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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色 - 第二十回‧絕配

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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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Admin 周六 9月 05, 2009 4:25 pm

絕配,Ⅰ

在眾人追蹤王子的途中,倫大概交待了王子的飛行要塞的狀況,以及楚楚可憐地求助的金髮少女的模樣。

得到目擊者證實科林的猜測,科林聽罷只能慨嘆一口氣,叮囑李遙要小心別瞧到女版的桂。對於光看不能吃的女版桂,李遙上次幾乎要為驚鴻一瞥流盡男兒血,自然絲毫不想再看一次。其實如果可以選擇,他很想反方向去跟上佩佩拉奇──不過現在人在天空,共坐一個熱氣球,誰叫自己沒長翅膀,玉笛也不支援御空術?只能深深不忿地看著後方的雲。

維恩沒法子想像哥哥變成女人的樣子,所有幻想出來的形象除了搞笑還是搞笑,因此對自己不能切身處地為哥哥分憂而有少許內咎。雲安娜和麗拉本來就不相干,因此連這丁點內咎之心都沒有。

「倫!」

維恩向走在前頭的龍鳥大叫,因為風阻叫了好幾次才被聽到。倫降下一點飛到她旁邊。

「不好意思,可以請求你再幫幫忙嗎?」

「甚麼事?」

「雲安娜姊和麗拉姊都只是普通人類,如果見到哥哥,可能會被Natural Beauty傷到!你的墨鏡可以阻擋Natural Beauty的效果吧?可以借她們嗎?」

「可是我只有一副,不夠兩人分。」

一點小小的綠色光突然蹦出。

「墨鏡的話,我可以變出來!」

小良心哼起奇怪的音調,在空中跳起詭異的土風舞繞圈。一大堆墨鏡便突然從光團中卡啦卡啦地跌到維恩手上。

「好吧,我試試看。」

倫拿起一副墨鏡,閉目凝神,手上的墨鏡被一陣紫光包圍。完成後,倫便交給維恩。

「眼鏡?這是甚麼法寶!?」李遙看見他們聚在一起,便怕錯過甚麼地衝過來。「難道是用來對付Natural Beauty的嗎?」

「但是我只有辦法多做一副,不夠分啊!」倫趕在維恩開口前出聲,瞥向李遙,「這位先生想必會把護具先留給女士吧?」

李遙望向麗拉和雲安娜,心想,留給麗拉無妨,但留給那個女巨人太浪費。不過既然人家先開了口,也沒理由來搶。即使心裏不甘還是只好爽快地回答『當然當然』。

他走開後,維恩小聲說:「其實我用不著,給那位先生也可以啊。」

「傻瓜,你也要假裝戴著才不讓人起疑。其實做一副很花魔力,我沒辦法再多做一副了。你把這副也拿去給她們吧。」倫把頭上的護目鏡脫下。

維恩點頭道謝,但又不安地回望李遙一眼。

「放心啦,既然有本事跟你哥哥一起旅行那麼久,不會有問題的。我會給他特別的裝備。」倫看穿了她的擔憂。

維恩把墨鏡交給雲安娜和麗拉,兩人都很感激維恩的細心。

「記著,雖然它可以阻擋Natural Beauty,但只能減弱效果。千萬不要一直凝視我哥哥啊。而且戴著它之後看東西也會模糊不清。所以一定要小心。」

麗拉拿在手上把玩,笑說:「有了這個,看到你的真面目也不怕了?」

「不能開玩笑!」維恩認真地說:「倫說就像日蝕一樣,注視著還是會瞎眼的!」

「明白了,才剛剛被那奇怪的魔法弄暈了一次,我也不想再有第二次呢!」麗拉把墨鏡戴上,前俱樂部女主人現在看來更像黑道美人了。

雲安娜心裏想到的,腳是下次見到槿的時候不用再因為要閉目而綁手綁腳。模糊視線令她皺了皺眉,但總比完全看不見要好得多。「呀哈!每個人都變成一塊塊的橙黃色了,臉孔都看不清。」她望向維恩,「為甚麼只有你會是藍色的呢?」

「可能是因為附身的術吧。」維恩微笑。

李遙遠遠望著女生在分享夢寐以求的抗Natural Beauty裝備,有點不是味兒。倫騎著龍鳥飛到他旁邊。

「這個給你。」

李遙接過拋給他的墨鏡,滿心歡喜。但一戴上之後,卻甚麼也看不見。

「咦咦?難道有開關?」

「那是塗黑了的墨鏡,完全看不到的話也可以防止NB吧。反正你體感很好,看不到也不會有甚麼妨礙。」倫丟下這句話就飛回領航的位置。

「那跟我平常用布條有甚麼分別!?」李遙大吼,顯然不領情。

一直在倫附近繞圈的小良心,突然叫了起來:「王子的魔法反應消失了!」

「難道隱藏了起來?」

倫疑惑應否先停下感應清楚,科林指著前方地面某處大叫。

「那邊的,應該就是他們吧!」

森林裏無由來地清空一片,有一大塊不自然的花圃和一間怪怪的房子。太可疑了。

決定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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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

這時候最要緊是冷靜!

王子怎麼踢也沒反應,也沒有了脈搏和呼吸,身體越來越冷。很明顯,真的死了。

雖然,過去幾天曾經在幻想過各種把他殺死的方法,但桂很認真地回想,真的沒有實行過才對!怎麼他會突然死掉!?

早死不死,這也太過突然了吧!

桂為了令自己冷靜下來,便跑回浴室把臉浸在冷水中。

沒可能的……一定又是甚麼奇怪的魔法陷阱!那變態怎可能如此簡單就死掉呢!對對對,這種邪惡的大魔王怎可能未到故事高潮就猝死!?這太不合常理了!咦……咦!!

桂抬頭望向鏡子,胸部!平坦的胸部!

他伸手摸向胯下,大大安心地鬆一口氣。

太好了……終於變回原狀了!他感動得想哭。

但……咒語怎麼會突然解除了呢?難道──桂又回頭望向床上的王子──難道那傢伙真的──死了?

「桂大人!為甚麼你會──!」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白鴿,把桂嚇了一大跳。桂二話不說就把牠抓住罩在反轉的木桶裏。

我在害怕甚麼!?人又不是我殺的!但桂望著尤斯坦王子的『屍體』,感到背上像有無數螞蟻在爬。

等一下!現在可是逃走的大好機會!既然人都死了,當然是快點逃跑!

雖然這樣想,但桂卻三心兩意無法作出決定。遲疑之際,窗外傳來聲音。

「桂!你果然在這裏。還好吧?」

科林的出現本來應該是令人欣喜的,但桂此刻只是一臉的慘白。

「尤斯坦王子……他怎麼了?」

科林看見床上的王子就像乖乖熟睡,便好奇地走過去。桂的表情看來就像『完了!被發現了』似的。

果然,科林不消半刻就露出驚訝的樣子。這時候還有一堆人也相繼進來了,桂卻沒有心思留意陌生人。

「桂……難道你……」儘管不可思議,科林還是只能推測出一個原因。

桂拼命搖頭,大叫:「我沒有殺人!」

戴著墨鏡的李遙摸索著走進來:「甚麼?王子死了!桂!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說我沒有殺人啊!」

雲安娜摸了摸床上的男人的手腕,小聲說:「真的死了呢。」

維恩驚訝地望向哥哥,但此刻他正處於一片混亂中,根本沒有注意到她。

「等等,你沒有被變成女人啊。你不是中了王子的魔法嗎?」科林首先注意到跟預期不符的事實。

「剛剛還是的,他一倒下我就變回原狀了!」桂指著床上的王子氣急敗壞地說,「但我甚麼也沒做過啊!」

「但這裏只有你和王子兩個人吧?」就算看不到,要李遙憑『氣』去確定在場人數還是很簡單的。

「屍體手上拿著一束金髮……是掙扎時扯下來的嗎?」雲安娜說出剛剛的發現。

「桂……你手上拿著的是甚麼?」

科林這樣問,桂才想起自己還握著刮鬍刀片。

「不……真的不是我殺的……」桂開始動搖了,難道在無意識之中自己動了手,然後下意識忘記犯罪過程?沒理由的,雖然曾經氣得要命,但剛才真的已經沒有在生氣了啊!

「是你殺的,也可以這樣說。」一個紫色頭髮的青年走進房內,桂認得他就是曾在空中騎著怪鳥的人。他無視桂的本來面目大搖大擺走進來,令神經緊張的桂更加緊張。

「我沒有殺人!」怎麼大家都把他當兇手看?

「但你破除了他的咒語,這種咒語本來就是一旦被破解術者就會馬上死亡的。」

「甚……我甚麼也沒做過啊!?」

「雖然很難令人相信,你大概是原諒了他吧?」倫摸著下巴好奇地望著屍體。大家聽到也倒抽了一口氣。

「呃……」桂一下子啞住。

桂竟然會原諒這個變態!?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桂幾乎可以看到各人的疑問直接寫在頭頂。

「你越恨他,『艾希烏華利密』的魔力效果就越強。相反,唯一的解咒方法就是真心真意原諒加害者,那麼加害者就會立即死亡。」

「怎麼會有這樣矛盾的魔法……」不,一開始就應該問為甚麼會有製作者佩佩拉奇這個人存在。

「啊!王子!王子殿下!」白鴿終於從木桶底下掙脫出來,飛撲到王子枕邊哭個不停,「唉唉!王子殿下啊!」

「我、我只是見他除了嚇嚇我之外還沒有真的對我怎麼樣,所以就說大方一點試試講和罷了……我哪知道這會死人啊!?」桂只怕越描越黑,卻苦無辦法解釋為甚麼自己會有那麼一瞬間心軟──坦白說他自己也不太相信。

鴿子突然停住了哭聲。

「你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原諒了王子殿下?」

「大約吧。」桂含糊地回答,不想提起夢境的事。

阿瑟倒抽了一口氣,大叫:「這是天大的誤會啊!」他說:「殿下是因為深信任何在床上被他征服的女性都會死心塌地地愛上他,這樣咒語就會被破解。所以他才決定在未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之前,不使出霸王硬上弓的技倆啊!」

桂的腦袋空白了三秒。

「真的嗎?」不是因為對初戀對象的純愛思念?

「千真萬確!」鴿子又哭起來,「王子殿下!你死得真不值啊!嗚嗚嗚……」

眾人無言,首當其衝的桂更是呆若木雞。之前那個狗血的夢境到底是幹嘛啊!?

他是在誤會之中原諒了死變態!卻反而得救了?

