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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色 (2009 年重寫版) - 第二十回‧尤斯坦的移動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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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Admin 周六 9月 10, 2011 12:02 am

柳一看見有其他人走近,即時想起Natural Beauty可能會傷到人。所以連忙趁對方未發現就轉身逃走,並且用附身術變回維恩的臉。雖然再一次向那位魔法師不辭而別,也沒有辦法了。

柳知道了哥哥的情況,不禁安下心來。不過,剛才科林說哥哥現在可能有危險,會是甚麼危險?那位王子殿下會把哥哥怎樣了呢?

麗拉剛才也昏過去了,不知道有沒有事?

柳想來想去,還是快步跑去剛才跟麗拉失散的位置。結果沒看到半個人影。

麗拉姊醒來自己離開了嗎?現在怎麼辦呢?

她想要折返剛才的陷阱現場,卻在中途就發現科林和他的同伴正往這邊走。柳連忙躲到路邊。

「……放心啦,那傢伙現在應該在旅館睡得呼呼作響了。王子就算要一家家旅館找也沒那麼快找到他吧。」

「我始終覺得這是王子的詭計。」

聽到他們的說話,柳估計哥哥應該在他們口中的旅館。只要跟著他們應該就能找到哥哥了!

柳悄悄地跟著他們走。剛好科林和李遙都趕著回去,並沒有特別留意到因為附身術而特別不起眼的她。

他們離開了舊區回到市中心,進入了一家堂皇的旅館。

柳等他們進去之後,才假裝成普通客人進去。誰知一進去就看見那個黑髮的青年凶惡地揪住一位老伯。

「你竟然騙我?」

「我、我也是被迫的啊!」老店主哭喪著臉求饒。

「算了,阿遙,那個王子強迫別人幫忙也不是第一次了。」科林早有壞預感,並不意外。「那我們的同伴到底被他送去哪裡?」

現在只有把握時間追上去了。

老闆抖著手,指了指上方。

「樓上?那個變態王子也在?」李遙瞪大了眼,難道王子選擇就地正法,正在愉快了嗎?

「不……」老闆用驚慌的語氣說,「在……天上……」

「啥?」

「飛……」老闆回想剛才難以置信的一幕,「整座平房飛上天空了……」

***

浴室內的暖水早已變冷,蒸氣也全部消散掉,天色黃昏了。高空中,窗外吹進來的風格外清涼。

啊啊,要不是看到外面的光景,這平滑的飛行實在沒半點真實感啊!

桂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穿上女裝,起初還擔心會不會是甚麼特別設計的變態服裝,幸好只是一條米白色長裙。這是第一個意料之外。

然後,桂一直把自己鎖在浴室內不出去。

而門外也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幻想著尤斯坦隨時突如其來的把門轟掉,拿著木桶高度戒備了大半句鐘後,桂終於開始累了,還是沒有動靜。那死變態沒有進攻,這是第二個意料之外。

一定是以為籠中鳥飛不跑,才這樣老神在在等他自己投降開門吧?哼!桂心想,我又不像人類會餓要吃東西,我就是死也不打開門,又能拿我怎樣?只要隨時保持警戒,不能讓他有機可乘!

而且,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要怎麼才能通知科林他們來救我呢?

桂在浴室內團團轉地走動,想著辦法。累了又坐下,想一會兒。然後又走幾圈,再想辦法。王子仍然沒有任何動靜。警戒心隨夜幕低垂下降,不知不覺地,他竟然睡著了。

***

大街上,有一頭青蛙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焦急地「跳」遍了大半個城市。

「怎麼辦啊?王子竟然把我留了下來!而且還用了那麼危險的藥水,我果然不應該幫他這一次……這次……這次真的會搞出人命啊!找誰來救命?科林先生……要找科林先生……呱!誰啊?」

突然被人抓住提起,阿瑟驚叫一聲。那隻手粗暴地把牠轉過來,亞瑟看見了一張很可怕有著紅斑的臉孔。

「這頭青蛙,會說話!」

「沒沒沒沒有這樣的事!」阿瑟說罷,連忙摀住嘴巴。

「厲害!真的會說話!維恩一定也會覺得很有趣吧。」

「雲安娜,你在那邊找到維恩嗎?」

「沒有。不過發現了很有趣的東西啊!」雲安娜打開一個布袋,順手把阿瑟塞進去。不管牠怎樣撐著四條腿掙扎,然後綁上了袋口。

***

昏暗偌大的房間內,有一面很大的鏡子。

鏡前站著一個人。

一個穿著米白色長裙的修長身形。

只有從窗口射進來的微弱月光,把鏡子和那人的影子在地板上拉長。那人的臉剛好在陰影處看不到。

時間似乎靜止,只有沉鬱苦悶的氣氛,壓得人很不舒服。

越是好奇想看清楚那人的臉,景象越是模糊。

***

朝陽的光線從窗外射進來。

已經是早上了。

桂不太情願地睜開眼睛,昨天一直繃緊神經讓他感到很累,睡著了還做了一個不知所謂的夢。他伸一個懶腰從床上坐起來。

──床?

「哇啊啊啊啊啊──!」

我是甚麼時候被那個變態搬到床上來的?莫非……莫非……已經……!桂臉無血色地想。

「美人!有甚麼事嗎?」尤斯坦無聲無色地突然出現在他旁邊,再把他嚇了一跳,幾乎從床上摔下去。

「你還問我有甚麼事!」

「床不好睡?」

這可是精挑細選的皇家指定品牌,彈性十足,就算在上面進行像鬥牛一樣激烈的運動都依然承托力良好。而且乾爽的透氣面層,即使運動到滿身汗水也能令皮膚保持舒適。

「當然不是說床!而是昨晚──!」

「就算不是人類,在浴室地板睡覺還是會感冒的。」王子若無其事地說。

桂看了看被子下自己的衣服還穿得好好的,身體也沒有異樣的感覺,看來貞操總算保住。這不是很奇怪嗎?而且,這傢伙果然一早就知道他是樹靈……

「你……甚麼都沒做?」桂難以置信地吐出這個問題。

尤斯坦突然又露出陰森的冷笑。

「我為甚麼要急呢?這裡除了美人你和本王子就再沒有其他人,」他在桂耳邊小聲地說,「可以對你好好調教啊。」

桂摀住耳朵從床的一邊閃到另一邊。

「死變態!你想怎樣啊?」

「首先,」王子指了一下房間的中心,那裡有一根約有拳頭般粗的金屬管子連結著地板到天花。「從教懂你跳那個開始。」

「那是甚麼?」桂破口大罵,「不!我不想知,反正一定不會是好東西!你這是非法禁錮!」

一片冷冰冰的東西貼上桂的肩膀皮膚,桂大叫一聲再逃到床的另一邊。

王子手上拿著一個小小的東西,好像是一個金屬印章。

「我在古書上看過,聽說,」王子優雅地在床邊翹腿坐下,把玩著那東西,「古代的霸主很喜歡在樹靈身上烙下自己的印記。沒有Natural Beauty護身的話樹靈哪裡都去不了吧?」

桂打從心裡寒了一下,恐懼的表情閃過臉上。

「你……你……!」

「當然只要美人哪裡都不去的話就沒有必要用了。」

尤斯坦從床上起來,拉開靠窗的門。桂這才發現這裡還有放著桌椅的小陽台。這間會飛的旅館房間,似乎不只有睡房而已,除了浴室的門還有兩三道門。要是還附有客廳和廚房的話,根本就應該算作房子了。

「過來陪本王子吃早餐。」

「混蛋!別用命令的語氣跟我說話!」

恐懼化成更大的憤怒,桂把枕頭用力扔向地板。但桂連連跥足發洩之後,只見王子拿著那個小印章在陽光下把玩著,桂只能忍著一肚子火走過去。

***

天上的奇景地上的人不得而知,桂也不會知道昨天晚上科林和李遙其實已經知道他被王子抓了上天空。

科林和李遙相當惆悵。因為再怎麼厲害,要追王子的話恐怕不借用飛行的交通工具不行。飛翔的魔法,科林並不擅長。

李遙本來懶得管桂的事,但桂和王子都是連上佩佩拉奇的關鍵,為了他自己,任何能夠把絕對之筆搶到手的機會都不能夠放過!

