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特尼亞戰記 web第5卷

"太慢了。安娜斯塔西亞那傢伙，到底在做什麼?"

紫煙冒起的同時，瑞克歪了歪頭。

根據羅伊德的報告，似乎時機不太好。

敲了安娜斯塔西亞房間的間，好像收到了馬上去的答復......但是不管多諾班是以怎樣的意圖撿了瑞克，多諾班將在燒毀的村子裏獨自呆呆地站立著的他培養成了一名戰士。時而嚴厲，時而溫柔，像親生父親一樣將其養育成人。

可以說是個性認真的安娜斯塔西亞，這樣的她並不可能讓瑞克等這麼久。

瑞克想讓他再去叫安娜斯塔西亞，正當打算傳召的時候，門被靜靜地敲了三下。

"團長，讓你久等了。可以進來嗎?"

聽起來，是和平時一模一樣的妖艷聲音。

但是，瑞克本能地感覺到女娜斯塔西亞的聲音中摻雜著微弱的緊張。

正因為是共同跨越死亡線的同伴，所以才能感受到這種違和感。

(被誰威脅了嗎?不，不是那種感覺。總而言之，這似乎是抑制住感情的高漲)

"啊啊，安娜斯塔西亞嗎。進來吧"

瑞克一邊歪著頭，一邊允許安娜斯塔西亞進來。

"那麼，失禮了"

緩緩地打開的門。

"原來如此......是這麼回事嗎"

'你來晚了'，瑞克想這樣說，但他嘴裏卻流露出別的話。

他看到了站在安娜斯塔西亞背後的男人的臉。

這一天，話談到深夜。只有當事人的他們三人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

然而，以這一天為界，氏族<蒼天之雲>將積極地承擔羅賽裏亞國內的工作。

在那之後，經過了數個月的歲月。歷史的車輪如翻騰般的再次轉動。以許多人的血和淚為食糧。


第五章 第7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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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陽光燦爛，非常炎熱的日子。

蒼天上漂浮著白雲，在由青翠的牧草長成的山丘上，一只為了拔羊毛而養著的羊正在吃草。

時間緩緩流逝。

這個大地世界確實存在盜賊和怪物們的威脅。但是，他們很少襲擊被護城河和柵欄包圍的村子。

從概率上來說，大概是數年內會遭到一次襲擊吧。

雖說是戰亂的時代，但也並非完全沒有和平的時刻。

但是，這種平穩只會因一點點惡意而輕易地被打破。

對於附近不存在在戰略上很重要的據點的小村子來說，比起外敵，威脅是來自本應站在己方的領主和王國派來的官吏等本國的那些人。

而現在，在羅賽裏亞王國偏僻，過著這種平靜時光的小村子裏，響起了與平穩的風景不相稱的怒聲。

在村子中心設立的廣場上。村民們的臉上都浮現出不安與恐懼的神情。他們的視線自然是集中在圓圈上的中心。

更準確來說，是站在那群人面前的一個男人。

"請見諒。已經最多了......我們要活下去"

中年男子以拼命的神情說出來的求請話，被沉鈍的打擊聲中斷了。

被金屬制的指圈包住的大拳頭擊碎了男人的臼齒。

滿嘴鐵鏽的味道。鮮血從蹲下來的男人口中吐出來，為大地染上了紅黑色的斑點。

"爸爸......"

不安與恐懼混雜的眼睛。滿是淚水的少女甩開了母親的手，從村民們的圈子裏飛奔出來。

是個很適合用年幼來形容的少女。她自己也充分理解了即使自己沖出去也是無能為力的。但是，即便如此，少女還是無法無視自己的父親蹲下的姿態。

為了稍微讓愛女冷靜下來，用沾滿鮮血的手，溫柔地壓住了女兒的肩膀。

本來是不想給年幼的女兒看到的情景。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

男子腦海中浮現出各式各樣的念頭，然後消失無踪了。

確實，當露碧絲‧羅賽裏雅努斯登上王座時，誰都感受到了新的變革浪潮。因為從她是騎士團團長的那一刻起，受平民所喜愛的人品和公正的性格就進到人們的嘴上。

這樣一來生活也會變得輕鬆了，在酒館裏和同伴們歡呼時的話，至今仍鮮明地刻印在男子的腦海裏。

不，確實發生了變化。或許只是因為這種變化對男子來說不是很好的變化而已。

"我再問一次。我命令你什麼時候納稅的"

背對著毆打男子的騎士，征稅官露出卑鄙的笑容，冷淡地對蹲下來的男子說道。

是把自己壓倒性的優勢當作理所當然，對踐踏他人沒有任何痛癢的人。

就征稅官而言，男子的價值只有納稅這一點吧。

這和獵人對獵物沒有感情一樣。

"當然，假如能支付的話，我們也很樂意支付。但是，在這以上是......"

不可能的。原本想這麼說的男子的話伴隨沉重的衝擊，再次中斷了。

在橫隔膜被重擊之後，男子的呼吸瞬間停止了。剛才的騎士再次露出了獠牙。

"真是的，平民真是難以置信的存在。腦筋真差。我是問什麼時候付。沒有問你的情況"

聽到征稅官冷酷無情的話，男子用手捂著肚子，在腦海中罵道。

(可惡可惡可惡......淨是胡說八道)

湧上來的陰暗殺意。男子在心中大概是想將這個噁心的征稅官揍死吧。

原本，征稅官所下令的稅金是不可能支付的。即使是在這個村子裏被認為是相當富裕的男子也是如此。

男子不想另繳稅金，也不想否定它本身。

女王所說的是羅賽裏亞王國的存亡危機，原本是作為旅行商人而見識世道的男子，因此能夠做出相應的想像。

正因如此，男子才會在艱苦的生活裏砍掉積蓄。

這個小村子的現金收入本來就是微不足道的。

自給自足是基本，不足的東西通過與附近的村子交換物品來彌補。

大概是在冒險者或傭兵過來的時候，或是行商造訪的時候才會使用現金吧。

假如只是在這個偏僻的鄉村裏生活下去的話，錢就不需要那麼多了。沒錯，直到村子裏那個浮現出卑鄙笑容的征稅官現身為止。

(大部份的積蓄都被拿走了......在這之上還得付錢嗎......)

起初是重建國家的痛苦，從這個慣例的題目開始。

當然，最初每個人都願意參與其中。因為這是對露碧斯公主的期待和愛著自己的國家。

但是，這還不止一次。一次兩次，兩次三次，不斷重覆的無止境的追加征稅。起初是對生活沒有影響的小金額，但是要求遂漸升級了。

像是被綿布勒住脖子的粘著壓逼感。

從心底裏湧上來的怒火在男子身上奔馳。

準確來說，再一兩次的話並不是無法付清。但是，男子的手裏真的什麼也沒有了。留下的路是全家自殺或是將家裏的某人賣作奴隷。否則就只能捨棄村子前往流浪之旅。真正意義上的最後的積蓄。

(假如我有賺更多錢的能力......我還會失去一切嗎......)

悔恨與恐懼在男子體內奔馳。

作為一個商人，男子絕對不優秀。

但是，性格誠實，善待照料的男子，對坐在後巷的乞丐施以少許的收入，對生意對象以親切的身份進行商談。朋友關係很廣，很多人都愛慕著他。

善良的男人。假如生於現代社會，被稱為發達國家的話，他應該會受到周圍的人的尊敬和贊賞吧。原本應該被稱為是美德的他的人性，在這個大地世界裏只是純粹的弱點。

有一次，他從以前就親密來往的熟人的商人那裏，突然需要現金，所以只有幾天就足夠了，然後拜托他借些錢。

正好那個時候，從行商人金盤洗手，準備在鎮上開創自己的店鋪的男子手邊有相當多的現金。這是賭上將來的男子在人生中從未經歷過的大交易中使用的錢。

但是，男子卻把錢交給了那個在地上叩頭懇求的熟人。相信著一定會在期限內還錢的口頭襌。

但是，迎來期限，來到熟人家的男子所看到的，是無數的債權人群。經營貿易業的熟人的船因暴風雨連同昴貴的貨物一起變成了海藻屑。

熟人拿著向男子借的錢消失了。拋棄了一切。

結果，男子失去了一切。

賭上未來的大交易理所當然地斷贖了，突然中止交易，嚴重損害了男子的信用。

被比什麼都值得信賴的熟人所欺騙的時候，對原來應該成為受害者的男子的商人能力提出了疑問。是個沒有眼光的人。

口頭約定的事對男子來說也是不利的。

雖然已經向領主申訴了，但卻沒有好好聽取就將他趕走了，原本，對於鄉下的領主來說，已經失踪的人根據沒有有效的辦法。

在被稱為情報化社會的地球上，治安維持機構的力量很強，但是，在這個大地世界裏，光是應對眼前正在發生的障礙就已經竭盡全力了。

根本沒有派人去搜查其他領地的餘地。

被踐踏善意而失去一切的男人。沒有人願意向失落的他伸出援手。對，包括至今為止他親身照顧過的生意對象。

陷入了失意的深淵，他只能捨棄曾經作為據點的城鎮去流浪。穿著如同活著的屍體一樣。

但是，命運因他偶然路過的村子裏遇到的女孩再度改變。與她之間萌生的愛再次將生命之火寄宿在如同死人般的男子身上。

以及與她之間誕生的新的應該愛著的生命。

(不行。絕對要保護好妻子和女兒)

這位令人厭惡的征稅官眼裏，並不是蹲在地上的男子。這個男人眼中的是靠在自己背上顫抖著的女兒。然後，奪走女兒之後想奪走的是男子的妻子吧。

兩個人對於鄉下的小村民來說是很時髦。與開朗的性格結合，即使不能算是美人，也是十二分能抓住人心的容貌。

假如是想要無憂無慮地交往的男人，比起絕世的美女，更喜歡這兩個人的容貌的人也是有的。

把兩個人的身體換成錢的方法並不是那麼難。

既可以賣給妓院，也可以作為包含晚上的樂趣的奴隸，有著十二分的需求。

而賣出兩人的錢當中，有一部份是作為稅收繳納的，剩下的就是以手續費的名義來滋潤征稅官的懷裏的安排吧。

不，這個卑鄙的征稅官，甚至會考慮先讓其品嘗，將自己那低俗的欲望充份發洩後再賣出兩人。

問題就在於明知這一點卻無計可施。

(陛下不是要改變我們的生活嗎?)

