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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生!白之王國物語 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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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六 五月 14, 2016 6:47 pm

第一卷 第六章 皇統繼承

深埋于地底的空間,卻充滿純白的光。

瑞克提法爾擡頭尋找光源,天花板的距離感覺高到難以攫住,令人有些頭暈。不過他卻發現,天花板的一部分在發著光。

仔細一看,支撐天花板的柱子,也是采光的來源之一。

明亮到無法直視,不知是用什麽原理來發光。

「——你來了啊。」

瑞克提法爾環顧四周,不知道從這端到另一端的距離有多長,接著他耳邊就傳來梅蕾蒂亞的聲音。傳來的說話聲疊著回音,但他卻知道出聲的人在什麽地方。

就在這片廣大的地下空間中央,他看見那邊有好幾道人影。

瑞克提法爾往那邊走去。

「該注意的事情你都聽過了嗎?」

衆多人影的中心。

地板由帶有光澤的材質制成,與單純的石頭不同。精致的魔法陣畫在那上頭,而梅蕾蒂亞就站在中央。

莉莉西亞和一群用面紗蒙著臉的神官站在她周圍。

每個神官都拿著超過自己身高的拐杖,同時向瑞克提法爾默默行禮。神官穿著整齊劃一的衣裳,體型也相似,導致個人風格看起來很薄弱。這令瑞克提法爾感到有點驚訝,卻沒敢追問原因。

他反倒回答梅蕾蒂亞的問題。

「我只知道典部神官大人提過的事。」

「既然聽了那些就能來到此地,這就夠了。」

梅蕾蒂亞笑了。

看似開心的笑容,同時卻流露出悲傷。

瑞克提法爾從梅蕾蒂亞的表情中領悟到,她應該知道所有的曆史事實。

「雖說現在的確是戰時,不過聽到過去戰爭的罪惡會很難受吧!還是把這也當作儀式的一環會比較輕松。」

「我倒是覺得,這才是最容易了解的說明。」

「是嗎?」

苦笑。

兩人露出同樣的表情,互相微微一笑。

梅蕾蒂亞純粹感到放心,想不到瑞克提法爾知道一切之後還來到了這裏。而瑞克提法爾懷著深厚的安心感,是因爲他與梅蕾蒂亞共享一個秘密。

「二千年的紀錄中不只有光榮和幸福,也有罪孽和不幸。裏頭包括了一切,全都不帶主觀單純記錄下來。」

「皇劍」是無機物,以無機而不帶一絲抒情的方式,保留曆代國王的紀錄。

第一任國王選擇記錄而非記憶的意圖是什麽,想必代代的國王都得到答案了吧?神殿的總大主教經過好幾代的傳承,卻還是感到疑惑。

說不定她能夠找到答案。

梅蕾蒂亞在內心的一角期待著。

「不只是繼承,或許連你也要在此留下紀錄。」

這名青年會留下什麽樣的紀錄呢?繼承這份紀錄的下一代國王會有什麽想法呢?她對這些問題有著無窮的興趣。

「事實勝于史書!哪怕只有一個人不斷凝望的世界,也是屬于這個國家的記憶。」

或許那是免于誤入歧途的路標。

或許那是揭露前有地獄的警訊。

或許那是要讓人知道,孤獨才是國王真正的朋友。

唯一的紀錄,繼承者僅有當今聖上一人。

「瑞克提法爾,你可別敗下陣來。等儀式結束後,你就會得到國王寶座這份真正的孤獨,以及『皇劍』這位真正的同胞。這場最初也是最後的孤獨之戰,你要是贏不了,就不配當個男人。」

〈——姊姊說得沒錯。雖然我也要幫忙完成儀式,但若瑞克提法爾先生本人沒有戰勝這場考驗的話,我的協助就沒有意義了。>

莉莉西亞以絕不張開的雙眼注視著白衣青年。

想必那對眸子一定和梅蕾蒂亞一樣藏著堅強的意志吧——位居儀式重心的青年這麽認爲,還想看看她的眼睛。

許多人迷戀光彩奪目的寶珠,而耀眼的心靈也一樣充滿吸引力。

這份情感形容爲「欲望」尚淺,稱呼爲「興趣」太深。

渴望自己沒有的東西,當它出現在眼前時才會湧現的感覺。

或許那就是所謂的「憧憬」。

「她能否完成巫女應盡的職責離開這裏,也要看你的表現。」

莉莉西亞爲了完成巫女該負的義務,而抛棄至今以來的生活,只有瑞克提法爾才能帶給她嶄新的人生。

然而莉莉西亞真正希望的,卻不是嶄新的人生。

〈姊姊,我……我想跟姊姊一起……>

沒錯,她並不希望自己一個人離開神殿。

離別多年的姊妹還那麽相親相愛,這不就足以證明一同共度的時光和彼此抱持的感情,並不是人際關系的全部嗎?

梅蕾蒂亞撫摸妹妹的頭,露出溫柔的微笑。

「——假如莉莉西亞不在了,我待在這裏的理由也就所剩無幾了。假如我們倆都能完成任務的話,就帶你去別的地方玩怎麽樣?當然,費用全都由這小子來出。」

好過分啊。盡管心裏這麽想,卻仍期盼總有一天讓願望成真。

倘若心願能夠實現,或許自己就能夠感到自豪。真令人期待。

「——到了那個時候,就去做莉莉西亞想做的事好嗎?」

所以,我們來做個約定吧!

做個小小的約定。

因爲你的微笑,絕對是我的幸福。

〈——我……只知道這座神殿,這樣也沒關系嗎?〉

瑞克提法爾見莉莉西亞一臉困惑地仰望著自己,就笑著回答了她。

他一邊撫摸輕柔的頭發,一邊點頭說道:

「我和你差不多,知道的地方也很少,所以就讓梅蕾蒂亞帶我們到處走走吧……這一定會很好玩。」

〈是,是的……!一定很好玩!〉

梅蕾蒂亞見莉莉西亞笑得開心,也露出同樣開心的笑容。

瑞克提法爾看到兩人那麽高興,臉上的笑意也更深了。

從現在起即將豁出性命的青年,發出衷心的笑顔。

「——總大主教閣下,魔力已經充填完畢。」

牆上裝設的擴音器傳出的聲音吸引梅裏艾菈擡頭,她聽見內容後,視線又慌忙回到窗戶下方。

梅裏艾菈的內心十分不安,就連一旁的父親,以及跟在背後的侍女也感覺不出他們的氣息。

現在她所在的位置,是其中一面牆上鑲著玻璃窗的觀覽室。這座房間的格局是從舉行儀式的大廳天花板突出,打從梅裏艾菈進來之後,她就一直難以冷靜,讓人無法想像平時的態度是多麽威風凜然。