兩人在旅館大廳商量之際,柳不起眼地靜靜坐在一角乾著急。

這個時候,如果倫在就好了!

「喂,老闆,請問你有沒有見過一個綠色頭髮的女孩──」

這麼晚了,竟然還有客人,而且一進來就朝櫃台的老闆問話。

「咦──!維恩!」雲安娜的目光往大廳一掃,便發覺坐在角落假裝看書刊的維恩。「你在這裡!」

「咦──!是你們!」李遙也大叫起來。這不正是剛才的性感姊姊和醜八怪劍士嗎?

「氣死人了,你和倫怎麼都不在約定的集合地點等我呢?害我到處跑找你!」雲安娜連忙走向維恩。

「很抱歉!但中途發生了很多事……」三言兩語還說不清哩。

「真是有緣千里能相會,姑娘,我們又見面了。」李遙堆起自認最瀟灑的笑容,一個箭步朝麗拉走過去。

「啊……就是啊,這麼巧。」怎麼一晚就碰到兩次呢?麗拉打量著他和科林,暗忖這兩個應該不是普通人。雖然身上的裝束殘破不堪,流浪很久的樣子,但還有很多蛛絲馬跡逃不過她的眼睛。

當她還在俱樂部的時候,誰是充富豪的窮鬼,誰假裝週轉不靈想拖數,只要一踏入門口她就看的出來。

特別是那個身材高大強壯的男人,衣料再殘舊也不損高級名貴的質感和圖樣。

「你們認識?」科林初見兩人還以為是被李遙騷擾的受害者,但見那衣著稍嫌暴露的女性回答,便後悔自己冤枉了同伴。

再看過去,另外一位女性相當高大,體格十分好,臉上有很好認的紅色疤痕(那是怎麼做成的傷呢?科林本性地想著能否治好)。身上背著一柄普通男人也拿不起來的大劍,散發著一種經歷過戰場才有的野獸一樣的戰鬥氣息。不過現在卻很平靜,看起來有一種退伍軍人似的感覺。

再過去就是似乎一直存在的女孩,剛才都沒注意到。怎麼看起來很眼熟?可是……科林肯定自己從沒見過這女孩,卻老像在哪裡見過。那女孩看見科林瞧她望過來,便尷尬地笑了笑。

「倫呢?」

「他也不見人啊,不過他總有辦法找到我們吧?」

偏偏在這種時候!維恩嘆了口氣。

「……!呱……!…噗…!!」

雲安娜掛在腰間的布袋逕自動起來,並發出奇怪的聲音。柳被它稍稍嚇了一跳。

「啊,這個,在路上撿到的,很有趣。」

雲安娜一打開袋子,青蛙便馬上跳了出來。並用前肢拍了胸口幾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咳!咳咳!幾乎窒息死掉了!咳咳!」

「看,會說話的青蛙!很有趣吧?」全場人除了雲安娜還有心情笑著說這句話之外,大家都望著青蛙靜了下來。

「阿瑟!」

李遙指著青蛙大叫。

「啊!科林先生~!」阿瑟高興得要哭,一個青蛙跳撲向科林。他就那麼垂直的黏附在科林的褲管上面。

「我終於找到你了!終於找到你了!」

魔法師果然都會有古怪的動物作隨從啊……哥哥以前說的童話故事是真的呢。維恩在這時候竟想起這些沒頭沒腦的事來。

「我們也想找你啊,尤斯坦王子殿下到底去了哪裡?」科林連忙問。

「拜托你們~!」青蛙眼噴出兩道水柱,「救救王子殿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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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Admin 周六 9月 10, 2011 12:06 am

「好吃嗎?」

「沒胃口!」

「不喜歡這處的風景?」

「沒心情!」

怎麼可能會有心情!桂被迫坐在王子的大腿上,腰被抱住,都氣得發抖了。鐵青著臉往另一邊別過去。

王子又拿出印章來把玩。

「美人一點都不享受的話,不是白白浪費了美好的蜜月嗎?」

王子把桂再摟得緊一點,隔著衣服輕輕細撫。

可惡……這根本就是威脅!卑鄙!竟然被這死變態知道了弱點……!桂隨時都在怒火爆發的邊緣了,但一看到那個印章就只得硬生生吞下這口氣。

「美人你好像很興奮哩。」

「笨蛋……我是氣得發抖呀!」桂雙眼冒火。

「那個。」王子指了指桌上的葡萄。

「又怎麼了!」

「餵我吃。」王子用手指沾了沾桂的嘴唇,「用口。」

──啪──

某處傳來神經線斷掉的聲音。

「你去死吧!」桂怒吼一聲,跳起來把桌子推翻,轉身就跑進房間裡去。

王子的衣服都被打翻的飲料弄濕了,但看著「她」轉身跑走的背影,王子還是愉快地笑了。

突然,房間震動了幾下,桂幾乎跌倒。

到底怎麼了?桂望向窗外,飛行房間好像停止了前進。

陽台外面有個很大的影子。桂探頭探腦,看見外面有一頭很大、很奇怪的鳥。頭首看來像龍,但全身有紅色綠色羽毛又像是鳥。上面騎著一個紫色頭髮的青年。

「打擾一下,讓這東西飛起來的人是你嗎?」

倫在城鎮裡找人之時,看見有一間貼著旅館而建的木房子突然升高還飛上了半空,高速離開城鎮。這樣不尋常的事當然不能放過,倫馬上騎著龍鳥尾隨它趕上。

「與你無關。」王子冷冷地說。

「能夠做到這地步,魔法力相當驚人嘛。」倫看這種目中無人的傢伙特別不順眼。

「救、救我!」看見有人,桂不管那麼多了,「我被這個變態的男人囚禁了!救我!」

倫看見房間內有一個金髮的美貌女子聲淚俱下地哭著求助,不禁皺起了眉。怎麼又來一隻樹靈?但無論如何,這男人都不像好人。

「你可以解釋一下嗎?」倫盯著尤斯坦。

「滾開,賤民。」

「賤民、賤民的叫,你口氣好大啊!」倫想要跳進陽台,卻被王子隨手射出數個火球擋住。

「嘿……無知的傢伙,要跟我比魔法嗎?」倫也生氣起來了,龍鳥張開嘴巴,含著紫黑色的光球。

「美人放心,為了預防這樣的情況,我早有預備。」

王子把一心想趁亂逃跑的桂拉到鋼管旁邊,手指點出一行光芒,桂發現自己雙手被發光的絲線縳在綱管上,套著逃走不了。

然後王子舉手一揮,房間便隆隆地動了起來。房間的外形變了,陽台往上移,玻璃窗被鐵板蓋起,下方的門口石階處左右打開,不知怎的,出現了一管正在冒光的大炮炮口。

這傢伙早有預備隨時打仗嗎?桂目瞪口呆。

「攻擊!」

「發射!」

兩道光束在半空相撞,刺眼得桂只能閉起眼睛。

一陣搖晃後,桂張開眼,飛行要塞並無損傷,房外那個騎鳥的人也是。

「有兩下子嘛!」

倫推了推飛行護目鏡。王子也有點生氣了。

「啊呵呵呵──!」

突如其來、令人驚心動魄的女性笑聲。一大團在空中捲動的雲霧伴隨著這聲音出現,然後是一名穿著白裙的少女,從雲中飄出。她把墨綠色的頭髮挽成兩個髮髻,皮膚黝黑,額頭正中間有一點紅色的朱砂印。

「我幾乎沒發現有貴賓來了呢~真是稀客啊~」黑色肌膚的少女愉快地說。

樣子認不得,但倫馬上就認得魔法源的相反脈動。難得有對手可以認真比試魔法,倫的熱情卻因為她出現而即時冷卻。當下後悔自己玩過頭被發現了,這裡畢竟是白曜的地盤。

「咦,本代的黑曜好年輕呢。」她回頭跟王子打招呼,「嘿,王子還是把人抓過來了嘛,難道你真的不顧一切用了那個啊?」

「怪不得魔法的脈動很相似……這人果然跟你有關。佩佩拉奇,你到底又做了甚麼好事?」倫早就該猜到。

「討厭,人家今天是娜娜拉奇哦!」佩佩拉奇笑著說:「你說這個樸克臉王子嗎?我才沒有幹甚麼過分的事哩~!一切都是天意,是天意啊!從古到今偉大的傑作總是在意外之中產生的!」

「還想否認?正常人哪能夠接到我一招!」分明就是這魔女搞出來的怪人!