男子將混有血迹的唾液吐在地上，慢慢地站了起來。

緊握著拳頭。那雙眼裏寄托著黑暗的憤怒的火焰。

"不說的話我可搞不懂。這次的征稅原本是被女王陛下嚴格地命令領主的。重建這個國家是為了保護我等國民的安全......是吧"

征稅官一邊露出頑強的笑容，一邊走近男子。

在接近呼吸的近間互相盯著的兩人。

征稅官暖和的氣息中散發著廉價的煙草味，沾染了男子的鼻子。

"露碧絲‧羅賽裏雅努斯陛下為了保護國家所需的稅收。只有領主大人才能付得起。違抗陛下。與違抗祖國羅賽裏雅一樣。也就是叛徒。反叛者"

"反叛者......"

"對，這樣一來，你的家族當然不會就這麼算。不管你怎麼掙扎，結果都不會改變。不管怎麼樣"

征稅官揚起嘴角高聲大笑。

假如被加上反叛者的污名，本人就會被判死型，而家人也會被賣掉作為奴隷。

想要在這裏把家人賣給奴隸商人，然後付稅，與想要以死亡的覺悟引起反叛，最終的結果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先移開視線的是該男子。

到現在為止支配著他身體的足以到達天上的怒火，在眼前被卑鄙的目光所吸引，瞬間就消失了。

男人的愛國心並沒有讓人感到罪惡感。

感受到的是恐懼。對國家這巨大的系統所擁有的壓倒性的力量的恐懼。

被征稅官無情的話語所打倒，男子無力地凝視著大地。

沒有想象過住在小村子裏的平民會反抗一國之王。

雖然在村民中說出過日常生活中小小的不滿，但是從真正意義上來說，他甚至都沒有想過要反抗。

(我該怎麼做?怎樣才能保護家人......保護這個村子?)

男子拼命摸索解決辦法。那是作為平民誕生的這個男子的人生中最耗費腦筋的時間吧。

為了村子，為了家人，為了自己的幸福。男子拼命地轉動腦筋。

漫長的沉默支配著廣場。

但是，被人們認為是永恒的寂靜也總會有被打破的時刻到來。

然後，那個時刻終於來到了。以誰都無法預料的形式。


第五章 第8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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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與焦躁，以及放棄與絕望。各種感情混雜在一起實在是讓人受不了的表情啊)

在沉悶的氣氛中，站在征稅官身後的騎士們均保持著能面的表情。當中有個男人拼命地抑制住他的笑臉。

那個男人的名字叫艾略特‧錢伯倫。白晳的皮膚，紅褐色的頭髮。是在羅賽裏亞王國中，有著較多身體特徵的男人，原亞美利堅合眾國，居住在紐約的英國裔美國人。

他雖然成功壓制住笑聲，但身體卻抑制不住細微的顫抖。

穿上的金屬制鎧甲發出喀嚓的聲音，站在他身旁的騎士都以奇怪的視線望向他。

當然，只要有正常的神經，就不可能享受眼前所展示的景象。

平民出身居多的騎士就更是如此了。

他們之所以不阻止征稅官，只不過是因為作為上司的騎士團長嚴格要求任務的執行而已。

在騎士這種工作的義務感與個人的正義感之間，在場的許多騎士們都在動搖著。

但是，只有錢伯倫是不一樣的。沒錯，對他而言，大地世界的人只有擁有意志的玩具的價值。

從遙遠的高處眺望著蟲子掙扎的樣子，對錢伯倫來說就像是一部喜劇。

沒錯，即使同事們投向了疑惑的目光，他所持有的性質也壓不下去。

保持絕對優勢的征稅官。在暴虐面前被逼屈服的平民男子。

支配兩者心中的憎惡和嘲笑。深感無限的惡意和憎恨，使錢伯倫的股間都硬起來了。

(實在是美妙的感覺......這樣一來離須藤的計策也就不太遠了)

自己和同伴們被命令在羅賽裏雅境內工作。現在，錢伯倫深深地感受到了那段苦勞的成果。

雖然在之前的內亂中，格哈德表面的爵位被降格，但許多屬於貴族派的人仍然以公爵的身份對待他。

雖然是作為羅賽裏亞屈指可數的穀倉地帶而聞名的伊拉克利昂，但仍是被轉封到王國南部的偏僻地帶。

表面的爵位確實很重要。

實際上，爵位被降格位子爵，對格哈德公爵來說是重大的打擊，也是不光彩的事，這是無可爭辯的事實。

內亂結束後，一定數量的貴族都想與格哈德公爵保持距離，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現在也只不過是個笑話而已。

像被任命臨時征稅官的低俗男爵一樣的，在名為'權利'的誘蛾燈的指引下，再次聚集到格哈德旗下。

而創造這一流向的罪魁禍首，究竟是誰，就是這個艾略特‧錢伯倫及其同伴們。

(須藤也命令我做了一份非常愉快的工作呢。趣味與實益兼備，真的就是說這種事呢。可以的話，要是能和須藤一起享受就好了)

錢伯倫對如今遠去奧德梅亞的帝都的須藤表示深深的感謝。與此同時，對敬愛的上司錯過了這部喜劇的最精彩場面感到遺憾。

(不過嘛，既然奧德梅亞有麻煩了，那就沒辨法了。這也好，連同須藤的那份一起享受)

對他來說，看到這個世界的居民互相憎恨相殘的姿態，才是他的樂趣。

(互相殘殺。更痛苦地互相憎恨和殺戮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通通都去死吧)

那是被殘忍地奪走所愛之物的人所擁有的執迷。

七年前，在紐約華爾街一直留意行情的動向的艾略特‧錢伯倫，不知何故與戀人巴妮莎一同被召喚到這個世界。

容貌端麗的美女與能幹的商務人士。作為故事的主人公，可以說是非常普遍的設定。

與心愛的她一同被召喚的勇者。以及想插手兩者之間的美麗公主們。故事的設定實在太陳舊了。

但現實並不像故事一樣。

錢伯倫被要求的不是勇者，而是被逼進行地獄式訓練，作為方便且聽話的戰爭工具。而作為模特兒活躍著的巴妮莎，因其美貌而被當成貴族們的毛色奇特的珍奇玩具，而不是作為戰士。

運氣尤其不好的地方是，玩弄這個巴妮莎的貴族們都是些性格扭曲的人，對聽到別人的尖叫比什麼都能感到喜悅。而巴妮莎則是一個積極地在模特兒行業旁開展慈善活動和人權問題運動的助學家。

在他們看來，巴妮莎真是個有嚼勁的獵物。在接受了一定程度的教育，擁有高素質教養的巴妮莎，越是高昂地談論他們，責罵他們作為人的權利時，就越是用力量壓倒她，讓她發出慘叫，越是感到高興。

比起順從的人偶，理所當然地對待些有嚼勁，會反抗的獵物更有趣。

結果，不知從何時開始受到拷問般的暴行，巴妮莎的心粉碎了。然後，從眼睛裏失去了意識的光，從半睜開的嘴裏涎著唾液像人偶一般的巴妮莎，被貴族們仿佛在說與壞掉的玩具沒兩樣似的，扔給了錢伯倫。簡直與毫不猶豫地扔掉食物一樣。

因為在貴族中尤其有力的他們，有足夠的人當作玩具。

然後，錢伯倫只能服從被刻上的咒印，繼續看著這幅景象。

在貴族們看來，看到即使戀人被施暴也阻止不了的錢伯倫的苦惱和痛哭，實在是大快人心。

哭喊著的最愛的戀人。除了默默地看著每天都重覆著的情景外，自己也無能為了。要想像出錢伯倫的內心是怎樣，並不困難。

在無盡的黑暗中。結果，隨處可見的善良男子的心慢慢地失去理智，漸漸地壞掉了。

然後，不能再讓其忍受在這以上的痛苦了，在親手勒住最愛的女人的脖子後留下來的，是一個披著能幹的金融商人的皮，憎恨著這個世界的一切的一匹鬼。

總有一天會殺死那些貴族們及其家人。只是為了生存下去的希望，錢伯倫在地獄般的戰場上幸存下來了。

鍛練身體，學會法術。只是一味地尋求力量。

對於被刻有隷屬的咒印的錢伯倫來說，這是個無法實現的夢。沒錯，直到被組織拯救的那一天。

(對了，再來。再踩下去。然後去接下仇恨。不斷接下，然後被怨恨壓垮吧)

現在的平民們的確在忍耐著貴族的蠻橫和重說。那是因為貴族們擁有法術的力量。但是，那也是有界限的。和物品的耐久性有界限一樣。

假如施加太多壓力的話，總會有爆破的時候。

(假如真的想重振國家的話，貴族派就應該要捨棄掉。女王陛下)

錢伯倫在心中嘲笑著露碧斯女王。從他和地球出身的人來看，露碧絲‧羅賽裏雅努斯簡直就像是個在做夢的少女啊。

燃燒理想，熱愛人民，在這個世界上接受了高水平的教育。本來她的治世或許能成為這個世界上屈指可數的優秀作品。

但是，露碧斯所持有的半途而廢的天真卻破壞了一切。

沒有肅清格哈德子爵，只靠搬遷領地和罰款來解決這件事，讓貴族們抱有即使叛國也不會被殺的幻想，之後採取的露碧斯的重視平民的政策更加速了這一點。

貴族們應該會這麼想。露碧絲‧羅賽裏雅努斯真是個天人的女人。

當然，作為統治國家的方法，恐懼絕對不是最好的方法。恐懼會養育名為疑心的種子，最終結出名為反抗心的果實。但即使如此，與其被小看，讓人恐怕還好多了。

因為結果就是展現在眼前的光景。

(多虧了你不徹底的應對，要拍貴族們的屁股才並不會那麼難)