「等等!」小良心突然在空氣中蹦出,飛到尤斯坦王子面前,仔細地盯著他的臉,這裏揉揉那裏拉拉,然後恍然大悟地高叫:「果然是你!」

「你認識王子?」

「當然認識,他可說是佩佩拉奇的兒子耶!」小良心交叉起雙手。「終於找到你了!」

「甚麼!?」桂、科林和李遙張開一致又渾圓的嘴巴。

「怎可能!殿下是國王陛下和王后的親兒子啊!」阿瑟驚呼。

「你一定是在殿下出生後才進宮工作的吧。」小良心肯定地說,阿瑟點了點頭。

「事情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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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Admin 周六 9月 05, 2009 4:2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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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個遙遠的國家,國王和王后生了一個孩子。

住在附近的七個小仙女,應邀來參加滿月派對。

「我祝福這可愛的孩子有聰明才智!」

「我祝福這可愛的孩子有美麗的樣貌!」

「我祝福這可愛的孩子有迷人的聲音!」

「我祝福這可愛的孩子有高貴的氣質!」

每位小仙女都輪流祝福這位新生的嬰兒。但原來,住在附近的一個窮凶極惡的魔女卻沒有被邀請。她知道之後大發脾氣,暴風雨一樣殺入城堡。

「豈有此理!你們竟然夠膽不請我!?」

魔女突然出現在宴會場內搗亂,賓客們被嚇得雞飛狗走。

「你怎可以為難國王呢?是你自己窩在洞裏一寫就幾百年,外面的人忘記你很正常呀!」黃色的小仙女擋在她面前,好言相勸。

「住口!你們這些礙事的廢物!竟敢搶我這個真身的風頭!」魔女用手一指,黃色的小仙女便被雷光射中,化成白煙消失。

「你、你怎可以這樣對待我們?我們是你的良心,是你的分身啊!」

「哼!連良心都無法捨棄又怎樣成為作家啊!你們統統給我消失吧!」魔女運起可怕的魔法,可憐的仙女們便在雷光中消失了。


「等等,這好像跟我聽過的很不同……」科林抗議。

「不要插話啦!」小良心續說。


魔女變出一根巨大的筆,朝無助的國王和王后走去。

「哼哼哼……你們竟敢無視我!我也來給孩子祝福吧!比起剛才那些小不點,我會很慷慨地送出更多東西啊!可愛的小孩,我就給你三個頭、六條手臂!長出來吧!啊呵呵呵呵呵!長大後一定很了不起哩!你們還不感謝我~~!啊呵呵呵~~」魔女留下一串驚心動魄的笑聲便離去了。

聽到孩子將會變成異形怪物,皇后幾乎昏過去了。但幸好,原來有一位青色的小仙子避過一劫。她雖然無法馬上解除這個咒詛,卻努力把它減弱:「嬰孩還是會長得像正常人,只是多長一塊肉。但到了十八歲時,會像死去般沉睡。唯有真愛的一吻才可以解除咒語。」

王后連忙跑去抱起嬰孩,掀開布包一看便昏倒過去。

小公主的兩腿之間竟然長出了小雞雞!


在恐怖的無言之中,科林率先打破沉默。

「等等……你不是要說關於尤斯坦王子的事嗎?怎麼說起公主來……」

「沒錯,就是這個人。」小良心肯定地再三點頭。

「不……你是說王子……本來是公主!?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

「誰說笑來著!人家、人家可是為此幾乎陪上了性命呀!」小良心認真萬分地確認。「佩佩拉奇知道我搞亂了她的咒詛,追殺了我好一段時間呢!」直到善忘的魔女一頭栽進新的小說題材之前。

在場的人,特別是本來就認識王子的桂三人組和阿瑟,都刷白了臉搖了搖頭。

就算這是事實,也絕對不承認這樣可怕的事實!

「沒理由吧?尤斯坦國王和王后會接受這樣荒謬的事嗎?」

「國王本來就想要男孩來繼承王位,好像反而很高興,還下令知情者誰敢洩露王子本來的性別就處斬。但王后卻無法接受,兩夫婦從此就不和了。公主……不,也就是王子,可說是在沒有家庭溫暖的情況下長大哩。怪可憐的。」小良心小小嘆息。

「就算你說得言之鑿鑿,也太難令人信服了吧!這傢伙怎麼看也是個男人,而且他還有一堆後宮!」桂指著床上的王子。一具只能用英偉而不適合用漂亮來形容的屍體。

「但他──她真的是女性!」小良心堅持。

「啊呵呵呵呵呵~~!」

伴隨著笑聲出現於房間半空中的,意外地不是某個魔女,而是一面很大的金鏡子。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良心發現』?我完全忘記了的情節,竟然被你記住了。原來那個時候就是尤斯坦國呀……」佩佩拉奇的聲音從鏡子中傳出來。「難怪後來寫的稿子都沒效用了,原來不小心重覆了角色……」她不滿地咕嚕。

「你、你看你搞出來的亂子!」小良心生氣地團團轉。

「煩死人了,小說角色太多,偶然記錯很正常嘛~」一派耍賴的語氣。

「你們兩個別在那邊唱相聲!先給我們說清楚這到底是甚麼事!」桂忍無可忍地叫了起來。

「甚麼啦,剛才這排洩物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吧。」

「排、排洩物!?」小良心大受打擊,嗚咽著消失於空氣中。

「白曜,你的所作所為好像超出規定了。」倫突然沉聲冒出這句話,金色鏡子猛地飄後幾寸,似乎對黑曜有所忌憚。

「你你你你這小子別一臉終於抓到我辮子的得意洋洋的表情!嘿嘿嘿!想制裁本魔女你還早了七千年!」佩佩拉奇陰森地笑著,「魔鏡魔鏡,讓大家吃一驚!」

金色鏡子突然射出白光,王子的身體像被光溶掉般被吸進鏡內。不只王子,連其他人也連驚訝都來不及就被吸進去了。

「慢著!你想毀屍滅跡!?連證人都幹掉嗎!?」

倫正要發出魔法球,魔鏡卻飄到牆上掛起來,鏡面變成一個若隱若現的洞穴。

「有本事就追來看看吧,呵呵呵~」

倫不忿地嘖了一聲,跳入鏡子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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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Admin 周六 9月 05, 2009 4:26 pm

絕配, Ⅱ

「遲到了!遲到了!」

當一頭穿著燕尾服的兔子在倫的眼前橫過,倫便馬上跟著跑上去。

「你是剛才那頭白鴿!」氣息一樣,是那個王子的跟班吧?

「嘩!要遲到了!」

兔子看了看懷錶,便飛快地跑進森林裏,倫一直跟著牠跑。在轉彎時幾乎撞上一個高大的身影。

「是你!你叫科林是吧。」方才還沒機會聊上幾句,這就是那個號稱美感白痴的病患。

科林點了點頭,「這裏好奇怪,我完全感覺不到自己身在五大陸的任何一處。」

「恐怕是鏡裏的世界,那個魔女的古怪道具可多的是。」

「剛才走過的兔子……是阿瑟?」

前面的兔子已不見蹤影,後方反而傳來不緩不急的馬蹄聲。

「竟然擋在本王子的路前,你們真是大膽啊!」

回頭一看,只見一匹駿美白馬上騎著一個人,身穿繡金線的白色華貴裝束,襯著一頭閃亮的金髮,在兩人旁邊停住。如果夜空中皎潔的星星會化成人形,一定就是這種全身上下都散發著金光閃閃的感覺。這個人不是桂還會是誰?

「你在做甚麼!?」科林訝異地問。

「多麼無禮的人啊!我還以為你們也是要前往睡公主的城堡的王子呢。」桂撥了撥眼前的瀏海,不悅地說。

「甚麼睡公主?喂,桂……」科林看出桂的眼神有異,倫已經猜出是甚麼一回事了。

「看來佩佩拉奇強行把我們編入她的故事裏。」倫再度埋怨起父親來。要不是他留下樹靈的尾巴要收拾,根本犯不著來跟這個變態魔女扯上關係。

「但我好像不受影響,因為我在剛才急忙發動了魔法防禦嗎。」科林慶幸自己反應夠快。

「你們在哪邊說甚麼廢話?竟然連睡公主都不知道!就是被邪惡的王后和她的怪物們所囚禁,沉睡在那座城堡裏的睡公主啊!唯有親吻才能令她甦醒。那個人想必是本王子無疑。」

看桂一臉認真地說出這種話,科林很想大笑。但想到剛才若不是避過了佩佩拉奇的魔法,現在自己一定也賣力地演著爛劇本,實在又笑不出。

「王子殿下,你連配劍都沒有帶啊。」

「本王子用美色就可以讓怪物臣服。」

中了魔法還是不改的語氣。

倫搖了搖頭,撿起樹枝一揮,把桂衣服胸前的王家勛章打了下來。

桂眨了眨眼,眼神從磨沙白金似的顏色變回太陽的金色。

「咦,我在做甚麼?」

「你說你要去城堡親吻睡公主,大概是指尤斯坦吧。」

「開甚麼玩笑!睡公主?」桂跳下馬,拉了拉身上的裝束,看了看自己,「我認同這套衣服遠比黑袍或裙子配襯我。但要我去吻那個變態?下輩子吧!」

科林和倫望向森林中被濃霧所罩的城堡。

「可是其他人也不見了。始終還是要去那裏找找看。」

「其他人不見了跟我沒有關係!」桂在胸前交叉雙臂。

倫走到桂旁邊,小聲說:「假如我告訴你其中一個是你妹呢?」

「甚──麼!?」

「剛才你太混亂了,沒留意到有幾位女士在場吧。其中一個是用魔法改變了容貌的你的妹妹,那個叫柳的愛哭的姊姊哦。」

桂直直地盯著倫,倫只是聳了聳肩,表示『信不信由你』。

一臉吃水果不小心把核吞下去的表情,桂皺起了眉,重新跨上了馬,小急步向前走。

「也好吧!就去看看!你兩個正好可以做隨從。」

「你向他說了甚麼?」科林好奇。

「總之不把事情解決大家都沒法離開這個故事世界。」倫說出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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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到底想怎樣啊!你──」小良心的話到一半就再聽不見了,因為佩佩拉奇用玻璃瓶把她關了起來。

「呼……耳根清靜。」佩佩拉奇轉向被鎖在椅子上的三人笑了笑,「好了,女生們,我們可以好好聊聊女生話了。啊呵呵呵~~」

雖然摸樣完全不同,但三人還是馬上就認出這是之前在天空中遇到的古怪魔女。當時她坐在巨大天鵝上,是個皮膚黝黑的少女,現在卻變了個白皮膚的成年女性,穿著全身上下都是紅心花紋的古代皇后衣著。相差這麼多都能馬上認出來,都拜她那古怪的笑聲所賜。