爲使接受儀式的皇太子候選人集中精神,閑雜人等一律不得進入大廳。在大廳中輔助儀式進行的神官之所以造型不具個人特色,其實也是基于同樣的理由。

他們說,這是爲了稍微提升儀式的成功率,進而保住候選人的性命。而梅裏艾菈這個與儀式完全無關的局外人,自然是無話可說。

梅裏艾菈能做的事只有一件。她向梅蕾蒂亞和莉莉西亞低頭請求道:「他就拜托你們了。」盡管兩人都爽快答應下來,不過梅裏艾菈知道,她們實際上可以幫忙的,也僅限于能力所及的範圍內。

「開始了啊。」

「——是的。」

梅裏艾菈點頭回應父親的話,視線卻沒有移動。

凱爾輕歎一聲,把視野的重心放在女兒關注的人身上。

「必要的步驟他已聽過了,之後就要看他自己了吧?」

這是王國史上頭一遭將所有繼承手續一次完成的存在繼承儀式。

盡管提議要這麽做的人就是他自己,然而實際看到大廳的魔法陣在眼前蓄積魔力的時候,腦子裏卻冒出後悔的念頭,覺得這或許真是辦不到的事。

遊走于地底的魔力巨河稱爲「龍脈」。只要經過蓋在正上方的「密斯特拉——哈爾瑪大神殿」地底下,從龍脈中汲取的魔力也會多到其他地方都比不上。

然而,就算擁有龐大的魔力産出量,也需要一點時間確保儀式所需的魔力值是否足夠。那是因爲儀式經大幅省略後,施法一次所需的魔力值會躍升到十倍以上。盡管早在凱爾說要帶「白」過來時,魔力就開始充填了,但就算從大神殿延伸到地底下的魔力采掘用魔法術式,以最大耐久極限來汲取魔力,也必須累積到現在,魔力才夠充足。

換句話說,假如儀式因故中斷的話,就必須花掉漫長的時間進行准備工作,包括准備術式和檢查儀式會場,好能再次累積到足夠的魔力。

最大的敵人是時間,凱爾曾經這麽告訴梅蕾蒂亞。對他來說,現在的情況就等于在走綱索。

「——現在只能祈禱王都的戰況不要惡化嗎……」

幸運的是,這裏是信仰的重鎮——大神殿。要是連在這裏祈禱都行不通的話,去哪裏都沒有用。

凱爾看著女兒黏在窗前一動也不動的身影,再次歎了一口氣。

看到朝自己跪拜的神官捧著的細劍時,瑞克提法爾畏縮了一下。

這把細劍在無損實用性的範圍內做了最大限度的裝飾,劍刃沒有損壞,具有足夠的殺傷力。即使這把武器實際上是用在神殿祭祀時的儀禮用細劍,但若想要拿它上戰場,也能經得起考驗。

梅蕾蒂亞和莉莉西亞兩姊妹站在距離他十步的地方,而她們身邊也有神官,以緩慢的動作拿一柄細劍過來。

擱放細劍的白色薄布上織有王國的國徽,以交叉的劍、畫上十字星的盾牌,和支撐這些兵器的四條龍爲構圖。當神官雙手捧上這把劍時,瑞克提法爾便覺得圍繞在它周圍的氣息,與自己擁有的劍截然不同。

瑞克提法爾無法用貼切的言詞來形容這種現象,但若硬要他解釋的話,那就是存在感的分量不同了吧?

縱然使用金銀來鍛造,裝飾卻不華美,而在劍刃上銘刻古代文字,也絕不是稀奇的細劍裝飾工法。盡管如此,瑞克提法爾還是透過本能而非理智,曉得「皇劍」展現出壓倒性的存在感。

現在的瑞克提法爾已被塑造成「皇劍」之器,或許這種感覺就是皇劍該與自己同在的本能。

莉莉西亞從神官手裏接過蓋著薄布的「皇劍」後,就轉身朝向梅蕾蒂亞。

梅蕾蒂亞當場跪下,對「皇劍」深深低頭後,再以雙手接過。

而後她再次低下頭,把「皇劍」配在腰間,直起了身子。

「——」

梅蕾蒂亞一言不發地看了過來。

瑞克提法爾望著神官捧著的細劍,將手放在劍柄上。

纏繞在劍柄的皮帶和金屬的觸感。

他試了一下劍柄冰冷的感覺後,再緊緊握住它。

然後他持劍一揮,拿捏觸感和重心之後,整個人就轉向梅蕾蒂亞,把退下的神官留在視野的角落當中。

「—一」

接著,他就慢慢把劍尖指向梅蕾蒂亞的眼睛。

他用劍的經驗,僅限于在原本的世界裏當學生的那段期間。

還好他在就學時就拚命鍛煉自己並不擅長的武術,才不至于亂了架勢而顯得笨手笨腳。

「——看樣子你好像用過劍嘛。」

「這裏也有禦座敷劍法這一招嗎?」

瑞克提法爾不曉得異世界的人是否知道禦座敷劍法就是非實戰對打,然而王國似乎也有同樣的說法。只見梅蕾蒂亞噗哧一笑,再次握住「皇劍」的劍柄。

「道場劍術要是能練熟的話,也能用在實戰當中。再說,就算把劍對著沒經驗的家夥,也不需要受良心的苛責。」

「這還真恐怖。」

梅蕾蒂亞旁邊的莉莉西亞露出苦笑,而瑞克提法爾也和她一樣的笑了。

就在他要開口回應之際,其中一名等距排列在魔法陣四周的神官朗聲道:

「——時候到了!」

梅蕾蒂亞聽到聲音,臉上柔和的表情就消失了。

同時,莉莉西亞的表情也緊繃起來,雙手交扣成祈禱的姿勢。

「要開始啰,小夥子。」

梅蕾蒂亞出聲,幾乎同時瑞克提法爾也跟著點頭。接著衆位神官就發出吆喝聲,同時一齊用杖尖敲擊地板。

尖銳的聲音響徹整座大廳,地板上的魔法陣宛如呼應般發亮,浮現透光的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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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六 五月 14, 2016 6:48 pm

當瑞克提法爾的眼睛習慣光線之際,梅蕾蒂亞就朝他刺了過來。

儀式的步驟極爲簡單。

首先由候選人與手持「皇劍」的總大主教擊劍對打。

這項行爲是爲了讓「皇劍」覺醒,並認識候選者是什麽樣的人。

不過,雖說是儀式性質的擊劍,卻並不是演技。

假如彼此沒有拿出戰意,「皇劍」就不可能覺醒。

「——呼。」

梅蕾蒂亞疾沖過來,速度快到不像身穿厚重的衣裳。她轉動手腕,狠狠橫掃一擊,瑞克提法爾急忙舉細劍擋架。

「皇劍」與儀禮劍交鋒,金屬相互齧合,發出刺耳的聲音。

「——!」

在火花飛散的同時,感受「皇劍」的脈動。

讓劍刃展現些微的光芒,牽引「皇劍」的殘像。

「再來!」

梅蕾蒂亞吸收反彈之勢,一個翻身,再度展開攻擊。

這次瑞克提法爾以儀禮劍的劍腹,避開她撈擊的動作。

火花再次沿著滑過儀禮劍上方的「皇劍」之刃飛散開來,而後脈動又出現了。

這份猶如要震蕩空氣的脈動,也是衆位神官開始詠唱儀式咒文的信號。

(——存在、存在、存在。皇之刃,四界之刃,讴歌之刻,祈願之時。此非覺醒,而乃新生……!)