「可能~因為他是新類型人吧?」

「跟老爸說的一樣毫無節制……」倫感到一陣脫力。為甚麼黑曜的相對會是這種瘋子呢?祖先們可以解釋一下嗎?

「這邊可沒有你要管的事哦,我們可是幾千年沒有交涉了哩。年輕的黑曜就給我乖乖回去吧。還是你想要給姊姊抱抱?」

「抱你個頭!」

黑曜和白曜都運起魔法力,就在這令人看得傻眼的可怕大戰快要發生之際,飛行要塞已經無視兩人一聲不響地溜走了。只可惜倫沒聽到桂聲撕力竭的求救聲。

***

由於還有救援桂的事要商量,科林一行人和雲安娜一行人只能簡單地互相介紹身分,就要向青蛙問話。雖然雙方的介紹都不盡不實。

科林──正在作流浪修煉的魔法師(雖然一般的魔法師很少兼任國王)

李遙──正在作流浪修煉的俠客(雖然一般的俠客很少修煉泡妞)

麗拉──商人(沒說明做甚麼買賣的商人)

雲安娜──麗拉的助手(保鑣算是助手的一種)

維恩──麗拉的表妹(反正就是某人的妹妹……這樣也可以算是一半誠實?)

青蛙──綁架了科林的朋友、又似乎是很不得了的一個王子的僕人。

雖然只是簡單介紹,也花了一點時間。維恩也趁機暗地裡要求雲安娜和麗拉幫忙,卻未有時間詳細解釋原因。

眾人把青蛙放在桌子上,青蛙立即焦急地叫著說:「王子殿下使用了封印的『艾希烏華利密』詛咒術!」

沒有人聽過這東西,所以沒有人有反應,除了她。

「甚麼!『艾希烏華利密』?」

小光球突然在空中冒出,小良心惶恐地尖叫。

「這是甚麼東西?」雲安娜指著小良心,但暫時沒有人有空回答。

「那是效力十分強大的可怕詛咒術,專用於復仇,又被稱為終極的復仇大法!」小良心團團亂轉,「那種東西應該在幾千年前就被封印了啦!怎麼可能還有人看得懂!」

「但殿下就是找出來了……」

「復仇……?」科林和李遙面面相覷。

為甚麼不是改變性別的藥或者愛情藥,而是復仇的藥物?難道王子因愛成恨,決定向錯愛的桂復仇?王子如果想加害桂,根本用不著甚麼東西,憑他本來的力量也輕而易舉啊。

***

「可惡……!你要把我綁在這裡到甚麼時候?」桂用力拉扯,但那用魔法做成的光繩好像不能靠蠻力扯斷。

「因為美人你好像還不習慣自己的身體。」王子確定已經遠離交戰區,便回過頭來照顧桂。

「當然不會習慣!我是男的啊!」桂一臉你敢過來就咬你的表情。

王子輕輕推了桂一下,桂正面碰上冷冰冰的鋼管,立時全身起雞皮疙瘩。

「身體哪個部位感到冷,體驗到了嗎?」

「別碰我!你這大變態!」

「美人很恨我?」

「當然!」

王子再次露出不知道他怎麼想的笑容,然後走開了。

桂確認他走到另一個房間,才鬆一口氣。

情況正一秒比一秒惡化!恐怕等他再戲弄多一陣子,便會來真的……不不不!絕對不能發生那樣的事!只是想到便夠恐怖了。

但有一件事令桂很在意,總覺得變態王子今天好像有點奇怪。雖然他做事總是出乎意料,不過有點不對勁。是哪裡呢?

對了,那個印章!

依他的性格,直接用壓倒性的力量硬來就行,耍這種手段要脅就範很奇怪,不附合他的一貫我行我素的作風。

完全猜不透他想怎麼樣!打算把我戲弄折磨至死嗎?桂不由得想到最壞處。

「幾乎忘記了,」王子的聲音從某道門後傳來,「我為美人你預備了今晚的睡衣,就放在床上。」

桂望向睡床,床上放著一件粉紅色薄如蟬翼的透明睡衣,在重要部位還裝飾著白色的羽毛。

「你、你、你乾脆把我殺了吧──!」

***

「『艾希烏華利密』……這種詛咒術是以藥水的方式使用,被詛咒的人一旦身體被藥水淋到就生效了,直到死亡的時候才能解除!而且在製作時,施術者可以祈求它達成任何效果!而且,被詛咒的人越仇恨施術者,效力就越加劇烈……」

「又是『任意效果』的魔法……」科林皺起了眉。

「因為、因為它要求施術者付出自己的生命!所以使用約制才會比絕對之筆要少得多啊!」

「甚麼?」

「那麼果然是真的……我偷看到殿下翻譯的文獻,在咒術生效之後,施術者就只餘下一個月的命!」阿瑟哀號著說,「求求你們救救殿下!」

「你知道他許了甚麼願嗎?」

阿瑟搖了搖頭。

希望桂愛上他?這好像違反了詛咒本身越恨越有效的制約。

那麼說,還是他最執著的目的──要桂變成女人吧?

把生命浪費在這種地方上去,實在不能理解……科林嘆了口氣。

「你想我們幫助王子的話,你也得幫我們把桂救回來。」無論桂有多麼麻煩,也沒理由要他接受非自願的禁錮和變性,科林始終堅持著正義和法理的原則。

「你們好像遇到麻煩事,既然李遙先生幫過我,有甚麼可以幫忙地方,請隨便開口。」麗拉主動提供協助,這樣便能不提起柳的事而自然地介入了。

「其實我們需要可以高速飛行的交通工具……不過,現在就算有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去追了。」科林嘆了口氣。

「咦!等一下,我怎麼沒想到!」小良心飛到阿瑟旁邊,「牠知道怎樣去找王子嘛!」

「我真的不知道王子在哪裡啊!」

「動物尋主的能力是很強的,只要把你變成別的動物引發本能就可以了!」

小良心突然在青蛙的臉頰上親了一下,青蛙全身發光,竟變成了一頭白鴿。

「去吧!使命必達的信鴿!」

小良心指著窗戶一聲令下,阿瑟便飛了出去。

「王子殿下!等我~!」

白鴿亞瑟留下聲音就消失在窗外,大家只好呆呆地望著窗戶。

「我們都還未有追上去的方法,你幹嘛那麼快就放走了鴿子!」

李遙用力掐住太過遲鈍的小良心,後者發出慘叫。

「事不宜遲,我們馬上追吧!」麗拉從口袋裡掏出一大疊鈔票,放到躲在一角的旅館老闆面前,「你知道附近有租售飛空艇……或者熱氣球之類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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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Admin 周六 9月 10, 2011 12:08 am