維恩望著躺在床上的那位『王子』,就是聽說曾向她哥哥窮追不捨的『男人』,不安地問:「請問……你想要把這個人怎麼樣?」

「唉唉,雖然很痛苦,但重寫幾乎是每個作者必經的試煉。」

「你要殺他?」雖然答非所問,但維恩還是猜著她的意圖。「這太不公平了吧!雖然我只是剛剛才聽說到,但是你一開始不對是嗎?」

「別蠢了小女孩,已經當了十八年的男人,你以為把他變回女人他會高興嗎?」佩佩拉奇帶著遺憾地悶哼一聲。三頭六臂的公主也很好啊,她當時應該正在鑽研驚慄系的小說,自己竟然忘記了這題材。

「再說不是我殺他,是你哥哥殺了他啊。他已經死了。」

維恩聞言一時無言以對,她實在不敢肯定兩人之間發生過甚麼事。

「有一件事我很在意。」麗拉曾經見過各式各樣的人,因此她有一個其他人沒有的想法。「這個『王子』,會是雙性人嗎」

「雙性人?」雲安娜和維恩聽都沒聽說過。

「也就是雌雄同體,我以前在別的俱樂部見過一次。」麗拉補充,「聽說通常都會在小時候動手術決定其中一個性別。」

「啊呵呵呵呵呵~有點常識嘛。」佩佩拉奇在床邊坐下。「沒錯,打從那小不點打亂我的咒詛之後,他就多長了那話兒成了男人。但體內還是有完整的子宮啊,只是多出來的雄性荷爾蒙令身體的女性組織沒有成熟起來。」

雲安娜深深皺起了眉,男女同體?聽起來很噁心。可是想想又覺得好像怪可憐的。

「難道……」維恩的腦袋十幾秒後才轉得過來,愕然地說,「因為這樣才會喜歡上哥哥?」

雖然外表是男性,但潛意識裏還是尋找相配的異性。

「啊咦,這我倒沒有想過呢。」佩佩拉奇拍了一下手。「啊……是因為這樣,才怎樣做也沒法從女人身上得到充份的滿足嗎?」

「無論怎樣,聽起來還是你這魔女把別人的人生搞得一團糟!現在還把我們這些不相干的人拉下水,你快放了我們!」雲安娜吼叫,雙手卻怎樣用力都掙不脫椅子上的金屬扣。

「我會放啦!」佩佩拉奇站起來,嘻嘻笑地轉圈。「因為還要你們幫忙,啊呵呵呵呵呵~~首先是你,我很看不順眼。」

佩佩拉奇變戲法似的從袖子裏取出一朵紅玫瑰,放在維恩面前。維恩突然感到一股強大的拉力像要把她從椅子上扯起來似的。然後一陣許久沒有的輕省感……啊!維恩低頭一看,身體竟變回原狀了!

紅心皇后手上的紅玫瑰變成黑色,花瓣一片片掉下完全枯掉。

「腐褻……竟然把這種髒東西放在少女身上,真沒有詩意呀!那個黑曜!」

麗拉和雲安娜隔著墨鏡,只見本來模糊成藍色身形的維恩,變成淡綠色的微光團。

「然後這個是甚麼玩意兒?」佩佩拉奇把雲安娜臉上的墨鏡搶過來檢查。還好雲安娜一見她動手就閉起雙眼。

「不要看!千萬別張開眼!」柳緊張兮兮地大叫。

「我知道!但好奇心可是很難控制的啊!說真的很想偷看一眼。」在這性命尤關的時候,竟不知她認真還是說笑。

「哼!眼鏡也是造形的一部份,怎可以馬虎?眼鏡娘的角色可不適合你兩個啊!跟我比魔法道具那小子還早了八千年!」佩佩拉奇隨手便把墨鏡扔進垃圾筒,然後,從桌子上的藤籃裏拿出一個艷紅的大蘋果,自個兒興奮地笑起來。

這次好像會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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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終於都到了。」

「你這個騎馬的裝甚麼走得辛苦的樣子?」倫白了桂一眼。

三人來到城堡前面,只見城堡被許多粗大的荊棘所包圍,看來想要進去也不容易。

「對付荊棘最快的方法,一把火燒光。」桂十分乾脆地說,誰也聽得出他的意思是最好連同裏面的變態魔女和王子都一起燒光。

「還有其他人在裏面吧。」倫好心提醒他。

「李遙如果用玉笛避過佩佩拉奇的魔法,應該也會像我一樣才對。他到哪裏去了呢?」

科林有點擔心。幸好召喚之術好像不受影響,他把大劍叫出來,三兩下子就把擋著城堡大門的荊棘斬碎。剛剛把門轟開,忽然身邊一個黑影閃過想搶先進入,被科林一把抓住衣領抽起。

「阿瑟?」

「放開我!放開我!遲到了!遲到了!」兔子先生拼命掙扎。

「你那麼趕急去哪裏?」

「今晚十二點鐘之前,要是都沒有王子來親吻公主,公主就永遠都不會再醒過來了!可是鄰國的桂王子已經前來了啦!要是我不趕緊在辦公時間內通知皇后的手下,我就死定了!」

「你說的人就在這裏。」倫指了指坐在白馬上氣定神閒的桂。

「哇──!敵人已經來到門口啦!皇后!皇后!」阿瑟嚇得氣急敗壞地四肢亂晃,掙脫了科林咻地一聲消失在城堡門內的陰影裏。

「佩佩拉奇不直接下手消滅王子,但如果是在安排好的故事中,主角們失敗而導致王子沒救,我就無法興師問罪了?她以為這樣就行了嗎?」倫越來越覺得不爽。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吻那傢伙!由得他死好了!」桂賭氣地再三強調。

「你不會打算騎著馬進去吧。」科林嘆了口氣,桂這才肯下馬跟上來。

一踏進城堡內,便看見一個很大的黃金色舞會廳,天花板上吊著漂亮的巨大水晶燈。

「這盞水晶燈……」科林有不好的預感。

「沒錯,它會抵消任何入侵者的魔法!」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樓梯上走下來,強壯健美的骨格和肌肉,使得身上柔軟的舞裙顯得格格不入,可是半披著的白熊毛皮也跟舞裙配搭得很奇怪,那可是連著白熊頭的原塊毛皮!更別說她扛在肩上的巨形大劍。而且這件舞裙更加把她身上大片的灼傷痕跡展示得一清二楚,看來起很觸目驚心。

「我是『野獸美女』,想到樓上去除非先打倒我!」她話才剛說完便馬上舉劍撲向入侵者!

科林連忙以大劍擋住,桂連爬帶跑的逃開。

「你叫雲安娜吧!你被佩佩拉奇控制了!」近距離,科林看見那雙無神的眼睛,像是覆上一層薄膜?企圖喚醒她。但只換來更猛烈的進攻。

「哈!哈!你很強啊!怎麼不使盡全力呢!是瞧不起我嗎!?」

戰意全開的女劍士攻勢毫不含糊,而且力氣出乎意料地大,科林卻盡量不想傷到她,實在無法對戰。而魔法也誠如她所言怎也使不出來。雲安娜重遇麗拉以來已經好久沒機會好好大打一場,現在所有壓抑都爆發出來,換是普通對手早就被幹掉了。

摒住氣息,然後猛地怒吼一聲,氣勢如虹地揮著大劍撲上前。劍一對上就扭腰使出迴旋踢,那飄逸裙擺下的腿擊,力度足以踢碎胸骨,要是避不開的話。

科林覺得自己不像跟劍士對打,倒像在跟野獸對打。久在戰場上打滾的戰意足以補足實力上的差別。科林處處退守。

忽然,科林瞥見倫努力向他在頸前打手勢,終於回意過來便順勢反擊。兩柄大劍相撞的聲音刺耳得要命。

「這才像話!」雲安娜被迫開一段距離,科林倏地衝前突入,大劍迎面擘來,雲安娜橫擋攔下,頸際一陣微痛。

項鍊被科林徒手扯斷了。

雲安娜馬上停住動作,幾秒之後便垂下大劍。

「我……怎麼了……啊?」發現自己穿著從來不會穿的舞裙,女戰士少有地尷尬臉紅。

「你剛剛被魔女控制了。」倫問,「其他人呢?」

「我不知道,那個古怪的魔女給我穿上那條項鍊後我就記不起來了。」

「那麼我妹呢?她怎麼樣了!?」桂緊張萬分地從躲藏的大花瓶後面跑出來。

「咦,原來你已經知道啦。」雲安娜望向倫,倫無奈地聳了聳肩。「我不知道,我被魔女耍的時候,她們兩人還是清醒的被鎖住。」

「桂的妹妹也在這裏嗎?」科林驚訝於這樣的巧合(其實不是巧合)。

「柳!哥現在就來救你!」確定了妹妹就在現場,桂士氣大增,一把拉住科林跑向樓梯,「快走!不然那個變態魔女不知會怎樣對她啊!」

於是在增加了一個同伴的情況下,四人便往城堡的上層爬。

「怪了,我沒有了那副護目鏡,怎麼看東西還是一樣的?」雲安娜終於察覺不妥。

倫剛才就發現了,只是沒有故意說明。臭白曜,這是挑釁!想嘲笑我沒想到嗎?隱形眼鏡片有甚麼了不起!

「對了,你有沒有見到李遙?我那個黑頭髮的伙伴?」科林邊跑邊向雲安娜問。

「不見,倒是那個『王子』我們有看到。」雲安娜把有關雙性人的事說了出來。

「啊……是這樣嗎。醫學上是很可能的。雖然罕有,也不是沒有病例。」科林恍然大悟狀,「桂,這樣說的話尤斯坦王子──咦?」科林忽然發現不見了桂。

眾人回頭,只見桂在遠遠的後方推持某個姿勢定住。

「這傢伙那麼不能接受女人嗎?」雲安娜不知道前因後果,只好得出這樣的結論,「難道你真的只喜歡男人?」

「才不!」桂急忙澄清,衝上前。「那傢伙是甚麼性別都跟我沒關──」

桂突然記起來了,在之前那奇怪的夢中,不是曾夢見過貌似尤斯坦的人,在半夜裏獨自穿著女裝裙子發呆嗎?

搞不好那是真事?

好變態!

桂在心裏咕嚕。

他想起之前幾次被強迫變成女性的經驗。明明是男生,身體卻變了異性時,那種令人抓狂的焦燥的確很要命。假如十幾年來都一直這樣……也許正常人都會變成大變態……

但,前題是,王子本人應該根本不知道才對吧?

那個怎麼看都是男人的傢伙……全身上下都散發著要進攻氣息的傢伙……怎麼可能出生是女的……

桂分心了想事情,沒注意前面的人停了下來,碰地撞上科林的背。

「怎麼了!停下來先說一聲啊!」

「阿遙,連你也被控制了嗎?」

科林向著前方叫喊,桂這才看見李遙擋在前方。

「嘿……」李遙冷靜地笑了笑,「隨便你怎麼想,總之,我是不會讓你們接近佩佩拉奇大人半步的!」

「他不像受控制,那傢伙是清醒的。」倫拍了拍科林的肩。假如被控制了,按那魔女的惡趣味,對白應該會說『皇后』而不是本名才對。

「你投靠了敵方!?」科林不能相信身為騎士的他竟然背信棄義!