原本執著於選民思想的人們。本來就有這種暴行素養。但是，即使如此，在自己的領地裏卻很少有人會做出如此粗暴的虐待。

人民的統治直接關係到稅收。確實，假如炫耀自己的力量從人民那裏榨取稅金的話，收入會暫時提高。理所當然的是，重覆了兩三次，獲得的東西就會越少。

然後，治安惡化，人心遂漸荒廢。那就是王國要麼擊潰貴族，要麼被人民的叛亂摧毀。貴族充分理解了這件事。

所以大部份貴族雖然從心底裏看不起平民，卻在維持不殺不死的微妙平衡的同時維持著自己的領地。

但是，為了重建國家的大義名份，以及侮辱露碧絲‧羅賽裏雅努斯的力量的心。這兩者都打亂了他們貴族的心。

(而且，這次被任命為臨時征稅官的貴族雖然很能幹，但從人類看來卻是稱得上是三流的居多。就是為了命令格哈德來任命這樣的人，才有著工作的價值。明明是個笨蛋，卻在無聊的地方深信不疑啊)

錢伯倫從面具的縫隙中對於征稅官的背部冷笑著。

錢伯倫帶著在美國時代培養出來的巧妙的說話技巧，討好這位下級貴族的小惡黨，擅長保全自己的膽小征稅官。在獲得信任後，一心一意地向他灌輸言語之毒。

(按這個感覺，大概還有兩到三個月吧。嘛，在那之前得好好調節一下......那麼，今天就到此為止吧。雖然想再眺望一下這幅景象......是吧)

一督狼狽不堪的村民，錢伯倫走到征稅官的身旁，悄悄地低聲耳語。

提高羅賽裏亞國民的不滿，引起叛亂。但是，要做到這一點，時機才是最重要的。更確切地說，是組織獲得最大利益的時機。

而到目前為止，組織還沒有發出最後的綠燈。現在還不能在這裏逼壓村民而引起叛亂。

"閣下，這些傢伙應該充份感受到了閣下的恐佈了。今天就到這裏吧......"

"為什麼?再嚇唬一下可能就會交出來了"

征稅官把沉醉在欲望和暴力中的目光轉向錢伯倫，並歪了歪頭。

對他來說，他腦裏應該已經滿腦子在計算那筆錢有多少成能裝進腰包裏。

"我知道。就這樣勒緊的話他們可能會交稅的吧。但是，過於緊逼而引起叛亂的話，會對閣下的進退產生影響。在這裏以讓人感恩的形式退下去，以後對閣下更有利"

保身和欲望打動了征稅官的心。

雖然想要錢，但沒有蒙上泥巴的膽量。

"呼呣......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算了。今天就這樣算吧"

不久之後，對閣下的進退產生影響這一句話似乎奏效了，沉默了數秒的征稅官苦澀地對錢伯倫的話點點頭。

(笨蛋。事到如今，稍微放鬆一下管束這些傢伙也是不會感恩的吧)

"非常感謝，閣下。閣下的慈悲一定會......"

錢伯倫在內心雖然很鄙視征稅官的話，但還是誇張地低頭表示謝意。

當他低頭表示謝意時，那件事發生了。

箭矢穿過風的尖銳聲在錢伯倫的耳邊響起了。

下一瞬間，兩枝箭貫穿了征稅官的大腦。

"閣下!閣下"

"保護好閣下"

"組成圓陣。快點!是叛亂!是叛亂啊!"

護衛的騎士們陸續跑向倒伏在大地上的征稅官。

當中只有錢伯倫一個保持著冷靜。現在的錢伯倫沒有保留著任何作為人的感情。只是根據需要而表演而已。

(混蛋!即死嗎......)

伸手扶著征稅官的脖子，用手診斷脈博的錢伯倫輕輕咂了一聲。

雖說是會讓你死掉的道具，但現在這個征稅官死掉的話，組織的計劃就必須進行大修改。

(這麼一來，問題是誰為了什麼而殺了他呢)

從額頭拔出的箭矢，是無論在哪個街道都能買到，沒有特徽的量產貨。但箭矢上卻粘著一滴滴黑色的粘性液體。

錢伯倫輕輕用手指擦拭它，舌尖一觸便吐出來了。

(毒藥嗎......這下可麻煩了)

雖然不能確定毒的種類，但刺激舌頭的苦味在植物的毒素中是常見的特徽。那也是相當強力的毒藥。

(假如使用毒的話，也許不是農民。但是，那是誰呢?)

箭矢飛來的方向無疑是農民們造成的人牆的方向。看著征稅官頭上的箭，箭矢飛過來方向是確實的。後面的問題就是誰呢。

一般來說，似乎是農民們為了報仇而射殺了征稅官。但是，假如使用毒箭的話，斷定農民們是犯人是很危險的。

周圍都很混亂。

被騎士們制造出來的盾之牆包圍著，錢伯倫繼續進行推理。

"喂，錢伯倫，怎麼辦!要出事了!"

同僚的一人搖著正在沉思的錢伯倫的肩膀。

那隻手在微微顫抖，或許是因為恐懼吧。

"怎麼了。稍微靜一......"

錢伯倫抬起頭，眼中映出了殺氣十足的農民們的臉。

男人，女人，孩子，老人也是，殺中寄宿著的全是殺意，殺意，還有殺意。

原本就已經做好了叛亂的覺悟吧。不知何時，他們手中握著鋤頭，鎬之類的農具。

"原來如此......這就是目的嗎"

錢伯倫嘆了口氣並低聲嘟噥。

征稅官被箭射死了。就在這個村子裏。

就算是村民那笨拙的頭腦，在這種狀況下，即使主張與我們沒有關係，也不會聽進去這點是能理解的。

向國家說訴也沒有用。畢竟制裁的就是貴族。根本就沒心思聽農民所說的吧。

假如被問罪的話，結論就顯而易見了。村民們也理解了這件事。然後，激起了他們更加憎惡的火焰。

現在的村民們一點冷靜也沒有。有的只有與野獸般瘋狂的狂熱。

將騎士們重重圍住的農民們急忙收縮。他們的目標是錢伯倫他們的性命。

"這邊包括我在內有六人。村民至少起過百人。很難阻止呢"

騎士們擁有一對十的戰鬥力。但是，那也是只有身心和肉體處於最佳狀態下的事。

對手是本國的人民。而且他們是被逼的走投無路的老鼠。假如要迎來同樣是死亡的結局的話，便會下定決心要取下騎士們的首級，奮戰至死。

以這樣的敵人為對下，在這種狀況下，騎士們不可能發揮平時的水準。

"沒辦法了。強行突破吧。想活下來的便跟上我吧"

對於同事的哭訴，錢伯倫拔出腰間的劍作出回答。

就算是學會了法術的騎士，也僅有六人。即便是擁有十人份量的戰鬥力的騎士，也無法保證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能夠避開像螞蟻般聚集在一起的村民的獠牙。

假如是護衛任務的話，這種程度的人數就足夠了，但這次卻適得其反。

(這可不是偶爾的走火。是故意在這個時機引起叛亂的......不妙了，這下其他村子也會一起挑起火花)

對國家和貴族的不滿和反感在羅賽裏雅已經十分成熟了。

一但燃起了名為叛亂的火，便無法輕易熄滅。

(不管怎麼想都已經無法控制叛亂了。在與當初的預定不同的時機的叛亂。這傢伙對組織的計劃有怎樣的影響已經無法判斷了......沒辦法了。只能和同伴聯絡，考慮下一手吧)

方針定下來使決心也定下來了。

錢伯倫為了擺說村民的包圍，開始轉動脈輪。

在羅賽裏雅王國的偏僻鄉村發生的農民們的叛亂。

當初的叛亂被認為是在早期便被鎮壓了，但是，以蔓延在國內的不安和不滿作食糧，恐懼化為大火燒遍了整個國家。

後來被稱為使羅賽裏雅王國滅亡的導火線的第二次羅賽裏雅內亂拉開了帷幕。


第五章 第9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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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非常大的歷史轉換期。

後來被深深地銘刻在西方大陸史上的那件事件的開始，始於一如既往的清晨的一幕。

"你們的任務是想辦法做到這一點吧。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而錄用你們?不是做不到。是無論如何也要讓部下一起工作"

羅賽裏雅王國的首都，匹勒烏斯。

在聳立在中心的白亞城的一間房間裏，今天又再響起女子尖著嗓子的怒吼聲。

兩個警衛在室外保持著直立不動的姿勢，聽到從厚厚的橡木門後傳來的房主的怒氣，輕輕地合上死線，今天又再深深地嘆了口氣。

兩人絕不是討厭房間的主人。

因為他完全理解了年輕時就得到了國王的信賴而行動著的房間主人，為了羅賽裏雅王國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即便如此，每天都能聽到重覆著的怒吼聲，想嘆息一下也是當然的，即使不是向著別人。

(今天心情不好......不，今天也是......嗎)

男子腦海中浮現出這種想法而露出苦笑了。

實際上，已經想不起來這個房間主人心情愉快的日子了。

第一次被委以重任，她滿臉笑容地沖進這間房間究竟是什麼時候的事呢。

在這個房間裏，這幾個月來，每天都重覆著的景象在蔓延。

"萊克特卿。我們也不是只有坐視不理......"

一個瘦削的年輕男子在梅爾緹娜的怒氣面前慌張地開始尋找籍口。

這個神經質的男子的細面額頭，浮現出淡淡的汗珠。

接著站起來的是站在一旁注視著趨勢的發展的中年男子，像是在追趕似的張開嘴巴。

這是位，腹部簡直就像布袋一樣突出來的，令人印象深刻的男子。

大概是相當緊張吧，大顆的汗珠在絲綢襯衫上留下了很大的斑點。

"正是如此。老實說，現在我們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當然，假如陛下作出決斷的話，所有問題都會得到解決。但是，這種可能性很低。那樣的話，這裏就不能著急，只能花時間一點一點處理，並建立同伴......"