衆位神官的聲音宏亮響起。

魔法陣的光芒應聲增加。

瑞克提法爾和梅蕾蒂亞在逐漸增強的光芒中持續舞劍。

十回合,二十回合,三十回合,兩人不斷過招,莉莉西亞默默地緊追不放。

(——冀望明日,乞求秩序。王國連綿,而至今日。唯願皇者,延續未來——)

每交鋒一次,「皇劍」的光芒就會增強,令瑞克提法爾眯起了眼。

「皇劍」的脈動像在回應衆位神官的祈禱,同時也像要表露貪戀生命的渴望。兩人交手數十次之後,脈動就強到足以搖撼整座大廳。

接著,梅蕾蒂亞斜肩一砍,與瑞克提法爾的一記撈擊激烈交鋒。

瞬間,「皇劍」的閃光和脈動爆發出來。

「瑞克提法爾!」

爆光支配的白色世界裏,梅蕾蒂亞的叫聲打進瑞克提法爾的耳裏。

值此同時,衆位神官摻雜著興奮的聲音也達到了最高潮。

(——存在、存在、存在!速來此處!速來此處!賦予此地,嶄新未來!)

「我要上了……!」

梅蕾蒂亞尖聲叫道。

瑞克提法爾翻轉手中的細劍。

「喔喔喔喔!」

同時魔法陣的光芒增加了。

瑞克提法爾緊握儀禮劍,承受光之暴風的狂烈侵襲。

而後——他清楚看見梅蕾蒂亞沖向自己時的,「皇劍」的鋒芒。

接著進入儀式的第二階段。

那就是將「皇劍」與候選人融合。

候選人要繼承「皇劍」具備的二千年紀錄,以及其中的四界之力。

梅蕾蒂亞一邊承受「皇劍」從自己手臂傳來的鼓動,一邊迅速奔馳,意欲完成自己最後的任務。一步,一步,將風一分爲二。即使吹亂頭發,也依然全力在跑。

劍鋒指向白之青年,只要一個步驟出錯,儀式就會失敗。她按捺只許成功的緊張情緒,牢牢握住「皇劍」的劍柄。

不久,梅蕾蒂亞開始用自己的雙眼仔細看著青年的表情,這時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青年注視過來時的神情確實具備皇威。