如果在地面,恐怕會造成相當可怕的破壞。雖然雙方都有所保留,但是黑曜跟白曜即使只是開玩笑地打起來,也很可能一個不小心就把哪個大陸毀滅掉。火球、暴風、力場、閃電等等甚麼的都是小菜色,目前高空的戰鬥現場已經成為人類不可能進入的空間。

「吥吥吥!龍鳥甚麼的小孩子玩意兒,我以前都養過幾隻了!看我的!」佩佩拉奇唸唸有詞,後方一陣旋風,召來一隻像房子般大的天鵝,「純潔的淑女就是要配襯天鵝!飛翔於天空中的天鵝多麼優美~!」

這個女人的腦袋果然早就壞掉了……倫無言地聽見對手哼唱著古怪的歌。

「別一直說其他人聽不懂的話!」倫一手按住龍鳥的頭,把魔力注入,龍鳥的口再次凝聚出巨大光球,預備發射。

「哎呀……以為美女總是空有外表是你們男人的偏見呢!你才小看了天鵝的攻擊力!」

天鵝拍動雙翼,兩眼詭異地發出閃光,在頭的上方形成V形狀的光束。佩佩拉奇站在牠背上,伸出食指指向倫:「白色就是正義!不管紅的綠的都不是對手!現在的你,無法打敗白色的傢伙!」

「蠢材!創造新時代的不是你這種老太婆!」

雙方儲蓄的魔法能量快要發射,突然有一點細小到幾乎讓人看不見的微光闖入戰場。

「住手~!」

小光團一下子衝進戰區。

「你、你真的總要添麻煩!」小良心飛到佩佩拉奇身邊,繞著她的頭團團轉,「對方是黑曜!是黑曜大人耶!你竟然隨隨便便跟黑曜大人打起來!你想要毀滅世界嗎?太過分了!」

小良心順便轉身指著倫:「黑曜大人也是啊!明知道這傢伙老是失控,就不要跟她一起瘋啊!」

倫沒想到連自己都會被教訓,而且罵得很合理,只好無趣地住手中止魔法攻擊。

「你、你真是死性不改!今次又給其他人添麻煩了!早、早就叫你不要用那管絕對之筆,每次都把事情弄得一團,你──」

啪!

小良心遭受佩佩拉奇的蒼蠅拍無情拍擊,昏死過去從高空跌下。

「最討厭說教了。哎……來打擾的傢伙可真呢。」佩佩拉奇無趣地挖了一下耳朵。

天空才剛剛免於一場大型空戰,一個搖搖晃晃的熱氣球突破魔法陣飄進了戰區。

「看到了!果然是佩佩拉奇!」在熱氣球上的李遙大叫。心裡暗裡叫喊,可以實現他夢想的寶物就近在眼前!

熱氣球的籃子裡有很多人。柳遠遠看見巨大白鳥對面的龍鳥,不禁吃了一驚,原來倫已經先追上來了?

倫一拉韁繩,騎著龍鳥飛到熱氣球旁邊,順便用魔法幫忙撫平大氣中的亂流──剛剛他和佩佩拉奇合力做出來的大亂流,差點就把熱氣球吹翻。

「你們怎麼來了?」倫向柳追問,而且怎麼又多了兩個男人。那兩名男子不像是五大陸的人,令他很好奇。

「我們在追一隻信鴿……呃,該說是在追一個王子……總之,我才正想問你,你有見過飛在天上的屋嗎?」

「我就是追著那傢伙來的啊!」倫莫名其妙地回答,看來他錯過了一堆情報,現在到底是怎麼了啦!

「呵呵呵,原來人都到齊了啊~看來結局也不遠了吧?」佩佩拉奇在巨型天鵝的背上坐下,「你們都是來追王子的吧?」

「如果你知道王子在哪裡,就告訴我們!」科林朝魔女追問,他可不想在這裡無謂地跟她糾纏甚至打起來。

「告訴你們也沒所謂,反正在我的援護攻擊下白色基地已經逃走了!」日曜的魔女笑著攤手,「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艾希烏華利密』已經生效了呢!哦呵呵呵呵呵──!」

***

一頭白鴿從窗戶飛進了移動平房裡面,萬分沮喪的桂看見鳥兒,重重嘆了口氣。要是自己會飛多好啊!馬上就能逃出去了!

他現在真是頭籠中鳥,還是被綁在鋼管上的鳥。

「桂大人!」鴿兒突然開口。

「阿瑟!」桂吃了一驚──其實也不算太驚訝,大家開始習慣了──馬上收小音量,免得被王子聽到,「好極了!你快通知科林他們來救我!」

「科林先生已經知道了,他們正要追上來,但你們如今在半空啊!」

「可惡……果然還是要令這個移動囚室降落才行嘛……」

桂忽然冷笑一聲。

「幸好,面對這個絕境我已經有所覺悟了……我已經想到方法令房間降落!」

「真的嗎?」

「走著瞧!」

桂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淒怨地哭起來。

若說樹靈的歌聲是令百花盛放的天籟,樹靈的哭聲就是令人斷腸的哀歌。一聽到桂的哀哭聲,王子當然立即推門衝入睡房。

桂扶住鋼管伏在地上涰泣,王子馬上跑過去扶起他。

「美人!」

「我……我很辛苦……」桂哭著倒入王子懷中,「一直被綁住很難受……而且我好像快要呼吸不到了……」

王子馬上解除綁住桂雙手的光繩。真可惜,甚麼時候美人才會習慣各式各樣的綑綁呢?

「我……透不到氣……」桂辛苦得臉泛紅霞,如同受傷的鳥兒般顫動著豐滿的胸口,辛苦得要流出淚來,「一定是……因為太高了,空氣不夠……樹靈比人類更需要氧氣啊……要是不快點回到地面的話……」

「竟有這樣的事?我太大意了!美人請放心,馬上就降落!」

「嗯……馬上降落……」桂緊緊地抓住王子的衣服嬌喘。

王子一邊呵護著桂,一邊運起魔法控制房子平穩地下降。不久,在一陣微微的震動之後,平房就在某處草地停定了。窗外不再是藍天白雲,而是地面的樹林景色。

「來吧,美人,我們已經回到地面了。」

「王子……我錯了……沒想到你這個人其實──」

趁著王子望向窗外的瞬間,桂把偷握在手上的高跟鞋使勁敲向王子的後腦,王子應聲倒地。

「其實你也蠻笨的嘛!哇哈哈哈!」

桂連忙一躍而起朝陽台跑去,離開這個地獄的出口就在眼前。

「我應該一早就想到,眼淚才是最強的武器!」桂和白鴿一起越過陽台欄杆,落在草地上,往近在咫尺的森林跑去。「得救了!終於可以離開他的魔爪,我自由了!我自──」

呯!