面對年輕的女子梅爾緹娜讓人無言以對的大喊，雖然露出不滿的表情，但男子們卻開始辯解自己沒有錯。

即使風采不高，但兩人也一起作為長年的下級官僚參與了各式各樣的提案。經驗和實績。這兩者是他們兼備的。在這樣的他們看來，他已經完全理解了在這種情況下梅爾緹娜所追求的成果是不可能會有的。

(在裝模作樣地呼喊什麼，連政治的入門都不知道的外行人!你這傢伙以為自己是誰。只是陛下的隨身衣物而已)

假如現在能將隱藏在自己內心的陰暗思念盡情地表達出去的話，究竟會多麼痛快啊。

男子拼命地忍住想要狠狠地責罵梅爾緹娜的欲望。

雖然他們並不傲慢，但作為人也有自尊心的。更何況，自己沒有錯的話，那就更是如此。

即使如此，也不能在這裏對梅爾緹娜發洩自己的憤怒。

不是正確與否，也不是禮節上的理由。只是會對今後的工作產生負面影響而已。

而且實際上他們並不壞。露碧斯的政策無法如願推進的根本原因已經明了，他們也在初期便向梅爾緹娜和前任者提出建議。

兩人在兩人的職務範圍內採取了盡可能的措施。即使沒有結果，那也不會是兩人的責任。

然而，就算說了這些正論，梅爾緹娜是否會表示理解又是另一回事。

不，從梅爾緹娜的性格來看，結論是顯而易見的。

執著於自己的正義與想法，是不會聽取的吧。反過來說，或許會憎恨著否定自己的正義的敵人。

這兩人的態度讓梅爾緹娜皺起了眉頭。不知是不是很煩躁，放在桌上的手指在跳著華麗的輕拍舞。

(花時間?胡說八道......真的認為我們有這樣的時間嗎?)

他們是露碧斯獲得王位後被撤回的官吏。

這兩人在年輕和中堅的官員中被傳為特別優秀的，但原本他們並不住在這裏。至少在露碧絲‧羅賽裏雅努斯坐上王座之前。

家世中只有下級貴族的他們，作為上級官僚在王城被重用，完全是因為露碧斯的提拔。

那樣的他們沒有說'不'的權利。

但是，即使有這不能說出的結論，現實也不會改變。

"花時間?開什麼玩笑。這麼說你們到底要花多少時間"

自從露碧斯作為女王承擔國政以來，已經過了相當長的時間了。

自從梅爾緹娜被提拔為負責人以來也已經過了幾個月。

(盡管如此，一點也沒有改變。還是一如既往......)

露碧斯獲得了王座。成為了這個羅賽裏雅王國的統治者。

但是，假如被問到有什麼改變，就想不出該回答的話了。不，是變了。只是和加冕前相比，一切都變差了而已。

梅爾緹娜自己也十分理解這件事。

問題是不能輕易承認這一點。假如能輕易承認自己無法應付的話，那該有多輕鬆啊。

"夠了，看著你們的臉心情就糟透了。趕快回自己的房間工作去。希望明天能有更好的報告"

急忙地將兩人趕走，梅爾蒂娜深深地坐在沙發上。

與砰一聲的關門聲一同出現的，是深深的嘆息和牢騷。望向天花，梅爾緹娜用手捂住眼睛。

那隻手稍微濕了一點。

"為什麼?為什麼沒有人願意協助陛下。為什麼只追求自己的利益。就沒有人愛這個國家嗎?"

對梅爾緹娜來說，羅賽裏雅王國與勝過一切的母親是同等重要的事物。她認為，為了這些重要的事物而流血是理所當然的義務。

在梅爾緹娜看來，現在的狀況是無法忍受的。

在露碧斯坐上王位之前，格哈德公爵掌管了國政，許多民眾都為明天的不安與恐懼而苦惱。只有上級貴族與作為他們的手足工作的富商們才繁榮昌盛。梅爾緹娜想改變這種現實。

並且，為了讓正統的嫡系露碧斯坐上王座，盡了一切努力。

從周圍來看，這種努力是否恰當在目前並不是問題。最重要的是，梅爾緹娜相信著自己已經賭上了自己的一切了。

實際上，她已經在努力了，她身邊的人也看到了這一點。

然而，盡管梅爾緹娜多麼努力，這個國家卻一成不變。侵蝕著國家，以特權為盾牌，只貪圖自己的榮耀的貴族，和活用豐富的資金能力和與貴族們的關係的富商勾結。而且，明明討厭切身，卻只會不斷高聲說出不滿的平民。每個人都批評和貶低露碧斯。

(這樣下去這個國家......但到底要怎麼做)

即使是梅爾緹娜，也充份理解現在的狀況有問題。但是，卻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那簡直就是為了征服無人到達的山脈而進行挑戰的登山家。明明可以看到遙遠的山頂，但為了到達那裏，或許連地圖和登山路綫都不知道。

"呼，不行。陛下處於比我還難受的處境。我必須好好地支持她才行"

輕輕地嘆了口氣，梅爾緹娜從沙發上慢慢地站起身來。站在放在房間的一角的等身鏡子前。

美麗無比的頭髮與一如既往的緊繃繃的服裝。鏡子裏的梅爾緹娜臉上浮現出疲憊的神情，眼瞼有些腫脹。

"真是可怕的神情......明明接下來還要開會......"

梅爾緹娜輕輕撫摸著臉頰，打開放在架子上的化妝盒。雖說她不擅長化妝，但也不能以這種憔悴的臉孔出席會議。

"那麼，今天的議程就到此為止了。還有其他議題嗎?"

在夕陽的照耀下，坐在被染得通紅的圓桌上的人們環顧四周，露碧絲‧羅賽裏雅努斯緩緩張開嘴巴。

每天從下午兩點開始召開的會議，讓露碧斯打從心底裏感到煩厭。

在一如既往的會議室裏，和一如既往的成員，對一如既往的議題，進行一如既往的議論。如此空虛，不是在浪費時間嗎?

稍微向前邁進的實感。露碧斯完全感覺不到。

擔任會議主持人的責任，在這種狀況下也只是一場厄運的抽簽而已。

(今天也只是開會而已。什麼都沒有決定，什麼也沒有改善。他們只是想互相責罵，推卸責任......)

在場的人都是露碧斯自己選擇的人才。

擁有不屬於貴族派，能夠毫無問題地統治自己的領地的人。

清廉公平的國家。應該是為了創造露碧斯所描繪的理想鄉而選擇的人才吧。

露碧斯拼命地掩飾快要流淚的嘆息。在目前連周圍的人都不認可自己能力的情況下，不能表現出對政治漠不關心的態度和言行。

露碧斯以露碧斯的名義，努力完成羅賽裏雅王國的國王的責任。

(有人，有沒有人嗎。我該為這個國家做些什麼才可以?)

露碧斯用顫抖的眼神環視四周。她也不是不理解現在這個國家身處的狀況。不，想要解決問題的心情，可以說是比出席這個會議的任何人都更強烈且真摯的吧。

然而，遺憾的是，露碧斯沒有想出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她能做到的只是希望有人提出解決問題的方法。

但是，每個看到露碧斯的視線的人都別開了眼睛。

即使是親信的梅爾緹娜和米海爾也一樣。

"好像什麼也沒有呢......那麼"

露碧斯用充滿期待和放棄的目光再次環視四周，正要結束會議的時候，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坐在露碧斯左邊的貝爾加斯頓伯爵靜靜地舉起手。

"陛下，能稍為耽誤一會嗎"

周圍的視線一齊投向了伯爵。


第五章 第10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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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想說什麼呢......對我的批評嗎?還是說......)

像警鐘似地敲響的鼓動。不安和微弱的希望擾亂了露碧斯的心。

現在，要說在露碧斯旗下最能理解政治之物的人，應該就是貝爾加斯頓伯爵和其義弟兩人吧。原來應該掌握改革主導權的人才名字本應是他的。在露碧斯坐上王座的那一刻，貝爾加斯頓伯爵作為改革的執行負責人充份發揮了自己的本領。是誰都對將來抱有夢想和希望的時期。

但是，密月的時間並不長。

對於為了推進停滯的國內改革而緊決提出強權發動的貝爾加斯頓，露碧斯拒絕了。從那時起，兩人之間大概就出現了看不見的裂縫吧。

而這些裂縫，在向查魯達王國派援軍時，露碧斯和貝爾加斯頓伯爵之間的意見對立成為了決定性的。更準確地說，這是從周圍的冷淡視線中庇擭了不顧自己的過錯，將正論強加於他人的米海爾的結果，但是，那在露碧斯和貝爾加斯頓伯爵之間留下了巨大的禍根。

最終以露碧斯的決斷，將御子柴亮真和艾蕾娜派遣作查魯達的援軍。她沒有其他的選擇。

從那以後，即使貝爾加斯頓伯爵出席了會議，也不會積極地制定政策，而身為義弟的賽魯夫伯爵也從王都消失了踪影。

結果是現在的政治混亂。

忠城卻缺乏政治能力的人。有能力但缺乏忠誠的人。兩者都是很有問題的人。

以國際象棋為例，就是皇后與騎士都消失了，只剩下步兵在列隊一樣的戕況。

尤其是國際象棋中的步兵，只要將棋子推進敵陣的深處，就能成為最強的棋子皇后一樣，人也同樣如此。根據使用方法的不同，最弱的步兵也能成為最強的皇后吧。

(但是，我沒有像貝爾加斯頓伯爵一樣能熟練地使用他們的才能，技量和經驗......)