「算了……科林兄,你是不會明白的。就當我對不起你吧!」李遙把數顆小石彈射到眾人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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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Admin 周六 9月 05, 2009 4:27 pm

絕配,Ⅲ

「變大!變硬吧!」他大喝一聲,小石隨即變成巨大石柱,高到天花,並且變成鋼鐵的質地。眾人尤如籠中鳥一樣被困住了。

「這……就是佩佩拉奇大人賜給我的新能力了……對不起科林,我不想傷害你們,你們就這樣留到半夜十二點為止吧。」李遙唏噓地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看吧!我早就知道那傢伙靠不住!」桂大吵大鬧地叫起來,「這傢伙跟佩佩拉奇同一陣線,那麼柳不就更加危險了嗎!?可惡!快想辦法!」

「為甚麼……李遙要背叛呢?為甚麼?」科林實在想不明白身為騎士的李遙為何竟會走上背叛之路,大受打擊。

倫用手指敲了敲鋼石,發出清脆的聲音。

「枉你還是醫生,我想我猜到原因了。」倫清了清喉嚨,向外大叫,「外面那位小便擔心找不到雞雞的笨蛋──!」

一陣急步跑回來的腳步聲。

「是誰說的!出來看來殺了你!!」李遙憤怒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倫望向科林:「一擊即中。嘿。」

科林嘴巴微張好久說不出一句話。雲安娜半掩臉嘆氣,吐了一句:「真無聊!」

「……阿遙,如果你有困難的話應該跟我商量一下啊。」

「住口!我的痛苦……你們沒有人會明白!」

「真是笨啊,怎麼你們人類總覺得大就是好?女人的胸脯和男人的那話兒都是……」桂不屑地說。

「住口!住口!住口!」李遙飲泣起來,抽起衣袖抹一把眼淚,「如果只是小一點還算了,但是……像牙籤!像牙籤一樣啊!你們怎會明白我的痛苦!」

說出來了!把收藏於心底十幾年的祕密說出來了……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釋放,便一股腦兒統統說出來。「明明我很正常啊!都是那個混帳師父!騙小孩說要教我甚麼減少要害的內功!天真無知的我哪會想到後果這樣嚴重啊!十幾年來,我每次小便都要用輕功繞到絕對不會有人看見的地方解決,連上妓院也不敢!這些痛苦你們怎會明白!」

慷概激昂的一番話在城堡高大的天花板之下迴盪著,襯托眾人的沉默。

桂用姆指和食指圈出牙籤的大小,被科林白了一眼。倫拼命忍住笑,雲安娜則慘不忍睹地別過臉去算了,決定置身事外。

「……就算是這樣,你也應該向醫生求助啊!依靠佩佩拉奇那些旁門左道是不行的……」科林苦口婆心地勸說。

「科林兄……你還不明白嗎……」李遙嘆了口氣,「有了『變大』和『變硬』這兩種能力,我就是世界上最強的男人!再也不用擔心了!」他化悲憤為力量似地大笑起來。

「這傢伙搞不好比尤斯坦還變態……」桂倒了胃口。

「放心,他很快就會後悔。」倫胸有成竹地說,「喂,你只試過用在死物身上吧?你已經親身試過了嗎?你怎麼知道佩佩拉奇有沒有戲弄你?」

對方在用反間計!但……說的也是,那個魔女的性格古怪到無出奇右,要是被騙了怎麼辦?李遙看看四周環境,反正沒有人會看到,便對著自己的胯下小聲說:「變大!變硬吧!」

啵喇──褲子破裂開了,李遙驚喜地望著自己的下半身。反正,就是牙籤變成火槍一樣的感覺。

「厲害!太厲害了!變大!變硬吧!」

火槍變成了大炮。

「哈哈!再變大吧!」

變成了第三隻腳。

等等,興奮過後,好像又真的太大了。要是不掂著腳尖走它還會磨到地板!

李遙想用手把它輕輕提起,但才碰一碰便刺激到腦門麻痺。這部份可是最敏感的啊,要是不小心碰撞弄傷的話豈不要命?慢著……現在要怎樣變回原狀!?

「外面的笨蛋,你沒有同時從佩佩拉奇那裏得到『變小』和『變軟』的能力吧。」倫充滿諷刺味的聲音從鋼石陣裏飄出來。

「你是一早知道才慫恿我試的!」李遙怒吼。

「要是你很喜歡現在自己的樣子也沒關係啦。不過科林醫生剛剛告訴我,男性要是太長時間『硬起來』的話可能會導致肌肉損傷,變成永久的廢物。」

永久的廢物……

永久的廢物……

永久的廢物……

永久的廢物……

這五個字在李遙腦海裏無情地迴盪著。

「不要啊!快想想辦法啊!」

「這不是求人的語氣哦~」

大家這才發覺倫這個黑曜也挺囂張的。

「倫大人!請你高抬貴手救救在下的賤命!」才不到兩三分鐘,已經開始漲紅疼痛起來,李遙沒有辦法只好哭喪著臉哀求。

倫唸起咒語,解除佩佩拉奇的法術。石柱變回小石子的同時,李遙也變回原狀了。

五人尷尬的對望。

「雖然看不到,不過你還是找條褲子穿比較好。」桂說完忍不住『噗』地笑了出來。

李遙,乾脆伏在地上搥地大哭。

「別這樣子,等回去我再給你做做身體檢查,也許可以醫治。」科林好心地安慰,對萬念俱灰的李遙來說就像發出光輝的聖人一樣,只令他更形慚愧。

「算了……我就知道沒得救……嗚嗚嗚……」

「鬧夠了,我們快前進吧!太陽下山了。」雲安娜催促眾人前進。她想,要是麗拉看到剛才這一幕,一定會加入欺負的行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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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在李遙哀怨的啜泣聲中前進。前往最上層的中途,卻滿佈極惡趣味的陷阱。

例如必須把所有白玫瑰用唇膏染成紅色才能開門,但所謂的白玫瑰卻是揮舞著蔓藤而且會跑會走的攻擊型怪物。正確背誦一千字的密碼否則就落雷的門。浸滿克巧力溶漿的走廊。還有必須把用糖果做的大門整片吃掉才能進去的房間。

「可惡!全部都是為了拖延時間!」

雲安娜嗝了一聲,要不好甜點的她吃下一大片軟糖簡直是虐待。

眾人穿過吃了大片的糖果門,便到達一個空無一物的圓形大堂。小心翼翼地走進去,突然,牆上推開數道暗門,一堆紅的白的黑的顏色千軍萬馬般從四面百方湧過來。

「砍下他們的頭!」

震耳欲聾的聲音隨著那片翻滾的色彩把他們團團圍住。到他們被困在大堂中心的小圓圈,才總算看清楚包圍他們的竟然是一大群士兵。不過每個士兵身上穿著的都是有著紅或黑色圖案的白色衣服,所以一大群湧出來時才難以辨認。再看清楚,每個士兵的樣子竟然都像孿生子一樣完全相同。

「砍下他們的頭!」

他們動作怪異地手舞足蹈,拼命大聲叫喊,卻沒有一個手持武器。

「這叫一味靠嚇?」雲安娜感到十分可笑。

「請讓開別擋路!」科林伸手想推開最接近的一個士兵,那士兵舉手擋著,突然怪異的銀線閃進科林眼中,急忙縮手,衣袖還是被切開了一大片。

「這……是甚麼東西!」科林怪叫起來,「他們……他們是平面的!像鐵片一樣!」

原來士兵古怪的動作是為了不那麼容易被看到側面,他們只有像紙片一樣薄的身體。而且科林已經證實了他們的身體非常鋒利。怪不得有種視覺上的違和感,因為薄所以擠在大堂裏的士兵數量遠比真人來得多,所以看起來才像又白又紅又黑的波浪。

最怕被割傷的桂率先尖叫起來,縮入圓圈的中心。

「喂喂……這可不妙啊。要是他們一起撲過來的話……」雲安娜握緊了大劍,後退了一步,「但是,這些東西算是人類嗎?」

「這得先看看怎樣定義人類,從醫學的角度看……」科林話還沒說完,就得用劍擋開某個士兵如剃刀般的『頭槌』攻擊,「躲在你後面的樹靈也不能算是人類呀!」

雲安娜聽到這句話想了一下,抽空轉身望向桂。

「你是柳的哥哥,一樣有甚麼Native Belly是不是?對妖怪有用嗎?」

「甚麼Native Belly!」桂生氣地糾正,「是Natural Beauty!」

被薄片士兵包圍的中心點,突然拼射出十數線金色的光。

隨著士兵的陣陣驚叫聲,金光炸裂開來。如同爆炸的震波一樣,士兵們一圈圈地倒地。

扯開桂上衣的始作蛹者雲安娜,雖然戴上了佩佩拉奇所造的隱型眼鏡片,還是被刺痛得流出淚水蹲了下來,一陣昏花。李遙被拖累,也一拼掩著眼睛流著淚水喊痛。

「我說過很多次要脫讓我自己來!不要動手!」桂生氣地說完,才想起好像真的沒跟這陌生女子說過。但不認識的人不是更不應該動手嗎?

「對不起……實在忍不住想實驗看看……」雲安娜這下總算真的見識到Natural Beauty的力量。維恩之前警告過說不要直視果然是真的,但,不試過又怎知道。

使用Natural Beauty前務必優雅地脫衣對桂來說尤如一種聖神的儀式,難怪他會惱怒。今次雖然錯失了機會,但因為出現了意料之外的成功效果,優越感蓋過了生氣。

「看來連只被賦予部份人性的東西都會有效哩,這我倒也沒試過。」

士兵們倒地呻吟,不消一刻,便倏地變回一張張細小的紙牌。

「對啊……他們身上穿著的是紙牌的圖案……」科林恍然大悟。

滿地的紙牌之上,還有一個士兵維持著原狀半跪著掙扎。

「嗚……沒可能……世界上沒可能有東西美得過紅心皇后……我不承認!」他﹝它?﹞難堪痛苦地望著桂。

「葵扇ACE果然比較難對付嗎?」科林放下大劍,搔了搔頭。

桂把擱在胸前的小束金髮用手指繞起來,送到不屑地嘟起來的嘴角:「我的美比人類還要高出好多次元,你們連三次元也算不上耶,差太多了吧。」

「嗚……哇啊啊啊!請你和我一起成為紙牌塔的最頂層吧!」葵扇ACE說著人類不能明白的話,使出最後的力量衝向桂,卻在中途力盡,變回一張紙牌飄落。

廣闊的大堂突然又回歸安靜和空洞,只有遍地的紙牌。

「果然很厲害……」雲安娜拼命眨眼,才總算回復點點視力。

「為甚麼?今次我完全是無辜的啊!?」李遙暈頭轉向,跌跌撞撞地跟著科林走。

桂整了整衣服,十分認真地向雲安娜警告:「不要再有第二次!」

「抱歉抱歉。」雲安娜苦笑一下回應,但心裏想的完全是兩回事:這樣厲害的破壞力,要是放在戰場可不得了!要怎樣運用呢?對了,建一個可移動的高臺把他放上去,但為了避免弓箭手,要給他做一個玻璃的大盾牌才行。只要確保敵人能看到他就行了,啊,不過我方的士兵要怎麼辦……?