沒問題的——她這麽想。

「別閉眼!」

她不知道對方能否聽見這句話。

但她卻沖上前去,速度連一瞬間都沒有減慢。

要抓緊時機讓「皇劍」進入瑞克提法爾的體內。

刹那間,她喊出祈禱文來恭迎自己該侍奉的國王,而後全力刺出手裏的皇劍。

「——皇者啊,存在吧!」

在從簡儀式中,「皇劍」能刺的部位有兩處。

心髒與——眼睛。

「——唔!」

她手腕一轉,將「皇劍」刺進瑞克提法爾的銀色右眼裏。

瑞克提法爾一直看著被銀光包圍的「皇劍」。

劍刃遮蔽視野,接下來只感覺到「滋」的一聲,就沒有任何知覺。

激烈的疼痛隨即襲來,從意識中驅散這份觸感,讓他失去行動自由的身體像觸電般震顫起來。瑞克提法爾高聲慘叫。

「——啊?啊啊,啊啊啊——」

要是不吼出來,意識就保持不住。

「皇劍」開始融合,導致身體活動的自由遭到剝奪,如今他能做的就只有呐喊。

承受遊走身體的疼痛,還要抵抗沖進意識裏的龐大紀錄。

他唯一的武器就是喊叫,藉此抵擋巨大「力量」的奔流。

第八代國王艾涅法柏。

繼承「皇劍」的最後一位國王。

他在貴族改革當中,以果斷不似平日溫厚態度的處置而聞名。

這位國王也廣受各國元首的尊敬,但在教育子女方面卻是唯一的失敗。

第七代國王瑪莉耶露。

她是王國史上第三位女性國王。她在非官方的紀錄當中是一名高級妓女,以她的發色來博得大衆的喜愛。

這位國王讓女性的地位起了飛躍性的提升,不過她的目標並非單純的女士優先,而是實質的男女平等。

緣此之故,她至今仍然廣受賣笑女的景仰。

第六代國王紮更。

他是第五代國王的第二個兒子,是唯一按照正式步驟來世襲國王寶座的人物。

雖然他延續母親軍隊改革的方針,卻也是致力于國際交易和發現新航路的交易之星。

而他那個時代繪制的海洋圖,也成爲後世交易時的必需品。

第五代國王薙·一文字。

王國史上第二位女性國王,據說是來自出雲一帶的移民。

這位國王進行軍隊改革,取代以貴族爲中心的軍隊,由受過紮實教育的職業軍人來主導。

此外她還主導戰術研究,今日軍事學校也依然教授她所研究的戰術。

第四代國王勒·嘉爾德。

據說他的父母是從國外逃過來的流亡份子。

他一邊療愈飽受戰爭摧殘的國土,一邊進行援助藝術家的工作,爾後就被譽爲王國文化的擁護者。爲了贊揚他的功績,現在皇立大美術館的玄關處還以他的肖像畫來裝飾。

第三代國王伊莉莎白蒂雅。

騎士階級出身,在位僅一年的國王,後世稱她爲劍之公主。

打從第二任國王時代開始,王國與北方人類種諸國的關系就日趨惡化。後來在雙方爆發戰爭時,這位國王就發揮了她的軍事才能。

她憑著絕無僅有的才華,僅僅十個月時間就將戰爭導向終結,不過在終戰後就失蹤于皇城。

盡管下一代國王即位的事實,就意味她早已失了性命,然而提倡其生存說的有識之士也不少。

第二代國王飛利浦。

他是農民出身的國王,後人稱其爲農耕王。

這位國王振興農業,促進國內流通,喜歡到開辟在舊皇城的田裏培育農作物。

他在位二百年期間所改良過的農作物品種,至今仍然是王國的主要農産品。

衆人的歡喜、悲傷、憎惡與歎息。

這把劍只能不斷注視所有的感情。

其中沒有任何事物能堪稱爲自身的感情。

然而,在流進瑞克提法爾體內的紀錄當中,「皇劍」留下的感情卻只有一個。

「——拜托你了,夥伴。」

這是「皇劍」剛成型時的紀錄。

疑似第一代國王的白發少年抱起自己的紀錄,是「皇劍」裏唯一沈浸在喜悅當中的感情。

或許那就是殘留在龍之眼當中的感情。

然而,瑞克提法爾卻認爲這就是「皇劍」唯一的記憶。

這段情感是唯一在堪稱濁流的資訊中散發的光芒,瑞克提法爾將它銘刻在自己的記憶裏。

瑞克提法爾右眼流出大量的血液,高聲叫了出來。

梅蕾蒂亞意欲剝除「皇劍」溢出的魔力。她再度運勁于自己的手,喊了妹妹一聲。

「莉莉西亞!」

〈是!〉

莉莉西亞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

妹妹默默追逐姊姊的動向,「皇劍」與候選者接觸後,風勢和光勁就變大了,而在這狂烈的態勢當中,姊妹倆的連帶感確實而可靠地持續下去。

不久,梅蕾蒂亞看到巫女的裝束松了一口氣,把手伸向妹妹。

「莉莉西亞!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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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六 五月 14, 2016 6:50 pm

瑞克提法爾的咆哮與風聲幾乎要掩蓋她的聲音,但妹妹的確聽見了。

梅蕾蒂亞認爲,擔任巫女一職之所以要失去眼睛和聲音,或許就是因爲要在強光與風暴中,抵達候選人所在的位置。

梅蕾蒂亞抓住妹妹在風中搖曳的手,讓她握住刺進瑞克提法爾眼裏的「皇劍」劍柄。接下來就是巫女的工作了。

「這小子就拜托你了!像他這種濫好人,正適合跟你走在一起!」

妹妹明白姊姊這句話裏裏外外的含意,大大地點了點頭。

〈——我會盡一切心力來支持他。不管是巫女莉莉西亞也好,還是平凡的莉莉西亞也好,此人都是我生活的依靠。〉

「你識人的眼力也跟我一樣,我引以爲傲的妹妹啊!」

梅蕾蒂亞用自己的手包覆妹妹握緊劍柄的手,朝對方眨了一下單眼。

接著她就松手放開「皇劍」。

「——唔!」

轉眼間,她就被刮到魔法陣的外面去了。

手裏沒有「皇劍」的總大主教,已經失去參加儀式的資格。

梅蕾蒂亞在退出儀式時,將這個國家的命運寄托在那兩個年輕人身上。

「莉莉西亞……!瑞克提法爾!」

她被暴風吹走,撞到地板上一動也不動時的呻吟聲,大廳裏沒有一個人聽得見。

盡管姊姊飛到莉莉西亞感覺不到的地方讓她很擔心,卻仍將意識集中在劍柄握在自己手裏的觸感。縱然眼睛看不見,也能從闖進耳裏的慘叫和鮮血的味道,輕易想像這番光景。

原本的儀式不可能出現的淒慘景況,卻在拯救國家的大義名分下進行。

〈瑞克提法爾先生!〉

莉莉西亞用力握緊劍柄,將「皇劍」刺得更深。

接著她就以嬌小的身軀將利刃往內塞,以便同時袪除放大的叫聲。假如「皇劍」和候選人沒有合而爲一,莉莉西亞就算交托「力量」也沒有意義。

盡管這並不是將「皇劍」實際埋進身體當中,然而異物插入身體的抗拒反應卻還是會出現。

倘若融合率超過一定的數值,就能以巫女的力量來控制並安定「皇劍」。但若想達到這種融合階段,就只能靠候選人自己撐過去。

〈瑞克提法爾先生!你要加油!〉

她不知道他聽不聽得見。

即使如此,她仍非叫不可。

再塞進去一點,再把「皇劍」稍微塞進去一點。即使臉上沾滿血汙,莉莉西亞還是一直呼喊。

她不想傷害笑得這麽溫柔的人。

但是,哪怕自己要傷害他一次,也必須完成彼此的使命。

〈瑞克提法爾先生,我們快點結束儀式,一起出去走走吧!雖然我一無是處,但我會努力學做便當的!要是你能讓我待在你身邊的話,我也會永遠支持你的!〉

爲什麽要執著于這名青年到這種地步,老實說連她自己都不太明白。

因爲他對自己很溫柔嗎?還是因爲他不把自己當巫女來看待呢?她想了又想,卻沒有找到答案。

(但是,我想跟你在一起看看。)

縱然大神殿的藏書室裏擁有豐富的書籍,不過眼睛看不見東西的莉莉西亞,卻跟這裏沒什麽緣分。但是,假如她在藏書室裏養成愛好文學的習慣,或許就會發現自己的真心。

這時,少女愛上了青年。

那是占據她體內多數的四界之力,受到青年這尊「皇劍」之器吸引的結果。

或許有人會說這是扭曲的戀慕之情,或許有人會笑稱這是赝品。不過即使如此,少女的戀愛卻既是事實,也是真實。

曆代的巫女當中曾經有人在舉行儀式前就和候選人相愛,或許這時的莉莉西亞也處于相同的狀況。然而,這名巫女一輩子都沒發現這件事實。

因爲她後來和適合的丈夫人選在一起,過著真正幸福的日子。

想必沒有人會輕言結果就是一切,盡管俗話也說沒有過程就沒有意義,但事實上對于當事人來說,他們所獲得的卻只有結果。

現在莉莉西亞心中微小的愛慕會不會發展下去?等到儀式結束,四界之力回到該存在的地方後,她是否會一直抱持這份感情?到頭來誰也不知道。

她是否基于一己職責,選擇站在國王的旁邊?

她是否基于一己之願,期盼能待在國王的身邊?

一切都要等儀式結束以後才有定論。

〈瑞克提法爾先生!我在這裏!〉

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少女莉莉西亞想要保護青年瑞克提法爾。

而青年也想再看少女莉莉西亞的笑容一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滿溢的力量暴發,血液從身體中飛濺出來。

逐漸陷到眼睛裏的「皇劍」,意欲將己身的存在融進青年的體內。相形之下,青年的身體則不斷呈現抗拒反應,排斥以超越自己適應的速度來入侵的異物。

疼痛的程度還比撕裂身體更劇烈,就像體內飼養了龍在裏頭吞噬,還一邊切割身體再接續起來。腦部、神經、連細胞都逐一替換,將青年改造成能與「皇劍」相稱的另一個生命體。

要是沒有這麽做,概念兵器「皇劍」就不能寄宿于體內。

人類的身體終究不能超越人身的極限,哪怕是龍族也一樣如此。

所以能夠操縱「皇劍」的生物,就只有國王而已。

而所謂的繼承儀式,就是讓新任國王誕生在世上的行爲。

從這項性質來看,國王在退位後,進入將「皇劍」傳承給接班人的階段時,他的生涯就結束了。這是因爲國王就是一種寄宿于「皇劍」而生的生物,對國王來說,失去「皇劍」就等于喪失身體大部分的機能。但截至目前爲止,在前任國王仍活著的情況下,承繼「皇劍」的人就只有一個,而以往從來沒有人實際求證過,屆時前任國王將會變得怎麽樣。