歸根究底，一切都要看棋手的實力。

(假如真是這樣，最好是向貝爾加斯頓伯爵道歉並尋求幫助......不可能呢)

露碧斯自己也對自己的決斷感到內疚。即使理解為別無他法也是。

但是，從現在的露碧斯的立場來看，不能輕易承認自己的失誤。

原本國王就是國家的最高地位。不管現實如何，對周圍的人也是絕對的。站在這種立場上的人假如輕易道歉的話，就會被問及王位的輕重問題。

因為對於本來就沒有確鑿實績的露碧斯作為執政者的能力抱有疑問的呼聲很大。

露碧斯最害怕的是承認自己的錯誤，因此指責的矛頭轉向了米海爾‧帕納修。

對於露碧斯來說，是能夠與梅爾緹娜並駕齊驅的親信中的親信。被周圍的人白眼看待到現在也沒有改變。

考慮到國家的前途，捨棄米海爾是理所當然的，露碧斯自己也十分清楚。

但是，即便是國王，也不可能捨棄所有的私心。

為了能稱為兄長的男人，露碧斯只能祈禱時間能解決一切。到現在為止一直保持沉默的貝爾加斯頓伯爵突然要求讓他發言。她情不自禁地擺出架勢，這恐怕是無可奈何的事吧。

但是，卻不能當場表露出來。

"嗯，沒有問題。我允許你的發言，貝爾加斯頓伯爵"

"非常感謝。陛下"

聽到露碧斯微弱的聲音，貝爾加斯頓伯爵緩緩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向露碧斯行了個禮，環視著圍著桌子的各位，深深地吸了口氣。

"我想以陛下為首的各位都理解，我國現在面臨著許多重大的問題"

聲音響徹整個房間。

絕對不是威嚴的，雖然平靜，但這句話卻清晰地傳到了耳裏。

男子的聲音以壓倒性的自信和信念為後盾。

"基本上任何問題都希望能盡早解決，優先度較高的問題，應該奧德梅亞的查魯達侵略吧"

周圍圍著圓桌的所有人都默默地點點頭。

因為在這個房間裏的任何人，都會為了將來的到來而拼命想要重整國家。

"去年爆發的奧德梅亞帝國的查魯達侵略，由於我們東部三國和依雷斯古拉的同盟關係，現在顯得十分平靜。但是，沒有人認為一切都會就此結束吧。雖然我聽說現在查魯達和奧德梅亞之間繼續交涉，但可以說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總有一天奧德梅亞會以什麼理由再次往查魯達派兵的"

這回到處都傳來贊同的聲音。

"那時候，奧德梅亞必定會斷開東部三國的合作。這種情況下可能性最高的會是什麼呢。使我等羅賽裏雅王國必須把國力抽離查魯達的戰爭的事態是什麼呢?"

聽到貝爾加斯頓伯爵的詢問，某人的口中流露出微弱的嘟噥。

"南部諸王國......"

房間裏的空氣在一瞬間凍結了。

只要有一點點思考事物的智力，作為西方大陸中央部的霸者奧德梅亞帝國不可能就這樣默默退縮的，這一點是連小孩都能明白的道理。因為假如以力量支配他國的奧德梅亞帝國的國力在與查魯達的戰鬥中敗北的話，帝國內部的不滿分子就會一起開始行動吧。

如此一來，對奧德梅亞來說，下一次再次侵略查魯達的戰役是絕不能輸的。使用必勝之策的事並不難想像吧。

此時奧德梅亞將選擇的戰略最有可能的，是向南方諸王國中的其中一個投餌，讓其分別對羅賽裏雅和米斯托開戰。

這次的停戰談判是在被御子柴亮真襲擊了後勤基地的諾提斯堡壘後，奧德梅亞的侵略軍在查魯達國內被孤立的同時，西方大陸北部的支配者依雷斯古拉皇國與查魯達，羅賽裏雅和米斯托等東部王國試圖聯合對抗帝國。即便是大國，也很難以四國為對手強行取得勝利。

奧德梅亞接下來想的就是如何將這四個國家的合作分離開來。

這樣的話，最簡單的手段就是自己也增加伙判，將對方分開吧。

而且，奧德梅亞帝國最容易拉攏到我方的，是在大陸南部反覆進行血腥之戰的小國群。南部國家國土狹小，國力並不高，但每個士兵的本領都很高，所以很有名。實際上，羅賽裏雅王國過去多次與南部國家交鋒，造成了不少損失。

因為國力差距很大，所以國家應該不會因此滅亡，但即使如此，也沒有時間向查魯達派出援軍了。

(當然，那只是國內安定，在國王的手下滙集在一起的話......在現今國內勢力爭奪的狀態下，抵制住來自南部的侵略是很困難的吧。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是讓露碧斯大人成為神轎的阿雷貝爾克將軍掌權的形式，或是坦率地讓格哈德公爵作為宰相來營運國家更好吧)

腦海裏不禁浮現出的諷刺，讓貝爾加斯頓伯爵輕輕地哼了一聲。

現在已故的霍德拉姆‧阿雷貝爾克和格哈德原公爵確實是問題重重的人。

都是傲慢，自以為是，為了自己的榮耀不擇手段的男人，以國王為傀儡，企圖控制這個羅賽裏雅王國的野心勃勃的人。

作為一個人來評價他們的話，毫無疑問是低俗之流。正因如此，他才以將兩人從國政中排除，為了奪回王室的實權而戰。

但結果又如何呢?

現在的羅賽裏雅王國是沒有牧羊的羊群。

(但是，即便如此也必須想辦法......改變這一切)

在鴉雀無聲的房間裏。每個人都在等待貝爾加斯頓伯爵的下一句話。

貝爾加斯頓伯爵將最後的王牌從放在腳邊的皮包中取出來。因為他花了好幾個月時間，所以才一直保持沉默。

但是，命運女神卻又再背叛了貝爾加斯頓的想法。

"那麼，現在......"

貝爾加斯頓深深吸了一口氣，正要繼續說話的時候，房間的門被猛烈地敲打了。


第五章 第11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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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男人在宅邸的辦公室裏，露出苦惱的表情仰望著天。

自他從城裏歸定而來，究竟花了多少時間一動不動地以這種狀態渡過呢。

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還是說已經超過了一個小時呢。

男人的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糾葛和後悔，以及對自己的無力感。

在男人的人生中，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到無力和空虛的。

(有什麼不對嗎?我們估計現在應該還有一點時間的......我們是不是看錯了時期......還是從一開始就無法拯救這個國家呢)

即使是在與格哈德公爵的權力爭鬥中養父被擊敗的結果，在年輕時期自己只能關 在自己的領地裏，也沒有比這更讓人心碎的事了。

對男人而言，這次的計策只是賭博而已。

"失禮了。賽魯夫大人來了。可以進來嗎?"

房間的門被輕輕敲打，年邁的管家的聲音使男人的意識往現實喚醒。

"嗯，沒關係。通過吧"

想見的心與相反的不想見的想法，在男人的心中瞬間交錯。

視線前方的是放在桌子上的一束紙。

雖然在幾個小時前就是為了改變這個羅賽裏雅王國的王牌，但現在只是用來焚燒的垃圾了。但是，為了準備這堆垃圾，到底付出了多少勞力和犠牲呢。一想到這件事，男人便不敢直視寄予信賴的義弟的臉了。

就算理解義弟不是那種會責怪人的人。

"表情真難看呢。義兄大人"

打開門現身的是賽魯夫伯爵，在開口時能看到貝爾加斯通伯爵的臉皺起眉頭了。

臉上大概表現出相當的勞累吧。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啊。在這個狀況下......是吧"

聽到在面對面所設的沙發上，把肥胖的身軀沉下去的賽魯夫伯爵的這番話後，貝爾加斯頓伯爵嘆了一口氣回答道。

"我聽到了一點，聽說女王陛下在開會途中聽到緊急消息暈倒了?"

聽到賽魯夫伯爵的話，貝爾加斯頓伯爵不由自主地凝視著義弟的臉孔。

"嗯，聽到發生了叛亂的報告便突然失去了知覺。今天要在卧室休息。那位大人好像因此心碎了呢。但是，你還真清楚啊。明明應該對城裏的人下令了"

貝爾加斯頓伯爵的話讓賽魯夫伯爵聳聳肩回答道。

雖然下令讓他保持沉默是件容易的事，但是執行起來是多麼困難的事。對擅長諜報的賽魯夫伯爵來說，這是自明之理。

"即使下達了囑咐，也沒有任何意義。本來上帝也很難完全堵住人們的嘴了。更何況是誰都對這個國家的未來感到不安的現在呢......對吧"

原本，人類就是喜歡談論傳聞的生物。然後，人與人之間像波紋一樣蔓延開來。真實與謊言交織在一起。

用力量壓住那個人的本能是很困難的。

"無可奈何的事......對吧"

"這是無可奈何的事"

對貝爾加斯頓伯爵的提問，賽魯夫伯爵回答了同樣的話。

互相注視著的兩人。

在長久的沉默後，貝爾加斯頓伯爵緩緩開口了。現在不是一直在意露碧斯的身體狀況的時候。

"你幫我湊齊的這個也白費了......讓你扮演一個糟糕的角色卻只得如此結果，真的很抱歉"

貝爾加斯頓伯爵深深地向坐在對面的賽魯夫伯爵低頭致意。

但是，賽魯夫伯爵的臉上只浮現出和平時一如既往的溫和笑容。

"別在意了，義兄大人"

"但是!"

"沒辦法哦。因為這只是一場糟糕的賭博"

賽魯夫伯爵的臉上並沒有浮現任何憤怒。他是真心斷定這次結果是無可奈何的。

(這傢伙......還是說我太天真了嗎?)