雲安娜認真地考慮著把樹靈化成大範圍武器的可行性。

發現了佩佩拉奇的新道具也不能完全對Natural Beauty免疫,桂鬆一口氣,也就對雲安娜既往不咎。

「沒時間了,好像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倫指向窗外的城堡鐘樓。

「這裏有樓梯!上面應該就是頂層了吧!」

眾人跑上去,科林率先撞開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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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Admin 周六 9月 05, 2009 4:2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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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麗的頂層房間,天花竟是玻璃的。月亮流瀉下的星光正中間有一張大床子,美麗的銀色玫瑰花紋床幃下,隱約可見一位身穿淡粉紅色公主裙的少女躺在床上。

那個魔女果然已經給王子換上女裝了!?

天啊!我死也不要看那傢伙穿女裝的模樣!桂在心裏暗叫一聲,小步後退。免得走太前不小心看到。

「你們竟然能夠來到這裏,實在不簡單。不過,你們是絕對沒辦法過到這一關的!」

守在床邊的人不是誰,正是穿著女僕服的麗拉!當然,也被戴上了防止Natural Beauty的隱形眼鏡。

「甚麼?魔女竟然安排麗拉守最後一關?」雲安娜不禁愕然。

在眾人和睡床之間,地板震動一下竟升起了一張四方桌子和四張椅子。

「想救人的話,就先在脫衣麻將上勝過我吧!」麗拉在一方坐下猛地把骰子擲出,靈巧地把『東南西北』四隻牌單手拋弄著,勝卷在握的口吻。

「脫衣麻將?甚麼來的?」科林一頭問號。

「那是我故鄉的一種民間賭博遊戲……輸了就要脫衣服。」李遙嘆了一口氣。「沒想到竟然是麗拉,沒想到竟然是脫衣麻將……那魔女一定以為我們不忍心犧牲無辜的麗拉才做出這樣卑鄙的安排,但是!念在我曾經救過她一命,她應該不介意為了救人而犧牲一下的!好!就由我來打敗她!」

有美女就復活過來了啊,倫心想。

「不好了!」雲安娜警告說:「麗拉是麻將高手啊!而且竟然是脫衣麻將這種低級趣味……」

她握了握拳。

「你們通通退下吧,由同是女性的我動手,比較不尷尬。」

「倫,你沒辦法解除她的魔法嗎?像之前解除雲安娜的控制……」

「……我已經知道控制的道具是甚麼,但是……好像沒分別。」倫無奈地說,「是她的胸罩……」

「明白了!就是說要解開她的胸罩才能令她清醒!雖然很為難,但我一定會幫她的!」李遙前所未有地快速回應。

怎麼都不覺得你為難啊,眾人這樣想。

「決定了嗎?快派出三個人來應戰吧!」麗拉不耐煩地說。

要科林獨力打倒巨龍可能還沒有這樣為難,幸好他根本不懂得搓麻將,頭上滿是問號,所以不用考慮。

雲安娜和李遙都懂得打而且自告奮勇,尚欠一人。

「很抱歉,但老頭子沒教過我怎樣搓麻將。」倫攤了攤手。

「我只在民俗書上看過簡介!」桂才說完,想到要是下一個是柳的話,他們豈不是要脫柳的衣服!?那怎行!「不!等等!我來!我來!」

「你不是說不懂嗎?」

「我喜歡脫!你管我!」

結果四人都坐下來,牌局開始了。

按估計,應該只要脫四件就可解開胸罩!李遙盯著麗拉的胸脯。不過,既然胸罩是關鍵,搞不好連內褲也脫光之後,最後才到胸罩?李遙不安好心地想著。

「糊!」

咦──?

「糊!」

不……只是一時大意……

「糊!清一色!」

難、難道我太急進了!?

「槓上槓!」

「大四喜!」

「小三元!糊!」

「不要!等等!」李遙慘叫起來,望向雲安娜和桂,兩人還好好的,怎麼只有我只脫剩內褲!?

「你搞甚麼的啊!?每局都『出充』給麗拉糊牌!」雲安娜投訴。

「我沒有故意的啊……」李遙飲泣,「可不可以……放過我不要再脫?這已經是最後的了!」

話還沒說完,這局以魔法開始的麻將桌子,已經自動把落敗的參加者最後的防線變走。

也許,它本來還附設馬塞克功能,也許,範圍太小了所以沒有啟動。

雲安娜早就別過臉去,麗拉卻注意到不合理的畫面。

這產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麗拉就算閱人無數,還是會有驚訝的時候。就因為麗拉這一下子的分心,她把本來要打出去的牌旁邊的牌撞跌了!

「好機會!」桂眼睛一亮,「你打出的這隻牌我要了!十三么!」

「甚──甚麼!?」

意料之外的逆轉!

「可惡……竟然被你勝過了!」麗拉咬牙,動手脫起衣服來。雲安娜搶先撲過去把她推倒。

「不用全脫!只脫胸罩就行!快醒醒!」

「別那麼粗魯啊客人,我不正在脫了?」

「這件不用脫!你別亂動讓我來!」

「只輸一局十三么輪不到胸罩!」

「勝方指定要胸罩!這是我說的!」

眾人默然低下頭,單單聽著這樣脫軌的對話就有夠尷尬。

「需要幫手嗎……」李遙小聲地問。

「多事!」

李遙被一只扔過來的『紅中』擊中額頭。

半晌。

「好了吧?」

「咦……」麗拉整了整衣服,「我在做甚麼?」

「別問了。」雲安娜不想說。

「怪了,我剛剛好像隱約見到一些很奇怪的東西……」麗拉站起來整了整胸前的衣服,「我好像見到了傳說中的閹人……」

「還有的!還有的啊!雖然小!」李遙悲憤地叫了起來。

「他怎麼了?」麗拉似乎不記得剛才見到的是誰。「怎麼只包著披肩?」

科林仗義借出的披肩。

「別問了。」雲安娜重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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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Admin 周六 9月 05, 2009 4:28 pm

絕配,Ⅳ

「啊呵呵呵呵呵~!」

熟識的笑聲之後,出現在床前的霧團變成一位穿著紅心花紋裙子,頭戴紅色皇冠的皇后。

「沒想到你們連這關也過了。」

「混蛋!這一點也不好玩啊!」倫生氣地叫。

「臭魔女!把我的自尊還來!」李遙哀嚎。

「你把我妹妹怎樣了!?」桂幾乎想要一把衝上前。

「唉……真可憐呢,都沒有人關心尤斯坦的死活。」皇后飄上半空,在床緯的上面坐下。

「這本來就是你不對!你要是想不出辦法解決我就要執行我的權力了!」倫的聲音充滿了要脅的意味。

「你可要想清楚哦。」紅心女皇陰沉地一笑,「王子是自己決定要向桂下魔咒的,而他也一早知道下了魔咒,就算不解開也必定會在一個月內死。所以他的死是咎由自取的,怎麼可以怪我呢?」

「要不是你胡亂干涉別人的人生,他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事情會完全不同!」

「喂喂,把她變成男的可不是我,是她啊。」皇后的手一揚,手中多出一個玻璃瓶,裏面關著綠色的小良心。「要追究的話就對付她吧。何況他的性格怎樣發展起來,又不是我決定的。」

如果按她的決定,她的史詩式長篇小說已經完成了,搞不好還是good ending。

「夠了!」科林看不過眼,「怎麼說也好,始終是一條人命。你不覺得要還他……呃,她一個公道嗎?」

「人都死了,你們還想我怎樣?除非有人給她獻上真情的一吻。但是你以為按王子的性格他會想變成女人嗎?」

「這可很難說……」桂喃喃自語。沒想到這麼小聲卻被旁邊的麗拉聽到了。

「難道你想試試看?」麗拉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笑問。

「才!才不是!」桂馬上否認,然後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變態魔女!我問你,那個甚麼『艾希烏華利密』的魔法會令人產生幻覺或者看到過去嗎?」

「看到過去?」魔女皇后想了想,悶哼一聲,「那是會實現施術者深層願望的魔咒,除非那是他的其中一部份願望吧。」

「桂,難道你看到了過去?」科林好奇。

「五十九分!十一點五十九分了!」阿瑟的聲音突然響遍室內,這頭禮服兔子從房間的一邊門蹦蹦跳到另一邊門然後消失。

「還有一分鐘……既然沒有人在意,還是讓他就這樣死去好了。」皇后搖頭嘆息。

「就沒有除了接吻以外的方法嗎!?」

「因為他已經死掉,現在只是靈魂彌留著。要打破魔咒才能還原到本來的人生避免死亡。」魔女皇后像玩雜耍似的轉動著玻璃瓶,害得裏面的小良心頭昏眼花。「你就當需要有男性透過接吻把多餘的男性荷爾蒙吸走吧。」