無論如何,國王在踏上與「皇劍」合而爲一的階段後,就把一切生死都交給「皇劍」。

「皇劍」將把身體吞噬殆盡,融合于精神當中。

假如在這段過程中沒能保護自己,「皇劍」將會啃破候選人的身體而奪去其性命。而莉莉西亞知道,屆時最靠近候選人的巫女會有什麽下場。

(——要是情況變成這樣,巫女就毫無生還的機會。)

不管再怎麽精通魔法,不管保存的四界之力再怎麽豐富,也難逃一死。

在神殿受過教育的莉莉西亞,並沒有對這樁事實心懷恐懼。

即使她在此喪了命,下一位巫女候選人也已經住進大神殿的偏屋裏。

就這個意義上而言,無論是瑞克提法爾還是莉莉西亞,都是可以取代的。

然而——

(姊姊……)

對梅蕾蒂亞·基爾來說,當她們倆沒有任何頭銜的時候,莉莉西亞·基爾是她唯一的妹妹。而對現在的莉莉西亞來說,梅蕾蒂亞·基爾·魯普斯堡——哈爾瑪,則是她唯一的姊姊。

除了自己以外,誰都不能讓姊姊獲得姊姊才能享受的幸福。

姊姊爲了自己,努力當上了總大主教。

她想要再次跟姊姊過著普通姊妹的生活。

想要袪除總大主教和巫女的藩籬,再一次回到家中。

(——我只要當平凡的莉莉西亞就好了。)

她的願望就只有這個。

自從她被挑中爲巫女的人選之後,就從沒想過自己不當巫女以外的將來。

她活下去的理由,就只有做好巫女分內的公務,同時爲即將來臨的時刻做好准備,讓繼承儀式成功。

假如她完成了任務,下次就要以莉莉西亞的身分到這名青年的身邊去。屆時他一定不會把自己當成巫女來看待。

她在他面前時只想當梅蕾蒂亞的妹妹,當平凡的莉莉西亞。

(瑞克提法爾先生。)

那是太奢求的願望嗎?

留在身爲皇太子的他身邊做平凡的自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嗎?

(瑞克提法爾先生……!)

瑞克提法爾仰天屈膝,慘叫嘶喊。莉莉西亞把他的手從裂開的儀禮劍上扯下來,用自己的雙手緊緊握住。

瑞克提法爾的手顫抖了一下。莉莉西亞留意到這點,注入更多的力量。

「——唔,啊、啊——」

莉莉西亞松手,「皇劍」慢慢陷了進去。

那就證明瑞克提法爾自己接受了「皇劍」。

同時,沒被「皇劍」貫穿的左眼遊走金色的光芒。

縱向割裂的瞳孔,黃金的龍瞳就在其中。

〈再忍耐一下,瑞克提法爾先生!〉

莉莉西亞緊緊摟住瑞克提法爾的身體,以承受來勢更爲凶猛的暴風。

她把手伸向遠比自己還要寬廣的背脊,咬住嘴唇緊緊擁抱。

好溫暖,她這麽覺得。

「——唔!」

即使流出血淚,這個人還是回應了自己。

既然如此,她就賭上自己的一切來幫助這個人。

〈——!〉

整把「皇劍」從護手開始化成光粒子,盡管在暴風當中,仍然繞著瑞克提法爾旋轉,一點一滴鑽進瑞克提法爾的左眼裏。莉莉西亞看見那只瞳眸內閃耀王國國王家家徽用到的十字星之後,就以無聲之聲來詠唱祈禱文。

〈——存在、存在、存在,此地之光,此地之星,此地之暗,此地之月——〉

引導的人啊。

被引導的人啊。

絕命前擔任此地路標之人啊!

我與你同在。

你是你希望成爲的人。

我希望。

〈——從黑暗內部照耀光芒的人啊,與我們一起——〉

與我一起。

(——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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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集的爆光。