面對這個義弟的態度，貝爾加斯頓伯爵再次將視線投向桌上。

放在桌子上的這束厚紙，塞滿了有關現在在羅賽裏雅王國內進行的征稅的情報。

誰人，在什麼時候，在哪個村子，金額多少，以怎樣的手段收集。而且，作為稅收而收集的錢中，放了多少進自己的腰包裏。全部都是細致地記載了的資料。

貝爾加斯頓伯爵以這個情報為基礎，考慮對與貴族派合作的人進行肅清。

因為現在羅賽裏雅王國國內發生的很多問題，都是由再度聚集在格哈德子爵旗下的貴族派引起的。

煽動對露碧斯的不滿，對國防出言不遜，對官僚們施加壓力，使政務停滯不前。

這樣的行動雖然並非致命傷，但也不能視而不見。而且，有惡意的不合作比露骨的惡意要差得多，很難應對。

不，準備來說，是露碧絲‧羅賽裏雅努斯的立場和性格難以應對。

打破現在這種狀況的最簡單的解決辦法是，從這些不合作的貴族中，選擇政治能力低下的兩三家將其一族肅清。

家族被擊潰。對那些自認為自己是特別存在的貴族來說，這才是最可憎的事情，這種恐懼必定會束縛貴族們的心，削弱其矛頭。

之後只要軟硬交織，一點點地對貴族們手下留情就好了。

肅清的理由也不是那麼為難的。

既然擔負著政治，那麼幹得漂亮是理所當然的事。每個家裏都有一兩件不能見光的事也是理所當然的，最壞的情況，是可以編造出罪行。多少只要能忍住讓自己受點傷，對於國王這個絕對的權力者露碧斯來說，這並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在性格上容易選擇穩健而穩妥的應對方式，在成為國王後沒有任何實績的露碧斯，無法選擇自己發動強權強行來肅清貴族派的人。

所以貝爾加斯頓伯爵對貴族派沒有任何對策，只能一直靜觀下去。

直到貴族派的人放鬆警惕﹐將那暴虐的獠牙和丑陋的本性暴露在白天之下的那一刻為止。

"坦白地說，我相信成功是一件很幸運的事。因為原本條件就太難了呢"

賽魯夫一把話說完便輕輕吐了口氣。

這次故意讓貴族派自由，抓住其暴虐的證據一口氣排除的策略，雖說是正攻法，也是遵照國家法律的正當方法，但那個時機很難掌握。

尤其重要的問題是，貴族派把露碧斯的命令作為反手，故意煽動平民的不滿而採取的行動。

他們貴族派的目的是平民們的叛亂。

不殺不救地勒索稅金。

雖然沒有必要熱愛人民，但假如被人民反抗的話，作為統治者是不合格的。這種事情在維持領地方面當然要鎮壓住是理所當然的知識。

那些無視這種行為的貴族派隨心所欲地行動，這本身就如實地表現出了他們的目標。

防範這些的手段有兩種，做好多少會帶有一些污名的覺悟採取強硬政策，或是把握他們的動向，在平民們的不滿爆發之前，用國法制裁貴族們。

但是，這些計策也全部化為泡影了。

僅僅是兩枝箭。就在奪去了到訪某個村子的征稅官的性命的時候。

"我也是羅賽裏雅王國臣子的末端。擁有對女王陛下的忠誠。但正因如此，才會按照義兄大人的要求想出辨法，雖然微薄但也能作出幫忙......但是，再也沒有用了"

"賽魯夫......你"

貝爾加斯頓伯爵察覺到言外滲透著的賽魯夫的意向，不禁屏息不語。

"義兄大人。你不可能沒注意到的"

不知何時，平靜的笑容消失了，賽魯夫伯爵的眼裏發出了詭異的光芒。

簡直就像死神在晚期病人面前的宣告一樣。

"停下來，賽魯夫。這是作為臣子......"

明明白白的指摘。之後賽魯夫的嘴裏說出來的話，應該會打動打算背離現實的貝爾加斯頓的心吧。那件事貝爾加斯頓並非是不知道的。

貝爾加斯頓並不想聽自己最信任的義弟說這句話。

但要問的話，就是必須選擇是和自己最信賴的義弟同行，還是分道揚鑣。

但是，賽魯夫並沒有以半吊子的心情來迎接這一刻。

雖然能理解貝爾加斯頓的心情，但賽魯夫還是慢慢地編織出話語。

"義兄大人，適可而止，好好看清現實吧。你已經盡了十二分對國家的忠誠了。從現在開始，應該為我們的存活探索一條道路"

"但是......那麼......"

要捨棄露碧絲嗎?沒錯，貝爾加斯頓的眼神這樣問道。

但是，賽魯夫是不會退縮的。在這麼拖下去，他和他的家人就會遭到大禍。

最壞的情況，是連義品貝爾加斯頓都捨棄掉。賽魯夫只是抱著如此的覺悟，才站在這個場合上。

"不管怎樣，陛下也沒有勝利之芽。假如不能鎮壓叛亂，平民們會恨之入骨，不會讓陛下活下去的，即使鎮壓了叛亂也是"

"格哈德會擁立拉蒂尼公主，擊潰露碧斯陛下嗎......。以廢除無能的國王這大義為盾"

聽到貝爾加斯頓的話，賽魯夫慢慢點了點頭。

毫無疑問，大義名分和正統性在這個場合使用的話，其力量是無可挑剔的。

時而化為最強的劍來砍殺敵人，時而化為腐蝕自己身體的毒素。

在上次內亂中，這些大義對露碧斯來說是最強的武器。但是，國王的立場和責任卻化為毒藥逼著她走投無路。

"那麼和平民們談判怎樣"

不是通過武力鎮壓，而是通過談判來和平解決。這樣一來，露碧斯所受的傷確實可以控制在最小程度。貝爾加斯頓的提案，賽魯夫卻毫無顧慮地捨棄了。

"沒用的。平民不會相信我們的話，貴族們也不會做出讓步給平民的判斷吧"

不僅是大地世界，國家安定的秘訣在於如何維持恐懼。

以武力，財力，權力，或是法力。人服從國家是因為國家強大而可怕。

不管是好是壞，為了和平，絕對需要力量的保障吧。

而且，現在的露碧斯沒有這種力量。因為沒有力量而沒有信用，所以她的話是沒有意義的。

"先不說原因，現在許多人都懷疑露碧斯陛下的統治能力。在這種情況下，這次的叛亂是致命傷。國內的貴族都會支持格哈德的"

"即使由我們來說也不行嗎?"

"不可能的。原本格哈德的影響力接近這個國家的貴族的四成。而且是在這種狀況。中立派的貴族們都會流到格哈德的旗下，除非他們有些特別強烈的怨恨"

露碧斯所擁有的唯一優勢是正統之王的地位。

但是，在現在的狀況下，即使向貴族們說明這件事，今後格哈德也會在討伐愚王這樣的大義面前若隱若現。而且，以格哈德為首的話，從正統性的觀點來看也是無可挑剔的。

"無計可施......是吧"

"至少只要想辦法解決拉蒂尼大人的事情的話，還是有辦法的，不過......"

假如拉蒂尼不在的話，就算格哈德再怎麼有大義，對於要排除露碧斯的舉動，也無法抹去篡奪王位的印象。

貴族中或許有人會厭惡這種陰暗的形象，選擇服從露碧斯，或許會傾聽貝爾加斯頓他們的話吧，現在在這種狀況下，那個也是很難的。

"一切都為時已晚了。結果，那個時候的判斷是致命的......對吧"

貝爾加斯頓仰天長嘆。

(果然應該要在之前的內亂時將格哈德體無完膚的擊潰掉)

即使能理解後悔過去是沒有意義的事，但不得不悔恨不已。光輝燦爛的羅賽裏雅王國的黎明，確實曾在那個瞬間來過一次。

(但是，一切都已經太遲了。光輝燦爛的未來從手中傾瀉而出。而且，在這次叛亂中陛下的治世已經完全結束了。那麼......)

是和露碧絲‧羅賽裏雅努斯一起滅亡，還是應該尋找自己的出路。

作為羅賽裏雅王國的臣子的義務感，以及作為貴族對領民和家臣的責任。都是不能扔掉的重要事物。

但是，現在必須選擇其一。

漫長的沉默支配著房間。賽魯夫只是靜靜地等德貝爾加斯頓的決斷。

然後，決斷的時候來臨了。

"我知道了。讓我聽聽你的意見。怎樣才能保護家族?"

露碧斯的判斷。那是說作為一個人不會絕不會錯。同時，作為負責國政的人也不會絕不會錯。但是，僅此而已。

她沒有錯，只是不對而已。更準備來說，對政治來說，正確的選擇是結果。假如結果不好，即使做出多麼沒有錯的選擇也沒有意義。

(陛下......非常抱歉)

貝爾加斯頓在心中流著血淚。他決不討厭叫露碧斯的這個人。

時而作出愚蠢又孩子氣的判斷的露碧斯，人品不錯，可以說是值得侍奉的人。

至少，貝爾加斯頓從先前的內戰中，就全心全意地侍奉露碧絲‧羅賽裏雅努斯。

然而，在這種情況下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因為貝爾加斯頓與應該守護的家族，以及長年與他苦樂融為一體的家臣們的命運掛在一起了。

"明智的判斷呢。義兄大人"

貝爾加斯頓緊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第五章 第12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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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澄徹得可怕的藍月啊......像是完全看透了一切似的"

在被黑暗支配著的街道上行進的馬車在搖曳著，澤雷夫抬頭望向窗外浮現的藍月。

從森林的樹木間看到的是美麗的月亮。畫出來的圓形美得一點混濁也沒有。

看到這樣的月亮，澤雷夫心中浮現的是自己的污穢。他對義兄說了為求保身而要對國王棄之不顧。

但是，沉浸在這種傷感中的時間並沒有留在澤雷夫身上。

"這樣一來首先是越過了第一座石，但問題在於艾蕾娜殿下的意向......然後"

前幾天在貝爾加斯頓的宅邸裏已經在一定程度上確立了今後的方針。

其中最關鍵的是駐扎在西方邊境的艾蕾娜的動向。

為了奧德梅亞帝國的再侵略的準備，從查魯達王國回國的艾蕾娜被安排在國境附近的城鎮。她手裏約有三個騎士團，包括從羅賽裏雅國內搜集而來的自由騎士和傭兵。有八千左右的兵力的存在。這是在這個羅賽裏雅國內質量和數量都屬最高級別的戰力。

緊握著這些的艾蕾娜‧施泰納的動靜，將大大左右今後的命運吧。

艾蕾娜有各種各樣的選擇。是按照騎士的道理向露碧斯宣誓效忠，還是遵從打倒愚王的大義，聽從格哈德呢。或者也有可能選擇保持沉默注視動向吧。

但是，比艾蕾娜更在意的存在投射在澤雷夫的心中。

(最好是協助我們......但是，艾蕾娜殿下的事現在還好。今後只要弄清真意就完事了。問題是......)