吸走……這聽起來超噁心的。

「對啊,也就是連帶那個錯誤的男性人生都代他吞下,讓他以女性的姿態重生。」

「我不要。」桂慘白了臉,斬釘截鐵地說。人又不是他殺的,他才不會為了那個找死的變態而內疚。

「還有三十秒,廿九,廿八……」魔女倒數著。

「沒救啦!沒救啦!」阿瑟又叫嚷著跑過房間,接著倒數下去,「廿一、二十、十九!……」

「可惡!怎麼這傢伙連死了都這麼麻煩!」桂一把走上前翻開床幃,然後大叫起來,「咦──!?」

大家馬上跑過去,結果,安息在床上穿著淡粉紅色公主裙子的,是一頭綠色長髮的美麗少女。

「她怎麼會在這裏?」科林脫口而出。

「你見過柳!?」

「她就是你妹妹!?」科林更加驚訝。

「你們甚麼時候見過面!怎麼不跟我說!?」

「我都不知道她就是你妹妹──」

「十二、十一、十……」

「混蛋!你把我妹妹怎樣了啊!?」桂對著上方的魔女怒吼,後者十分興奮似的。

「啊呵呵呵!很意外吧?很意外吧?你們不覺得這很有出人意表的效果嗎?除了睡公主,吃了毒蘋果的公主也會沉睡呀。」

「出你個頭!」

「食物中毒?不得了!要馬上診斷出毒素才行!」

「五、四、三……」

「還診個甚麼!就你吧!」

桂猛地把科林的頭按下去。於是遠渡而來的王子……不對,是國王,就吻上了沉睡的公主。

「呼……還好科林在場,不然還真是半個看得上眼的人選也沒有啊!」桂抹一把冷汗好險的樣子。

柳悠悠轉醒,一瞪大眼竟看見科林尷尬不已的臉近在咫尺,她茫然地眨了眨眼。

「柳!」

桂一把推開科林,把柳抱入懷中。

「哥哥!」

「終於找到你了!」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想到哥哥千里迢迢來找她,柳哭了起來。

「沒事就好……」桂露出從沒有他人看過的溫柔表情。

「我太任性了……」

「噢!多麼感人的兄妹重逢的場面啊。簡直賺人熱淚……」魔女拿著手帕抹眼淚,出現在雲安娜和麗拉旁邊。

「你這邪惡的魔女!」雲安娜想把她抓住,卻被她化成霧團逃開,「一而再地愚弄我們!」

「懂得愚弄讀者的作家才受歡迎!」

佩佩拉奇理直氣壯地說,然後指向房間的深處。燈光亮起,眾人這才看見一口玻璃棺材上躺著王子的屍體。

這時候,城堡的鐘聲敲響十二下。

王子的屍體隨著鐘聲急速地腐化成灰,變成一副還連著腐肉的醜陋骸骨。

「哇啊!沒救了!沒救了!」兔子阿瑟恐慌地尖叫一聲,轉一個圈昏倒地上。

「呃……」

眾人急步走過去,目睹王子變成白骨,這才感覺到王子的死不是玩笑。

「……盤骨確實是女性。」科林嘆一口氣,由醫生充當起驗屍官來,「是男是女都太遲了,尤斯坦國王和王后會很傷心吧……」

「太浪費了!那話兒不要可以給我啊……!」李遙痛哭。

「唉……要不是那頭樹靈猶疑那麼久的話……」佩佩拉奇搖著頭,很可惜的樣子。

「你沒資格說人!」

「咦……?」柳感到自己像被甚麼拉著,突然尖叫起來。

眾人回頭,只見一團紫藍色的模糊影子把柳抓著,扯上半空,還握住柳纖幼的頸項。

「哥……」柳像要無法呼吸的樣子。

「柳!」科林和桂一起驚叫起來。

「臭魔女!你又搞甚麼鬼啊!?」雲安娜拔劍指向飄回地面的紅心皇后,後者只是好奇地望著發生的事。

「我也不知道……」

「糟了,魔力太強大又死不冥目的魔法師,死後有可能變成邪靈妖魔!」倫指了指骸骨。

「那個是尤斯坦!?」

「你幹甚麼!?快放開柳!」

桂向著那團影子發怒,但那團紫藍色的影子只是似有若無地轉動。科林揮劍也只是擘向空氣。

「死人我可管不了啊。」倫搔了搔頭,然後瞪向佩佩拉奇。魔女流著冷汗乾笑兩聲,化成薄光消失。

「主謀竟逃走!?」

雲安娜也試著揮劍救人,結果沒兩樣,刀劍傷不了幽靈半分。

柳好像很辛苦,大家都急了。

「你要是敢傷害柳一根頭髮!」桂跺足狠狠地說,「就是想變成背後靈跟著我,我都會一輩子無視你!」

這話一出,紫色影子團一會兒紅一會兒藍的樣子。可惜現場沒人懂得翻譯亡靈的表情。

『我不許美人對其他人露出那種表情』

明明沒有聲音,但大家都聽到了。

「你是白痴嗎!?竟然妒忌我妹妹!」桂指著連科林也無可奈可的妖魔破口大罵,「快放了她!」

「吃醋可真是無分性別啊。」麗拉由衷地感嘆。

暗影鬆開了一點,柳急忙透了幾口氣,發現把自己抓著的竟不是人類而大吃一驚。

『緣何情如夕霞夢一場……』

桂和柳都吃驚地瞪大眼,其他人不明所以,還以為死人也大發詩興。

「你你你你怎麼會──!?」桂跳了起來,「難、難道你也──!?」

看到了我的過去!?

『我造了一個夢。』何等冷靜的口吻,這傢伙好像對自己突然死去毫不驚訝。

「哥……你竟然連那件事都跟他說了啊。」

柳忘了自己身處的危險。因為她萬沒想到桂竟然會把自己最避忌的秘密說給第三個人知道。

桂的初戀。

如果算得上的話。

「不不不不准說出來!」桂急得大叫,「你要敢說的話我就告訴其他人你試穿過女裝!」

幾秒的沉默。

「……你已經說出來了。」雲安娜好心提醒。

死靈沒有半分動搖。

『反正我是變態,你說也無妨。』

面子好像對死人沒甚麼用。

看到桂這樣慌張,李遙不禁好奇心大作。

「怎麼他們好像知道很多私隱秘密?」

『那是美人以前一度暗戀的對象所寫的詩。』

「住口!不准說!」桂尷尬得漲紅了臉,又羞又怒。

「哥,你也不要太介意吧,那件事其實不用難為情啊。」柳竟然沒有幫忙阻止尤斯坦公開那個秘密。她一直都覺得哥哥介意得過了頭。

「咦,桂也會有暗戀的人?」超自戀的桂?這真是想也沒想過。

『女詩人撒莉亞皇后,我以前有看過她的詩集』

以公爵女兒的身份嫁給基斯旦丁大帝,後來發現一表正經的王帝也偷偷有著寵養樹靈的惡習,因為公開批評王帝而被處死。一位已經死去幾千年的傳奇女詩人。

柳連忙為桂開辯:「我哥哥是歷史學者,曾經迷上研究的人物也不算太奇怪吧!」

「是歷史人物啊……」李遙無趣地嘖了一聲,「我就想他怎麼會喜歡上真人。」

「聽起來蠻浪漫的嘛。」麗拉微笑。

「喜歡死了很久的歷史人物不是有點不正常嗎?」雲安娜無法理解。

「不要再提那件事了!」桂紅著臉生氣地大叫,那些現在回想起來很幼稚的往事,他最討厭別人提起。尤斯坦偏是要刺激他。「你又怎麼樣!?才十幾歲就讓一大堆妓女當自己的後宮!淫亂的魔頭!」

紫藍色影子沉默半晌。

『美人果然很介意我過去的女人』死靈輕柔地放下柳,飄向桂附近。『不過我可以答應你,不會再有後宮,你是唯一的皇后』

「白痴!你還沒搞清楚!我是男的!而且聽說你才是女的!」桂氣在當頭,竟忘了噁心,抽起王子的骸骨向死靈展示,「還有你已經死了!」

幽靈沉默了幾秒。

『這一定是那裏搞錯了,這是女人的骸骨』

「你就是搞錯了你的性別!」桂指著盤骨大叫。

『沒可能,這一定是別人的骸骨』

「連自己的骨頭都不認嗎!?」

『算了,反正以後就能一直不分畫夜在美人附近。讓我來當你的守護靈吧。也許附身在美人身上也別有一翻高潮。』

「你這個死不悔改的跟蹤狂……」桂打了個冷顫,絕對不能容忍這變成事實。

附近一團毛毛的東西忽然動了起來。

「嗚……我怎麼了……」

兔子終於醒過來,因為丟了懷錶,阿瑟好像也從魔法中清醒了。

「啊啊!王子殿下!」兔子看到從骸骨身上掉下的衣服,馬上認出是尤斯坦王子,便噴著兩行淚水跳過來。

「嗚嗚……怎麼會這樣!佩佩拉奇大人不是說日出前還有救的嗎!?怎麼會變了白骨!」

「不是半夜十二點嗎?」

「半夜十二點是那位綠色頭髮的小姐啊!殿下應該是日出之前!她怎可以那麼不守信用!啊!」

城堡外的鐘樓,時針正異常地快速轉動,星星劃過半空,黎明快來了。

「佩佩拉奇那個混蛋!」倫看不過眼,「我去抓她出來!」

他也像魔女一樣化成淡光消失。

『阿瑟。』

「殿下!」兔子一把眼淚鼻涕地,「小的沒用,我怎有面目回去向國王王后交代!?」

『右邊袋子的紅色藥水,可以變回人。』

阿瑟一愕,拉下兩隻長耳朵來抹眼淚。

「殿下你連死了都照顧小的,我怎麼報答你的救命之恩才好!嗚嗚嗚嗚……」

其實讓他做了那麼多年生體實驗,甚麼恩也報夠了吧。桂不想介入這場主僕之間的私事,不過變態的這個舉動倒有點出人意表。

科林也不想王子就這樣死去。畢竟,桂已經有Natural Beauty了,再加上可能是史上最難纏的守護靈,只怕人類世界會更加混亂。科林實在不想看到這個情況發生,但現在還能怎樣做?

桂一臉厭煩,握著骨頭的手生氣得顫抖。

「等等!」他突然轉身,生氣地指著死靈,「把我變成女人戲弄了好幾次,又恐嚇我妹妹,還把我的私事公諸於世!你以為我會這麼容易饒過你!?」

然後在眾人不能相信的目光下,桂吸了一口氣,竟然低頭吻向那個恐怖的骷髏骨頭的嘴!