一人一鳥像撞上了看不見的牆,發出巨大的聲響,桂應聲倒在草地上。

幹,除了鼻子,胸前兩團肉撞上去超痛……桂頭冒金聲,幾乎昏過去。

「美人……我忘了告訴你圍繞房子附近的空間都在我的魔法陣之內,有入無出。」王子一邊撫著後腦,一邊把玩那只高跟鞋。

「我好高興,美人你還記得我們初次見面的定情信物。」

我不要這樣……為甚麼會這樣……嗚嗚……

桂這次真的流出了絕望的眼淚。

***

「『艾希烏華利密』是一種被咒詛者越是仇恨施術者,效果就越厲害的咒術……而且這咒術對施術者的心願十分敏感,即使是本人沒察覺的心願,都會被加進詛咒效果裡面去。」

佩佩拉奇頗為自豪地微笑著解說。

「曾經有人用它向仇人報復,本來只想他變成雙腿殘廢,沒想到對方知道了是被詛咒之後,對施術者恨之入骨。結果詛咒的效果一直升級,按著施術者心底的願望,仇人最後全家都被殺了呢。唉……這種終極的復仇之術對人類來說還是太刺激了吧?」

「還、還敢說!『艾希烏華利密』不就是你設計出來的嗎!」

小小的良心氣呼呼地吵嚷,原來她沒有跌死又飛回來了。

「所以人家已經在幾千年前把它封印了嘛~」可是佩佩拉奇一臉輕描淡寫,看不出有甚麼悔意。

事到如今,科林對於佩佩拉奇或者騎龍青年的身分來歷都底有幾誇張都不會再驚訝了。

「王子應該只會利用詛咒把桂變成女孩,或者令桂喜歡上他吧?」科林希望那是比較溫和的願望,要破解也比較容易。一般的魔法常識是這樣,但他不確定這些超出目前人類理解的「任性魔法」是否適用。

「大概是前者吧~不過很難說哦,也許連尤斯坦也不知道自己心底的欲望是甚麼呢?」

「應該不會有比他做得出來更邪惡的欲望了。」李遙冷嘲。

「真有趣,那隻樹靈好像蠻討厭王子啊?」佩佩拉奇陰森地笑,「到底王子有甚麼打算呢?」

科林仔細思考那個古怪咒術的特性,隱約感到不祥的預感。

「越仇恨,詛咒越厲害的話……」

「聰~明。就是說,不只身體會變成女性,連心也會慢慢變成女性吧。」佩佩拉奇愉快地笑著說,「所以我才說你們已經太遲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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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色 (2009 年重寫版) - 第二十回‧尤斯坦的移動城堡 Empty 回復: 絕色 (2009 年重寫版) - 第二十回‧尤斯坦的移動城堡

發表 由 Admin 周六 9月 10, 2011 12:09 am

奇怪了……這裡是哪裡?

難道我已經逃離了那個禁室了嗎?

看著四周有點眼熟又陌生的室內環境,桂突然想起來。

宮殿!這裡是尤斯坦國的宮殿!我怎麼會回到這裡來?

有一個小孩快步經過桂的身邊,像看不到他似地無視他前進。小孩一頭深棕色頭髮,穿著十分高貴華麗的衣服。

在他後面傳來一下高亢驚慌的啼叫聲。

「王子殿下!不可以出去啊!」

小孩回過頭來,桂看見他的容貌大吃一驚。

那那那那那冰冷的眼神和高傲的嘴臉,不正是變態尤斯坦嗎?但……這只是個十一、二歲的小鬼啊?難道他還有弟弟?

「不行啊……王子,請你留在宮中吧!」這聲音超耳熟的。回頭一看,一隻公雞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過來。

「宮裡太悶了。」小孩說,「你敢亂叫的話,我就把你丟給守衛的看門犬。」

公雞連忙用翅膀掩住尖嘴。小孩頭也不回的就推門走出去了。

『喂,你是阿瑟嗎?』

桂向會說話的公雞問,卻得不到回答。奇怪,怎麼大家都好像看不到他?桂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無視,但竟然徹底地被一頭公雞無視了。

「咦,廚房的雞跑出來了嗎?」一名女僕碰巧經過。

「不不不!我是阿瑟啦!」阿瑟深恐被吃掉,連忙怪叫起來。

「又被殿下整了啊……你真可憐啊。」女僕同情地說。

「沒辦法,誰叫我是殿下的隨從。」公雞怪認真地嘆了口氣,「算了吧,殿下只是太悶了。」

「糟在他要尋樂子就苦了我們這些下人!」女僕小聲地抱怨,「啊,不過倒楣的也不止我們……上次殿下也把國王陛下的鬍子變成了蛇呢!王后也嚇得昏過去了……他們不敢再召見王子也是人之常情啊。年紀小小已經這樣,真搞不懂他到底在想甚麼!」

「莉絲,我知道宮裡上下大家都很怕殿下,總是遠遠見到就馬上迴避。不過……」公雞搖了一下紅色的冠,「殿下有時看起來好像很寂寞。」

女僕嘆了口氣,把公雞抱起來。

「阿瑟,你就是人太好了,才會一直被他整啊!」

公雞果然是阿瑟,那麼剛才的小孩……真的是尤斯坦變態?桂終於明白到現在的情況,對了,這不是現實,難道在夢境之中?是我的夢?是阿瑟的,還是那個變態的……

我才不要在那個變態的夢境裡!

桂一想到這點就恐慌地大叫,但是在夢裡大叫也沒有效果。

桂感到自己好像不由自主地飄出了皇宮外,即使大街上人很多,卻沒有半個人發現桂的存在。

小鬼頭尤斯坦獨自在街道上遊走,看來漫無目的。

既然現在就像隱身術一樣,桂乾脆靠到尤斯坦旁邊,試圖伸手去掐他搓他卻觸不著。真可惜,桂只好仔細打量他,看他年紀小小就擺出一臉不愉快的臭臉,真不可愛!桂先入為主地批評。

桂在小王子前面做了個鬼臉,小王子看不見當然沒反應,桂自覺好像有點幼稚終於住了手。他怎麼會夢到這變態的童年,快點讓他醒來吧!

「嘿!小子!」三個流氓似的男人把小王子攔住。「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可不應該隨便來這些地方啊?你父母有錢給你買衣服,沒錢給你僱僱隨從嗎?」

「賤民,讓開。」

「噢!好沒有禮貌的傢伙!」三人不懷好意地把他包圍起來,「快把身上的錢和衣服脫下!否則有你好受的!」

這三個蠢蛋真是自掘墳墓……桂心想接下來有好戲看了。果然,毫無動搖神色的小王子,下垂的手心正凝聚起數個光點。

「停手!」

一抹人影突然衝入那三個男人的包圍之中。

「你們不要太過分,要找也不要找這麼小的孩子下手啊!」

那是一個金色短髮的女人,她比年幼的王子稍稍高一點,穿著品味低級的暴露洋裝,臉上的化妝畫得很重。不由分說就張手擋在尤斯坦面前。

「嘿啊,姑娘,我們也要過活的啊。這樣的肥羊很難見到呢!」

「求你們了……放過這樣的小孩吧。最多……最多下次你們來找我,我算你們一次免費好了!」

「啊哈,這樣也不賴嘛!」帶頭的男人猥瑣地摸著下巴打量她,向同伴打了個眼色。「好,我們走吧!」

那三個流氓走後,女人重重地鬆了口氣。然後一轉身就怒目瞪著尤斯坦。

「你到底知不知道這裡是甚麼地方啊!竟然傻呼呼地一個人逛來這裡!趕快給我離開這裡滾回家去!」她生氣地指著尤斯坦破口大罵,「真是的!現在的小孩到底都有沒有人好好看管呀?連貓狗都知道這一帶有多麼混亂啊!」

居然敢對變態發火,這女人要吃苦頭囉……桂這樣想著,年幼的尤斯坦王子卻只是好奇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不行……像你這麼好的綁架對象,他們怎麼肯真的放過呢……」那女人左顧右盼,不由分說就拉起小王子的手跑入一條窄巷。「快!來呀!」

她拉著小孩進入了一間髒亂的房子,走上二樓的狹小房間。房間內最顯眼的傢俱便是一張大床,其他的東西都很簡陋。那女人從衣櫃裡翻出一套衣服來,拋給小王子。

「來!快點把它換了!你穿得那麼顯眼不可能平安無事地走得出這條街!」

王子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套平民的男童衣服。

「放心啦!你自己的衣服用袋子帶走,我才不貪你的東西呢!」女子緊張地探頭看了看窗外,「嘖!果然還沒走,男人都是沒信用的臭東西!」

她回過頭來,看見小孩毫無動靜,便說,「你怎麼還不換?天快黑了!到時我可不知道怎樣帶你出去!」

貧民區入夜了只會更加危險。

「你看著我怎麼換?」

「呀,啊。對嘛!」女子吃吃地笑了起來,「那麼你到浴室去換吧。」她指向一道破舊的門。

王子拿著衣服進去了。

『沒想到這傢伙小時候也居然會害羞……』

桂更好奇王子順應的態度,真奇怪,他不是最看不起下賤的平民嗎?這個女人,怎麼看都應該是……人類獨有的那種行業吧?