卷往中央的旋風。

莉莉西亞在這當中咬破自己的嘴唇。

「——唔!」

瞬間的疼痛令她皺眉,她忍住這種感覺,仰起了頭。

血滴濡濕了唇,她將手臂纏繞在瑞克提法爾的頭上。

〈瑞克提法爾先生,對不起了!〉

這聲音也是在激勵自己。

她勉強按捺部分猶豫的情緒,將自己的唇壓在瑞克提法爾的嘴唇上。

「——!!」

雙方接觸後的同時,莉莉西亞和瑞克提法爾之間就産生「力量」的連結。

金色龍眼的瞳孔一口氣收縮。

莉莉西亞覺得自己的意識流向瑞克提法爾,接著就失去了意識。

「喲,這位小哥。」

似曾相識的石造大廳。

瑞克提法爾與一名男子面對面站在中間。

那名男子將及肩的白發綁著一束,全身上下都穿著純白的服裝。瑞克提法爾認得這抹身影。

「啊,你用不著那麽驚訝,每個候選人都一定會遇到『我』一次。」

「——請問你是什麽人?」

瑞克提法爾面對「長得跟自己一樣」的男子,也擺出戒備的架勢來。處于非常狀況,正值非常時期,不設防才是怪事。

男子見瑞克提法爾有此一問,就交叉雙臂,沈吟了一下,接著就像是想到什麽似的豎起一根食指。

「嗯,的確。我該說自己是第一任國王成爲國王前的記憶,以及其他附帶的東西嗎?」

「你,是第一任國王嗎?」

瑞克提法爾再次詢問道。

「不對,成爲國王前的『我』並不認識成了國王的『我』。因爲我沒有記憶的功能,所以就算像現在這樣聊天,但只要睡上一覺,我就幾乎忘光了。」

男子一臉愉快地聳聳肩,沖著瑞克提法爾就笑。

「你怎麽一副『爲什麽我會在這裏』的臉啊?」

「——您觀察入微,真是省了我不少麻煩。」

「哈哈,這點小事用不著稱謝。因爲不管是我,還是截至目前爲止的國王,本質都很相似,或許還可以稱之爲朋友或同胞呢!」

男子松開交叉的手臂,挨近瑞克提法爾一步。

瑞克提法爾蹲低身子,加強戒備男子的行動。

「喂喂,別那麽提防我嘛!你還真是我遇過警戒心最強的家夥。」

「這大概是因爲我有責任吧!」

「生還的責任嗎?」

聽到這個問題,瑞克提法爾先是輕聲一笑,而後點頭。

「嗯,死掉之後機會就跟著消失了。換做是以前的我,說不定還會反對呢!」

「活命才有機會、嗎?機會搞不好出乎意料地多喔!」

「是多是少,都由我作主。」

死心也好,不死心也好,全都操之在我。能爲自己的決定負起責任的人,就只有自己而已。

「你還真難纏耶!要是把事情想得太難,寶貴的東西可是會不知不覺溜走的。」

「那我就繞到它溜走的地方去。假如它就是想逃,再抓回來就行了。」

瑞克提法爾的話讓男子瞬間詞窮,接著開口大笑。

「哈哈哈!沒錯,逃走後抓回來,只要這樣就行了——但是,」

男人的身影消失了。

「——!」

才慢了一瞬間,金戈交鳴的聲音就回蕩開來。瑞克提法爾手裏不知何時已抓著兵器,他以刃腹刻著繁複花紋的寬刀,來擋住在面前現身的男人所揮舞的劍。

「世上有些東西一溜走就會消失喔!」

男人的眼睛漆黑而清澈。

沒有一絲迷惘,直視不移的目光。

「我之所以在這裏,是爲了對意欲當上國王的人做最後的忠告。」

男人抽回利刃,馬上又使出新的斬擊。

這些招式比梅蕾蒂亞快上許多,沈重許多,瑞克提法爾之所以能對此做出適當的反應,是因爲身體用等同于意識的速度在行動。

意識與身體完全同調,這種感覺他至今從來沒有體驗過。

「我不會特地叫你別逃。永遠失去的事物也……算了,這是那家夥的責任。」

劍鋒從左上掃到右下,從右下砍到左邊,割裂空氣,刃尖生出雲氣,男子朝瑞克提法爾迫了過來。

「你也要記好了。」

對方一劍劈了下來。他擋住這一擊,手臂卻麻掉了。

「什麽……」

瑞克提法爾支使發麻的手臂,隔開男子的利刃。男子在承受瑞克提法爾的反擊之前,才一個動作就退到最初的位置,讓瑞克提法爾的刀砍了個空。

「我們是異常份子,心靈中的某個地方絕對、一樣都不正常,由怪異所組成。」

男子再次失去蹤影,這次他從上空發動了奇襲。

眼看男子飛快退離現場,劍身的厚刃削到地板,瑞克提法爾就朝男子一擊劈下。

「你有所自覺了吧!」

男子毫不猶豫地把劍往頭上丟,拳頭瞄准瑞克提法爾的下颚。

瑞克提法爾沒能扼止對方的勢頭。他身形一扭,回避了那一擊。

兩人的位置交換了。

「沒錯,的確是那樣。」

瑞克提法爾舉刀到頭頂上,抵禦朝自己頭部落下的利刃。

火花飛濺,照亮兩個長相如出一轍的男人。瑞克提法爾彈開的劍就像擁有意志一般,回到持有者的手裏。

他揮舞回到手裏的劍兩、三次後,就轉身面向瑞克提法爾。

「不過,我倒是覺得那樣也無妨。」

「喔?」

兩人同時拉開距離,而後同時接近。接著又同時舉起鋒刃互刺,還同時防守。

「這樣有什麽問題呢?假如要說異常、異質、異端,相異即罪惡的話,那就只是單純背負世界上所有相同的罪惡罷了。」

世界上沒有兩個相同的東西。

世界由所有不同的東西所組成。

「與我不再是我相比,罪惡就顯得微不足道。」

瑞克提法爾擺出朝那名男子突剌的架勢,而男子也向瑞克提法爾展現突刺的架勢。

「我——要以我的方式來生活。罪也好、罰也好、責任也好,只要是我能背負的,我都要背負……!」

反反覆覆。

發出聲音。

牽曳雲氣。

而後,穿刺過去。

「——是嗎?或許這會是……一種有趣的生活方式。」

男子俯視插進自己胸口上的鋒刃,露出痛快的表情,看得瑞克提法爾全身寒毛直豎。

「不過嘛,單單有趣也不見得就能活得自在。」

男子在說話的同時,他的周圍就出現七把兵器。

大劍、軍刀、薙刀、短槍、小太刀、銳劍與短劍。

瑞克提法爾發現,那些全都是以往「皇劍」的模樣。

而後,他就看到那些兵刃一同殺過來,又因對方一個動作而退開。

但是,短槍和小太刀卻刺中他的肩膀和側腹。

「咕。」

疼痛並不是由穿刺身軀的利刃所造成。

從利刃流泄而入的怨慰與憎惡在他的身體到處遊走,宛如灌進融化的鐵一般帶給他極大的痛楚。

「光是感到疼痛,就是件幸福的事。」

男人面對露出苦悶表情的瑞克提法爾,投以先前未曾出現的冷酷目光。

「人類是一種連痛楚都能適應的生物,這時不管再怎麽痛苦,只要過一段時間後,就完全不覺得疼了。」

男子拿起仍然浮在虛空的大劍,朝瑞克提法爾剌了過去。

「——唔!」

從瑞克提法爾的嘴裏迸出不成字句的聲音。

無法單純以疼痛形容的純粹的「痛苦」,蹂躏了他的身體。

「嫉妒也好、怨恨也好,就連羨慕也好,疼痛都會忘卻。」銳劍紮進背脊,短劍刺中大腿,薙刀和軍刀將雙腳釘在地板上。

「會痛吧?但即使是這樣,人也馬上就會習慣了。」

男子俯視瑞克提法爾,哀淒地低聲道。

「這甚至讓我覺得,人類是不是在不知不覺當中,連疼痛的概念都忘了?」

或許「我」們就是忘卻痛楚的先驅——男子的言詞沁入瑞克提法爾的身體裏。

但是,從瑞克提法爾心中湧現的情緒,並非對這番話的同意和順從,而是否定和排斥。

從梅裏艾菈的手感受她懷抱的痛苦,從威妮雅話語中的細微之處所感受的悲傷,從凱爾嚴肅的視線中所感受的懊惱,都讓瑞克提法爾無法當場退縮。

現在可不是該死心的時候,他心中的「他」這麽喊道。

「——所以說,那又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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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六 五月 14, 2016 6:50 pm