第一絲陽光剛好從玻璃天窗射入,在桂的頭髮上反射出金光。晨光像被扭曲似地旋向桂面前的骸骨,濃縮起來,化成淡淡的人形。

隨著光線進入室內,為昏暗的傢俱染上明亮的色彩,人形的紫色頭髮和五官也漸漸地亮起了越來越清楚的顏色,曲線玲瓏的少女軀體也越來越分明。

「我要讓你一輩子做女人,試試看我受過的滋味!」桂叉起雙手,一臉大仇得報的樣子。

然後當眼前那具赤裸的少女肉體,緩緩地張開眼睛動起來的時候,桂靠前說的第一句話。

「笨‧女‧人!」

「就算是美人你,也不准這樣說!本王是尤斯坦國第一王子!」但是開口的聲音已經完全是女聲,那一下錯愕的表情,桂可親身經歷過,現在看見尤斯坦自食其果特別有快感。

少女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眼神一冷,忽然展開起手式射出紅光。看來尤斯坦的魔法力絲毫沒有改變。

附近的一根柱子應聲被炸斷,伴隨的還有一聲幾呼被擊中的驚呼。

「哈!還不抓到你!」倫的聲音。

一個黑影墜下,被另一個黑影擊中。然後大家看到一個巨大的鳥籠在半空落下,裏面關著紅心皇后。倫一付勝利者姿態坐在鳥籠頂。

「你快把我變回原狀!」尤斯坦就算變了女生,眼神還是一樣可怕。被這樣冷冷的殺意盯著,連魔女也退縮到籠裏面去。

「已……已經把你變回原狀了,不是嗎?」佩佩拉奇企圖打哈哈混過去。「公主與王子從此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故事大團圓結局,不是很好?」

二話不說,隨著少女手指落下鳥籠裏發生一連串如煙花似的爆炸。

「你冷靜點聽我解釋!你真的本來就是女生啊!」

尤斯坦氣在心頭,完全聽不進佩佩拉奇的聲音。

忽然間,城堡強烈地搖晃起來,地動山搖像要倒塌似的。天花板的石塊大片大片地掉下來,十分危險。

「白曜的空間要關閉了!」倫急叫起來,「大家快過來!」

然後一陣混亂和巨響,整個城堡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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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Admin 周六 9月 05, 2009 4:28 pm

絕配,Ⅴ

等眾人定下神來,再張開眼,已經回到本來的房間。地板上只有一片裂開的金色鏡子。

「麗拉,沒事吧。」雲安娜很盡責的保護好麗拉,兩人都沒損傷。

「你要抱著我妹妹到甚麼時候?」

桂指著沒有自覺的兩人,科林連忙鬆開手。

「剛才只是一時情急──」

「科林,」桂哼了一聲,「要負責任哦。」

科林紅了臉,乾咳掩飾。

「說要負責任那你呢?」

桂回頭,不見了尤斯坦。雖然很不情願,剛才落石的時候還是尤斯坦的魔法力保護了桂。

原來尤斯坦一臉不屑地站在浴室的鏡子前,全裸地。

柳不知怎的第一個反應便是掩著科林的眼睛。

「請你先穿回衣服吧!哥!你去找套衣服給人家啦!」

「不用麻煩!」尤斯坦『啪』了一下手指,便穿上了一套衣服──平常穿著的男裝。但是胸脯的位置扣不下,露出誘人的乳溝。褲子也稍長稍寬了一點。

倫拿著普通大小的鳥籠出現在房間中,佩佩拉奇跟著鳥籠一起被變小了。

「我要按著祖先的規定,回去處置一下這傢伙。」

「停步!」尤斯坦王……公主,冷冷地說,「不先把我變回原狀休想離開。」

火炎球直直指著鳥籠。

佩佩拉奇急忙變出一隻金戒指,拋給身邊的桂。

「你快給她穿上!」

「我?為甚麼要我給她穿戒指!」

佩佩拉奇在桂的耳邊小聲說了些甚麼。突然,桂搶過鳥籠像調酒師般使勁搖晃。

「有這種東西你應該一早拿出來啊!笨蛋!」

「人人人家家家覺覺覺得得得要要要留留留到到到最最最後後後……」佩佩拉奇終於一嘗小良心剛才受的折磨。

桂放下鳥籠,忽然回頭露出萬年冰川都會溶化的微笑,柔聲向尤斯坦說:「手拿來。」

「美人,你要送我定情信物嗎?」

桂把戒指套上尤斯坦的手指。金戒指閃著瑰麗的光芒,尤斯坦身邊的火炎球倏地消散。

「哈哈!你要我把你變回原狀?現在真的變回原狀啦!那隻戒指會吸收你的魔法力!你不能再用魔法!」佩佩拉奇暈頭轉向地說,「誰叫你竟敢用魔法炸我!」

尤斯坦想把它扯下來,卻怎用力也脫不下。

「死心吧,只有給它套上的人才能把它脫下……」佩佩拉奇昏過去前仍不忘發出『啊呵呵呵』的笑聲。

科林轉向年輕的黑曜。

「這樣真的好嗎?」

「也許比較好。畢竟這人的異常魔力是因為佩佩拉奇的錯誤而產生,始終會影響世界的平衡。」

「維恩,恭喜你終於找到你的哥哥。」雲安娜跟柳輕輕擁抱一下,「可惜最後還是不能看到你的真面目。」

「不要緊,我們不是靠外表彼此認識的。」柳欣然一笑。

「那麼我們也終於放心了,要保重啊。」麗拉摸了摸她的頭。

「等一下!你們這麼快要走了!?」

「既然已經送你找到你哥哥了,也差不多是時候分別了。」

「今晚不如開一個慶祝會吧!之後才走也不遲。」科林看出柳依依不捨之情,便這樣提議。

「好主意!那麼我也慶祝完才走吧!」倫似乎很喜歡派對,一聽見便高興起來。

「那麼食物方面就由我來預備!」一個四十幾歲的矮個子男人,繞著嘴上的鬍子慶高采烈地插嘴。

「好啊,拜托了──你是誰啊!?」

「我啊!是我啊!阿瑟!」矮個子愉快地回話,「為了慶祝殿下安然無恙,我要預備盛大的宴會!」

另一邊廂仍然僵持不下。

「美人,你可以替我把這個脫下來嗎?」

「你肯穿上這幾套你找回來的變態性感裝,我就替你脫下戒指。」

「沒可能。」

「那你也別想可以脫下它!」

至於房間的暗角,某個被遺忘的人正含著一泡眼淚蹲著劃圈圈。

「為甚麼……為甚麼只有我落得這種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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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進來嗎?」

柳敲門敲了好久也沒反應,便推門進去。左看右看不見人,但她明明應該在房裏啊?

「麗拉姊給我一套裙子,我放在這裏哦。」

還是沒有人,柳正想走出去,卻被人突然一把抱住推在床上。

「你跟桂美人還真是一樣沒有防避。」太容易被推倒。

柳先是嚇了一跳,但安下心來便微笑一下。

「因為我們是兩兄妹吧。」

「你不害怕嗎?」

「怕甚麼?大家都是女生。」

尤斯坦臉色一沉,但柳輕輕把她推開站了起來。

「今晚要一起來玩啊,公主殿下。也為了慶祝你的重生。」

「重生甚麼!你再說我不會放過你。」

柳對尤斯坦的恐嚇只是微微一笑,退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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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說!」桂十分激動地指著科林,「你太可惡了!為甚麼不早說自己是國王?幹嘛我們還要為旅費那麼頭痛!?你這傢伙半點國王的威嚴都沒有!你叫我可以放心把妹妹交給你嗎!?你這個美感白痴!連柳的眼睛有多美也不懂欣賞!唉!簡直就是把藝術品白白糟蹋一樣!還有但凡王室的那些權謀的可怕……」

「哥!你到底喝了多少瓶?」

「你也是!從以前就總是不聽哥哥的說話!現在可好了,還真的喜歡上人類了!還是針尖那麼大的國家的國王嘛!以後就要嫁到那麼遠的地方,你叫我以後甚麼時候才能見到你……」桂說著說著自個兒哭起來。儘管已經混身酒味了,柳還是緊緊抱著他,拍拍他的背。

「對不起,我哥酒量很不好……」柳尷尬地向科林解釋。

「我早知道。」

在空降的房子的外面空地,架起了營火和滿桌子的食物。還有地上許多的空酒瓶。

單是雲安娜和麗拉兩人已經乾了不少瓶酒,而兩杯下肚就越說越興奮的女劍士,正繪影繪聲地講述以前當僱傭兵的經歷。酒精之下有多可信不要緊,至少倫聽得津津有味。阿瑟……大家都不太習慣他的真人模樣,好像連他自己都不太習慣。當他跟在麗拉旁邊侍酒的順從模樣,好像在期待被人摸摸頭或下巴似的。

「放我出去……」關著佩佩拉奇的鳥籠被掛在樹枝上,任晚風搖晃。

小良心在鳥籠外好奇地看著變得跟自己差不多大少的本體。

「你是我的良心吧!快把我弄出去!」

「我已經被你捨棄了不是嗎?」小良心繞了兩圈飛走。「你就受受良心的約束吧。」

「小氣鬼!小氣鬼!」

任佩佩拉奇怎樣叫罵都沒人放她出來。

「科林!」桂突然撲到科林身上,噴出一口酒氣,「你要是敢對柳不好,我就用Natural Beauty把你整個國家滅了!我說了算!」

「我知你說了算……」科林得稍稍用力才能把他推開,這傢伙徹底地醉了。

「哇哈哈!沒錯!哪個人類敢反對就出來!讓他看看大自然的偉大!」

「哥!你不能在這裏脫啊!」

看著柳手忙腳亂地阻止,科林真好奇桂在自己家鄉是否都這樣。

「再沒有煩人的王子~再沒有煩人的王子~魔鏡魔鏡~我是天下第一美敢說不是我就打碎你~~哈哈~~我又不是女人~~」

桂搖搖晃晃地動,開始唱起莫名其妙的歌來。柳看不下去,叫科林幫忙把他扶到屋內的沙發。

「真不好意思,他平常不會這樣的……大概今晚太高興了。」

「可能放鬆了心情吧。」要是這樣都介意,也不能一路陪這麻煩的傢伙走到這裏。科林嘆了口氣。

兩人走出屋外,吵鬧的聲音開始減弱,大概大家都玩累了。一抬頭,彎月旁盡是滿天星星。

「第一次見面也是在晚上……」科林搔了搔頭,「我還以為是幻覺。」

「我還以為你是壞人呢。」柳笑了起來。

「針頭那麼大……也真的差不多吧。而且所謂的國王也沒有多少實權,都是名義上而已。這麼小的國家……」

「請你不要在意!我哥醉了才會亂說話!」柳連忙說。

「不……我的意思是……」科林頓時語塞,望著柳那雙充滿靈性,像湖水一樣的碧綠眼睛,科林緊張的心情漸漸被消弭。「我想說……即使是這樣的國家,你會肯來嗎?」

柳臉上一紅,心頭亂跳。但她卻故意裝出要考慮的樣子。

「嗯……那得看看是去做甚麼嘛。如果只是去觀光還有很多地方選擇……」

「不、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請……請你……」

「請我甚麼?請我吃飯?請我看戲?」柳頑皮地一笑。

科林突然把她抱起轉了一圈,害她輕叫了一聲。然後把她輕輕放在附近一塊大石頭上坐下,單膝在她面前下跪。

「做諾沙法國的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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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Admin 周六 9月 05, 2009 4:2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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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看著兩個小小的黑影相擁,就算聽不到聲音,旁觀者也會自動去想像各種肉麻對白補完。