「唉,離家出走的有錢人家孩子吧。沒讓老大看見算他好運呢。」那女人在床上坐了下來,鬆一口氣。

粗暴的敲門聲。

女人看來想裝作沒人不理,但隔了很久門外那人還在敲門,大力得像要把門撞破了,她才走過去掛起粗如拳頭的門鏈,從門縫望向外面陪著笑說:「剛剛有客人在,不好意思!」

「隔壁蘇姍明明說你今天還沒接到客!」門外傳來粗暴的男人聲音。

「真~抱歉啦!我今天不方便!」

「你說笑嗎!」那男人使勁地拍打,破舊的門鏈鎖也被他撞開了,他不請自來地走進房間裡。「我已經忍無可忍了,嘿!明明沒有客!你是瞧不起我嗎?」

「我哪敢……我今天月事啊!」女人連忙移到浴室門前,用手繞到背後,偷偷把浴室門鎖上。在浴室裡的王子聽到一下清脆的門鎖聲音,知道自己被關起來了。

他也聽到了那粗暴男人的聲音。

「馬上來吧!」

「等、等等……今天我……!啊!」

「嘖!明明不是月事!你裝個甚麼勁!」

那男人暴力地把女子壓在床上,衣服也沒脫光就幹起來。桂從沒有試過直接觀看別人做這種事,尷尬到滿臉通紅。但在夢中好像沒辦法閉起眼睛或別過臉去不看,等於強迫接收。加上還是這種以暴力欺壓對方的情況,男的又長得特醜,桂看著就感到很噁心,偏又無法做到甚麼,不禁無名火起。

啪噠!

浴室門打開了,一個小小的鎖當然沒可能難得到八歲就會畫魔法陣的王子。而他也沒有換上平民的衣服。

看見床上兩人,年幼的王子眼睛睜得大大的,那驚訝又困惑的表情桂還是第一次見到。

……等、等一下,這是尤斯坦他第一次看見男女相好的事?

「賤民!你在做甚麼?」雖然才十歲多點,看見那個男人的舉動,小孩還是無由來地感到生氣。

「咦,小孩?」那男人毫不在意,仍然繼續搖動著身體,「你弟弟上個月不是病死了嗎?」

「是……是……表弟……」女人臉上的汗水和淚水把化妝都溶了,「請不要……有孩子在看著……啊啊!不……!呀!」

顯然那男人毫無停止的意思。

「賤民!我命令你馬上停手!」尤斯坦一臉憤怒,下垂的手聚起光點。

「吵死了!小鬼!給你見識見識啊!」那男人興奮地搖動著身體,「說啊!說『我喜歡!』說!」

「不要……在孩子面前……」女人咬著牙。

「說呀!」男人用力扯住女人的頭髮,扯得她都流眼淚了。

「是……我喜歡……」

「嘿……這才……咦?」這種熱力是甚麼?男人摸向頭頂正在燃燒的頭髮,連忙大叫著抽出,從床上跳了起來。

「嘩呀呀──!著火啊──!救命啊!」那男人連衣服也沒有拿就裸體從門口跑了出去。

「喂──!你未付錢呀!」女人本想追出去,但一想起還有小孩在,便連忙用被子把身體包起來。

「對不起……讓你看到這種事……」她把頭埋在被單裡。

她在被子裡把被又被撕破損了的衣服拉好,又打起笑容來說,「哎呀,妝都溶了。我先去洗掉。」

她走進浴室去洗臉。

王子看了看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淩亂的床舖,表情很複雜。桂說不出那是生氣還是難過還是怎麼樣的表情,總之他就是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糟糕,真的開始天黑了。都是那該死的男人!」

女人從浴室走出來,尤斯坦和桂看見她的臉孔都很意外。洗掉化妝後的臉稚氣未脫,十分年輕。她脫下了俗氣的洋裙,穿上了一條破舊發黃的米色粗麻布裙子。金色的短髮現在格外顯眼了。人類的金髮通常只是十分淺的咖啡色而已,像她這樣接近黃金的亮麗顏色很罕有。桂有點在意這女孩與自己的相似之處。

「寶兒回鄉下去了,她的房間空著,我們今晚在那邊睡吧。明天清早再帶你出去。」

桂看著她把地方收拾好,弄成好像外出遠行的樣子,才帶著尤斯坦走到隔壁的房間。這女人也蠻細心的,大概就是人類在這種地方的求生技巧吧。

一直旁觀到現在,桂不得不承認一切都很意外。應該說,他根本沒想過尤斯坦王子的童年是怎樣的,總覺得他應該一生下來就是變態大魔王。而且,好像還發現了會讓一般小孩留下心理陰影的經歷。

慢著,難不成……接著就是那傢伙的的第一一一一一一……

天啊!我不要看!我才不想看!快醒過來!快從這惡夢醒過來啊!

可是不管桂的意願如何,時間還是繼續前進。

夜越來越深,街道卻反而越來越吵鬧。隔壁那本來的房間,曾經傳來一陣翻箱倒籠的聲音和人聲,不久又離去了。窗外燈火通明。這間破舊的房間內反而一片昏暗。尤斯坦與那女子睡在床上。

「這種床舖你睡不慣吧,忍耐一晚。明天就帶你出去。」女子用手指戳向尤斯坦的額頭,「你家人一定擔心得要死!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不聽話到處亂走!如果我是你媽媽,一定把你揍一頓!看你才十歲多──」

「十二。」難得王子臉無怒容地更正。

「啊,十二啦,不過還是小孩。」

「你多大?」

「我十六啦!是大人了。」

也就是跟柳差不多年紀,桂暗暗嘆了口氣。不知道當時的小鬼頭王子想到甚麼?

「為甚麼……要做這種事。你並不想做吧?」

那女子拍了拍他的頭。

「像我這種人的生活,有很多事都迫不得已,你們有錢人是不會明白的……」女子露出苦笑,「還能夠活下去,已經算不錯了。」

房間裡一陣靜默。桂吃驚地看見破舊被子下兩人彷彿有所動作。天啊!他才不要看──

「你……想要?」

「……」

「不行。你年紀太小了,這是大人的事啊。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你要把第一次留給自己喜歡的人……那是重要的禮物啊。」

「但是──」

「對不起……剛才讓你看見。我是……只是一個……妓女。只要別人付錢我就給他……其實不應該是這樣的,其實這應該是很幸福的事……」女子像突然回憶起甚麼,暗裡咬了咬唇,又笑了起來,「好啦,快快睡一下。明早清晨我們要趁夜市結束,早市未開始之前離開呢!」

她伸手摸了摸這名迷路小孩的頭。年幼的王子順從地閉起了眼睛。

整晚就這樣過去了,桂好奇王子到底是裝睡呢?還是真的睡著了?