瑞克提法爾勉強振作顫抖的身體,重新握住快要掉下來的刀。

他的體溫移到金屬手把,同時刀子顫動了一下。

咚的一聲,震撼空間的顫動。

「就算習慣疼痛,那又怎麽樣……!」

他的呐喊換來更大的顫動,每當空間咚的一聲搖晃,刺中瑞克提法爾的「皇劍」就逐一化爲光芒,逐漸消失,歸于虛無。

「人要適應痛楚,超越痛楚。我可不容許別人否定這一點。」

習慣也好,不習慣也好,人是忘不了痛楚的。

「只要我們記得就行了,只要我們這些無法忘記的人能記得疼痛的滋味,人類就不會忘記痛楚。」

踏穩地面,執刀作勢,調整呼吸,接著再捉住眼前的男子。

「你就是這樣走過來的吧!」

瑞克提法爾問出這句話後,男子就露出有點驚訝的表情。

「原來如此,你也只是剛好來到這裏而已吧?」

然後他就自言自語,露出隱約可見的笑容,提劍擺出架勢。

「那你就這樣活下去吧。」

男子話聲方落,兩人就以太過簡單的直線運動來狙擊對方。

「——!」

呼吸趨于一致,無聲的呐喊貫穿彼此的身體。

目標只有一個,結果也只有一個。

「——這也是,有趣的、生活方式啊。」

男子被瑞克提法爾的刀貫穿胸口的中央,但他卻笑了。

「我不太清楚這有不有趣……因爲我只找得到這種生存之道。」

心髒附近同遭貫穿的瑞克提法爾,也笑著回答那名男子。

這次疼痛沒有出現。

該在的東西就容納在該在的地方,就只是這樣而已。但至今仍在該處的事物,就只有消失一途。

「那就先從你能力所及的事情做起吧!」

男子的身影逐漸消失,同時瑞克提法爾心中的某處也在崩塌、消解——猶如身體的一半逐漸消失的感覺侵襲了瑞克提法爾。

「無論如何,『我』已經當不成你,而你已經變不回以前的你。」

消失、消散,只剩一把利刃。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盡力而爲了。對吧!『我』?」

男子的軀體化成了光,逐漸朽壞。

光芒不留在一處,只會在空中分解消散。

「算了,你就好好做吧!做到我體內的『你』所期盼的程度。」

「好,我盡量。」

聽到這個答案後,男子微微一笑。

同時,瑞克提法爾的意識就被白光與暴風盡皆覆蓋。

狂掃肆掠的暴虐之風過去,瑞克提法爾漂浮在純白之外別無他色的空間裏。

他發現自己的腦子裏另有龐大的資訊,與自身的記憶不同。那些資訊井然並列,和記憶沒什麽兩樣,而他的意識深深明白個中內容是他無法理解的。

他注意到那就是「皇劍」所持的紀錄,把距離「皇劍」的「現在」最近的紀錄擴散到意識當中。

「——莉莉西亞……」

腦中浮現莉莉西亞握著自己的手,直接以意識來通話的模樣。

她在猛烈吹送的光之暴風中,不惜自身性命的紀錄,就留在那個地方。

「咕!」

瑞克提法爾將那份紀錄遺落在意識當中,視線環顧四周。

他把這段紀錄當作事實來看待。這麽一來,莉莉西亞的意識應該就在這道光的某一處。

瑞克提法爾意識到身體的存在,運用所有的神經逐一回想跑步的行爲。

他總算感覺到身體在光芒中移動,不斷尋找少女的身影。

「莉莉西亞!」

他覺得自己在出聲。

但在完全沒有回音的空間裏,聲音卻消失空無當中。

然而他還是扯開嗓子大喊,想要找出那名爲了幫助自己而賭上性命的少女。

他到底叫了多久呢?在時間感稀薄的空間裏,不曉得時間過了多久。即使如此,連續嘶吼仍讓他的精神感到疲倦,縱然沒到喉嚨發疼的地步,聲音卻逐漸變小。

就算這樣,瑞克提法爾也絕不停止呐喊。

不久,他就在另一邊發現白色以外的顔色。

「——!」

盡管他跌了一跤,卻奔了過去。而後微小的光芒出現在他眼前,有金、朱、翠、紫四色。

這些光芒圍在渺小的人影四周團團轉。

渺小的人影有一頭翡翠色的長發,穿著接近無限純白的裝束。當瑞克提法爾認出這抹身影的瞬間,就忘了喀啦作響的身體而沖上前去。

「莉莉西亞!」

四道光芒仿佛被瑞克提法爾的身影嚇了一跳,離開莉莉西亞的身旁。

盡管如此,但在瑞克提法爾抱著莉莉西亞時,這些光芒還是圍繞在四周,仿佛像在查探情況似的。

「莉莉西亞!」

青年再次呼喊少女的名字。

他覺得少女的身體完全失了力氣,就像是人偶一樣。

「——嗯……」

所以當聲音從少女口裏泄出時,他才不由得感到放心,而差點讓這具輕飄飄的身體掉下來。

瑞克提法爾連忙再次擁抱少女。

輕輕搖晃少女的身體,低聲呼喚她的名字。

「——啊……」

眼皮在顫動。

接著,少女就緩緩睜開雙眼。

瑞克提法爾不由得泄出笨拙的聲音。

他第一次看到少女的眼睛。

「——瑞、瑞克提法爾先生……?」

「嗯,是我……」

好深好深的群青色。

假如姊姊擁有天空般的顔色,妹妹就懷著海洋。

瑞克提法爾被那對群青色的眼眸吸引,不帶任何企圖。

深沈的顔色讓人聯想到母親般的大海。假如他從太空上看以前居住的星球,那裏一定會出現這種色澤。

瑞克提法爾迷上了這種色調,嘴裏無意識泄出了聲音。

「——好美……」

這句話對少女帶來了沖擊,讓她有氣無力的臉龐一下就紅了起來。

「嗚耶!」

與人交談時要看著對方的眼睛說話,有時遵守這種教誨也會遇上例外——假如少女懂得這項道理的話,或許就會抱持這樣的想法。

見到莉莉西亞不知爲何臉紅還目光遊移時,瑞克提法爾不禁慌了起來。

但在瑞克提法爾只顧著手足無措,視線彷徨之際,少女卻設法憑一己之力回複神智。

「不、不要緊吧?」

「嗯,是的!我沒事!」

話雖如此,淡淡的紅潮卻沒有從莉莉西亞的表情中消失。她想法子和瑞克提法爾之間保持一顆拳頭的距離。

而由于瑞克提法爾聽到莉莉西亞真正的聲音後心神有些蕩漾,所以他也沒發現身邊這名少女內心諸多的糾葛。

兩人伫立在原地,距離近到一伸出手,就能讓彼此的手指輕易交扣。而與他們相對的四道光芒,正興味盎然地在兩人周圍不斷環繞。

莉莉西亞告訴瑞克提法爾,這就是四界之力。

「他們並不具備明確的意識,智能充其量只有人類幼兒或寵物的程度。」

四界之力終究不過是用來控制「皇劍」的裝置。

這種裝置沒有學習功能,就只是「皇劍」分項功能的一部分而已。

「不過,它們的確是概念兵器『皇劍』的核心成分。」

輕盈飄浮的金色光芒,一直停留在莉莉西亞伸出的手掌上。

莉莉西亞見狀露出了微笑,而旁邊的瑞克提法爾,則擡頭仰望那三道浮在空中,看似發楞的光芒。