「該怎麼說呢,樹靈配美感白痴的組合,天造地設還是暴殄天物?」倫咬著串燒,遠遠望著。

真的沒問題嗎?對統一聯盟的一眾小國家來說,皇室成員最主要的作用也就不過是政治應酬罷了。為了補咎美感白痴的兒子惹來的諸多國際笑柄,皇太后還狠心得親手把剛繼任的國王踢出家門,不娶個國色天香的美女不許回來,以求在牽連到國家地位的社交上出一口氣。但帶回去的對象漂亮到不能出席任何公開場合的話,搞不好會把親娘活活氣死哦?……算了,倫犯不著要代科林煩惱這個問題。

不過,那個叫槿的死心眼怎麼辦?樹靈本族向黑曜追究起來呢?乾脆把所有責任推給己經仙遊的老爸吧?倫認真地考慮著該怎樣推搪過去。

「怎也好,維恩開心就行了。最要緊是可靠啦!要是敢讓維恩傷心,我就一劍往這裏切──」雲安娜半醉地舞起劍,幾乎刺中被嚇得腿軟的阿瑟。

「說起來,你有聽過關於樹靈的婚姻的傳說嗎?」倫沒喝太多酒,算是比較清醒的一個。

「沒有。」

「王子──噢,我當然是指公主殿下,提過一些。是忠貞不已的婚姻吧?」阿瑟禮貌地插話。

「你們知道為甚麼嗎?」

「這小的就不知道了。」

「樹靈是天生柔弱的種族,就攻擊力來說各方面的能力都偏弱,只有身體的防御機能補足,Natural Beauty可說是最極致防衛能力。他們身體的抵抗力很強。」

「那又跟婚姻有甚麼關係?」

「我沒說完──因為對侵略的抗拒性很大,樹靈的生理構造成一生只會認受一次他人的入侵。說白一點,就是只會認得初次結合的對象分泌物而不作出排斥,之後再有其他人的分泌物入侵的話,便會發生強烈的排斥、過敏作用,而引致死亡。所以樹靈一生人只可以有一位伴侶。」連輸血都不可以,所以人口才怎麼也多不起來。

「甚麼?那選錯了怎麼辦!?」

「頂多只能離婚不能再婚吧,很獨特的生理構造。」

「你不早說!我得提醒維恩……」想要衝過去的雲安娜被倫拉住。

「你看人家那邊羅曼蒂克,就別打擾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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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是甚麼動物的聲音。」

麗拉翻過草叢,看見被眾人遺忘正蹲在陰暗處飲泣的李遙。

「算了!別管我!反正我……反正誰都已經知道了!我再沒有面目見人了!」

「哦,你在介意那個嗎。」麗拉後來還是聽說了,至於是誰說就……

「嘩嗚嗚嗚……果然連你也知道……」李遙開始徒手挖洞想鑽進地下。

「唉,老娘實在看不過眼。」麗拉拿出煙斗,點了起來,「堂堂一個大好青年,竟然為了這點小事而消沉成這樣。」

「不准說『小』事!」

「別生氣。好吧,」麗拉吐一口煙圈,「就當是報答那晚你的幫忙,讓我來傳授你牙籤男專用的獨門秘技吧!」

「甚麼!牙籤男專用的獨門秘技!?」李遙不自覺地重覆一遍。

「哼,老娘在歡場打滾十數年可不是浪得虛名的啊。如果以為這種小事就能難到我的話就錯了!」

「真的嗎?我真的還有救!?」李遙感激萬分地抱著麗拉的長腿,「我的女神啊!只要是你吩咐的話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不過你要有心理預備,特訓是很辛苦的。」

「怎樣辛苦我都不怕!」李遙慷慨昂地說。

一對奇怪的師徒關係就此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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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酒呢……」

桂半醉不醒地站了起來,結果踩在王子從前預備的那些性感衣服上,腳下一滑整個人重重摔倒。雪雪呼痛爬起來,走不了兩步又一頭撞上鐵柱子。正是那根以前尤斯坦王子企圖迫他學跳鋼管舞的東西,現在又撞得桂額頭一陣痛。

「可惡!都是他不好!」無名火起。

桂門也不敲就撞入尤斯坦的房間,他……呃,她似乎正在嘗試各種把戒指脫下的方法。看見桂衝進來也不驚訝,只是冷靜地說:「美人不用多言,我不會參加外面那種無聊的庶民派對。」

「誰邀請你來著!」桂把尤斯坦桌上的東西全部打翻。「你可一直害得我慘了,現在不能用魔法又變了女人,真是惡有惡報!」

「美人,你喝醉了。」桂一接近,尤斯坦已經嗅到酒味。

「幾次把我變女人,現在輪到你自己!」不知道是酒精還是勝利感,令桂飄飄然的情緒高漲。「歷史最終證明我是自然男性,歷史是不會錯的!」

而且語無論次。

「歷史由王家決定!怎麼看本王都比你像男人!」

尤斯坦死不認錯的目光冷冷地對上桂,桂一陣氣上心頭。

「早就不是了!」

揚起金色的頭髮,泛霞的臉上,桂兩眼金光嫵媚如貓。

一頭腳步虛浮得把眼前人推跌的醉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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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桂追在柳後面去找她一樣,跟在月亮之後出現的一定是太陽。

不過,今天太陽伯伯準時上班之後,酷似太陽的那個人倒不知躲哪裏去了。

「怪了。」柳回到客廳,發現剛剛從外面回來的科林,「你也找不到嗎?」

科林搖了搖頭。

「你說他們一大早去了哪裏?就算要走也先說一聲啊!」柳有點生氣,但更感到擔心。

「難道尤斯坦又把桂擄走了?」科林往最自然的方向去想。「但她的魔力已經被封印起來了。不用魔法力的話,任她再厲害用武力綁架人也會驚動到我們。」

科林昨晚又沒有喝醉酒,沒可能不察覺。

「不用找啦~」倫打著哈欠進來。「我今早在桌子上找到這個。」

一個百合花做的花環。

「這是甚麼?」

「這是我們族人送給出嫁的女兒的花冠。」柳憐惜地拿起來抱在胸前,「哥真的要不辭而別嗎?才剛剛重遇,我還想請他給我們證婚……」

「啊,對了,他交待說會盡量想辦法來婚禮。」

「咦!?你今早見過他嗎?」柳有點點生氣,「怎麼不告訴我他要走?」

「他說要冷靜一下……唉。」倫攤了攤手,「算啦,反正他會很安全。」

危險的是人類,最錯誤的組合。

「稿……原稿紙……最少也給我一支鉛筆啊……」佩佩拉奇的聲音氣若游絲地從樹上傳來,「至少……至少給我一張筆記紙也好……我要寫……讓我寫啊!」

這是強迫症的一種嗎?倫取下鳥籠,把只餘下半條人命似的魔女拎出來。

「好了,我也要走了。愛哭的姐姐,等你婚禮時我再來玩吧!」倫吹一下口哨,龍鳥便飛來把他接走。

科林和柳揮手送別。科林心想,拜託到時別又有甚麼魔女魔男來『祝福』了,他可不要!

「那麼……我們也要回去諾思法,要離開五大陸了。」為了私事中斷旅程,丟下李遙一個好像很沒有義氣。該怎麼安排才好,科林認真地考慮。

「維恩!行李整頓好了嗎?」

雲安娜精神爽利地出現。

「已經差不多了。」柳一時哽咽,「我捨不得你們啊!而且科林說你們沒辦法去諾思法參加我們的婚禮……」一般人無法離開五大陸。

「誰說的,到時我帶她們去就行了。」李遙突然出現把大家嚇了一跳。科林還來不及問,李遙就向他抱拳一拜。

「科林兄,以往多得你照顧了。在下今後會追隨麗拉大人左右,不能再與你同行了。」

「啊、呃?」科林不明就裏,莫明其妙。

「維恩,」麗拉抱了抱柳,笑說,「祝你幸福。」

柳還是忍不住哭了。

科林拿出一顆小石,在小石發出的光芒中,兩人揮手作別了。

人都走光,獨立在森林中的小屋一下子靜下來。

「好啦,我們三個之後要去哪裏?財主?」雲安娜望向麗拉。

「我記得,昨晚好像應該還有一個人?」麗拉抽起早上的第一管煙。

「不用找了……」李遙一早發現外面地上的馬蹄腳印。桂不會是徒步離開的,那匹馬怎麼來自然不用問,馬鞍上也當然不會只有一個人吧!

「對了,昨晚我忽然想到門生意想玩玩看。先找個有商機的地方落腳吧。」麗拉轉過那雙修長美腿,高跟鞋一踏,預備出發。「如果我們有馬就方便多了。」

「請坐!」李遙馬上蹲下,「保證快過馬!」

雲安娜掩臉不欲觀之。

------------------------------------------------------------------------------

「喂,我說,」桂終於忍不住抱怨,「讓我來騎好不好?」

「不行,美人你騎術不佳。」

「但是要我坐在女生大腿上很奇怪!」

「那你就坐後面抓緊我的腰。」

「你的頭髮會刺到我眼睛!」

「那你就別說話小心咬到舌頭。」

桂交叉著手,睹氣地悶哼一聲,別過臉去。心想,你就再囂張一點啊!看我今晚怎樣整你!想著想著,金眼狡猾地一溜,對尤斯坦露出奸笑。

「我知道美人你在想甚麼,也好,我正想從基本教起。」

冷靜的回答,頓時讓桂有受騙的感覺。

「你、你!難道是阱陷!?」

「不知道啊,酒是你自己飲的。」

「等等!你給我說清楚,昨晚你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的!?」

「唉,你叫女性怎樣回答你。」

「你少在這會兒給我裝蒜──」

「以新手來說,可以打個八點五分。美人別洩氣。」

「那你是負八點五分!沒半點女人味憑甚麼說我!」嘴巴上不認輸的桂馬上罵回去。

「咦,美人你不是說昨晚甚麼都記不清嗎?」

馬兒鼻孔噴出一團霧,牠覺得大白天很冷。

「殿下……我說,可不可以不要在我背上打情罵悄……」

「你走路專心看前面!」罵起人來倒一致得很。

前路這會兒正好隱約飄來一團沙塵,尤斯坦咪起修長眼睛遠遠便看見數個騎馬的身形:「看來又是不知好歹的土匪。」

桂順手就拔出掛在尤斯坦腰上的小型望遠鏡,舉起確認。數個凶神惡剎的鬍子大漢舉著刀騎著馬向他們迎面衝來。

「好極!這次你別再跟我搶!讓我來制裁這群蠢材!」

「這怎麼行,我不准許你再給其他人看。你那完美的軀體永遠都只屬於我一人的。」仍然穿著男裝的尤斯坦公主的手已放在配劍之上隨時預備。

「其實現在相離很遠,以我的腳程還能繞路避過的……」阿瑟小聲地提議。

「你是白痴嗎!」

「你是笨蛋嗎!」

土匪的沙塵漸近,兩人毫不緊張,反而露出了帶點期待的冷笑。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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