翌日一早,月亮才剛落下,太陽還未出來,那女子就拍醒了小孩,帶著他離開那一區,穿過貧民區出入口,回到市街。

「快點回家去!」離別時,女子一臉生氣地說,「你真的給我帶來很多麻煩!以後都不要再來了!下次我才不會救你這種壞孩子!」

她在市街丟下小王子,就急步跑回貧民區去了。

尤斯坦王子回頭望著她離開,便轉身走上天微亮還沒有半個人的街道,獨自回到宮中。

侍從們雖然見到他回來,但沒有人敢過問他去了哪裡。當他回到自己的寢宮打開房門,只看見一頭大公雞在團團亂轉。一看見王子殿下,太過激動,阿瑟啼了起來。

「啊!王子殿下!回來了!回來了!」

「阿瑟,給我頒布一條法令。」

「喔?」

「拘捕全國所有妓女。」

「啊喔?」阿瑟呆了一分鐘才懂得回應,感動得淚流滿臉,「殿下……你終於開始關注民生民情了嗎?」

「從今天開始,全國禁止妓女做生意。所有妓女拘捕後,送到我的宮裡來。」

「啊!好主意!好……甚麼?殿下,你、你說要送到哪裡去?」

「這裡。」

「甚麼?」

「全部送來做我的後宮。」

小王子露出亞瑟和桂都很熟悉的那種「再多問就殺了你」的冷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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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Admin 周六 9月 10, 2011 12:09 am

「科林兄,我看那個魔女才不會想幫我們。我們還是回頭迫她把王子抓回來,或者合力打敗她奪取『絕對之筆』讓我們利用吧?」

佩佩拉奇大方地指出王子現在的方向和位置,讓眾人去追,李遙反而不甘心,所以拼命反建議。

但現在龍鳥已經帶著熱氣球往魔女所示的方向全速進發,把李遙真正的目標拋在遙遠的後方。

「我覺得要迫那個任性的魔女幫我們更加困難,姑且再信她一次。」科林不知道李遙的苦衷,所以無情地拒絕了。

李遙非常苦惱,如何才能接近佩佩拉奇取得那件秘寶呢?

在這個熱氣球的籃子內,各人各有心思。小良心繞著柳轉圈,可疑地望著她。

「嗯……你是……」

柳剛才已經得知這個小妖精似的東西是白曜魔女的「良心」,跟倫一樣是不可思議的存在,大概一眼就看穿了附身術的偽裝吧。所以她把手指放在嘴邊,小聲又誠懇的說:「暫時請你保守秘密可以嗎?」

「真是奇怪的組合呢……」小良心自言自語地唸著飄開。

「維恩,被抓走的真的是你哥哥嗎?」麗拉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

「看來就是了。」

「那麼說他真的被奇怪的王子變成了女人囉?」雲安娜也小聲地加入討論。

「如果科林先生沒搞錯的話……我也很難想像啊。哥哥現在一定非常生氣吧,他生氣的時候會很可怕啊。」

柳實在無法想像哥哥現在的樣子。假如在故鄉裡,誰敢這樣戲弄他,他一定會氣得把那個人的族譜燒了,這在樹靈世界裡可是很嚴重的報復。而他真的做得出。

「萬一真的……最好還是不要讓他看到我吧。要是知道我看見他變成女人的模樣,他一定會非常傷心。」

「維恩真是個體貼的好妹妹呢。」麗拉摸了摸她的頭。

小良心飛向上方的龍鳥,向倫說:「方向沒錯了,我感到尤斯坦王子的魔法反應。」

「不用你說我也感覺到呀,跟佩佩拉奇的那麼像。」倫不耐煩地說,「還有你這『良心』一直在這邊晃來晃去幹甚麼?怎麼不回去白曜那邊?」

誰知此話一出口,小良心的淚水就嘩啦嘩啦地流下來。

「人、人家我是被捨棄了啦!她才恨不得我消失呢!」

倫無言以對。

「而且……」

「而且甚麼?」

「我總覺得好像有甚麼很重要的事遺漏了……跟你們這些人有關係的事。所以我不能就那樣離開。只要是佩佩拉奇闖的禍,我都有責任去補救!」小良心堅決地說。

真是精神分裂的麻煩魔女,那忘記了的多半不會是甚麼好事吧。倫長嘆了口氣,難道他被牽涉進來,也是命中注定的嗎?

***

桂一臉驚嚇地醒來,馬上嗅到一陣濃烈的花香。

他在草地上呆呆地坐起,身邊全是花,玫瑰、百合……甚麼花都有,桂記得自己撞昏在草地上,怎麼如今在一個花園裡?難道還在夢中?

舉目四看,那間已經降落的屋子仍在不遠處。但是附近已經由森林邊緣的草地變成很壯觀的花園。

「呼吸順暢了嗎?」

桂一回頭,便看見王子正從屋子走過來。

因為剛剛才看見年幼的王子,現在看見成年版的感覺好詭異。

「比起甚麼都沒有的天空,果然還是花圃比較配襯美人。」

「全都是魔法變出來的嗎?」雖然桂早知道這傢伙的魔力彷彿無所不能,但看到實況還是很驚人。

王子臉上盡是不屑一提的小事的表情。

桂摘下一朵玫瑰,嗅了一下,便隨手甩開。

「魔法變出來的始終比不上受大地孕育的天生。」

「當然,花怎樣美都比不上美人你的美。」王子來到桂的旁邊。

「笨蛋!我是說,我現在的身體只是被你的魔法變出來的啊!你怎麼不去找真正的女人!」桂站起來叉腰罵道,「真不明白你,既然那麼愛女人,你自己不就已經有一堆妓女當你的後宮了嗎?幹嘛就是要死纏住我不放?」

王子露出好奇的淺笑。

「阿瑟告訴你的嗎?」

「呃……」桂答不出來,但看見王子那眼熟的起手式,知道某人可能會變成烤乳鴿,便只好亂說:「不,我在路上打聽到的!」

「美人很介意?」

「誰要介意你的事!你最好跟你那些後宮玩到精盡人亡……」

「放心,以後只要有你待在我身邊就夠。」

王子伸手拉起桂的一絲頭髮這樣說,桂突然覺到一陣心悸。不,等一下,這該不會是心動的感覺吧?他頓時全身起了雞皮疙瘩,一陣惡寒,連忙轉身逃跑回屋內。

一定是!一定是這種可怕的魔法!難道不至身體,連心理都會慢慢變成女的?搞不好那變態正在慢慢催眠他!不行!絕對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性別是上天賜予的,Natural Beauty的能力也是上天賜予的,兩者都是桂引以自豪的自身,絕不容許那變態奪去!

桂把自己鎖在浴室裡。對了,想多些男人的事!男人的!越男人的越好!越硬漢的越好!(他似乎忘記了自己本來就距離這個詞語很遙遠)

例如……例如甚麼?

站著小便?

蹲著的確很不習慣……

刮鬍子?

可惜桂還沒到需要刮鬍子的年紀,樹靈的少年和青年期特長,一般要到廿七、八歲才長出鬍子。

早上的麻煩?

那不提也擺……

追女生?

桂忽然想起,好像一直沒認真想過自己喜歡怎樣的女孩子。

除了那一次……

算了,那件無聊透頂的事。桂苦惱地抓著金絲般的頭髮。

可惡啊,我明明是某人的兒子,別人的哥哥啊!

要是被柳看見自己變了「姊姊」,以後都抬不起頭來做人了。

唉……柳還不知所踪的時候,我這個做哥哥的到底在做甚麼啊?竟然穿裙子扮女人?桂長長地嘆了口氣,底頭一看,居然看見了一隻鴿子躲在浴室的角落。

「咦,阿瑟?」

「桂……桂大人!別告訴殿下我在這裡!」

「你呀,既然害怕幹嘛還要跟著那死變態?」

「為了……為了報恩。」鴿子抖著回答。

「甚麼?」

「當殿下還是可愛孩子的時候,我在宮中患了無藥可治的重病,醫生已經斷定我必死無疑了。慈悲的殿下卻用他的魔法藥物把我救活過來,所以……小人我的命是殿下的!殿下他也決不是天生就邪惡!」鴿子雙眼含著忠誠的淚水。

桂難以置信地望著牠半分鐘。

「……然後你就名正言順地成了他的活體實驗品?」

「為了殿下的研究而犧牲,忍受一下是臣子應分的事!」

「你是笨蛋嗎……」根本尤斯坦一開始救你的目的還沒發現?