雖然沒有告訴貝爾加斯頓，但澤雷夫認為這次策略有七成是能成功的。

事實上，時機確實很難掌握。但是，格哈德及其附近的貴族們的動向都一一收到報告，也預料到了從那裏被導出來的時期。

(在平民的不滿爆發前應該還有一點時間的。或許單單只是我算錯了，亦或是......)

澤雷夫知道這次叛亂是誰人的計策故意引發的。也查明那傢伙在操縱貴族派的事情。

不明白的是其存在的真面目和目的。

可能性最高的當然是奧德梅亞帝國吧。對想向東部地區進軍的奧德梅亞來說，瞄準羅賽裏雅的分裂是個不錯的策略。可以說是可能性最高的。

這是以格哈德通往奧德梅亞帝國為前提的。

(那個男人是否選了那個呢......不，那個人雖然不是笨蛋，但也不至於說那麼有才幹。也有可能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協助了)

不管好壞，弗里奧‧格哈德這個男人既貪婪自私，又拘泥於名聲。

雖然這要取決於他們提出了什麼利益，對，我不認為他會私通奧德梅亞而接受賣國賊的污名。比起這個，奧德梅亞的人在對格哈德旗下的忠臣臉上進行操縱的可能性比較高。

(還是是格哈德的個人陰謀呢?不......)

接下來可以想到的是格哈德燃起個人的野心渴求王座的情況，但澤雷夫自己也認為可能性很低。

這次的策略是故意進行無理的征稅，驅使平民叛亂等，採用了相當危險的手段。確實，將現任女王露碧斯趕下台的理由是十分充份的，建立新的王朝也相當方便，但是鎮壓叛亂失敗的情況或是來自其他國家的侵略等風險是很高的。即使一切順利進行，格哈德作為新國王坐在王座上，他手中殘留的只有荒無的國土。

(況且，就算再怎麼高舉打倒愚王的大義，只要格哈德坐在王座上，那就算被說成是篡奪也是無可口非的。比起王位的篡奪者，更會選擇成為名副其實的賣國賊的污名嗎?不可能。不，比起這個，以自己是宰相，將拉蒂尼大人坐上王位，掌握實權的想法才是那個男人的風格，非常自然。但這樣一來，是格哈德的策略的可能性也就被否定了呢......但是，無論在哪種情況下，對為何在現在這個時期引起叛亂還留有疑問)

假如奧德梅亞是幕後黑手的話，發動叛亂的時期最好是在攻擊開始之前或之後。在過早的時期發生了叛亂，也有可能被鎮壓。

從澤雷夫所知道的情報分析來看，奧德梅亞的查魯達再侵略應該還有將近一年的時間。

仿佛在凝視著沉邃的黑暗深淵的恐懼湧上澤雷夫的心頭。

(我想要同伴。那些能幫助我的人)

義兄貝爾加斯頓肯定是個值得信賴的男人。是個非常聰明的人，在軍事和政治領域確實是羅賽裏雅王國引以為豪的一級人物。但是，假如被問到是否完美的人的話，澤雷夫應該會搖頭吧。

明明是個聰明人，但身為義兄的貝爾加斯頓有一個缺點，他在謀略和諜報等領域有點疏遠。

當然，與其他愚蠢的貴族相比，是要好上了萬倍，但也不能說是完美。

但是，現在澤雷夫想要的是最好的人才。

(那個男人會怎樣行動?)

浮現在腦海裏的是在遙遠的北方邊境保持沉默的男人的身影。

不僅是平民，更是從流浪的冒險者中被叙以羅賽裏雅王國的貴族的男人。將王冠戴在處於劣勢的露碧絲‧羅賽裏雅努斯頭上的男人。

從擅長謀略的澤雷夫看來，那個男人在誇耀著讓人恐懼的鋒利。

沒錯，甚至可以與自己匹敵。

(罷了。終究是明擺著的......)

突然受到的衝擊使澤雷夫的思考中斷了。馬車急剎車，身體被拋向前方。

"發生了什麼事......喂!怎麼了"

頭撞向了沙發，意識有些朦朧。

從者沒有回答問題使人感到可疑，手扶著額頭，澤雷夫走出了馬車外。

可能是傷了額頭吧，手工好的衣服上染上了紅黑色的血跡。

"喂，到底怎麼......"

澤雷夫忍不住對眼前的景象說不出話來。

掉落在車夫座的兩個男人。他們的胸膛裏插著無數的箭。

"胡說。這到底是......"

從者的男人是長年在澤雷夫手下工作的值得信賴的男人，無論是諜報部隊的首領還是戰士都相當有本事。

他們是只有十二到二十名盜賊都能夠輕而易舉地處理掉的。

身為護衛的他們連抵抗的時間都沒有，甚至慘不忍睹的屍首都暴露在眼前了，這實在是澤雷夫所預想不到的。

"畜生!發生了什麼事"

無意識中撒出來的責罵。

護衛過多的話不僅難以迅速行動，而且會引人注目。正因如此，他才僅靠兩人的護衛便行動了，但這個判斷卻是出乎意料的。

輕易而舉地幹掉了熟練的護衛，顯然是受過某種訓諫的人。

(不是野盜的襲擊。一定是為了瞄準我的性命的暗殺。問題是是誰指使的)

再次切開黑暗，無數的箭向著車夫座襲來。

澤雷夫立刻以護衛的屍體為盾牌來防御。

(弓嗎......幸虧沒有文法術師)

假如是弓箭的話，可以就這樣以屍體當作盾牌渡過，但假如使用文法術的話，那個選項就無法使用了。不管對方的文法術師擅長什麼屬性的術式，一台馬車應該很容易就會被吹跑了吧。

反過來說，第一手就使用了弓箭，表明了敵人沒有文法術師。

(和義兄大人不同，不太擅長劍呢......沒辦法了。只能默默地被殺掉吧)

從護衛的腰間借出劍來，澤雷夫趁著箭的間隙站起來，躲在客車的影子裏。

周圍是一片郁葱的森林街道。那也是沒有人影的深夜。

第三者的幫助的可能性無限接近零。

而且澤雷夫絕不是戰士。作為貴族的嗜好而學會了法術，雖然接受了武術的指導，但從表面上看，作為一名戰士的技能只比新人的騎士略微好一些。假如做不好的話，年輕時，在新人騎士中，軍配的可能性也有十二分。

不，比起這個，更重要的是澤雷夫本身的心。無論擁有怎樣的技術，假如使用它的心因恐懼而萎縮的話便沒有任何意義。

但是，即使如此，澤雷夫能夠平安渡過這個地方的方法只有一個。只有親手處理暗殺者，別無他法。不管是多麼低的可能性。

在做出如此悲壯的決意期間，澤雷夫的命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箭用盡了嗎?"

不停地向馬車射過來的箭不知何時停了下來。

澤雷夫從客車的身影中探出頭來，凝視著周圍的情況。

寂靜支配著四周，遠處傳來了梟的鳴叫。

(是陷阱嗎?但是，這樣下去不管怎樣都是不行的)

澤雷夫警戒著四周兩三次，慢慢地走出客車的影子。

"是誰!"

森林深處傳來了拔開樹木的聲音，澤雷夫急忙將用不慣的劍對準了。

緊張得劍尖也微微顫抖。

喉嚨乾巴巴的，心臟像警鐘一樣地跳動。

"請放下劍。澤雷夫伯爵大人。暗殺者已經在這裏幹掉了"

從森林裏出來的人影，以平靜的聲音向澤雷夫搭話。

"別把我當傻瓜!你到底是什麼人"

讓人出乎意料的話。但是，澤雷夫並沒有愚蠢到能沒理解內容就同意的地步。

用了汗流浹背的手再度緊握著劍柄。

"你忘了我嗎?"

徐徐地接近的聲音的主人。不久，看到那張被月光照亮的臉，澤雷夫不禁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第五章 第13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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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趕上了嗎。澤雷夫伯爵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

聽到了來自羅賽裏雅王國西方的都市托里斯托隆的報告，亮真深深地嘆了口氣，把右手握著的筆放在桌子上。

"是。根據莎拉的消息指出，在第一次襲擊中，澤雷夫伯爵的護衛被殺害了，情況相當危險，但是莎拉和咲夜等人總算是把暗殺者收拾掉了。之後便平安無事地和艾蕾娜大人進行了會談。會談的內容正如亮真大人所料......兩人就放棄露碧斯女王一事達成了共識。另外，艾蕾娜大人寄來了關於這個王國的前途，務必要與亮真大人商量的信件"

亮真快速地看了看递出來的信件，露出滿意的笑容，順便點起了蠟燭的火。

艾蕾娜雖然是個有能力的軍人，但作為政治家的適性並不高。

姑且不論以貴族的身分收容了町地，艾蕾娜充份意識到自己不是身為一國之王的君臨之器。

雖然內容是希望今後在表面上為今後進行商談，但實際上是想加入亮真旗下的意思，應該不會有錯的。

在焦臭的氣味在室內彌漫之前，亮真深深地靠在椅子上，抬頭仰望天花。臉上浮現出一種愉快的表情。

"澤雷夫伯爵果然按我所想的那樣行動了，嘛，在這個時期離開王都去見艾蕾娜的理由，是有限的"

"是。為了放棄露碧斯女王，在說服貝爾加斯頓的伯爵後，還打算和艾蕾娜大人合作......沒想到澤雷夫大人竟然有如此強大的行動力"

蘿拉再次將視線投向手中的書信。從她的臉上可以看出她仍在注視著這份報告的內容。

至少在她眼裏看到的澤雷夫伯爵，只能評價他是藏在義兄的影子裏的矮胖中年男子。人不可貌相也是明白的，令人驚訝的是在那個可當作愚蠢的容貌的某處，竟然隱藏了這麼大的才華。

"嚇到了嗎?"