「真想不到兵器的核心竟然是小孩子和寵物……這實在是……」

朱色光芒發現這話在貶低自己,于是就像抱怨一般,在瑞克提法爾的臉部周圍繞來繞去。

其他三道光芒也跟著飛到瑞克提法爾的周圍盡情亂晃。

「嗚哇!」

瑞克提法爾急忙揮散那些光芒。

接著四道光芒就像在逃跑一般,飛到莉莉西亞的身邊去。

「瑞克提法爾先生……」

莉莉西亞板起了臉,看著瑞克提法爾。

瑞克提法爾爲難地搔搔頭,低頭說了句抱歉。

「又不是小孩子了……」

真拿你沒辦法啊!莉莉西亞向那些光芒露出笑容。

她對那四道光芒說了些悄悄話後,它們就一飛沖天,排列在瑞克提法爾的正對面。

「姑且不論它們的特性爲何,只要在此締結契約,繼承儀式就完成了。准備好了嗎?」

「不,我什麽都沒准備……」

瑞克提法爾不知所措,他不曉得該怎麽做才好。

莉莉西亞見瑞克提法爾困窘成這樣,。

「既然它們已經出現在瑞克提法爾先生的面前,就表示你的資質確實受到了認可。之後,瑞克提法爾先生只需召喚它們就行了。」

「召喚……?」

「是的。」

召喚什麽,他沒有聽見。

這一定是因爲,問題必須靠自己來思考。

他對著漂浮在眼前的光,煩惱自己不知該說些什麽。

恐怕是因爲看到莉莉西亞的樣子,才會覺得這是一件難事吧!

即使如此,他還是想得很深入。或許這就是他的個性。

瑞克提法爾開始低吟,盡管莉莉西亞露出訝異的表情,但她除了稍微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之外,就沒做任何行動。

她相信這名身爲自己同伴的青年。

接著,瑞克提法爾就稍微沈吟了一陣。

這時四道光芒則一直漂浮在他的面前,安靜等待。

瑞克提法爾擡頭看著這些光芒,感覺自己就像被純潔無暇的雙眸注視一般。他清了清喉嚨,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瑞克提法爾在此發誓。」

然後他就睜開眼睛,冷靜地發下誓言。

「只要我活著一天,我就會繼續做我自己。身爲國王、身爲人類,我有生之年都不會忘記自我。就算死心、錯過、倒下,迷失找不到光芒,都要不斷求生存。」

莉莉西亞聆聽這番話,同時挺直了背杆。

她目不轉睛地望著正前方,就跟站在她旁邊的白發青年所看的方向一樣。

「我只以我的名義發誓,雖然不能保證救得了王國,守得住臣民,但即使如此——」

講到這裏,瑞克提法爾大大吐了一口氣,又吸了氣進去。

「只要是我能辦到的事,我全都會做。就算一再死心,我也會不達目的,絕不停歇。」

即便死心也不停下腳步。

即便死心也要一直向前看。

自己所能保證的,就只有這一點而已。

「假如你們願意讓這樣的我,願意讓只會死心的我來做你們的同胞,我就會把你們當成一輩子的朋友迎接進來。所以——」

——我將與你們同在,直到死亡爲止。

——好開心。

莉莉西亞仿佛聽到這樣的聲音。

當她驚訝地仰望飄浮在正對面的四道光芒時,它們正要再度升到天空。

四道光芒描繪成螺旋狀,化爲純白世界裏的一道光升了上去。這幕光景讓莉莉西亞贊歎到發不出聲音來。

往旁邊一看,瑞克提法爾在仰望天空,浮現溫柔的微笑。

「——唔。」

她看到這表情的那一瞬間,就立刻用自己的手指,與瑞克提法爾近在一旁的手相互交扣。

瑞克提法爾驚訝地看了自己一眼。她低下頭,藏住臉上的表情,使勁牽住她緊握的手。

太好了,她心想。

這個人不管面對什麽樣的事物,都能露出如此燦爛的笑容。

而且一她想要待在這個人的身邊,看看真正的天空。

「——」

她以沒人聽得見的聲音輕輕說道。

——感謝命運的安排,讓我此時此刻,能夠待在這個人的身邊。

當幹擾視野的光之暴風消散時,梅裏艾菈就從觀覽室的窗戶探出身子,以快要鑽出去的姿勢環視整座大廳。

許多橫溢出來的力量化爲沖擊波剝去地板的建材,導致魔法陣中央繁複的花紋處處龜裂。梅裏艾菈發現倒在地上交疊的兩道人影,不禁睜大了眼睛。

接著,她發現青年的手緊緊抱著少女的身體後,難以形容的感覺就在松一口氣的同時湧上心頭。

「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不過,他們倆爲什麽擺出那種姿勢?」

這樣的想法不停在原地打轉。

不久,因得不到答案的問題而感到焦躁的梅裏艾菈,雙手就在無意識間施力要握緊拳頭。力道從緊緊壓在窗戶上的手掌緩緩擴散開來,接著就發生了一件事情。

「——啊。」

等到站在她身後的威妮雅注意到的時候,就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厚厚的強化玻璃原本能夠承受強力的沖擊和魔力,卻「啪」的一聲共穿出了十個洞,喪失過半的功能。盡管隨著儀式結束,提升玻璃強度的術式也會停止其機能,然而這樣的光景卻遠遠超出常識的範圍之外。

但若要問當事人爲什麽變成這樣,只怕她還是對自己的行爲毫無自覺,而一直瞪著眼前的畫面吧!

她的父親滿臉無奈地搖了搖頭,仰望天空,侍女則冷靜地開門,拜托在觀覽室外面待命的主管神官修理窗戶。當受到請托的神官驚愕地窺探房間後,就撞見白龍公的千金散發出來的壓迫感,而嚇得縮回鐵青的臉孔,深怕觸到惡名昭彰的龍族身上的逆鱗。

站在神官的立場而看,這跟公爵千金基于別種感情而發怒的事實沒有關系。對他這個極其普通的水棲種來說,這一怒不過是在喚醒他本能當中的恐懼。

實際上,他之後好一段時間,都夢到自己被巨大的白龍追得團團轉。凱爾目送這一位可憐兮兮的神官,以相當細微的聲音說了一句話。

「——女兒啊,你到底要上哪去……」

渺小的聲音沒被天花板反射,往虛空消逝而去。

「雅爾多狄斯提尼亞的新國主啊!」

「名列吾等家譜之人啊!」

「受皇劍眷顧之人啊!」

「汝切勿忘記,」

「皇劍滅世容易,」

「保民甚難。」

「劍乃傷人之物,害人之物,毀人之物。」

「汝勿忘劍之本分。」

「汝乃——王國嶄新之劍。」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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