桂沒好氣地又嘆了口氣。

「算了。喂!你到底知不知道那死變態今次用了甚麼方法把我的身體變成這個德性?快說!」

鴿子猛地用翅膀摀住尖嘴。

「怎麼了?你不說的話有你好看啊……」桂裝胸作勢地朝牠撲過去,亞瑟急忙拍翼逃亡。

「別跑!你不說看我怎樣拔光你的毛!」

王子殿下交待過絕對不能告訴桂,要是王子知道亞瑟說了的話,可不是死就能了事的。因為王子沒說過不可以告訴其他人,阿瑟才敢告訴科林,但現在……被困在王子殿下的魔法陣裡,絕對沒辦法逃得了王子的制裁!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鴿子拼命地搖頭,急得連羽毛也掉了好幾根。

「可惡……我會做那些奇怪的夢,也是他的把戲吧?」

「呃,夢?甚麼夢?」鴿子停在浴池旁邊,疑惑地望向桂。

「我問你,那傢伙的後宮真的全都是妓女嗎?」

「咦──!你怎麼會知道?」亞瑟吃驚得倒抽了一口氣。這件事太過不光彩,所以在國內是禁忌的話題。雖然免不了會傳到外國,但大都礙於尤斯坦是大國不敢得罪而公開。

「那真是他十二歲的時候做的事嗎?」桂沒想到連這件事都是真的。太驚人了吧?哪有國王會容許自己的兒子這樣亂來。

「殿下竟然連這件事都告訴你了?」鴿子一臉震驚。

震驚的是桂才對,夢境居然是真的!他幹嘛會看見變態王子的過去?他可沒有偷窺的缺德興趣啊!

該不會是那個王子耍甚麼魔法故意讓他看的吧?可是,剛才變態王子好像也不知道這件事。

「當時實在應該找人阻止殿下,可是誰敢出聲呢……唉!都怪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剩教殿下些道德敗壞的東西,害殿下才十六歲就……行成人禮,終日在後宮……唉唉!」阿瑟連聲嘆氣,一副遙想當年不堪回首的表情。

連變成鴿子都能表達這麼複雜的表情,恐怕他已經很習慣運用動物方式去表達情感。

「等等,十六歲?剛才不是說變態王子十二歲就建立後宮了嗎?」

「唉,說要拘捕全國的妓女,哪有說的容易?更別提人們知道被捕後不會受罰反而會變成王子的後宮……當時真的說要多亂就有多亂。好不容易才收拾好這爛攤子呢!但殿下就是一意孤行……要不是那件事,他還不肯住手啊。」

「甚麼事?」

「士兵抓到一個人口販子,那個販子把幾個小妓女殺了滅口。不巧殿下那天到了現場,那些該死的士兵竟然粗心大意到讓殿下看見那麼恐怖的屍體……殿下好像很震驚,也許沒想到會有人因此而死吧。拘捕行動在那之後就結束了。」

阿瑟用鳥嘴整了整翅膀下的羽毛,才繼續說:「對了,就是那一年。殿下就開始把自己關在後宮。本來大家還以為那個後宮只是做做樣子的古怪想法,沒想到殿下還真的……唉。」

那傢伙會因為自己連累無辜而內咎嗎?怎麼想都覺得沒可能。桂突然冒起一種微妙的直覺──該不會變了女性連直覺也跟著強化了吧?桂說服自己這只是簡單的推理力。

「你有見到屍體嗎?該不會……有金色短髮的女孩吧?」

「咕?咦?咕!嗄!」鴿子從喉嚨發出幾下怪聲,用翅膀尖端指著桂叫了起來,「對啊,確實有一個像你這樣的金色頭髮的女孩!」

桂本想哈哈大笑,卻笑不出來。這似乎可以合理地解釋到甚麼東西,但他半點釋然的感覺也沒有。倒像是不小心吃到有蟲的水果,感到一陣噁心。

撇去那傢伙異於常人的行事方法,簡單地說就是桂令他聯想起那個初戀情人吧?不,那個可憐的小妓女恐怕算不上初戀情人,只是尤斯坦王子對情愛好奇的啟蒙。

一直還為以為那死變態只是單純被美色所迷,竟然有這麼合理的原因。太合理了,一點也不像尤斯坦王子的作風。反而令桂有點……嗯……失望?他連忙搖頭否認。

***

護士裝束、女僕裝束、兔女郎裝束。

當桂自行打開浴室門的時候,王子正在外面睡房審視三套放在床上的女裝,甚至沒有回頭確認桂走出來,就認真地托著頭說:「還是左邊這件比較適合美人你吧?」

「拿去。」

桂的聲音出乎意料地冷靜,王子有點好奇地回過頭來。

桂向他伸出的手,掌心上放著一束金色的絲線,他另一隻手裡拿著浴室的刮鬍刀片。

這是他剛剛削下來的一小束頭髮。

強如王子,這一刻也有半分發呆,少有地讓桂先發制人。

「都這麼大個人了,以前的事還放不下怎麼做男人?我管你拿回去供奉還是自X,別再拿死人的鬼魂纏著我!」桂的表情和語氣並不生氣,但十分強硬。

王子珍而重之地接過髮絲,沉默了半晌。

「本王子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他把玩著桂的斷髮,「那只是唯一一次的遺憾。」

他抬頭望向桂:「雖然不知道美人怎麼知道那件事,但你誤會了。」

「我誤會甚麼?」桂雙手交叉胸前,因為自覺已經知道王子的秘密而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美人你是不同的,第一眼就知道。」

「我當然不同,我是樹靈她是人類,而且我還是男人!」這個事實連桂都開始重覆到厭煩了,「無法勉強的事就要放手,你懂不懂?唉,算了……你這傢伙會懂這個道理也不會成了變態……」

「我是絕對不會放你走的。」

王子用力地把桂拉入懷裡,桂雖然用手肘頂著,但沒有露出憤怒的表情。

為甚麼?因為他已經不再害怕眼前這個死變態,因為他的異常執著行徑不再無理可循,反而熟識得讓桂想吐。

一樣被人說是不正常的執著。

「好心啦,都差不多玩夠了吧?」桂冷冷地說,然後嘆一口氣,「算了,我就大方一點,把我變回原狀,我就既往不咎,OK?」

「現在才剛開始,就由今晚我教你床上的第一課──」王子摸上桂的屁股,桂半身起了雞皮,猛地一手推開。但轉念卻忍不住笑起來。

桂先是失笑,然後哈哈大笑,笑到淚水都流了。王子不解地望著他。

好不容易止住笑,桂壞心眼地起了作弄之心,說:「好可怕呢!人家說第一次超痛的啊!」

「美人你──」王子疑惑地側起頭,話還未說完,便再度被桂的笑聲打斷。笑了好一陣子,桂深呼吸一下停住,忽然嘆了口氣。

「迷在當頭的人要罷手果然很難哩。」桂自言自語地咕嚕。

「美人你說甚麼?」

「我說,你把我變回原狀,我可以原諒你的瘋狂行徑。」

「不行!唯有這件事,你再怎樣求我都沒有用!」王子斬釘截鐵地回答。

「不玩啦!快點把我變回原狀。如果你真的想侵犯我早就動手了,一味在嚇我取樂,實在太幼稚了。不過既然你還沒有真的傷害我,我還可以算數。把我變回原狀就拉平吧。」桂沒好氣地重覆。

「不……」王子首次以震驚的低聲吐出這個詞。他甚至來不及向桂澄清某個重要的誤會。

王子突然閉目倒下了。

因為背後就是睡床,王子倒在那件護士裝束和女僕裝束之上。

桂怔了怔,呆了幾秒,然後才大膽地用腳尖戳了王子幾下。

「喂!別以為扮死就可以蒙混過去啊!喂!變態!」

但王子毫無反應,就像昏迷了似地。桂躡手躡足走近,然後把手指伸過去探他的鼻息。

他立即怪叫一聲跳到房角。

沒有!

不不不不不會吧?

尤斯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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