"是......還是令人難以置信的"

面對亮真的詢問，蘿拉在其美麗的臉孔上浮現出困惑的神色，坦率地點了點頭。

即使事前已經聽過了，但蘿拉至今仍無法相信擁有平庸容貌的澤雷夫能展現出如此程度的舉動。

但是，看到蘿拉的態度的亮真卻高聲笑起來了。

"這就是那個大叔的手段。那個人將自己的容貌對周圍的影響也計算了"

"計算......是麼?"

"對，計算"

這對同為有能力的政治家而聞名的義兄弟，其中一邊是以精緻，瀟灑的容貌和誇張的身高著稱的中年，另一邊是個矮個子的樸素矮肥中年，周圍的評價自然地定下來了。兩者比較起來，不管怎樣，澤雷夫伯爵只不過是貝爾加斯頓伯爵的手下，亦或是陪襯者而已。

那是自然而然的結果。所以澤雷夫反過來利用了它。

自己背負著政治的黑暗部份。

"那個人自覺自己的容貌樸素而不引人注目。而且，平時躲在貝爾加斯頓的影子裏，一步步地遠離了周圍"

"那個也就是......為了不引人注目嗎?"

"算是吧，說起來就像個演員和幕後人一樣"

雖然在舞台上單手接過觀眾的喝彩的是演員，但是要使他們的存在閃耀的話，從陰影裏支撐他們的幕後人是必不可少的。是個樸素，難以被評價的工作。但是，話雖如此，但幕後不夠徹底的話，舞台是無法成立的。

澤雷夫和貝爾加斯頓的關係也與此非常相似。

從背後支撐著表現華麗活躍的貝爾加斯頓，承擔著污穢角色的澤雷夫。他們兩人可以稱得上為命運共同體。

"不管怎樣，這樣就增加了三個棋子了"

"艾蕾娜大人，澤雷夫伯爵，貝爾加斯頓伯爵三名呢"

"啊啊，哪個都是相當強大的棋子啊。尤其是把澤雷夫伯爵拉進來了"

"澤雷夫伯爵嗎?"

亮真的話讓蘿拉不由得歪著頭。

對三人都是強大的棋子的評價沒有異議。但是，只說三人中最有實力的人的話，當然會認為艾蕾娜或貝爾加斯頓伯爵的名字會較前。

雖然從這次事件中得知澤雷夫伯爵是個不易見識的謀略家，但和作為軍人擁有許多實績，並在鄰國揚名的艾蕾娜，以及在露碧斯女王旗下指揮的貝爾加斯頓相比，一般人都覺得是格外低調的。

但是，看到蘿拉的表情，亮真仿佛在皺起眉頭似地慢慢搖了搖頭。

"那個人擁有的情報網可以拿到伊賀埼眾難以得到的情報。今後，這將是摧毀羅賽裏雅的首要任務"

伊賀埼眾作為諜報和防間諜的一員，對亮真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棋子，但光憑他們就能說這些工作是完美的，也並非如此。

伊賀埼眾包括女童在內大約有二百人。把忍的技術教給了買回來的奴隸孩子，能夠使用的能說是約有一百人吧。

當然，今後伊賀埼眾預計會擴大規模，但考慮到今後增加的領土，無論如何也辦不到。

特別是要掌握貴族們的動向，精通社交界的人是必不可少的。

(嘛，雖然不太想留下貴族呢......)

亮真腦海裏描繪的理想之國。那是一個徹底的實力主義國家。

基本上亮真不喜歡貴族的存在。

不，更準確地說，除了極少數有能力的貴族外，大多數貴族都是從平民那裏窄取稅收，沉浸在喜悅之中的害蟲。

然後，在被稱為自己的國家的花園裏，被稱為貴族的害蟲被允許蔓延嗎，叫作御子柴亮真的人是不會那麼天真的。

理想是攻破羅賽裏雅國內所有貴族，將全境作為直轄領地，但這樣就太費事了。

如此一來，剩下的選擇只有一個。

即使要多花一些時間，但只要把玉和石分開，並再次分開挑選出更好的就可以了。

因此他無論如何都需要澤雷夫伯爵這個人的手腕。

知道羅賽裏雅國內貴族們的反面的男人的力量。

雖說如此，澤雷夫伯爵要在亮真旗下發揮其真正價值還在遙遠的未來。

邊境的小領主在夢中描繪的也不過是些狂妄之物。

(暫且，是眼前的第一步......怎麼樣。能行嗎?)

正如當初計劃的那樣，羅賽裏雅國內發生內亂，國王以下的政府官僚們被這種應對所逼，難以為邊境分割力量。

在現在的狀況下，雖然有些亂來，但還是可以強行堅持下去的。能夠如實地表現出這一點的應該是這次的澤雷夫襲擊吧。

一般來說，沒有比這更明顯的襲擊了。

不管是毒殺還是威逼也好，應該有很多不引人注目的應對方法吧。

在這當中，特地襲擊了馬車。自然包含了對露碧斯感不滿的貴族們的警告吧。

這個時候，只有一個人會為了露碧斯而渡過這麼危險的橋吧。

"正適合了......馬上把希莫奴和嚴翁叫來"

聽到亮真口中說出的兩人的名字，蘿拉瞬間理解了其意圖。

"亮真大人......那麼，終於"

"啊啊，奪取伊畢洛斯"

蘿拉聽到這句話便為了傳召兩人而馬上走出房間。

獨自留在房間的亮真，將視線投向佇立在辦公桌旁的日本刀。

作為伊賀埼眾一族的意志的繼承人的證明而讓渡的，在數百年來一直在等著使用者。

夕陽從窗外映射進來，亮真臉上浮現出笑容。假如有人在這間房間的話，一定會看到沾滿鮮血的鬼之臉。

"這樣一來，你終於可以工作了......要努力加油哦，鬼哭"

亮真慢慢地拔出刀鞘口，用溫柔的語氣向那把粗獷的日本刀低聲說道。

那個瞬間，不知從哪裏傳來了的呼嘯聲在亮真耳邊響起來了。

仿佛是鬼的哭泣般的聲音。


第五章 第14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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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御子柴男爵領和扎爾茨堡伯爵領。在兩者相鄰的領土的境界線附近建成的堡壘的二樓的窗戶中，一個男子的身影出現了。

"終於到這裏了"

亮真看著眼下排得整整齊齊，被染成黑色的士兵們所釋放的壓力，滿意地點了點頭。

只是高中生的御子柴亮真被命運女神編織的惡作劇召喚到這個大地世界已經數年了。

到這裏為止到底花費了多少勞力和心血啊。

數量就是力量。那個原則無論是地球還是大地世界都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而現在，亮真是第一次向世人展示他所培育的力量。多年來一直隱藏著的力量。

但是亮真心中湧現出一絲不安。

(一但開始了就無法回頭。無論如何也只能取勝)

自己這種存在被周圍的人所疏遠，這一點是十分理解的。

從羅賽裏雅貴族的大部份來看，他只不過是個平民而已，在騎士們看來，只不過是嫉妒的對象。

看穿亮真的力量，並成為他的力量的人，其數量只是雙手可數的程度。

御子柴亮真，對於棲息在羅賽裏雅的大部份人來說，是個異端份子。

而且，人會厭惡並排除異端者。其心理無論在地球還是大地世界都不會改變。

即便如此，到現在也沒有被周圍的人摧毀的理由是亮真自己盡量隱藏自己擁有的力量，盡量讓自己盡可能的被過少評價。

(不要緊的......已經和艾蕾娜談妥了。從那個女人那裏也得到了十分滿意的回答。一切都按照我的計劃進行......之後是)

這是自己親手養大的軍隊。並不是沒有自信。

但除了帶到查魯達作為援軍的極少數士兵外，大部份人都是沒有實戰經驗的士兵。

當然是有實力的。一直在狩獵著生活在沃特尼亞半島的怪物們。作為戰力，他們每個人都擁有比別國的中堅騎士更強的力量。

但是，人與人之間互相殘殺的戰場和與異形的怪物們戰鬥果然是兩碼事。

強者不一定能贏。

人所擁有的對他人的強烈殺意和對生存的渴望。那些混雜在一起的空氣是很特別的。

"不要緊。一定......"

站在一旁的蘿拉，輕輕握住了亮真無意識地顫抖著的手。

無論是多麼大膽的神經，只要是賭上今後的未來，就很難無持平靜吧。

因為不僅是御子柴亮真個人的未來。

"終於要邁出夙願的第一步了。御子柴大人"

在平時絕不會給別人看的路上，突然從背後傳來的問候，使亮真露出害羞的笑容，慢慢轉過頭來。

"請不要嚇我啊。內西歐斯先生"

"不，真是失禮了。我等以狩獵為生，已經習慣了消除氣息"

亮真對笑著撓了撓銀發的黑皮膚的男子聳聳肩。

在他身後的不知是不是護衛，幾個用披風斗篷遮住臉的士兵跪在他面前。

"謝謝你今天來送行"

內西歐斯的立場仍然是含糊不清的。

雖然經常在西利歐斯的由亮真所建造的宅邸裏來往，在重要的會議上一般都有內西歐斯的身影，但他並不是御子柴男爵家的家臣。

硬要說的話應該是同盟者吧。

"什麼，現在御子柴大人對我們來說是重要的交易對象呢。雖然我等能做的事不多，但我們可以不惜一切地進行援助哦"

內西歐斯把手伸進衣服的內側口袋裏，取出一根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