不是傷害皇家、而且若是接受了這提案,無論是皇家、或是皇家的人民,還是繪裏香的未來,都能得到救贖。

改換一個說法,哈洛特就是如此想盡辦法。即使哈洛特強迫佑接受,佑也沒法說出反對的話語。

處在這種壓倒性有利的立場之上,他卻始終以提案的形式提出話題。

雖然乍一看佑就好像沒有拒絕權一般,但實際上不是這樣的。若是他對繪裏香的婚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做出拒絕的回答也是可能的。

這樣一來皇家和斯托克斯家的聯系就很牢固了、即使沒有LP農法這件事也能像事先決定好的一般從斯托克斯家處獲取支援。

因這次的建議而産生風險的,倒不如說是哈洛特這邊。而且仔細想想的話,這也是個即使不背負也沒關系的風險。

抵抗藥的開發工程之類,需要注入相當量的時間以及資金這點不難想象。但哈洛特卻毫不思考做到這種地步後制作出的狀況化爲泡影的危險,將最後的決定權交給了佑。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啊……)

佑坦率地如此想到。他的行動讓佑不由得如此想到。【這裏前後是主動和被動,就是「佑想到」和「被佑想到」】

仔細想想的話,哈洛特正在爲對皇家毫無損害的事情四處奔波。

一般來說,被提出這麽個方便的提案的話,是不會簡單同意的。會懷疑對方、對可疑點進行調查、然後若是無法查明疑點的話,應該是會拒絕的。對待哈洛特提出的提案,也理應如此。

因判斷的結果將原本可以得到的利益眼睜睜地放棄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哈洛特特意准備了「可以放棄與繪裏香的婚約」這樣一個免罪符。爲了方便佑接受提案。

雖然講到這地步說不定理解得有些好過頭了,但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解釋可以說明哈洛特即使背負如此重的風險卻仍面不改色的理由。【這麽一個巨型長句,我真的跪了……:こうまで言うと好意的に解釈しすぎだと思われるかもしれないが、ハロルドが不要なリスクを負ってまで交渉という體面を崩さなかったことへの說明はそれ以外につかなかった。】

(雖然覺得他是反過來利用了我的思考,但就算真的如此,我也沒法反對。無論如何,都是我的完敗啊。)

佑將大口吸入的空氣慢慢吐出。擡起低著的頭、目不轉睛地盯著坐在正對面的哈洛特的眼眸。

「此次的建議,請允許我接受。」

這就是佑做出的回答。

「和我預想的一樣。嘛,不過當場決定這點還是值得表揚的。這幾天,給我准備好受你支配的人以及皇家所擁有的田地。就先在那裏灌輸有關LP農法的技術好了。」

「只做這些就夠了嗎?」

「另外,若是如我預定一樣,在數年後、規模龐大的商會也是必要的呐。必須既能保守秘密,也值得信賴才行。那方面就交給你來判斷了。」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是打算在鞏固好基礎後,與商會合作增加可以管理的田地、最終再通過商會將那份技術出售嗎。」

「你好像是有個比我手下強得多的頭腦啊。」

雖然態度高高在上,但哈洛特的內心正對佑觀察能力很高這點贊歎不已。得到這麽個相當可靠的同伴,哈洛特十分滿足。

爲了在對雙親隱匿的條件下出售這份技術,哈洛特想借用皇家的名號。他確信,即使自己不說出來,佑也能理解他的想法。

「還有什麽其他需要的東西嗎?」

「另外……」

剛一開口,他便止住了。哈洛特對「這是在這個時間點應該說出口的事情嗎?」這點感到猶豫。

而察覺到這點的佑,帶著純粹的好意伸出了手。

「如果有什麽需要的,不必顧慮,盡管提出來好了。如果是哈洛特君所期望的東西,我會盡可能收集過來的。」

「……那就給我准備幾個強一點的家夥吧。在這裏呆著的這段時間,我想盡可能多積累一些對人對戰的經驗。」

活在這個世界之中,對人對戰的強大是必不可少的。爲了得到在斯托克斯領內得不到的這份經驗,哈洛特下定決心,向前邁出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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